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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孤独麦客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txt下载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零三章 北上 六

    送走了佩德罗、费尔南德斯二人后,新官上任的吉文中尉很快便投入到了莫比尔商站及其附属地区的建设之中,而这一过就是半个多月,直到月下旬他的老搭档、海军新科少尉艾希托的到来。

    “丁总裁在和自由邦商量后,已经决定该国采用君主政体,但每位君主的继承人需得到八位酋长中多数人的认可。嗯,自由邦王国的年号也已经确定下来了,1658年便是康德元年,这个年号据是丁一愚丁总裁亲自确认的。现在自由邦王国需要做的,大概就是尽快将还赖在河中地区拖拖拉拉不肯走的王廷给搬过来,现在密西西比河口那里只有一位先期抵达的王储在主持局面,人数加上家属也不过一千多人,实在是不像话。”艾希托上尉一进门便如此道。

    而他口里的丁一愚则是加航公司第一任总裁,穿越众、海军元老、“剑鱼”号的首任舰长。与南铁公司类似的是,加航公司这家大型康采恩企业的总裁也将由海军现役军官担任,丁一愚少校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走马上任的。而没有丝毫疑问的是,代表东岸政府意志的加航公司其实就是自由邦王国的太上皇,这从丁大总裁能够轻而易举地决定该国的诸多内政就可以看得出来了。

    丁总裁之所以给自由邦王国取了个“康德”的年号,无非是他本人的恶趣味发作罢了。现在这个自由邦王国内部分作八大派系,就是之前的八个旗,以莫姓最大。同时亦是王族;刘、谢、肖、常等四姓次之;江、孙、蓝、王、郭、韩等姓又次之。全国基本上全部信仰新道教。以汉语为唯一官方语言。当然目前多通行中上层;而全国受过东岸式学教育的人亦有两百多人,同样多为中上层贵族家庭出身。

    总得来看,经过东岸人二十多年的整饬,从早期的黑八旗过渡到现代的自由邦,这个有着十多万人口的国家无论是从生产力水平,还是组织架构,又抑或是精神面貌方面来看,都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整个国家兵民一体、且耕且战(当然这是他们的天性,就如同后世的祖鲁人一样,倒不全是东岸89898989,⌒◇m

第四百零四章 只争朝夕 一

    “现在加勒比航运公司也开张了,今后本岛的经济可能会遇到一定程度的挑战。”新华港内的某间会议室内,马万鹏口沫横飞地进行着会议。与会人员有新华县本地的一些官员,同时也有大庆盆地、塔城港、归化岛以及贝岛等地赶来的诸多干部,以及列席会议(但不发言)的海军第二舰队军官,算是一次难得的全岛扩大会议了。此时会议已经进行了一半,完成了前面数个议题的众人进入到了有关加勒比航运公司开张的环节中。

    老实说,加勒比航运公司的开张对新华夏岛还是有一些影响的。具体的完全可以参照164年南铁公司开拓了秘鲁走私贸易一事,当时大量来自秘鲁的蔗糖、热带木材通过南锥两洋铁路流入东岸境内,对产自新华夏的同类产品构成了一定程度的竞争,进而导致了本岛当时刚刚起步的蔗糖种植园受到冲击,利润率下降、投资回报周期拉长等一系列的问题。

    现在加航公司大踏步挺进加勒比海,相信随着年贸易额的逐步扩大,涌入东岸境内的热带特产肯定会越来越多,这必然进一步加剧此类竞争。而且,听说这家公司不但搞贸易,同时也搞实业,比如他们就打算在加勒比海北岸的美洲大陆上设立种植园,并与那些黑八旗搅和在一起,然后以利益因素间接影响印第安部落,大量生产橡木(造船)、棉花(纺织)、烟草(消费)等农林产品,这样大的气魄怎么能不让新华夏岛诸君感到一丝寒意呢?

    虽说现在本土及海外领地的人口一直在增加,消费市场也一直在扩大,可天知道在这样程度的剧烈竞争之下热带商品的价格会不会暴跌、深跌!这可事关与会诸位的切身利益呢,可不是开玩笑!更别提加航公司似乎还盯上了新华夏岛上的百万马来人后裔,想要把这些人弄去北美开种植园因为那里的劳动力实在太过于缺乏了。

    可他娘滴加航公司想过新华夏岛的感受么?虽然这事应该符合中央的大政方针,可新华夏岛也有自己的地方利益,不能总为了国家利益而让自己做出牺牲,中央政府要拿什么来平息新华夏岛诸君的不满呢?

    “不过大家也不要悲观,加航公司的开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且加勒比海局势复杂。各国势力交织,加航公司未来的不确定性很大。我们新华夏岛,作为国家直属的海外领地,优势还是相当大的。至少我们这里的种植园已成规模,也能为本土源源不断地提供木材、橡胶、烟草、胡椒、蜂蜜、干果、棉花、蔗糖、海产、煤炭等各类商品,重要性是无法取代的。只是我们也要有危机感,加快对本岛的建设进度,一些停滞已久的项目。差不多也是时候推进起来了。”马万鹏说了一通面临的危机后,又话锋一转鼓励起了众人不要太过于担心,最好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大干快干,争取让新华夏岛的种植园面积、配套的水利及灌溉系统、铁公基及新定居点的建设更上一层楼。

    马万鹏这厮在会上做这发言的时候,心里也在寻思:本土支持加航公司在加勒比海沿岸大搞应该是确定无疑的了,而这事确实也绕不开新华夏岛,毕竟加航公司种植园“预定”的劳务工还在这里呢。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自己应该好好做个腹案,然后与本土来人谈一谈,看看本土能够给出什么条件既然无法阻止。那么新华夏岛也不是不可以待价而沽,比如向本土要求把纵贯大庆盆地的铁路修一下总不是什么难事吧?毕竟中央虽然最大,但地方上诸君的情绪也是要适当照顾的嘛。

    果然,3月2日,前执委会人事处处长、现政务院副总理戚汪平乘船来到新华港,与马万鹏就接下来一段时间内新华夏岛的工作安排交换了意见,而双方会面的地面就位于新华县马万鹏的私家别墅内。

    “扑通”一声,两条来自乌克兰的“美人鱼”跳进了人工修建的泳池内,然后摆动着婀娜的身段,畅快地游起了泳来。马万鹏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乌克兰美少女上下沉浮。嘴里却在说道:“老戚啊,我知道你这次是代表中央来敦促我们尽快配合加勒比航运公司的;我同样知道这是中央的大政方针,不容违逆;我更是知道新华夏岛上这一百多万马来人必须迁移走,因为这也是铁律。我同意,我会配合!但,既要马儿跑,总得让马儿吃点草吧?你们京官老指责地方政府喜欢和中央讨价还价,搞博弈,可谁让我们屁股坐在这一边呢?正所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鄙人腆为新华夏岛六万八千名民众之最高长官,必须……”

    “停,老马,别说那么多了,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直接说重点,划下道来吧。我听听,看看在不在中央容忍的范围内,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帮你疏通关节搞一搞,如果不是,那劝你趁早死心,中央是不会无限纵容地方的。”戚汪平闻言哈哈一笑,抓起一块马万鹏爱吃的糯米糕扔进嘴里,说道。

    “那我就直说了!”马万鹏一下子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用略有些兴奋的表情说道:“要求不多,先替我把联接新莱堡和棉河港的大庆铁路修起来,这条铁路对我们新华夏开拓队来说非常重要,沿线种植园、村庄和城镇密布,生活着近三万国民和数量更多的马来、波兰和斯瓦西里劳务工,经济价值极为重要。戚副总理哎,大庆铁路的事情中央不知道忽悠了我多少年了,1656年12月底我就已经让人将2万元的资金打到了新华夏铁路公司的账户里,履行了我们新华夏开拓队作为股东的义务。可其他股东呢?中央铁路公司的资金一毛钱也没到账,南铁算是注资了五万元,但还差十五万,向全社会公开发售的股票原本打算募集二十万元资金,可实际上也只募集了七万元。这总共32万元的资金够干啥,采购了一批铁路器材,二次勘测了一些重要地点,请中铁设计院的人重新规划了一下路线,再采买了一批通讯器材(有线电报),钱就花掉三分之一了。剩下的还要给西部锻压厂支付铁轨预付款、给东非运输公司支付海运费、给东保公司支付保险费、给木材加工厂支付枕木预付款、募集工人什么的,这要是再没后续资金进入的话,大庆铁路啥时候才能真正开工啊?”

    “要真说起来,你这个要求倒也不算离谱。”戚汪平喝了一口南非进口葡萄酒,斟酌着语句说道:“老马,如果这就是你们的要求,我也不瞒你,倒是可以试着为你奔走一下。中铁公司占了新华夏铁路公司4%的股份,按理说要履行出资4万元的义务,但他们现在也很困难,很多项目在同时开工,无论是资金和技术人员都很紧缺。这样吧,我回去看看能不能让平安钢铁厂、铁岭特钢厂、西部锻压厂等单位协调一下,先发一批铁路及桥梁器材过来,嗯,账先赊着。当然了,你也别抱太大希望,这些铁路器材肯定只是一小部分,大庆铁路的资料我也看过,全长超过25公里,需要的器材是海量的,资金也是海量的。你也别想着一步登天修完这条铁路,还是作好长期奋战的思想准备吧,毕竟现在本土的建设是第一位的,中央能照顾到你们的情绪,帮你们把铁路先期筹备、修建起来,已经是不容易了,希望你能理解吧。”

    “只要这条铁路能破土动工,哪怕修得慢一些,我也没意见,就怕停在那里没动静。”马万鹏闻言高兴地端起酒杯和戚汪平碰了一下,然后说道:“新华夏岛如果刨除转口贸易的话(将东非、奥斯曼、阿曼、波斯和印度商品转卖到本土),去年(1657年)一年共向本土出口了4万元的商品,全部都是农林牧渔矿产品,极大丰富了国内的商品市场。而这些种植园绝大部分其实就分布在大庆铁路沿线,而整个大庆盆地海岸又只有棉河港一处是适合建立港口码头的,因此我们的商品价格里相当一部分其实是高昂的运输费用,如果能把铁路修起来,那么我们出口至本土的商品不但在价格上更具竞争力,同时大量解放出的人力(运输也很耗人力)还可以投入到生产之中,这样就更是提高了本地各类商品的产量。现在南铁、加航公司的局面越做越大,我们新华夏岛也不能被比下去了,竞争很激烈啊,一万年太久,咱只争朝夕!”

    “如果本土保证帮助我们把大庆铁路修起来的话,那么我也可以保证将提供给本土的马来劳务工数量每年提高三倍以上,绝不食言!”马万鹏最后向戚汪平保证说道。他知道将马来人输送到北美是大事(废话,一位副总理亲自来协调的事情能是小事吗?),于是也毫不含糊地打了保证,而这显然是执委会喜欢看到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五章 只争朝夕 二

    readx();    三月底、四月初的新华夏岛整体上依然笼罩在狂风暴雨的淫威之中,虽然已近尾声,但雨季就是雨季,至少在北部地区,这降雨量是丝毫没有降低的意思。不过好在雨季也不是每日都像天塌了个窟窿似的下个不停,每个月也总有那么两天是不下雨或雨势稍小的,而这个时候,东岸人便会把那些劳务工们一个个驱赶到工地上,踏着泥泞的土地开始干活——谁也不会白养吃闲饭的人,更别提还是“奴隶”了!

    这里是泥水河(桑比拉诺河)河口三角洲一带的新设城镇甜乡(位于后世安班扎附近),周围全是大片规划好的甘蔗种植园(当然实际种植面积没这么大),一直延伸到海边,蔚为壮观。而在东北方距此上百公里的后世安比卢贝城附近,同样有一个新设的殖民中心城镇庞培乡,亦是一个以伐木、甘蔗种植为主要经济活动的新设定居点,其拓荒者大多来自意大利南部地区。

    而事实上无论是甜乡还是庞培乡,目前其总计7000余名拓荒者中,70%以上来自意大利各个邦国,另外30%则来自法兰西和德意志南部,分属于两家殖民公司——总部设在甜乡的是三角洲公司(注册资本金1600万银行里拉),总部设在庞培乡的是热那亚非洲公司(注册资本金2000万银行里拉)。

    两家公司几乎都是以甘蔗种植为主要经营活动,辅以少量伐木业和胡椒种植业,产品同质化比较严重,之间的竞争性也非常强。其中三角洲公司因成立时间较久,种植园已经有了初步产出而势头较好,但该公司的弱点也很明显,即其股东的财力比起热那亚非洲公司颇有不如,这从他们下辖拓荒者的数量(约2500人)就能看得出来;而热那亚非洲公司虽然来得较晚一些,可由于股东财力雄厚,将大量拓荒移民从意大利经奥斯曼运抵了新华夏岛。故未来的发展速度可期。

    两家公司产出的甘蔗都将通过东非运输公司的小船运往贝岛龙虾港进行精炼,当地有一家名为贝岛制糖厂的蔗糖精炼企业,是隶属于新华夏岛开拓队的地方国营企业,目前主要经营业务有两块。其一是精炼甜乡和芒河一带出产的蔗糖,其二是用糖蜜为原料试生产蒸馏酒,以提高产品的利用率。两项业务才刚刚展开不久,企业所获有限,但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各地甘蔗种植园产量越来越大之后,贝岛制糖这家企业一定能够直冲云霄,成为一家富得流油的企业——不然,你以为本土财政部为什么嚷嚷着要入股贝岛制糖呢?就如同被本土交通部强行入股的东非运输公司一样,如果贝岛制糖不挣钱的话,谁还会来鸟他?

    “意大利人开拓泥水河、马哈瓦维河这片三角洲冲击平原真是下了死力气了,付出的代价也相当不小。”马哈瓦维河口附近,马万鹏与陆军第三混成营营长蓝果一边散步一边闲聊着。蓝果这次是回新华夏岛养病的,前阵子带兵在非洲“抢劫”时不知道染了什么毛病,一时间上吐下泻。怎么治都治不好,直让人以为就要挂掉了。可谁知在紧急后送到新华港养了十来天后,这厮又奇迹般地好了起来,这会已经能够跟马万鹏外出逛逛了,也算是命大。

    “开拓热带雨林,不大量死人那是不可能的。”蓝果说道,“虽然这片冲击平原上以前有少数土人村庄,可毕竟人口稀少,开拓的面积有限。意大利佬在土人的基础上伐木、造田、开辟种植园,这过程之艰辛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深有体会了。你们不是有过统计么。这些年陆陆续续运来了近九千名移民,可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却只有七千余人,而且其中很多人还是去年新来的,未来能不能活下去也很难说。”

    “三角洲公司的人已经来找过我了。谈了很多,但最核心的问题还是劳动力不足的问题。甘蔗种植园是很吃劳动力的,更别提开荒搞种植园了,这对劳动力的需求更大。所以他们的意思,是大家一起出人出钱,想办法深入土著居住区获取人口。以补充种植园的劳动力缺口。热那亚非洲公司也有这方面的意思,前阵子你们从东非海岸掳掠来了大量的斯瓦西里人,其中有相当部分不是流入了他们手中了么?那个多利亚家族的马里奥对于外籍劳务工(其实是契约奴)只能最多用七年颇有微词,因为他们为每个斯瓦西里成年人支付了30元的费用,想要一直用到天荒地老呢……”马万鹏注视着河岸边戴着脚镣铐正艰难开挖着蓄水池的斯瓦西里劳务工,感慨着说道。

    “呵呵,马司令,我怎么觉得你自己心里也是赞同他们的决定的呢?”蓝果瞥了眼马万鹏,打趣着说道:“想当年史钦杰史委员主政新华夏岛的时候,可是大面积叫停了引进科摩罗契约奴的行为呢,然后还把各地的科摩罗人分批强制送往了黑八旗。所以这大面积引进斯瓦西里人来新华夏岛做工,可是你马司令的功劳呢。怎么?这会感受到来自上面的压力了?我早说你们这么搞是歪门邪道了,还不如集中兵力去抓捕本岛土人,岛上一百多万呢,足够你们抓很多年了。就算每个抓来的马来土人只能奴役5-7年,然后就得送往北美大陆给予他们自由身份,你们也是大赚的啊!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赚个屁!”马万鹏笑骂了一句,道:“抓人不要成本啊!运人不要成本啊!西班牙人在秘鲁奴役印第安人成本多低?我们的劳力成本要是高于他们,还怎么到国际市场上去竞争?到时候,恐怕也就能在关税的保护下于本土混混了,格局始终做不大的。”

