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拜山
一转眼半年过去了，莫问这半年终于对修炼这种事感到厌倦了——每天都是重复的进步，但距离大突破却遥遥无期……莫问在玉清境第六层遇到了所谓的瓶颈。
“心性还是不能和张小凡他们比啊……毕竟我没有那么刻骨的仇恨，还有那么坚定地执念。”莫问放下了手中的竹笛，悠悠地叹道。
为了打发修行时的寂寞，莫问重新拿起了放下了三十多年的笛子，花了两个月才找回点感觉，这还是他进旅者之家之前的爱好。其实他更喜欢的是二胡，小时候也曾学过钢琴，但在这种时代哪里有钢琴给他弹？二胡也不是好做的；再说钢琴和二胡这种东西一周不弹就会手生，莫问已经放下了三十多年……
“莫师弟，又在这里吹笛子啊。”常箭一脸神秘的笑容出现在了莫问的小院子里。“快下来，师傅有事找你。”
这半年又有人拜入通天峰，莫问已经不是最小的了。
“大师兄，你知道是什么事儿么？”莫问从房屋顶上一跃而下。
“不清楚，师父在和龙首峰首座苍松师叔谈事情，然后就叫你过去了。”常箭一摊手，“走吧，和我一起过去就知道了。”
“我想我知道师父找我干什么了。”莫问轻叹，继三年半之前的序章，命运的前奏也开始奏响了，一年半之后便是**了。
“莫师弟猜到了？”
“是惊羽来了吧。”
……
通天峰顶，玉清殿。
“既如此，那便我便派齐昊和林惊羽一同向各个首座传达这个决定了。”还在玉清殿外，莫问便听到了苍松道人那中气十足的声音。
“就这样吧……莫问来了，便让他一起去吧。”道玄真人微笑着说到。
“惊羽！师父？”莫问装作很诧异的样子。而后恭敬地向坐着的两位大佬行了一礼。常箭则在一旁撇了撇嘴，太假了。
“这便是龙首峰首座，林惊羽的师父。”道玄真人笑道，“一年半之后便是七脉会武，今次规则有变，你便随着他坐下高徒去通知大竹峰的田师叔吧，顺便和你童年好友聚一聚。”
“谢过师父，弟子领命。”莫问低下了头。
“好了，你们现在便出发吧。”道玄真人大手一挥，“记得莫要失了礼数。”
“是。”
玉清殿外。
“莫问，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吧。”林惊羽眼中有些怀念，“草庙村如今只剩我们三个了……”
“还好，我本来就是孤儿，这些早就适应了……哎。”莫问一脸“黯然”。
“不说这些了。”见气氛有些沉重，林惊羽岔开了话题，“你修行怎么样？我都已经能御剑飞行了。你呢？”
“自然可以。”莫问微笑道，“我已经修炼到了玉清境第六层，自然可以御剑了。”
“什么？”林惊羽失声惊呼。
……
“什么？他小子居然已经修炼到了玉清境第六层？！”苍松道人面色大变，“那小子资质当真如此之好？”
“也不尽然。”道玄真人摇了摇头，“他的资质也就比你那林惊羽好一些，比水月师妹三年前收下的陆雪琪还稍有不如。不过他当真能吃苦，且运道够好，所以修为才会如此精进。”
“看走眼了啊。”苍松笑了笑，“还是掌门师兄眼力高超。”
“不，我当初也是没看出来的。”道玄真人摇头否认，“前段时间我修炼正到紧要关头，便让常箭带我教授他……直到他修炼到了玉清境第四层我才发现我居然差点忽略了眼皮底下的良材美玉啊。”
“事有蹊跷……为何当时以我等修为竟会看错他的资质？”苍松眼中精芒一闪。“难道是魔教奸细？”
“我看不像。”道玄真人摇了摇头，“常箭说他头一年修行速度正常，之后修为才突飞猛进的，若是奸细便不会作此举动，而且之后我也曾暗中观察于他，并无异状。”
“掌门师兄算无遗策，我是多虑了。”苍松道人微微低下了头。
……
“莫问你居然已经修炼到了玉清境第六层？”林惊羽一副难以置信的摸样，他身前的齐昊身形也顿了顿。
“大多靠了我手中法宝。”莫问“腼腆”一笑。
“什么法宝？”林惊羽两眼放光，“我在‘斩龙剑’的帮助之下才稳定了玉清境第四层的境界，掌门赐予了你什么法宝？能有如此效果。”
“不是师父给的啦，是我一年前自己下山寻到的。”莫问挠了挠头。
“你真厉害……就是你背在后面的仙剑？”林惊羽羡慕地看着只露出了把柄的云影。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御剑了。”之前一直沉默的齐昊停下了脚步。
“已经下了通天峰了啊。”莫问冲齐昊一笑，“刚才光顾着和惊羽说话了，冷落了齐师兄，师兄莫怪。”
“哪里哪里，人之常情。”齐昊洒然一笑，“跟紧我啊。”
说罢齐昊祭起了仙剑“寒冰”，当先窜上空中，莫问和林惊羽随即跟上。
青云七峰相隔并不是很远，大竹峰在东边，三人只飞了一会儿，便在齐昊的带领下落在了大竹峰的“守静堂”前。
“莫问……惊羽？”稚嫩而又嘶哑的声音自他们身后响起。
“小凡啊。”莫问看着这其貌不扬的少年长叹一声。
“小凡……”林惊羽却是红了眼眶，毕竟他和张小凡更熟一些，触景生情，当下就差点掉下泪来。
三人相逢，莫问是无话可说，那两人却是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开口。
不过马上就有人打破了这寂静。
“齐师兄带林师弟和莫师弟来此有何贵干？”宋大仁出声问道。
“自然是找田师叔。”齐昊微笑，“还请宋师兄请田师叔他老人家出来一见。”
……
“龙首峰苍松真人座下弟子齐昊（林惊羽）拜见田师叔、苏师叔。”
“通天峰道玄真人座下弟子莫问拜见田师叔，苏师叔。”
守静堂中，田不易与苏茹坐在上位，其余弟子都排在旁边，莫问和林惊羽站在齐昊身后一起向田不易行礼。
“你们来此有什么事？说吧！”田不易心情很差，尤其是扫了莫问一眼之后脸色更是黑的快滴出水来。
齐昊一拱手：“禀田师叔，家师苍松真人受掌门道玄真人所托，着手打理两年后‘七脉会武’大试诸般事宜。因为有少许变动，故特命我与林师弟、莫师弟一同前来通报。”
“哼，两位师兄是诚心要气我是吧。”田不易打量了下林惊羽和莫问，尤其是仔细看了莫问数眼，先是面露惊容，随后脸便沉了下来。
莫问是早知道田不易性格，脸上自然云淡风轻；齐昊经常和人打交道，喜怒不形于色；只有林惊羽面色大变，正要出手，却发现只两手拦在了他面前，却是莫问和齐昊一起将他拦下了。
“师叔说笑了，田师叔德高望重，掌门真人和师父绝无任何不敬之意。”莫问和齐昊对视一眼，莫问微微后退一步，齐昊心领神会，上前对田不易解释道。
田不易脸色阴沉，不见好转，倒是他的妻子苏茹和蔼一笑，与齐昊攀谈了起来，有些僵硬的气氛开始慢慢缓和。
“对了，你刚才说是有什么变动，是怎么回事？”两人寒暄了一会儿，终于把话题扯到了正事儿上。
“禀苏师叔，家师苍松真人以为，‘七脉会武’大试本意在于发现各脉弟子中可造之材，加以栽培。而青云门时至今日，门下弟子已近千人，其中年轻一代新进弟子尤多，其中不乏许多天赋出众的人物。以此思之，六十年方才一次的机会，各脉不过出寥寥四人，实在太少。所以家师提议，七脉各出弟子九人，其中长门人数最多，再多出一人，成六十四人数，在此基础上一如既往，抽签对决，共行六轮，决出胜者。这样也可免去沧海遗珠之憾。对了，家师已经和掌门商讨过了。”齐昊一口气将这一段话说完，然后又强调了一下。
田不易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大竹峰人少，座下弟子资质又不是甚好，新规则明显对他大大的不利啊。
不过苍松真人既然已经和掌门商讨过了，那反对也没有什么意义，田不易看着妻子对他使得眼色，自然晓得其中道理，但他依然觉得心中气闷，冷冷的说道：“如此甚好，我没意见。”
齐昊心中松了口气，笑道：“这样就最好了，还有，莫师弟与林师弟和田师叔座下张师弟乃是旧识，还盼田师叔让他们三人叙叙旧。”
“准了，准了。”田不易一挥袖袍，不耐烦地说道。
林惊羽此刻如蒙大赦，看都不看田不易一眼，转身走向了张小凡，莫问则是向田不易微微一躬身，而后也向张小凡走了过去。
“都长大了啊。”莫问看着两个少年，轻轻一叹，此时谁能想到他们三年之前还是每日游玩的无知孩童？
“嗯。”张小凡有些呜咽，“都长大了。”
“我们出去说话吧。”林惊羽看了眼周围众人，拉着张小凡的手就要向外走。
张小凡有些犹豫地看了眼田不易，田不易却没有的搭理他，倒是苏茹微微一点头，道：“去吧。”
张小凡大喜，只来得及冲苏茹点了点头，便被林惊羽拉出了守静堂。莫问也顺势跟着两人慢慢走了出去，只留下齐昊一人在守静堂中。
齐昊身为龙首峰大弟子，自然能说会道，马上便与大竹峰众人打成一片……
守静堂外。
“小凡、莫问，村子……那件事你们有消息么？”张小凡有些期待，又带点恐惧地看着两人。
“毫无头绪。”莫问双手一摊。【告诉你是普智杀了全村人你还不立刻就崩溃了？】
“我也问了师父好多次了，可是……”林惊羽一脸黯然。
“对了，惊羽，莫问，你们都能御剑了？”沉默了一会儿张小凡开口说道。
“嗯。”林惊羽有些骄傲的昂起了头，“我已经修炼到了玉清境第五层，法宝便是师父赐给我的，名叫‘斩龙剑’。”
“我的法宝是自己下山寻到的，名叫‘云影’。”莫问一旁插到。
“真羡慕你们。”
“小凡、莫问，咱们比试一下，看看各自修行如何吧。”林惊羽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准备炫耀自己……他对莫问比自己修为还要高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年轻气盛啊。
“这样不好吧。”莫问皱起了眉头。
“嘁，莫问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无趣。”林惊羽白了莫问一眼，“小凡，我们来吧。”
“好！”少年心性，不懂拒绝的张小凡答应了好友的请求，也许他还不知道两人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吧。
“哎，这就是宿命啊。”莫问低声自语。
“你在旁边嘀嘀咕咕什么？”林惊羽望了莫问一眼，摆开了架势，“小凡，小心了啊。”
两人之间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再加上张小凡被噬血珠吸去了大量鲜血，身体然没有完全恢复。刚刚交手，张小凡便被打得飞起，跌入了守静堂中——林惊羽还没出全力，只是试探的一击而已。
“小凡，你没事吧，我一时失手……”林惊羽见状吓了一跳，面色焦急地冲进了守静堂。
只是还没等林惊羽把话说完，田不易的女儿田灵儿便跳了出来，扶住了张小凡，看着林惊羽，眼睛几乎喷出火来。
“你凭什么欺负人？”田灵儿也是和张小凡一起玩了数年，一直将他当做弟弟看待，如今看张小凡被人欺负，再加上刚才齐昊当面夸奖林惊羽，心中更是不爽，一掐法决，琥珀朱绫便散发着阵阵霞光向林惊羽冲了过去。
“田师妹手下留情。”“灵儿住手！”却是齐昊和苏茹一起喊了出来。
林惊羽临危不乱，连忙后退三步，双手放在胸前，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大喝一声“起！”
“昂昂！”巨大的龙吟声自林惊羽身前响起，一把散发着青光的碧绿色仙剑挡在了田灵儿的琥珀朱绫之前。两件仙家法宝僵持不下，霞光碧光相互交错，发出了滋滋的响声。
“苍松可真是舍得，居然把‘斩龙剑’也传了给他。”田不易面色更冷。
齐昊见两者均无事，又笑了出来：“家师曾言，师弟天资过人，必成大器，所以着力栽培，也是应该的。”
【你这是火上浇油啊。】一旁的莫问心中暗叹，【不刺激田胖子你会死么？】
这时田灵儿首先忍耐不住，开了大招。
只见田灵儿怒目圆瞪，两手在胸前变幻了数次，大喝一声：“缚神！”
而后琥珀朱绫霎时间变得奇长无比，将林惊羽一层一层地围了起来，就像一个巨大的红色布球。
“灵儿，不得放肆！”苏茹觉得田灵儿出手有些太重了，连忙喝止，但此时林惊羽已经完全被琥珀朱绫包在其中了。
“琥珀朱绫当真名不虚传。”齐昊一脸笑意，丝毫不担心被围在其中的林惊羽，口中念念有词。
“齐师兄是成竹在胸了啊，那小弟就不献丑了。”莫问冲齐昊一笑。
“我也只有数分把握，莫师弟莫要过谦了。”齐昊笑得无比灿烂，田不易却觉得甚是刺眼。
“嗷！”巨大的龙吟自红布球内部响起，声音逐渐变大，然后那红布球中便透出一丝青光……
田不易和苏茹脸色一同变了。田不易右手握拳，却被苏茹拉住了。
田不易用疑惑的眼光看了苏茹一眼，苏茹向齐昊方向望了一下，点了点头。看着齐昊手下紧握的法诀，田不易便放下了担心，仔细观察起林惊羽的修为来。
“嘶啦！”林惊羽持剑而出，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向了田灵儿，天灵儿也不惧怕，单手在身前画了个太极图，琥珀朱绫随之幻化出无数屏障挡在了身前。
“嘶啦嘶啦嘶啦！”林惊羽连续破了数道屏障，但势头也没有开始般凶猛了，田灵儿身前的屏障也越来越少……眼看两人就要分出胜负了，以血的代价。
“哐当！”斩龙剑似是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林惊羽大惊失色，连忙抓住了被反震回来的斩龙剑。定睛一看，却是一座散发着森森寒意的冰墙挡在了他和田灵儿之间，而齐昊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面前。
另一边，苏茹也将脸色苍白的田灵儿抱在了怀中。
守静堂中，一片寂静。
“好本事！好杀气！”田不易脸色十分难看，或者说自莫问几人到来之后就没有好看过。
齐昊见状拉了拉林惊羽，低声道：“师弟，快赔个不是。”
林惊羽被苍松道人惯坏了，再加上少年气盛，看都不看田不易一眼，径直走向了张小凡：“小凡，刚才是我的不对，说是试一下各自修行，但出手没有分寸，对不起了。”
这话可就是**裸的打脸啊，大竹峰所有人脸色一下子都变了。田不易踏前一步，就要出手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人影一闪，却是苏茹忽然出现在了田不易身边，拉住了田不易的手：“一大把年纪了，跟同门后辈闹起来，像什么样子？”
苏茹虽是一脸微笑，但是莫问却看的背后发凉。
田不易愣了一下，齐昊见状连忙挡在了林惊羽身前，陪笑道：“田师叔大人有大量，就请看在家师的分上，不要与我们这些晚辈一般见识了。”
而这时张小凡见好友恼了师父，也跑了出来，为林惊羽求情：“师父，都是弟子不好，看见惊羽，不，是林师兄御剑而来，便想看看他的修行，这才动手，一切都是弟子……”
“闭嘴，没用的东西！”田不易见张小凡也来劝他，心中无名火起，一袖袍将他打飞在了墙上。
“哇！”张小凡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爹！”田灵儿失声惊呼，和林惊羽一同冲向了倒在地上的张小凡。
“田师叔，小凡虽是你座下弟子，但此举也未免太过了吧。”看着张小凡那凄惨的模样，莫问也有些恼怒，毕竟张小凡这下挨得实在太冤，他都有些忍不住了，至于林惊羽的心情那就更不用说了——张小凡是替他说话才被田不易打了的，如果这还能忍，那他也不用做男人了。
仔细观察了一下张小凡的伤势，林惊羽霍然起身，冲着田不易怒吼道：“矮胖子，你端的枉为人师！”
本来田不易出手之后就有些后悔了，然后又被莫问挤兑的有些尴尬，此时林惊羽一句“矮胖子”则彻底的激起了他的怒火，只见他身影一闪，便如疾风一般袭向林惊羽。
“师弟，小心！”齐昊惊呼。
“迁怒弟子后便是以大欺小了么？”莫问眼中寒光一闪，手持云影与林惊羽并肩而立。
云影的彩光和斩龙剑的青芒还未接近田不易便消散了，田不易双手前探，“啪啪！”两声，莫问只觉一股大力从剑上传来，再也握不住云影，一旁的林惊羽此时也是两手空空，一脸惊怒。田不易却是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从两人手中硬生生地夺走了兵刃。
“田师叔，手下留情！”齐昊慌忙上前。
田不易也不追击，看着齐昊挡在了两人身前，斩龙剑和云影俱有灵性，云影是嗡嗡的震动着，斩龙剑则自行发出了剑芒，想要挣脱田不易的掌控。
“今日我便替两位师兄好好管教一下弟子。”田不易怒喝一声，双手用力，斩龙剑一声哀鸣，
便不再动弹，而云影却依旧在抗争着。
田不易吃了一惊，因为他的灵力根本无法进入云影分毫，观察着他动静的莫问趁机一掐法决，云影便脱手而出，飞回到了莫问手中。
“嗯？血炼法宝？”田不易有些想不明白。
“自然不是！师尊所传秘术，田师叔应当知道吧！”莫问横剑，如临大敌。
“长门秘术我是不知道的，不过尊卑之礼我倒要好好教下你们！”田不易一挥手，斩龙剑放出了耀眼的绿芒，直直冲向三人。
“田师叔……”齐昊失声喊道，但田不易也不答话，催动斩龙剑攻向三人。
齐昊一咬牙，祭出了寒冰剑，霎时间在他们身前结了七道冰墙，莫问也将云影插在地上，三道土墙在冰墙之间冒出。
“咔嘭咔咔嘭咔咔咔咔嘭”冰墙碎裂的脆声和土墙被击穿的沉声交织在了一起，齐昊和莫问连手下的防御竟没有拦住那绿芒片刻。
“呼……”齐昊深吸了一口吸，寒冰剑上白光亮起，化作一面光盾挡住了绿芒。
虽然齐昊勉力将田不易的攻势挡住，但脚下却是站立不稳，被那大力向外推去，莫问则一手拉着林惊羽，一手连连变幻，口中念念有词，随着齐昊一起缓缓后退。
不一会儿三人便退到了守静堂门外，莫问此时双手猛然合起，云影直冲进了绿芒中挡在了寒冰剑之前，随后莫问拉起了惊魂未定的林惊羽和有些脱力的齐昊一起闪到了一边。
“噗。”还没走两步，莫问便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云影直接被那绿芒打飞，不知道掉到了哪里，那绿芒随即慢慢消散，只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沟壑。云影被打飞，莫问与它心神相连，当时就觉得自己胸口好似被人用大锤猛砸了一下，闷痛不止。
不顾伤势，莫问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恭声道：“田师叔修行高深，在下佩服。”【就是性子不怎么样。】
“铮！”斩龙剑自守静堂中飞出，插在了门口处，田不易冷冷的声音传来：
“你们去吧。”
第十三章 会武序幕
“你们去吧。”这句话对三人无疑是天籁之音。莫问从大竹峰的竹林中寻回云影之后便立刻随着齐昊林惊羽御剑离开了。
路上。
“莫问，你没事吧？”看着嘴角依旧挂着血丝的莫问，林惊羽有些自责，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事，你见识到了一脉首座的实力了吧。其貌不扬，修为精深，心胸狭窄……这评价当真中肯。”莫问一面御剑一面苦笑。
“我这一闹可把小凡害苦了。”林惊羽也知道自己冲动了。
“这你大可放心。”齐昊脸色依然很苍白，“师父说过田师叔虽然心胸狭窄，但很是护短的……倒是师弟你可明白了天外有天罢。”
“是，惊羽受教了。”想起之前的种种举动，林惊羽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一会儿之后，玉清殿中。
“怎么回事？”道玄真人关切的看着莫问，“和谁动手了？”
“我等不小心触怒了田师伯……师伯只是小小惩戒了我等一下，不碍事的。”莫问故意没有擦掉嘴角的血迹，就是想看看这两位大佬的反应如何。
“惊羽，你没受伤吧。”苍松道人一脸关切，把林惊羽拉到了身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转眼看到了齐昊苍白依旧的脸色，怒声道：“掌门师兄，田师弟气量也是太小了吧，居然会放下身段和晚辈动手。”
“苍松师弟莫急，且听他们先说些什么，我觉得田师弟不会无故对他们出手的。”道玄真人面不变，冲着他们微笑道：“说吧，我不会怪罪你的。”
“师父，弟子年轻气盛，冲撞了田师叔，而且田师叔也手下留情了的，一切都是弟子的错。”林惊羽嘴巴微动，正想上前，却发现莫问先他一步拜倒在了道玄真人面前，把所有错误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消息你们准确地传达给了田师弟吧。”道玄真人也没有怪罪的意思。
“是，田师叔说他没有意见。”莫问低声答道。
“好了，田师弟也没意见，此事便就这么定下了。”道玄真人看着苍松真人，向他点头示意。
“尽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准备‘七脉会武’的相关事宜了。”苍松真人站起身，“掌门师兄，告辞。”
……
“好了，他们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道玄真人看着莫问，“不要还说你年轻气盛，常羽可是说你自小孤身一人，性格沉稳，‘年轻气盛’这种情况怎么也不会出现在你身上的。”
“常羽师兄？”莫问可不记得认识这么一个师兄。
“就是经常和你们草庙村交易柴火的那个。”道玄真人提醒道，“好了，说说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田师弟大动肝火。”
“其实就是这样了……”莫问将事情缘由叙述给了道玄真人。
“其实也说不上谁错谁对，以惊羽和田师叔的性子，两人只要碰到一起八成会闹成这样。”末了，莫问加了一句。
“是这样啊……”道玄真人缓缓闭上了眼睛，思考了一阵，“你的伤不重吧？”
“无事，安心休养一天便好了。”莫问无所谓的笑了笑。
“那你便先回去吧，好好修行，‘七脉会武’之时可要为长门争光。”道玄真人微笑道，“你不是想学‘神剑御雷真诀’么？我看过了，你的仙剑材质非常好，你只要修到玉清境第八层我便教你这道真诀。”
“多谢师父！”莫问大喜，对道玄真人行了一礼。
