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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孤独麦客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txt下载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十八章 悄然的变化 五

    1658年7月中旬,阿尔汉格尔港。持续数年的战争(波俄战争、波瑞战争)极大消耗了俄罗斯的国力,同时也使得贸易愈发盛行了起来——因为俄罗斯需要钱。

    鳕鱼、鲑鱼、鲸油、兽脂、毛皮、蜡、木材、桅杆、焦油、沥青、大麻、亚麻、绳索、蜂蜜——当然还有最大宗的黑麦——是俄罗斯传统的出口商品,这些商品此时正由一个个穿着破烂的罗斯农夫(兼职获取宝贵的现金收入,这对来年春季缴税极为重要)打包装船,然后通过白海运往西方国家各个港口进行贸易——卑尔根、汉堡、伦敦、阿姆斯特丹、安特卫普等商业城市都是其最终目的地。

    杨亮刚刚从莫斯科来到这里,而在此之间,他已经在那座有着大量杂乱交错的木质房子、各种弯曲小巷的泛善可陈的城市住了半年之久了——一方面是和随军征战时(他是东岸战地参观团领队)结交的俄国贵族们叙旧,一方面是代表东岸全权特使郑勇前来递交一份国书,并等待沙皇的回信。

    在莫斯科等待期间,他倒是得到了俄国人的极大优待,年轻的沙皇阿历克谢米哈伊洛维奇盛情邀请他入住了克里姆林宫——莫斯科城内的防御性堡垒,同时也是政治和宗教生活的中心——足见对其的重视。

    可尽管如此,他对在俄罗斯的生活仍然感到很不习惯,他对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感到惊讶。他们是如此地粗犷、如此地善于忍耐,士兵们对于所经历的种种困难没有一丝抱怨之心;贵族们三天两头决斗——有时为了金钱,有时为了争风吃醋;法官胡乱断案,被告被捕后会被公开殴打,直到他缴纳了保证金;大街上到处是醉醺醺的男人。他们醉倒街头后被治安官兵用皮靴粗暴地踢着身体,然后像死狗一样被拖离……

    这种种的一切都让杨亮这个自诩来自文明之邦东岸的青年军官极不适应,他曾经尝试着像一个普通俄罗斯人那样去理解这一切。可在一位寡居的俄罗斯公主看上他后,害怕被强制改宗东正教的杨亮立刻就结束了自己在莫斯科的生活。然后灰溜溜地拿着沙皇回信跑回了阿尔汉格尔港,打算尽快跑路回东岸。

    平心而论,沙皇阿历克谢对东岸商人的优容是无与伦比的,这得益于东岸政府已正式批准在北德维纳河口附近的后世北德文斯克设立一家船厂——小星星造船厂,船厂的所有权由东岸和俄罗斯共有,技术(都是此时西欧常见的技术,但对俄罗斯人来说无异于先进技术)和管理则使用东岸工人,但造出的船只优先廉价供应俄罗斯。

    小星星造船厂的修建极大巩固了俄罗斯与东岸的关系。沙皇也顺势给予了东岸商人在俄国境内更大的特权:“来自华夏东岸共和国的特许商人(名额另行商定),将被永久性地授予免费经商许可证和权力,他们本人及随从、船只、商品以及一切航运而来其他东西,在全罗斯境内都是平静而自由的,没有任何限制、非难和摊派费用,没有直接税、通行税和任何关税,也不会被要求支付任何补助金,将来任何时候也不会暗示向他们征收……”

    另外沙皇还当着众大臣的面口头承诺,东岸商人在俄国境内不会被随意逮捕、不会被随意扣押包括货物在内一切物品、不会因为债务或税费问题而受到妨害、可以自由信仰自己的宗教;东岸商人在俄罗斯境内可以随意选择代理商、发货人、包装工人、过磅员、测量员和马车夫为他们服务,若发现有任何不当行为。可以惩罚并解雇他们;如果有东岸商人在俄罗斯境内受到伤害,那么沙皇的官员将按照事情的紧急情况,毫不迟疑地执行应有的惩罚。

    这样优厚的条件令东岸执委会诸公大为惊喜。于是他们迅速同意在阿尔汉格尔设立一个规模不小的枪械修理厂(同样使用东岸管理和技术人员,并雇佣部分俄罗斯工人),专门使用从东岸海运过来的零件修理损坏的东岸步枪,当然外国步枪也能修理,只要俄国人支付得起高昂的费用即可——准确地说,这是继图拉兵工厂之后俄罗斯国内第二家具备修理枪械能力的工厂,而图拉兵工厂的修建还是在英俄贸易的蜜月期,后来英俄断交,俄国的技术就再没得到更新。可想而知他们对来自东岸的先进技术有多么渴求——与此同时,东岸政府还在莫斯科圣马克西姆教堂附近购买了一片宅地及其附属建筑。然后将其改造成了莫斯科商站,堂而皇之经营起了东岸商品。双方之间的贸易联系可谓日益紧密。

    不过考虑到俄国人的一贯秉性——伊凡四世时期大量英国技师来到俄国指导他们开矿、冶铁,可在他们自己的工人得到培养、锻炼且伊凡四世去世后,新沙皇立刻没收了这些外国资产,重新将矿山和冶铁工坊收归自己囊中,有这样的前科在,东岸人自然也不得不防上一手,烂大街落后的技术给就给了,可哪怕就是此时西欧的主流技术(对东岸人来说并不先进)也要对俄国人藏着掖着,拿不到好处就不往外放,这一点还是要注意的。

    但不管如何,尽管有着这样那样的磕磕绊绊(比如沙皇强令东岸人以高于市场的价格购买他的商品、比如沙皇时常不守信用摊派规费、比如俄国代理商跑路导致收回货款困难等等),可东俄贸易的前景依然被两国众多上层人士所称道,且年进出口总额在1657年已攀升到了三十多万元,对东岸来说已经是一个不错的商品倾销地了——虽然小小的勃兰登堡—普鲁士的贸易额也已达到了二十万元。

    “最近俄国一些本土商人在鼓噪着要向我们征收关税,他们嚷嚷着至少要征3%(此时其他国家商品关税普遍在4%以上)的进口关税,同时离开阿尔汉格尔前往内地销售还需征收2%的通行税。阿历克谢沙皇虽然拒绝了,但看得出来他有些意动。所以,施站长,请小心谨慎对待有关俄国的一切事物,毕竟俄国人出尔反尔是出了名的。”看着五艘满载俄国黑麦的船只(其中三艘雇佣自汉堡)的缓缓离港前往西班牙巴克斯,杨亮对前来送行的莫斯科商站站长施耐德说道:“但也别太担心,俄国人不傻,现在他们还在与波兰人进行着绵长的战争,对各类战争物资的需求极大,毕竟沙皇现在在外征战的军队总数高达15-20万人,消耗巨大。看吧,现在他对我们、荷兰人以及部分德意志商人极为巴结,就指望着我们为了他们运军资呢。另外,你看沙皇不也下令将阿尔汉格尔的两家制绳工厂还给英国人了么?呵呵,当初口口声声英国现政府上下‘双手浸泡了国王的鲜血’,是弑君者,可现在形势逼人之下他们又打算与英国加大贸易联系了。俄国人的操行,谁不明白啊!”

    “昨天阿尔汉格尔的沙皇官员以我们从鞑靼人手里买了部分俄国战俘为由,强行没收了我们二千余匹白棉布。不过据我观察俄国人并未真的怪罪我们购买俄国奴隶的行为,他们仅仅只是为了满足自己抢劫的**罢了,一帮斯拉夫蛮子!”施耐德站长笑着说道,“对了,现在听说无论是英国商人还是德意志商人,都要在圣尼古拉斯、阿尔汉格尔等口岸正常缴纳关税,而商品经这些地方由水路运往莫斯科时同样要缴纳一堆税收,荷兰商人的货物可以减半缴纳税收,但我们东岸的商品可是全免的呢——虽然在实际操作过程中沙皇的官员仍然征收了一些税,但总体来说比其他国家负担都要轻,这让我们成了众矢之的了,无论是俄国商人还是欧洲商人,都眼红得很哪……”

    “不要理他们。”杨亮指挥随从将自己的一些私人行李——足足有十几大箱——打包装上了船,然后拉着船舷上垂下来的绳网,说道:“都是些小事,不值一提。只要沙皇依然需要我们的军资、商品和技术,那么就始终不会彻底拉下脸来给我们好看。或许他们后面会取消一些我们的特权,但也无所谓了,我们也不指着俄罗斯一家市场过活,怕毛!现在大概需要担心的,是瑞典人的态度吧,毕竟我们现在和老毛子贴得太紧了,瑞典已经三番五次警告我们,以后在立窝尼亚市场上怕是要被找不少麻烦,搞不好还要被提高关税,不过这些和俄罗斯市场比起来,孰轻孰重还是拎得轻的。况且俄国还能出口大量粮食到西班牙,这对于我们展开外交行动也大有帮助……”

    说完,这厮头也不回地爬上了船甲板,打算经阿姆斯特丹中转前往里加,与战地参观团的团员们汇合,然后看下一步的安排。(未完待续。)

第四百十九章 悄然的变化 六

    自1430年正式建国后,拔都弟弟秃花帖木儿的后裔就一直统治着克里米亚半岛及以北的部分草原地区,至今已经二百余年了。

    在这二百多年的时间里,他们从金帐汗国的一个总督辖区局限在克里米亚半岛内陆发展成了一个拥有辽阔国土、控弦之士不下十万当然那是全力动员的情况下,一般出动四五万骑兵就是极限了的草原王国,他们投靠过奥斯曼人,驱逐过热那亚殖民者,与立陶宛大公打过仗,也抢过莫斯科,甚至一度觊觎过金帐汗国大汗的宝座,但这些最终都随雨打风吹去,成了过眼云烟。现在的克里米亚汗国,只是一个在波兰、俄罗斯、奥斯曼之间大玩平衡术的游牧王国而已,日子过得不好不坏,但要想再进一步似乎也比较难。

    高文刚骑在一匹雄骏的战马上,朝克里米亚汗国都城贝克奇萨莱而去。他们是在巴拉克拉瓦小城附近的港口上岸的,这里是奥斯曼人的控制区,离后世鼎鼎大名的塞瓦斯托波尔不远——当然这个此时尚是一片荒草甸子的地方处于克里米亚汗国控制之下,去年穆罕默德格莱大汗将这指定为东岸与克里米亚两国的直接贸易地,以避开卡法港令人难以忍受的捐税此处为奥斯曼属地,并允诺对于所有东岸商律免税,除了他们应交给大汗的私人纳贡以外。

    东岸人对此自然无甚异议,他们确实也想降低贸易成本,毕竟卡法的奥斯曼人的关税虽然很低,但各种乱七八糟的摊派极多,这导致了很多不必要的支出。而在商定直接贸易后,东岸大型国营企业南海运输公司便自然而然地以令人吃惊的五万元的低价获得了哈吉港即塞瓦斯托波尔,以纪念克里米亚的开国君主哈吉格莱的建设及五十年运营权,他们打算在此兴建一个小型码头及商站,作为商进出口港以及部分奴隶的集散地。

    至于说为何不是所有奴隶的发卖地都换到哈吉港来,这不废话么。还不是为了照顾那些常年在卡法经营奴隶贸易的犹太商人的利益?要知道这些人背后可都有着不少奥斯曼帝国的大人物呢,怠慢不得,因此目前女奴仍然在这里买,但由于战争产生的战俘则要慢慢转向哈吉港这边。毕竟这里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捐税,成本更低。

    言归正传,这次高文刚奉命与卡法这边的李晴换岗,即李晴调到里加商站去收拾那里的烂摊子,高文刚开始主持卡法这边的业务。至于马德,已经因为过于高调而奉调回本土了,接替他的人目前尚未抵达。

    高文刚在乘船从形势紧张的波罗的海来到黑海后,原本是要直奔卡法港的,但由于和克里米亚的格莱大汗还有些业务需要商议,于是便在土耳其人治下的小港口巴拉克拉瓦克里米亚半岛沿海的巴拉克拉瓦、苏达克、卡法以及亚速等地都是奥斯曼当初驱逐热那亚人获得的领土,一直没交给鞑靼人上岸,然后骑马赶往汗国的都城贝克萨奇莱——一座始建于13世纪蒙古人征服时期的城市。

    “自从大蒙古国将都城从哈剌和林迁到大都北京以后,贝克奇萨莱、索尔哈特等商业城市就开始衰落了下去,东方的货物不再在此地汇集了。取而代之的是无休止的战争。”说话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东岸官员,名叫马拉提,兵团堡一期毕业,鞑靼血统的他是赞帕里尼的养长子,从小生长在东岸,曾精修过鞑靼语和克里米亚历史,是工商部里有名的“鞑靼通”,已在卡法商站工作一年有余,深得李晴和马德二人的赏识。

    “不过好在秃花帖木儿的后裔最终统治了这片土地,贝克奇萨莱被定为都城。后来这个国家依靠奥斯曼土耳其人的力量摆脱了金帐汗国的控制,然后通过一系列的战争以及国际形势的变化,获得了大量金帐汗国的遗产,军事实力迅速壮大。至今已经成了附近地区举足轻重的一股力量。各方势力争相拉拢,奥斯曼人对他们也极为优容,控制力也不像对摩尔达维亚、特兰西瓦尼亚等藩属国那么给力——这从奥斯曼人给予其的外交自主权即可看出,克里米亚汗国除与波兰、俄罗斯的外交政策需事先向奥斯曼帝国汇报外,其余一切自主——总而言之,这是一个有着极大自主权的国家。当然,领土和人口也足够大:克里米亚鞑靼人不下五十万,如果算上这些年来捕获的各国奴隶及奴隶所生小孩这些人最终也会鞑靼化的话,这个国家的总人口怕是已近百万,绝对不容小觑了。”马拉提的陈述仍在继续,“当然,克里米亚汗国的经济极为原始,原始到令人发指的程度,而且他们名义上的宗主国奥斯曼帝国的工业水平也很一般,尤其是和民生相关的行业更是烂得一塌糊涂,这也给了我国工商界以机会……”

    高文刚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作为东岸在欧洲的高级官员,他自然是有权了解东岸在各个商站乃至各个地区的贸易数据的,克里米亚汗国在东岸的贸易版图上虽然不甚抢眼比较偏远,可也绝不可小视。盖因这个国家真的非常原始,生产力极为低下,偏生因为这些年的运道周边地区战争频发而掠夺到了大量的金钱、物资和人口,这就使得他们的购买力有了不小的提高,对于来自东岸的商了极强的消化能力——武器弹药、烈酒、烟草、纺织染色皮革、金属农具、糖、可可、咖啡等都是他们爱买的东西,而东岸从他们这里进口的最大宗货物始终是奴隶以女奴为主,其次是牲畜及少量艺术珠宝劫掠自波兰、俄罗斯等国,总之双方贸易的互补性极强,1657年全年贸易额已破120万元,极为惊人。

    “这次听说格莱大汗在波兰境内俘虏了一万六千多名特兰西瓦尼亚战俘,我们有望以一个极低的价格吃下来。毕竟这几年鞑靼人四处劫掠,手头的奴隶数量已经极为庞大了,这奴隶价格要是再不下跌岂不奇怪!”高文刚陶醉地看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笑着说道。他刚刚已经看到贝克奇萨莱城的轮廓了,陪伴他们的克里米亚汗国的一位贵人也已经遣随从进城去汇报。

    平心而论,贝克奇萨莱城不是什么恢弘大气的名城。不用说东岸的城市了,大明的很多小县城都不比她差多少,或许仅仅只在规模上有所不足罢了。不过,在东岸人的指点下,格莱大汗近些年来下定决心更新各地的城防设施,而第一步就是从首都贝克奇萨莱城开始——高文刚等人行近了后看到,城外挖了一道深深的护城壕沟,原本老旧的城墙也拆的拆、改建的改建、加固的加固,为此,格莱大汗不惜征发了超过八万名来自波兰、乌克兰、俄罗斯及摩尔达维亚的奴隶干活,看样子是下定了决心要把自己的老巢经营好。