    “马司令,现在中央又在叫停使用斯瓦西里人契约奴的事情了,往后除了国营农场可以大规模使用外,私人一律只能与新华夏岛土著签订长期用工合同,且到期后不得续订,全部发往北美。虽然这听起来不合情理,可中央的意思就是如此,曾经大力提拔您的史钦杰史委员对此也很是关注,以后还是要调整下政策哦。”蓝果闻言笑了笑,说道:“正在基尔瓦一带奋战的海军和我们第三混成营后面也将逐步撤出了,目前正关押在科摩罗岛上的八千余名斯瓦西里人我们打算全部低价处理给加勒比航运公司,他们在北美大陆上经营,对劳动力的需求极大,这批人可是解了燃眉之急了。不过在分批运走之前,听上面的意思,倒是可以先‘借’给你们用用,比如去挖沟伐木修铁路什么的。”

    蓝果这回说的却也是实情,马万鹏上任这几年,不断派人掳掠东非海岸的人口(科摩罗岛上的原住民几乎已被抓光),然后或送到国营农场内做工,或发卖给私人开办的种植园充当劳务工,一时间让新华夏岛的种植园经济好不红火。只可惜好景不长,马万鹏的恩主、从新华夏岛升任执委会“九大长老”之一的史钦杰对马万鹏“染黑”新华夏岛(他当年就极力反对这种行为,并将大量科摩罗人送到了南非)的行为非常忧虑,于是通过自己的力量,让中央申饬了一把马大队长,让他想办法尽快擦干净自己的屁股。

    于是乎,蛋疼的马万鹏只能一边叫停了私人捕奴的活动,一边派人统计各大种植园内在册的斯瓦西里人数量及工作年限,打算在他们干满七年后即送往北美大陆,成为自由民——当然如果加航公司现在就愿意出钱将这些人的剩余“工龄”买断的话,那么这些斯瓦西里人现在就可以滚去北美的种植园里干活了。

    可送走了大量斯瓦西里人,本地规模正不断扩大中的种植园却也需要海量的劳动力,这其间的矛盾如何解决,大概就只有奴役新华夏岛土著一条路可走了!比如最近刚刚成立的新华夏步兵营(海外殖民地第一个连改营的试点)就将被派到琥珀山堡(后世安察库阿贝附近)一带,与部分岛屿八旗土兵一起,扫荡周围的土人部落,然后获取大量的劳动力资源,当地的贝齐米萨拉卡人的数量可相当不少呢。

    与此同时,已率军在北平堡休整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肖白图最近也要开始大动作了,盖因渡过穆龙达瓦河向北流窜的两位萨卡拉瓦人王子最近其势头又有些起来了。尤其是老国王的二子戚马拉东那,这厮在攻打马任加城不克之后,转而开始征服周边地区的土人,以断绝、孤立马任加城。此举后来起到了不错的效果,今年(1658年)年初,戚马拉东那又再度聚集起了上万名士兵猛攻马任加城,在围城近月后终于将其攻克,富饶的商贸古都马任加顿时陷落到了萨卡拉瓦人的手里,令常年来此贸易的马斯喀特人、波斯人、印度人都极为震惊。

    而当马任加陷落的消息分别传至新华港和北平堡后,无论是马万鹏还是肖白图,都意识到一个极好的彻底征服新华夏岛西北部的机会出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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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只争朝夕 三

    readx();    “开路!”新科陆军上尉肖白图一挥手,充当先锋的岛屿八旗数百名士兵,又扛着长矛垂头丧气地上路了。

    野外刚刚结束了一场暴雨,这令地面显得颇为泥泞。不过,在强力进军的东岸人眼里,这点小困难又算得了什么。

    猛烈的西北风又夹带着一大坨雨滴吹了过来,这个季节就是如此,来自印度洋的反气旋退向南方、影响衰减,信风强度减小,不稳定性增加。与此同时,赤道气团的南进和某些低压带向莫桑比克及新华夏岛的扩展,为岛屿西部及北部带来西风—北风的所谓夏季“季风”。

    这个季节因而以一种由两个风系交替所造成的不稳定为特点,这种不稳定甚至在一天之内也能被人们感觉出来。尤其是当风从西面吹来时,几乎都能引起暴风雨,其最猛烈的时候往往是在夜间;而当风从高地上吹来时(一般是东南风),则天气晴朗,但日照强烈、蒸发旺盛,其炎热程度也远超岛屿上的其他部分。

    这就是新华夏岛西半部大庆盆地的气候,在热季的时候,它就是这么**,这么让人闻风丧胆!这不,肖白图的这支从北平堡向齐里比希纳河进军的部队,刚刚就因为恶劣的天气而丢了几乎全部的补给——从棉河港出发的多艘中型渔船原本打算航行至齐里比希纳河口碇泊,然后将大量物资移交给肖白图的部队,可不幸的是,这支小规模的船队因为恶劣天气而在莫桑比克海峡内全军覆没了,肖白图也是刚刚才从一个幸存的水手那里得到的消息,而这无疑令包括他在内的全体将士们都极为沮丧。

    不过即便丢了大部分的物资补给,肖白图却也没打算立刻就停止进军。他一面派人快马前往棉河港组织第二批补给,一面下令岛屿八旗继续沿着齐里比希纳河搜索前进,其意图攻下默纳伯王**事要塞齐里比希纳城的决心可谓相当之坚决。

    这座城由已在马任加自立为新的博依拉王国国王的戚马拉东那所统治,驻有三千余人,但多以冷兵器为主。一杆火绳枪也无。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状况,主要还是随着东岸海军第二舰队加大了在莫桑比克海峡的巡查力度,外部干涉力量(主要是英、法、葡等国,但也不排除荷兰商人出售火器给他们)与他们做贸易的难度大大增加。这使得戚马拉东那比什么时候都更加重视自己手头的那些存量火枪,毕竟这玩意是没得补充的,坏一把就少一把,非常珍贵,故其麾下两千余名火枪手现在多集中在马任加弹压地方。暂时无力兼顾外围。

    至于说他的长兄戚马龙加里福,则带着默纳伯王国的遗老遗少及大量军队,在马任加以北的索菲河畔誓师,然后朔流而上,顺着低矮的河谷地向东进发,一路依靠其强悍的战力征服了大量地方部族。目前其前锋已经出现在了索菲亚河的源头,再往前就离安通吉尔湾很近了,基本上已呼吸到了东海岸的湿润空气——只不过,默纳伯王国的未来很可能也就仅止于此了,他们处在这个尴尬的位置上。东面面临着贝齐米萨拉卡人的挑战,南面则有麦利那人的威胁(中原高原上的麦利那人尚未统一),北面在未来说不定也会遇到东岸岛屿八旗的袭扰,日子注定不会好过。

    ……

    行了一日后,4月1日,大军抵达了齐里比希纳城外围,担任先锋的岛屿八旗一部与敌交手,在优势兵力的帮助下,小胜,斩首三十余级而归。而萨卡拉瓦人也顺势退入了土木混合结构的齐里比希纳城之内。

    “默纳伯王国的余孽现在一分为二,一个占了新华夏岛西北部,一个打算往东北部发展,我们的目标就是抓住机会击破立足未稳的博依拉王国。即戚马拉东那所部。这厮刚刚击破了马任加城,当地积累数百年的财富全落入了其手,俗话说财帛动人心,诸君也都是有老有小的人,这会咱就去发上一笔财,如何?”看着随军驼队载运的少得可怜的物资。肖白图觉得自己有必要出来鼓舞一下士气了:“当然了,现在海军已经将整个海峡封锁,这些萨卡拉瓦土人是插翅难逃,我们倒不急着现在就杀奔马任加去将戚马拉东那的狗头拧下来。既然上级要求我们多稳扎稳打、步步为营,那么咱就好好跟这帮土人们玩一把。诸君,我意欲攻下近在咫尺的齐里比希纳城,拔掉北上的第一颗钉子,大伙可有信心?”

    “万胜!”兵太郎这个“托”第一时间带着麾下军官们响应了起来,随后是翟小山的一干人马,最后则是反应稍慢的波兰、奥斯曼及岛屿八旗等杂牌军。

    简单的军事动员过后,便是战斗了!这没什么花巧可讲,因为补给船沉没在海上,肖白图下令将仅有的四门火炮和一些弹药都拿了出来,配合岛屿八旗土兵对齐里比希纳城进行猛攻。

    六七百名岛屿八旗土兵在军官的指挥下,端着长矛、砍刀、弓箭等冷兵器,举着一面红艳艳的旗帜,哇哇怪叫着朝不过一人之高的城墙冲去,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之中,在千年前或许还是兄弟的两个马来部族如今各为其主,各自拿着兵器朝自己血脉同胞的身上狠狠招呼了过去,场面异常血腥残忍,双方的伤亡也在急剧增加。

    不过或许是兵力不足的原因,或许是心气不足的原因,岛屿八旗在攻至城墙下厮杀了一阵后,不可抑制地被人击退了回来。甚至于,一名骁勇的萨卡拉瓦将领还带着大群勇士从城门口冲了出来,追着退却中的岛屿八旗土兵穷追猛打——不过他很快就为自己轻佻的行为付出了代价,肖白图下令炮兵将四门火炮全部换装爆炸弹,朝正敌我搅做一团的战场上空打去,无论岛屿八旗土兵还是萨卡拉瓦人在这一刻都死伤惨重,那名骁勇的敌将似乎也被一枚乱飞的铁钉给击中了头颅,不甘地倒了下去。

    “让你装逼。”肖白图低声嘟囔了一句,然后走上阵前,看着兵太郎等人慢慢收拢溃退回来的岛屿八旗土兵。他没有发脾气,而是静静地看着惊惶未定的仆从军,半晌后,才有气无力地说道:“换一拨土兵,继续进攻。”

    这次土兵的将领比较谨慎,他们在冲至城墙下时,没有一窝蜂地涌上去猛攻猛打,而是以百人为一个小集团,颇有章法地互相配合。同时也请东岸炮兵将炮弹已不是很充足的四门火炮推了上来,为他们进行火力支援,这样一来,战斗就顺利了许多。

    在厮杀的关键时刻,东岸人果断投入了近千名波兰、奥斯曼火枪兵,一举突破了萨卡拉瓦人的战线,并在岛屿八旗土兵的配合下迅速将其扩大,然后彻底攻入了城内,大局至此砥定!

    战斗最终在入夜时分结束,守城的三千多萨卡拉瓦土人战死近千人,有七八百人被俘,另外一千多人则连夜遁逃,东岸人没有追击,而是任其自去。敌人撤离后一片狼藉的齐里比希纳城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彻底稳定下来,在清除了残余的抵抗分子后,本城的人口、财富也差不多被清理了一个大概——男女老少人丁尚有六七千,驼峰牛的数量则有四五万,粮食储量亦有不少,让清点完毕的肖白图等人松了一口气,总算没白忙活。

    “给新华港传信……”坐在一张镶嵌了大量宝石的靠椅上,肖白图朝自己的副官叙述道:“我部经激战攻克萨卡拉瓦土人之军事重镇齐里比希纳城,毙伤俘敌愈万,全军为之欢腾不已,本岛西部之战事或可由此转入佳境,全收大庆盆地已近在眼前。惟大庆盆地纵贯千里,颇不易守,野外荒无人烟,恐敌偷袭致我,故请开拓队马队长速发新到移民若干,至新占领区屯戍。如此经营数年,则我可随时反攻致敌,异日剪灭土酋邦国、开疆拓土不在话下……肃呈敬请察夺,职前敌总指挥肖白图谨呈。”

    话说自从打算试验经马六甲的移民航线后,东岸人已在去年冬季展开了实质性行动:两艘“短跑冠军”级移民专用船从山东胶州港出发,满载1600余名来自山东的移民(大部分都是历年拉锯战中俘获的清军官兵),经宁波、马六甲、加勒停靠后,顺着冬春季节时北印度洋的逆时针环流直航新华港,并在今年三月初时顺利抵达,整个航程历时三个多月。

    目前两艘移民船正在新华港进行维护保养,同时等待北半球的夏季来临,准备顺着夏季时北印度洋的顺时针环流(东南风越过赤道后受地球偏转力形成了西南风,北印度洋的海流也从逆时针变成了顺时针)返回宁波。

    肖白图此时打的主意便是将这一千多山东移民运到新占领的齐里比希纳城——对了,他刚刚给这里取了个新名字,叫庆阳,取胜利欢庆之意,同时又因为城市在大河北岸,故得名——他相信只要把这一千多移民运过来,利用当地土人旧有的农田进行屯垦(什么?你问当地六七千名土人怎么处理?当然是送他们去种植园“劳动”啦),差不多一两年时间就能初步控制这里,然后便可以此为基地北上继续逼近马任加城。(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七章 只争朝夕 四

    1658年4月15日清晨,新华夏岛的雨季已进入了尾声之中,莫桑比克海峡内也渐渐恢复了平静。[眼快看书新域名,首字母,以前注册的账号依然可以使用]≤,这天早上,海军第二舰队“伏波万里”号双层甲板战列舰匆匆开到了齐里比希纳河入海口外,徒劳无功地寻找着那支从棉河港出发却又悲剧性地覆没在海上的补给船队。

    “这次找到了吗?”莫烈鳗海军上尉站在船甲板上,探头朝正从海面下钻出来的潜水员问道:“据幸存水手说,沉船地点就在这一片,应该不会错。”

    “长官!”潜水员在水下消耗了很大的体力,此时只见他一边喘气一边说道:“我远远看到了一根桅杆,从型制上面来说确实是新华造船厂生产的中型单桅渔船。但水下暗流很急,我试了好几次,都无法靠近这艘船。如果您需要的话,我稍事休息会再尝试一下……”

    “我们必须确认船只是因为恶劣天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沉没的,将所有潜水员都集中起来,分成三队轮番下海确认。”莫烈鳗不容置疑地说道,“不过大家也不必强求,我们没有打捞沉船的义务,只是例行确认下而已。”

    潜水员们默默点头,然后闭目养神准备下水去了。

    “伏波万里”号就这样在事故发生海域一停便是数日,直到4月19日清晨,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全部五艘沉没的中型渔船之后,莫烈鳗下令全舰鸣炮志哀,为牺牲的东非运输公司的水手弟兄们送行。

    当天中午,就在莫烈鳗下令收回小艇,准备调头返回新华港的时候,站在顶桅瞭望哨内观察的瞭望手突然报告发现了一艘不明国籍的船只,这令大伙立刻重视了起来。莫烈鳗等军官第一时间上了三层舰桥的甲板上,用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海面只可惜由于地球曲率的影响,此时他们甚至连桅杆顶也没看到。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问题,随着双方距离的接近。莫烈鳗的望远镜内很快出现了一根高耸的桅杆,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

    “拉战斗警钟,随时准备拦截这艘船只。如果对方拒不接受,那么就以打击海盗的名义开火!”东岸人处理这类事情已经相当熟练了。海军第二舰队当初只有一艘战列舰的时候就敢在莫桑比克海峡确立霸权。如今他们有了三艘主力舰、多艘护卫炮舰,正是兵强马壮的时候,行事自然只会比以前更加蛮横。

    按照常理来说,经常行走这条航线的只有葡萄牙及英国船只,荷兰的船只一般都是直航巽他海峡。因为他们掌握了一条其他国家的船长们所不曾发现的横渡印度洋的短距离航线。可如今这艘船看起来吨位不小,绝不似葡萄牙、英格兰常见的那种200-300吨船只,反倒像喜欢造大船的东岸人建造的650吨笛型船,这可就奇了怪了,难不成是法国船?