“下去吧，好好修炼。”道玄真人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是，弟子一定刻苦修行！”
龙首峰。
“惊羽，这回是你惹了田不易那胖子吧。”苍松道人宠溺的看着自己的爱徒。
“师父，我……”林惊羽张开了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必如此，我和你道玄师伯都看出来了，却不戳破，就是告诉你不追究你冲撞田不易那件事了，但也不会因此找那家伙的麻烦，你明白了么。”苍松真人向他解释到。
“……弟子知晓了。”真是不甘心呐，那小气的胖子。林惊羽咬了咬牙。
“好了，别露出这样表情，一年半之后便是七脉会武了。”苍松道人笑着安慰着自己的爱徒，“到时候你好好努力，拿一个好成绩，那胖子一定会气个半死。”
“嗯，我一定好好修行！”林惊羽年少，被苍松两句话便激的斗志昂扬。
第二天的中午，大竹峰守静堂中。
吃中午饭的时候，田不易姗姗来迟，看了张小凡一眼，随后坐到了座位上，“昨天的事，你们都看到了？”他淡淡地说道。
本来就有些沉闷的气氛愈加压抑了，宋大仁陪笑道：“是师父大展神威，出手惩戒那三……”
“放屁！”田不易一声大喝，震得座下弟子噤若寒蝉，“昨日之事，你们该当看到是别脉师兄弟的深厚修行，不说那个齐昊了，就连刚入门三年的两个小家伙，居然也胜过了你们大多数人，跑到大竹峰上来撒野了。你们知不知道？七脉会武转瞬及至，你们这帮不可雕的朽木，从今天开始全给我闭关去，到时候要是在‘七脉会武’上丢了大竹峰的脸，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爹爹，我……”田灵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也一样！”田不易冷着脸说道。
田灵儿嘴角一撅，正要说话，却被苏茹拉住了。
“以后除了老七负责饮食，你们在这一年半中，全部不得外出，闭关修习，知道了吗？”
……
“我能改变今后的宿命么？”莫问坐在房中轻轻地抚摸着云影光滑的身躯，喃喃自语，“一年半之后，青云派一甲子一次的盛事——‘七脉会武’，《诛仙》的第一个**……”
云影静静地躺在他怀里，默默地倾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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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在“神剑御雷真诀”这根大萝卜的**下莫问就像拉磨的毛驴一般努力，再加上《天书》第一卷和“大梵般若”的帮助，他终于在‘七脉会武’半个月之前勉强达到了玉清境第八层，道玄真人也没有食言，将青云门这名震天下无上真法传给了他。
“今天便是抽签的日子了，小凡和惊羽也该到了吧。”莫问独自一人在通天峰的广场上倚剑而立，眺望着茫茫云海。
不一会儿，无数光芒丛云海中窜出，向莫问这里飞了过来，颜色各异，煞是好看，莫问凝神看了一会儿，然后朝着一道赤黄色光芒的落点走了过去。
广场上云气腾腾，走在广场中仿若漫步云间，张小凡虽然年幼曾在这里感受过一次，如今再次面对这种稀世美景，张小凡还是被“云海”的魅力所俘虏了。
“小凡，你终于来了。”莫问轻轻拍了一下发呆的张小凡，然后微笑的看着宋大仁：“宋师兄，我们又见面了，那次是我们太莽撞了，得罪了田师叔，没有连累你们吧。”
“哪里哪里。”回想起这段时日的苦修，宋大仁嘴角不自觉带上了一丝苦笑。
“啊！莫问！”张小凡回过了神，“你也来啦！”
“当然啊，我可是长门弟子。”看张小凡呆呆的样子，莫问忍不住轻笑，在他脑门儿上轻轻敲了一个爆栗。
“那你的师兄弟呢？”张小凡挠了挠头，问道。
“除了常箭师兄和萧逸才师兄，其他同门我都不怎么熟的……”莫问一摊手，萧逸才是这一年半间才开始主动接近莫问的，以往三年间他对莫问也就是一般般。
“咦？”张小凡对长门这种情况有些好奇。
“我住的那地方很偏僻，日后虽然有新弟子加入，可是也有前辈离开，所以我一直是一个人住……我也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打交道，就这样了。”莫问解释道。
有像莫问这种不和不熟悉的人打交道的人一般有两种情况，一是因为少年大变而封闭内心，二是这人性格本来就是这样。
“……”宋大仁看莫问那种无所谓的神情，联想到莫问和张小凡经历的那场惨案，便自动的把莫问划在了第一类人中。
“咳咳，不说这个了，小凡，你也要参加七脉会武吧。”看着宋大仁那种眼神，莫问便知道他把自己看成了有些自闭的小孩，但他也不解释，咳嗽了两声，换了个话题。
“当然是了！”还不等张小凡答话，一个清脆的声音自他生后传来，却是田灵儿带着其他大竹峰的人过来了。
“你和那天那个臭屁的家伙是好朋友吧。”田灵儿有些生气的鼓起了脸，面色微微发红，但显得十分可爱，“告诉他，这次会武我要让他好看。”
“惊羽在龙首峰，我也很少有他消息的，你该找齐昊去。”莫问微笑着说，【虽然可爱，但我可不萌这种任性萝莉。】
“齐师兄啊……”田灵儿双目迷离，张小凡的脸色则迅速灰暗了下来。
“宋师兄，好久不见了啊。”一个柔和的女声传来，宋大仁整个身体突然想一块木头一样僵硬了起来，其他人也都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了过去，除了莫问没有人注意到张小凡失意的表情。
【田灵儿不适合你的，你的另一半注定不会是她啊，可怜又苦涩的初恋，还未开始，便已结束。】莫问暗中叹息。
另一边，宋大仁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僵硬的转过了身，但似乎是操偶师很业余，转过身的宋大仁又马上变成了一块大木头，一脸傻笑，呆呆的看着那女子。
“宋师兄！”那女子脸色微红，低声叫道。
“哈哈，文敏师姐，多年不见了，近来可好啊？”看着宋大仁那呆傻的样子，大竹峰有人便看不下去了，排行第四的何大智轻轻一笑，接过了话头。
“这位便是何大智何师兄吧？”文敏看了看他，微笑道。
“正是在下，文师姐好记性，你我只在一甲子前见过一面，居然也记得在下，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了。”何大智连连点头。
……
“小凡，你带法宝来了么？”无聊的看着大竹峰小竹峰众人一起**陷入爱情之后智商不升反降的宋大仁，莫问装作不经意般问道。
“……就是这个了。”张小凡低下了头，默默地从怀中抽出了一根黑黝黝的短棒，短棒顶端呈青色，缠绕着无数暗红色的细丝，如同风干的鲜血。
【这是我唯一能驱动的东西了，也该算法宝吧，不过其他人不会这么认为吧。】张小凡有些自卑的想着。
但他预料的嘲笑并没有到来，莫问仔细地看着那条难看的短棒，面色平静，心中却泛起了惊涛骇浪。
半晌，莫问轻轻拍了下他的头，看着张小凡那疑惑的眼神，莫问微笑道：“不错的法宝，好好加油吧。”
怔怔的看着莫问，张小凡心中愈加迷惑，拿起他的‘烧火棍’仔仔细细的看了两遍，除了难看只有难看，一点没有法宝的仙家瑞气。
【这也算‘不错的法宝’？莫问在安慰我吧。】张小凡又开始自卑了起来，不过他不知道莫问看见他那条烧火棍之后都想直接抢过来了。
奇异的短棒，七星（稀世），由化血青玉和厉魄鬼金熔炼而成的绝世凶器，厉魄鬼金对阴魂鬼体有震慑之能，天生克制鬼物。化血青玉被黑心老人炼制之后不仅有化血之能，能更吸噬万物生机补充自身，实在是持久战的圣物。不过这东西已被人用鲜血祭炼，从此以后，只有他自己和他的后辈可以使用了。（顺应天数所诞生的奇宝，有神鬼莫测之威能。）
【好东西啊……不能贪心，贪婪是原罪，我已经有云影了……色即是空……】莫问微微阖上了眼睛。
“咦？又来了好多人啊。”“龙首峰一脉就是人多势众啊。”
莫问听见这两声之后霍然抬头，一群身着白衣的家伙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带头那人白衣似雪，风度翩翩，正是龙首峰的大师兄齐昊。
齐昊看到他们之后马上走了过来，找上了宋大仁，林惊羽自然来找张小凡了。
“小凡，莫问，你们最近好么？”林惊羽一脸欣喜。
“自然不错。”莫问微笑着打量了下林惊羽，“惊羽修行的很快么。”
“当然……不过大约比不上你了。”林惊羽有些骄傲，而后又有些失落。
“会武可不是光看修为高低的，小凡你也不要灰心。”莫问安慰有些低落的两人。
“莫师弟你在这里啊，没有和你的同门一起么？”齐昊看见了莫问，微笑的打了个招呼。
“我和他们又不熟。”莫问点头回礼，“劳烦齐师兄担心了。”
“呵呵，莫师弟说笑了。”齐昊打了个哈哈，继续朝田灵儿献殷情去了，而张小凡看着那两人言笑晏晏，林惊羽还在一旁说着齐昊如何如何优秀，脸色不自觉就变得十分苍白。
“你没事吧？小凡？”林惊羽摸了摸张小凡的额头，“脸色怎么这么白？”
“没事。”张小凡低下了头。
【连撒谎都不会的纯朴少年啊……命运当真奇妙。】莫问暗叹。
林惊羽还要再问，却听广场中一声尖啸，一把红色仙剑横在了半空中，上面站了一个和莫问一般穿着长门道袍的道士，只听他大声说道：“诸位师兄，掌门真人与各位首座有令，请参加七脉会武大试的各位师兄上玉清殿说话。”
“走了！”莫问一拍二人后背。
广场上也三三两两的出来了不少人，向玉清殿走去。个个年少美丽，英姿勃发，谁看了都要说这些俱是人中龙凤，而莫问等人便随着大部队一起踏上了虹桥，就像踏上了命运一般。
第十四章 心动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走在虹桥之上，张小凡和林惊羽自然是很激动，莫问却是兴致缺缺，熟悉的地方没有景色，虹桥云海看着是舒服，但他早就看腻了。此时他正提防着，水麒麟睡觉的地方马上就要到了，而且这上古异兽马上要发飙，莫问可还想仔细看看道玄真人和水麒麟是如何出手的呢。
张小凡和惊羽两人聊得很带劲，也没怎么注意走在他们前面的莫问异常，聊着聊着，林惊羽对张小凡的安慰起了反作用……
【见识一下？谁都以为我来这里只是见识一下……为什么不生气呢？但这种不甘心的感觉又是什么？】想到这里，张小凡怀中的烧火棍猛然散发出了惊人的寒气在他经脉中冲撞，与此同时，水潭边上，呼呼大睡的水麒麟猛然睁开了眼睛。
“吼！！！”巨大的咆哮声震得走在台阶上的青云弟子站立不稳，有的家伙甚至摔了个跟头，莫问早有准备，很快就稳住了重心，转身看向水潭边：水麒麟金黄色眼睛中充满了痛恨，它四处张望着，最后目光锁定在了石阶上的青云弟子。随之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莫问便看见了一道巨大无比的水柱朝着他们冲了过来，水柱中厉啸连连，似乎有无数个透明的凶兽在其中嘶吼一般。
【好强……我就算拼命也只能勉强撑一两秒。】莫问脸色苍白，默默地估算了一下，便得出了这个令人丧气的结论。
【战斗力差距太大了……想在诛仙剑之下保住碧瑶是我痴人说梦了，现在我连一流高手都算不上……看来只能尽量减少青云门损失了，反正碧瑶又不是没机会救活。】莫问抿了抿嘴唇，对扑面袭来的水柱丝毫不放在心上。
“灵尊息怒！”道玄真人一闪挡在了一众惊呆了的青云弟子之前，墨绿色的道袍猛然变得巨大，挡住了那道巨大的水柱。
“嘭！”一声闷响，那道袍直接被撞得中间鼓了起来，虽然水柱被挡住了，但它的余威仍让一些修为并不是很高的弟子吃了点暗亏，不少人刚刚爬起便又倒了下去，其中就有张小凡。
此时青云门的长老首座们全部浮在空中，如临大敌般盯着水麒麟，但水麒麟却毫无惧色，圆瞪的眼睛扫了石阶上的青云弟子几眼，露出了迷惑的神色，又抽动着大鼻子在空气中闻了闻……过了一会儿，水麒麟终于放弃了，回身看了这些小人儿一眼，趴在地上继续打起了瞌睡。
“刚才是灵尊给大家开了一个玩笑，大家不必紧张，现在凡是参加会武大试的弟子，依次走到玉清殿去吧。”和道玄真人咬了一会儿耳朵，苍松道人对这些惊魂未定的青云弟子朗声说道。
【玩笑？拿小命儿开的玩笑我可开不起啊】。莫问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继续向玉清殿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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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问，王二叔他怎么样？”张小凡看着玉清殿，声音有些低沉。
“有人照顾他。”莫问也叹了口气，“不过他还是老样子，疯疯癫癫的。”
“等这次比试完了，我想去看看他，我们一起去吧。”张小凡抬头看着两人。
“好啊。”莫问欣然应允，“只要你有时间的话。”
这时，玉清殿殿门口处出现了一道墨绿色的人影，正是青云门掌门道玄真人。各脉长老看他走了进来，注意力便全集中到了他身上。苍松道人上前一步，低声问道：“掌门师兄，灵尊……”
道玄真人立刻向他使了个眼色，随即微笑着转身面对这六十余名参加“七脉会武”的青云俊杰：“大家都来了吧，好，好。”
“见过掌门真人。”莫问跟着他们一起弯腰行礼。
道玄真人微笑示意后坐上座位，而苍松真人则踏前一步，朗声道：“诸位，你们都是青云门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我青云一脉从建派至今，已有两千余年，实为道家正统，正道领袖。但古人有道：业兴于勤，荒于嬉。又有云：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派列代祖师为了警戒后人，并提携年轻弟子，传下了七脉会武这一盛事，到如今已是整整二十届了。时至今日，我青云门在道玄掌门师兄的带领下，兴旺繁荣，远胜前世，年轻一代中出类拔萃者数不胜数。故此次掌门师兄与各脉首座商议之后，特将大试人数增为六十四人，以免有沧海遗珠之憾。”
【正因为你们光顾发展了，所以魔教他们也才能发展起来啊。】莫问暗叹，【不光要发展，还要压制……你们的压制力度明显不够啊。】
苍松道人顿了顿，指着大殿右侧空地上的红木箱继续说道：“此次大试，人数上多了一倍，所以在抽签上也有些变化，在那红木箱子之中，共有六十三粒蜡丸，其中各包着一张字条，上书着从一至六十三此类数字。在抽签完成之后，即以数字为准进行比试，以一号对六十四，二对六十三，三对六十二如此类推，其后第二轮，则以一号与六十四胜者对二号与六十三的胜者，如此类推，一直到最后决战。诸位明白了么？”
“为什么只有六十三粒蜡丸？”台下弟子高声发问。
“咳咳。”苍松道人干咳了两声，“此次比试的规矩本是青云门七脉中各出九人，其中长门在多出一人，不过，咳咳，因为有一脉同门总共只派出了八位弟子，所以便少了一人，故只有六十三人。”
然后殿上目光大都集中在田不易那矮胖的身躯上，台下青云弟子更是议论纷纷，田不易寒着脸，心中恼怒，却也不好发作。
过一会儿，殿中便安静了下了，苍松道人这才继续说道：“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在那六十三粒蜡丸中，只要有哪位弟子抽中了一号，那便是幸运之极了，因为并无六十四号对手，所以他首轮轮空。”
“所以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啊。”莫问微笑着低语。
道玄真人站了起来，台下众人立刻停止了讨论，道玄真人环视四周，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大家就去抽签吧。”
“我走了。”给两个小子打了个招呼，莫问随着长门的队伍走上前去，抽了一粒蜡丸。
走回台下，莫问打开蜡丸，发现其中只有一张写着“肆拾”的小字条。
果然同为“天命的宠儿”待遇还是不一样啊。莫问暗叹。
收好字条，莫问举目四望，突然他看见了一个人，眼睛便再也挪不开了。
此时正好是小竹峰众人抽签，其中一个女子瓜子脸，雪色宫装，眉若远山含黛色肤如白玉美无瑕，有神的眼睛，却透出冷冷寒光。背着一把天蓝色的宝剑，其上光芒流转，衬着她那绝美的容颜。
扑通！扑通！莫问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他只觉得全身血液都要燃起来了……
【这个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美丽的人儿！】莫问痴痴的看着那女子，所有理智，所有冷静早就都被扔到爪哇国去了。
“别发愣了！走了。”不知过了多久，莫问被人一把拍在了肩上，才反应了过来。这时大殿上也只有七脉首座和几位弟子了。
“大师兄？”莫问这才看清了叫醒他的人是谁。
“莫师弟，你想什么呢？怎么在这玉清殿上发起呆了？”常箭有些好奇，他都快走到门口时才发现莫问依旧呆呆的立在原地，就如同木头一般，便过去将他叫醒，“快走了，明天就开始比试了。”
“师兄……刚才师父说了什么？看你脸上这么高兴？”莫问装好奇宝宝。
“这你都没注意？你走神走得太严重了吧。”常箭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这次七脉会武师父可是要给第一名奖励的，便是祖师传下来的‘**镜’了，咱们长门个个都摩拳擦掌，准备勇夺状元呢。”
“只有段雷师兄和您有机会吧。”莫问不屑地咧了咧嘴，“其他人就是白日做梦啊。”
“呵呵，师兄可没这想法，小师弟，”常箭严肃地看着莫问，正色道：“如今萧师弟奉命下山，通天峰弟子中修为最高的便是那你了，你一定要认真作战，为我长门争光。”
“呵呵，大师兄，我这点微薄的道行……”莫问挠了挠头，刚想打个哈哈忽悠过去，便被常箭打断了。
“别谦虚了，你已经比我强了。”常箭神色有些落寞，“好好加油吧，‘**镜’可是至宝。”
【就算是好东西我也无福消受啊……怎么看那面镜子都比不上云影吧。】莫问无奈一笑，“大师兄，我自然会尽力而为的。”
“那就好，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比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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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陆雪琪么？好漂亮……而且还是黑长直……】莫问无神地看着房顶，回想着只见了一面，却深深烙印于心底的绝世容颜。
【这就是一见钟情么？我也到了青春期了？我都是四十多岁的大叔了啊……】莫问抱起脑袋下的竹枕头，开始在宽宽的炕上打起滚儿来。
【算了，陆雪琪是女主角啊，可是好不甘心啊……还是试一试吧，大不了把碧瑶救回来后在帮撮合一下张大木头和小环就当给他的补偿好了。】莫问暗下了决心。
弯弯的月儿挂在半空，微风轻轻地抚摸着绿树的枝条，寂静的夜晚，有人因为明日的比赛而彻夜难眠，有人因为见到了心仪的妹子而辗转反侧，有人偷偷和心上之人在这月色之下偷偷相会，也有人看见了心爱的人投身他人而黯然神伤……
皎月西沉，朝阳初升，柔和的阳光洒在云气弥漫的广场上，隐隐约约露出八座巨大的木台……青云六十年一次的七脉会武便要开始了！
第十五章 初战
吃完早饭，莫问走到了广场上，这时广场上已经多了八座大木台，呈八卦方位摆列，最大的“乾”位台下树了一道巨大的红榜，榜上用镶金字将比赛弟子的编号，名称，脉别写在了上面，莫问瞧了两眼，便知道了自己的对手二十五号是龙首峰的一个叫张寒的家伙。
“当”，随着一声清脆的钟鼎声，沸沸扬扬的人群逐渐安静了下来，道玄真人和苍松真人站在那巨大的木台之上，环视其下千余青云子弟。道玄真人轻咳一声，朗声道：“比试开始！”随后他一挥袖袍，钟鼎齐鸣，“叮叮当当”之声响彻云霄。
“因为有许多弟子是第一次参加‘七脉会武’，我现在讲一下规则。”苍松真人轻咳一声，“‘七脉会武’便是各凭本事，可用一切师长教与你的手段，但不可故意下杀手，不能战斗即可判负，上场之后觉得技不如人，也可认输投降。就是这些了。”
随后又是一阵钟鸣，七脉会武，正式开始！
【小凡惊羽都没比试……陆雪琪是第二轮时在“乾”字台上比赛的。还是先去看大师兄吧。】莫问下定了决心，向“坤”字台走了过去。
此时每个木台边上都围了一圈人，有多有少，“坤”字台下人相当的多——常箭为人随和，乐于助人。在长门人缘很不错的，加油助威的人自然不少。而他的对手是一名风回峰的弟子，名字叫汤城。
此时两人都稳稳站在台上，仙剑都已亮出……比试已经开始了。
“常师兄，得罪了！”台上汤城面色一肃，手上青色仙剑猛然散发出淡淡清辉，只见他扬手一挥，一道淡青色的光弧便斩向了常箭。
“起！”常箭抬手一引，一道土墙便冒了出来，淡青色光弧打在上面，竟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常师兄果然修为精深。”汤城面色发苦。双手持剑，口中念念有词，随即台上风声大起，无形的气流围绕着那柄青色仙剑疯狂的转了起来，声势惊人！
常箭也不攻击，微笑立在原地，静静等着对手施法完成。
“断风！”汤城狂吼一声，手中仙剑带着呼啸的狂风电射而出，直冲常箭。
“起！”常箭不慌不忙的又树了三座土墙，而后那青光便撞上了第一座土墙。
“嘭！”泥块四溅，土墙应声而碎。而那青光也黯淡了不少，汤城也是面色一白。
“嘭嘭嘭！”青光连续撞碎了三道土墙，已是无比黯淡，莫问都能看到其中仙剑本体，汤城此时也是面白如纸，但仍强运灵力，御使飞剑攻向常箭。