    而除了首都贝克奇萨莱外,当初马德还成功地忽悠到了格莱大汗在后世彼列科普地峡附近开建一系列的城寨与堡垒。虽然草原汉子们一贯不喜欢筑城,但近些年来屡屡在敌人的坚城大炮之下碰得头破血流的格莱大汗也深深意识到了现代战争的不同之处,因此在咨询了一下东岸城防火炮的价格后,大汗痛下决心开始在地峡附近修建堡垒——按照计划,短短的八公里的地峡范围内将修建四座相隔不过一公里多的棱堡,为此格莱大汗将从东岸进口多达96门各型城防大炮含备用火炮及一些备件、专用工具等物事,合同总金额超过了5万元包括培训炮兵的费用,一度令奥斯曼人都为之侧目。

    当然了,穆罕默德格莱大汗之所以同意修建地峡要塞,也并不全是受东岸人忽悠,其原因多半还是他们对自己这个国家前途未来的担忧。格莱大汗的军队这些年来,无论在和俄罗斯军队还是波兰正规军的正面对战中,都很难占到便宜。大汗本人或许不懂骑兵在装备了大量火器的步兵面前的劣势,但他知道属于鞑靼骑兵的时代或许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因此这才同意了在地峡附近修建要塞,无他,为了将来有能抵挡住敌人获得喘息之机的能力。

    高文刚等人在贝克奇萨莱城内逗留了两天,然后一位从外地赶来的信使抱歉地告诉东岸人,大汗已在草原上召集了二万名骑兵的续备军,这几日就要西进特兰西瓦尼亚他们之前已经有5万名骑兵随波兰大军进入特兰西瓦尼亚了。他们之前俘获的一万六千名特兰西瓦尼亚战俘——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特兰西瓦尼亚亲王率三万人进攻波兰捡便宜,后战事不利撤退,结果在撤退途中遭到鞑靼骑兵截杀,亲王本人仅率三百骑逃回国内,几乎全军覆没——可以优惠35元一人出售给东岸人,当然他们后面会在特兰西瓦尼亚乃至匈牙利境内尽量多搜罗年轻女人,如果东岸需要的话可以一并吃下,就在哈吉港交货。

    高文刚对此当然大喜过望,立刻允诺了鞑靼人的条件,并支付了三万元的定金以示诚意。而在做完这一切后,他与鞑靼人匆匆告别,然后往卡法港而去,那里还有最后一批五千余名摩尔达维亚女奴等待他去付账呢——战争进行到现在,东岸人的奴隶贸易做得飞起,大大充实了国内的劳动力及女性数量,这无疑意味着国力的增长。未完待续。

第一章 台地 一

    readx();    1658年7月20日,北巴塔哥尼亚。

    南海班轮公司(隶属于交通部)的一艘老式双桅盖伦船趁着夜间涨起的海潮,在灯塔和航标的辅助下,小心翼翼地飘进了丘布特河入海口。经验丰富的船长在仔细检查了一番后,下令抛下首尾双锚,静静等待明日海潮退去、船只搁浅后好卸货。

    “两年多了,海安港连个现代化的码头都没彻底完工,一会说钢材不足、一会说水泥不足的,下次估计还得喊劳动力不足,真是磨叽。”已经五十余岁的老船长从腰间解开酒壶喝了一口,然后摇着头朝餐厅走去了。

    船上的餐厅内,身穿一身玫红色大衣的李泽馨叹了口气,将餐盘里的食物推在一边,右手托腮定定地望着窗外远处:那里是一片乱石丛生的海岸,永不停息的海潮一刻不停地拍打着崖岸,李泽馨虽然看不见什么,但完全能想象得出那股海潮的磅礴气势。

    这里终究是粗犷豪迈的蛮荒之地啊,特维尔切蛮子那么可怕,都没能打断那个王八蛋来此建功立业的想法!就不能好好在首都做官么?乐意在工商部干可以去工商部干,喜欢到交通部上班可以去交通部上班,就算想去海军部上班也不是不可能啊,只要这王八蛋能来求自己,自己老爹是海军部长,还有什么办不到的?

    可他倒好,闷声不响地滚到了丘布特河这个蛮荒之地,和那帮哥萨克搅和在一起,整天和特维尔切蛮子厮杀,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这真是荒唐!

    受人所托顺路陪同李泽馨前来海安港公干的中年海军军官见状嘿嘿一笑,然后和自己的一名同僚互相点了个烟斗,一起到舷窗边抽烟去了。这位李大小姐的父亲是海军部部长李毅,两位兄长一位在航海学校教书、一位在第一舰队服役,另外还有两位弟弟在兵团堡读书,在华夏东岸共和国数百个家族中也算是相当不错的那一批了,这会巴巴地跑到鸟不拉屎的海安港来“游玩”。真是让人摸不透,说不定是来会情郎的呢!

    一晚上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清晨,李泽馨小心翼翼地踩着一条湿腻滑溜的石质栈桥走上了码头区,昨晚上还随波逐流的双桅帆船此时已经半搁浅在了河道中。再等一会儿,待所有潮水退去后,这条船就将彻底搁浅在烂泥中。这个时候,码头区的蒸汽吊杆对船上货物的装卸工作才会慢慢展开。

    码头上一股浓重的鱼腥味,李泽馨放眼望去。只见疏港公路两旁有一片绵延百余米的遮雨棚,很显然,在东岸任何渔港待过的人都知道,这里是咸鱼加工区——因为早期某些暴露出来的食品问题,农业部就下令所有咸鱼加工作坊都必须在码头区公开加工,即挑拣、清理、腌制、装桶的过程都必须在这些棚户区内公开进行,以接受路人的监督。所以,你在码头疏港公路两旁闻到冲天的鱼腥味也就很正常了,要知道这里每天可是要加工超过一百八十吨的各类海产品呢。

    与李泽馨等人一同下船的还有两百来名来自明国、朝鲜(显然是黑水地区为了凑数搞的,多为女性)的移民。这些人之前都住在潮湿阴暗的底舱,从东方港起航后一路劈波斩浪来到了海安港。接下来他们将在海安港稍事休整,然后就地编组,领取农具、种子、牲畜(都是贷款)和其他一些日用品,在一部官兵(数十名斯帕西骑兵)的带领下北行数十公里至海平港(后世马德林港)一带修筑寨堡、开辟农田——至于说筑城所需要的各类建筑材料,后面会用近海小火轮运过去,没办法,运力紧张,只能优先运这些笨重物资,人和牲畜就只能靠腿走路了。

    “李小姐。我们只能送你到这了。”站在海军部后勤司设在海安港的办公室前,两位中年海军军官正色说道:“请你最好不要离开海安港太远,外面的草原上可不太平。我听说最近我们与特维尔切人的战争烈度升级了,海安港的民兵都已经动员过一次。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碰上特维尔切人的大队,所以还请你暂时不要去野外,这也是您父亲的嘱托。”

    “我会注意的,谢谢两位叔叔的照顾……”李泽馨甜甜一笑,说道。

    在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位于北郊的一座别墅后,李泽馨如愿住进了自己的闺蜜、海军少校刘大发的女儿刘薇家。刘薇目前在西北垦殖银行工作。她丈夫是居住在本地的海关官员,主要工作是征收本地特产品如羊毛、冻肉、皮革的出口关税。而在白陶乡设立后,已经有少量白陶土用马车运抵海安港,新成立一年多的第二陶瓷厂各项硬件设施也已基本完善,且已小规模试生产过几次了(只是结果不甚理想),相信假以时日,第二陶瓷厂出产的各类出口用瓷器必将成为成为本地出口税的最主要来源。

    “你居然来了。”刘薇给李泽馨端来了一杯咖啡,咖啡是上好的塔城阿拉比卡咖啡,闻起来有一股独特的香味。在海安港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能享用此等咖啡,不得不说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反正闲着没事。”李泽馨拿勺子在咖啡杯中轻轻搅了搅,说道:“你孩子呢?在这住得还习惯么?”

    “出去骑马玩了,和一帮外面的野孩子。这里住得还行吧,就是风沙大了些,毕竟比不得大城市,好在地价便宜。”刘薇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原来可是在青岛港博览会街的拉普拉塔银行上班的,后来他丈夫因伤从海军退役,被安排到了海安港担任海关副关长,她便也想办法从青岛调来了此地。

    “和你没法比,你爸就你一个女儿,他太宠你了。”刘薇后面又补充了句,用略带嫉妒的语气说道:“我爸有11个孩子,结婚时就给了我三千块钱,其他都得靠我们自己挣。不像你,名下光宅子就三处了,还有加航公司股份……”

    “或许吧。”李泽馨满不在乎地笑了笑,然后转移话题道:“郭汉东最近去哪了?他好久没给我写信了,要不是上个月在报纸上读到他在破虏堡大胜特维尔切蛮子并斩首四级,我都以为他消失了,那个王八蛋,还欠我一百块钱呢……”

    刘薇嘴角含笑地看了眼李泽馨,最后淡淡地叹了口气,道:“年轻真好……郭汉东月初又出发了,这次他们共出动了步骑八百余人,追剿在破虏堡附近出现的一支特维尔切人部落去了,估计月底应该能回来吧。放心,危险不大,比起月前在破虏堡负伤那次差远了,蛮子的主力听说已被击败,剩下些许余烬不成气候。”

    李泽馨听到郭汉东负伤时手一紧,随后才舒了口气,脸色不善地说道:“这个王八蛋,放着好好的海军部一等参谋不当,非要去和陆军那帮臭烘烘的哥萨克一起去草原上吃沙子,活该受伤,死了才好呢。”

    刘薇闻言竟然没打趣李泽馨,而是微微失神地想起了什么往事似的。想当年大伙都是一起在海军大院里长大的,郭汉东人长得帅,学习又好,还讲义气,一直是他们这个小圈子的核心,只可惜自己……

    “行了,我都知道了。”李泽馨放下咖啡杯,笑着说道:“接下来我要在你这住一阵子,没问题吧?”

    “随便,爱住多久住多久。”刘薇无所谓地说道,“不过话说这个月你大哥可能会来这呢。我上次听人说‘执委会’号要返航到这一带来训练,你哥不就在上面当中尉三副么?他要是知道你在这,保不齐要把你揪回家了。啊,我好像听说他们还要去加勒比海呢,护送一批服役年限到了的非国民劳务工(黑人)去自由邦,然后顺便驻扎圣胡安港巡视海疆。”

    “什么!‘执委会’号要去加勒比海,我这个加航公司股东还不知道呢!”李泽馨吓了一跳,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起来:“会不会与英国人开战啊?”

    “应该不会吧。”刘薇也有些不确定,不过她仍然说道:“就算开战也没什么。男人的功名,不就应该马上取么?总不能像白玉堂那种人整天窝在首都那一亩三分地上蝇营狗苟,指望开公司从老百姓的手里挣钱吧?有本事去外国人手里抢食吃!白玉堂还有他爹白斯文那种人,算什么男人!”

    东岸与英国关系不睦(走私船里尤以英国、荷兰船只为多)的传闻即便是在街头巷尾也多有人谈论,信誓旦旦说两国要开战的也不在少数,更别提他们这些掌握了诸多信息的穿二代了——“执委会”号北上对普通人来说可能不容易知道(虽然压根没打算保密),但对他们来说一点都不难。

    “希望不会开战吧,开战了生死就真的全凭天尊裁断了。”李泽馨有些沮丧,显然是害怕自己的兄长卷入战争。(未完待续。)

第二章 台地 二

    疾风劲吹之处,一支队伍转了出来,站在破虏堡后世特尔森小镇城内瞭望塔上的哨兵立刻拉起了铃铛,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面升起的绿色信号旗。

    寨门被猛地打开,二十余骑旋风般地冲了出去,然后与远远走来的数百步骑汇合在了一起,这是迎接出征归来的将士们呢。

    “朱丝贵竹是一种安第斯山竹,生长在山间深谷中。它扛得住风雪,禁得住南方漫长寒冬的凛冽和短暂夏日阳光的酷烈。竹竿高度通常可达数米,坚硬而强韧,叶子的淡绿颜色里满是山地的喜悦……”破虏堡简易军营内,蒙小虎凑过头来,低声念着,旋又调笑着说道:“郭中尉,你这是在给姑娘写信呢?”

    赤着上身让勤务兵上药的郭汉东闻言搁下笔,白了蒙小虎一眼,道:“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朱丝贵竹是巴塔哥尼亚居民们必不可少的物事,也是他们的图腾之一,他们用朱丝贵竹撑起原驼皮建帐篷,他们用朱丝贵竹做长矛抵挡我们的骑兵,用处太多了。”

    蒙小虎点了点头,没说话。他是地质部的特聘专家,东岸著名“圣母”蒙虎的次子,这次随军深入巴塔哥尼亚西部腹地,主要是为了搜集当地各种情报。不过在看到特维尔切人一路上被东岸军队“被驱不异犬与鸡”后,他的圣母习性再度发作,途中甚至在郭汉东面前哀叹过“我们的官员只看到了巴塔哥尼亚的经济潜力,奸商和军阀们觊觎着这片他们永远也不会热爱的土地,觊觎着会养肥他们的养料,觊觎着不值一提的、错误的所谓荣誉”之类的话,这令郭汉东不由得感觉到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和蒙小虎又扯了会闲篇后,郭汉东将给他换完纱布的勤务兵出去把门带上,然后坐到书桌前,继续着刚才没写完的信:“朱丝贵竹不但用处良多,同时也因为它悲剧性而又信实可靠的神谕力量。每一次朱丝贵竹开花,充满苦痛与毁灭的时日便要到来。它的花朵呈浓烈而有预示性的红色,特维尔切人会依看到的开花的次数来记录自己的年龄——谁若是能有幸看到不止两次开花,那么他的年纪一定足以让他坐在火炉边,给孩子们讲着那些早已消逝在风雪中的鲜活往事……”

    写完一封信后。郭汉东叫来了勤务兵,让他去堡内邮局将这封信连同一根特维尔切大萨满的神杖朱丝贵竹所制一起,寄给东方港的李泽馨小姐,这根神杖据说能令人保持年轻虽然那位大萨满已垂垂老矣,最适合给年轻的女士做礼物了。

    做完这一切。郭汉东推开屋门来到了街道上。此时已经是冬季,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头子打在屋顶的瓦片上,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路上散落着很多粒状的羊屎,旁边一个卖海鲜焖饭的小店内门庭若市,羊倌、士兵和乡镇官员们挤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讲着下流段子,小店内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大笑。郭汉东很享受这种气氛,都是戈壁滩上一起卧冰吃雪摸爬滚打起来的兄弟,他们或许外表看起来极为粗鲁、不讲究,可都是没啥坏心的直爽汉子。你只要真正了解了他们的喜怒哀愁,和他们打成一片,你会发现他们比谁都可靠。

    小店外的牲畜栏里有许多绵羊,店主的媳妇和小孩正在铡干草喂羊。值此羊毛需求逐渐增大的繁荣期,巴塔哥尼亚的羊毛出口与日俱增,大鱼河机器纺织厂的代表在城内专门建了个收购站采购羊毛,一时间给本地经济带来了活力。据农业部的不完全统计,现在整个丘布特河下游六乡镇的绵羊保有量已突破了九万只——若不是西北垦殖银行许诺的五万只绵羊贷款只到了很少一部分的话,这个数字还要更大。

    郭汉东信步走到了街道尽头,那里是一片栅栏。栅栏外则是无尽的荒野,十几棵移栽过来的朱丝贵竹在栅栏外顽强地生长着。只可惜时日尚短,无法见到他们盛开鲜艳红花的场景,不过听说特维尔切人经常放牧的山区去年曾经有过朱丝贵竹的大面积开花。很多人都说那预言着不幸与痛苦将会从天而降,整个巴塔哥尼亚也将被这种妖艳的花朵染成红色。

    天空传来了罕见的冬季闷雷,雪渐渐大了起来,将整个大地都笼罩在了一片白茫茫之中。郭汉东正准备回屋休息,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却是一位传令兵。只见他将一封军令交到了郭汉东手里,说道:“郭长官,支队长命你将这批虏获的蛮子送到海安港,另外,他还放了你三天假。”

    “谢了。”郭汉东先是一愣,然后笑着拍了拍传令兵的肩膀,道:“待我回来再和兄弟们一起喝酒。”

    ……

    下午的雪渐渐大了起来,但这并不能成为人们偷懒的理由,破虏堡通往海平港的在建公路上,超过一千名来自刚果的黑人劳务工正在监工的驱赶下,穿着破旧的棉衣,艰难地平整着土地——好在这里的降水不是很多呢,不然当地面冻硬的时候,可有的这帮刚果劳务工们受的。

    这是一条连接两个乡级定居点的三等国道,还是东方、平安两县出资援建的呢——以提供一千名刚果劳务工和部分建筑材料的方式。劳务工大部分是库尔兰人卖来的,少部分由李仁军等奴隶贩子从雅各布港运来其实还是出自新库尔兰,价格极为便宜,上门自提的话甚至一人仅需35-40元,便宜得令人怀疑库尔兰人是不是一下子抓获了成千上万的黑人奴隶,不然价格怎会下跌得如此厉害。

    其实真相也差不离了,因为最近从波罗的海跑路来到新库尔兰的拉脱维亚人、爱沙尼亚人乃、立陶宛人乃至波兰人越来越多,两年内人数甚至超过了一万,且其中大部分为举家搬迁,令人极为惊诧——其实了解下也就释然了,无他,瑞典人端了库尔兰公国的首都及最大城市温道港,驻守问温道港的六千余库尔兰军队含三千德意志雇佣军在抵抗半月后,被雅各布大公的船队连人带物资一起运到了吕贝克,然后开始以家庭为单位分批前往新库尔兰。至此,库尔兰公国这个人口不过二十万的小国,就这么亡国了!