    两艘船很快就接近到了数百米的范围内,“伏波万里”号船艏一门12磅加农炮打出一发试射弹,落在了来船的右前方海面,这似乎给他们造成了一定的混乱。甲板上隐隐传来了一阵呼喊声,莫烈鳗等人仔细听了听,居然像是法语!这令大伙的脸色都有些阴沉了下来。

    真是放肆!莫烈鳗心里腾地升起了一股火焰。如果是别的国家的船只还罢了,作为有前科的法国人来到此地,其目的可就很值得人玩味了。娘的谁不知道你们法国人以前和萨卡拉瓦人做过很多次贸易,卖了大量火绳枪给那些土人,让我们大东岸的军人白白多流了很多鲜血。今天你这艘破船最好别让我搜到什么军火,不然老子把你们全都沉海底去!

    “上去截停,如果他们拒绝的话就开炮射击。”莫烈鳗的命令非常明确,且很快就被传达了下去。这个时候,就见“伏波万里”号轮机舱内的蒸汽锅炉开始逐渐升温,原本作为辅助动力的蒸汽螺旋桨开始缓缓转动。全舰调整航向朝来船驶了过去。

    从对面驶来的疑似法国船只有些犹疑,因为此时任谁都看出来“伏波万里”号不怀好意,可他们的船只这会正逆着海流航行(莫桑比克暖流),风向亦是从印度洋深处吹来的东南风。想要转弯调头的话比较困难。当然了,就算调头也没用,对面那艘装备了数十门火炮的东岸战舰明显航速极快,不是他们能比的。一旦被他们缀上,大家可没自大到靠船上仅有的8门火炮能和他们周旋于是,还是老实点吧。希望他们还秉持着文明人的道德底线,不至于胡乱杀人。

    “伏波万里”号的水手长带着二十余名全副武装的水手爬上了对面的那艘船只,然后将船上的所有水手都赶到了底舱关押了起来。在做完这些事后,他便开始分派人手检查起了船上所载的货物,并进行了粗粗的统计。

    统计结果自然在第一时间被送到了莫烈鳗的手上,而这位年轻的东岸海军上尉在只看了第一页后,便愤怒地将统计报表团成一团扔在了甲板上:“扣留这艘船只,驶往附近的棉河港,让那边的情报官员连夜对他们进行审问!”

    两艘船只很快一前一后开往了棉河港,然后停靠在了其新建成不久的深水码头内。国家情报总局在这里设有一个办公室,一位年纪偏大的情报官员带着两三个小伙子常年坐镇此处,负责分析、处理一些东非运输公司的船员们从葡属东非搜集回来的见闻,这次海军一口气给他们塞了二十多个外国水手过来,对他们而言也是很新鲜的一件事呢。

    审讯的过程自然不会很艰难,事实上这个年头出外当水手的多半也不是什么坚贞不屈、节操满满的爱国主义者,他们只是混口饭吃罢了,于是在面对东岸情报官员的恫吓与威胁之时,根本没有做任何抵抗便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

    “啪!”莫烈鳗右手猛地拍在桌上,使得茶杯里的水都泼溅了出来,只听他怒道:“果然是法国人在搞鬼!上次和陆军的人闲聊时就听他们说,萨卡拉瓦人的火枪打到现在根本未见减少,怀疑是有人在向他们出口武器,这次终于被我们抓个现行了。法国佬。欺人太甚!”

    “此事还是速速禀报马队长吧。”前马万鹏的秘书、现棉河港守备司令刘万全谨慎地说道,他很清楚这事的敏感性。若不是涉及到了法国人的头上,东岸人恐怕早就打上门去了,尤其是他们三令五申禁止外国商人前往萨卡拉瓦人的地盘进行贸易后。这法国人居然还顶风作案,确实也是嚣张到一定程度了。只是这事到底该如何处理还是要好好斟酌一下的,毕竟法国的国力太强了,市场也足够广阔,虽然他们的海军实力非常渣。东岸人完全不必放在眼里,可万一两国全面交恶这经济上的损失也不是什么小数目。要知道,本土可有不少大人物们就是常年与法国做生意的呢。

    “还禀报个屁!直接召集海陆军将士打上门去了!”莫烈鳗怒瞪了一眼刘万全,说道:“最好趁机端了法国人在新华夏东南部的多凡堡和圣路易镇,早就看那两个钉子不准眼了,正好趁机拔了,反正法国人把把柄都送上门来了。娘的,两千五百枝火绳枪、12门青铜火炮以及大量弹药,这些武器若是流到默纳伯或博依拉王国的萨卡拉瓦人手上,我大东岸将士要付出多少血的代价?这怎么能够忍得下去!算了。不管你们怎么想,这事我也要向海军郭司令汇报,失陪了。”

    说完,莫烈鳗便匆匆走出了国家情报总局的办公室,朝自己的座舰而去。而在他走后,一艘隶属于马家的机帆金枪鱼钓船也悄然离开了棉河港,带着两封机要信件朝新华港而去,这是情报部门和棉河港地方政府写给马万鹏的报告。

    报告在数日后被送抵了马万鹏的案头,而此时他才刚刚送走海军第二舰队的郭子离。在拆开棉河港方面送来的信件随意看了看后,马万鹏叹息着靠在了椅子上:“果然无论陆军海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好战的。根本不考虑后果,居然提议立即收拢、集结兵力,然后配合第二舰队主力围攻法国人的据点,这做事的手艺也太潮了。”

    “不过。这次法国佬yankuai裸地打我们脸,却也不能轻易放过了。”马万鹏琢磨道,“听说他们这两年与新华夏南部的巴拉人(游牧民族,极为彪悍)关系很差,三天两头爆发冲突。而且他们与殖民点附近的土著关系也很紧张,大大小小的战争都爆发过好几次了。以前我们是懒得管,这次也是时候给他们上点眼药了。上次那个东南部的土人部落还邀请我们去那里设立商站或殖民据点,我们因为种种原因推脱了,这次我看是可以去那里设立一个小型据点了,正好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我们也可以武装一把土人袭击法国佬嘛。最好法国佬像历史上那样被愤怒的土人给杀光了,那样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接收遗产了呢。除此之外,嗯,还可以将海军第二舰队派过去以打击海盗的名义封锁当地海面,减少法国人的物资进出,客观上给土人进攻创造条件。”

    想通了这事后,马万鹏便刷刷地写起了处置意见,打算待会发到各部门让他们照办。而干完这事后,他又随手拿起了另一封放在案头的信这是他的挚友、行动党(他们自发形成的结社组织)同志魏博秋从远东黑水地区发来的信件。马万鹏对信里的内容隐约有些猜测,因为魏博秋前几封写给他的信里面已经模糊地讲了很多事了,而时隔数月之后魏博秋居然又写了封信过来,这令马万鹏有些好奇,这厮在黑水那边到底做到什么地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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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理想

    readx();    魏博秋觉得自己现在做的真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并且全身充溢着使不完的干劲。比如他在给由他一手创立的黑水交通学院的学生们上课时就激情勃发,五十岁的人了居然没日没夜地给学生批改作业、准备上课的讲义,为此甚至就连本职的经济管理、日本公司经营都交给了副手或已毕业的学生来干,他自己只偶尔抽出时间来处理一下情报工作,可谓是全身心地扑在了教学工作上面。

    或许有人会问,魏老师、魏副司令为何如此拼命,以至于一直在透支自己的健康?是因为黑水交通学院的女学生有多么漂亮吗?唔,当然不是了!其中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他的儿子魏鸣兴去年(1657年)年中的时候,又一次带着三艘船经北太平洋朝希望港而去了。这一次,即便成功抵达希望岛(温哥华岛),他的儿子在短期内很可能也不会再回来了,而是会留在当地具体主持开拓工作——如果第一次遗留在那的那帮人还活着的话。

    这次从厚岸港出发的三艘船只(其中两艘秘密完工于钏路造船厂)“阵容豪华”,除满载了八百多名青年男女移民外(多来自朝鲜和山东),还有二十多名魏博秋的徒子徒孙,他们(主要是魏博秋从小教育的徒子徒孙)带着魏博秋灌输的新新左派社会主义思想,对在蛮荒的北美大陆建立一个民主、平等的国家憧憬满怀——当然了,船上也少不了大量物资和少许牲畜,以及对外来殖民者至关重要的武器弹药,由此也可看出这帮人所谓的民主、平等也只是针对“自己人”而言,北美大陆的土著在他们眼里究竟是不是“人”还很难说。

    如果他们这次成功抵达彼岸——中途很可能会在鳕鱼岛停留一下,因为那里还有搁浅的一艘船只和一百多移民,需要给他们送一批补给——那么希望港的定居人口将有望达到**百人甚至近千人,配上精良的武器装备以及希望岛相对隔绝的地理环境,前期站稳脚跟将不成问题。

    而且这一次,魏博秋还打算以他的学生为骨干。将这个未来的社会主义国家的组织架构也确立下来,毕竟有些事越早做阻力越是小,若是等到将来几万人几十万人了、不同阶层已经隐隐成型的时候,做这些事情的阻力可能就要大上许多。在这一点上。魏博秋还是很清醒的,他不想自己的这个超大号玩具最终仍然变成一个被东方式权贵或西方式财团所掌控的国家,这是他所无法接受的。

    至于说这个新生的政权在北美大陆日后如何发展,老实说,魏博秋现在还没有一个清晰的思路。他已经过了那个对着地图挥斥方遒的中二年龄段。多年的实际工作经验告诉他这个世界很奇妙,很多时候人们完全无法预料未来会怎么样,因此他觉得还是对历史多一分敬畏,慢慢来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地好。

    当然了,说稳扎稳打是从细部来说,如果从全局或战略层面来说的话,魏博秋还是有一个模糊的规划的,即他们现在既然已在希望岛站稳脚跟,那么就不妨先在此发展起来,等积攒了一定的人口和物资。且有那么几座城镇的时候,差不多就可以踏上北美大陆,沿着后世美国西北部海岸线一路南下,直抵加利福尼亚一带。

    这么辽阔的一片土地足够他们发展很多年了,或许魏博秋的有生之年都不会见到他的这个玩具将触手伸到旧金山一带。至于说一路上将要遇到的北美印第安人,魏博秋的计划其实也很明晰了,那就是武力征服加同化,即不服管教的一律消灭,臣服的有条件吸收同化,在这一点上。他倒是和本土的那帮“刽子手”们一脉相承。不过或许魏副司令的这个玩具将来也会遭到点厄运,因为他们并不知道东岸本土有一些企业打算投资西班牙殖民地,开办加利福尼亚铁路公司等殖民机构(当然不是现在),未来这两股势力一旦碰撞。那将会是一个何等有趣的场面哟。

    “公司的账目处理好,别出篓子。”站在黑暗中静静地吸完烟后,魏博秋突然说道。

    “放心吧,老师,日本公司从上到下都是我们的人,没人能查出问题来。”实际负责日本公司经营的陈硕凑近了低声说道。“几艘新造的船只有的是从账目上都抹平了,有的则报损(假装沉没),那些前往北美大陆的山东移民在公司报告上也都是因疾病而死亡很久的了,没人会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那个新上任的库页岛地区专员梁向俭不是嚷嚷着要将日本公司的经营权收归开拓队政府么?嘿嘿,他们的人若是来接管的话,我们有的是办法整治他们,他们要面临一屁股的烂账,届时唯一能做的,或许就是向社会公开宣布这家公司破产了……”

    “日本公司的账也不能做得太难看了,今年拿出部分钱分下红吧。外面很多人都在说,朝鲜公司成立得比我们还晚,条件也没我们优厚,但他们通过垄断部分朝鲜商品的对外贸易迅速发家致富,已经连续向外界分红两年了。这么一对比之下,我们日本公司的业绩确实是要差上不少,至少从表面上看来是如此。”魏博秋揉了揉略微发酸的额头,无奈地说道:“与日本的假钱贸易近些年有饱和的趋势,仙台藩的伊达家不是已经在和我们探讨别的商品的可能性了么?下个月你去和他们谈谈,看看布匹、金属农具、药品等本土商品的市场如何,假钱贸易终究是有风险的,而且进了多少假钱大泊县那边都有记录,容易被梁向俭那厮盯上,还是换换吧。只可惜利润丰厚的生丝、茶叶和瓷器贸易被南方战区握在了手里,新成立的国营宁波商社垄断了向伊达家出口此类商品的权力,收益丰厚,只能让我等外人徒自艳羡啊。”

    往北美大陆的殖民活动偷偷进行了数年的今天,魏博秋才陡然发现,靠一己之力行此非常之事是有多么地不容易。要不是他有东岸日本公司这么一个赚钱能力尚可、且上上下下完全由他的学生控制的企业在手,他根本不可能独自往北美送了两趟超过一千移民,更别提还有大量的物资、牲畜、工具和别的什么了。

    而也正因为如此,魏某人才会在万般窘迫的情况下,试图劝说自己的昔年好友马万鹏(这厮曾向魏博秋说自己的最大志向就是弄一个小岛当国王,整日调戏民女云云)下水投资殖民北美的大业,毕竟他很清楚主政新华夏岛的马万鹏无论是私人财富还是手头掌握的公共资源都要超过他魏博秋,如果能拉到这位大金主入股,那么殖民行动才可能在不引起太多人注意的情况下继续下去。

    令人欣喜的是,马万鹏或许是闲的蛋疼,或许是真的想当岛主、国王,故他对魏博秋的计划还算感兴趣,并且已经通过私人渠道往魏博秋那里汇了五千元钱,以及另外价值上万元的各类物资(很明显是“漂没”的公共物资)。值得一提的是,这些钱款都是通过种种名义(比如投资、寄售等)弄到钏路港去的,以免被人疑心。不过据说马万鹏曾经在信里称打算动用他家的两艘机帆鱼钓船运钱物,以减少被人盯上的风险,这对魏博秋来说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福音吧。

    有了马万鹏的参与及投资,魏博秋殖民北美并建立社会主义新新左派乌托邦的理(空)想(想)才有可能实现。毕竟,北太平洋航线的风险有多大如今他魏某人已经是非常清楚了,每年就那么一两个月的时间适宜横穿大洋,沉船率也相当不低,这自然导致殖民过程拉长、效率降低、成本剧增。这种情况下,没有雄厚的资本和人员储备,任何奢谈殖民北美的人都会被现实打得头破血流。

    “在日本招募浪人和在朝鲜移民的行动要同时展开,不然光靠我们公司每年在登莱青三府搞一些移民,委实是不太容易,也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魏博秋将烟斗里的烟灰倒掉,然后朝自己的学生说道:“今年不说了,明年又要往希望岛发一批移民,我们争取搞一把大的,一次性发两千人过去,这事现在就可以筹备起来了。人员、钱粮、牲畜、物资、军火什么的,都要悄悄准备——嗯,我们现在已经准备好了相当一部分了,这很好,但不能松懈,继续努力吧,小硕,为了我们的理想能够实现,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陈硕闻言点了点头,大脑已经急速转开,思索起了接下来一段时间要怎么调用资金采购物资、又要怎么暗地里招募人员而不留下太大破绽。这些事情千头万绪,做起来并不简单,更何况现在日本公司真实的财务状况也不见得好到哪去,这就更加考验他“操作”的艺术了——不过老师说得也对,和实践自己的理想比起来,这些都算个屁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九章 江北 一

    readx();    1658年上半年对清廷来说真的是多事之秋了,先是老将济尔哈朗在杭州病逝,接着便是辅政多年的大权臣多尔衮染恙卧床,整个“我大清”顿时陷入了一片愁云惨淡之中,京师、天津、锦州等腹心之地的驻防八旗调动频频,如临大敌,兀自给人增添了些许紧张之感好在朝中还有不少久经战阵的大将,如勒克德浑、谭泰、阿济格、沙尔虎达、济席哈、卓布泰、罗讬、陈泰等人,地方上亦有能托付方面之局的汉人能臣,如吴三桂、洪承畴、尚可喜、沈永忠、李率泰之辈,总之这局面看起来还是比较稳的。◇↓◇↓小说。¥f