“汤师弟，你输了。”常箭举起玄壤，轻而易举地挑飞了袭来的飞剑，随即扬手一挥，一道淡黄色的光芒便印在了汤城的胸前，把他轻飘飘的推下了擂台。
“常箭师兄好样的！”“大师兄威武！”“吼吼！”台下长门弟子欢声雷动，风回峰的众多弟子则是垂头丧气，一脸不爽。
“胜者是长门的常箭。”台上须发皆白的青云长老微微抬了下眼皮，下了决断。
……
“大师兄果然修为精深啊。”莫问嬉笑着上前，“到时候让着点儿我啊。”
“继续装吧，你个小滑头。”常箭笑骂，“我一会儿要去看看段雷那家伙的比试，你呢？”
“段师兄自然也是修为深厚的……只是他下个对手可不是一般人能敌过的。”莫问收起了笑脸。
“方超？那家伙只是一般水平……你说的是那个陆雪琪？”常箭眉头一皱，“那小姑娘的确天姿国色，只是这修为……”
“走了，那场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我一看便知。”
“也是……”
第二场比试还未开始，“乾”字台下便已是人山人海，围得擂台水泄不通，莫问还是靠了常箭的面子勉强找了个比较好的位置挤了了进去。
“莫师弟，那女子真有那么强？”常箭想起了刚才数位师弟看他时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不由有些面色发红。
“天琊啊……”莫问只是看着陆雪琪发愣。
“神剑天琊？！”常箭吓了一跳。
天琊：七星（稀世），九天异铁陨落凡间，枯心上人自极北冰原偶的，修炼成剑，有开山分海之威，是不世出的神剑。（材料经九霄雷气练就，对主人御使雷系道法剑术有很大辅助，因其含天罡雷气，对凶戾鬼祟之物有天生克制。）
“果然也是七星的……”莫问喃喃自语。
“莫师弟，那真是天琊？”常箭一脸不可思议，“这种神物……以那小姑娘的修为真的能驾驭得了么？”
“驾驭不了谁会把这种神剑交到她手里？我不可信这天琊是他自己找到的。”莫问随口回答了常箭的问题，眼睛依旧看着台上那清丽无双的身影。
“……段雷这小子麻烦大了啊。”常箭也盯着陆雪琪身后那柄天琊，怔怔出神。
这时陆雪琪的对手在一片嘘声之中登上了木台，无聊的几句对话之后钟鸣之声，便响了起来，比试正式开始了。
方超不敢托大，双手法诀一引，一柄白光闪闪的仙剑便被他祭了出来。
“现在龙首峰都爱用这类仙剑，冰系，算是攻防比较平衡的了。”常箭向莫问讲述到。
“陆师妹，小心了。”看陆雪琪不出招，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己，方超有些手足无措，最后还是一咬牙，先下手为强。
就在那柄白色仙剑即将刺中陆雪琪之时，只见她反手将天琊连鞘抽出，挡在了身前。
“哐当！”一声脆响，白色仙剑被反震飞出，陆雪琪趁势一抛，天琊带着万道蓝光直直冲向了方超。
“凝！”方超见陆雪琪法宝威势如此之大，脸色一白，连忙在身前凝了三座冰墙。
“咔咔咔。”三座冰墙在天琊之威下直接变成了冰屑，方超大惊，连忙祭起仙剑挡在了身前。
“轰！”巨大响声从两柄仙剑交接之处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剧烈的风，周围青云弟子背着大风吹的纷纷后退，只有少数人依旧立在原地。
其中就包括了莫问和常箭。
“好威力，果然是天琊。”常箭脸色复杂，“那方超真是倒霉了。”
“是啊，修炼许久法宝就这么没了。”莫问眯起了双眼。
台上，方超面如死灰，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陆雪琪，声音嘶哑：“你……你……”还没等他话说完，飘在他身前的白色仙剑剑身上猛然裂开了一条缝，然后越来越大，“啪嗒”一声，那仙剑断为两截，落在了地上。
“哇！”方超再也忍受不住，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走吧。”莫问一拉常箭，“叫段雷师兄小心一点，别落得那个傻家伙一般下场就好了。”
“是啊，那女娃八成是这次的状元了。”常箭有些落寞。
……
下午，莫问早早来到了“兑”字台，站在台上，莫问不理台下议论纷纷的龙首峰弟子，依然回想着陆雪琪那绝世的容颜。
“当……”钟声响起，莫问才发现台上已经站了个人。
“莫师弟，得罪了。”对面那人微微一笑，凭空抽出了一把水蓝色的仙剑。
“张师兄，多多指教。”莫问微笑，解开了包着云影的布条。
“这是什么？仙剑么？”“哈哈，长门的人就是有个性，是棒槌好吧。”……
不理台下龙首峰弟子的嘲笑，莫问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对手。
“小心了。”张寒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水蓝色的仙剑一晃化为了三柄一模一样的仙剑，分不同角度刺向莫问。
莫问准确的捕捉到了那家伙眼中的轻蔑……
【哎，狮子搏兔亦须全力，这些小家伙看来是不会明白的。】莫问暗叹，手中云影放出淡淡彩光，莫问持剑直接冲向了张寒。
“缠！”张寒掐了个法诀，空中三柄仙剑中的两柄霎时化为两股细细的水流，缠向了莫问的双脚。
“起！”莫问止住脚步一拍木台，两道木墙挡在了水流之前，随后莫问抛出云影，剑指一挥，云影便如同流星一般袭向张寒。
“化！”张寒面色一变，吐出一字，随后那水蓝色的仙剑猛然化为一滩液体在张寒面前想漩涡一样旋转了起来。
云影冲进了那漩涡之中，五色彩光渐渐被那淡淡的蓝光掩盖了。台下龙首峰弟子见状都欢呼了起来，渺渺数个长门弟子则都以手掩面，不忍直视。常箭却是老神自在的看着莫问——虽然这张寒修为不错，不过他可不相信莫问会输给这人。
莫问虽然感到了那漩涡不断化去云影之上的灵力，但他却毫无忧色，伸出手掌，猛然一握，大喝道：“破！”
“啪！”就像肥皂泡儿被戳破一样，云影带着五色彩光直接冲出了漩涡，而那张寒也猛觉得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喷出，那漩涡失去了主人灵力支持，再度化为仙剑，掉在了地上，张寒刚想抬头，却发现肩膀一沉，一柄石棒（他是这么认为的）就已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师弟修为精深，在下佩服。”张寒苦笑的擦了擦嘴角，低头认输。
“哪里哪里，侥幸罢了。”莫问微笑着抽回了云影。
……
“怎么样，龙首峰那位张师弟修为如何？”常箭一脸微笑，“以你的修为应该用不了这么久的啊。”
“修为是玉清境第五层左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想适应一下如何和他人斗法罢了，总要积累些经验不是？”莫问回答道。
“也是。”常箭点了点头，“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加油。”
“大师兄也是啊。”
……
接下来两场，莫问都是轻松的取得了胜利，就战斗经验来说，一个在沙场纵横十数年的将军和一个在山上宅了数十年的宅道士是根本没法比的，更不用说莫问的基础战斗力还比那帮家伙高出一截。
段雷倒霉的在第二轮就被陆雪琪淘汰出局，常箭宿命一般的和大竹峰的大弟子宋大仁在七脉会武的第三轮碰到了一起，两人都是玉清境第七层，一人主攻一人主防，打了半天。最终还是常箭技高一筹，但也是经脉重创，需要好好休养，无法继续比赛了。
“莫师弟，咱们长门的面子全落在你身上了，至少要进前四啊。”常箭面白如纸，对坐在床前的莫问说道。
第四轮，莫问碰到了一个相当厉害的对手——曾。
第十六章 斗法
七脉会武第四天早上，莫问在广场上看到了有些不安的张小凡。
“哟！小凡，恭喜你啊。”莫问率先打了招呼。
“莫问？”张小凡此时才发现了站在他前面的莫问。
“咱们三个都进入八强了，应该找惊羽庆祝一下……不过他下个对手便是他的大师兄齐昊，估计正在哪个角落里发愁呢吧。”莫问调笑道，“怎么样，我说过了，你那法宝很厉害的。”
“莫问，你那大师兄，他……他修为很强么？”张小凡不安地问道。
“自然是很强了，不过……”莫问叹了口气，“便宜你了，常箭师兄受伤太重，估计没法和你比了。”说着一拍张小凡肩膀：“所以说你小子运气真好。”
“我……”张小凡似乎想说什么。
“好了，我去比赛了。”莫问朝他挥了挥手，跑向了自己的赛台：“坤”字台。
台上，一人身着淡紫色衣衫，腰间别着一块青玉佩和一把折扇，微风轻轻吹起他的衣角，曾在台上抱胸而立，甚是潇洒。
“还挺会作秀的。”莫问暗笑一声，和坐在一边的青云长老打了个招呼，轻轻一跃，便落在了曾对面。
“阁下便是长门的莫问莫师兄了吧。”曾抽出腰间折扇，摇晃了两下，一副俗世佳公子的模样，“听闻莫师兄修为精深，道法玄妙，一会儿对战之时千万要可要手下留情啊。”
“师兄两字真是说笑了。”莫问摇头道：“我和小凡是一起拜入青云的，曾师兄还是叫我师弟吧。”
“哦？”曾眼睛一转，旋即改口：“短短五年就有如此修为，那莫师弟可是天纵奇才啊！”
“过奖了，小竹峰那位才是真正的天生奇才啊。”莫问果断谦让。
两人正寒暄之时。“当……”悠扬的钟声响起，台上那闭着眼睛白胡子老头轻咳一声，说道：“比试开始！”
“曾师兄，多多指教了！”莫问横起云影，冲向了曾。
“莫师弟没必要这么心急吧。”曾一掐剑诀，一柄散发着淡淡紫气的仙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随即他轻喝一声，一道剑芒冲莫问斩下，“剑长三尺五寸，名为‘轩辕’！莫师弟接剑！”
“剑名‘云影’，曾师兄可要小心了！”莫问挥剑挡住了那斩来的紫芒，而后左手在空中一挥，三个脸盆大的火球凭空跃出，冲向了空中的曾。
“灭！”曾左手一甩，三个淡蓝色的光点便迎上了火球，那光点个头虽小，但威能着实惊人，光点儿和火球相撞，没有丝毫声音，那三个火球一下子就熄灭了，光点儿余势未竭，依旧向莫问飞了过去。
见那光点儿转眼间便飞到了面前，莫问猛然后跃。光点儿打到了木台之上，那木头刹那间也变成了和那光点儿一样的淡淡的蓝色。
“曾师兄好道法。”莫问赞叹道，随即将云影插入台中，大喝一声，“长！”
组成台子的死木重新恢复了生机，数条粗大的枝干从台上生出，戳向曾。
“我最讨厌的就是火系道法了。”曾嘀咕一声，轩辕便从他手中飞出，紫芒大盛，将刺来的树枝砍成两半，可是又有木条继续向他刺来。
“火焚之术！”曾念完了咒语，数道火蛇从他身旁窜出，直接将这些树木焚为灰烬，并朝着被树木围着的莫问扑了过来。
“凝。”一道冰墙挡在了火蛇面前，和它们一同变成了丝丝水汽。台上慢慢变得烟雾弥漫，莫问的身影渐渐隐于烟雾之中，曾提起轩辕，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口中念念有词。
“狂岚！”随着曾吐出了这两个字，台上狂风大作，弥漫的水汽一下变被吹散，而曾面前则空无一人。
“在后面……不！是上面！”曾心念电转，也不抬头，直接向前跃去。只听“嘭！”一声，曾原本所立的地方已经被莫问用云影砸了个大洞。
瞧这威势，就算有轩辕护体，也少不了骨折筋断啊，曾吓得吐了吐舌头，抬头看见的是莫问欣赏的目光。
“曾师兄果然聪慧过人。”莫问一把拔出了陷入木台的云影，随手一挥，五色彩光向着他的身躯直冲了过去。
“哪里，还是莫师弟心思灵巧。”曾御使轩辕挡住了莫问的攻势，但剑上巨大的压力却依然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玉清境第八层！这种牲口有一个陆雪琪就够了，这家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而且法宝这么么好……还让不让人活了？】感受着低低哀鸣的‘轩辕’，曾有些丧气的想到。
【不行了，这么硬拼下去输的一定是我。兵法云：“以正合以奇胜。”现在就是出奇招的时候了！】曾一咬牙，轩辕剑上紫芒大盛，把莫问的五色彩光顶了回去。
【哦？他准备玩什么花招？】莫问集中了精神，他本来想直接堂堂正正以绝对实力击败曾的，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便看清了形势，宁愿消耗大量体力，也要脱离莫问的压制。
【以不变应万变，我倒要看看你能用什么招式翻盘。】莫问浑身透出了五色彩光，横起云影严阵以待。
曾脱离了莫问的剑光之后也不大举反击，只是御剑变换着位置，口中念念有词，并不断挥出数道细细的水流来骚扰莫问。
【这样做很耗体力啊。】莫问随手拦下了射来的水柱，微微地眯起了眼睛。【想制造对自己有利的战场环境后一击败我？想法不错，可就是太天真了啊，少年！】
莫问一跃而起，持剑化虹袭向空中的曾。
曾面色一变，却不慌乱，再也不挥出水柱，双手合十，口中急速咏道：“……摄南天星宫之煌，招朱雀之力，化焚世离火！”
“离火咒！”正在台下观看比试的长门长老面色大变。
“师叔，这咒法很厉害么？”旁边的弟子听到后有些好奇的问道。
“自然是很厉害了，运使这咒法并不需要多高的修为，玉清境三重就能放出来，但灵力操纵能力的要求可就高了去了……这咒法手势，灵力运行轨迹十分繁复，稍有不慎便是离火在体内爆发，还未伤敌便已自伤了。”那长老叹了口气，“早闻曾师兄独子天资非凡，博闻强记，今日一见，方知传闻不虚啊。”
台上，莫问自然听不见下面的议论，他也没功夫听了，此时炽烈的火焰正不断冲击着他的护身灵力，之前凝结的冰墙在这离火之前毫无作为，早早便被烧成了水汽。
【离火……有些棘手啊，只能硬破了！】莫问手握云影，暗运灵力，五色彩光渐渐变成了冰蓝色的冷光和离火散发的红光纠缠在了一起，不断互相消融。
眼见半空中的火团越来越小，离火的赤色已经隐约透出了淡淡的蓝光。曾一咬牙，割破了手指，向脚下滴了一滴鲜血，随后挥手一甩，七滴殷红的血珠分别落在了不同的方位……
“破！”一声大喝，半空之中的离火团猛然爆裂，莫问持剑冲出，冰蓝色的冷光重新化为五彩，随后顺势斩向站在地上的曾。
眼见莫问攻了过来，曾面色不变，一手拍在了木台上，大喝道：“起！”
刷，一个散发着青光的巨大八卦阵出现在了木台之上，把莫问罩在其中。
“曾师兄果然博学多才，智计过人，之前的水柱和离火咒都是为这法阵做铺垫的吧。”莫问跃上空中，仔细的看着身下的法阵，“以水流凝冰为阵基，以精血为灵，以八卦为框架……在下不才，曾师兄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法阵么？”
“莫师弟你一试便知。”曾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笑容，“这我可没法留手了，莫师弟要是撑不住就赶快投降认输吧。疾！”
“哗哗！”阵中风声大作，无数风刃夹杂着冰刀袭向莫问。
【先下手为强！全力一击！】莫问手持云影化为彩光，然后一头撞在了透明的阵壁上。
“嘭！”一声巨响，彩光黯淡，倒折而回，莫问落地之后摇摇晃晃的后退了几步，嘴角溢出一条血丝；曾苍白的脸上猛然涌起异样的潮红，随即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这是……这是风回峰的‘风回’之阵啊！”台下那白胡子的长门长老瞪大了眼睛。“风回峰有名的防守围困阵法，他这么小就能布置了。”
【好强的反震之力！】莫问一手挥剑挡住了阵中风刃冰刀的骚扰，一手擦掉了嘴角的血丝。【这法阵已他本人灵力为根基，不断吸取天地灵力加固自身……这么拼的话明显是我吃亏，难道真要用那招？】
【好强的攻击力！我可挡不住第二下了……看来真的不能留手啊。】曾直起身子，祭起轩辕：“云动风啸，云散风回！凝冰风吟剑！”
随着他的话语，轩辕冲入阵中，无数冰蓝色和淡青色的光芒环绕其上，变为了一柄巨大的光剑，朝莫问斩去。
【这法阵的攻击力并不是很强么……看来不用用大招了。】莫问舒了口气，双手握剑。【既然如此，那便以攻对攻吧！】
清啸一声，莫问腾空而起，云影化作一条巨大的火龙，冲向了那刺来的冰蓝色光剑。
“轰！”一股巨大的气流从两者相交处散了开去，原本阵中肆虐的风刃冰刀也被这股气流吹到了一旁，但因有法阵围困，台下的青云弟子倒是没有感受到什么异常，依旧兴致勃勃的看着他们的比试。
“呼……下面该想想怎么破阵了。”莫问扛起云影，一边警惕曾随时可能发动的攻击，一边仔细的检查这座法阵的灵力流向……
不过还没等莫问看出个所以然来，法阵所形成的光幕闪了闪，便消失于无形。曾此时一脸苦笑地站在台上，举起了一只手，“莫师弟果然修为深厚，师兄自愧不如，我认输。”
“曾师兄果然道法精妙，小弟佩服。”看曾这么光棍的认输了，莫问自然很高兴，那法阵十分复杂，莫问看了一会儿只找到了一点头绪，离破阵还差得远呢。
“莫师弟天纵奇才。”曾苦笑，向莫问拱了拱手，“不过这两天又要被老爹说了。”
“是因为小凡的事儿？”莫问心思一转，便猜到了为什么。
“你也知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曾咧了咧嘴，“其实彭师兄没有放水，只是……”
……
就这样，莫问战胜了曾，和张小凡，齐昊，陆雪琪并列为本届七脉会武的四强。
第十七章 引雷
比试完之后，莫问直接随着人流来到了“乾”字台，和张小凡等人一齐站到了台上，台下站了千余青云弟子，前排坐着各脉的首座长老。
擂台之上，张小凡，莫问，齐昊，陆雪琪四人并肩而立，道玄真人和苍松道人站在前头，台下弟子纷纷交头接耳，讨论这届七脉会武的四强。
齐昊是龙首峰的大师兄，修为深厚，本就是夺魁热门；陆雪琪姿容绝世，更有天琊神剑，也有许多人支持；莫问和张小凡晋级可就是让人有些摸不到头脑了：张小凡的运气自不用说，莫问在通天峰上深居简出，很少和人交流，五年来还有不少长门的人都不知道有莫问这号人。
这两个家伙一下进了四强，能不让人大跌眼镜么？
台上道玄真人看了这四人一眼，嘴角掠过一丝笑意，转过身子对着台下道：“诸位，到今日为止，七脉会武已决出了前四位弟子，他们天资过人，道法精妙，俱是我青云门中精英，肩担着日后光大我青云一门的重任……”他话才说到一半，忽然台下不知何处传出了“噗嗤”一声笑声，片刻之后，青云弟子人群中爆发一片哄笑声。
道玄真人眉头一皱，看向那四人，最后看了张小凡一眼，微微笑了摇头——齐昊潇洒自若，陆雪琪冷若冰霜，莫问则是毫不在乎的抱着胸，只有张小凡有些手足无措。
苍松道人听着那笑声便冷下了脸，踏前一步，目光如刀，扫向了台下，那些笑着的青云弟子被苍松道人只看了一眼，便如同被掐住脖子一样停住了笑声。苍松道人手握青云刑罚，积威已久，不一会儿，广场上便恢复了平静。
……
“小凡，镇定一点，放松，你太紧张了。”莫问小声对一旁的张小凡说道。
“我……”张小凡还是很紧张，面色涨的通红。
“就当台下是一千个南瓜，没什么好怕的，深呼吸。”莫问指导了一下张小凡。
“莫问，没想到你那么厉害啊，惊羽都没能闯进四强。”张小凡深吸了两口气之后感觉是好多了。
“别转头，面子还是要做的，我碰上的家伙都不是很强，就稀里糊涂的打进来了……不过你要小心点儿，那可是天琊神剑啊。”莫问撇了撇嘴，【这可是和陆雪琪拉近距离的好机会啊，为什么我的对手是齐昊呢。】
“我也知道，要是能和你比试就好了。”张小凡苦着脸。
“嘶。”莫问突然觉得心底一阵冰寒，反手就要拔剑，却发现是陆雪琪正冷冷地看着两人。
“小凡，别管她。”莫问还是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那女人修为很高，硬拼你是绝对打不过的，要智取。”
“我本来就没想赢。”张小凡也压低了声音，“到时候比划两下就认输就是。”
“恐怕到时候就由不得你了。”
……
不一会儿，苍松道人就结束了他的训话，莫问和张小凡打了个招呼，便向自己的师父，青云派的掌门——道玄真人那里走了过去。
“莫问啊，干的不错。”道玄真人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下一场你是要对阵齐昊，论修为他已经是玉清境第九层，比你高一层，不过你手中的云影却超出他的‘寒冰’数筹，你还是很有希望赢的。”
“师父，我能进四强就已经满足了，您也知道，**镜那东西也不适合我。”莫问隐约地透漏出自己有些想放水的想法。
“哦？那也随便你。”道玄真人面色不变，“你二师兄萧逸才前段时间去了你所说的那个‘万蝠古窟’，在其中的确发现了魔教中人的痕迹，我准备派你们四个去那里查探一番。天音寺，焚香谷也会派人来……你明白了？”
“是，徒儿明白。”莫问低下了头。
“好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你还要和齐昊比试呢。”
……
深夜，莫问躺在屋顶之上，仰望着浩瀚的星空，而张小凡则是随着田灵儿跑出了门，莫问看着那道奔向云海的身影，默默地叹了口气。
“我要和他在一起！”田灵儿决然断然地说道，“我一定要和齐昊师兄在一起，我们山盟海誓过了，就算爹娘再怎么反对，就算等到海枯石烂，我们也会在一起的。”
美丽的少女对着星空发誓，在她的身旁，张小凡心丧若死……
第二天，“坤”字台上，莫问对面，齐昊双手背后，含笑而立；“乾”字，台上，张小凡双目无神，呆呆地站在台上，完全忽略了面前的绝世容颜。
【我马上要面对的就是它了么？】张小凡死气沉沉地看着泛着蓝光的天琊，【不知道为什么，我为什么就不想输了呢？】
“齐师兄，多多指教了。”莫问微笑拱手。
“莫师弟说笑了。”齐昊亦是含笑还礼。
“当！”钟鼎齐鸣，比试正式开始了！
“通天峰弟子莫问。”莫问拔剑，“齐师兄，小心了！”
“龙首峰弟子齐昊！”齐昊祭出了寒冰剑。“来吧！”
彩芒和白光同时亮起，两人战作一团。
“小竹峰弟子陆雪琪，请赐教。”陆雪琪挺直了身子，身后天琊蓝光微微亮起。