    不过好在当初郑勇提前数年就给雅各布大公提了醒,大公本人也做了充足的准备——比如提前把一些财物、艺术书籍、古董什么的打包运到新库尔兰,比如把冶金、玻璃、造船等行业的人才分批劝说前往新库尔兰工作,比如在国内四处招募志愿前往新库尔兰垦荒的农民,比如大肆搜罗波兰立陶宛难民前往新库尔兰定居等等,总之是提前了数年搬家,且大公本人在波俄战争爆发没多久之后就去汉堡、吕贝克一带“旅游”去了,所以库尔兰公国在这次无妄之灾的损失其实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只不过,旧大陆的本土被灭国了,库尔兰人的损失却也不能说小,尤其是在大量本土战争难民涌入新库尔兰,导致此地的白人数量突破5万人后,新库尔兰的财政状况立刻紧张了起来。休伯特德贝弗伦总督对此极为忧虑,他一边组织败退而来的库尔兰常备军开始沿着刚果河向深处进发,清剿、抓捕遇到的黑人卖给东岸人以筹集急需的各类生活物资,一面组织农民们开始砍伐树木、开辟田地、造船捕鱼,总之是尽一切可能安置暴增的旧大陆难民。

    华夏东岸共和国的新大陆友好互助银行也在执委会的授意下,向新库尔兰提供了六万元的五年期低息贷款年利率5%,多以物资的形式,以帮助他们建设两座新城镇,一座是位于后世索约原址上的宝剑湾小镇,与骑士团要塞隔河相望;另一座则是位于宝剑湾上游数十公里处的公爵镇位于博马市原址,一座以捕奴、伐木为主的定居城镇。这四个殖民据点建立后,库尔兰人在刚果河沿岸算是彻底站稳了脚跟,而由于殖民过程中大大仰赖东岸的帮助,新库尔兰无论在经济上还是情感上,与东岸的联系都非常紧密,这从库尔兰大公特许东岸人在雅各布港修建天尊道观就能看得出来。

    库尔兰人这两年卖到东岸的刚果劳务工自然不止一千人,只不过分配到这里的只有这么多罢了——当然是远远不够用的。不过好在这两年他们也抓获了大量的特维尔切人,这些印第安人虽不如黑人那么“耐用”,但也算是难得的劳动力补充了,这会将被郭汉东押往海安港的数百人就是去那里修炮台的。在巴塔哥尼亚台地这种穷地方,也就只能这样凑合着了,不然还能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三章 台地 三

    readx();    “我宣布,海安县从今天开始,正式成立了!”随着蔡华泽气势十足的大手一挥,修葺一新的海安县县政府外,阵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一众人或真心实意、或强颜欢笑地向蔡华泽道贺——没办法,县政府职位就那么多,竞争又这么激烈,总会有人得意有人示意的,很正常。

    新成立的海安县下辖海安镇、绿乡、海平乡、破虏乡、白陶乡、水库乡、烂泥沟乡七个乡镇,共计人口8141人,地域辽阔,再次刷新了全国陆地面积第一大县的记录——唔,好吧,或许目前工商业还比较凋敝,但看这势头,早晚也会发展起来的。

    按照政务院的政令,蔡华泽将出任海安县代县长(正式任命尚需等执委会诸位委员们召开会议确认),在这北巴塔哥尼亚地区也算是除杨明阳之外毫无争议的二号人物了,因此他也显得非常兴奋:在北巴塔哥尼亚地区经营这么些年,终于有了些班底了,终于再不是那个随时可能会被人拿捏得不要不要的新晋人大代表了。

    简短的仪式过后,蔡华泽宣布自掏腰包上百元请在场众人一起会餐,这更是引起了众人的欢呼——河中大曲、雪山啤酒、香山干红这些酒类依海安县居民们如今的收入水平可算不得便宜,如今有人请客,自然皆大欢喜。

    “那边发生什么事了?”乘坐小艇登上海安港码头的海军中尉李泽民一把拉过老熟人、海关副关长何源,疑惑地问道:“是有人结婚办喜事吗?”

    “差不多吧,谁在乎呢。”何源今年二十多岁,出生在东岸的他曾经是航海学校毕业的优等生,加入海军后也表现出色,很受一些大人物赏识,不然也不会被海军元老之一的刘大发挑选为女婿了。只不过他的运气比较差,数年前在一次战斗中负伤,被迫以海军少尉的军衔退役,仕途大受挫折。现在他托岳丈的福在海安港海关谋了个副关长的位置。但上升空间比起海军来说自然是大大不如,因此也难怪他现在一直闷闷不乐的。

    “其实是蔡华泽当了县长,一干手下在弹冠相庆罢了。”何源随后又补充了句。

    “我说呢。”李泽民将筒形军帽摘下后夹在腋间,然后挤眉弄眼地朝何源说道:“我刚才听你们港务局的人说最近来了一群意大利小娘们。还多是十几岁的,他们在哪做生意?我带弟兄们去照顾照顾生意,出海这么久,大家早就欲求不满了。”

    何源无语地看了看这个结婚多年还在外面胡混的家伙一眼,好意提醒道:“告诉你倒是无妨。可你真确定要去?那帮意大利**天知道有没有带什么传染病,要是得了梅毒可就遭了。而且——有件事刚才我就想告诉你,只不过一时忘了,那就是你妹妹来了。”

    李泽民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猛地笑了出来,说道:“这丫头,准是又来找郭汉东那小子了吧?真是个死心眼。目前他住在你家吧?是不是害怕我把她揪回去?”

    “看起来是这样没错。”何源将手头的记录本塞进包里,然后问道:“你不打算去见见她吗?她今天早上收到了郭汉东的礼物,正开心着呢。”

    “还是不见了吧。”李泽民犹豫了一下,然后摇头说道:“时间有些紧。从宁南港返回的时候遇到了风暴,我们不得不在兴南港休整了一个星期,离海军部规定的时间已经很紧了,我们必须尽快赶到首都码头,不然就失期了。泽馨这小妮子帮我看紧点,别让她闯什么祸出来,也别让她被人欺负了。”

    “没问题。”何源点了点头,说道:“在海安港这一亩三分地,我还是有几分薄面的。再说泽馨好歹也是李部长的爱女,谁会不长眼到这种程度来招惹她?活腻了不是。不过。你们这次时间这么赶,是为了北上加勒比海么?”

    “就是为了北上加勒比海。”李泽民看了看正指挥水手们采购补给的鲁安少尉,朝他比了个手势,然后搂着何源的肩膀朝不远处的一间酒馆走去:“我们就几个小时上岸采购补给的时间。你没看军舰还停在外海么?这次部里调我们北上加勒比的命令也比较让人意外,看来还是担心那边会出什么问题。加勒比海走私贸易——唔,我们现在已经被称之为走私贸易了,是正规贸易——的利润巨大,财帛动人心哪,能早一天稳定当地的局势我们就早赚一天钱。从这个角度考虑。海军部调我们北上倒也不那么令人意外了。”

    “你们一走,留守国内海军力量就空虚了,可惜现在军费开支浩大,执委会看起来也没造新舰的打算……”何源究竟是前海军军官,对于海军建设还是挺关心的:“更别提现在军部是陆军马粪当道,新建陆军第五混成营的呼声甚嚣尘上,海军造新舰的事情就更是黄得不能再黄了吧?”

    “谁说不是呢。”李泽民这时候也叹了口气,随即又有些幸灾乐祸:“也别总说我们海军现在是后娘养的,他陆军现在也不景气啊。我前阵子听说莫老总强烈要求执委会增拨军费,在梅林县组建陆军第五混成营,结果被执委会以财政困难——倒也不是糊弄人,财政确实很紧张——为由驳回了。这次我们到东方港汇合四艘新完工的笛型运输船(由加航公司订造),装载一批商品、建筑材料及1500余名合约到期的黑人劳务工前往加勒比海,随船的陆军估计就只能由受训民兵充数了,想也是有数百人的吧。”

    其实,这次在东方港等待北上的运输船远远不止加航公司这四艘,李仁军、李文长等人还出动了自家名下的四艘运输船(从海军手里拍下的旧船),装载了一批诸如粮食种子、肥料、水力机械(东岸国内淘汰的旧设备,主要用作加工木材)、伐木工具、麻纤维、金属器具、橡胶制品等生产、生活资料,一同前往加勒比海北岸的新京港,售于当地的黑八旗,款项自然由东岸贷款支付了。

    此外,陆军这次也在伊河地区精挑细选了五百名素来表现出色的民兵尖子,编成了半个大队,打算运往圣胡安港听候调遣。毕竟当地局势极为复杂,光靠海军没陆军的话也是镇不住场子的,因此便发了第一批五百人过去——听说在1659年初还会有第二批五百名受训民兵被调往该处,以增强东岸人在那里的实力。

    这前后两批一千名民兵,再加上一个混成营规模的陆军(该营缺额在这几个月内已陆续补齐),总兵力几近2500人,且技术兵种也很齐全,在加勒比海绝对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了。在海军的配合下,花点时间牢牢控制住西班牙人的海关将不成问题,这样东岸人的经济利益便有了保障。至于说西班牙人所热切期望的与英国舰队开战的事情,很抱歉,就目前看来半分机会也没有,海军内部也一直在叮嘱着尽力避免冲突,以免影响大局——当然执委会也害怕英国人发疯,这不,“执委会”号三层甲板战列舰这种宝贝疙瘩也北上了,还不是为了以防万一嘛。

    对了,这次新送往北美的1500余名黑人劳务工基本都已在东岸服务了5-7年,合约已经到期。按照以前的计划,这些人都是要送往南非加入黑八旗的,可现在不同了,他们每人都收到了一张前往北美的船票,以后就要在当地定居了。

    这1500余名劳务工与黑八旗不同,他们在东岸一直干的是修路、挖矿、搬砖的活计,上阵打仗却是不行。因此,早期还需在东岸莫比尔商站接受为期数月的训练,然后才能前往最终目的地奉天城——当然此时这座位于后世巴吞鲁日市附近的城寨还没影呢,只是在地图上有所标记而已。

    按照计划,奉天、新京同为自由邦辖下城镇,各自独立发展,自主性较大,但仍需尊奉新京莫氏为君主,每年亦需向莫氏纳贡财物若干;莫氏若要外国作战,奉天方面也有出兵义务,这一点得到了东岸人的确认与背书。

    “保重自己,等你回来喝酒。你妹妹我会让刘薇看住的,不会让她乱跑,也不会让一些不长眼的东西去骚扰她。不过,这最后一件事或许也不用我来操心了,郭汉东那厮在部队里摸爬滚打数年,人脉比我还广,消息比我还灵通,有他在,出不了事。”何源说到最后已经有些赞誉的意思了,看得出来他对郭汉东的印象也相当不错。

    李泽民闻言微微回想了一下当年海军大院里比他小的那拨孩子,郭汉东那时候就已经是孩子王了,被他们这帮大孩子戏称为“第二梯队领队”,想到这里,他也哈哈一笑,说道:“等这次回来了我倒要见见这个混球,居然把我妹妹拐到这来了。好了,不多说了,我去看看物资采购情况如何,回来咱再去会会那帮意大利小娘们,看看她们的战斗力行不行!”

    听李泽民嘴里又扯起了那档子烂事,向来惧内的何源脸都绿了,只能连连推托,这更是惹起了李泽民的连番大笑。(未完待续。)

第四章 台地 四

    1658年8月1日,晴。¥℉,

    马文强站在造价不菲的半身镜前,仔仔细细地梳理着发鬓,他的妻子拥着被子靠在床沿上,一脸幽怨地看着他:“你梳头发有什么用?我敢打赌出去后不消一小时你就落得满头满嘴的沙子,傻不傻啊你?”

    “妇人之见。”马文强仍旧目不转睛地梳着头,嘴里兀自说道:“有一个得体的装扮,更有助于在下属面前保持威严,好歹我现在也是副处级干部了,如果整天和海安县的那帮干部们似的邋遢得不像话,还成什么样子?”

    “副处级好大的官啊……”妻子白了他一眼,然后舒服地钻进了被窝,道:“你瞎忙活去吧,我睡觉去了。最近是羊毛收购淡季,我们厂都放假了,你就羡慕着吧。”

    “呵!”马文强梳理完了头发,走到妻子身边将棉被掀开,然后狠拍了一下她挺翘的臀部,“恶狠狠”地说道:“待我出差回来再好好收拾你。”

    上午七点,马文强穿着一件皮衣,匆忙赶到了县政府大院内,此时众人差不多都已准备停当,可以出发了。

    “马副县长,麦副局长已经派人传讯回来,他们成功地在丘布特河上游一带设立了一个前进据点,与他们一同出发的,还有三百名布里亚特蒙古人和山丹人,这些牧民将在当地定居,并为我国巩固这一片疆界。”一名随从将一份公文递了过来,说道。

    “嗯。”马文强匆匆看了看公文,然后将其塞进牛皮包内。翻身上马。道:“出发吧。”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五百名新移民(其中含两百乌克兰女奴)在六十名武装警察的护卫下,赶着大车、牵着骡马向西而去。他们沿着肥沃的丘布特河谷地,走过种满葡萄藤和樱桃树的烂泥沟乡,越过有着一汪绿水并开辟出了不少水浇地的水库乡,路过如今已经成了一片大工地且越来越受重视的白陶乡,然后一头扎进了茫无涯际的半干旱台地草原区。

    看着河道两边被疾风剥蚀得不像样的土丘、满是核桃大小砂砾的地面以及四处丛生着的坚硬多次的灌木,很多移民都忍不住失声痛哭——九死一生地漂洋过海,就是为了来这里吃沙子的么?或许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朝廷分给每户的耕地都是自己私有的,不再是租佃别人的了,还有就是划给大伙的草场面积足够大,可以放养许许多多的牛羊,不然傻子来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定居就太亏了。

    “蔡华泽好大喜功,海安县才刚刚成立没几天呢,就开始把新来的部分移民向西安置,意图开拓更多的土地,简直不怕吃撑了。”被刺骨的寒风刮得脸生疼,马文强内心不断腹诽着:“不过话说这边的特维尔切人也算是被我们打怕了。安全性方面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危险,就是苦了点儿、寂寞了点儿。唉。罢了,为国做事,计较不了那么多了,况且越是艰苦的环境也越能显现出我马某人的能力不是?做出来政绩也更亮眼不是?妈的,我今年27岁才升了个副县长就有这么多人叽叽歪歪说怪话,遥想当年父辈们二十出头当大官的不在少数,这世道真是越过越回去了。”

    “乌拉圭她不是条河,是飘过的蓝色天空……”有人唱起了东岸脍炙人口的歌曲,一首《乌拉圭河》将草原上苍茫悠远的意境表达得淋漓尽致。

    四周是永远不变的平川与丘壑,以及在风雪摧残下顽强生长着的灌木矮草,人立于天地之间,只感觉到突如其来的寂寞啃噬着你的心灵,让你感到无比的沮丧和无力,这个时候,你往往需要一点精神上的慰藉。

    “乌拉圭她不是条河,是飘过的蓝色天空……”马文强也闷声吟唱了起来,思绪也回到了幼年时无忧无虑生长着的东岸大草原,回到了已经故去多年的母亲那温暖的怀抱,回到了很多他以为早已淡忘的往事。

    “我歌唱月亮,并非因她照亮了黑夜;我歌唱月亮,为的是她见证了我的长旅……孤独的月亮啊,我们俩有一点相近;我一路走一路唱,以这样的方式照亮大地。”在《草原的月亮》优美的旋律声中,一行人越走越远,直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

    ……

    8月16日,在经历艰难的长途跋涉之后,数百人抵达了一个粗粗搭建好的营地内,也即后世巴塔哥尼亚的帕索德印第奥斯小镇以东的丘布特河西岸,在地图上的名字为麦家沟乡。不过这并不是马文强这一众人的终点,除两百名乌克兰女奴就地留下外,剩下的三百名来自大明的移民将在警察的护卫下继续西进,前往探险队曾经标注过的骆马乡(因其在此发现了大群野生骆马而得名,后世特克卡小镇)一带开垦定居,而马文强等人也将暂时在此停驻个一段时日,待一切安顿完毕后才能返回海安县,接应后续移民到来。

    到了1658年8月中旬的今天,华夏东岸共和国总人口数量已经达到了2万人的历史高位,明人比例下降到了不足47%,白人比例下降到了30%(其中男性比例下降到了7%),出生在东岸的新一代占总人口的比例首次接近了四分之一——当然目前这个新生代的平均年龄比较低,且多为近十年出生,暂时无法为国家建设出力。

    不过人口突破了八十万,虽然绝大部分都安排在本土定居,但其中仍有一部分被特许分配到了巴塔哥尼亚、河间、定军山、南锥等外围领地,毕竟地方上同志们的情绪也要适当考虑嘛,不能把人口都攥在东岸大草原和鸭子湖这两处。

    刚刚成立的海安县这次也得到了2500人的指标,代县长蔡华泽除安排1000人到白陶乡、水库乡等地定居外,大部分人都准备发往西面的几个新建定居点,如麦家沟乡、骆马乡以及一个位于后世埃斯克尔市附近的名叫金城堡的乡镇。

    这三个定居点中,前两个条件非常一般,纯属为最终推进到安第斯山区一线而设立的中途补给地,将来其经济也将以畜牧业为主——好在如今东岸国内的羊毛市场正迎来牛市,放养绵羊的话至少不会亏本,因为他们成本极低,不是么?