    不过,稳定之中亦有不少隐忧。自从之前顺军郭升部在江西与清军大战,全歼耿仲明部六万余精锐,并重创沈永忠部数万人后,如今两年多过去了,清军除在湖广发动了几次小规模的局部进攻,并趁顺军大意攻克了荆州城后,至今无有任何寸进。明眼人都看得出,与海外巨寇黄衣贼勾结在一起的顺军基本已在湖广中部地区站稳了脚跟,清军想要击败他们非得动员全国兵力不可,而这在目前来看是有点难度的。

    此外,现已全军进入四川的吴三桂也有点犯了老毛病的意思,这厮带着五万多人马屯驻在成都平原左近,一边和西军、明军不痛不痒地交着手,一边强拉壮丁、扩充部伍,同时还向朝廷要粮要钱,尾大不掉之势已经相当明显。据说目前清廷已经派出重量级大臣率满蒙汉八旗五千余人,打着护送军资的名义经陕西入川,目的就是逼着吴三桂动真格地与西军、明军厮杀,免得其时间长了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当然了,随着八旗各位开国宿将如满达海、博洛、济尔哈朗、瓦克达的相继去世,现在八旗年青一代有点难以接上班,如果像罗讬、卓布泰等壮年将领再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么满蒙八旗很可能将彻底陷入低潮之中,而这带来的结果无疑是灾难性的。于是。现在清廷在部署针对南方的军事行动时,已经越来越注意采取以汉制汉的方针,即更多地驱使汉军绿营与明、顺、西等各路人马交手,同时还派出一**的使臣或明或暗地招抚三方的官员。让其变节投入“我大清”一方,由此可见其苦心。

    “从现有态势来看,清军虽然兵锋已钝,但仍然对南方各明人政权维持着战略进攻的态势。特别是顺军刚刚和南明发生摩擦,驱逐了驻节衡阳的南明督师。当地很多原本由投降顺军改编的明军营头也一夜间重归大顺治下,这对南明朝廷的刺激很大。听说,驻跸柳州的明廷已经打算迁都昆明了,对大顺的防备与敌视已相当明显,这一点不可不察。”新设立的宁波地区行署官衙内,行署专员、南方战区司令、黑水开拓队副队长廖逍遥正在主持会议,与会的代表多是东岸派往本地的军政官员,刚才是一位兵团堡出身的一等参谋在向大家通报着汇总来的信息。

    “鲁王政权的张名振刚刚在舟山与黄斌卿等人火拼一场,理由是此人私通清军。不过据我们看来,这仅仅是鲁王政权在大陆上失败以后想找退路的正常反应罢了。目前黄斌卿已死。部众大部被兼并,少部分大概有四千余人前阵子浮海来到定海县,已被我军收编,番号为暂编第十一师,暂住宁海县,防备清军间路来袭。”一等参谋翻了翻手里的文件,继续说道。

    鲁王政权内部的火拼行为是刘海洋离任之际发生的,当时张名振等人率兵在浙南、闽北一带,与清新任福建提督蔡士英、江西提督石廷柱部鏖战,因配合的郑成功部失约未至而大败亏输。最终不得不率残兵突围至紧邻宁波的台州府一带苟延残喘。这个时候,原本被他们看不上的舟山就成了最后的理想容身之所,再加上黄斌卿一贯和鲁王所部不太对付,因此便被张名振、王朝先、阮进等人联手做了。也算是死得憋屈不过,在火拼掉舟山地头蛇黄斌卿部后,鲁王政权和郑氏的关系更是进一步恶化了。

    现在的鲁王政权,地不过一府,兵不过三四万,人才凋零、饷械两缺。在浙东折腾这么多年,始终因为种种原因而功败垂成,其实归结为一点,还是他们底子太薄了,是先天不足,非人力所能补全。而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无论鲁王本人还是张名振对东岸的意见再大,都已经无法阻止他们向东岸靠拢了,因为他们别无选择,只能依附能在粮饷上接济他们部分的“黄衣军”,不然等待他们这个政权的恐怕只能是覆灭。

    “这次我军趁着清国局势动荡进攻其江北诸府,张名振等人虽不愿,可也无法,只得答应派陆师六千、水师九千北上配合我军作战,由此亦可看出其部现已窘迫到了何等地步。”一等参谋微笑着说道,“鲁王部如此,广东李成栋部就更是乖顺了。其人虽然已迫于明廷压力断了与我国的人口贸易,但这次他派出养子李元胤将兵八千北上援应我军,应是已表明了态度。而且他的部伍中很多人在徐州一带驻防多年,不但人头很熟,地方上亦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虽然叛清后这么多年那些关系能否作数还很难说,不过相信只要我大军兵临城下,总会有一些‘聪明人’跳出来的。”

    “嗯。”一等参谋说到这里时,廖逍遥摆了摆手,示意他停顿一下,然后说道:“这次北上经云梯关、灌河口一线登陆,重点打击清廷治下富庶的淮安府,以获取人口为第一要务,以截断漕运、缴获常年囤积于清江浦一带的大量物资为次要战斗目的,故此次进军最远以洪泽湖、运河、里河一线为止,并尽力辐射黄、淮、沭、泗、沂等河流流经区域,打击清军的战斗意志和战争潜力,并寻机歼灭江北清军一部如果可能的话,为大顺刘国昌、刘世俊等部寻找一个新的根据地,使得清廷首尾不能兼顾,为南方各路兵马的发展创造条件。以上,就是此次行动的方略,诸位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廖司令,我有话说。”南非出身的军官、新任挺身队第一联队长孙胜军上尉“啪”地一个起身立正,敬礼道:“此次出兵,计有挺身队两个大队、新建陆军第4、9、10四个师及暂编第1师全部,另有炮、骑、工、辎若干,战兵已逾两万。此外我军还有伴随作战的盟军两万多人,若算上随军的朝鲜夫子的话,总兵力将超过五万。而据我所知,黄河下游入海口一带因河水携带巨量泥沙之故,从清江浦往东四百里是一片滩涂,河道狭窄淤塞,沙洲遍地,河水四溢漫流,船只难以通行。或,即便可以通行,很多河段亦需纤夫拉纤,艰难异常。大军从去年年底开始整备船只、器械和人员,可以我观察,所整备的船只多为大船,这些船固然可以从灌河口朔河而上,可在黄河下游顶多行至云梯关,再往上便淤塞难行,非拉纤不可。当然,我军吃水仅8米之深的海军内河炮艇自然可以畅通无阻,可这种船只携带的人员及物资有限,恐无法长期供应五万大军的军资消耗。这一点,望廖司令明察。”

    “孙上尉言之有理,不过有些多虑了。”廖逍遥见有人质疑他钦定的进攻淮安府的计划,脸色微微有些不悦,毕竟这是他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于是只听他说道:“此次福建郑氏、舟山鲁王所遣军将多为水师,其中颇多小船,转运粮秣军资不是难事。他们那些兵将我也看过,让他们上阵打仗怕是不行的,可若是护卫补给线、转运物资和人员,问题不大。且从洪泽湖往东数百里,河汊、沼泽纵横,滩涂遍地,对满清赖以为傲的马队来说简直是噩梦一般不利驱驰,我军后勤运输线可保无虞。如此,孙上尉还有什么问题吗?”

    “职部没问题了。”孙胜军闻言,呐呐坐下,不好意思地说道。

    军事会议结束后,各部便开始筹备进军计划。但由于此时才1658年2月下旬,移民运输行动正在紧要关头,是断不可能分出多少船只运力来运输军资和人员的,故真要展开行动还得四月中旬才行。

    不过在此之前,从黑水地区大量南调的数十艘中型渔船(此时渔汛季节尚未来到)已抵达崇明沙准确地说,他们是南下过冬的另外还有海军两艘武装运输舰、两艘护卫炮舰、四艘快速巡航舰、一艘重型巡洋舰(“加的斯岩石”号)、两艘笛型运输船,总运输吨位3600多吨,已经先期运输了部分战斗兵员和物资抵达了灌河口一线建立前进基地。

    清军由于在江北执行了严格的迁界禁海政策,故对东岸人的到来竟然还未知晓,也算是奇葩。但不管怎样,离真正的战斗来临,确实已为时不远。(未完待续。)

第四百十章 江北 二

    严格来说,此时灌河虽然已经成河七八十年,但这个名字真正形诸于官方文件还要等到一百多年后的清嘉庆年间……此时的灌河,名字很多,如潮河、大潮河、北潮河、灌河口、灌江口、灌口等等,但因此地人烟稀少、水泊遍地而籍籍无名。

    至于为什么说这里人烟稀少,其实很简单,因为洪泽湖—骆马湖一线以东的很多区域不但会时常遭受黄海海潮内浸,在某些雨水较多的年份,这里还会是洪泽湖一带的泄洪区,极为悲惨其实更悲惨的还在后面,在很多干旱的年份(如明末),为了保障运河的水位不被降低(以免影响漕运),清江浦一带的港闸会奉上级命令截断或减少向下游的水源供应,这自然又给当地的农业灌溉带来了极大的麻烦,所以说,这就是一片极为坑爹的地方,百姓生活自黄河夺淮入海以来数百年间就一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吕方站在粗粗修了个城寨的灌河口,举目四望,皆是一片滩涂水泊,看起来就不像是个人烟辐辏的繁华之地。想想也是,若是黄水洋(即后世黄海苏北一带)三不五时地倒灌进来,这地确实也没法展起来,谁让这些地方以前都是汪洋大海呢?若不是黄河夺淮入海,想想这些地方也不会形成6地了,这灌河也压根不会形成了吧。

    “袁将军,灌河口城虽然不过二里见方,但地势较高,不易受洪水侵害,更兼有大河转运之利,廖司令将北路军的粮站设于此,是对贵军极大的信任啊。”挂名担任南方战区后勤参谋(一等参谋)的吕方用手拍了拍土木混合结构的灌河口城,笑吟吟地说道。┞┞┞╪┠┟┠═〈《。

    灌河口城的修建其实从去年年底就开始了,当时海军动用战斗舰只将宁波顺军袁保、贺道宁二将所部四千人运输至此戍守,顺便用随船装来的木材(库页岛大木)、石灰、水泥等建筑材料开始修建城池及水寨,以为今年大军进兵之用。

    可怜清军厉行迁界禁海之策。再加上黄河下游这一片本来就是洪泛区和滩涂地,因此一直到上个月(1658年2月)才有几位偷偷至此渔猎的民人现了这座堡寨。这几个民人一开始因为害怕违反迁界禁海的禁令而没有去告官,等到后来有胆大之人跑去沭阳县上报时,却已是三月中旬了这个时候。一些从澳洲返航的东岸机帆船已经进港开始维护保养,各路人马也已经完成了一轮动员,物资也分别在胶州、崇明、定海等地堆积如山,灌河口城外围的水寨也已开始筑墙,清军再开始有所行动。未免有些晚了。

    今日已是三月下旬,灌河口城内外堆放了大量诸如火药、炮弹、铅弹、枪管、军刀、长矛、铁甲、军用水壶、止血绷带、药品、米面菜蔬等物资,很多东西多得都堆不下,袁保、贺道宁等人不得不督促新来的两千多名朝鲜军夫开始修建临时遮雨棚充作仓库,一时间好不狼狈。不过一想到当数万大军在此完成登6并利用这些预先准备的物资长驱直入时,他们二人就兴奋得有些睡不着觉在宁波与清军钻山沟玩(清军经常派人潜越四明山脉偷袭)实在是没意思,在这种纵横数百里的野地里追亡逐北才是男儿最喜欢做的事情。

    新修建的水寨内今天终于迎来了第一批住客。┞┢═┝┟{。郑成功麾下重要将领之一的黄廷率水师将士数百人乘东岸人的大型战舰抵达水寨,然后便奉令整饬起了水寨内外,打算迎接四月份后方船团的来临当然了,郑成功再不晓事。面对新官上任的廖逍遥的邀约,也不敢只派数百人来凑数,这次他不但派了亲信将领黄廷黄华明,而且还挑选了船况不错的小型战船百余艘和行船多年的水手三千五百余人前来助战,只不过目前因为风向不对尚未来得及航行至此而已。

    “吕大人,末将等人对于廖军门的信任委实感激莫名。前次廖军门曾有言,让我等今后驻军灌河口、云梯关一线,并寻机向内展。可如今观之,洪泽湖以东四百里多是水泊泽国,这等地盘拿来也是无益吧?”已经在战阵上历练了多年的袁保有些忧心地问道。

    “袁将军但请放宽心。我国自不会让你等徒自陷入死地,这四百里地能取则取,不能取则退守灌河口、云梯关,清军亦拿尔等无法。”吕方作为在抗清军政大学短期成班学过一年的东岸管理人员。这分析起天下大势来岛也一套一套的,只听他说道:“当今天下,群雄逐鹿,其中独占鳌头的无疑是这鞑子朝廷。可南方诸路人马也不差啊,前有湖广激战时诸营将士拼死力战,后有江西郭将军痛歼耿、沈等败类。大大提振了各路义军之心气。如今有我大东岸钳制,满清朝廷十分力气使不出六分,巴蜀、湖广、江东之地一线排开了五十万大军,已是无再多余力支应他处。诸位将军若是能拿下这江北淮安府,鞑清就只能从江南调兵北返,要不就是从山东或京师调兵南下,可他们敢吗?哼哼!”

    吕方说的却也是如今清廷面临的现实。五十多万大军分作三股西路吴三桂、李国翰等部十余万人(同时也要防备西北的回回和蒙古人),中路阿济格统率的主力二十余万,东路勒克德浑、洪承畴麾下的满汉大军十多万分别在江南之地就食,如今西路吴三桂有些拥兵自重的苗头,中路则推进到了顺军经营多年的筑垒营区进展缓慢,东路更是面对东岸、大顺、郑氏、南明的多方威胁,能自保就不错了。这样的局面,确实让满清朝廷有些无奈,更别提如今多位开国名臣猛将故去,多尔衮也染恙卧床静养,朝中隐隐有人指责重返湖北前线的阿济格有造反之意,如此暗流涌动之下清廷上下已完全失去了当年横扫天下、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这个时候若是被人打在兵力相对空虚的淮安、扬州二府,确实是很令人难受的,至少这从哪调兵就很挠头。

    袁保对吕方所说的话将信将疑,不过却也没再说什么,由此也能看出他们这些被大顺左营排挤的人马对于获得一块真正的地盘不是在宁波寄人篱下那种有多么渴望。在中营内颇受老资格将领排挤的郭升(他是罗汝才农民军出身)现在在江西搞出了偌大的局面,刘国昌、刘世俊等人又何尝不是羡慕嫉妒恨呢?至此群雄逐鹿的大争之世,就应当迎难而上搏他一把,不然以后就是一辈子给人做牛做马的命!