张小凡如梦初醒，却不回礼，而是抱着最后一丝期望看向台下人群，只见田不易领着大竹峰众人，却唯独没有那他魂牵梦绕的影子。
【师姐去看齐昊比试了。】张小凡只觉得心如刀割，他默默地回过了头，面如死灰，“我是大竹峰张小凡，请师姐千万莫要手下留情。”
……
“哈，齐师兄果然修为深厚啊。”寒冰与云影激烈的碰撞着，下方木台被两人炸出了一个又一个大坑。莫问觉得每次碰撞似乎都和打在他身上一样，若不是他按暗自休修习了“大梵般若”，此时早就喷出鲜血了。
【该死，齐昊的修为好强，这已经快到了玉清境第十层了！在努努力就是上清之境了。】莫问咬着牙，恨恨的想。【师傅这话说的真是坑我啊……玉清境九层初段和巅峰的差距可不是一点点。】
“莫师弟也不差啊。”齐昊喘着粗气，觉得手上一阵发麻，虽然表面上是他压着莫问打，但每次碰撞之时一样有巨力自寒冰上传来，此时他也只是表面上占了上风。
【为什么这家伙还能撑得住？我修为明明比他高这么多。】齐昊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
陆雪琪银牙紧咬，一闪身飞上了半空，随即化为万丈蓝光向张小凡斩下！
“啊啊啊！”张小凡在半空之中仰天长啸，伸手一抓，无尽的青光黑气随着他一起冲向了半空。
“轰！”
……
“轰！”齐昊和莫问全力撞在了一起，虽然碰撞地点是在空中，但强烈的风压生生把他们脚下的擂台撕成了碎片，周围青云长老纷纷出手将乱飞的碎木块拦下。
“一击定胜负吧，齐师兄！”莫问抹去了嘴角的鲜血，看着不远处阴沉的天空——那是张小凡比试的地方。
“那就来吧。”齐昊抓紧了寒冰剑。
……
张小凡七窍流血，浑身皮肤开裂，流出的鲜血将他浑身染得通红，他依然摇摇晃晃的站在地上，而陆雪琪嘴角也挂上了一条血丝——她的情况也不好，此时她只觉得浑身剧痛，气血奔腾，一波又一波地撞着经脉，似乎要破体而出。
张小凡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他模模糊糊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却也不肯后退半步，不肯认输。
陆雪琪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她看着张小凡身前散发着青光的‘烧火棍’，反手，拔出了‘天琊’神剑！
“轰隆隆。”远处天际隐隐传来了惊雷的低鸣。
“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陆雪琪凌空脚踏七星，咏出了这绝世法诀。
……
“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莫问长剑刺天，云影射出了耀眼的彩光，他的头顶，一个由云层构成的巨大的漩涡正缓缓旋转着。
张小凡和齐昊同时面色大变，齐昊直接将寒冰插在了脚下，“咔咔咔”声连绵不绝，直接在他们两人之间凝结了十数道冰墙，而后他十指屈伸，一个冰蓝色透着淡淡青光的太极图浮现在了他的面前，太极图不断旋转，速度越来越快，青光也越来越盛，齐昊的脸色则是越来越苍白……
张小凡感受着法宝之上猛然传来的沛然大力，提起身躯便向陆雪琪冲了过去……
“你教出的好弟子啊。”田不易声音干涩。
水月大师却不理他，只是定定的看着浮在空中的陆雪琪，满眼担忧。
“师兄，这招你都传给他了？”苍松道人满脸苦涩。
“我也没想到他这就敢用啊。”道玄真人看着天空中这两个巨大的漩涡，他不由得回想起了那日传给莫问“神剑御雷真诀”时的场景。
……
“师父，如果两人相隔不远，同时运使‘神剑御雷真诀’，那两者间会不会有干扰呢？”莫问记完了这青云门的镇山法诀之后，一脸好奇地向道玄真人问到。
“这是个好问题，为师当年也因为和万……和你一位师叔比武，特意向你祖师问过的。”道玄真人面上闪过一丝黯然，微笑着继续说道：“自然是有影响的，两人若不互相干扰还好，若是两人中有一人刻意引导对方的天威，会导致真法威力大减……大约只有平常的四成左右，不过如此一来，施术者消耗的精力和承受术法反噬之力相应的也会小很多，你明白了么？”
“徒儿知晓了。”莫问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彩。
……
【对面是他好友，他肯定会干扰那女弟子施法的……看来这次冠军是龙首峰的齐昊和那女娃儿争夺了。】道玄真人可不相信张小凡能抗住不到一半威力的神剑御雷真诀，但相同威力的神剑御雷真诀肯定拿不下齐昊。
“轰！”天空之中传来一身炸雷，莫问和陆雪琪的身子同时一震。
“神剑御雷真诀”是道家仙法中的无上奇术，以凡人之身引发天地至威，两人身体此刻所承受着无匹的压力。“天琊”乃不世出的神兵，“云影”更是以补天之石炼成的绝代法宝，两者本来正是用来施展“神剑御雷真诀”的好兵刃，但与之相比，两人的道法修行却是不足。莫问还好说，他暗中修习了“大梵般若”，经脉稳固远超同等修为弟子，勉强承受住了这苍天雷力，而陆雪琪则是差了不少。
张小凡此刻距离陆雪琪只有两丈，看了这威势，任谁都知道一旦陆雪琪施法完成，只怕他便要灰飞湮灭。只是他突然全身一紧，身子竟如撞到一面软墙一般停了下来，前进不得。齐昊早就听过师父苍松道人讲了这无上法诀，自然知道“神剑御雷真诀”会通过兵刃在身旁布下无形护罩。所以他并不出击，而是尽力防御。
“轰隆隆！”连续的雷声响起，莫问尚能咬牙支撑，但陆雪琪却已经支持不住了。她一口鲜血喷在了衣襟前，面色苍白。不得已，她只得放弃对身旁护罩的操控——若不如此，她立时便会被身体中涌出的大力撕成碎片！
【就这样输了吧。】她淡淡的想。
张小凡正努力冲突着，忽然察觉到护罩减弱的他大喜过望，长啸一声，‘烧火棍’青光大盛，冲向了陆雪琪……
那一刻，两人的眼神要接在了一起。望着陆雪琪那有些惊慌的眼神，张小凡不由得想到了田灵儿……
【呵呵……】张小凡不知为什么忽然很想笑，他默默松开了抓着‘烧火棍’的手，而后身体冲进了那耀眼的光芒之中……
……
“轰！”巨大的光柱自天际落下，带着无尽的雷光打在了云影表面，随后汇聚成了一根巨大的雷柱，劈向齐昊！
“嘭嘭嘭……轰！”冰墙向豆腐一样被切开，雷柱带着煌煌天威撞在了齐昊面前那已经转的看不清纹理的太极图上！
“噗。”齐昊身体猛然一震，一口鲜血喷在了被撞的凹进去的太极图上。
“啊！”台下田灵儿发出了尖利的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齐昊狂呼，双手前推，但依然被这无匹的大力推得向后移去，广场上的汉白玉地板也被撕开了一条大大的口子。
五息时间，齐昊却觉得无比漫长，莫问剑上电光渐弱，他自己也站稳了脚跟——此时他已经被向后推了有将近百米，一条巨大的沟壑出现在了青云门的云海广场之上，就像一名破相了的美丽女子一般。
“呼，齐师兄果然厉害……放下仙剑吧，我认输了。”莫问见齐昊举起寒冰大惊，连忙认输，他这时可一点力气没有了。
“莫师弟你可真吓了为兄一跳。”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莫问，齐昊苦笑，低声说，“你难道留手了？我可感觉你这真诀有大半力量不知道哪儿去了。”
“倒霉呗，对面那女人也在用这招，我们两个都是学艺不精，结果互相干扰。”莫问假装的十分懊恼，耸了耸肩，向齐昊一摊手，“结果就这样了。”
“原来如此……”齐昊若有所思。
“小凡还是输了。”望着不远处擂台之上冲天而起的红光，莫问喃喃自语，“不知道他受的伤有没有轻一点。”
看着远处慢慢走来的道玄真人，莫问一叹，属于他的七脉会武，已经彻底结束了。
第十八章 河阳
七脉会武已经结束，但他的影响却依然存在着，玉清殿之上，青云七脉首座正为一事争论不休。
“田师弟，你怎么看？”道玄真人把玩着一黑黑乎乎的棒子，向田不易问道。
“张小凡上山之始，并无此物，多半是这些年中机缘巧合，在哪里偶然得到这等宝物。”田不易沉默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
“哼，能和天琊一拼的法宝，会单单落在一个刚刚能驱物的小子手里？”苍松冷笑。
“人各有福缘，我座下弟子福缘深厚，怎么，你嫉妒了？”田不易反驳到。
苍松道人正要说话，却听水月大师冷冷地插道：“你这弟子福缘当真是好，法宝施法时妖气森森，分明是邪物一柄，田师兄难道看不出来么？”
“哼！”田不易冷哼一声，“发些黑气便是妖气了么？有些红丝便是邪物了么？若如此，我回去把脸涂黑了，诸位是不是也把我当做魔教妖人给斩了？”
道玄真人眉头一皱：“田师弟，好端端的怎么说自己是魔教妖人？”
田不易一脸不满，别过脸去，不再说话。
道玄真人叹了口气，把手中那烧火棍放到手边茶几上，道：“今日请诸位前来，便是商议一下，一来此次七脉会武之中，大竹峰弟子张小凡手中多了这一件古怪法宝，来历不明而威力绝大，二来当初我等商议派前四位弟子去空桑山万蝠古窟查探，另三位大家都没意见了，唯有这张小凡……”
“掌门师兄，你欲如何？”毕竟那是自己弟子，田不易越听越生气，唰地站起身来，大声质问道。
众人纷纷吃了一惊，和他关系还好的曾叔常一拉他的袖子：“不易，掌门师兄也没说什么，你先坐下。”
“田师弟，此间事的确有些古怪，我为一门之长，自会秉公处理，你放心好了。”道玄真人沉下脸来。
“好了，师兄既然如此说，不易你就放心吧。”曾叔常拉着田不易坐了下来。
“诸位，此棍我们都看过了。”道玄真人环视众人，“外表平平无奇却内藏煞气，以我等修为却无法驱用……田师弟，是你大竹峰的秘法么？”
“本脉并无这等秘法。”田不易摇了摇头。
“我看着十有**便是‘血炼’之物了。”道玄真人下了判断。
所谓血炼之物，便是以人本身精血化入炼造宝物之中，方法诡异艰险不说，法宝材质更是苛刻无比，而且炼造过程凶险之极，一不小心便会被凶煞之气反噬……当然，若能成功，则此法宝必定是威力绝伦，而且更有一个好处，便是宝物与主人血气相连，除非有炼造人血脉，旁人皆不能用之，但也因为是以鲜血为引，往往便有了凶煞之气。而这血炼之法据说传于上古魔神，自古以来在魔教妖人中代代相传，但却没有什么出名的法宝，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这种方法成功率十分低下。
只是现在，这种凶器居然出现在了一个少年身上。
“师兄，我还是要说一句。”田不易默默起身，“张小凡不过十六，如何懂得这血炼之术？而且他自上山以来，五年中从未下山，来时更是身无长物，又去哪里找这举世难寻的法宝材质？”
“没准儿是魔教中人安插在我青云的探子呢。”苍松道人阴冷一笑。
“呵？”田不易被气乐了，“要是他能当探子，他会在七脉会武使用这宝物？还有如果他是探子，那你门下林惊羽，师兄座下的莫问一样有问题吧。”
“你说什么？”苍松道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惊羽怎么能和你那笨徒弟比！”
“是啊，我那徒弟是笨，不过还是进了四强。”田不易冷笑，“不知苍松师兄门下那奇才名次是多少？”
“他是运气不好，碰上了他师兄齐昊。”苍松大怒道，“不像某人，靠别人弃权轮空才得以晋级。”
“他和陆雪琪那场也是运气？”田不易大声道。
“所以他输了，输得那么惨！”苍松接道。
“你……你……”田不易面色涨的通红，“你要不要试试我是不是也是浪得虚名？”
“那我就领教一下田师弟你的‘赤焰’了。”苍松说罢立起，似是准备直接在这玉清殿上掐架了。
田不易再不多言，手掐剑诀，踏前一步，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了。
“放肆！”道玄真人一拍茶几，震得几上茶杯都是一跳。“你们两个可是当我这个掌门死了不成？”
“掌门师兄息怒。”看平时和颜悦色的掌门发这雷霆之怒，两人立刻被震慑住了。乖乖的低头退了下去。
道玄真人看着面前诸脉首座，面上怒容慢慢退去，“田师弟。”
“掌门师兄。”田不易上前，低声应道。
“无论如何，这黑棍来历古怪，若是魔教之物，我们便不能容他，你可明白？”道玄真人轻声说。
田不易沉默良久，回答道：“是。”
“田师弟，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此事兹大，我等必须慎重行事，若是有问题，我和苍松门下的莫问和林惊羽必然也要审查的。”道玄真人面色严肃，“青云基业为重，你今日先回去，待到张小凡伤势稍好，再带到此处细细盘问吧。”
“我明白了。”田不易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
尸山，骨海，咆哮的冤魂，鲜血淋漓的容颜……
“呼！”张小凡猛然睁开了眼睛，大口喘着粗气。
“小凡，你醒了啊。”就在张小凡惊魂未定之时，苏茹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推门而入。
“师娘……啊！”张小凡挣扎着想起身行礼，却牵动了身上伤口，不由得痛呼一声，躺了下去。
“命都没了一半还有心思记着这个。”苏茹嗔了他一眼，“坐好了，我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嗯。”苏茹上上下下查看了一番，“外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体内经脉重创，须得安心静养。”
“我给师父师娘丢脸了。”张小凡低下了头。
“哪有。”苏茹摇头，“近三百年来除了当初你师父自己参加的七脉会武，大竹峰一脉再没有比你更出色的弟子了。”
张小凡面色一红，“都是弟子运……运气好。”
“对了！”张小凡抬头，“比试结束了吧，第一名是陆师姐么？”
“不是。”苏茹一叹，“是那龙首峰的齐昊。”
“原来他么厉害……连有天琊的陆师姐也不是对手。”张小凡一脸悲伤，似乎想到了通天峰上的那个夜晚。
“哎……那齐昊运气也是好。”苏茹没来由的有些不高兴，大概是为人母的直觉吧，“你那小时玩伴当真厉害，在和齐昊对战之中也用了神剑御雷真诀，他和陆雪琪两人都是修为不足，结果真诀相互干扰，威力大减，所以齐昊才能挡住……也是你的福气，要不然你可不止昏迷三天了。”
“原来是这样……”张小凡下意识地摸向身旁，却发现床边空空如也。
“你那法宝被你师父拿去了。”苏茹给他盖上了被子，“你昨天伤势才稳定了下来好了，快休息吧。等你伤好了还要去一趟通天峰呢。”
“师娘……惊羽呢？”张小凡犹豫良久，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啊，他进了前八，不过还是败给了他师兄齐昊。”
……
二十五天之后，张小凡内伤痊愈，田不易带着他来到了玉清殿中。
“张小凡，这根黑棍你到底是在从何处得来？”道玄真人端坐堂中，厉声问道。
“我……从大竹峰后……后山得来的。”张小凡在道玄真人威势之下瑟瑟发抖，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
“如何得来？”道玄真人一皱眉头，追问道。
“有一次我去追小灰……就是一只……一只灰毛猴子，然后跑到了后山……水潭中涌出了一根黑棒，我和师姐便一下昏过去了……”张小凡断断续续的说着他的经历，只不过隐去了关于嗜血珠的情报，其余六脉首座均是凝神静听，苍松道人一脸冷笑，田不易眉头紧锁，道玄真人则是面无表情……
“诸位，张小凡刚才所说的话，你们意下如何？”听完了张小凡的叙述，道玄真人思考片刻，抬头向下首诸人问道。
“此子之言，决不可信！”苍松道人首先发话。
“苍松师弟为何如此肯定？”道玄真人问道。
“‘血炼’之法，若无魔教妖人指点，他怎能炼出如此法宝？其人必定是魔教奸细，不可轻饶！”
“若他真是奸细，怎会在七脉会武之下大出风头？低调行事不是更好么？”田不易反驳道。
“魔教中人行事诡异，要不是他故意想爬上高位，害我青云？”苍松道人大胆猜想。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田不易气血上涌，面色通红。
“我强词夺理？那这‘血炼’之法从何而来？望田师弟教我。”苍松道人步步紧逼。
田不易语塞，无话可说，就在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这‘血炼’之法如何阴毒？阴毒在何处？望苍松师兄教我。”却是水月大师站了出来。
“这……魔教之术，如何不阴毒？”
“如此说来，苍松师兄也对此法是一无所知的，那为何要因此诛杀这个少年？”
“哦？水月师妹你是什么意思。”苍松道人眼中寒光闪过。
水月大师却对此视而不见，继续说道，“诸位师兄，我等对此法知之甚少，其中多为揣测，万一真有巧合，岂不错杀好人？再来张小凡身世清白，门下弟子俱可作证，年龄尚小，说他是魔教之中，怕是于理不合吧。”
“水月师妹今日为何一反常态，为这少年辩解？”苍松道人眯起双眼。
水月大师面上怒色一闪，“我乃就事论事，不像有些人看不得同门别脉出了人才，害怕威胁自己地位，便抓住些小事赶尽杀绝，毫无人性！”
吵架嘛，大男人怎么吵得过女人？当然娘娘腔除外。苍松道人自然也是传统的男人，当下就被这几句尖酸刻薄的话气的面色发白，霍然站起，双拳紧握，肩膀颤抖。
“好了好了，怎么又吵起来了？坐下！”道玄真人连忙和稀泥。
苍松道人愤愤不平地坐回座位，水月大师却是云淡风轻。
“诸位，你们怎么看？”道玄真人看向他人……
……
片刻之后，玉清殿上。道玄真人微笑地看着面前站着的四人。
“今日让你等前来，是要你们下山历练一番。”道玄真人顿了顿，“此处东去三千里有山名曰‘空桑’，上有一洞，名为‘万蝠古窟’，我等发现此处有魔教余孽作乱，便派你们去打探一下……魔教中人阴险毒辣，你们要小心行事。”
“是！”四人齐声应道。
【她的声音真好听。】莫问站在陆雪琪和张小凡之间，眼神有些飘忽，心如鹿撞——典型的初恋综合症。
“嗯。”道玄真人点了点头，“还有，此次除我们青云门之外，天音寺，焚香谷均派有出色弟子前去查探，莫要失礼于人，也不可折了我青云门的气势……还有，我二徒萧逸才也早早去了空桑山，如果你们碰到，凡事多和他商量一下。”
“知道了。”莫问此时终于反应了过来。
“齐昊，你过来。”道玄真人微笑地向他招了招手。
……
玉清殿外，张小凡和田不易在一旁窃窃私语；水月大师也拉着陆雪琪说着悄悄话，齐昊和苍松道人还在殿中……只有莫问一个人无所事事地看风景。
不一会儿，一道赤光划破天际，却是田不易御剑回大竹峰去了。莫问眼珠儿一转，向呆呆地站着的张小凡走了过去。
“怎么样，身体好了吧。”莫问一拍张小凡肩膀。
“啊。”张小凡猛然转身，看是莫问，才松了一口气，“自然是好了。”
“呵呵，我说过的，你那棍子是好法宝啊。”莫问挤了挤眉头，“神剑御雷真诀的滋味怎么样？”
“厉害……”张小凡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胸口。
“那是自然……那……那……陆雪琪为什么会赢？你放水了吧。”莫问提到陆雪琪时面色一红，直接把自己想说什么都忘记了，有些着急的莫问直接问出了一个他本来不该知道的问题。
“我……”张小凡也面上发烫，支支吾吾的。
“嗯？”莫问忽然发现张小凡的目光变得呆滞，回头一看，却是有些疯癫的王二走了过来。
“王二叔，你还好么？”张小凡靠上前去，轻声说道。
“嘿嘿……”那樵夫对张小凡视若无睹，径自走了过去……
“小凡……”莫问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开一点吧，过去的终究是过去，我们要向前看。”
“嗯。”张小凡用手擦了一下有些发红的眼眶，重重的点头道。
“对了，你什么都没准备吧？”莫问一拍脑门，“一会儿咱们先去河阳城休整一下，买一些东西。”
“陆师姐，你没意见吧。”莫问强忍着发烧的面庞，向陆雪琪询问道。
陆雪琪也不答话，只是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满面喜色的齐昊从玉清殿中走出来了。向三人打了个招呼，表情甚是得意……不就是一面六星的镜子么？至于这么高兴么？莫问暗暗撇了撇嘴，不屑地想到。
四人就这么聊着——齐昊有说有笑，陆雪琪一言不发，张小凡低头不语，莫问则是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齐昊的话，气氛很是诡异。
不一会儿便到了云海，四人祭起法宝，向青云山下最大的城镇——河阳飞去。
御剑之法，齐昊三人可是驾轻就熟，尤其是莫问，结合他从前的经验和大胆的尝试，以现在莫问的御剑水准都能在空中耍杂技了，但对初次独自飞行张小凡来说，可是个艰巨的任务。
看着张小凡空中摇摇晃晃的摸样，莫问都不敢飞的离他太远，生怕这只菜鸟一不留神栽了下去。
原本莫问只要用一个时辰便能飞完的路程在张小凡这个大累赘的拖累之下，一行人整整用了六个小时才飞到了河阳城外。
夕阳之下，四人慢慢地走在河阳城的大街上。
“小凡啊，你这御剑之术还需多多练习啊。”莫问搭着张小凡的肩膀，走在陆雪琪和齐昊的后面，“这样下去没一个月的时间我们是到不了空桑山的。”
“知道了……莫问你去过？”张小凡问道。
此言一出，不仅齐昊停住了脚步，就连前面的陆雪琪回过了头，用疑问的眼光看着莫问。
“别这么看着我啊。”莫问挠了挠头，有些手足无措，“我去找法宝材料的时候去过那一片……荒凉的很，除了那些讨厌的吸血蝙蝠就没什么特别的了。”
“吸血蝙蝠？”张小凡有些好奇，毕竟在他看来他们这一行四人均是修道有成之士，应该不会怕小小蝙蝠才是。
“你去见见就知道了。”莫问看他不以为然的样子，摇了摇头，“蚁多咬死象啊。”
“那我等可要早做准备。”齐昊对莫问的情报还是很重视的。