    而作为将来核心城镇(一般就是县治)建设的金城堡,其位于后世著名的埃斯克尔—特雷维林谷地,是安第斯山东麓著名的农业区,适宜开展各类农业种植,这就位附近的牧区提供了大量的谷物来源。而且在这个年平均降水量542毫米的城镇,还可以通过多条山间孔道前往安第斯山另一侧的太平洋沿岸(海对面就是奇洛埃岛),沟通东西的战略地位不可小视——当然这些孔道只能在春季雪化后通行,且只能通行骡马队(亦可通行汽车,但……),有一定的局限性。

    8月19日,在麦家沟休整了三天后(数百人将这里的储备食品吃掉了很大一部分,实在无法再住下去了),马文强下令再度启程西进,并于8月26日抵达了终点骆马乡。

    骆马乡此时空无一人,仅仅只有一根孤零零的旗杆竖在这里,旗杆上的东岸国旗早烈日暴晒和雨雪洗刷之下褪了颜色。马文强令人收了起来,然后换上了一面崭新的国旗升了上去,这才吩咐众人开始用预先储放在这里的木材、雨布搭建简易房屋。做完这一切后,他又不辞辛劳,带着一队人四处巡视。

    西进到了骆马乡这个地方,降水其实已经不算少了,野外地平线上也出现了一片一片的森林,虽然看起来不如更西面山区那边的莽莽林海壮观,但也非常不错了,至少比他们这一路走来的半干旱草原要好上太多——很显然,这里是从山区森林到台地灌木干草原之间的过渡带。

    “植被以雄壮的南美杉(又名阿劳坎南美杉)为主……”马文强虽然不是植物学家,但对巴塔哥尼亚和智利一带很常见这种树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当然他也仅限于此了,除南美杉之外的丝柏、落叶松、野樱桃、爱神木等等他就认不出来了,不过树林下到处都是的雏菊、黄水仙、紫罗兰、百合、白荷等花卉他倒是认得出,这得益于当年日复一日给妻子买花学来的知识。

    此外,林间空地里还生长着许多野生草莓,森林边还有一些朱丝贵竹。野雁、普度鹿、骆马、美洲豹栖息期间,给森林带来了勃勃生气,给人以一种极美的享受。

    “这里都这么美了,要是推进到西边的金城谷地里,那还得了,呵呵。”马文强拨转马头,一边朝营地走去,一边向随从们说道:“我们要尽快把这两个前置定居点充实好,争取明后年就能迁移第一批居民到金城堡一带拓荒定居。这样以后等金城建县后,都少不了大家的好处,诸位多多努力吧!”(未完待续。)u

第五章 商事 一

    “热带居民应该清楚地看到,他们要拥有一种与温带民族完全相同的文明,是不可能的。*xshuotxt/”青岛县兵团二乡教室内,梁强东正站在讲台前侃侃而谈“因此,他们应该努力去形成具有自己独特特色的文明,比如种植园文明。现代文明为热带地区开辟了一个销售其作物产品的市场,这些地区得以向世界其他地区销售咖啡、可可、香料、蔗糖等等,换取他们缺乏良好条件去生产的生活用品,包括工业品、干燥粮食如小麦和畜产品。因此,殖民地国家应处的地位是明确安排好了的,它们应该成为‘殖民地产品’的提供者——更加准确地说,它们应该提供这样一些产品,这些产品是由一些用科学方法经营的树林式的种植园提供的,它不会破坏土壤。”

    台下的学生足足有两百来人,都是青春正艾的少男少女,来自各个系科。此时只见他们听讲得非常认真,毕竟这位特聘而来的兼职讲师梁先生经商有成,且去过国内外很多地方,见识那是一等一的丰富,他的课,可比其他一些无趣的先生或学长讲的要有意思得多。

    “先生,我有个问题。”一名少年举手站了起来,用不疾不徐的声音道“先生您讲得很有道理,但我还有个疑惑,那就是如果热带地区的居民听从了这样的劝告的话,那么我想他们可能会长期停留在一个不那么令人值得羡慕的地位,即充当橡胶、咖啡、糖、茶、香料、木材及矿物原料的输出者,以换取进口小麦、燕麦、机器和工业化国家生产出来的种种产品。宣扬这种,实际上只能有助于保持这样一种局面,我们东岸本土自然可以靠这样的局面维持空前的繁荣,而且还能藉此取得唯我独尊的霸权。但对热带地区的居民们来说,他们的经济将长期徘徊在一个可怕的阴影下……”

    “老实说,你让我有些惊讶。少年。”梁强东突然笑了一下,然后坐到了椅子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邵曙光,50期工商科班的。”年轻人朗声回答道。

    “很好,邵同学,现在还有些时间才下课,我想我可以和你讲一讲这个问题,希望现在就接触这些对你而言不是太早。”梁强东先是组织了语言,然后才说道“首先,请容我将现有的国家和地区分作发达和不发达两类。发达国家呢。早期由于科学和技术的惊人进步——比如我们东岸——于是形成了一个新的局面,即技术上的进步被应用于工业,因此,在这种产业革命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就出现了迥异于旧大陆的新型的社会、政治和经济关系。我们国家从这种变化中取得了惊人的好处,因此得以以更小的代价生产出多得多的东西,因此我们自然而然地就致富了。而我们的这种致富,以及文化、组织上的合理安排,使我们变得强大有力,使那些生产较差、组织较差的地区或多或少在经济、政治上依附于我们。比如新库尔兰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们怎么和我们竞争呢?他们的生产成本比我们高,蛮荒的环境不利于生产工业产品,他们的文化和制度不鼓励甚至压制工业生产。他们的金融和信贷不如我们——这一点现在尤其重要,因为这大大促进了对一般储蓄的利用,利用的方法不仅仅是通过银行,而且也通过直接地购买股票或间接地以投资公司为媒介而使个人经济参与到工业中来,这样就使得个人也自觉不自觉地进行了大量的生产活动,社会生产指数不断上升,国家的工业品越来越过剩并且开始向海外进行销售,这些依附于我们的热带地区不就是最好的产品销售市场吗,因为他们有一定的购买力——我可能讲得比较隐晦。不是很清楚,但邵同学你可以回去后细细体会。这里面的奥妙之无穷足以令人写好几本书,并一身为之受用不尽。”

    “好了。现在下课,下次再见。”制止了想继续提问的学生后,梁强东将公文包一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教室。开什么玩笑,我只是兼职的客座讲师,平时事情多着呢,这次推却不过情面来给你们讲几堂课而已,若还要课后答疑的话岂不是亏大了。

    出了兵团堡后,梁强东坐上了一列驶往青岛港的轻轨,然后就这么“哐当哐当”地回了城。回城后的他没立时回家,而是先跑去了博览会街的“强东商贸公司”——这是他梁某人自己开的公司,目前生意相当不错,不然也无法在地价昂贵的博览会街上置业了——在办公室内处理起了文件。

    文件是由一位妖艳的女秘书送来的,梁强东接过文件时和女秘书调笑了一下,放松了下最近绷得有些紧的神经。话说这位女秘书还是白玉堂介绍给他的呢,出身波兰破落贵族家庭,容貌自然是没的说。她原本呢,是什么都不会的,但梁强东对他的要求就是“每天穿紧身衣上班,会端茶递水铺床”即可,因此就把这位小娘们给高薪聘用了,悄悄地养了起来——不过他可不敢让自己的妻子与岳父知道,无他,怕被崩了。虽然他爹梁向俭也算一个人物,可在某些老兵痞面前还不够看,因此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女秘书送来的文件其实是一些秘鲁热带产品的采购合同,因此梁强东看得极为仔细。最近华夏东岸共和国在热带地区的开拓事业上取得了很大的突破,他们不但成功进军新西班牙市场,同时也把秘鲁总督区一些以前很难进入的市场也给慢慢攻克了,更别提新华夏岛的种植园经济现在蔚然成风、产出不小,故现在大多数热带产品在东岸国内的价格都开始了急剧的波动,很多采购合同才刚一签署往往就注定了亏损,因此由不得他梁某人不小心。

    “出口到利马三百五十吨建筑材料……”梁强东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建筑材料虽然是紧俏物资,但老梁我拿到倒也不成问题,可问题是怎么运过去呢?是走海路还是走陆路呢?陆路的话南锥铁路那令人绝望的运力,车皮紧张的程度简直和我抢到这批建筑材料有的一拼,而且运费不便宜;可如果走海路的话,这船期就更不能保证了,冬春季节走合恩角的海船怕是不多,也就两家定期班轮公司有,可危险性实在太大,还要交海上保险,他奶奶的,成本也不低啊!”

    “进口一百五十根秘鲁热带圆木,毛林港发货,娘的,定金都给了,这批货啥时候到啊。”梁强东觉得自己的额头隐隐作痛,心里也哀叹连连。

    现在东岸的热带巨木来源有三个地方,一是新华夏岛、二是秘鲁、三是新库尔兰,其中产自新华夏岛的一度占到了市场的九成,后在秘鲁及新库尔兰的冲击下大幅丢失市场,但目前仍勉强维持着半壁江山的样子。

    产自秘鲁的热带圆木成本低廉、质地不错,在走私贸易时代就开始大量进入东岸市场,现在贸易合法化后,这种商品的进口量开始大幅度增加,梁强东也是这时候下单进口了一百五十根圆木,打算卖到各建筑工地或造船厂去。可问题是现在情况起了一点变化,作为一个穿二代、一个消息还算灵通的成功商人,梁强东早就听狐朋狗友白玉堂说新库尔兰去年的人口“爆炸”了,接下来多半要可劲地往东岸出口烟草、巨木、奴隶,这热带圆木的市场价格没准就要跌落下来。

    而且,另外一个利空消息是,东岸以后可能要政策性地扩大进口北美自自由邦的木材,这无疑更会打击本就有些低迷的木材市场行情。也就是说,别看梁强东之前下单时买的价格还算不错,可若是毛林城那边发货迟缓或路途转运迁延日久的话,搞不好这批木材就亏血本了!君不见青岛金融市场上,有关7月份从新华港起运的新华夏木材路货合约普遍都下调了价格么?这次真的有点危险了!要不要也把手头这份合约转卖了呢?要应该是有人要的,而且多少还能赚点,纠结啊……

    “他奶奶的!没有控制在自己手下的商品供给地,以及受自己影响的交通物流系统,就是这么地被动!”梁强东端起桌上的雪窦曲毫喝了口,然后重重地放下了瓷杯,寻思道“看来以后还是要把包括原料产地在内的诸多环节更多地控制在自己手里,唉,这事我得去找白玉堂合计合计,实在不行的话还得把自家兄弟梁纲、梁寿城,均在首都厮混,和白玉堂等人关系匪浅拉进来。”

    梁强东想到这里,顿时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然后推开房门,在听见动静赶来的女秘书的胸口摸了一把,然后说道“我要去一趟首都,这几天没事你就放假回家休息吧。”

    说罢,匆匆出门朝火车站赶去了。未完待续。

第六章 商事 二

    穿着一身蓝色中山装的梁向俭从火车上跃了下来,事先接到电报的梁家兄弟二人已经赶来车站汇合了——嗯,还有一个有着黑人样貌的“兄弟”梁赞,但看起来这个黑大个不太为他的两位兄弟所喜。

    “哎哟,三哥,你咋还穿着这身道袍呢?听说你在库页岛时就整天穿这身,回来还是整天这身,累不累啊?”梁强东看了眼三哥梁纲的装束,有些无奈地说道:“你现在不会还是整天出入道观吧?干部进修学校的课也没上吧?”

    话说当初梁向俭去黑水上任时,将三个孩子都带在了身边教育,唯独梁强东这个最小的留在了老家上学。这会三个远渡重洋的孩子都回来了,却发现在首都举目四顾、一片茫然,年少那会结识的人要么各奔东西,要么就是生疏了不少,得,还是得靠自家弟弟照应!听说这位最小的弟弟在青岛开了家公司,年营业额上万元,在家中的地位除明确会继承绝大部分家产的梁寿城外,隐隐是第二位了。

    这位被他说的梁纲是梁家老三,母亲是位欧洲女奴,生性木讷、老实,在库页岛闲极无聊时竟然虔信了新道教,整天穿着一身道袍出入各处。梁向俭一看这不是个事,于是就把他送回了本土,顺便还托关系给他在首都干部进修学校(多为半路出家的干部进修镀金所用)报了个名,以给他日后谋个进身之阶。

    可现在看来梁向俭的这份苦心要打水漂,他家这位老三明显志不在此,在首都这段时日内仍然经常出入道观,和一干神棍们相谈甚欢,甚至就连四大真人之一的叶真人都对其赞誉有加,称其为道家真种子。不知道远在黑水的梁向俭听到这事会不会脸都绿了。

    此时听到梁强东问话,梁纲笑了笑,没说什么。似乎他的一切兴趣都不在此处。

    梁强东对此也很无奈,因此只好朝大哥梁寿城说道:“大哥。三哥的事情你也得管管啊,这可是老爹交代下来的。”

    “这事我也管不了。”高高瘦瘦的梁寿城摆了摆手,说道:“三弟是真的虔心向道,前阵子甚至还和叶真人自告奋勇要去北美自由邦传教,说是要和二弟作伴。”

    “这……”梁强东闻言也是无语了。他的二哥梁赞的来历更是“奇葩”,因为其母亲是一名南非黑人保姆,在梁向俭的妻子怀孕期间,脑抽和保姆偷腥致其怀孕。而这个黑人保姆似乎也不傻。她当时为了保住孩子故意被管着风纪警察的魏博秋抓住,事情就此闹大,梁向俭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个私生子,为此还惹得家里风波不断,自此对魏博秋是怨念大生。

    梁赞这个黑人“穿二代”就这样生了下来,然后慢慢长大。平心而论,梁赞这个混血黑人不笨,或许还称得上有点聪慧,而且体格壮硕、魁梧勇猛,骑马、射击、格斗都玩得像模像样的。但他终究是个黑皮。在东方港很难交到朋友,再加上其父亲对其也颇为不喜,因此性格较为沉默寡言。这进一步使其与周围人孤立了起来。