    想到这里,袁保的心也热了起来,说道:“张家兄弟(张光翠、张景春)下月月初就要按计划袭取云梯关,然后我数万大军水6并进,一路主力顺黄河直趋清江浦,一路偏师循灌河进入硕项湖、沭水、涟水、骆马湖一线,定要将那淮安府搅得天翻地覆。”

    现在是三月下旬,等到四月中旬的时候,总运输吨位高达数万吨的盟军船团将云集黄海海面,大量盟军官兵将在灌河口、黄河口一线登6,然后通过水6快向淮安府的腹心之地运河一线推进,并寻机占领清江浦这个“九省通衢”的重地。要知道,这里不但是南船北马的物资转运中心,平日里大量钱粮物资在此流通,更是漕运、河道、盐务等衙门的中心,富商云集,秦楼楚馆遍地,更兼有大量的手工艺人、造船师傅及其他很多东岸需要的人才,端地是繁荣异常。东岸大军若是不来还罢了,既然已经打算突进到此地了,那么不将这些人才通通打包运回南美本土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事情。

    当然东岸此种掳掠当地人才(甚至还包括普通农民)的事情,在打算经营淮安府的顺军将官的眼里自然是看不过去的,可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说句难听的,此时若不是东岸人四处帮忙的话,他们恐怕早就混不下去了,更休提其他。因此,在自己羽翼未丰之前,还是好好蛰伏起来吧,若异日真有一统九州之时,到时候再和这黄衣军细细分说。

    1658年4月1日,又一批保养完毕的机帆船从山东烟台南下,抵达了黄河口外海。从宁海州、黄县(这两地亦是这两个仆从师的地盘)整军南下的新军第4、9两个师总计九千名战兵,在近海登6完毕后,快行军数十里直趋云梯关城下,然后轻而易举地攻下了这座不甚被清军重视的城池,守城清军千总带着数百名兵丁跪地乞降。

    攻克云梯关后,陈、牛两部开始着手改造年久失修的城关,同时开始整备水寨及码头,为日后运输船的顺利停靠打好基础可以看出来,战争的脚步已越来越近。(未完待续。)

第四百十一章 江北 三

    “快,打到清河县,大家全都有肉吃!有钱分!十日内赶到,一个人发四块银元,绝不食言!”1658年4月21日,黄河北岸的滩涂地里,暂编第一师四千余名泥猴一样的官兵正苦逼地行军着。

    他们的新任师长是博格丹,前黑水县公安局局长、民兵大队大队长。这个阿尔巴尼亚人之所以能蹿上这个位置,还要得益于梁向俭的大力举荐,再加上他在黑水地区服务多年,军事经验也够丰富(在阿尔巴尼亚时曾举兵对抗奥斯曼人),于是便坐上了暂编第一师师长的宝座。

    而他当上师长后,立刻就在梁向俭的授意之下,将师里面最不堪战的一千人裁汰了出来,准备输送到本土种地。至于空出来的缺额么,则由从黑水四县精挑细选出来的上千名山丹军士补充,以提升战力,同时也顺便提升了梁某人对该师的间接影响力。

    不过即便汰换了一千名老弱士卒,这个暂编第一师仍然是个战力很弱的仆从师,毕竟该师最初可是来源于舟山火拼中黄斌卿部的残兵败将(为此甚至搞得鲁王所部与东岸有些不痛快),战力本就有限,士气更是低落,再加上整训时间也短,说战力有多大程度的提升那纯粹是自欺欺人。

    好在这次进军淮安府的战斗也并没有拿他们当先锋用的打算,亲临一线指挥的廖逍遥是以新军第4、9、10三个师及挺身队两个大队为主力,这总计一万多战兵以老卒居多,常年征战之下经验极为丰富,有他们在,只要不是被数倍满清绿营四面围攻,依托海军的他们总不至于全军覆没。

    哦。对了,除了这一路沿黄河前进的主力外,在北面还有于灌河口登陆的一支偏师。计有大顺袁保、贺道宁率领的两千左营军士,以及鲁王部六千陆师战兵。另外还有3500余名郑氏水军官兵负责他们的后勤补给。

    这路人马预计出动的战兵在八千人左右(另配属有三千朝鲜军夫),他们将在水师的配合下朔灌河而上,直入硕项湖(此时的硕项湖尚不是完全的淡水湖,因海水内浸及黄淮流域河水注入,面积极为广阔,几达上千平方公里,水深亦足够),并寻机攻取清军兵力薄弱的沭阳、宿迁一带。同时警戒北面海州方向可能有的清兵南下,总体来说战斗任务并不重。

    而南路的主力军团,则由挺身队、仆从师、朝鲜御营厅禁军(约三千人)、大顺左营一部(约两千人)、广东李元胤部(约八千人)及部分东岸技术兵种组成,战兵数量超过了三万,实力可谓雄厚无比。如果再算上负责后勤运输的鲁王部九千名水师官兵及三千名朝鲜军夫,南路军的总兵力则超过2万人,极为骇人——廖逍遥一上任就发动了一场如此规模的战役,不但将黑水开拓队这两年多来的军资积储全部运到了前线,还在宁波府加征了战争税(库页岛的地下金库亦先期支付了部分军费)。如此巨大的投入,若是不能在淮安府找补回来的话。不得不说对廖司令的声望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廖司令当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于是乎,你便看到了暂编第一师在黄河北岸的一路狂奔!4月26日,该师越过了正吭哧吭哧艰难跋涉的朝鲜御营厅三千人马(将领为具宏)。直抵淮安府安东县城下。在喊话未果之后,博格丹下令强行攻城,激战半日而克,在将搜罗人口的任务交给随后赶来的朝鲜军将具宏之后,暂一师继续前进,直朝重镇清河县而去——全师上下四千官兵可惦记着上头许下的那四块银元的悬红呢。

    ……

    就在南路军主力以武装行军的速度——尽管这个速度被恶劣的交通条件(滩涂地、沼泽水泊以及淤塞难行的河流)给极大拖慢了——迅速攻克黄河两岸一系列的清国城镇的时候,北路偏师也终于乘船抵达了硕项湖西岸,然后准备进入沭阳县境内搜罗人口。他们这一路面对的清军更加空虚,盖因江北的敌军多数集中在扬州府境内。淮安府向为心腹之地,东岸人骚扰得都很少。于是兵力空虚也就不难理解了,或许大伙只有进军到淮安城及清江浦一带的时候才能真正遇到清军主力吧。

    4月30日。博格丹的暂一师如期抵达黄河北岸清河县境内。在获悉清河县兵大多已调往南岸清江浦协防之后,该师上下顿时士气爆棚,不费吹灰之力即占领了这座尚算富庶的城市,然后立刻开始了物资、人员的强制迁移行动,算是立了大功(捡了大漏)。

    而就在同一天,廖逍遥率领的主力部队经过十余天的艰难行军,主力也已抵达了山阳县(即淮安府城)东郊,此时担任先锋的牛成虎部四千陕甘精锐早已绕过闭门死守的山阳县,以最快的速度击破了一支从清江浦方向增援而来的清军绿营三千余人,然后进逼名闻天下的漕运节点清江浦,清军士气大堕!

    “司令,清军在淮安府的军事部署中规中矩,即重兵布防运河沿线,保障漕运正常。如清江、福兴、新庄、移风等四道水闸就有驻防兵丁四千余人,洪泽湖大堤上亦有河防兵两千余人,淮安府城以南护卫里河运河的大河卫兵力不详,但料想亦有数千人。除此之外,清军兵力大多集中于山阳县和清江浦一地,两地互为掎角之势,兵力相加估计不下万人。因此,我们估算清军在周边区域内共有驻防绿营及八旗合计两万余人,但因我军进军神速而未能及时集结(其实也无法集结起来,各自拱卫的区域都很重要)起来,对我军极为有利。或许北面沭阳、宿迁、邳州、海州一带尚有部分清军,但仓促间根本不可能南下,即便南下在沭阳一带也会遭到我北路军的阻截,因此留给我军吃下清江浦这块大肥肉的时间非常充裕。”随军的参谋们在简易临时营帐内围住了廖逍遥,用极为兴奋的语气说道:“廖司令,海军16艘炮艇已经悉数开入黄河—洪泽湖—运河一线多日,清军南北漕运已在事实上断绝,如果后续水师(鲁王所部,很多船只还在淤塞难行的黄河河道里拉纤,预计尚需数日才能抵达)再赶过来的话,这个洪泽湖就是我们的天下了,清军一艘船都别想逃掉……”

    廖逍遥注意到参谋们使用了“肥肉”一词来形容清江浦,他对此持赞同意见,因为在清江浦这么一座因漕运而兴起的城镇内,聚集了很多东岸人必欲夺之而后快的高价值目标——比如储存转运漕粮的常盈仓(岁储存七十余万石米麦,由设于此的监仓户部分司管理)、比如征收船料(税收的一种)的三大钞关、比如设在清江浦镇内的“清江督造船厂”(负责修理、建造漕船,由设于此的监厂工部分司管理)。

    尤其是这清江督造船厂,在出征前就已被南方战区司令部列为攻取顺位第一的最有价值目标。这家专门建造、修理漕船的大型“国有企业”创立于明朝初年,一直是规模最大的内河湾船厂,据说早年还造过部分郑和下西洋的宝船,实力由此可见一斑。

    清江造船厂发展至今,规模已经极为庞大,共分京卫、中都、直隶、卫河四个大厂,其中京卫厂辖34个分厂、中都厂辖12个分厂、直隶厂辖18个分厂、卫河厂辖18个分厂,共82家分厂,工匠牙役官佐兵弁近万人。厂房工棚连绵出去十多里,规模极为庞大,每年建造漕运大船六百艘左右,技术力量和产能都极为雄厚——这样一笔庞大到令人眼红的资产,试问黑水开拓队上下诸公又如何能坐得住!可以说廖逍遥廖司令可以不打淮安城、可以不断漕运,甚至也可以不抢常盈仓和钞关,但绝对不会放过清江督造船厂这数万人(含家属在内),非得迁移走不可!

    什么?你说本土三大造船厂已经拥有三千余名工匠,造船能力已经富余了?呵呵,那是以前!现在随着东岸工商及海上保险业的迅猛发展,社会对运输船的需求越来越大,君不见南铁公司和加航公司都挥舞着支票本一艘接一艘地下单建造船只吗?另外,奥斯曼亚非部分、波斯、阿曼、东非海岸以及部分印度地区的贸易也已依托新华夏岛渐渐发展了起来,且年贸易额屡创新高,这对远洋运输船的需求就更加大了!所以,这上万名造船工匠很重要,至少他们经验丰富,只需短短的适应期即可上岗工作,也难怪乎上峰将其看做一笔巨大的财产了(估值二百万元以上)。

    得益于东岸海军炮艇的快速突进,停泊在清江浦等候过闸的数千艘漕船被堵在了河港内,而在运河、黄河、淮河及洪泽湖一带,还有大量滞留的漕船惶惶不可终日,其中有的已经被东岸人扣留,大部分则被东岸海军炮艇逼进了洪泽湖内,成了瓮中之鳖。

    常盈仓内数十万石米麦、钞关内数不尽的银两、漕船内无数的金银货物、清江督造船厂内上万名工匠以及清江浦数十万人口,这个时候谁要是再质疑廖司令出兵淮安府的决策,恐怕会被黑水开拓队上下众将士的口水喷死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十二章 江北 四

    1658年5月1日清晨,小雨。¥f,清江浦镇外,一支精挑细选出来的队伍正缓缓逼近,这支队伍人数约在3500人上下,正是常驻宁波府定海县的新军第10师的官兵们。

    他们身披铁甲,在12门东岸陆军轻型火炮的帮助下,向清江浦镇挺进这是演练得熟得不能再熟的战法了,东岸人谓之“步炮协同”,是每一支步兵营头都必修的科目,新军第10师也不例外。

    清江浦是沿河兴起的城镇,行政上归属山阳县管辖,地域广阔、人烟辐辏、商业繁荣、手工业发达,秦楼楚馆、酒肆饭厅遍地,盐商豪客官绅的私家宅院更是屡见不鲜,总而言之,这是一座富得流油的城市而且,最关键的,她没有城墙!

    是的,清江浦镇没有城墙!当地人有句俗语,叫“铁打的淮安城、纸糊的清江浦”,意思就是山阳县是夯土包砖的城池,比较坚固,而清江浦镇外围可就只有一道又矮又薄的小土围子了,这简直就是放任外人来抢劫啊!

    “轰!轰!”十二门火炮次第开火,将小河对岸的少许建筑先扫了一个遍。屯驻于此的清军千余人抵敌不住,纷纷向后退去,而在撤退途中,很多人再度被凌空而至的爆炸弹击倒在地,前后怕不是死伤了三百余人,河南岸观战的东岸士兵士气大震。

    在轻松扫除了阻碍后,四百多名近日投奔来的青皮流氓被驱赶了过来,只见这些人头裹红巾,赤着上身,手持鬼头大刀,操着小船便向对岸强渡而去。

    对面的清军箭如雨下,一些绿营官兵在军官的驱使下不要命地靠近了射击。甚至于,第10师师长丁维岳还隐隐看到了一些富商、官员的家丁在后面助战,这令他冷笑了出来当年在山东起事攻打县城时,就经常遇到这些人。他们的战斗力,呵呵,只能用不堪一击来形容,不过能亲冒矢石上阵厮杀。确实也算是家丁中的勇者了。

    在清中期拓宽疏浚前,文梨沟只是一条流经清江浦附近的小河,在军事方面来说根本不具备阻碍敌军的条件。再加上对岸东岸炮兵一刻不停地投射着炮弹,因此在少许勇猛的清军士卒死伤殆尽后,便再没几人愿意冲出来阻止东岸人渡河。

    上午八点钟。四百名青皮组成的敢死队在死伤数十人后成功强渡文梨沟,并在对岸占住了脚,他们站住脚跟后,迅速开始搭建浮桥让东岸大队人马过来。

    第10师的官兵早就做好了准备,在刚刚搭建完毕一座浮桥后,先锋五百余人就在廖司令的连番催促之下迅速渡河,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向西扩展,进占了清江督造船厂的京卫、卫河两大分厂,将大量躲在厂区内惶惶不安的船工、工匠及其家属们堵住。当消息传来时,廖逍遥的嘴都笑歪了。他立刻下令将司令部搬到文梨沟北的大佛寺内,继续督促各部向西深入发展。

    与此同时,北岸暂一师也趁着清军被东岸主力吸引的当口,强渡黄河成功,突进到了黄河与里运河之间的小半个清江浦城区内,并迅速占领了一座钞关,然后快速向西扩展,将本就不多的清军击散,控制了大片商铺、食肆、仓廪、钱庄和宅院,完全搅乱了整个清江浦镇的局势。

    上午九点多。就在第10师已分别攻克米市、文庙等据点并进展至清江闸一带的时候,精锐的挺身队第五大队两千余人(以德意志战俘为主)也攻入了清江浦镇西南部,经激战后攻克了常盈仓及监仓户部分司衙门,歼灭清军数百人。同时还将位于其西面不远的清江督造船厂直隶分厂控制在了手里,收获也非常大。

    战斗才进行了不到三个小时,清军便已死伤两千多,剩下的数千余人也士气大跌,被暂一师、第十师、挺身队两个大队万余战兵牢牢压缩到了清江浦楼、清江闸、监厂工部分司衙门、城隍庙、钞关等多个孤立的据点内,覆灭已只是时间问题。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直关注着清江督造船厂、常盈仓等重要目标的廖逍遥才略微松了一口气,可以有时间来关注下山阳县方面的动静但很遗憾,据说有四千余兵丁的淮安城至今没有任何动静,亏得廖逍遥将大部分野战集团都预留出来防备山阳县,真是高看了这帮烂泥糊不上墙的货色了!

    上午十一点,挺身队两个大队四千精锐战兵在进占清江督造船厂中都分厂后,又付出了死伤百余人的代价,强行攻克了清军据守的清江浦楼及其附近区域。在这场惨烈的战斗中,拥有悠久历史的清江浦楼在炮轰火烧之下毁于一旦,坚守的清军副将率千余兵丁几乎全数战死当场。

    廖逍遥亲自指挥的第十师官兵攻占了清江闸,守闸的两千余人半数死伤,半数乞降。而后,第十师迅速挤出了千余人向南进展,与新近入城的大顺左营张家兄弟两千人一起,将最后的一千多清军团团包围在了监厂工部分司衙门内,城内至此大局已定。

    下午一点,刚刚吃完午餐的廖逍遥得报:在喊话未果后,诸军强攻清军最后的据点监厂工部分司衙门,清军除少许投降生还外,余皆毙命,而此时运河北岸的暂一师四千余官兵也一控制全境,战斗至此已基本结束。

    闻讯的廖逍遥立刻下令屯于城外的各部(新军第4师、第9师、3000名朝鲜军夫)依次入城,广东李元胤部八千人则屯于文梨沟以南旧营内,防备清军突袭。此外,随军转运物资的数千名鲁王水师官兵也进驻了水门内,大量船只同时亦碇泊于此,算是有了落脚地。

    偌大一个清江浦,三十多万人口、上万名工匠、数千艘漕船(含一些民间商船)、数十万两白银、七十多万石米麦,就此全数落入了东岸人之手!