“不必了，齐师兄有‘**镜’在手，我等自然安然无恙……前面就是河阳城了，天色已晚，我等就在这里过夜吧。”
“也好，陆师妹你意下如何？”
陆雪琪没有答话，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于是，一行人便挑了一家装饰不错的客栈走了进去。
第十九章 幽夜
走进了这家名为‘山海苑’的客栈，齐昊首先为众人准备了房间，好换一下刚刚在街上买的衣服……青云弟子下山总不能一直穿道袍吧，很吸引人眼球的。
不一会儿，四人便坐在了桌子上，等着小二上菜。
桌上，齐昊白衣翩翩，卓尔不凡，陆雪琪就根本没换衣服，她在青云门也是不穿道袍的。张小凡则是换了一身灰布衣服，甚是不起眼。莫问为了提高魅力，可是费力地为自己打扮了一番——踏云履，冲天冠，身着玄色长袍，腰细紫玉带……形象一下子就从相貌清秀的年轻道士变为了气质优雅的公子。
可惜陆雪琪根本就不在意这些，莫问一番媚眼儿抛给了瞎子看。
不得不说，齐昊找的这家客栈还是有些水准的，纱窗画屏，雕梁飞栋，门旁摆着两个花盆，其中松柏常绿……气氛相当不错，不过莫问对这一切毫不在意。
他正在努力回忆他所玩过的galgame和从前看过的无数小说，妄图找到一条攻略陆雪琪的道路。
【唔……陆雪琪应该属于那种外冷内热的冰山型，对长相并不是很在意，刚才的失败也在预料之中……网上那帮牲口都说这种妹子一般都受过伤害，所以才会是冰山，要治愈她心中的伤口才好攻略……他妹的！诛仙里可没讲陆雪琪从前的经历啊！】莫问皱紧了眉头。
【有些好高骛远了……当务之急是先要和她说上话……怎么办？从修行入手？从兵器入手？还是直接说“让我们做个朋友好么？”“你到底喜欢什么？”啊啊啊啊啊……到底怎么办才好啊。】莫问猛然抱起了头，吓了旁边三人一跳。连不远处的他桌客人也好奇地向他望了两眼。
“莫师弟，你没事吧？”齐昊猛然上前，扶起了莫问的额头。
“莫问，你没事吧？”张小凡一脸关起。
“……”陆雪琪眼中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咳咳，失态了。”莫问老脸一红，轻咳两声，“有点不舒服，没大碍的，没大碍的。”
“客官，你们的菜来勒！”就在莫问尴尬的时候，店小二端着盘子吆喝着朝四人走了过来。
【小二！你来的真是时候！】莫问心中大喜。
“先吃饭，先吃饭。”莫问一脸赔笑。
“莫师弟，注意身体啊。”齐昊叮嘱了他一句，便准备吃饭了。
这顿饭莫问根本就没吃出什么味道来，饭菜到嘴里嚼嚼就咽下去了……和自己有些感觉的妹子一起吃饭的莫问明显是一点状态都没有。齐昊和陆雪琪都是清心寡欲的人，对这饭菜看的也不重，只要是能吃就行，反倒是张小凡尝出了其中三昧。
“啊，肉质真好，不过煮得更好，甜处是放了些糖，加了姜片去腥，呃，有爆葱香味，必定是用了新鲜小葱头，啊，最难得的便是把胡椒、五香，咦对了，还有麻油的味道配得如此之好，厉害，厉害！”张小凡厨师天赋满点，刚刚尝一口鱼肉便直接将食材，配料摸得一清二楚……搁到现代肯定是美食家加大厨。
“小凡，要是没发生……那件事，你以后一定是个好厨师。”莫问本来想开个玩笑，结果话到嘴边，声音却沉了下来。
“是啊……小二，这‘寐鱼’产自何处？”张小凡转移了话题。
“这寐鱼乃是南方诸钩山的特产，离此有千里之遥，如何能够运来，你这店家岂不是骗人么？”大约七尺之外的桌子旁，一个绿衣少女直接戳穿了店家的“漏洞”。
【这就是碧瑶啊。】莫问顺着说话声看去，【挺可爱的女孩子……不过没有感觉，嗯，这种女生没有生死相依类的flag基本是不可能被攻略的，这种要用小命去泡的妹子就留给张小凡这个天命的主角吧。】
店小二自然不会让别人砸了店招牌，说明了这‘寐鱼’是百年前道玄真人移到青云山阴的……
除了莫问依旧在胡思乱想，其余三人皆露出了微笑，自觉脸上光彩大涨，而碧瑶则不屑的哼了一声，埋头继续吃饭。
……
寂静的夜晚，莫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就像将要第一次出门踏青的小孩子一般。
【哎……纸上得来终觉浅啊。】莫问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两个滚。【怎么才能提高和陆雪琪的好感度啊。】
“算了，反正也是睡不着，起来算了。”莫问自语，掀开被子翻身而起，走出了房门。
他们四人都在一个院子，出了院门便是花园，莫问可不想打扰张小凡和碧瑶的初次独会，便爬上了屋顶。
“不论看了多少次，还是古时的星空漂亮啊……群星璀璨，星河绚烂。”莫问双手抱头，躺在屋顶上，静静地享受着美丽的星空，静谧的夜晚。
“嗯？”莫问猛然发现了张小凡的那间房子隐隐透出了金芒。【张小凡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粗心还没被人发现暗自修行大梵般若……这小子不愧为主角啊。】
看到这金芒，莫问不由想起了可以说是那个促成了张小凡一生坎坷的元凶——普智，又联想到了张小凡少时懵懂却夭折的初恋，生死相依被诛仙一斩而断的爱情……
【哎……造化弄人，不外如是。】莫问坐了起来，抽出了竹笛放在了嘴边，按着自己的心境，吹出了一首曲子……
“咦？莫师弟还有这爱好？曲风沧桑哀婉……果然人不可貌相啊。”齐昊默默睁开了眼睛，随即又闭上了。
“……”陆雪琪端坐房中毫无反应，仿若未闻。
“啊！是谁在吹笛子？”张小凡大梵般若行功完毕，走出了房间。
“……昆仑巅/浮生远/梦中只为你流连/笑红尘/画朱颜/浮云翩跹/情难却/情相牵/只羡鸳鸯不羡仙/今生恋/来生恋/莫让缠绵/成离别。”【终究还是要经历离别啊！】莫问吹完了这首《仙剑奇侠传四》的回梦游仙（歌词是千年缘），幽幽的叹了口气，心中百味杂陈。
【张小凡也出来了啊，我还是不要打扰他们的好。】莫问收起了笛子，重新躺在了屋顶之上。望着头顶浩瀚的星空。
【命运的车轮滚滚向前，我却无力改变……还是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吧。】
……
庭中花园，此时夜丁香开得正欢，朵朵花儿在微微的晚风中舒展着优雅的身姿，散发出一阵又一阵沁人的香气。闻着这香味，看着站着露珠的丁香花在夜风中轻轻摆动，张小凡不自觉的立在了原地，就这么静静欣赏着大自然的美丽。
而在此时，一只洁白的手伸向了那绽放的花儿。
“啪。”柔弱的花枝发出一声哀鸣，洁白的花朵落下了清澈的泪珠。
那手的主人却丝毫不在意自己随手摘花的恶习，将花朵放在了鼻下，深深一嗅。
“这……这花儿开得好好的，你为何要折了它？”张小凡心头无名火起。
……
【唔……flag初步立起来了。】莫问叼着草茎，趴在屋檐上偷看。“小凡那家伙还真是天真……不是吗？”这句话，却是对他身后的人说的。
“青云弟子？道行不错么。”黑影幽幽说道。
“不知阁下何方高人……以阁下这身修为，想来不是无名之辈吧。”莫问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心中暗凛。【……这老怪物不陪着碧瑶，来这儿找我做什么。】
“隐世门派，你不晓得的。”幽姬淡淡地看了莫问一眼，轻声道“我也无意与你们为敌，不必如此紧张。”【这里是青云山下，不宜动手，一切以瑶儿安危为重。】
“既然如此，那便井水不犯河水了。”【废话……现在打不过啊，鬼王宗的四圣使之朱雀，三百年以前便纵横魔教的老怪物。能不招惹肯定不招惹啊。】
“就是如此，希望你们不要打扰小姐。”黑影缓缓退去。
“呼……真是够危险，面对这种级数的高手我能跑得掉么？”松了口气的莫问扪心自问，得到的答案却令人沮丧。
【不过总算没真正打起来，万幸啊。】莫问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
次日，青云门四人起床，洗漱完毕后便由齐昊结了房钱，起身向空桑山进发。
“莫师弟，昨晚兴致不错啊。”齐昊一边看着在空中摇摇晃晃的张小凡，一边想莫问调笑道。
“一般了……小凡，加油吧，御剑很好玩的。”莫问打了个哈哈，然后御剑飞到张小凡身边，玩儿了几个花式。
“还可以这样啊。”看着莫问表演的齐昊眼前一亮。“莫师弟一定经常练习吧。”
“还好了，光御剑不是一点意思没有么。”
陆雪琪面若冰霜，独自一人在前方飞行，也不看后面三人。
第二十章 冲突
十天，莫问全速只要五天就可以走完的路程因为有了张小凡这个累赘一行人生生花了十天时间才来到了空桑山山脚下。
不过这经过这十天的飞行，张小凡在御空之法上大有长进，虽然还不能向莫问一般在空中玩杂技，但也飞得有模有样。
这一日中午，众人来到了据空桑山大约三百里的荒野边上。
“莫师弟，这就是那些畜生的杰作？”齐昊看着大片的荒原，和身后郁郁葱葱的树林，面现怒容。
的确，这对比也是鲜明了一些。
“自然。”莫问一摊手，“师父不是说过么，那些吸血蝙蝠把空桑山搞的五百里之内荒无人烟，不过靠近空桑山的两三百里更是荒凉，活着的东西基本都被那些畜生吃光了。”
“那些吸血蝙蝠是晚上出来的吧，我想去见识一下，莫师弟可否带路？”齐昊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一起去吧。”这时陆雪琪也开口了。
【这算什么？就算告诉你们危险还是一头往里撞？命运的惯性么？算了，反正也是有惊无险。】
“这样也好，齐师兄有**镜在手，我等自然不惧那些畜生。”莫问想了想，便答应了。
“那我们便出发吧。”齐昊一引剑诀，腾空而去，陆雪琪随即跟上。
“小凡，走吧。”莫问踏上了云影。
……
黄昏，齐昊一行四人到达了空桑山，山上寸草不生，荒凉诡异，配上昏黄的阳光，更显得格外萧索。
“莫师弟，那些畜生的巢穴在哪？”齐昊望了眼四周，随即转头问向莫问。
“齐师兄，你把**镜施展出来吧。”莫问找了个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晚上那帮家伙会来找咱们的。”
“就依莫师弟之言。”齐昊深深的看了莫问一眼，祭起**镜，护住四人。
“都休息吧，不然晚上没力气了可就不好了。”莫问说着便闭上了双眼，开始修行。
齐昊，张小凡，陆雪琪对视一眼，便学着他找了块石头盘腿坐下。
……
夕阳慢慢沉入远山，当天地间似乎只剩**镜这一个光源之时，微弱的“噼啪噼啪”的声音自空中传来，并且越来越响。
“齐师兄，那些畜生来了。”莫问也不起身，睁开了一只眼，看到了一边黑压压的“乌云”朝他们缓缓移动了过来。
“这……”齐昊咽了口口水，“这吸血蝙蝠竟然如此之多？”
“自然。”莫问面色依旧，毕竟这也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了，“所以说如果没有齐师兄的**镜的话我们碰到这些畜生也只能逃了。”
“大家不要走出这**镜的范围。”齐昊脸色苍白，“莫师弟，你既然知道……”
“齐师兄，无事的，我等奈何不了这些吸血蝙蝠，这些吸血蝙蝠也伤不了我们。”莫问从怀中（储物空间）掏出一个水袋，喝了两口，继续说道，“就算我们没有了**镜，还是可以冲出去的……我试过的。”
此言一出，旁边三人都愣了。
“莫问，你说……你说你和这帮吸血蝙蝠……”张小凡首先问道。
“是啊，我找法宝材料的时候下过‘万蝠古窟’，就是咱们的目的地。然后出来的时候运气不好，正好是白天。”莫问一摊手，“后面还有魔教妖人追着，只能玩命了呗。”
“莫师弟果然胆识过人。”齐昊看向莫问的眼神此时也多了几分佩服。
“齐师兄过誉了，这些牲口虽然凶残，但也傻得紧。”莫问微笑，“不一会儿它们就会来寻死了。”
“碰碰！”吸血蝙蝠就像人楼炸弹一样不要命地撞击着**镜所散发的淡淡光圈，不断有蝙蝠尸体顺着光壁滑下，腥臭的鲜血，尖利的獠牙……张小凡都快吐出来了。
“这些牲口果然凶残。”齐昊脸色也不好看，“要如何才能杀干净它们啊。”
“不好办的，这些蝙蝠数量太多，即便有前辈能以**力清除这群畜生，但难免有漏网之鱼……过几年还是祸害。”莫问无奈的耸了耸肩，“所以没有前辈来这儿。”
“可惜啊。”齐昊一叹，不再说话。
太阳慢慢再度露出了笑颜，期间吸血蝙蝠也发起了各种攻势，但除了留下无数尸体之外，它们没能对齐昊等人造成一点儿伤害……终于，面对太阳的灼烧，这些凶残的生物不情不愿地回了万蝠古窟。
“呼……它们应该不会过来了吧。”齐昊松了口气，便要撤去**镜的防御。
“不要！我去！”莫问刚想阻止，便发现齐昊已经撤去了光圈，蝙蝠尸体和腥臭的血液立刻向四人涌了过来。
在这时候，莫问一咬牙，直接将云影插在了地上，四人身旁刷的一声竖起了土墙，挡住了涌来的腥臭流体……但仍有一小部分溅了出来，淋在了四人身上。
“哎……悲剧啊，找个地方洗一下吧。”莫问看着抓住张小凡手的陆雪琪心中一沉，但却若无其事地向三人建议道。
“一时失察，一时失察。”齐昊此刻也很不好意思。
“走吧，这山上没有水源的。”莫问正准备御剑而起，却听见破空之声传来。
莫问抬头，四道光芒正朝着他们飞了过来，二黄一白一青。
“有人来了……应该是那两派的人。”莫问眯起了眼睛。
四道光芒旋即落在了莫问招出的土墙上，化作四人，两位僧人，其中一人面目清秀，另一个却满脸横肉；剩下一男一女，皆是龙凤之姿。
“阿弥陀佛，四位施主可是青云门下么？”那清秀的和尚念了声佛号。
“正是，我在下齐昊，请问诸位是……”四人对视一眼，齐昊越众而出。
那年轻和尚微微一笑：“小僧是天音寺法相，这位是我师弟法善，旁边两位是焚香谷的杰出弟子李洵，燕虹。”
“见过青云诸位道兄。”法伤瓮声瓮气地问候了一声，青云四人随即还礼，但那两个焚香谷的“高徒”却只是微微点了下头，神情倨傲之极……
【年轻人……眼高于顶可不是好事。】莫问心情愈发不爽。
齐昊见状也不理会那两人和法相谈了起来。
“齐师兄，你们青云门一向自居正道领袖，道家真法独步天下，怎么今日却被这小小吸血蝙蝠弄得如此狼狈？”李洵被晾在一旁许久，脸色甚是难看，出口便是夹枪带棒。
“道法是不是独步天下，一试便知。阁下是焚香谷的俊杰，可愿陪我走两招？”莫问冷冷的看着他，提起了云影。
莫问自从看到了陆雪琪拉住了张小凡的手后心情就一直不好，李洵出场就是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样子更是激起了莫问心头的怒火，如今他再也忍不住，准备拿他发泄一下。
“哈哈，在下自然奉陪。”李洵仿佛听到什么好玩的事儿一样，笑了两声，欣然接受了莫问的挑战。
“两位施主切莫下重手，我等还要一同探查万蝠古窟。”法相见两人势如水火，也不好多劝，只得提醒一下两人还有主要任务。
“我晓得……我不欺你，你先出招吧。”李洵手持九阳尺，一脸高傲。“不过你和你同门的法宝真有意思，是棍子么？青云门现在都流行用棍子做法宝？”
【自大狂，还有毒舌属性，活该陆雪琪看不上你。】感受着云影的愤怒，莫问一眯双眼，轻喝一声，“李师兄，得罪了！”
唰！莫问身上爆出了巨大的灵力。
【这青云弟子修为如此之高！】李洵瞪大了眼睛，将九阳尺护在胸前，放开了感知，警惕着莫问的袭击。
“嗖！”一根土刺自李洵身下的土墙中射向了李洵。
【糟糕！】李旬连忙跃向空中，正准备反击，却发现一道蕴含着磅礴灵力的五彩剑芒带着无匹的威势迎头劈来。
“九阳护身！”李洵一声大喝，法宝九阳尺发出了刺目的红光，形成了一面光墙挡在了五彩剑芒之前。
没有巨大的声响，没有爆发的气流，五彩剑芒中的灵力在与红光相撞之前猛然消退，好似从没有存在过一样，而后剑芒就像一滴水珠融入大海一般融入了红光之中，没有激起一点波澜。
李洵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你输了。”莫问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李洵身后，轻轻将云影架在了李洵的脖子上。“还有，我的云影可不是棍子。”
“我……输了？”李洵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
李洵输的可不冤，毕竟莫问比他多了无数厮杀经验，而且他一开始便站在了莫问的施放的术法之上，没了地利，莫问的修为还比他高两分，一道虚有其表的剑芒直接骗了他的注意；更何况莫问最后一式完全是凭借**力量靠近的李洵，习惯了感受对手灵力的李洵自然发现不了莫问的踪迹，被一招制服。
“我青云道法博大精深，阁下感受到了？”莫问收剑，“我相信焚香谷也有盖世绝学，阁下只是斗法经验不足罢了。”简而言之你就是个大菜鸟，浪费了你的好天资，给焚香谷丢脸。
“……受教了。”李洵脸上一阵青白，最终还是向莫问一拱手。
“这位莫师弟当真是天纵之才啊。”法相见两人这么快就分出了胜负，两人还是没有损伤，心头总算放下了一块大石。
“不敢，法相师兄才是修为高深。”莫问谦虚道。火气下的差不多了，而且莫问对法相这人观感还是很不错的。
“好了，我们和这些蝙蝠激战了一晚，明日一早我等在进入‘万蝠古窟’如何？”齐昊建议到。
“也好，此处三十里外有清泉，我们先到那里休整一下吧。”法相说道。
“但凭法相师兄安排。”
……
青云众人梳洗完毕，本来因身染蝠血而下降的魅力值刷刷的涨了回来，尤其是陆雪琪，更是让李洵看呆了。
发现李洵一副猪哥样，陆雪琪面上怒色一闪，此时燕虹看不下去了，却轻咳一声，才把李洵不知道飘到哪里的的魂儿拉了回来。
见人已来齐，法相便将他来这段时间的发现讲给了众人。
“……那些畜生白天悬于万蝠古窟之中，傍晚外出猎食，我准备明日白天进洞尝试一下……就是不知那些畜生会不会攻击我们。”法相讲出了他的计划。
“法相师兄不必担心。”莫问开口道，“这万蝠古窟我是进去过的，白天只要不打扰他们，那些蝙蝠的确不会攻击人。”
“阿弥陀佛，如此甚好。”
“法相师兄，我还有一事请教。”齐昊猛然想起自己门派还有其他人来了这里。
“哦？齐师兄但说无妨。”
“三个月前，我青云门长门弟子，萧逸才萧师兄已经先行来此，不知各位可知他如今身在何处？”
“我和师弟只碰到了焚香谷二位，从未见到过萧师兄。”法相摇头。
“这样啊。”齐昊看了莫问一眼，而后不再出声。
第二十一章 遭遇
虽然八人之间仍有间隙——主要是青云四人和焚香谷二人不对付，不过由于有共同的任务，再加上师长的叮嘱和法相从中调和，这个小团队终究还是没有闹出其他事儿来。
第二天清晨，八人来到了万蝠古窟洞口。
莫问拿出了数张油纸递分给了青云同门和天音寺的两个和尚，最后走到了李洵和燕虹面前，“给你，到时候把这个绑在腿上。”
“此物何用？”李洵对莫问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洞中甚脏。”莫问也看他不顺眼。
“不劳莫师弟费心了，小小污垢，我还不放在眼里。”李洵一脸不屑。
【自讨苦吃，我可是提醒你了的。】莫问冷笑，俯身将油纸绑在了腿上，带头走进了万蝠古窟。
没走两步，莫问就踩到了厚厚的蝙蝠粪，不过莫问却面色不变，迈步向前。
身后的青云天音等人踏入其中后也是身形一顿，旋即继续前行。
李洵这时可后悔死了，感受着滑腻腻的东西涌入了鞋里，李洵心中难受之极。恨不得用九阳尺招出地脉之火将这些恶心的粪便焚为灰烬。
自然，他身旁的燕虹也是一脸惨白。
莫问自然不会管这两位的心情，借着法宝发出的微光，伴随着蝙蝠们的窃窃私语，莫问领着众人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慢慢前行。
走了大约半个多时辰，莫问终于踏上了硬地。
“终于走到这儿了，我们先休整一下吧。”莫问回头向众人说道。
“阿弥陀佛。”法相念了声佛号，随后金光如潮水般自他受伤的小珠涌出，将整个地窟照的一片亮堂。
“轮回珠！”李洵面露惊色。
法相看了他一眼，“李师兄好眼力。”
“不敢，法相师兄您才是道行高深。”李洵此时态度大变，让莫问很摸不着头脑，轮回珠这法宝很厉害他是知道，但也没理由让李洵这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家伙有这么大变化啊，难道这法宝修要很高的修为才能驱用么？
趁着李洵燕虹两人在整理脚下的污物，莫问向法相问了这个问题。
“非是如此。”法相摇头，“轮回珠对修为的要求不高，只要你有一颗至善之心，就算你是初次修行的人也可使用，但是用这法宝的人一般都是修为比较高的长辈，所以李师兄如此惊异。”
“原来如此。”莫问明白了，就像斩龙剑需要有一往无前之念方能发挥其神威，轮回珠也要有慈悲之心才能使用。
“走吧。”这时李洵燕虹已经整理好了鞋袜。
……
蜿蜒的洞窟，虽然没有岔路，但无比的长度让众人很是疲倦……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岔路。
“‘天道在我’……啧啧，上回来的时候这石碑还没修好来着。”莫问双手抱胸，“看来这帮家伙这不打算掩饰了……魔教要有大动静啊。”
“哼！”李洵冷哼一声，“魔教妖人，妄称天道！”
“这两条路怎么走？”莫问问道，“这里面的路可恶心得很，岔路无数，其中还有许多死路……两年前我可在这里转了好久。”
“这两条路都通向魔教巢穴。”法相皱眉，“这样吧，我们分为两路，遇到危险长啸示警，如何？”
“这洞穴深得很，长啸是听不见的。”莫问摇头道。
“你怕了？”李洵看莫问不顺眼，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奚落他的好机会。
“是啊。”莫问做落寞状，“怕你遇险，拖累了法相师兄，我们到时候少不得被师长责罚。”
“你……”李洵大怒，踏前一步，就要动手。
“好了，我们八人分作两队。”法相连忙拦在两人中间，“齐师兄，请！”
“好了，莫师弟，我们走吧。”齐昊拉了拉莫问。