    这次回本土前,梁向俭和梁赞交了个底,询问他是否愿意去北美自由邦闯荡,并详细和他讲述了其中的利弊:梁赞外表是个黑人,天然便于和自由邦那帮家伙们沟通,而且他从小学习了很多知识和技能,再加上老爹梁向俭给他打点关系,去那边混个领主、酋长什么的不成问题,这可比在东方港接受若有若无的歧视要强多了。

    而且梁向俭还说了。他在军部莫老总面前还有几分薄面,可以请他的义子南非莫大山、莫大忠等人(这都是自由邦王族成员)帮忙挑选一些得力的旗丁或武士。武器装备也能优先挑好的,另外他还允诺出一笔钱托荷兰朋友帮他再雇一些雇佣军。这样差不多也能在自由邦那片莽荒之地初步站稳脚跟了,以后能发展成咋样就全看他个人的造化。梁赞在思虑甚久之后同意了这个意见,并且还打算把他老娘——那个黑人保姆——也一同带去北美奉天城养老,然后在当地打拼,这会算算离出发日子也不太远了。

    不过,梁向俭当初在黑水的安排至此终究还是出了点意外,即他另外两个儿子梁纲、梁强东二人目前也有意去北美那边看看。其中,梁纲纯粹是抱着传播天尊教义的目的,别无他想;而梁强东这厮的想法就复杂许多了,毕竟他还是从个人生意角度来考虑的——在吃了没有原料产地和物流体系的亏后,梁强东现在是越来越想掌控一块属于自己的原料产地,而恰好自己的两位兄长要去自由邦,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能借光去那里圈地发展呢?基于这个想法,梁强东现在对二哥那身黑皮也不怎么厌恶了,其势力劲让身为大哥的梁寿城也连连皱眉,觉得自己这个四弟也实在太跌份了一点。

    兄弟四人在火车站聚首后,先是由梁强东做东在一家高级餐厅胡吃海喝了一阵,然后才坐马车回到了家里。

    “大哥,这次我打算去自由邦投资,圈一片橡树林,以后常做这个木材生意。现在国家不是有政策么,说要提高进口自北美的橡木的比例,以适当性地扶助自由邦以及当地的印第安人部族,以后这本土与自由邦的生意,没准会火起来。正好这次二哥、三哥也要去自由邦,我想以后在那边有两位哥哥照应,这生意就问题不大了。”梁强东殷勤地给三位兄长端来了咖啡和点心,尤其是他一贯看不上眼的梁赞,更是招待得殷勤备至。

    “四弟,按说你要做生意,我这做大哥的应该支持的。”沉默了一会后,作为嫡长子的梁寿城首先开腔:“不过家里的状况你也知道(梁强东郁闷,钱不都是你这个长子管着么,我哪知道……),投资的各类产业杂七杂八的,用钱的地方也多。但你是我弟弟,血浓于水,做哥哥的我也不能没有一点表示,这样吧,我想办法筹集三千元资金,就借给四弟你的公司周转,你什么时候手头宽裕了再还我,不打紧的。”

    梁强东一听就有些郁闷,因为这三千元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太少了!他自己盘算了下,公司账面上短期内能挤出的流动资金不过三四千元(好在没银行贷款要还),中期来看处理掉手头一些路货合约的话也不过多筹集六千余元的资金,这点钱如果就想去北美打拼的话,确实有些捉襟见肘,毕竟你不知道自由邦那边会发生什么变故,你也不知道在当地各种莫名其妙的支出会有多少,这都不好说,多准备些资金总是对的。

    不过,他大哥都这么说了,梁强东自然知道说破嘴也就这三千元了,因此默默叹了口气后也就没再多说什么——白给自己三千块用用,也算不错了,至于说筹钱的事情,还是找白玉堂他们想想办法吧,他们手头闲钱多,没准会对这事感兴趣。

    “四弟,你去自由邦做生意,我没意见。”老三梁纲也开口说道,“我已经和叶真人谈过了,他很支持我去那边传教的想法,并且还说会选派一些教义、医术、技术都不错的人和我一起去。到时候我需要你能给我们教会行个方便,采购一些商品的话价格也算便宜些,那样我倒可以说服一些同道给你们敲敲边鼓。”

    “行,没问题。”梁强东满口答应,因为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我也没问题,你给我武器弹药和教官,我帮你扫除一些不开眼的人。”老二梁赞憋了半天后,才说道。

    “哎呀,真是谢谢二哥了。”看在以后钱的份上,梁强东这声“二哥”叫得格外亲切,让习惯了冷漠的梁赞鸡皮疙瘩都起了。不过以后去奉天城打拼确实也需要老四在本土帮忙划拉东西,不然如何与别人拼争?想到这里,梁赞心里也定了下来,既然在本土吃不开,那么何妨去自由邦闯荡看看,以后的成就未必就比首都那许多大院子弟们差了。

    几兄弟又扯了会闲篇,然后便沉默了下来,没什么话说了——这个家就是这样,因为聚少离多的关系,兄弟们之间的关系也就那样,很多时候还不如钱来得亲。于是乎,在喝完咖啡、吃完点心后,一伙人作鸟兽散,梁寿城回自己家、梁纲去城隍庙找人、梁赞则打算去城外河南乡的别院小住几日(他老娘住在那)。

    而梁强东由于其老婆回娘家省亲还没回来,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去找白玉堂他们玩玩,听说最近那个俱乐部里还有一些好货色,这令梁强东的心有些痒痒,不过考虑到这里是首都,熟人极多,如果被人撞见然后传到老丈人的耳朵里,那么自己没准就要被绑赴刑场、执行枪决了。于是,梁强东强自忍住了精虫上脑的冲动,打算晚上再去找人化化缘,看看能不能再拉点资金出来。(未完待续。)

第七章 商事 三

    “冰冷的风扫过威海港的街道,摇动着麦哲伦海峡钢铁色的海水。*xshuotxt/正是三月中旬,抛弃了火地岛的大鸨群表明南方的夏日已经结束。天,很快就会变短,巴塔哥尼亚将化作寒冷、冰雪以及漫长黑夜的国度……”空旷的舞蹈室内,一位年轻的男子正用充满感情的声音朗诵着一篇游记,那专注的神情、充满感情的音调直令梁强东回想起了多年前在东方中学上课时的场景,那时候,他也和同桌——亦是他如今的妻子——一起登台朗诵过诗歌的呢。

    “这是我在巴塔哥尼亚第一个冬日夜晚,当大风怀着恶意威胁要带走保护墙壁的黄铜片和苦涩的马黛茶为他们裹上的大衣时,烈酒或许是心灵唯一的寄托……”游记朗诵到这里时戛然而止,年轻男子放下了手里的笔记本,歪着头看向门口,半晌后才展颜一笑,道:“是你啊,东子,找我有事?”

    挥手让几名波斯舞女离开后,强小满走到墙边,从酒柜里抽出一支产自南非象乡的象河葡萄酒,给梁强东和自己各倒了一下杯。

    “坐。”强小满座在了一张雕刻精美的座椅上,说道。舞蹈室内的光线有些昏暗,但这并不妨碍二人谈一些私密的话题,比如前往北美投资自由邦的事情。

    “小满,我要投资自由邦,做橡木生意,你有兴趣么?”梁强东抿了口葡萄酒,心下大赞这酒就是比自家收藏的那几支地道,也不知道强小满是从哪搜罗来的。

    “缺钱了?”强小满笑了笑,没正面回答,看着梁强东,问道。

    “很缺。”梁强东倒也不隐瞒。“投资自由邦耗费巨大,不确定性甚多,因此还是有备无患的好。而且我可能还得筹钱从海军那里拍下几艘旧船来拉货。还得招募水手,这里面的用度太多了。所以现在便求上门来了。”

    “东子啊,咱好歹也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你要做生意,我是非常支持的。”强小满坐直身子,凑过了头来,道:“可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我这的规矩你也明白,这些年来就没变过。年息12%不二价。”

    在看到梁强东的眉头有些微皱后,强小满微微一笑,又说道:“可谁让东子你是我哥们呢,给你减点,9%,够意思了吧?”

    妈的,整一只吸血鬼!梁强东突然有些恼火,不过在白玉堂等人那里筹资受挫后,强小满这里是他所能找到的为数不多的筹资之处了,虽然这家伙给的利息坑了点。但总比没有的好。要知道,这家伙的信誉一向不错,说借多少就是多少。到期之前也绝不会向你催账,当然你若是还不起账他也有无数方法让你还账,毕竟他是现任国家主席强全胜的儿子,与经济口的大人物们如国家贵金属管理总局局长周申沃、西北垦殖银行行长、联合工业信贷银行行长等都能说上几句话,能量之大令外人很难想象——或许这也是这厮经常兼职金融掮客的原因之一。

    “小满,够意思,够哥们!”梁强东明白这个利率已经是难得的良心价了,或许正像强小满说的,这是给自家兄弟的内部价。西班牙国王来了都别想捞着9%的年息,是应该知足了。因此他立刻说道:“小满,兄弟这次比较急。本月(8月)底海军在盐城港要集中拍卖一些战利品,我想去划拉两三艘旧船,你得帮我!”

    “什么时候要钱?”强小满的眉头先是一皱,随后又很快舒展开,“月底之前我有一笔六千元的款子到账,你公司在联合工业信贷银行有常用账户吧,一会给我,我收到回款后立刻给你打过你,保准误不了事。”

    “谢谢小满了,兄弟忘不了你仗义出手。”梁强东半是真心半是假意地说道。

    “小意思。”强小满舒服地靠坐在了椅子上,品了口酒后,又说道:“东子,兄弟知道你钱不凑手,还得去找白玉堂、王辉(首都地区巡回法庭庭长王德之子)那帮傻逼玩意儿筹钱,听我一句劝,不值得!白玉堂他们是不是和你说要入股你公司?哼哼,这帮傻逼玩意儿的路数谁还不清楚啊?你要是真让他入了股,以后公司不怎么挣钱还好,若是真生意红火了,这傻逼肯定会联合王辉等一干狐朋狗友强行注资,稀释你的股份。到了那会,你可就白给人做嫁衣喽……”

    梁强东闻言有些讪讪,他没好意思说白玉堂、王辉等人这次真没看上他的这桩生意,因此他压根没拉来投资,而这显然才是他来强小满这里借钱的原因所在。不过此时强小满这么说,他也只能顺着话头说下去:“小满,你说的极是,我可不就是顾虑这个才没去找他们么,说起来咱们这一拨人里还是数小满你最仗义,兄弟记着了。”

    强小满闻言也有些高兴,毕竟他和白玉堂那帮人的矛盾是人尽皆知,梁强东能听他的不去找白玉堂那伙人,确实让他很舒心,于是一高兴之下他又给梁强东指了条路子:“东子,既然你这么看得起我,兄弟再给你指条明路。我前些日子听周局长说,现在国内资本的累积已到了一定程度,而且人民的投资意愿也日益增强,因此上面有意引导一些资本向海外殖民地投资——是不是很耳熟,是啊,以前政府就已经玩过这么一出了,当时的资本输出引导造就了如今新华夏岛的部分繁荣。现在上头又想玩这么一把,其中南非、河间排在第一序位,自由邦因为政策引导也列入了第二序位,任何想去这些地方投资的人,只要出具一定数额的资产证明,都有望从联合工业信贷银行那里得到一定额度的贷款。东子你若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帮你去问问……”

    “真有此事?”梁强东有些惊喜,他甚至一瞬间想到如果贷款数额不小的话那么他何必找强小满借钱呢?不过考虑到这事还得强小满帮忙,他又强自镇定了下来,该给的钱还是得给出去啊。

    “回家等消息吧,我帮你问。”强小满打了个响指,举杯朝梁强东说道。

    回家以后梁强东没有傻等,除一方面密切关注海军拍卖战利品的消息外,他也四处找人询问有关资本输出的事情,后来终于在一份新出版的《参考消息》内刊上看到了端倪:“……我们还有一个由资本经济造成的问题,工业以及其他企业活动的利润逐渐累积起来,形成了巨额的储备。而且限于成年劳动力和物资的不足,这些资本要进行有利可图的本土投资遇到了困难,所以我们在国外不但要找到消费市场,而且必须找到能发挥资本作用的市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迫切的需求会加强我们这个国家对于不发达地区的政治、经济甚至军事上的侵略性,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开拓新土地、征服新的殖民地,很久以来就是我们国家的惯常政策,我们当然优先开发国内未开发的荒地,但对于有重大经济价值或战略价值的地区,依然要或多或少地进行资本上的投入。”

    “对于直接控制在手的海外领地(如南非等地),我们可以进行互惠互利的开发;但对于能够直接进行干涉的外部地区(如自由邦、朝鲜等地),我们可以以一种恰当的‘剥削’方式进行经济殖民,它应包含以下内容:甲、为宗主国工业产品的销售保证市场;乙、向宗主国工业体系廉价供应原材料,向本土国民廉价供应各种天然消费品;丙、提供廉价劳动力,为宗主国把资本用于开垦大片种植园、开办矿山、兴办港口企业与航运企业提供便利;丁、提供另外一些投资机会,即兴办银行、不会同宗主国竞争的地方小工业、公用事业、沿海航运、公路、运河等。”

    “……可以预见的是,殖民地居民虽然会在物质进步方面有时也得了益,但他们必然会沦于经济上低人一等的地位,不但比宗主国的居民低了一等,而且也比从宗主国来到这些地方居住的人低了一等。这固然可能会激起他们的不满,但在我们从经济上培养的买办阶层、政治上扶持的傀儡政权、军事上驻扎的辅助部队的共同作用下,这些地方毫无疑问仍会稳稳地掌握在我们手里,为本体提供源源不断的养分……”

    看完这份内参上的内容后,梁强东感觉自己就像三伏天吃了个冰镇西瓜一般爽快。尤其是内参上明确提到应加大对自由邦的经济控制力度,这似乎说明他投资北美橡木的生意符合了国家的大政方针,那么在有强小满帮忙说项的情况下,从几大国有银行搞点贷款出来应当不难——而且,这些贷款多半是戴帽子的专项贷款,虽然不能用于他途,但利息一定不高,年利率绝对不会超过5%,这就太爽了啊!