    “人口不是很清楚,清国人的黄册一贯做不得准,而且这户籍统计的数据还在山阳县内。不过据我们估算,清江浦镇虽然在开战前一段时间内有大量人口外流,但多为富商及其眷属,人数有限。此时保守估计,全镇范围内三十万人口还是有的,而且其中手工业者(主要是造船上下游产业链工匠)、文艺工作者(说书艺人、戏班子、卖艺的、妓院从业者等)、医生、学者、商人的比例非常高,对我国本土的补充将非常大。”早就有军官在第一时间内将统计来的情报汇总给廖逍遥了,只听他们说道:“三大钞关的税款已经统计完毕了两个,计有清国库平银28万5千余两,因清江浦楼钞关毁于战火之中,其中的税款统计可能要到明日才能结束。另外,我们亦从镇内几个衙门中搜出了8万多两银子,清江造船厂内也有4万两备料银,同样被我们没收了。”

    “常盈仓已经被挺身队第四大队全数控制,顺军张景春曾经带人过来讨要军粮,被带队军官拒绝了。他们似是非常生气,但也没办法,只能转而将镇内米市和十余家粮铺给查封了,算是自筹军粮。”有情报参谋开始打小报告,“投奔我军的义勇独立团(即数百青皮流氓)向我报告,顺军张光翠擅闯城内诸多富商私宅,强行摊派军费,并有数十名顺军官兵渡过运河收取钱粮,被暂一师扣在了石码头,目前双方正在交涉。”

    “这样不好……”廖逍遥一听就觉得麻烦,“常盈仓的账册上不是有73万石米麦么?给张家兄弟送去五万石,并告诉他们,灌河口、云梯关两地我们还会留三万石,清江浦钞关内清点出来的税款也留给他们,城内那些富商、官吏家财多的是,等我们清点完毕后也留一部分给他们,这足以令其在这淮安府一带招兵买马大干一场了。对了,城内各家钱庄里的存银不能给,我们自己收走。”

    “让暂一师的博格丹把人放了吧,大敌当前,和谐为主。既然我们把淮安府许给了大顺左营,今后还要多多合作,些许小事就算了。”廖逍遥又说道,“那个独立团的代团长叫胡兴邦是吧?很好,他在我军抵达时果断反正(其实是投机),攻打清江浦时也算出力,战后也能及时通报城内动向,这次就让他正式做这团长,部分投降的清兵也拨给他们,给其凑足两千人,以后在山东给他们挑块地盘,算是酬功了,咱大东岸一向是不吝厚赏的。”

    “最后,诸君,清江浦镇的人口不下三十万,必须即刻开始搬迁,先从船厂工匠及家属开始搬。常盈仓的存粮也即刻开始清点搬运,在云梯关设大型转型站,所有人员及物资即刻往登州和宁波两个方向迁移,不得有误。”廖逍遥下令道,“至于近在咫尺的山阳县,立刻着李元胤部汇合炮兵前往攻取,顺军的张家兄弟率兵南下宝应一带,警戒扬州府可能有北上的清军出现。还有,通知北路军的孙武,令其守好沭水、硕项湖、灌河一线,防备北面清军南下,就这么办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十三章 江北 五

    “轰!轰!”原本平静如画的洪泽湖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炮击声给打破了。

    几艘来不及逃走的漕船被逼无奈之下停靠在湖面上,等待东岸海军炮艇前来接收。他们一般都是前些时日藏在一些小河港汊内的船只,在东岸海军炮艇封锁运河、黄河、淮河入湖口后,这些船只就成了瓮中之鳖,不知道往哪里逃才好。

    而在大量鲁王水师战船经黄河拉纤进入清江浦镇集结,然后分批经港闸进入洪泽湖湖面巡逻后,这些藏起来的漕船就更坐不住了,纷纷从隐匿地逃了出来,妄图突破封锁窜入骆马湖一带,逃回清军控制区(其实他们不知道宿迁县已被北路军攻取,往徐州方向逃窜的道路也已断绝),只可惜东岸海军早就盯着他们呢,再加上首批进入洪泽湖的百艘鲁王水师战船,这些漕船的命运基本上已经注定了。

    这些在5月份陆陆续续捕获的漕船——同样也包括很多私人拥有的商船——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一千艘,再算上清江浦镇内停留的三千多艘漕船以及清江造船厂内尚未移交的新船,目前掌握在东岸人手里的内河漕船已超过了5500艘,如何处理已成了一个大难题。这些船既不能航海,在内河航行的话局限又大,真的是很令人头疼的事,说不得,在撤退的时候得烧掉一部分,剩下的移交给顺军。

    而且,在清江浦造船厂内的工匠被全数迁走到东岸定居后,这座全国最大的船厂(大明沿海的一些船厂早就凋零,造船不但产能少,吨位也小,完全不成气候)从厂房到设备将被全部烧毁。届时中国的造船能力倒退个五十年也是很寻常的事情——虽然他们这二百多年来一直没什么进步。

    可以想象的是,当船厂被毁、工匠被迁走、整个淮安府又成了前线之地的时候,南北漕运将会事实上停摆。虽然此时北方的满清朝廷对漕运的依赖尚不如后世康乾盛世时那般迫切。但一样是非常难受的了,战争潜力无疑再受打击。今后何去何从真的很难说。

    对了,这次东岸人虏获了这么多漕船,其上装载的货物计算起来也是一个极大的数目了,计有米麦48万石(这个数目老实说远低于东岸人的预期,因为明末时苏州一个大地主一年就能收百万石粮食)、营造宫室的优质木材(多来自四川、湖广和江西)二万根,至于说丝绢布帛、瓷器茶叶、珍玩玉器(多是私人夹带)、书籍古物、盐糖酱醋等货物,就更是没法统计了,总之价值不下三百六十万元——就这还是按照东岸人偏低的收购价来估算的呢。

    这些货物中。除了木材、盐之类的商品对东岸人来说属于低价值商品之外,其他的都用处极大,对于长期安置数十万移民所需的支出来说无疑是一个重要的补充。尤其是前后获得的百多万石粮食,如果再补充些咸鱼、腌肉以及杂粮的话,足以让三十万清江浦人生活两年了——当然事实上限于运力及消化能力等方面的因素,华夏东岸共和国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在两年内运输并安置这三十万人的(更何况东岸人最终掳走的人口很可能远远不止三十万),这些人必须要分好几年才能运走,故这批粮食对于他们度过这段等待期极为重要。

    要知道,虽然这些年东岸人治下的登莱(主要是登州府,莱州府起码一半州县荒废着)、宁波两地比较“安定祥和”。人口繁衍速度超过明清一般水准,农业和商业发展都较为迅速,但毕竟两地人口加起来也不过一百余万(其中宁波接近70万。登州不足50万,莱州控制在东岸手里的人口不足10万),粮食纵有富余也极为有限,对于供养人数在30-50万之间的新增移民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即便东岸人再想办法向朝鲜、荷兰进口粮食,却也多有不便,数量和供货周期也不能保证,故在清江浦截获的这百万石漕粮就其意义来说绝对是无法估量的。

    “漕粮和人口的转运工作几乎是同时进行的。”洪泽湖湖面上,海军上尉刘伏波朝陆军中尉孙武说道:“五千多艘漕船已大多集中到了清江闸以东。开始全力转运物资和人员。这些平底漕船将顺着黄河河道一路下行至云梯关码头处,然后将物资堆放在码头上。等待海军的大船运回登州(部分运至宁波)。现在云梯关留守的顺军已经开始抓丁修建临时仓库和码头了,我没去过那里。但听人说云梯关码头根本停不下,等待卸货的漕船甚至绵延到了上游的羊寨乡。云梯关内外成了一个大货场,数千名水手、上万名夫子以及数千名军士挤作一团,混乱无比。说个玩笑话,这个时候清军若是能组织数千精锐强渡黄河攻过去的话,云梯关搞不好就会炸营,千多艘漕船、数万人的性命以及无数钱粮将瞬间化为飞灰……”

    “物资及人员的转运工作哪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尤其这黄河下游的通航条件不好(廖逍遥甚至一度下令开闸放洪泽湖水入清江闸以东的黄河,提高河道水深),年久失修的云梯关码头条件也很差,这物资及人员的转运,我看没半年的时间运不走。也就是说,我们还得在这淮安府继续撑半年,现在才过了一个月,清军零骑就已出现在宝应、盱眙、邳州一带,接下来局势会越来越严峻。”孙武苦笑着说道。

    他作为北路军的联络参谋,刚刚从宿迁县骑马到清江浦向廖逍遥汇报北路军的情况,这会押着一批物资和援军准备经黄河返回宿迁县,以御徐州方面可能攻来的清军——当然具体的作战指挥还轮不到他,大顺左营的袁保、贺道宁,鲁王部的王朝先都是宿将,行军打仗自然比他这个小小的年轻人强。

    不过作为黄衣军的联络参谋,孙武中尉这个“金主”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督促他们这一万余人依托河湖坚守一段时日不成问题。更何况现在廖逍遥已经遣新招募的独立团胡兴邦部北上助战,未来可能还会继续追加兵力,那么在海军优势的帮助下,还是有可能守住淮安府几个月乃至半年时间的——当然了,大家接下来几个月的日子不太好过却是真的了,清军的反扑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到来,希望能抵挡住吧,这次一口气吃下这么多人和物资真的玩得太大了。

    “好好守着吧,我们在灌河、硕项湖、沭水一带有小两百艘战船(归属于郑氏),清江浦、洪泽湖一带还有五百余艘鲁王部战船,这样的水师实力,是清军所不能比拟的。更何况我们现在拿下了数千艘漕船,这后勤运输和水上机动能力也是清军所望尘莫及的,他们就不害怕我们沿河、沿湖机动打击他们的后勤线吗?”刘伏波上尉不以为然地说道,“说难听点,清军主力若敢从徐州、凤阳一带渡黄河、运河东进,我们就敢把他们截成两段,然后分别吃掉。现在唯一该担心的,其实是来自扬州方面的陆上压力,其他都不是威胁……”

    “但愿如此吧。”孙武闻言笑了笑,然后话锋一转,扯到了此次抓获的大量人口,道:“这次清江浦一战虏获了三十万人,安东、清河、沭阳、宿迁等县的人口与财物也在抓紧撤离,听说廖司令还有意趁清军主力未至渡河劫掠一把左近的盱眙、桃源二县,尽量多扩大一下战果。这总的算下来,估计虏获六十万人以上是大概率事件,还有大量的物资和财物,这可怎么运得走啊?就算花个一年半载事件运走了又怎么养得活啊?真是头疼!想想去年此刻我们还在为完不成移民运输份额而揪心(当时甚至弄了七八千朝鲜人充数),现在却一下子发现能搞走几十万人,世事变幻之奇妙,莫过于此!”

    “呵呵,也别太乐观。”刘伏波打击了一下孙武,只听他说道:“我们既然把淮安府许给了大顺左营,自然也不能做得太过分,都把人拉走了,刘国昌、刘世俊他们哪来兵源?哪来财源?所以,能顺走河北四县的部分人口就不错了,盱眙、桃源两县的人口即便被我们弄走,也是迁移到已经人烟稀少的运河以东地区,给大顺控制区添丁的。我估计最终我们能弄走四十万人顶天了,多了负担既大,也不合适,廖司令不会不考虑的。”

    “好吧……”孙武闻言悻悻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兴奋地说道:“现在已经6月初了,等到十月份运输季开始,大量有价值的工匠、水手(漕船水手)就能运往国内,最早1660年年初就能抵达本土。到时候国内的造船能力、水手数量都会在短时间内有一个巨大的跃升,国家的商船、战舰规模都能快速扩大,英国人、荷兰人看了,不知道会怎么想,哈哈,真想知道他们的表情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十四章 悄然的变化 一

    英国人的表情现在不是很高兴!准确地说,是伦敦西区圣吉尔斯教区某间宅院内的众人都很不高兴!因为他们的努力有再次失败了。

    “罗伯特,这次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失败?”一片狼藉的宅院内,匆匆赶到的莫里斯汤普森有些无奈地问道。

    “很抱歉,先生,让你损失了五百镑,但我们依然离成功很远。”被称做“罗伯特”的中年人拿毛巾擦了擦黑乎乎的双手,抱歉地笑了笑:“不过我们不是没有进步。现在我们已经清楚地知道,蒸汽机之所以效率低下,主要是因为两个原因,一是气缸里的蒸汽降温太快,二是密封还很不到位,蒸汽大多泄露了。就像我总结的经验,如果是一个理想的密闭容器,其内气体的压强与温度和体积有关,大致是温度越高,压强越大,体积越小,压强也越大,这已经经过多次试验证明了……”

    “很不错的理论,是你总结出来的吗,罗伯特?”汤普森先生跨过地上乱七八糟的金属工具和废料,看着院子里一台“丑陋异常”的蒸汽机,随口问道。

    话说自从阿尔梅达家族在里斯本公开出售蒸汽机的研究资料后,一直很关注此事的汤普森先生也花费巨资从购买的英国商人手里搞来了一份,然后四处网罗人才对其展开研究——他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商人,相反他非常清楚东岸人利用这种神奇的机器获得多么巨大的利益,他莫里斯汤普森同样需要这种利益。

    这次他从伦敦和牛津通过各种关系网罗来了多名学者,同时也在伯明翰重金招募了很多手艺精湛的铁匠,试图通过他们的聪明才智共同打造出一台合乎使用的蒸汽机出来。只可惜在前后花费了两千多镑的资金后,他们依旧没能成功,主要问题还是在于气缸压力不足的问题上,而压力不足终究也能归结到气缸密封及气体温度等因素上——这就涉及到包括设计、材料和加工等多方面的因素了,短期内不是他们能克服的。

    “是的,汤普森先生,是我总结出来的。”罗伯特有些腼腆地笑了笑。然后说道:“东岸人的蒸汽机真的是一项划时代的伟大发明,真的。对于这种用途极为广泛的机械,汤普森先生,我个人认为不论花多大代价都值得去获取。这些年我们已经断断续续获取了很多关于蒸汽机的信息。甚至一些蒸汽机的报废零部件也渐渐流散到了旧大陆,但我们至今依然没能获得一台完整的实物蒸汽机——当然也包括实用型蒸汽机的具体设计,这真是太遗憾了。不过正如您所了解的,我们在这方面是整体落后,或许光有蒸汽机还不够。我们同样得从东岸人那里得到最好的气缸密封方法——听说他们最初是用一种金属涨圈及石墨环在密封——以及最好的气缸加工机械,后者尤其重要,因为这直接决定了蒸汽机的效率。”

    “是的,你说的没错,即便我们了解了东岸人在蒸汽机上的全部奥妙,我们可能也无法仿制出来。或者即便仿制出来了,其成本也高昂得令人难以接受,因为他们的技术是一整套的,代表着他们整体的工业水平,就如同我们千辛万苦走私回来的这些高价刀头一样。”汤普森先生弯腰捡起了几枚自东岸走私过来的高碳钢刀头。皱着眉头说道:“这些刀头就在某些方面说明了问题,没有这些价值100-200镑的高价刀头,我们的加工机械甚至别想精确地加工气缸。每次想到这点,都很令人沮丧,英格兰的落后真的是全方位别的,我们必须改进。”

    罗伯特点了点头,补充道:“按照荷兰人的说法,东岸人是在用一种被他们称之为镗床的东西加工枪管,并且他们已经买到了一些过时的水力或脚踏式镗床——当然精度和稳定性都不高,而且损坏后维修很麻烦。还得买高价东岸货——既然枪管是用镗床加工的,难么炮管当然也可以,气缸和炮管的差别也不大,因此我们只需要将镗床成比例放大而已。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造不出这种镗床,这里面有太多的材料、设计和工艺方面的问题了,尤其是这种大型刀头,只有东岸的一些蒸汽机工厂和军工厂内才有,想要获取就太难了。”