“知道了，齐师兄。”莫问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装的）。
恨恨地瞪了李洵一眼，莫问随着齐昊等人走进了左边岔道，身形渐渐融于阴影之中。
“目中无人，飞扬跋扈，青云门怎么教出这么一个不懂礼貌的弟子？”李洵心中仍是不爽，抱怨了两句，便随着法相进入了右边的岔道……
蜿蜒幽深的通道，时不时突出的石尖在**镜昏黄的光芒的映照之下显得格外狰狞，远处是不是有鬼哭声传来，使这通道多了几分恐怖。
在这样诡异的环境之中，青云四人自然是警惕心十足，不同的是，张小凡，齐昊，陆雪琪三人警惕的是周边，莫问警惕的是地下。
“呜呜……”巨大的鬼哭声自四人身边响起，扰的众人心神不定，随着鬼哭声的响起，无边的黑暗之中浮现出了无数颜色各异的光辉，朝莫问四人射来。
“砰砰砰砰……”法宝与光圈的撞击之声不绝于耳，**镜所散发出的光圈震颤不止，忽明忽暗，齐昊脸色苍白，连忙集中精神，双手紧握法诀。剩下三人将齐昊护在中央，手持法宝严阵以待。
鬼哭之声却来越大，魔教中人对**镜的进攻也越来越激烈，但齐昊还是慢慢稳住了阵脚，**镜所散发的光圈也逐渐稳定了下来。
“哼，只会耍小聪明。”莫问突然冷冷一笑，将手中云影猛然插入脚下，“镇！”
“啊！”莫问脚下发出了凄厉的惨叫，鲜红的血液从他脚下喷了出来——这家伙的确倒霉，仗着自己法宝能操土石，加上同门帮他吸引了莫问等人注意力，他顺利的潜到了莫问等人脚下。但还不等他破坏**镜的防御，便被莫问发觉，以云影镇住了他脚下地脉之气的流动，然后以地气一压……于是这家伙生生被土石中的压力挤成了肉碎。
“点子扎手，土耗子已经死了，我们撤！”见同伙惨死，魔教中人士气大减，四散奔逃。
“我们追！”齐昊收起了**镜，手持寒冰化为了一道耀眼的白光追了上去。
唰！陆雪琪看了莫问和张小凡一眼，便径自追了上去。张小凡打了个机灵，连忙跟上。
“真是冲动啊。”莫问轻叹，驾起了云影。
魔教中人果然还有暗手，就在四人追进一个巨大个石洞之时，四人中间的一块大石猛然爆裂，将诸人分隔开来。
“还是各个击破……最老套的办法，不过也是最实用的。”莫问轻松逼退了数柄形态各异的法宝，但那几个喽喽却无视两者间巨大的差距，继续御使法宝攻向莫问。
“也罢，反正小凡他们不用我担心，就先陪你们玩玩吧。”莫问眼中红光一闪而逝。
黑暗中不断响起了魔教中人凄惨的哀嚎。
……
莫问不远处，张小凡无意中发挥出了噬血珠的威能，结果直接把趴在他身上的吸血老妖弟子吸成了人干。
“哈、哈……”将背后的干尸一把甩在了地上，张小凡心剧烈的喘着气，他觉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脑袋中不断回荡着一个念头：这是我做的么？这是我做的么？
“野狗，我没看错吧，姜老三吸人血，怎么好像被人给吸干了？”
“难道青云门下也会有人修炼这‘吸血**’不成？”
“不管怎么样，先把这小子擒下再说！”
片刻，藏身于黑暗的两人商量完毕，灰光黄光一同向张小凡袭来。
“啊！”张小凡惊呼一声，随即身子一缩，烧火棍青光大作，护住他全身。
但张小凡预想的的攻击迟迟没有到来。
“这奇葩的长相……难道你真有狗的血统？”莫问惊奇的声音自张小凡身后传来。
“还会舔鼻子……真的太有意思了。”莫问瞧着那两个惊骇莫名的小角色，微微一笑，收回了挡住他们法宝的云影。
但那微笑在两人眼中，如同阎王的邀请：此时莫问脸上挂着数条血痕，本来灰白色的云影已经有一半被鲜血染红，再配上莫问此时的微笑……当真无比渗人。
连张小凡也被莫问的样子吓了一跳，正欲开口，却被前方传来的一声巨响打断了。
前方烟尘弥漫，一道湛蓝色的光芒电射而出，冲向了野狗道人和他的同伴。
“跑！”野狗道人发现形势不妙，远处白光闪耀，明显是齐昊也要过来了，立刻下了接着撤退的命令。
“齐师兄，我们追！”向不远处的齐昊打了声招呼，莫问架起云影，和陆雪琪张小凡一道追了出去。
虽然莫问御剑技术高超，但一众魔教徒却仗着自己熟悉这里的地形，七绕八绕，搞的莫问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一追一逃，不知道飞了多久，期间莫问穿越了许多险峻的地势，例如连续三个直角弯，还有大约只有一平米的小洞，或者是飞着飞着一转弯面前猛然出现数根石柱……正因为这些障碍，莫问等人才一直没有追上那些亡命奔逃的魔教徒。
忽然，远处出现了一道亮光出现在众人前方，野狗等人拼命了的向那里冲了过去，莫问等人自然也是紧追不舍。
黑暗的尽头是光明。
这是莫问从无边的黑暗中冲出之后的第一个感受，齐昊三人也落在了他身前，对面，一块巨大的石碑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辉，石碑前站了三个人，领头的大汉正是曾追杀过莫问的炼血堂首领——年老大。
【两年后，又回到这里了啊。】莫问眯起双眼，【该向这帮家伙讨一点当年的债了，嗯，还要算利息。】
年老大看这帮人狼狈的样子皱起了眉头：“野狗，刘镐，你们也太不争气了，对付几个青云小辈都能然他们追到这死灵渊来？”
“不是啊。”刘镐慌忙分辨，“他们中有两年前来过这里的那个小子啊！姜老三都死在他们手里了！”
“哦？吸血老前辈的要是追究起来，我们可不好交代啊。”站在年老大旁边的少妇面露忧色。
“没办法，将这几个小辈擒下，交予吸血老妖发落就是了。”年老大想了想，然后又补了一句，“把上回闯入死灵渊的小子留下，我要审问他一些东西。”
“哈哈……大言不惭啊。”莫问放声大笑，“邪魔外道就是邪魔外道，一双双狗眼果然只能看人低。”
“大家小心，这帮家伙应该是首脑，修为不低。”齐昊低声提醒了一下诸人。
“两年之前狼狈逃窜的家伙还敢在我面前嚣张？”大汉上前一步，面现凶色：“小子，你这是自寻死路！”
ps：在帝都为就业而培训，上午课程结束后准备吃饭之时遇到了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人，穿的挺厚实，在我们培训结束后吃饭的地方祈求一顿午餐，当时我就被缠上了……当时我急着来上网，想着这种骗子也多——至少我在成都就碰上不少次，也就急急忙忙地以本人尚未挣工资的理由拒绝了。之后在赶来的路上回想那老人面色发黄，而且又不是直接要钱，可能不是骗子，可又想是不是她就是住在附近混吃混喝的吝啬鬼，而且我也没有义务来损害自己的利益去帮助别人……可这么想又觉得是自己为自己冷血找的借口……
人类真是纠结的生物啊……
第二十二章 迁怒
“小子，你这是自寻死路！”年老大踏前一步，右眼猛然涨大一圈，本来黑白分明的眼瞳化为赤红之色，甚是诡异。
“怎么？你想单靠这个畸形的眼珠子吓退我们么？”莫问继续毒舌。
“牙尖嘴利！”年老大那巨大的红眼中赤芒一闪，一道血色之光射向众人。
齐昊一直警惕地看着那大汉，见红光射出，想也不想就一掐法决，两道冰墙就挡在了那红光之前。
但这一点用没有。
那红光轻而易举地洞穿了齐昊以灵力凝结的冰墙，最后被他用仙剑寒冰挡了下来，但本来洁白如玉的剑身上却多了一个红色的血点。并不断地散发出凶煞之气通过仙剑向齐昊身体侵袭而来。
“小凡，你上。”莫问看齐昊陷入了困境，便指使张小凡去帮助齐昊，毕竟他不知道自己的云影对这种凶煞之气有没有抵抗能力。
“莫问，我修为……”张小凡有些不自信。
“和修为无关，你的法宝完克他。”莫问拍了拍的他肩膀，鼓励道。
“嗯，我明白了。”张小凡御起烧火棍，冲向了年老大。
见张小凡攻来，年老大也没有在意，头颅微转，三道红光向张小凡电射而去。
半空之中，红光轻易地击穿了烧火棍散发的青光，印在了棍身之上，张小凡身体一抖，只觉一股大力从棍上传来，他连忙看向自己的法宝，却发现那黑乎乎的棒身依旧是黑不溜秋，那红光并没有在它上面留下丝毫痕迹。
“咦？”魔教众人面露惊色，年老大更是惊呼出声，连连催动“赤魔眼”发出红光，意图用数量来压制张小凡。
不过结果还是让他失望了，由于他所修炼“赤魔眼”所产生的“血湮魔光”中最强的凶戾之气被张小凡的法宝完克，魔光剩余的冲击力以张小凡的修为还是接得住的，张小凡的法宝便顶着连射的红光，慢慢的靠近了年老大。
见年老大头上冒出了颗颗冷汗，他右边一脸邪气的年青人冷冷一笑，“年老大，你的赤魔眼真是中看不中用啊，连几个青云小辈也对付不了，亏你刚才还如此训斥野狗，我看不如把你这宗主位置让与我算了。”
“林锋，大敌当前，你怎能如此说话？”却是年老大身旁的少妇开口了。
“呵呵，这些青云小辈便是大敌？那我等还谈什么振兴炼血堂？”林锋一脸傲气地扫了青云众人一眼。
年老大深吸了一口气，连续射出了数十道红光暂时阻挡住了前进的张小凡，转头看向林锋，“你除了夸夸其谈还会做什么？有本事你也来试试？”
“呵呵，那我就让你心服口服。”林锋诡异一笑，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描金纸扇，“哗啦”一声甩开了扇子，对自己扇了起来。
“林锋！没本事就在一边好好站着！”年老大见他如此，暴跳如雷，“这些小家伙我自己能对付，就不劳您老人家动嘴了。”
“哼！我不愿与你联手，胜之不武，如今不露两手，你还把我当行走江湖的骗子了？”林锋面色一沉，将手中折扇抛向了空中。
山河扇：六星奇珍，取避邪琅竹精华加工成纸，以岩之精绘山，以千年凝晶绘水，并以秘法封印了大鹏精血，可用其招来山河攻敌并有大鹏御风之能。（炼制手法高超，材料也是好东西。）
【封印了大鹏的精血？看来这扇子还真不简单。】莫问提高了警惕。
“轰隆隆！”幽深的地下突然电闪雷鸣，青云众人见此异象无不暗自戒备，莫问则是暗暗积蓄了灵力，准备在林锋出手之时先陆雪琪一步斩断他招出来的巨山。
但是……事情超出了莫问的预料。
就在那座大山从山河扇中平移而出，缓缓变大之时，陆雪琪便天琊出鞘，直接斩了上去。
天琊放出万道蓝光，随后合而为一，正是七脉会武之时陆雪琪使用过的仅次于神剑御雷真诀的大招。
“咔咔咔！”岩石开裂之声不绝于耳，那巨山不在变大，在空中颤了几颤，竟慢慢的缩回了山河扇之中。
“唔。”陆雪琪面色苍白，似乎那一击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莫问刚想上前，却发现张小凡已经扶住了她。
【可恶，要怎么才能和陆雪琪增加好感度啊。】莫问暗暗磨了磨牙。
“你这个臭女人！竟敢坏我法宝，纳命来！”林锋看到山河扇中那山被陆雪琪斩开了一道巨大口子，心中甚是恼火，法宝还未建功便被破了，这是**裸的打脸啊，他刚才还说要露两手来的。
见林锋挥舞着山河扇刮起了飓风，莫问放下了心中所念，聚精会神地和齐昊一道拦下了林锋的攻势。
【都是你这个家伙，搞的张小凡和陆雪琪的好感度越来越高！】打着打着，莫问只觉刚刚压下去的焦躁慢慢化作了灼人的怒火，但这火气自然不能冲着同伴发作……
“莫师弟，你要？！”齐昊见莫问突然放弃了攻击，回头一看，面色大变。
云影之上雷光闪烁，莫问双手持剑，大喝道：“怒雷闪！”
道术，怒雷闪，这是青云门中比较高端的一个道术了。阴阳相搏为雷，怒雷闪便是以太极玄清道模拟阴阳二气相互冲击，化为雷霆，当然你的法宝自身蕴含雷霆之力便不用这么麻烦了。最主要的是，它是神剑御雷真诀的前置道术——学不会它你就别想“神剑御雷真诀”了。
在这幽深地底，以莫问此时的修为自然是引不来九霄神雷，与莫问只能退而求其次，准备用这怒雷闪将林锋劈成焦炭。
“雷法？”林锋吃了一惊，伸手一招，那裂开了一道口子的巨山再度出现，挡在了他身前。
“轰！”碎石乱飞，巨大的炸雷声震得一帮修为不是很深厚的魔教徒东摇西摆。有几个倒霉的家伙还被飞来的碎石砸翻在了地上……
“小子们，受死吧！”收起巨山，林锋清啸一声，山河扇金光大作，随后轻轻一扇……
“凝！”齐昊挡在了莫问身前，寒冰剑一挥，便在两人身前布下三道冰墙。
“呼……齐师兄，麻烦你了。”莫问站直了身体，“这妖人法宝真是厉害。”
“碣石山风月老祖的看家法宝，岂是浪的虚名？”齐昊见冰墙应声而破，便直接以寒冰剑化为光幕，挡住了林锋的攻势，“莫师弟，现在怎么办？我守你攻？”
“还是分开的好。”莫问缓过了气，用云影护住身体随后跳出了齐昊的防御范围。“两面夹击他！”
“好！”齐昊应了一声，寒冰破开了吹来的罡风，袭向林锋。而莫问也在五色彩光的映照之中从另一方向林锋发起了攻击。
“雕虫小技！”林锋不慌反喜，手中折扇一摇，一个以他为圆心的巨**阵自他脚下浮现，将莫问和齐昊笼罩在其中。
“长风万里，鹏振九天！”林锋长啸，本来邪气的声音此时却变得十分豪迈。
而随着林锋的话语，那巨大的法阵中出现了无数像羽毛一般的青芒，朝着莫问和齐昊缓缓飘了过去。
而在这时，一旁观战的陆雪琪却被一条不知道从哪里钻过来的绳子绑住了。
本来站在年老大身旁的少妇从石壁之中钻了出来，“咯咯”笑道：“小妹妹，你长得这般美丽，真是我见犹怜，这一条‘缚仙索’就是姐姐专门为你们这些正道仙家准备的哦！”
而年老大则直接向陆雪琪射出了数道红光，准备直接将她击杀在此。
以张小凡善良的本性哪能眼睁睁的看着同门死在眼前？“烧火棍”青光大作，挡住了年老大的攻击，随即向那少妇冲去。
“嘻嘻，小心你的师姐啊。”那少妇媚笑一声，将陆雪琪挡到了身前。
张小凡大吃一惊，手忙脚乱地收住了“烧火棍”，而旁边的野狗刘镐见有便宜可占，獠牙仙剑一同冲像张小凡，年老大夺宝心切，也加入了战团……
阵中，莫问见陆雪琪遇险，心中大急，但此时林锋攻势凶猛，莫问虽然可以破阵，但免不了重伤。
齐昊也是同样的情况。
【再等等，只要再等一小会儿我就能击破这法阵了。】莫问看着陆雪琪嘴角的鲜血，心中默默祈祷，手上青光缓缓凝聚。
这时张小凡却忍不住了，看陆雪琪吐血，张小凡想也不想，无视了向他袭来的红光法宝，烧火棍青光滚滚，黑气蒸腾直冲那少妇而去。
那少妇没想到张小凡居然不顾自己性命也要解救陆雪琪，心中一慌，侧身闪过，却放松了对自己法宝的限制。陆雪琪趁机将天琊出鞘，挣脱了少妇对他的控制。
而张小凡则受三人重击，喷出了一大口血，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的莫问身形却猛然僵住了。
【小凡，你不要命了么？这才是你吧，纯朴，善良，敢为他人涉险……再加上体贴和温柔，你才能赢得她们的芳心吧。】莫问手上凝实的青光渐渐淡去。
“青云小辈，竟敢伤我！看法宝！”林锋此时双眼通红，右手拇指处光秃秃的，惨白的骨茬楼暴露在了空气中——那手指竟是被齐昊生生削掉了。
“轰隆！”巨大的轰鸣声在这地窟中不断回响。
【呵呵，贾诩啊，你说的不错，我和你是一类人，把自己性命看的比一切都重的人，所以啊，我们这类人是不会全心全意的为他人付出的，是不会爱上任何人的啊。】莫问此时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呆呆的站在原地，对洞中巨大的轰鸣之声毫无反应。
“哗！”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众人脚下的土地猛然裂开，一道巨大无比的水流从中冲出，将众人向四周推去，而张小凡那浑身伤口的身躯也被这巨大的力量推向了那无尽的黑暗，陆雪琪银牙一咬，用尽全身之力中，向张小凡飞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像我这样自私的人不可能得到爱情，也不配得到爱情，没有生死相依的信任，没有负担起对方一切的觉悟，怎么能叫爱情？一开始我看到陆雪琪还以为我的初恋来了……结果不过是雄性荷尔蒙在作祟啊，哈哈哈……可是我的心为什么这么痛呢？】被水流推力撞在了石壁上的莫问仰天长笑，状若疯癫，丝丝鲜血自他的脸庞流下，看起来就好像炼狱中的狂魔一般。
“莫师弟！你怎么了？”远处的齐昊向他高声吼道。
“呵呵……这小子看见那两人坠入死灵渊就变成这样了，不会是疯了吧。难道那女子是他姘头？可那两个才像一对啊。”那少妇捂嘴轻笑，言辞却无比恶毒。
“八婆！去死！”【心里的感觉是什么？自责？惭愧？羞恼？愤怒？】莫问心中那团火越烧越旺，这时那少妇出言相讥，正好给了莫问一个宣泄的通道，只听莫问怒吼一声，云影上五色彩光亮的刺人。那少妇大惊失色，身形猛退，并祭出一方血红色的手帕挡在了身前。
“嘶啦。”这是布帛被撕破的声音。
“嗤。”这是身体被分开的声音。
“啪嗒。”这时尸体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只用了一剑，莫问便击破了那防御用的手帕，顺势将那少妇从腹部分为了两段。
“呵呵，接下来是谁？”莫问双目通红，本来散发着五色彩光的云影亦是红光大盛，渐渐将其余四色彩光吞噬。
【就让你们的鲜血来熄灭我心中的怒火吧！】莫问心底仿佛有一只野兽在无声的咆哮着。
浓郁的血腥味逐渐从云影之中散发了出来，配上莫问此时嗜血的笑容和浑身鲜红的血光，简直比魔教中人还像魔教中人。
“青云的小鬼！我要杀了你！”年老大咆哮着，本来就难看的脸色愈发狰狞，“赤魔眼”更是鲜红欲滴。
“就是你了！”莫问化作一道血光冲了上去。
“死吧！”年老大那怒目圆瞪，“赤魔眼”再度增大，随后射出了一道红玉一般的光束，射出那光束之后“赤魔眼”猛然萎缩，变得比最开始还还不如。而在一旁，刘镐、野狗还有余下的有战斗力的炼血堂弟子纷纷御使法宝自侧面攻向莫问。
面对年老大倾力一击和周围魔教徒的偷袭，莫问不闪不避，硬冲而上。
“啪啪啪……”攻向莫问的法宝一碰围绕他周身的血光便弹了开去，随即，莫问便与那红玉一般晶莹的血光撞到了一起。
两道红光相融，无声无息，莫问身躯一震，速度稍缓，但仍向年老大冲了过去。
“什么！”年老大没想到自己自损修为、法宝放出的一击只是稍稍减缓了莫问的速度，此时莫问已至身前。
生死之间，年老大凭借他深厚的修为，生生在空中平移了三尺……
一根断臂伴着大蓬鲜血从空中落了下来。
即使莫问刚刚稍微调整了一下攻击的方向，但依旧被年老大逃得了一条性命。未竟全功的血光在空中绕了个弯儿，继续朝年老大袭来。
“走！走！”此时魔教中人均已肝胆碎裂，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亡命奔逃。
莫问剑势不停，眼看就要将重伤的年老大斩成两段。
“碧海扬波！”林锋大吼一声，巨大水流腾空而起，横在了莫问齐昊两人面前，齐昊停住了脚步，莫问却一头扎了进去。
半晌，水流散尽，只剩满身血光流动的莫问一人浮在空中，面色狰狞。
第二十三章 搜寻
“莫师弟，你没事吧。”齐昊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莫问。
“……没事。”过了一会儿，莫问才出言回答，此时他身上的血光渐渐黯淡，声音有些沙哑，“莫问任性，让齐师兄担心了。”
【哎……是我天真了，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对她的爱其实是对美丽的事物的欣赏，间杂着青春期的**……不会奉献，没有付出，这能叫爱吗？】莫问的理智渐渐回到了身上。
“呦呵，诸位青云道友怎么如此狼狈呢？”一个让人十分不爽的声音自二人身后响起，“怎么只有你们两人？两位青云高足的同门呢？莫不是遭遇不幸了？那真是太遗憾了。”
“李洵，你找死！”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几个字，莫问身上血光狂涌，如同火焰在燃烧，只见他手持云影，如同燃烧着的流星一般，刺向了一脸讥讽的李洵。
“哼，你以为我还会输给……啊！”李洵的声音猛然停住了，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血光轻而易举的突破了九阳尺的防御，重重的打在了他胸前。见李洵受伤，燕虹手中青灵石如一道流星袭向了莫问，却被同样一脸怒色的齐昊挡了下来。
“阿弥陀佛，四位施主快快住手。”法相一进来便看到这剑拔弩张的场景，连忙闪身插在了两拨人之间。
“李洵，管好你的嘴，下次就不是轻轻一下这么简单了。”莫问收起云影，转身面向齐昊，“齐师兄，我一个人下去了。”
“等等，你一个人走太危险了。”齐昊连忙阻止。
“齐师兄好意我心领了，这下面有上古魔兽黑水玄蛇的，上回我下去只是凭运气逃得一条性命……”莫问摇头，“我一人下去比较好。”
“既然如此我便更不能让你独自一人下去了！”齐昊驾起寒冰，“一起走吧。”
“好吧。”莫问看了法相一眼，一指死灵渊旁边的洞窟，“那些魔教中人向此处逃了，之后之事就劳烦天音寺的师兄了。”
说罢云影彩光一闪，带着他冲入黑暗，齐昊随即跟上。
“哎……”法相叹息一声，深深看了一眼狼狈的李洵，“李施主，我等先在此歇息片刻，而后在追那些魔教徒如何？”
……
相似的无边黑暗，不过此时莫问并不是孤身一人。
“齐师兄，我有些冲动了，不过我就是看那李洵不顺眼。”沉默的飞行了一会儿，莫问首先打破了寂静。
“无妨，那小子性格的确很招人烦。”身旁的齐昊轻声说道，“不过你的性子也有些……直白了，这样你和人相处的时候可很难交到朋友的。”
“直白？齐师兄，我可不像小凡一样单纯，我只是单纯的讨厌那家伙罢了，再加上小凡和陆师姐生死不明……”【那家伙还幸灾乐祸，不抽他抽谁？】
“算了，反正那李洵也不是我青云中人。”齐昊不再谈这话题，“我等要如何在这死灵渊下寻找他们两人？”
“这下面阴灵无数……”莫问话还没说完，远处便传来了巨大的海浪声。
“黑水玄蛇发怒了！糟糕！”莫问面色一变，朝着那声音的源头处冲了过去。
“黑水玄蛇？这种上古魔兽都出现了？”齐昊苦笑跟上，“看来我们运气还运气真是‘好’啊。”
本来平静的无情海此时已经波涛汹涌，巨大的水浪一起一伏，黑水玄蛇摇晃着这巨大的头颅，随即眼中绿光大盛，朝着岸边游了过去——那正是张小凡飞离的方向。
不一会儿，莫问和齐昊来到了黑水玄蛇刚刚肆虐的海面之上。