    梁强东觉得,自己事业的春天似乎就要来到了。(未完待续。)

第八章 蛟河新况

    “砰”地一声枪响,远处的小树林里一阵响动,随后便安静了下来。一名配着军刀的指挥官派人上前搜索了下,没有任何发现,便下令继续前进。

    “陈科长,不用担心。其实最近这类袭击事件已经少很多了,本地的瓜拉尼蛮子,已经完成不成气候。要不是今天遇到这出事,我甚至以为他们都死光了。”一名陆军现役少尉军官解释道,“今天这几位袭击者,老实说,我都不认为他们是针对我们来的,或许他们只是在山林里饿极了下来偷红薯的,在被我们发现后便逃走了。”

    “呵呵。”陈科闻言笑了笑,“咱们陆军还是很英勇的,新波河开发此地的意大利劳务工命名,已被地质部采纳一带那么多蛮子,四年时间下来,都被清剿得差不多了,不错不错,不愧为国之干城。”

    话说自从许信在1654年邀请大批意大利投资者前来实地考察后,为了改善当地的投资环境,陆军部在执委会的授意下,在接下来的四年时间内,每年冬季农闲时间都轮番动员南方各县的近万民兵北上清剿土人,战果很大,不但抢到了大量已开发完毕的农田、牲畜和粮食,还获取了大量的劳动力——当然这些瓜拉尼劳动力因为体质、工作强度和疾病抵抗力的原因,在接下来数年内陆陆续续死掉了七八成——为国家进行建设。

    抢来的农田自然不会给来这里开发的意大利劳务工了,这都是分给新来的明人移民的,牲畜则统一划拨给西北垦殖银行后,再由银行贷给新来的农民,以支持他们尽快恢复农业生产,彻底扎下根来。

    “陈科长,其实说起来惭愧,咱们陆军每年秋播后都要动员上万民兵来此展开拉网式清剿,可这么多年下来,杀死敌人最多的不是我们陆军的枪弹。而是疾病以及颠沛流离产生的饥荒,这两样才是导致土人人口锐减进而几乎完全灭绝的最主要原因。”这位少尉军官果真是个老实人,在陈科夸赞他们后,立刻摆了摆手表示不好意思居功。这令陈科差点笑了出来。

    在经历这个小插曲后,一路上再没什么幺蛾子,一行人顺顺利利地抵达了位于后世雷斯廷加塞卡小镇以南、新波河北岸的板桥乡因一座横跨新波河的木板桥而得名。这个板桥乡是新设的城镇,以东岸农民为主,实行小农式的三茬轮作制度。而从这里沿河往东至多十公里。则是一连串的伐木场以及在砍伐完毕的森林上艰难开发出来的农田,这都是森林开发公司的地盘,他们从东岸政府手里获得了这些土地30-50年不等的经营权到期后有优先续约权,然后从旧大陆运来了大量的劳工、采购了大量的物资、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接近三年,才终于使该公司的殖民垦殖大业有了些起色,不再是纯粹地往里砸钱了。

    板桥乡这个定居点设立不超过一年,人口两千余,因此即便有着从瓜拉尼人那里抢来的部分农田,但该地的粮食依然未能自给。已经从农业部调任国家储备粮库科长的陈科来板桥乡,为的就是与国家开拓总局的人协调粮食分配方案。即今年政务院打算在蛟河流域增设五个定居点——分别是位于圣佩佩SPp小城附近的田柳乡、位于圣玛利亚附近的化龙乡、位于南圣佩德罗附近的中营乡、位于圣甘贝里Sbrl小城附近的后营乡,以及位于高原上的前哨据点前营乡后世茹利奥德卡斯蒂略斯小城附近。

    按照计划,这五个定居点将安置超过八千新移民以及两千名来自东部的新生代,考虑到拓荒的艰巨性前三年完全靠吃国家补贴,为降低成本计,国家开拓总局打算就近购买、调运粮食,这就涉及到与国家储备粮库这家巨型垄断企业的协调问题了,于是这才有了此番陈科到蛟河地区出差的事情。

    而就近采购、调运粮食,自然就绕不开这两年在蛟河地区逐渐广为人知的森林开发公司了。这家公司由来自热那亚、卢卡、佛罗伦萨、曼图亚、帕尔马等地的13位意大利投资者共同出资成立,总经理叫卢西亚诺。主营蛟河地区的森林采伐、粮食种植和部分交通设施的建设青山乡码头、森林铁路等,实力还是蛮雄厚的。

    这家公司最初成立的缘由,还得追溯到1654年中,蛟河地区专员许信邀请了24位意大利投资者来本地考察的事情。当时许信允诺给予这些意大利人30-50年不等的土地经营权。另外还给予一定额度的信贷支持,条件是意大利人必须从旧大陆运人运物资过来进行开发——为了减少投资者的顾虑,许信还经中央授权,与意大利人签订了各类资产的溢价回购条款,即意大利人若看到盈利无望,那么可以以一个事先约定的价格一般溢价30-60%回卖给东岸政府。这充分保证了投资者的利益,因此最终24人里有13人愿意前来投资,而森林开发公司也在1655年中于蛟河堡正式成立。

    森林开发公司经营至今1658年9月份,已经运营三年零三个月,计拥有伐木场19处、农场8处、牧场2处、果园1处在建中,先后已投入了超过900万银行里拉的资金,从那不勒斯、西西里、南德意志输送了六千余名旧大陆劳工前来70%为男性务工,为蛟河地区的开发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六千余名旧大陆劳工目前尚余将近五千人劳累、疾病死亡一千多,分散在木牌乡、青山乡以及位于蛟河、新波河交汇处的南码头乡由一座东岸军事哨所发展而来三地,日夜不停地伐木、开荒、放牧、修路,忙得不亦乐乎,将这块原本沉睡千年的蛮荒之地渐渐开发了一小片出来。

    不过真要认真算起来,该公司名下如今最重要的资产无疑还是两处码头,即青山乡码头和南码头。这两处河运码头与蛟河码头连在一起,便构成了辐射近百公里的交通干线。无论是同样成立没几年蛟河航务联合会私营小船主的行会组织,还是国营内河运输公司的船只,如今都开始在这三处码头边大量进出,运输各类物资,使得这两座码头已经开始盈利,前景非常看好,毕竟东岸政府要继续往新波河上游一带开拓已是确定无疑的事情,这无疑意味着本地内河航运市场的长期繁荣。

    除了这两座码头外,森林开发公司名下还有一条半拉子铁路,即连接木牌乡与青山乡之间的一条长度不超过六十公里的森林铁路。限于防止技术外流的政策,这条铁路除修建过程外,日常运营、管理都将由东岸人负责,目前这条铁路修了三年之久竟然还没完全通车,也是令人醉了。之所以出现这样的原因,还是因为意大利佬把主要精力都花在了修建码头及沿河开辟农田上,对于这条耗资可能会达数百万银行里拉的铁路暂时不甚感兴趣。

    不过他们这种拖延的作风可让一直盯着这条铁路的东岸人急坏了,尤其是地区专员许信,三天两头派员催促意大利人尽快修建森林铁路。意大利人无法之下只能应付应付,但总是过不了多久又把人手抽调到南边,这自然导致了铁路修建的断断续续,三年才修了40公里左右的程度,还有三分之一没完工,让人头疼无比。

    为了督促意大利人尽快修好这条铁路及沿线的一些支线,许信已求得执委会的首肯,打算向意大利人发放一笔总金额超过15万元的项目竣工奖主要以建筑材料等实物的形式,恰好也是意大利人需要的,以鼓励他们加把劲把最后20公里的铁路修完——总耗资也就是两百万里拉的事情,再拖延着也确实没意思——目前意大利人已经口头答应了此事,并已开始抽调人手北上,争取今年年底之前把森林铁路搞定。

    扯远了,陈科此番来到蛟河地区的一大任务,便是代表国家储备粮库与森林开发公司签署粮食购买合同,即以一个略高于市场的价格向森林开发公司采购部分粮食鼓励意大利人继续深入开发,然后运输到西面的板桥六乡,供当地的新移民食用。至于粮食不足的部分,则由国家储备粮库夷陵、定西、神武、太平、平安诸县的分库调拨,然后通过内河运输公司、蛟河航务联合会的小火轮运到蛟河、新波河一带码头卸载,非常方便快捷。

    9月初的时候,陈科已经在蛟河堡与森林开发公司总经理卢西亚诺谈妥了采购合同,这次来到板桥乡,就已经是来确定各乡镇所需的粮食数量以便接下来的分配了。而除了这些拓荒口粮外,陈科还得额外准备一批军粮,因为陆军马上会有一支部队过来,准备顺着新波河向西继续清剿瓜拉尼蛮子,为当地的开发保驾护航。未完待续。

第九章 农业考察

    1658年9月30日,陈科在处理完毕板桥乡等六个乡镇粮食分配的问题后,派了两名随员回首都公司总部交差,然后带着剩下数名随员及一干新赶来的农业部官员,在数十名警察的护送下,沿着林间空地直往后营乡方向而去。

    10月5日,众人有惊无险地抵达了目前只有一个木制哨所的后营乡,在向守军就地领取了一些食水补给后,众人再度向西然后折向北,沿着圣玛利亚河—伊比库伊河水系,艰难跋涉十余天后,抵达了乌拉圭河畔。

    抵达这里后,众人真是又累又饿,不过没办法,最终目的地还没到,于是众人又乘坐携带的小船划过了乌江河面,直抵对岸的一个简易码头。这里是一个东岸越境者自发聚集形成的集镇,名曰小楼乡(位于后世亚佩尤小镇附近),因该市镇中心一座醒目的三层木楼而得名。该乡约有六七百人,以国内二代居民为多,在临河的一片干燥土地上种植着水稻、小麦,兼且放牧,小日子倒也过得挺滋润。西班牙人假装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印第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却又毫无办法,因此就只能坐视他们一步步扎下了根来。

    “这个西部通道确实是一个直通河间地区的便捷路径,只不过甚少开发,道路艰险而已。”当众人找了一间大通铺旅店,坐在干爽的稻草上,就着河中大曲吃着烤全羊的时候,陈科不由得大发感慨。说实话,他现在有些后悔接下上面给的这趟任务了,毕竟无论是部里还是公司里(国家储备粮库是农业部下辖副部级国营企业),能胜任这个任务的人多的是,自己何苦来趟这个浑水呢。

    不过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没用,接下来还是认认真真地和农业部下来的人一起考察好北边高地上的粮食生产条件再说,争取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以后也是一笔资历。要知道。马文强只比自己大一岁,如今已经是海安县副县长,并且已经在实际主持几个新定居点的开拓,数年后有更进一步的可能;再看看自己。去年才刚刚以农业部副科级调研员的身份升调到部属企业国家储备粮库任一小小的科长,这仕途确实被马文强稳稳地压了一头了,想起来陈科心里就觉得老不爽了。

    “从蛟河地区向西修建铁路或运河是唯一合适的方法,可这种旨在沟通河间地区的交通大动脉怕是不容易立项审批吧?”有人大着舌头说话了“这条铁路横跨三百余公里,地形环境复杂。且沿途渺无人烟,在执委会的眼里,大概是修建顺位排在最后的了吧……”

    “河间地区的出路,还是在于乌江及巴拉那河,别无他途。”有名年长的警官扯了根羊腿,一边啃一边说道:“乌江下游五县,以及拉普拉塔河沿岸两县,才是河间地区最主要的经贸联系对象。其他的,都太远了,太不现实了!西部通道的事情。以前不是没人提过,但都被否决了,理由是非紧要项目,这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众人闻言一阵唏嘘,都感觉这条西部通道要彻底打通,估计还得蛟河地区发展出好几个县、五万以上人口、工农业都初有起色的时候了吧,那时候全国人口应该也在一百多万了,故西部通道的铁路、运河什么的,确实不是大家现在应该考虑的事情。

    一行数十人在小楼乡休整两天后,10月20日。他们搭乘了一艘早就等候于此多日的内河小火轮,前往上游不到200公里处的柳树湾乡(位于阿萨拉小城以南、乌江西岸,有物资转运码头)上岸。乘船朔河而上确实比靠两条腿走路方便多了,200公里的航程两天也就到了。这不,随着一声进港汽笛,柳树湾码头已然到了。

    从柳树湾上岸后,一位派驻此地的兵团堡干部在仔细检查了陈科等人的介绍信和公函后,也没废话,直接带着众人到小镇郊外的田里去看了。陈科一面惊诧这里干部们的办事热情。一面只好带着饥肠辘辘的肠胃,与本地干部骑马往郊外走去。

    “玄武高原(即米西奥内斯高原,因上面覆盖着大量玄武岩而得名)覆盖着一层由大规模火山活动而产生的玄武岩。此种玄武岩的出露造成了河床波折,形成瀑布,如更上游的伊瓜苏瀑布和下游的大兴瀑布即属此例。在这些地方,常见到坚硬的岩石孤立地出露于地表,这种地貌的话,因为土壤多为风化的玄武岩,是不如我们这片的。”嘴上没毛的兵团堡干部侃侃而谈,令众人直以为他是地质部的专家(事实上他是学过地质课程的),只听他说道:“咱们脚下这片土地,是河流及其支流剥蚀地面而形成的波状平原,嗯,是和巴拉那河、乌江同一基准面的,一直延伸到南面科连特斯平原的阿瓜佩河一带,当地人称之为阿波斯托莱斯平原,当然我们称呼为新集平原。”

    “高原那边有些地方脚冷,但我们这边整体比较温暖。”年轻的学兵干部娴熟地跃下马来,指着面前一望无际的大豆田,道:“这里没有明显的干季,降水一年普遍在1300毫米左右,霜期很短,日照强度很高,最冷的7月份平均气温也很少低于15度(意味着冬季最低气温基本在零度以上),只有在南极冷空气突然爆发(几率很小)的年份,最低气温才可能降到零度,但无冬季的其他特别。总而言之,这是一片非常适合农业种植的土地,尤其适宜种植水稻等作物,唔,如果真要类比起来,和明国江南南部的气候有些类似,但也有细微的差别。我们这里理论是温带,但由于处在亚热带到温带的过渡地带,因此较为温暖,缺乏温带冬季的一些特征,但也正因为如此,我们这里才拥有了得天独厚的农业条件。”

    随着学兵干部的不断介绍,考察的众人也频频点头,觉得这里的条件确实不错。特别是在他们着重考察了附近几条河流的水文状况,又翻阅了一年多来记录的气象数据、农业数据之后,他们对这片波状平原的信心更高了,因为这里的条件确实相当不错,现在或许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们如果迁移大量国民来此地屯垦,兴修水利设施、伐木场、码头、公路、储备粮库的后,有没有什么风险?我是指政治和军事上的风险,不是别的。”在介绍告一段落后, 陈科突然出言问道。

    学兵干部闻言先是一愣,然后才面有喜色地说道:“上头决定要对这里加大投入?那可是大好事啊!陈科长说到政治和军事风险,是指土人还是西班牙人?”

    “都有。”陈科说道,“再说这里大部分的土人都归西班牙人管辖吧,这里遍地都是教区,传教士很多,我们这样肆意侵吞教区的土地,西班牙人不急么?”

    “急?急有什么用!有本事就来干!”学兵干部略有些不屑地说道,“我听一些同学说,英格兰人在北美也肆意侵吞西班牙人的传教区,西班牙人有什么办法制止他们了么?没有!我们这里也一样,各位长官或许还不知道,西班牙人前些日子已经把设在河间地区唯一一个梅斯蒂索团也撤走了,因为他们统治的核心区域内发生了克兰迪人暴乱,新来的布宜诺斯艾利斯检审法院法官也想巩固布城的防卫力量,因此河间这种外围领地自然就被在事实上放弃了。哦,对了,这个梅斯蒂索团撤走后,附近的西班牙人别提多老实了,以前还三不五时过来阻止我们越界的西班牙官员也消失了,就像他们从来都没到过此处一样,哈哈,真是痛快!我说诸位长官,干脆趁着这好机会先大量输送移民到这边来,把地占了造成既成事实也好,反正本土的地就在那里,跑也跑不掉,以后再开发也不迟,先把河间的地给吞了啊。”

    “这事后面再说,中央会考虑这个问题的。”陈科众人闻言相视一笑,没说什么。不过,正如他刚才说的,中央现在确实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河间地区的工农业潜力极大,而且交通较为便利,确实可以趁着西班牙人力量薄弱且无暇顾及的当口,组织大量移民过河屯垦圈地,反正现在不是可以打着投资开发的名头嘛。如果,再把拉普拉塔殖民地的上下官员们都打点好的话,估计西班牙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了,才多大个事啊!

    而一旦越境屯垦已成事实、东岸人赶也赶不走的时候,考虑到西班牙王国恶劣的国际形势以及糟糕的财政状况,这个时候双方就可以坐下来商谈河间地区的归属问题了——不就是钱嘛,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还叫事?(未完待续。)

第十章 前程

    1658年10月29日,陈科等人结束了对包括新集乡、柳树湾乡在内的两个乡镇的考察,在补给了一些燃料及食水后,又再度北上山茶堡一带,考察当地的粮食及引种的经济作物的生长情况。

    第二天傍晚,这艘农业部借来的72吨级小火轮才吭哧吭哧地靠近了大市口乡,即后世米西奥内斯省帕纳姆比小镇(panambi)附近,因这里是各类生产生活物资(如马黛茶、烟叶、小麦、工具、盐、布匹、咸鱼、腌肉等)的集散地而得名。按照梅机关统计来的数据,这里目前约有在册、不在册的移民六百余人,基本以商业为主,用粗大圆木搭建的寨子外围有少许菜田,但缺乏成规模的谷物种植地,本地所需粮食完全靠仰赖下游地区输送(返程的运粮船再顺便拉走大量本地特产),以上便是陈科等人对这个大市口乡唯一的印象了。

    不过在今天,他们过往产生的印象注定要被颠覆了,无他,因为在傍晚的晚霞中,无边无际的瓜拉尼蛮子正呼喊着冲向不甚结实的城寨,似乎不拔除这颗钉子不罢休似的。换而言之,可怜的大市口乡居民们正面临着战争的危机。

    “他娘的,蛮子攻城!”带队的宪兵少尉傅雷立刻怪叫了起来,“把船靠过去,看看情况再说。怪了,附近拿来这么大股的蛮子,平时能有几十人一拨的顶天了,这会竟然出现了数百,这事情有古怪!”