    汤普森闻言无语了,看来试图仿造蒸汽机的行为真是命运多舛呢。或许他应该联络更多的有志之士,筹集更多的资金和技术力量,一起来攻克这个难题——当然这需要慢慢筹划。毕竟,现在英格兰的工商业发展迅速,到指定地点集中生产的东岸式手工工场越来越多,以前的那种“农舍经济”在圈地运动开始加速进行的当代(意味着无地流浪农民的数量越来越多),越来越没有优势,因为工业资本家们的劳动力越来越充足。而集中生产式的手工工场多了,那么就自然而然地对更先进的机器产生了需求,因为这将有效降低他们的成本,汤普森先生决定到下议院的同僚们(三分之二以上是工业基本家,其余是商业资本家)寻求资金和技术人才的帮助,恰恰是走对了路子。

    从自己秘密设立的工场离开后,莫里斯汤普森先生坐上了一辆马车,在仆人哈里森的护卫下,沿着碎石铺就的大道朝圣维达斯特教区而去。道路两旁有很多近些年开设的商铺——多半是一些新兴的大批发商的下线——主营印度香水、宝石、精制棉布、丝织品以及来自东方的茶叶、瓷器等海外“猎奇”商品,此外还有一些商铺是靠进口东岸商品或美洲特产而越做越大的,比如有个叫乔治汉普顿的北美商人就靠转卖东岸纯碱而迅速发家,现在在这条街上兴建起了很大一个门面,非常引人注目。

    而值得一提的是,这些今年兴建起的建筑就其用料和风格而言,迥异于传统的英格兰木质结构的风格。他们除使用传统的木料外,还通过从海外进口水泥、沥青等各类建筑材料,使得建筑物的防火、防水性能都有了很大的提高,一如东岸遍地的砖瓦建筑一样。

    汤普森先生对此深以为然,并且已经下令自家新起或翻新的建筑尽量采用新式材料。这其实花费得并不多,而且他还在郊外投资了一家建筑材料工场,就成本来说并不比木料贵上多少(谁让英格兰近些年老从国外进口木材呢),特别是在前阵子圣波特尔夫教区某间居民房发生火灾进而导致整条街的建筑都严重损毁后,汤普森先生就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木质建筑太容易损毁了,而且伦敦街区的规划也太凌乱了,如果运气不好的话,理论上一场小火灾能烧毁半个伦敦街区,这损失可就大多了。好在政府高层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最近已经有一些官员开始带人巡视整个伦敦,并评估各个建筑物的安全防火状况了,他们希望居民们能够拿出资金自己改造房屋,但看起来比较困难。

    圣维达斯特教区很快就到了。从刚进入教区门口开始,汤普森先生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烟味,以及宠而不绝的金属敲击声。这就是闻名整个伦敦的金属加工区啊,汤普森先生虽然是以海外贸易(进口弗吉尼亚烟叶)起家的,但现在也开始投资实业,比如伦敦郊外的建筑材料工场,比如位于圣维达斯特教区的一家机械加工工场。

    嗯,准确地说,是一家专为呢绒纺织业加工机械及零部件的工场。这家工场的原主人因为经营失败而欠了汤普森先生很大一笔钱,最后没办法只能将这家铁匠铺出售了事,连他自己本人都成了汤普森的雇工。汤普森先生接手这家铁匠铺后,又先后投入了三千余镑的资金对其进行扩容、改造及更新,如今这家企业不但有了四五十位工匠及学徒,就连很多机械加工设备都是最新的东岸货,可谓是今非昔比。

    “先生,您来了。”铁匠铺原主人、现工匠头子沃克鞠躬道,“工场运行一切正常,最近我们接了很多来自北方的订单,多是纺纱机械的零部件,生意好得不得了。看来将铺子交给您真是上帝的旨意,因为只有在您的经营下她才获得了如此巨大的发展。”

    莫里斯汤普森先生从马车上下来后,先是瞥了一眼沃克,然后矜持地看了看工场内正或用锉刀、或用简易机械加工零部件的工匠及学徒,说道:“托上帝的福,现在我国呢绒的出口大幅增加,该死的荷兰佬被我们抢占了很多市场。希望这种好运气能够一直维系下去吧,因为它才是我们工场能够繁荣下去的关键,好了,你们继续工作,我四处看看……”(未完待续。)

第四百十五章 悄然的变化 二

    1658年6月15日,约翰希尔搭乘一艘船只驶进了日渐繁忙的泰晤士河。し

    入港的时候缴纳了不菲的关税,这一点尤其令希尔极为诟病:现在的《航海条例》真是太严格了!他的这艘船从圣克里斯多夫岛装载了不少烟草、蔗糖和菘蓝,准备运往葡萄牙里斯本出售,结果却不得不先跑到伦敦来缴纳关税,真是太不方便了——想想还是东岸人的政策好,听说他们的海外殖民地新华夏岛就经常与印度洋周边的国家展开贸易,但这些商船却只需在当地缴纳出口关税即可,因为他们本土与殖民地之间已经废除了很大一部分商品的进出口关税,并且这个免税名单上的商品数量还在逐年增加,真是令人羡慕。

    反观英格兰与其海外殖民地之间,其贸易简直就像国与国之间一样,美洲殖民地的商品进入伦敦时需缴纳进口关税,出口到外国市场时需缴纳出口关税,这令很多跑远洋的中小商人们苦不堪言。只不过,在海事法院权威越来越大的今天,原本无法无天的商人们也老实了不少,偷漏税的商人固然很多,但按章纳税的人却也在日渐增多。毕竟,这些关税收入都是实打实的政府核心收入之一,在军费预算被严重削减的今天,海军可是对此指望颇多呢,作为一个远洋商人,你敢得罪海军吗?

    当然了,虽然《航海条例》的弊病颇多,但作为这项法案事实上的受益者,约翰希尔还是希望这项法令继续执行下去的。盖因像弗吉尼亚的烟草、巴巴多斯的蔗糖、圣克里斯多夫的染料等商品,以前可都是被荷兰人(大部分是西印度公司的)垄断的,大头都被他们挣了去,当地的种植园主们也更愿意把产出卖给荷兰人,因为他们的给价合理,还老能给他们运来廉价的旧大陆工业品甚至女人!可在《航海条例》被一再重申严格执行的今天,这些荷兰商人都被赶跑了,因为按照法律规定。英国海外殖民地的商品只能由英国商船运输,这令乔治希尔这些既是种植园主同时也拥有船队的商人乐开了花,他们大把垄断了当地的商品贸易(给价往往比荷兰人低,这招致了很多种植园主的不满)。然后开开心心地运往旧大陆销售以牟取巨额利润。在这其中,唯一受到损失的大概就是那些新大陆的种植园主了吧,可他们在伦敦议会内没利益代言人为他们争取权益,谁又会在乎他们的想法呢?

    所以,我们现在知道了。约翰希尔的牢骚也仅仅就是牢骚罢了,是商人的天性,如果谁说要取消《航海条例》的话,大概希尔先生会第一批跳出来反对!

    前来码头迎接他的是乔治汉普顿的儿子米歇尔。米歇尔今年三十岁出头,八岁时就被乔治送往伦敦的一位好友处学习商业——这是英格兰的传统了,同业公会的成员往往会把儿子送往亲朋好友或生意合伙人处充当学徒,这个过程最长往往达12年之久,且被视为是商业家族巩固彼此间关系的上佳手段。当学徒学业期满并可**开业时(意味着取得了同业行会的认可),他们往往会成为其主人的合伙人;有的还会娶主人的女儿或遗孀为妻,充当主人的助手。或者直接继承主人的事业,这都不罕见,君不见东地公司的创始人、黎凡特公司的董事爱德华奥斯博尼就曾经充当呢绒批发商威廉休伊特的学徒,后来娶了其女儿并最终走上事业巅峰。

    此时站在希尔面前的米歇尔的经历有所类似,这个颇有魅力的男子在十余年前娶了其主人、前下议院议员詹姆斯坎贝尔(死于1642年)的遗孀——一个继承了9万镑巨额财富的老女人——而迅速发家致富。现在他已经跻身伦敦大商人圈子,并在第一任妻子去世后又娶了一位落魄的前伯爵小姐为妻,社会地位也获得极大提高,可以说已经把他父亲——一个不甚出众的北美商人——远远甩在了身后,不得不令人感叹造化的神奇。

    “最近独裁者克伦威尔的身体是越来越差了,斯宾塞先生甚至认为他很难活过今年。伦敦的先生们(指大商人)对国家未来的前途非常担忧,他们担忧国家会陷入长期的混乱当中,因为在护国公死去后,很显然缺乏一个有威望的人来统合各方实力。并带领英格兰继续前进。”坐上豪华舒适的东岸式马车后,米歇尔压低声音朝希尔说道:“克伦威尔在英格兰的地位仅在上帝之下,一旦他死了,国家可能会生出变乱。”

    希尔闻言点了点头。老实说,作为一个中等商人,他对克伦威尔的观感还好。远不像米歇尔这类大商人对其深恶痛绝。毕竟克伦威尔严于律己,平民看不顺眼的奢侈排场他从不讲究,仅在这一点上,就比奢靡无度、支出巨大的英格兰王室要好太多了;而且他不喜欢娱乐消遣,不喜欢积累财富,只在他心爱的军队军费不足时才面向全国筹集费用,且还多拿富商开刀,平民的负担并不重;另外,他还严查司法舞弊,要求司法机关秉公执法,对富商和平民一视同仁——这一点尤令议会的诸位先生们难以忍受;当然最关键的,还是他强力推动了《航海法案》,给英国经济带来了持久发展的动力,这才是希尔先生对其存在好感的最根本因素,因为他是一个真正为英格兰带来了“国运”的男人,而不是以前那帮废物般的贵族和国王。

    “克伦威尔一旦死后,国家对西班牙的政策可能会有所改变。”米歇尔继续说着对希尔这类殖民地商人来说比较重要的信息:“我们现在已经获取了牙买加岛、巴巴多斯岛,圣克里斯多夫岛上的法国移民也被我们排挤得差不多了。这些富饶的岛屿每年产出巨量的烟草和蔗糖,这是笔巨大的生意,但若要好好开发急需一个安全的环境,因此缓和对西关系就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可在克伦威尔死之前,这项政策似无任何改变的可能,我们只能继续忍受西班牙人无休止的骚扰与攻击,当然现在又多了东岸人的舰队,我们的商船在加勒比海上正变得越来越不安全,是时候改变对策了!”

    其实,英格兰有与西班牙结束战争的需求,西班牙又何尝不想与英国结束战争呢?毕竟他们的大敌始终是正觊觎南尼德兰的法兰西!而且,他们的和解也不是完全没有基础:早在英国并未与法国实质结盟前,西班牙、法国当时竭力争取英国,为此西班牙人声称将为英国攻下加莱,法国人则许下了为英国攻占敦刻尔克的条件,结果克伦威尔当时想发展海外贸易并占领墨西哥,故最终选择了与法国站在一边,这导致了西班牙人如今的困局——出卖了大量权益给新大陆那个似乎永远喂不饱的异教徒国家,且还有越陷越深的趋势,这如果都不叫困局的话那么还有什么叫困局?

    更何况,现在这个名叫东岸的邪恶国家已堂而皇之地派遣舰队进驻了波多黎各岛,并将圣奥古斯丁、卡塔赫纳、哈瓦那、维拉克鲁斯、贝略等加勒比重要商业城市纳入了自己的势力范围,意图排斥其他所有旧大陆国家,这自然引起了英国人的愤怒和不安——愤怒来自国内手工业的支柱如造纸、金属加工和毛纺织产业(此三项产业与皮革、建筑、造船一起,是英格兰此时六大支柱产业)的工场主们,不安则来自准备或已经投资海外殖民地的商人(比如打算投资加勒比岛屿蔗糖产业的投资者),他们现在对东岸人在加勒比的活动越来越敌视,想方设法地向护国公施加压力,意欲让他派遣海军舰队进入加勒比海驱逐东岸人——当然这被拒绝了,但像米歇尔、汤普森、斯宾塞、斯通等大商人们并没有善罢甘休,他们仍在积极活动,打算重新说服政府重视东岸人的威胁,为此哪怕出点血支援点军费也在所不惜。

    当然以上这些东西都是伦敦诸位先生们的远期期望,就近期来说,他们还需要继续忍耐,因为英格兰共和国内上帝之下第一人、刚刚出任第二任护国公没多久的克伦威尔尚未辞世,他之前已经派出了二十艘军舰封锁敦刻尔克港,并将六千名老兵送到了蒂雷纳元帅的麾下与西班牙人作战。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自然是不会贸然改变与法国的关系而自煽嘴巴的,毕竟那样对他的威望将是一个极大的打击,他决计不会那么做的——至少短期内是如此——那么,对于伦敦的大资本们来说,转机或许只能是在克伦威尔离世之后了。

    “希尔先生,现在请随我去见一见几位大人物吧,您经常去东岸,他们非常想借助您来了解一些有关那个异教徒国家的事情。”就在希尔忧虑着英格兰的未来之时,耳边却想起了米歇尔的声音。

    “啊,我非常荣幸。”约翰希尔立刻答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十六章 悄然的变化 三

    “这是汤普森先生。…≦。…≦”米歇尔向约翰希尔介绍着国会议员、莫里斯斯通塔克公司的投资人、大烟草批发商莫里斯汤普森,只听他说道:“啊,您在弗吉尼亚有烟草种植园,应当认识汤普森先生。”

    约翰希尔自然是“认识”汤普森这位在烟草行业大名鼎鼎的人物了,但遗憾的是汤普森很显然并不认识希尔,因此米歇尔的话还是挺让希尔尴尬的。

    “这是莫斯科公司的巴恩汉姆先生……”(家产超过五万镑)

    “这是斯宾塞先生……”(此君继承了含不动产在内的价值40万镑的财产)

    “这位是希克斯夫人……”(她和姐姐分别从父亲那里各继承了10万镑的财产)

    “这位是克雷文先生……”(此君从父亲遗嘱内光动产就分得了5万镑)

    ……

    随着米歇尔的介绍,约翰希尔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因为他明显被震惊了要知道,此时在伦敦能被称为“巨富”(至少生命中某一时段财产达到10万镑以上)的就区区十来个,被称为“大富”(财产在2-10万镑之间)的也不过区区六十余人,两者相加才七八十人,可今天坐在这里的就有接近二十人,可谓伦敦“大富”以上阶层超过四分之一的精英皆汇集于此,其能量虽不能说可在英国呼风唤雨(毕竟此时是军人独裁政府),但绝对能做很多事了,比如间接影响国家的政策。

    这样一个豪华的阵容,可想而知对刚刚还清债务、家产不过区区九千余镑(家产在5000-1万镑的富人此时在伦敦有超过六百个)的约翰希尔来说真的是有些受宠若惊了,他想象不出这些似乎无所不能的大人物们对他有什么垂询的事情或许只能是有关那帮异教徒的信息了吧。

    介绍完了后希尔就被仆人引到了一旁坐下,米歇尔坐在他身旁,和斯宾塞先生、克雷文先生熟络地攀谈着,这令约翰希尔又有些感慨想当年因为不是长子而被送出去当学徒的年轻人现在居然成长为了伦敦的上流社会成员,和一众顶级富豪谈笑风生,再想想他的长兄威廉汉普顿还在伦敦某条小街区内开店辛苦地卖着烟草和东岸纯碱。这一对比之下更令希尔感到了上帝意旨的莫测。

    “西班牙人成功地在东岸市场融资一百万镑,消息传到阿姆斯特丹后,西班牙里亚尔的币值立刻获得了稳定。而当上个月热那亚人确认西班牙人融资的消息属实,并通过巴勒莫银行、圣保罗银行、圣乔治商行联合向西班牙国王贷款六百万银行里拉后。西班牙里亚尔的汇率逐渐开始上升,这引起了一些人的忧虑……”看起来还非常年轻的斯宾塞先生轻声说道,“马扎然首相就对此非常担心,担心会影响到南尼德兰的战局,当然现在从结果看来。西班牙国内的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并未对前线产生任何积极的影响,敦刻尔克依然被我们获取了,这可真是幸运。”

    话说西班牙人自从在东岸市场成功融资三百万银元(当然代价也很沉重)后,其货币单位里亚尔(8里亚尔=1银比索)的币值开始企稳,国内原本直奔崩溃而去的经济也开始了硬着陆,尤其是在热那亚人再度施以援手这同样是他们乐意看到的,时隔三十年后再度进入西班牙信贷市场贷款六百万里拉后,国际市场对西班牙王国的信任有所恢复,西班牙国内积欠已达一年的军饷开始陆续发放,损坏的军备也有所恢复。这令他们在面对法国的入侵时有了些许保卫家园的信心。

    不过由于西班牙海军的失败(南尼德兰分舰队几乎损失殆尽),敦刻尔克港陷入了长期的围困之中,南尼德兰也已和国内久不通声息,部分军队的欠饷已达十八个月之久,这一切都注定了西班牙陆军在南尼德兰的失败。

    果然,就在前阵子,英法联军发动敦刻尔克战役,击败了由奥地利人唐璜指挥的西班牙军队,早就心无战意的西班牙陆军(含英国王党流亡军)几乎全军覆没,敦刻尔克随后也在绝望之中宣布投降。南尼德兰分舰队残存的舰只被英法两国瓜分。

    而在敦刻尔克被英法联军攻取后,法王路易十四进入了这座城市,然后遵守条约将这座堪称法国大门的军事重镇,不情不愿地交给了克伦威尔的特使洛卡特爵士。为此英国人只付出了一笔微不足道的金钱。英国人为此一雪当年丢掉加莱的耻辱,克伦威尔的声望再次达到了顶峰现在除了静静地等待他死去,没人能再违逆他的意志了。

    “位于南方新大陆的那个异教徒国家,现在越来越成为影响局势走向的变量了,而且我们和他们几乎没什么值得称道的交情,这意味着这股变量无法被我们所影响。这种感觉很不好……”克雷文先生轻啜了口朗格多克红酒,用有些不满的语气说道:“在座的诸位先生们哪个利益没受到东岸侵犯?加勒比海数百万镑的市场、东印度贸易的咽喉被东岸扼住,当然最关键的,是他们和联合省那帮家伙勾结在一起,肆意侵吞我国商品的市场,我们还需要忍耐多久?”