莫问举目四望，然后回头对齐昊道：“齐师兄，我们分头找吧，主要注意阴灵多的地方。”
“我知道了。”齐昊点头，“你自己小心，我们到时候在哪里汇合？”
“就在沿着这海边走吧，肯定能遇到的。”莫问回答到。
“明白了。”
……
“可恶！这畜生怎么朝我追过来了？”碧瑶御使着伤心奇花在黑暗中飞驰，在她身后，两点绿光向她迅速的靠近。
【悬崖？还有那个青云弟子？】碧瑶飞驰而过，【这里居然有个山洞，真是太好了！】
【还是救他吧，没准能从他嘴里问出点东西呢。】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命运的安排，或者是天赐的缘分，碧瑶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升起了救张小凡一命的念头，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之后她一手抓起了昏迷的张小凡，飞进了悬崖上的山洞。
“嘶吼！”见那血气消失在了狭小的山洞中，黑水玄蛇怒啸一声，挥动着粗壮的尾巴对着石壁一扫。
“嘭！”坚硬的悬崖连这上古魔兽一击都承受不住，塌了下来，将那洞口深深埋在了无数沙石之下。
“嘭！嘭嘭！”黑水玄蛇尤不解气，又对那堆乱石发泄了数下，将本来有些松散的岩石生生地嵌在了一起……
以张小凡和碧瑶现在的修为是无论如何也出不去了。
另一面，无情海边。
莫问沿着海岸仔细的搜寻着，不长眼的阴灵还没靠近便被云影上的雷光净化了——莫问以不是两年前那个菜鸟，他早已能利用云影蕴含的各种灵力用出不同属性的道术，就像他现在用的雷法。
【陆雪琪到底在哪啊？】莫问心中焦急，不过并不是他想增加他和陆雪琪的好感度——自从之前他发现自己无法像张小凡一样为了他人奋不顾身之后便放弃了对陆雪琪的念想。
我这样自私的家伙根本配不上人家啊。这就是莫问此时对陆雪琪的心情——他这是钻牛角尖了，没有谈过恋爱的家伙根本不懂什么叫爱。而这个菜鸟心中认为爱一定要能无私奉献。
如果按照他的标准，那这是世界上大多数夫妻都不算相爱了……两方均能无私奉献这种理想中的状态出现的概率绝对是低的让人发指。
虽然莫问已经放弃了对陆雪琪的追求，但他依然很关心陆雪琪的安危，毕竟他是剧情的女主角，如果她出事了，以后的许多事情会变的很麻烦。
最主要的，虽然自觉追求陆雪琪无望，但莫问对她的观感还是相当不错的。
莫问的搜寻速度相当快，但迟迟没有发现陆雪琪的身影。
【按理来说她应该是被海啸打晕了……罢了，去海中找一下吧。】打定主意，莫问一摆身子，云影随之转弯，向海中飞去……
莫问的猜测是正确的，飞了不到五百米，莫问便看到了一个由阴灵组成的苍白色光团。
“滚开！”莫问大吼一声，浑身雷光闪烁冲了过去。
心里想着放弃了，但莫问看到陆雪琪那没有血色的面庞之后心中却猛然揪紧，随即一股无名之火便在胸中熊熊燃烧了起来。
“咿哑……”阴灵们被雷光所惊，发出了如同小孩子一般的叫声，散了开来。
莫问也不管那些阴灵，轻轻地抱起陆雪琪，向海岸飞去。
“呼……”那些阴灵尤不甘心，发出了怪异的呼啸声，跟了上来。
“找死！”莫问面色一冷，紧握云影，雷光乍现。
……
半日之后，无情海边。
【我……这是死了么？】陆雪琪缓缓地睁开了双眼，【黑暗……这便是九幽地府么？】
“陆师姐，别多想了，你还没死。”莫问见陆雪琪睁眼，便起身走了过来，“感觉怎么样，你中的那毒解了么？”
“啊？”陆雪琪听到莫问的声音愣了一下，连忙打量了一下全身，并有没发现什么痕迹，随即放下了心来。
【我还没这么下作吧……】看陆雪琪那着急的样子，莫问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陆师姐，我只是在这里设了一个‘聚炎法阵’，然后给你喂了一粒‘清灵丹’而已。”看陆雪琪检查完毕，莫问出声道，“还是先看一下你的伤势吧。”
“张师弟在哪？”陆雪琪并没有照着莫问的建议，还是问起了张小凡的下落。
“我只找到了你，然后就在岸边等齐昊师兄……放心吧，小凡吉人自有天相，绝对没事的。”看着陆雪琪那冰冷的脸上露出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关切，莫问心中一沉，但面色不变的回答道。
“我要去找他！”陆雪琪用天琊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别任性了！”莫问面色一冷，挡在了他面前，“等你伤势好一点再说吧！”
“你要拦我？”陆雪琪面色愈冷，天琊默默出鞘。
【恋爱中的女人果然是不可理喻的……我可怜而短暂的初恋啊。】看着陆雪琪的动作，莫问忍着心中苦涩轻笑出声，“陆师姐，虽然我状态不好，但你伤得更重，你不是我对手的，好好养伤吧……不要逼用强留下你。”
陆雪琪用冰冷的目光盯着莫问，莫问淡然对视……半晌，陆雪琪默默地坐了下去，开始运功疗伤。
“呼……”莫问松了口气，然后也坐了下去，开始运功驱除体内的血煞。
对，就是血煞，莫问和魔教中人打架的时候在自责，恼怒，羞愧等不良情绪的影响之下爆发了一次，虽然成果喜人，打得魔教众人狼狈逃窜，但也遗留下了不少问题。
莫问的云影被自己的血浇灌过，五色石本身包罗万象，自然吸收了莫问的血液中的煞气。之后莫问杀念大盛，云影中的杀气便被激发了出来。因为那煞气源头便是莫问自己，他操纵起来自然如指臂使，杀的魔教众人哭爹喊娘。
但如此厉害的爆种怎么能没有代价？莫问砍完人后，那煞气便在他体中留了下来，时时刻刻影响他的神志，若不是莫问暗修了大梵般若，能平复心中杀念，李洵嘲讽他的时候肯定被他一剑砍死了。
当然，比起张小凡的噬血妖力，莫问本身的煞气好驱除得多。怎么说也是自己产生的，花了半天时间，莫问已经把身体中的煞气驱除了七七八八，只剩下一点……也就一两个小时的事儿了。
一个时辰之后，莫问终于将体内的血煞全部驱除完毕。
【我现在明显无法发挥云影的全部力量……不，连十分之一都用不出来吧。】莫问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爱剑。【相较之下，溶于其中的血煞我倒能完全御使……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杀招，而且后遗症也不是很大。】
【不过这样血气森森的很影响形象啊，齐昊那家伙虽然现在什么都没说，但他之后肯定要告诉苍松那老叛徒的……青云门规甚严，还是尽量少用吧。】
莫问正思考着，远处黑暗中，一道白光朝着他们所在的地方飞速前进。
齐昊回来了。
第二十四章 命格
“齐师兄，你总算来了。”莫问站直了身体，向那飞驰而来的白光招了招手。
“莫师弟，还是你厉害啊。”齐昊落在了莫问身前，“她情况怎么样？”
“不知道，她入定已经一个多时辰了……你找到小凡没有？”莫问明知故问。
“哎，一点线索都没发现。”齐昊脸色不好看，此行他是带队之人，结果出来这档子事儿，责任大部分都是他的。
“齐师兄。”莫问看着眼前这个有些苦恼的男子，“我们是等她疗伤完毕再出发还是现在就叫醒她然后去寻找小凡？”
“我没事，出发吧。”还不等齐昊回答，陆雪琪冰冷的声音便从莫问身后响起。
“真的没事？”莫问一脸怀疑，“你中的毒‘清灵丹’能解得开？还是你已经运功将毒逼出来了？”
“我没事。”陆雪琪重复道；“毒已经被压制住了，我没有大碍。”
“那我们走吧。”齐昊看向陆雪琪，“陆师妹，你和张师弟是怎么分开的？”
陆雪琪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回答道：“我们碰到了上古魔兽黑水玄蛇，然后那畜生掀起了滔天波浪，我和张师弟被这巨浪冲散……如今我也不知道他会在哪里。”
“齐师兄，还是先在岸上找吧。”莫问跳在云影之上，“死灵渊虽大，但也不是无边无际，小凡他如果活着的话肯定不会在无情海里的。”
“只能如此了。”齐昊踏上仙剑。
“……”陆雪琪沉默跟上。
……
就像莫问说的，死灵渊虽大，但也不是无边无际，接下来的三天里，三人几乎飞遍了死灵渊之下的所有土地，但依然没有发现张小凡的踪影——这是当然的，张小凡此时和碧瑶一同被乱石面在滴血洞中，怎么会在外面留下踪迹？
“唔。”陆雪琪闷哼一声，身子一晃，便从天琊蓝光猛然一闪——陆雪琪本来就是重伤未愈，余毒未清，再加上这三天不眠不休的搜寻，身体已然撑不住了。
“陆师妹，我们先回青云山吧。”一路上齐昊劝了陆雪琪好几次了，但她就是不听。
“我……张师弟现在还毫无音讯，我要找到他。”陆雪琪咬牙拒绝。
“陆师姐，再这么下去你身体就先垮了。”莫问眉头紧皱，“我们回山吧，你想让水月大师替你伤心么？”
“我……”念及恩师，陆雪琪显然有些犹豫了。
“走吧，小凡一定会没事的。”
……
也许是魔教中人被打怕了，一路上莫问等人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半天之后，三人成功飞出了死灵渊。
此时正是中午，吸血蝙蝠们摄于烈阳之威吊在洞中，莫问一行人轻松地走出了万蝠古窟。
“齐师兄，陆师姐就交给你护送回青云山了。”飞着飞着，莫问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齐昊闻言眉头微皱，“莫师弟，你要做什么？”
“呵呵，怎么说我也算是和小凡一起长大的。”莫问一摊手，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我相信他一定没死，陆师姐身体不行，你麻烦你先带她回山了，我一人去找小凡。”
“莫师弟，你……”
“不用担心的。”莫问打断了齐昊的话，“我从小就是孤儿，明白怎么保护自己……而且我们就这么回去也不好和田师叔交代，齐师兄你不是在追他女儿么？”
“这……好吧。”齐昊玉面微红，同意了莫问的行动。
“呵呵，麻烦齐师兄和我师父说一声。”莫问转身飞向了空桑山，“最多三个月，我便回青云。”
“知道了。”齐昊对着远去的莫问高声道。
“……”陆雪琪默默地看着莫问离去，一言不发。
“陆师妹，不必忧心。”齐昊见状，以为她担心莫问也挂在死灵渊里，出言安慰道：“莫问师弟虽然修为差我等一筹，但战力远超我等。若不是他留手，‘七脉会武’状元应当是他。”说到这里齐昊顿了顿，似是回忆，“那日你和张师弟跌下死灵渊，莫问师弟当时就红了眼睛，只出两剑便杀一人伤一人，吓得魔教中人狼狈逃避，后来那李洵出言不逊，又是被莫师弟一剑击败……”
陆雪琪依旧是静静地听着齐昊的诉说，也不知在想什么。
……
【唔……张小凡目前估计还在滴血洞里和碧瑶加深感情，我还去那个小镇等他吧。】莫问到了空桑山上空却没有返回万蝠古窟，而是毫无留恋地向东方飞去。
【小池镇……妖狐……满月古井……玄火鉴……还有那个神秘的周一仙，看来我要干的事情还真不少呢。】莫问嘴角挂起一丝微笑。【再给李洵那讨厌的家伙点苦头吃吧。】
五色彩光，划过苍穹，消失在天际……
……
小池镇，一个不大不小的镇子，位于空桑山东方三百里左右。民众朴实，奈何有妖狐作乱，搞的小镇中人人心惶惶，时刻为自己的生命财产安全担忧。
【民风还不错……今天是初五，张小凡要十天后才过来，晚上去警告那狐狸别闹得太过分了吧，虽然对妖物没有什么偏见，但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同类就这么死于非命啊。】莫问走在小镇的街上，默默地思考着。
莫问正走着，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吆喝声：“预知五十年前程，能断三百年运势，铁口神相，笔判阴阳，欲知后来日子，且来看上一相！”
“嗯？”听到这声音后莫问怔了一下，然后循声望去，果然看到了一个杵着布幔，留山羊胡，须发皆白的老头和一个有着奶白色肌肤和有水灵灵大眼睛的可爱萝莉。
再看那条布幔上“仙人指路”四个大字，莫问哪里还不明白自己碰到了谁。
“这位公子……这位少侠，要算命么？”看到莫问走了过来，周一仙慌忙招呼道。
不理周一仙，莫问径自走到了正在舔糖葫芦的小萝莉面前，微笑地弯下了腰，“小姑娘，你能帮我看看我的命格吧。”
小环也不怕生，灵动的眼睛转了转，奶声奶气地说：“大哥哥，看一次相可要十两银子哦。”
“没关系。”莫问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我身上带的钱足够。”
被晾在一帮的周一仙此时却有些恼了，愤愤地挡在了小环面前，“有眼不识泰山，有本大仙人在此，你找我孙女做什么？”
“人要有自知之明，周大仙人。”莫问笑脸未变，“命数这种东西要找专业的人来看，要不然很容易坑到别人的，周老前辈。”
“你是……”周一仙脸色一变。
“我是青云弟子，周老前辈。”莫问向他微微一躬身，“虽然感觉你和我们青云门有些渊源的样子……但为什么前辈的修为如此之低呢？”
“……”周一仙原本有些喜感的愤怒的脸庞阴沉了下来，沉默不语。
莫问也不管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的周一仙，将脸探向小环，“小姑娘，我的命格如何？”
小环仔细地看了看莫问的脸，可爱的小脸上透出了几分不属于她这个年纪严肃：“你幼时父母双亡，自身天资聪颖，绝世无双，但却是早夭之相，有必死之劫，也无人替你禳命……你为何还活着？而且还背上了破军之命……然后又没死？”说到这里小环用看怪物的眼光看着莫问。
“呵呵……你说的没错。”莫问笑容有些苦涩。【是啊，从前的那些温暖，那些关怀，早就离我而去了。】
“我的命格到底是什么。”莫问伤感了一会儿，便朝着小环认真的问道。
“你的命格很奇特，可以说是万中无一。”小环想了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命格应该是叫做‘天守’。”
“天守？”
“嗯，就是‘天守’。”小环点了点头，“拥有这种命格的人都是天命的宠儿……但你这‘天守’命格却有些怪异，似乎有一半是强加上去的。”
【是说的那个临时的buff：“鸿运”吧。】莫问咧了下嘴，“小姑娘，我的命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嗯。”小环重重的点了点头，“拥有‘天守’命格的人都是绝世之才，但有一点，因为你所受‘天眷’过多，所以你很难改变天命……就是许多时候你明明想要改变，却身不由己——天守之意，便是守护天命。”
“是这样啊。”莫问无所谓的笑了笑。【我本来就不是这天命中的人，自然不会遵守这个世界的天命。】莫问是这么想的。
“小丫头嘴够甜。”莫问掏出了十两纹银，放到了周一仙手中，“周老前辈，我对相命之术，风水之学颇为感兴趣，您那《命理九算》和《玉柱相学》能否借我我一观？”
“学这个可是要天分的。”周一仙难得露出了正经的表情，但随后脸色大变，手忙脚乱地掏出了符咒，警惕地看着莫问：“你……你……怎么知道我姓周，还知道我这里有《命理九算》和《玉柱相学》的？”
“正因为我能看到命运，所以我才相信算命啊。”莫问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我这不算骗人吧，我的天赋好歹也是“天命的守望者”，还有命运之眼在呢……虽然最主要的功能——预知命运还没有掌握。】
“……你知道些什么？”周一仙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将小环护在身后。
“知道些我该知道的。”莫问说着没有营养的话，“周老前辈，您和我青云关系匪浅，我对您真的是没有丝毫恶意的，我只想借您藏书一观……价钱好商量，我还是薄有资产的。”想起周一仙贪财的性格，莫问加上了最后一句话。
“我岂是那种贪财之人？”周一仙哼了一声，但还是将身子探了过来，小声说道：“你出多少钱？”
“一百两银子，前辈，我存些钱也不容易。”这些银子对莫问来说不过是毛毛雨啦，在草庙村的时候经常有人用生命给莫问“送钱送装备”，莫问的存款是这一百两的数百倍……但是谈价钱么，可不能一下全拿出来吧；刚然也不能给少了，要不周大仙人会以为他没诚意。
“小伙子，诚意不够啊，这可是青云子祖师的看家本领，就值一百两？”周一仙眯着双眼隐隐射出了贪婪的目光。小环看见后撇了撇嘴，跑到一边玩去了。
“周老前辈，我的钱实在不多。”莫问苦着脸（装的），“您总要给我留些吃饭住宿的钱吧。”
“你这身儿衣服就有个一二百两吧。”周一仙就像市场上的商人看货物一般细细打量了一下莫问一身行头，本来装出来的仙风道骨荡然无存，“穿成这样的你可能会没钱？”
“就是买这身衣服花了我过半积蓄啊。”莫问声情并茂的演到，“本来这次和我一起出来的有一个我心仪之人，我便花大价钱购置了这么一身行头，结果……”
“哦……”周一仙露出了一副是男人都懂得表情，也亏他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做出这种猥琐相。
“既然如此，你的诚意我接到了。”接过莫问从怀中掏出的银子，周一仙从他背在身后的竹箱子中拿出了两本泛黄的书卷递给莫问，“说好了，只是看，我孙女还没学完呢。”
“多谢周老前辈了，我就在这里看，看完便还给您。”接过两本厚厚的书籍，莫问谢过周一仙后便找了个离周一仙看相摊位不远的僻静所在坐了下来，开始仔细研读到手的两本相学书籍。
“小环，小环。”看莫问在远处安心读书，周一仙偷偷地向正在玩耍的小环招了招手。
“爷爷好烦啊。”小环嘟哝了两声，却还是跑到了周一仙身旁，“什么事啊？”
“小环，今天你爷爷可遇到了大主顾了！”周一仙满面笑容，“你给他说的是不是蒙他的？就是命格那段。”
“自然是真的，我可不像你一样到处骗人。”小环白了他那老财迷的爷爷一眼，“我只是没有把所有话说完罢了。”
“哦？”周一仙来了兴趣，“那万中无一的‘天守’命格还有什么特别的？”
“不是什么好事。”小环叹了口气，“和‘天眷’命格不同，这种虽然同样的人天资无双，天眷深厚，但却不能难违抗天命——很难帮助别人改命，更难帮自己改命。换而言之，别人若遭死劫，或有法可解，但是他要是遇到了死劫，那就基本是真的无力回天了。”
“……原来是这样，天眷，也是天妒么？”周一仙双眼迷茫，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说这些了……爷爷，我还要吃糖葫芦。”小环抓住了周一仙的衣角，轻轻的摇晃着——小环对周一仙发动了等级为max的loli固有技能：卖萌！
“好好，爷爷这就给你去买。”效果拔群！周一仙被完美破防，周一仙陷入媚惑状态。
……
“小凡！小凡……这里还有行字啊。”
数百里外，幽深的地底，碧瑶站在一堆枯骨前冲着不远处的张小凡招了招手。
“天琊噬血，噬血金铃；冤缘相随，可是宿命？何谓正邪？谁可言明。是非功过，自在人心。”张小凡轻轻地将这行字读了出来。
“刻痕中没有多少灰尘，应该是最近有人刻上去的……会是谁呢？”碧瑶皱起了眉头。
“你还有心思管这个？”张小凡对这段话不怎么感冒——虽然他就是这段话所说的的主角，“还是多想想怎么出去吧，要不然我们真的要困死在这里了。”
“这里可能有线索的啊。”
“我反正看不出来。”
……
滴血洞中，少年少女用他们特有的方式相处着。
第二十五章 妖狐
夕阳西下，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小池镇本来就是不是繁盛的城镇。
“呼……终于看完了。”莫问抻了个懒腰，随后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嘛，虽然只有大约几十万字，但信息量还是蛮大的……文言文什么的最讨厌了。”
天守命格：天眷深厚，难逆命，为天所佑，故守于天，其名天守。
乱魔命格：命途多舛，命数莫测，乱天机，乱人世，是为乱魔！
这就这《命理九算》对张小凡和莫问两人命格的评价，一种命格介绍只用十余字，而那命格就足有数千种……再加上各种地脉风水，面相手纹，乃至周天星宿，天下气运……这数十万晦涩难懂的文字看的莫问头昏脑涨。
“不过收获还是满大的，值了。”莫问从储物空间中掏出玉简，看着那上面多出的那两个选项，轻笑出声。
玉柱相学（特殊）：综合了风水学，望气术等等的相学巨著，其中暗含五行变化之道。完全读通此书可习得望气之术，天罡神算，等卜算之术。（我会告诉你这里有如何布置诛仙剑阵的最基础的知识么？）
命理九算（特殊）：主要用于测算他人命势，亦有有趋吉避凶之能。（善泳者溺于水，相人者不自相，切记切记。）
粗略的看过了一遍，将这两本书记载在玉简中之后，莫问便把那两本满是历史的痕迹的旧书还给了在街边打瞌睡的周一仙，然后告辞离去。
“爷爷，你说那人只草草地看了一遍，他能记住么？”小环见莫问就这么干脆地离去，一脸疑惑的对着周一仙问道，“就算是天资卓越也不可能记下这么多吧……难道是过目不忘？”
“据我所知，也没有能速记的道法。”周一仙捋着胡子思考了一会儿，随即洒然一笑，“管他呢，反正银子到手了，今晚上吃我去吃顿好的。”
“爷爷，我要吃……”小环蹦蹦跳跳的撒娇。
“好，好，爷爷给你买……”
……
另一面，莫问出了小镇之后立刻御剑而起，向北方飞去。
不一会儿，莫问在一片阴森森的树林中落了下来，一口的古井孤零零的出现在莫问眼前。井沿上布满了青苔，似乎是很久没有人在这里打过水了。
【满月古井……我最想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莫问将头探了上去，看到的只是自己的倒影。今天刚初五，弯月如钩，莫问自然在这口神秘的古井上看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过十天再来吧，到时候我就能知道我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了。”莫问一叹，这本是意料之中，随后他默默将手按在了满月古井边上，发动了命运之眼。