    吞吐着黑烟的小火轮很快引起了岸上瓜拉尼人的注意,很快,一队狂热的蛮子拿着武器冲了过来。陈科仔细看去,只见这些人大部分拿着冷兵器。比如投矛、流星索、长矛等等,另有少许拿着火绳枪,站在后面。远远看着这边。

    “给我打!”傅雷少尉摸出一把燧发手枪,恶狠狠地说道。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四十多名警察将上好弹药的长枪摸了出来,趴在船舷上就朝正趟着浑水冲过来的瓜拉尼人射击。船老大一见也大骂不已,他让几名水手管好船只,自己则和十多位农业系统的官员们摸出短枪,站在甲板上充当后备梯队。

    冲过来的瓜拉尼人被一阵排枪打击后,顿时撂下了七八具尸体,剩下的则在浅水淤泥中艰难踟蹰着,成了东岸人活生生的靶子。后面的瓜拉尼人看到先锋的惨状。顿时打消了朝这边靠过来的念头,呼啦啦全退了回去,兀自留下了数十名还在浅水区挣扎的同伴。

    上游地带又响起了一阵排枪,傅雷少尉有些疑惑地望过去,只见又是一艘小船从芦苇荡中驶了出来,船上建筑的顶部还挂着一面东岸旗帜,这毫无疑问是自己人。估计之前看瓜拉尼人蛮子势大,这些多半是商队的人们便将船停在芦苇荡里,没敢轻举妄动,这会看到数十名训练有素的武装警察赶来后。这些人就又转了出来,并用步枪向岸边的瓜拉尼人发起了攻击。

    “让他们靠过来,一起向瓜拉尼人发起进攻!”傅雷少尉见那伙人至少有三十条步枪。立刻下令道:“咱们一起协助寨内民兵把这些蛮子赶走,只可惜没有炮,不然何须这么麻烦。”

    不过,即便没有炮,在两艘船上近八十杆步枪的集火攻击下,码头附近的瓜拉尼人很快就被清除,然后被东岸人牢牢地占据了下来。大市口寨子内的民壮们见状,也纷纷鼓起余勇,冲出寨门与码头边的警察们汇合。局势自此大定。

    而事实上也差不多,在看到东岸人又来强援后。因为攻城而损失了两三百人的瓜拉尼人只能愤愤地破坏了东岸人设在城外的菜园、伐木场和一些草料场,然后缓缓隐入了黑暗之中。再也不知去向。

    “陈科长,是您啊!”陈科正准备跟着众人往乡政府内而去,突然听人喊起了自己的名字,于是回头望去,却见两位胡子拉碴的年轻人正欣喜地看着自己——卧槽,他们是谁?

    见陈科愣在那里,说话的徐仲武顿时有些尴尬,因此只能讪笑着解释道:“我是徐记榨油厂的徐仲武啊,前年您来我们厂考察调研,我给您搬过资料的,还一起吃了顿酒呢。呵呵,陈科长日理万机,要记的事情实在太多,理解!理解!”

    “哦,是你啊!徐家的二小子,徐仲武。”陈科拍了拍脑袋,不好意思地伸手握了握徐仲武,抱歉地说道:“一时没想起来,见谅。不过,话说你们怎么跑这边来了?他们是谁?”

    徐仲武闻言一把将站在他身后的一名青年拉了过来,道:“他是陈嘉,我哥们,教育部陈处长的小儿子。后面这些人都是我们从老家拉过来帮衬的族人,嗯,准确地说,是我爹他们老家的族人,总计78人,都是徐姓或陈姓的,来自明国温台地区。听说这两年那边民不聊生,明国鲁王麾下的将军们和清国的鞑靼人打来打去,老百姓不堪其扰,纷纷逃亡,不然我们哪能那么容易拉到这么多族人。这还是第一批呢,等年底孙春阳南货铺的另外两艘船抵达阿劳坎港,还有一批两百多乡民要辗转来咱大东岸讨生活……”

    “陈科长,刚才真是惭愧。咱这船上生手多,没见过厮杀场面,见着成百上千的蛮子攻城,他们腿都软了。要不是看到陈科长你们有这么多训练有素的武装警察,他们也不敢上前攻击,说起来真是惭愧。”陈嘉这时也上前插言,面色微微有些潮红。

    “不妨事。”陈科看了这些人一眼,说道:“不过你们这些族人既然要来这局势混乱的河间地区讨生活,身上没点血性可不行。他们是要去山茶堡一带采摘马黛茶的吧,那里更是危险,一不小心就会遇到蛮子袭击,你们可要小心点了。”

    “唉,都是打小没怎么出过村的老实人,还得多练练。”徐仲武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说道:“老实巴交的泥腿子在这确实不好混,陈科长放心,我们二人晓得轻重的。我们在茶场那修了木楼,囤积了一批武器弹药,只能边工作边练了。没得办法,大家都要生活,采茶的活计也是很繁重的……”

    “行了,这些事情你们自己清楚就行。”陈科又看了看那些脸上还带着后怕、犹疑、惊愕等情绪的明人移民,没再说什么,直接朝乡政府而去,他打算找本地的官员了解一下情况,这附近的局势什么时候猛然恶化到如此地步了。

    “谁知道这些蛮子发什么神经啊!难不成与山茶堡那边侵占西班牙佬的教区有关?这事情我也闹不清,我们这里一直很平静的,就最近野外多了不少瓜拉尼蛮子。不过他们待不了多久,没吃没喝的,地里又是青黄不接的季节,蛮子也坚持不下去。”一明显是退伍老兵的乡政府官员说道:“我觉得政府应该派兵过来了,顺便加大对这里的移民力度,毕竟人越多我们的力量就越大,越能抵御瓜拉尼蛮子的袭扰。”

    老兵的话令陈科心里一动,作为穿二代的他知道,政府其实对于是否加大力度移民河间地区一致很矛盾,拿不准主意。自己回去以后是不是可以通过老爹的关系拜访下分管农林牧渔、农产品深加工行业的中央执委史钦杰?看看有没有机会让中央在河间地区加大移民力度,然后自己再想办法调来此处,如同马文强一样主持一个或多个新定居点的拓荒事宜,这样自己的上升空间可就大了,至少比待在国家储备粮库这种企业系统里要大上不少吧。

    史钦杰是个很喜欢奖掖、提拔后进的长者,尤其是农业系统出身的青年官员,更容易受到史委员的关注和赏识。这次若是自己能够成功说服史委员帮自己活动到一个好位置,主持河间地区某些定居点的开发事宜,那就太棒了!现在唯一可虑的,大概就是自己级别太低(只是个科级干部),一开始也就只能当个乡长镇长堡主什么的,无法和副处级别的马文强比,那厮可是同时主持好几个定居点的建设呢,一旦开拓完毕代县长就是跑不了的,以后被正式任命为县长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那可是正处级别的官位哟!

    想到这里,陈科的心就火热了起来,男儿在世,谁没点功名利禄的心思呢?

    自己的老爹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中央大佬,也不是什么实权部门的主管,更不怎么会交际来往,他只是个在兵团堡教书20年之久的普通官吏罢了,充其量因为早年结下的友谊和史钦杰关系不错罢了——这样“普通”的家世,自然不能让陈科如同马文强那样27岁就爬上副县长的高位,可就算如此,我陈科也是有上进心的!只要给我机会,让我能够有施展才华的舞台,焉知我就没有和马文强掰一掰手腕的机会呢?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运作

    吃水甚浅的内河小火轮缓缓停泊在了某处木质简易码头上。∷∷,

    这里是白水淀东岸,陈科方言望去,举目皆是郁郁葱葱的松柏科树木,一些被农民圈围起来的鬃岗地形上,开辟着大片大片的麦田;鬃岗内的洼地里,蒸汽或畜力抽水机到处都是,这是乌江地区行署和大兴县政府联合派出的工作队在帮拓荒农民们排干积水,改造农田;而在鬃岗外的湿地内,则种植着许多适宜生长在烂泥地里的作物,偶尔还有一些面积较大的水潭,被农民们改造成了鱼塘,人工养殖了不少味道鲜美的多拉多鱼、苏鲁维鱼什么的,有力丰富了附近的商品市场。

    “来自旧大陆的贫苦农民的积极性真不是本土出生的二代国民们能比的,他们好似天生能够忍耐更多的劳累、痛苦、寂寞和不平,虽然很可能目不识丁,看起来也沉默寡言,但毫无疑问,我们国家超过一半的财富是由他们用自己的双手默默创造出来的。”在码头上的某间茶棚歇脚时,陈科心里默默想着,这种场面他见得太多了,当年在桃园县调研时,他甚至看到过一位波兰来的男性移民,在缺乏耕牛的情况下,直接自己套上犁铧人力耕地,波兰农奴们吃苦耐劳的精神由此可见一斑。

    “要是自己手下也能有个万儿八千的这种移民,那么在河间地区做出一番事业来根本不成问题。唔,这次回首都要抓紧时间活动活动了,看看能不能走门路抢下这个机会来。大家都不是傻子,一旦政府真的着意开发河间地区,那么有限的几个职位的竞争一定趋向于白热化,因此万事还得早作绸缪的好,不然怎么和别人竞争。”就着大麦茶吃完手头最后一个牛肉饼后,陈科拍了拍手,招呼早就等待着的众人一起上路他们此番将搭乘马车前往大兴县城,然后想办法挤上一列开往下伊河县的火车。最后再想办法回到首都,整个过程估计需耗时一周以上。

    1658年11月6日,风尘仆仆的陈科终于抵达了首都东方县。在家与父亲进行了一番坦诚的会谈后,陈科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四处拜访了一些农业系统的老人。比如颇为赏识他的郑斌郑部长,甚至他还经郑斌的介绍与农业口的元老金科拉有过一番交谈。而这个时候,他的信心也越来越足,因为大佬们普遍对他的想法很感兴趣,甚至还给予了隐晦的支持和鼓励。这本身就代表着一种态度了。

    果然,11月10日,分管农业的中央执委史钦杰在自己办公室内召见了陈科,这意味着陈科离自己的梦想一步步近了。

    “小陈,你爸和我说过你的想法了,部里一些老同志也和我提过你,说应该多多提携你这样愿意干事、喜欢干事的年轻人,将你们安置到更能发挥你们精力和特长的岗位上去。”不慌不忙地给自己点了个烟斗后,史钦杰看着正襟危坐的陈科,吞吐了一口烟雾。笑着说道。

    “多谢诸位长辈们的抬爱。”陈科说道,“就我个人来说,我也愿意到像河间地区这样的新拓之地去工作,为国家的未来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而且,我也希望得到这样的机会。”

    史钦杰闻言呵呵一笑,事实上他对于陈科这类“跑官要官”的行为倒不是很排斥。相反,对于他这种愿意到蛮荒之地打拼的年轻官员非常赏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到这些地方去干事的。这种新拓之地,形势复杂、环境险恶。去那边工作,不但可能疾病缠身,而且还会受到治安方面的困扰,工作干得好固然容易出政绩。可若是工作搞砸了,也很容易牵累后面的仕途,总之机遇与风险并存,全看你怎么看了。

    陈科这种“根正苗红”的农业系统官员,既然愿意自告奋勇去河间地区主持一地的拓荒工作,那么自己又何吝于扶他一把呢?且看看他以后做得怎么样。如果做得不好自然万事休提,成了一颗弃子;可若是工作干得有声有色,让别人都说不出什么大的不是出来,那么自己自然会加大在他身上的投资,让其能够更进一步这都是双方心知肚明的事情,相信陈科本人对此也是了然于胸的。

    想到这里,史钦杰也不再和他兜圈子,只见他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随意翻了翻后,丢在陈科面前,道:“中央已经原则上同意了加大对河间地区开发力度的决议,打算在接下来五年时间内新增三万名移民其中至少三分之一是本国出生的二代国民前往河间地区进行开拓。放心,随之而来的安全保卫工作中央也考虑过了,会适当加强在那边的武装力量,政治上的风险也不用太多顾虑。如果小陈你愿意去那边做一番事业的话,那么我支持你去,好好干,别丢了咱们农业系统的脸。”

    “史委员,我愿意去河间。”谈到正题,一直正襟危坐的陈科也不能淡定了,只听他用略显激动的语气说道:“请史委员放心,只要我能获得这个机会,一定会好好把握的。我想就算不眠不休、豁出性命也要把那里建设好,以后成为咱大东岸一个有名的富饶之地。”

    “呵呵,年轻人哪……”史钦杰笑着制止了陈科的表忠心,然后又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同样递给了陈科,说道:“先别急,看看这份再说。”

    “史委员,这是?”陈科有些疑惑,双手下意识地接过了史钦杰递过来的文件,低头看了看,只见上书“南部非洲橙河流域开发的可行性报告”几个大字;翻过这一页,又是一份报告,上书“关于越过东山山脉进入高地草原地带开拓的建议”一共两份报告,全是有关南非开拓的事宜,看来如今执委会也是有着从河中地区东进扩展地盘的意思呢。不过想想也正常,南非河中地区如今有数万民众,再局促在一地确实有些不像话,那么适当地扩张一下,似乎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不过,自己对南非不是很熟悉,在河中地区行署和南非驻屯军内部也没任何熟人,还是不要去那边凑热闹的好。想到这里,在装模作样地看了看这两份报告后,陈科抬头坚定地说道:“史委员,我已经决定了,要去河间地区工作,而且我之前所学的一切知识也多和沼泽排水、水利工程相关,对于南非那种干旱半干旱草原地带确实不太熟悉,因此我认为还是去河间地区更能发挥自己的能力。”

    史钦杰闻言也不勉强,将那两份有关南非开拓的报告收回来后,说道:“既然你强烈要求去河间地区工作,那么我也就不勉强了。回去安心等消息吧,这事我会妥善安排的,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不过,小陈啊,到了河间地区,你一定要记住,第一要务就是发展农业生产,至于其他的其实都可以放一放,等粮食产量提高了以后再回过头来搞也不晚。咱们国家前几年出口了大量粮食到西班牙,这两年天公也不作美,很多产粮大县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减产,这粮食储备一下子就下降到了一个很低的水平嗯,小陈你是国家储备粮库的干部,对此应该也有所耳闻,因此具体情况我就不多说了总之你要记住,随着咱们国家的人口越来越多,工商业越来越发达,这农业生产一定也不能落下来,相反还应该是工作的重中之重。河间地区的条件得天独厚,你去了那边一定要因地制宜,将容易改造的土地迅速开发出来并开展农业生产;相对不那么容易开发、需要修建大量防洪或水利设施的地方,后续也要加紧开发,总之就是要把粮食产量提起来,明白了吗?”