    自从英荷战争结束后,英格兰商品的销售额开始激增,尤其是在一些早对荷兰商人垄断市场非常不满的国家对英国开放后,英国的工业迎来了一波持续至今的繁荣发展期,国内资本大量流入工业领域,圈地运动开始加速,对新技术的研发需求也与日俱增。而迅猛增长的工业实力又对商品销售市场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英国商人开始满世界开拓新的市场,在这其中,加勒比贸易也是一大重点,这就与意欲独吞的东岸人产生了矛盾所以说,世界上从没无缘无故的爱和恨,尤其对国家来说,一切都可归结到利益,英国人需要打破荷兰在波罗的海和地中海的垄断优势,英国需要开拓新大陆和东印度市场,荷兰人和东岸人自然不愿意将利益拱手让出,那么还有什么好说的?

    “希尔先生,听说您经常往返东岸进行贸易?那么说说您的看法吧。”克雷文先生突然转头朝约翰希尔说道,“啊,不用太拘束,请畅所欲言。”

    约翰希尔闻言呡了一口酒,然后才说道:“这个国家非常注重工商业的发展,他们不太在意贵金属的流失,而非常注重贸易的平衡。他们几乎所有的道路、港口、仓库都是由政府投资完成的,他们同样喜欢每年花大价钱投资到工业技术进步上面。据我所知,他们很严格地对技术发明人实行专利保护,使得每个革新技术的人都能一夜暴富,而不是在工厂的某个角落里穷困潦倒一生,这激发了很多人的创造力。另外,我听闻这个国家的教育体系主要也是由国家来完成的,比如他们将青少年的教育分作小学、初中和高中三个阶段,每年都会花费巨资试图普及小学教育,虽然我看这些年来他们连三分之一人数的小学生教育都没覆盖到,但他们确实一直在这么做……”

    “他们的国家非常不自由,每个人都有户籍,外来人在当地会多有不便。我想诸位先生也都是知道的,在查尔斯先生建立金鹿商馆之前,我们国家先后牺牲了大量间谍在那个异教徒国家,就是因为不熟悉他们的制度的缘故。他们的警察特别多,满大街都是,几乎无孔不入,对社会的控制非常严密。军人和学生们都非常狂热,对于扩张有着令人惊讶的热衷,攻击性也非常强,虽然他们也尝尝指责政府高层贪污腐败,但我丝毫不怀疑他们维护国家的决心……”

    “这不是兰伯特少将(克伦威尔下属军官团中一位颇具威望的军官)所提倡的国家制度么?限制对个人的自由,将一切资源都投入到国家建设上去,以最大的效率筹集金钱和物资,为英格兰在海外争取荣耀,看这话说的,多么冠冕堂皇……”希克斯夫人突然掩嘴笑了起来,她的笑容是如此之夸张,以至于脸上的粉都在一块块往下掉,但她犹不自觉,仍在继续说道:“兰伯特就和克伦威尔那个无耻的女婿布里奇爵士一样,总希望由军官主导的共和制度能够一直维系下去。要我说,共和制度演化到今天,其劣势已经很明显了,大家也都厌倦了,还不如把国王请回来呢,到时候这个国家还不是我们说了算么,我们甚至不需要贪污,我们可以让国会制定能让我们名正言顺‘合法贪污’的法律,哦呵呵……”

    希尔先生看了希克斯夫人一眼,尴尬地笑了笑,没再说话。

    “够了。”斯宾塞轻叱了一声以放荡和大嘴巴闻名的希克斯夫人,然后扭头问向约翰希尔:“希尔先生,您认为如果我们与西班牙媾和,然后与东岸在加勒比海展开竞争,胜算怎么样?我的意思是指东岸政府有多大的决心与我们对抗下去?”

    “这个……”约翰希尔闻言一阵语塞,最后才说道:“很抱歉,我不能确认,但我个人以为东岸政府插手加勒比海的决心很大,为此可能会不惜诉诸武力。”(未完待续。)

第四百十七章 悄然的变化 四

    就在约翰希尔等人于伦敦热议有关东岸之事时,一道海峡之隔的阿姆斯特丹城内,华夏东岸共和国全权特使郑勇也正和几位特殊的客人进行着密谈。

    会谈的地点既不在任何公共场所,也不在相对人多眼杂的东岸商站内,而是在一处被东岸人间接买下的小宅院里——对外的伪装是一家经营意大利奶酪的店铺——足见此事的秘密程度。

    会谈的一方是以郑勇为首的东岸外交人员,另一方则是来自英格兰军方的代表,准确地说,是克伦威尔的副手、著名的兰伯特少将的私人代表詹姆斯上尉。所以,你从会谈双方敏感的身份就可以看得出来,这种私下里的勾兑根本无法宣之于众,因为大家都承受不起泄密的后果。

    此时双方的会谈已经进行了半个小时了,不过从各自谨慎的语言来看,无论是詹姆斯上尉还是郑勇,都对对方心存疑虑。尤其是郑勇,对于詹姆斯上尉这种死硬的共和派军人找上门来的动机很是怀疑,因此不断地在出言试探。

    “詹姆斯上尉,您之前说伦敦的某些大批发商在加紧密谋,他们想要在护国公死后控制英格兰的局势,想要推翻现有的共和政府,甚至还想将流亡海外的王党分子请回国内让君主制复辟?”郑勇摩挲着手里的茶壶盖,轻声问着,末了他又评论了一句:“作为世界上不多的共和制国家之一,我们华夏东岸共和国非常理解你们的追求,对于让腐朽无能的贵族再度统治英格兰人民也感到万分失望。詹姆斯上尉,您和兰伯特少将的崇高理想令人敬佩,那么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你们,又能付出什么代价?”

    詹姆斯上尉没有直接回答郑勇的话。他仿佛是陷入了某种情绪之中,一直在用低沉的声音讲述着一些事:“我出身牛津的一位农夫家庭,我有三个兄弟姐妹。我们一直很贫穷,如果没有那场战争的话。或许我想我这一辈子就是这样了。好在我遇到了兰伯特少将,也遇到了护国公,然后我参加了模范军,我的命运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变。兰伯特少将是个好人,他的父亲是约克夏郡某法庭的一位法官,因此他从小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教育,他教我们识字、教我们信奉上帝、教我们团结互助、教我们如何认识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他同情我们、厌恶贵族,对共和制度坚信不疑……”

    “莫里斯斯通塔克公司的汤普森你知道吗?与荷兰战争期间,他什么都没做,而且还一度指责政府发起的战争导致他的两艘运输船被荷兰捕获,可在海军将捕获的荷兰船只低价拍卖的时候,他又贿赂法官,以几乎白捡的价钱得到了十八艘船。在多佛尔海峡与荷兰人厮杀到最后一刻的军人遗属还在拿着微薄的抚恤金艰难度日,莫里斯汤普森却凭借他的无耻和手腕盗窃了成千上万镑的财富,他一次打猎的花费就超过了三百镑,可却吝啬于施舍三英镑让一个失去丈夫或孩子的军人家庭过上好日子。如果护国公不幸去世。让这些人执掌英格兰的大权的话,那么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灾难……”

    “你知道吗,东岸人。我曾经从兰伯特少将那里读过两份你们公开发行的刊物,其中一份叫《东岸评论》、一份叫《民生》,你们在公开刊物上一本正经地讨论花费大笔资金普及教育,所有适龄的孩子都有权力接受教育,兰伯特少将说第一次读到这里时他眼睛都湿润了。他回忆起了他的父亲为了能让他接受教育,不得不花费了上百镑的巨额财富才令他有机会来到伦敦学习。他认为国家的财富不能再任由贵族和富商们肆无忌惮地盗窃下去了,应当和你们一样,集中在政府手里——最好是军人执掌的共和政府——然后尽最大程度地用到每个人的身上,他希望英格兰的孩子都能有受教育的权力……”

    听詹姆斯上尉叙述完了这么一大段“动人曲折”的故事。郑勇也配合地拿丝巾擦了擦眼角,然后才说道:“是的。共和制度才是完美的制度,它保障了穷人的权益。限制了富人的**,英格兰的共和制度不应当被推翻,它应当继续存在下去,并且深入到社会的每个角落——詹姆斯上尉,即便在共和已执掌英格兰这么多年的今天,你也应该看到,即便是在首都伦敦,它也没被大多数人接受吧?贵族残余和富商们依然在肆无忌惮地盗窃国家的财富!所以,你们共和军人不仅仅应当维持共和国的存在,同时也应将共和理念深入推广到英格兰的各个角落,将那些不法奸商和王党分子们一网打尽。只有这样,英格兰的未来才会更加光明,不是吗?”

    对于郑勇这种“缺乏水平”的*裸的挑唆,詹姆斯上尉没有直接答话,而是转向了另一个话题:“我们现在很担心,因为共和军队里还大量存在着一些意志不坚定的军官。甚至于,还有像乔治蒙克这类前王党分子,兰伯特少将一直无法理解护国公为何将这位投机分子引为心腹,并且还给予他兵权,这令我们这场共和行动看起来就像是个笑话。所以,我们现在需要来自外界的援助,尤其是同样秉持共和理念的你们,东岸人。”

    其实,对于兰伯特少将这个军官团里威望数一数二的人物——1657年要不是他带着一百多位军官反对,克伦威尔可能已经接受国会让他当国王的请求了——东岸人这些年来也注意搜集了一些零散的情报,得知这人是一个铁杆共和主义分子,且在军队里支持者颇众(与国会里共和分子是少数派不同,军队里支持共和的军官比较多),主张恢复少将制度,建立一个高度集权的中央政府,倡议平等、改善民生,带领英格兰走向巅峰。因此。这才是他强烈反对(带着大量军官闯入克伦威尔的府邸,可想而知对护国公的震动有多么大)克伦威尔登基称王的原因所在,正所谓理想不同是也。

    其实想想也挺讽刺的。革命初期克伦威尔认为“一个知道为什么而战并且热爱革命事业的出身农民的上尉,远比一个被称之为绅士而无任何长处的人要好得多”。因此提拔了大批出身贫贱的人为军官。比如曾经是马车夫的普莱德,比如曾经是鞋匠的休逊,比如曾经是锅炉工的福克斯等等,这些人因为战场上英勇奋战,击败了以贵族军官为主的王军,因而被克伦威尔先后提拔为上校、少将。可随着克伦威尔掌权日久,他与这些曾经真心拥戴他(让他冲破重重阻力当上了护国公)的军官团的裂痕也越来越明显,这从他开始大肆任命如乔治蒙克之流充任高级军官就可看得出端倪。毕竟人都是有私心的,他想当国王,自然和以前的老兄弟们越走越远。

    老兄弟们对于克伦威尔试图拆散、消灭他们这支“革命的军队”(近些年已经做了很多这类事了,军队里混入了大量富商或同情王党的分子,派系倾轧越来越明显)非常不满,而克伦威尔对于这些出身贫贱而又掌握着兵权的少将们也非常不放心,只是由于国会里阔佬们的存在以及流亡海外的王党隐隐的威胁,才使得他们之间维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可自从克伦威尔试图登基为王(军官们认为这是国会阔佬议员们的阴谋)后,这个平衡被猛然打破,双方的矛盾顿时激烈了起来。克伦威尔不得不做出妥协,在犹豫很久后宣布出任第二任护国公,拒绝担任国王。但有些事情真的恢复原样了吗?

    “兰伯特少将的理念自然是极好的,因为我们华夏东岸共和国也一直致力于建设一个民主、平等的国家,让人民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这段让一旁的翻译目瞪口呆……)。因此,我们愿意帮助秉持同样共和理念的英格兰朋友,那么。现在能让我知道,需要我们怎样帮助你们吗?”

    郑勇心里估摸着。此时英格兰虽然是共和政体,但由于共和理念尚未深入人心。除伦敦外的广大区域其实还是施行的旧制度,该干嘛干嘛,一大票贵族还活蹦乱跳地统治着自己的领地,新兴的资产阶级新贵阶层也在大肆圈地,人为制造了大量的流浪农民,人民生活的困苦程度比起革命前还加深了不少,这反倒引起了很多人对共和的反感。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兰伯特少将为首的军官团虽然掌握了相当数量的军队,可就整个英格兰来说,他们其实只是那么一小撮罢了,力量是处于绝对劣势的。只要新兴的资产阶级与流亡海外的王党(在民间仍有深厚影响力)达成媾和,宣布对当初打压王党的事情既往不咎,那么他们反手就可击败少将军官团势力,毕竟他们这支军队现在也处于事实上的分裂之中,一大批投机分子控制着地方军权,真要打起来他们肯定处于下风。因此,如果能通过金钱和武器的援助让以兰伯特少将为首的军官团重振声势,并在克伦威尔死后继续执掌英国大权,进而引起英国混乱乃至内战,却也是一件比较划算的事情——虽然这可能性不是很大,但值得一试,不是吗?因此,这才有了郑勇刚才的问话,即他想知道兰伯特少将的胃口以及他们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我们需要一百万镑的现金和物资援助——每年都需要——以令我们可以维持军队。”詹姆斯上尉开口回应道,“如果爆发战争的话,我们希望你们能够加大援助,不然我们可能会在与富商、王党的长期拉锯中陷入被动,最终招致失败,这对共和事业显然是极大的损失。”

    卧槽,折合一年三百多万元的援助!郑勇一下子被这个数字吓住了。他有心想问詹姆斯上尉为何不去找荷兰人化缘,可想想海牙那个四处漏风的情况(议会和政府雇员公然向外国人出售政府文件手抄本),他也觉得兰伯特少将还不至于不智到这种程度。不过如果克伦威尔死后英格兰陷入长期拉锯内战,荷兰人倒也不是不可能出钱援助兰伯特少将,毕竟他们也曾有过援助流亡海外的王党的前科——虽然力度很小。

    但是一年三百多万的数字确实也令郑勇有些为难,他甚至都忘了询问英格兰人打算付出什么代价,就匆匆向詹姆斯上尉表示此事要征询国内并取得授权,然后就结束了此次会谈。(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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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介绍:
辽阔的潘帕斯草原、富饶的巴西、群雄角力的加勒比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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