呼呼……莫问再次踏入了时光之河，无数人在这里这口古井边经过，也有无数人在满月之时望向井中希望实现自己的愿望……莫问也看到了那只痴心的三尾狐狸。
“不愧是狐狸成精啊，媚骨天成啊。”莫问遗憾一叹，继续看了下去。
三千年时光，对莫问的命运之眼来说真的不算不算很长，至少比五色石那不知道多少万年的经历来说实在太短了，在莫问加速之下他很快就看到了这口古井的起源：
一个很狗血……或者说很凄美的爱情故事而已：从前有个小伙子单恋一个姑娘，但那姑娘却不喜欢他，然后还有另一个姑娘暗恋那小伙子，一直默默的照顾着他……总之就是简单的三角关系，然后那小伙子悲剧了，另一个姑娘悉心照顾他，然后两人倾心，小姑娘却被发现身患绝症，撒手人寰……最后悲痛欲绝的小伙子跪在了他与姑娘定情的井边，希望这口井能让后人看清自己真正在乎的人……
“狗血而经典的剧情……和小凡的遭遇好像啊。”用完命运之眼之后莫问感叹。“不过周一仙看到了金山会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井还有进化的功能？”
吐槽完毕后莫问便朝那林子走了过去，还没到满月，三尾妖狐自然还是呆在地底守护她的情郎……“本来还想听听她唱的歌的，看来只能等下次了。”莫问呲了呲牙。
不一会儿，莫问就到了黑石洞洞口。
黑石洞，顾名思义，是由黑色岩石组成的洞窟，位于小池镇北方十里处，为远古之时岩浆从万丈地底喷出后冷却凝固而成，洞内异兽无数，洞中最深处有岩浆冒出。
“呼……不要又是迷宫，在万蝠古窟里面我可受够了。”莫问嘟哝了两句，反手拔出云影，踏入了黑暗。
洞里的路很陡峭，向下倾斜，莫问干脆直接御剑一路冲了下去……
“嘭！”能见度太低，莫问还在加速……结果撞到墙壁了。
“呼……还是大梵般若给力。”莫问摸了摸微红的额头，“接下来就是直上直下了，据说这里还有一只大黑蛭……不就是触手怪么。”
莫问慢慢下降，借着云影的光芒他能依稀的看见悬崖上的各种奇珍异兽……
“我说，多一两条腿什么的，长出各色皮毛什么的的我就忍了。”莫问眼角微微抽动的看着那些洞中的怪物，“可是为什么有长着沙皮狗头，牛角，鸭掌，蝙蝠肉翼的不知名生物啊……这是ps的吧，绝对是ps的吧。”
抓狂了一会，莫问还是没能按耐住好奇心，朝着那个奇葩生物所在的洞口靠了过去。
“吼！”那生物见莫问靠近，示威般的吼了一声，但却发现莫问一点不害怕，随后发出了一种十分尖利的叫声。
“呦呵，有点意思。”莫问刚伸出了手想抓住那奇怪的生物，突然，他下方的黑暗中窜出了一条巨大的黑色触手，一把卷住了莫问，将他向下拖去……
【真有意思，还会呼救啊……那东西还是有些智商的。】被缠住的莫问却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或许说被缠住有些不大合适，那大黑蛭用尽了全力依然没有办法突破莫问周身的薄薄青光。
不一会儿，那巨大的黑色触手停止了对莫问的拉拽，莫问感到四周压力愈发巨大……
【应该到地方了，是时候突围了！】莫问面上青气金光一闪而过，脚下云影猛地一震，轻易地穿过了绑着莫问的触手，回到了他掌中。
“引乙木之气，生丙火之精。”莫问双手持剑立于胸前，口诵玄门密咒“摄南天星宫之煌，招朱雀之力，化焚世离火！”
“离火咒！”莫问轻喝一声，一点缓缓摇曳的金红色火焰出现在了他的胸前。莫问扬手一挥，那火焰轻飘飘地落在了了那大黑蛭的触手上。
“轰！”那点火光瞬间爆发，将整个空间映都成了金红色。
“嗷嗷嗷……”一阵凄厉的嚎叫之后，又有数根触手向莫问扑了过来，但还未接近莫问，便被熊熊离火化为了烟尘。
“嗷……”那大黑蛭只是嘶吼，却再也不敢攻击了。
“触手怪就要有触手怪的觉悟，我可不是你的专业对口……也是这儿没有你的宿敌魔法少女。”莫问吐槽了几句，随后大声说道，“出来吧！这只大黑蛭是拦不住我的！”
“这位少侠。”一个柔媚入骨的声音幽幽的传来，“你为何要来这荒凉的地方？”
“媚术？不过如此么。”莫问冷冷一笑，“五百年道行的三尾妖狐而已，还敢先出手？”
“你不是来找我麻烦的？”黑暗处的女子声音中透着一丝疑惑。
“现在想找你麻烦了！”莫问一挥剑，飘浮在他身旁的金红色火焰便像海潮一般向黑暗中涌了过去。
暗影里赤光一闪而过，一条赤红色的火龙从黑暗中跃出，映出了那只三尾妖狐姣好的面庞。
“公子可不要这么狠心啊。”轻柔的话语撩拨着莫问的心弦……可惜撩拨不动。
“哼，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莫问手中云影红光渐淡，蓝光亮起，“玄火鉴虽然号称万火之精，无上至宝，不过你能发挥它几分威力呢？”
“玄火鉴？！你果然是为了它而来！”
“我现在说不是你信么？”莫问摸了摸鼻子。
“去！”那女子不再答话，似乎是发现了自己的媚术对他毫无用处吧。
面对着张牙舞爪直冲了过来的赤色火龙，莫问淡淡一笑，也不念咒，扬起云影，一道冰蓝色的剑光迎上了冲来的火龙。
“轰！”属性相斥，力强者胜——莫问修为比三尾妖狐高，法宝也不比玄火鉴差太多，自然是直接压的那火龙节节败退。
三尾妖狐脸色惨白，突然历啸一声，数根触手自阴影中猛然飞出，袭向莫问。而她自己则收回了玄火鉴所放出的火龙，向洞深处奔去。
“喂！你先别急着跑啊。”莫问心中焦急，也不管大黑蛭的攻击，追着那道白光飞了过去。
【你们可别现在就想不开自杀啊！没了你们送给他的玄火鉴他要靠什么来压制体内噬血珠的凶戾之气？我可不想从岩浆里捞玄火鉴啊。】莫问心中无声的呐喊着，脚下云影也在缓缓提速，不断闪开了大黑蛭密集的触手和时不时突出的岩石，慢慢地靠近了逃窜三尾妖狐。
两人一追一逃，转眼间便移动了数百米。而此时周围的空气也开始灼热了起来。
“看来快到了！”莫问猛然提速，紧跟着白光进入了一个狭窄的洞口……
慢慢飘散的火星，灼热的空气吸进肺部让莫问有些微微的不适感，抬头看去，那只漂亮的三尾妖狐挡在了一只趴着的巨大白狐面前。而那只白狐，长着六只尾巴。
“你是为这玄火鉴来的吧！”三尾妖狐掏出一个青碧色的玉环，中间镶嵌着一面雕刻着火焰图腾的赤红色薄片，“这里火灵之力大盛，你不是我对手的。速速离开，我不欲与你为敌。”
玄火鉴（？）：焚香谷的镇谷之宝，降妖除魔的无上神器。
“那我要杀你身后那只半死不活的六尾魔狐呢？”莫问冷笑。【看来这“玄火鉴”真是不错的好东西啊，命运之眼一时半会竟然无法鉴定。】
“我拼了命也会杀了你的！”三尾妖狐妖媚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狠绝。
莫问不再说话，气氛顿时沉默了下来，诺大的山洞中只剩下了台下岩浆不断翻滚所发出的“噼啪噼啪”声。
半响，莫问首先发话了：“嘛，我对你们手里的玄火鉴没兴趣，也不是来杀你们的……放心好了，我是青云弟子，不是焚香谷的人。”
“少年郎，那你是来做什么的？”本来趴在台子上，双目微阖的白狐睁开了眼睛，用他那幽深的瞳仁静静地看着莫问。
“别对我那么大敌意。”对着依旧警惕地看着自己的三尾狐打了个哈欠，莫问笑道，“我又不是那些极端分子，看到妖就喊打喊杀的……我只是来警告你们的。”
“……警告我们什么？”白狐有些好奇。
“你们从小池镇觅食我不管，但也不要太过分，别逼得他们活不下去了就行。最重要的是……”莫问猛然抬起云影，一剑斩在了洞边的岩壁上。发出“嘣！”的一声巨响，碎石乱飞，威势惊人。
“最重要的是别杀人，否则的话别怪我直接砍了你们。”话语中透着丝丝杀意。
“为什么？是公理么？还是正义？”白狐也不在乎莫问的威胁，继续问道。
“公理？正义？”莫问有些好笑的反问了一句，“不不不，我对这些充满辩证性的名词没有丝毫信仰，这只是我自己的伪善而已。”
“是么……我明白了，我会让她注意的。”白狐的声音充满了疲倦。
“那就好……你们好自为之。”莫问撂下了一句警告，便转身按原路返回了……
“大哥，这人就这么走了？”三尾妖狐仍感觉有些不真实，一路从黑石洞一直杀到了地底的火龙洞中，只是为了警告他们？
“呵呵……有意思的年轻人啊。”即使是笑声听起来也格外沉重，“修为很高，法宝也很强，但是我却没有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对我们的歧视……这种人为什么会是‘正道’的弟子呢？那帮老家伙教出来的后辈不是一个个都恨不得将我们置之死地而后快么？”
“大哥，那我怎么办？”三尾妖狐询问道。
“别喂你养的那些野兽了。”白狐回答道，“咳咳……靠着他人喂养的野兽，磨平了凶性的野兽还是野兽么？将他们放回林中，各安天命吧。”
“……大哥，我知道了。”
“还有，你也走吧……我……怕是不行了。”白狐双目迷离，“这种苟延残喘的日子，我也不想过了……”
“大哥！”三尾妖狐红着眼眶，“大哥你不要放弃啊！一定会有办法的。”
“办法？上官老鬼那九寒凝冰刺的寒气入我体内已有三百年，无时无刻不在侵蚀我的筋脉……玄火鉴虽是至阳至刚的神物，但我无法驱用啊。”
“大哥，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离鸾火玉治好你的伤的……”
“上古凤凰死后所化晶玉？何其难寻……罢了，三百年都熬过来了……随你吧。”白狐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我也活不了几天了……本来想独自一人默默的死去的……不过死前有你陪伴也不是什么坏事呢，只是又要让你伤心了。】
……
恨长久，爱别离，天意弄人，就是如此罢。
第二十六章 小镇
回到小池镇，莫问找了家客栈住下，开始修行……这种东西虽然并不讲什么不进则退，但良好的习惯绝对是修为精进的必要条件之一。
至于那两本相学书籍……算了吧，这两个月就是《诛仙》剧情的第一个大高*潮了，莫问自认没有把握在短短的两月内完全吃透这几十万字的文言文的能力，与其读书，还不如努力修行，实力能提高一分也是好的。
莫问现在的修为是初入玉清境第八层，精神强度是五星上位，齐昊的修为是玉清境第九层巅峰，评价是六星，道玄真人，田不易都是七星，但修为一个是上清，另一个是太清……
“照这么看太极玄清道和大梵般若在七星的法诀之中也是顶尖的了……张小凡学完《天书》四卷之后也至少拥有太清境的战斗力。”莫问抓了抓脑袋，“问题是学完《天书》四卷之后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力量还有什么用呢？”
“哎……不管了，努力修习吧，两三个月后就是青云大战了……诛仙剑阵啊……”
……
滴血洞中。
“九幽阴灵，诸天神魔，以我血躯，奉为牺牲。三生七世，永堕阎罗，只为情故，虽死不悔……”碧瑶摸着石壁痴痴地念道。
“这是什么咒法？如此狠毒。”张小凡皱紧了眉头。
“啊？”碧瑶忽然惊醒，看了他一眼，幽幽地道：“这是我教流传下来的‘痴情咒’……这段咒文传说是当年一位聪慧女祖师从《天书》上领悟而出的，但只能女子修炼，听说这是以女子一身精血，化为厉咒，威力绝伦……”
“那就叫‘厉血咒’好了。”张小凡打断了她的话语，眼神略带鄙视，“还叫什么‘痴情咒’？邪魔外道，附庸风雅。”
……
七天之后，滴血洞中，张小凡和碧瑶干粮已尽。
魔道中人个个自私自利，心恨手辣。可如今在这山洞绝地之中，为了什么，这个魔教女子还会把仅有的食物分一半给自己吃呢？张小凡盯着日渐憔悴的碧瑶，怔怔出神。
“你看什么呢？”碧瑶偶然发现了张小凡那呆呆的眼神，俏脸微红，娇嗔道。
“没、没什么。”张小凡连忙转过了头，面上如火烧。
“其实你也不用这般拘束的。”碧瑶轻轻地笑了笑，“我们就快一起死在这个山洞中了。”
“为什么……”张小凡看着她带着两朵红霞的苍白面庞，不由心中揪痛，“你为什在我病重之时把大部分干粮都让给了我？那样你可以多活几日，还有你那些手下，说不定你可以……”
“得救？也许我会得救吧。”碧瑶的微笑露出了丝丝恐惧，还有悔恨，“我不想死，但更不愿意在这山洞死寂之中，对着一具骷髅和另一具渐渐腐烂的死尸慢慢等待着，那样的话，还没等人来救我，我自己怕先发疯了。”
“小凡，你答应我一件事吧。”用温柔的目光看了依旧呆立的张小凡一眼，碧瑶轻轻的说。
“什么？”张小凡还处于被碧瑶描绘的场景的震慑之中，呆呆的道。
“如今我们干粮用尽，只有清水，不出七日我们便会饿死了。”碧瑶用无比温柔的声音讲着万分残酷的话语，“再过几日，你看我若是不行了，便先杀了我罢……我死之后，肉身还在，你若是一心求生，便是食我之肉，大概也能多活一段时日的。”
“你……你！”张小凡这才反应了过来，张大了嘴，手指颤抖着指着碧瑶，神情激动，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不是想回大竹峰去见你那位灵儿师姐么？”碧瑶神色不变，淡淡的看着激动地张小凡。“你也不是有几位同门来这万蝠古窟了么？你活的时间越长，得救的希望就越大。”
“你！我！邪魔！恶心！我才不会吃！”张小凡气的语无伦次了。
碧瑶就这么淡淡的看着张小凡，过了一会儿，见他平静了下来，便开口道：“吃不吃我也随你，但你一定要先杀了我。”
“妄想！”张小凡勃然大怒，“你救我之情，我便用着肉身还你！”
“不是的。”碧瑶轻轻摇头，“我是害怕。”
“害怕？”张小凡有些疑惑，“害怕什么？死么？”
“也不是的。”碧瑶此时双目迷茫，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你知不知道，一个人等死的滋味，是怎么样的吗？”
“我六岁时候，娘亲带着我回‘狐歧山’六狐洞’看我姥姥，不料那时你们正道来袭，其中‘天音寺’的普方恶僧用法宝‘浮屠金钵’将整座六狐洞震塌，生生把我和娘亲还有姥姥三人活埋在地底。”
“姥姥伤势过重，很快就去世了，娘亲带着痛哭了一场，就把姥姥埋了……”
“地底四面均是岩壁，只有洞顶缝隙时不时滴下几滴水……”
“母亲一直在安慰我……”
碧瑶声音越来越急，隐隐中带着一份哭腔。
“我那时还小，耐不住饥饿，一直哭着闹着向母亲要吃的，母亲也一直在洞中寻找……直到我饿的哭不动了，母亲突然、突然找到了一块肉。”碧瑶说到这里猛然顿住了，身体不住的颤抖，两行清泪无声留下，滴在地上。
“我太饿了，什么也顾不得，吃了进去，然后好象是舒服地睡了，好象那时，娘亲也在黑暗中笑了出来。就这样，娘亲隔一段时间就给我找来一片肉，我就这样活了下来，但娘亲的声音却日渐无力了。终于有一天，我叫她，她却没有回答，从此以后，我就在黑暗中，一个人这样等死。”
碧瑶脸色渐渐从苍白变作了惨白，声音也慢慢带上了颤音。
“你知道一个人在那里等死的滋味么？你知道娘亲的尸体就在你身边慢慢腐烂的气味么？你知道一个人永远看不清周围永远生活在恐惧中是什么样子么？”张小凡被碧瑶那幽幽的目光看的全身发寒。
“直到有一天，我头顶上突然射出了一道光……我吓得躲到了角落……我听见了父亲喊我和娘亲的名字……”声音幽幽，似乎是从十分遥远的地方传来。
“后来父亲和三位叔叔跳了下来，挡在了我面前，也挡住了娘亲的尸首……”
“爹什么也没说，可是他脸色好可怕，我虽然小，但是我知道，我知道，那时他真得想要杀我，想要杀我这个亲生女儿！可是，他终究没有动手，他救了我，把我抱在怀里，离开了这个漆黑的山洞。就在离开之前，我偷偷从爹肩膀向下看去，娘亲的尸首已经被三位叔叔埋了，只露出了一只手出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只手、那只手、那只手……”
碧瑶的声音忽然消失了，张小凡连忙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碧瑶双眸紧闭，脸色煞白，身体好似僵硬的木头一样直直的倒了下了。张小凡下意识的冲了过去，将那女子抱在了怀里……
之后，碧瑶一直昏迷着，时不时发出惊叫，梦呓着“爹”“娘亲”等话，手脚挥舞，搞的张小凡手忙脚乱，直到后来她抓住了张小凡的臂膀，依偎在了他怀里，才仿佛得到了依靠般平静了下来……
看着怀中昏迷不醒的魔教少女，张小凡不由得苦笑连连——这种生死时刻，两人还先后病倒……想不死也难啊。
又过了许久，张小凡也感觉困意上涌，但他却不敢移动半分，怕惊扰了怀中少女，只是他坐在台上，一脚悬空，四周空旷无物可倚……最后竟然坐着打起盹来……
“啊……嗯？”一觉醒来，张小凡只觉得浑身酸痛，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然躺在了台子上，然怀中碧瑶却早已不知去向。
张小凡吃了一惊，环顾四周，为没有看见那抹翠绿的身影。张小凡大急，也不管吱呀悲鸣的四肢，翻身而起，在这不大不小的洞穴中寻找起碧瑶来。
不一会儿，张小凡便在那间供奉魔教两大邪神的石室中看到了碧瑶的身影。但魔教少女那低低的抽泣声更是令他手足无措。
犹豫了一会儿，张小凡还是鼓起了勇气，走到了她身边，低声说：“你……你不要哭了，这、这样对身体不好的。”
不说还好，张小凡这一安慰，碧瑶竟是“哇”的大声哭了出来，晶莹的泪珠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住地滴在地上。
“你、我、你不要、我是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张小凡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手忙脚乱，本来不善言辞的他说出的话更是结结巴巴。
“是我，是我害死了娘亲……呜呜。”碧瑶哭声不止。
看着碧瑶那无助而又单薄的身影，张小凡心中一痛，走了上前：“不是的，你娘亲最疼你的人……那时你还小，怎么会害死你娘亲呢？”那个夜晚，我的心情，也许和她一样吧。
“可是，可是爹爹他、爹爹他一直恨我……怪我害死了娘亲……”碧瑶呜咽。
“不会的。”张小凡低声安慰道，“哪里会有爹爹迁怒自己的孩子的？你爹还不是救了你么？这些年，他待你不好么？”
碧瑶身子一抖，缓缓抬头望着他对面的少年，眼神变换，最终化为了水一般的柔情。
张小凡被她的目光看得双颊发热，慌忙别过了头去。
许久许久。
“你很好。”碧瑶止住了哭声，但声音还有有些喑哑。
“没有，我们马上就要死在一起了。”张小凡强自平复下剧烈的心跳，微笑道，“临死前安慰你一下，也没什么的。”
“是啊。”碧瑶轻轻抹去了挂在眼角的泪珠，低声叹道：“我们就要死在一起了。”说到这里，她仿佛想到了什么，抬起了面庞：“你和我死在这里，心里可曾后悔过么？”【和你死在一起，也是不错的结局吧……】当然，这句话碧瑶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自然是后悔的。”想到了青云山，大竹峰，还有铭刻在心中的笑颜，张小凡声音低沉。
……
“四月十五日了啊……”莫问从客栈的大床上跳了下来，【宅了十天还是有点进步的，小凡他们该来了吧。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理由去找那窝狐狸呢？】
出了客栈，莫问就发现不对了：镇中心不知何时立起了一座不大的石台，台下聚集了二三百人——这几乎是整个小池镇的全部常住人口了。
【狐狸们的悬赏还是出来了啊……用的是什么理由呢？】莫问靠上了前去。
……
张小凡和碧瑶还是从那滴血洞中逃出来了，但他在空桑山外和万人往对话过后对“正邪”产生了怀疑——这也是见识阅历问题吧，少年经常会对这类因为立场不同而定义不同的词语产生迷茫……
因为这个问题，张小凡也不御剑，只是徒步赶路，边走边苦恼……这一日，他来到了小池镇，被一阵锣鼓声吸引到了一个石台之下。
石台之上，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神情激动，大声对着台下村民说道
“诸位乡亲，今日召集大家过来，想必大家也知道所为何事。自从三个月前，那妖孽在镇外十里的‘黑石洞’住下，从此便不停骚扰本镇，到了最近这一月以来，更是变本加厉，夜夜俱来，掠去牛羊家禽无数……虽然十日前，那妖孽似乎有所收敛，但我们小镇也是支持不住了！”
“这妖孽有些道行，三日之前王家父子为了家中最后一头牛与之抗争，却被其击伤。虽无性命之忧，但也卧床不起……我欲筹些银钱，请高人除妖……”
【嗯，看来这狐狸还很听话么。】台下莫问暗暗点头，【那我就不去找他们麻烦了，反正有小凡他们呢……我这算不算伪善呢？无所谓了，我既没有救那头狐狸的实力，也没有杀了它，帮他解脱的心思……伪善就伪善吧，毕竟‘玄火鉴’是小凡的救命的东西呢。】
另一边，张小凡看着那名叫石头的大汉挺身而出，心中羞愧不已。
“这身道行，就是该用来降妖除魔的。”小张小凡暗暗下了决心，正准备上前表明身份，一起去除妖……
“这位小哥，你乌云盖顶，印堂发黑，面有死气，大事不妙啊！”
“啊？！”张小凡刚刚抬起的脚猛然落下，却正好落在了一坨狗屎上……
本来信心满满的想去降妖除魔，结果却成了这样，张小凡心中大为火光，恨恨地转过了头。
“你看，你看，这不是不详的预兆么？”忽悠了张小凡的周一仙一点也不羞愧，反而继续对张小凡使用忽悠**。
……
周一仙游走江湖，口才甚是了得，再加上还有小环用她天才般的相术为这老财迷提供信息，三句两句便将张小凡唬住了，乖乖奉上了身上仅有的四两银子……
当夜，张小凡思想斗争良久，却在村口碰到了正欲往黑石洞降妖诛魔的金刚门弟子的石头，两人结伴而行……至于莫问？他远远掉在俩人后面，准备在众人都走之后看一眼满月古井，然后就在外面等张小凡。
【我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