    “我明白的。”陈科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农业系统出身的,到任后第一件事自然就是狠抓粮食生产,请史委员放心。”

    “嗯,这就好。”史钦杰又抽了口烟,说道:“对了,我听闻陆军部刚刚将一个叫傅雷的宪兵队少尉晋衔为陆军中尉,似是要派到河间地区主持一个或几个定居点的安全防卫工作,栽培之意已经很明显了。你应该和他打过交道的吧,以后很可能还要继续搭班子,先提前和你说一声。”

    “是的,傅雷中尉精明干练,对国家、对我们的事业也极为忠诚。有他在河间地区,应该可保一方无虞,那样我也就能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农业建设上了。”陈科点头道。

    “这就好,这就好。”史钦杰说道,“没事你就先回去准备吧,估计下个月就会有正式调令下来了,到时候好好干,别辜负了我们这么多农业干部的期望,去吧!”(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十二章 橙河 一

    大队骑兵轰隆隆地从远方驰了过来,然后在橙河(河中地区民间俗称橘子河)下游南岸的一处小集镇外缓缓收拢。这个镇名为白浪乡,取橙河河口外白浪滔天之意,现有人口七百余人,经济上以灌溉农业和小规模畜牧为主,典型的沙漠河谷绿洲农业。

    不过,在过去不久刚刚发生的一件事情,或许将为这个贫困的新设小镇带来转机就在半个月前,河中地区行署派出的农业工作队在橙河河滩上发现了两枚硕大的金刚石,其中一枚重达4克,另外一枚也有2克多,价值不菲。

    消息传回后,南非驻屯军司令部立刻派出三百多名骑兵星夜出发赶往该处,一面封锁远近河滩,一面严密搜索发现金刚石的地点。东岸人对当地土人曾在橙河流域发现过金刚石的事情(曾有一枚钻石辗转流入了东岸人之手)早有所耳闻,这次自己人又在河滩上发现了两枚,这橙河流域有大量金刚石矿藏的消息立刻便被坐实了,因此才有了南非驻屯军的紧急出动开什么玩笑,金刚石矿或许是河中地区发展的一个极好契机,河中地区行署和南非驻屯军司令部决不容许任何人将之破坏。

    发现的两枚金刚石目前已被收进了河中地区行署的保险柜里,就等下一班前往本土的运输船起航时,由忠诚干练的军官将其带回本土交给西北垦殖银行,然后由他们代为拍卖,所得款项将存入专门账户,以待将来用于南非地区的建设事实上现在河中地区专员焦唐就已经有了一个粗浅的想法,即以金刚石和河中地区的海关收入为担保,向本土的联合工业信贷银行贷款,在河中地区修建铁路,用于提升东岸人对辖区的控制力度。

    当然了,河中地区这个想法,本土接不接受也是两说。首先本土的奢侈品市场肯定是有。但有多大就很难说了,南非钻石所产生的收益是否可以支撑河中地区修几公里还是十几公里铁路,没人能够知道!更何况,一旦南非向本土出口的钻石或金刚石多了。其价格自然而然地会下跌,这其中的不确定性就更大了。因此,河中地区行署想依靠这个来修铁路,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不过却也不能否认是一个累积资金的方法。

    骑兵的带队长官是赖尼德上尉(原南非骑兵连连长列昂尼德)。他的两个双胞胎儿子赖惟昌、赖惟忠亦随军在册。赖氏兄弟二人因母亲是西班牙人,父亲又是哥萨克,故长得高鼻深目,在民风彪悍且明人占绝大多数的河中地区常常被人戏称为“胡儿”,两兄弟也不着恼,多一笑置之。后来县里来了个山东老夫子,在听闻赖尼德这么多年东征西讨,平灭数十土人部落的战绩后,将其比拟为“我皇宋”年间世镇府谷的折家,两兄弟遂以惟昌、惟忠为学名。前往本土定远军官学校骑兵科学习数年而归,如今也成长为了南非骑兵营里的新锐。

    数十名骑兵在镇外停下后,官兵们自觉地将正在安逸地啃食蔬菜的马匹收拢了起来,此时镇内也有两名干部迎了出来。其中一人赫然是赖尼德的老熟人、退伍军人张大牛,听说此君现在攀上了焦专员的高枝,马上就要出任一个新建定居点的乡长了,赖尼德再想想这厮多年以前的傻样,只能感叹环境是能改变人的。

    “赖营长,有个最新情况。”一见面张大牛就喊道,“此去南方两百里有个红人小部落。前些时日被我侦骑得知,其部民曾在砂砾地里找到个此种名为嗯,钻石的妙物,故焦专员下令你部立刻分出一个连的骑兵前往该处。驱赶该科伊桑人部落并配合行署的特派员找寻可能存在的钻石矿。喏,这是调令,这位是行署孙特派员,他将和我们一起前往该地。哦,对了,瞧我这记性!焦专员业已决定。在发现钻石的这个部落驻地新设一个定居点,名曰白波乡(后世诺洛斯港附近),鄙人腆为第一任乡长……”

    “那倒要恭喜了。”赖尼德不冷不热地说道,他一贯就是这个脾性,因此张大牛也不为怪,反倒笑嘻嘻地上来套近乎。

    “奥列格中尉会带一个连的骑兵满足你们的要求的。”赖尼德仔细看了看调令后天可怜见,上面有些字他还认不大全,因此必须仔细辨识转身朝身后一名中年军官命令道:“奥中尉,我命令你在半小时内归拢完骑兵第一连全部110名官兵,食水、甲胄、器械仔细检查,然后陪同张乡长、孙特派员前往白波乡,并接应后续可能有的移民,不得有误!”

    “遵命,我的长官。”嘴里嚼着草根的奥列格中尉将军帽扶正,双腿并拢立正答道。

    河中地区就是这样,无论民众还是官员,不但民风彪悍,办事也是干脆利索,一点不拖泥带水。这不,才过了十五分钟,百余名第一连的骑兵兄弟就穿戴整齐、牵着战马在小镇外集结完毕了。赖尼德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挥手下令奥列格中尉等人上路,毕竟早一天到达白波乡便可能早一天找到钻石矿,这对河中地区来说无疑意义重大。

    第一连离去后,白浪乡内便只剩下了两百多名骑兵,军营内外一时间清净了许多。本地不多的居民们对此也熟视无睹,毕竟这些大兵们进进出出和他们关系不大,有那闲工夫,还不如抽空清理一下地里的滴灌管路呢橙河河水泥沙量太大,即便附近挖了个密闭的过滤池,但水质仍然堪忧,因此这些竹管做的滴灌管路必须勤加清理。

    赖尼德的骑兵驻地外面就是一大片菜田,种植着各类蔬菜、瓜果、葡萄、芒果、苜蓿等作物,同时还有很多附近民人饲养的鸵鸟,为本地居民和外来驻军提供了相对充足的食品。至于农业灌溉用水及人畜所需的饮水,则全靠沿河兴建的一些小型蒸汽提水站提供了。

    这些提水站的兴建由地区行署投资,但日常维护则由从本地居民中摊派支取。没办法,蒸汽提水站要需要燃料的,可遗憾的是,白浪乡这边的植被覆盖率非常之低(意味着缺乏柴草),又缺乏煤炭什么的化石燃料。没奈何之下,只能从新华夏岛进口廉价的劣质煤(洗煤厂洗选下来的)了好在这其间的费用不贵,数百人均摊下来倒也压力不大。

    提水站的存在对橙河流域的灌溉农业而言是至关重要的,因为这里的土壤多是砂质土壤,渗透性强、侧渗能力差、持水率低,再加上这里气温不低、蒸发量大,如果没有喷灌、滴灌等相对先进的节水农业技术的话,那么即便是靠着橙河,要想在当地发展起一定规模的农业来说也是相当不容易的这里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每天夜间及早晨雾气极大,对于减少作物的灌溉量和蒸发量极为关键,或许这也是附近的沙漠被称之为“湿润沙漠”的原因所在吧。

    “这个鬼地方,干旱得要死,要不是发现了金刚石,谁爱来谁来。”信步走上了一段沙丘,赖尼德放眼望去,只见入眼之处到处都是低矮的肉质灌木及杂草,荒凉得很。不过现在已经是11月底了,再过一阵子西部沿海沙漠就会迎来一年中的暴雨季节(一年中的降水量集中在一天或几天内下完),雨水滋润过后,沙地上会一夜之间开满各种艳丽的鲜花,让人看得极为赏心悦目。

    “不知道焦专员下一步的目标是哪里……”牛皮军靴踩在松软的沙地上,赖尼德心里默默思考着:“其实,若不是这附近发现了金刚石,或许焦专员是准备驱使大军东进越过东山山脉(开普褶皱山脉、大断崖)进行开拓的吧。那里的山间谷地水源充足,土壤也不算坏,可耕地面积也不小,更兼且可以放牧,绝对是我们扩张的首选之地。可惜啊,现而今看来不说全部至少很大一部分力量要被牵扯到这西部沿海沙漠以及橙河流域了吧,可惜啊可惜。这里的科伊桑红人太弱了,弱到完全无法抵敌我们,三两下就跑进了橙河北面的沙漠深处,这如何能让人建功立业呢?”

    站在沙丘顶上“装逼”了半天后,赖尼德很快便走了下来,然后在两个儿子的陪同下,进到了镇里按照南非驻屯军司令部交办下来的事情,赖尼德最后打算率部渡河北上,进入了后世的纳米布沙漠一带,将科伊桑红人的活动范围进一步向北挤压唔,至少向北扫荡两百公里才能停下,毕竟这橙河北岸在未来也将是东岸人的探矿区呢,可不能留有土著在这里捣乱。而在出发前,他也需和本地官员交代一下地方防务的问题,顺便也向他们领一批食水补给,不然可没法上路。(~^~)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十三章 橙河 二

    1658年11月3o日,晴,橙河畔。?一看书?·1?k?a?n?s书h?

    炽热的阳光猛烈炙烤着大地,地处南纬28度左右的橙子河流域,因为枯水期及蒸强烈的缘故,曾经宽阔无比的河道内如今只剩下中心还有一些水潺潺流淌着,两边的浅水区早就因为干涸而化成了一块块皲裂的土地——干旱,从古冈瓦纳时代就在折磨着这片土地,而生活在这片干旱草原上的居民(无论是科伊桑人还是各种动物)也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们并不知道金刚石矿的分布范围有多大,但从其几处被现的地点来看,我们不难推测出,其主要存在于橙河下游的这片干旱草原地带。因此,为了保险起见,我决意将西起大西洋、东至东山山脉北段(即开普褶皱山脉的西半段)、南北各25o公里的范围设为矿区,并正式宣示主权。小王,你的任务就是先沿着橙河向上走,考察一下沿河的地形并绘制地图。如果可能的话,最好一并圈出哪些地方适合建定居点。”骑在一头毛驴背上的王志杰脑海里还在回响着出前焦唐焦专员对他的嘱咐,焦专员这次真是好大的胃口,一下将数万平方公里的面积插上了东岸的国旗——这不是做给别人看的,而是做给南非的其他各路人马看的,意思就是咱大东岸看上这里了,你们别来捣乱,这里除了沙子啥也没有,于你们也无任何益处,各位来自英格兰、联合省的朋友们行个方便,不然咱们战场上见。

    “这片鬼地方啊……”看着脚下一望无际的沙质平原,王志杰不由自主地**了出来。胯下的毛驴闻言打了个喷嚏,似乎也对满地稀疏的肉质灌木型植被很不感冒。壹看书·1?k?a?

    “若不是现了金刚石,这片干旱草原对我们来说有任何价值吗?”王志杰从毛驴背上下来,抓起一把沙子,仔细端详了半天后,叹了口气,说道:“也就沿橙河一带可以尝试展灌溉型农业。其他地方,除了放牧,别无他法。而且就算放牧也得精细着来,生怕植被被破坏了。毕竟这些灌木长这么大也不容易(靠稀少的降水和晨间的浓雾生存),一不小心就会把这块半干旱草地给整成沙漠了。”

    “妈的!”恨恨地将手里的傻子扔在地上,王志杰抬头看了看挂在空中的大火球,沙哑着嗓音道:“休整!注意派好警戒哨!”

    随队的干部和6军骑兵们闻言都脸上一松,然后在官员的指挥下迅分派好职司。出去警戒的出去警戒、打水的打水、搭临时帐篷的搭临时帐篷,忙得不亦乐乎。

    “以前听人说,南非被人称作‘太阳国’,一天的日照时间在5-5小时,调来南非这一个月,现确实没有虚言。”席地坐在地上啃着面饼的随员们轻声聊了起来,而说这话的很明显不是南非本地干部。

    “谁喜欢这太阳谁拿去!”有南非本地干部赌气地说道,“你看现在是春末夏初,风都是从西面吹来的,干得要死。又万里无云的,但凡地面上有点水都被晒掉了,还搞个屁!你看这沙漠,夏秋季节还能看着点雨水,草地上的绿意还很不错,可在冬春季节,全是这种干褐色的了无生气的地面,让人看得昏昏欲睡。”

    在河中地区的资料馆里,完整保存着一份橙河下游最近十来年的降水和气温数据。壹看书·1?k?a?王森曾经有幸看过,只有一个印象。太干旱了!在橙河下游河口白浪乡一带,年降水量只有5o毫米;而在稍微靠南一点(即后世古德豪斯沿河谷地一带)的地方,降水量也多不到哪去,撑死了25o-3oo毫米——降水往往是很偶然的。可能在一天内全部下完,有时是短时间的大阵雨,并伴有猛烈雷暴,有时还带有大冰雹。这种雷阵雨在一年中的任何时段、任何一个月和任何一天都有可能生(但多见于秋季),奇葩得很——2oo多毫米的降水量,在东岸人看来。和巴塔哥尼亚是一个级别的,但南非西部草原的蒸量却是巴塔哥尼亚的好多倍,因此这条沿着橙河的蜿蜒谷地被东岸人安上了一个“干燥走廊”的名号,倒也名副其实。

    一群人在橙河畔休整了一个小时后,再度把行囊装到了毛驴、骆驼的背上,开始向东进。12月2日,众人抵达了后世sanddrift小镇附近地域,王志杰四处看了看,然后在地图上画了个小圆圈,打算回去后建议地区行署在这里设一个定居点,因为这里是沿着河谷进山前的最后一个可能的补给点了,有必要安排一些农夫过来垦殖——王志杰将这个地名标注为“北山口”,他有权力这么做。

    王志杰这个东岸年轻一代中最为出色的地理及植物学家在北山口逗留了两天时间。在这整整两天时间内,他详细考察了沿河谷地一带的土质和植被,对这里的农业条件有了个粗浅的印象,并随机记录在册。

    北山口一带的土壤是典型的沙漠淡棕钙土,这在西部沿海平原地带很常见,分布也很广泛。这种土的肥力状况在不同地区相差极大,这取决于降水量的大小以及基岩的结构。北山口一带的淡棕钙土中腐殖质的厚度不大,但往往含有大量的钙、碱和磷,它在人工灌溉和精耕细作的情况下,还是适宜进行农业种植的——但也必须设有排水设施,因为过度灌溉可能会导致土壤盐渍化,当然这在推广节水型喷灌和滴灌的南非河中地区,似乎不是什么大问题。

    目前在橙河入海口附近的白浪乡,东岸人已经成功地利用这种沙漠淡棕钙土培育出了大量的农作物——以瓜果蔬菜为主,兼且有一定量的麦田和苜蓿田——不但成功养活了当地七八百名定居者,还能拿出一定的积储供应临时驻扎而来的数百骑兵,也是相当不容易了。

    12月3日,众人继续东行。这一天下午,他们撞上了大运,因为在东山山脉间行走的他们遇上了或许是附近地区一年中唯一的一次降雨。强烈的雷阵雨给荒芜的沙地带来了生命的源泉,接下来几天内,就像是变魔术一般,原本了无生气的地面突然变成了黄色、红色和白色的地毯——这是一种肉质灌木植物开的花——而除了这些花之外,原本就顽强生长着的三芒草、画眉草、树状大戟、芦荟、小瘤猪毛菜、高山矮曲树则长得更是茁壮和绿意盎然了,这令众人的士气也在不知不觉间提了起来。

    12月6日,王志杰等人抵达了后世纳米比亚奥森克小镇(aussenkehr)对岸的地方。这个时候,不光是王志杰本人,即便是任何一位随行的警卫,都能轻易地现这段河的河水非常清澈——后世这里是奥兰治河中下游一带河水含沙量最小的地方,不过5mg/1,因此对水力机械的过流部件磨损非常小,也不易堵住滴灌管道,非常适合展开灌溉型农业。

    而事实上这里也非常适合农业,尤其是北岸后世纳米比亚境内的奥森克小镇附近,广泛分布着干草原栗钙土。这些土壤育在页岩上,因此含有较丰富的营养物质,适宜进行农业种植,因此王志杰等人在涉水渡河到北岸考察后,立刻将这里也定为了一个定居点,名为“栗土乡”,意为这里广泛分布着栗钙土,农业前景不错。

    考察完栗土乡后,12月8日,队伍再度向东启程。这次他们干脆沿着橙河北岸行走,在避开了一个迁移中的科伊桑人小部落后,他们于12月1o日抵达了后世纳米比亚诺多瓦城(noordoeer)附近的地界。这里沿河分布着大量灌木芦苇、蒿草、野花,以及小片小片的柳树和金合欢树丛,土壤也同样是较为肥沃的干草原栗钙土,加之这段河水也还算清澈,因此王志杰立刻毫不犹豫地在他亲手绘制的地图上画了个小圆圈,并将这个即将设立的定居点命名为“金合欢乡”,以纪念这里现的这片金合欢树林。

    12月15日,在抵达了金合欢乡以东不到百公里处的后世古德豪斯小镇附近后,已经深入内6干旱地区甚远的王志杰等人不得不终止此次行动,因为他们携带的食物可能不是太充足了,已经无法再支撑他们往东探险,因此此次行动只能到此为止。但饶是如此,他们这段历程近三百公里的沙漠探险仍然是一项极为了不起的壮举,对于今后河中地区行署的东进扩张有着极为重要的参考价值,其功绩绝对不容抹杀。

    12月17日,在原地休整了一天多时间后,王志杰等人离开了这个被他命名为“浅滩乡”的地点,然后迈着略显疲惫的步伐,迎着南非西北部夏日酷烈的阳光,踏上了返程的旅途——他们的目的地,是位于橙河河口附近的白浪乡。(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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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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