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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凤鸣岐山     十龙夺嫡txt下载     十龙夺嫡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章 年关

    康熙四十一年大年初一,晴,太阳早早地就挂在了天上,只是冬天的阳光没什么劲头,连昨夜的大雪都没法消融。厚厚的白雪堆积在路上,经行人一踩就成了冰疙瘩儿,滑的很,一不留神就能哧溜个大跟头,即便如此,大街上的行人依旧络绎不绝,大过年的,总得到亲戚、熟人家串个门,拜个年不是?这路再难走也得走。

    毅亲王府前,一群书童装扮的十来岁小孩正嬉笑玩耍着。一年也就这么次机会能放肆一把,加之刚领了红包,更是敞开了玩,啥子爆竹、烟花放个不停,闹成了一片。一个高瘦的小书童贼笑着说道:“哎,大家伙静一下,谁能用自个儿的牙咬到自己的鼻子?”一帮子小书童都翻着白眼看着那个瘦高个的书童,连话都懒得回。

    “不能吧,嘿嘿,我也不能,但是阿福可以,谁敢跟我赌,一赔十,押得多,咱赔得多,来啊……”瘦高个的书童使劲地诱惑着大家伙,不曾想背后传来一个粗豪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狗儿,你这小混球,又打算骗钱啦?”

    “哪能啊,咱多老实的人,咋……”李卫边说边转过了头,一眼瞅见背后站着十几个军士,为的是两员身着正二品服色的武官,一个五十出头,面色沉稳,另一个二十五、六,满脸是戏谑的笑容。李卫愣了一下才想起了来人是谁,跳了起来大叫道:“小妖,哈哈,是小妖回来了。嘿,恭喜刘大人又升官了,这位是……”

    刘耀当初在王府里跟李卫厮闹惯了,虽说这会儿官当得大了,可丝毫没介意李卫叫他小妖。笑骂了一声道:“臭小子,整日到处行骗,小心王爷打你的板子。这是我爹,狗儿。爷在府里不?”

    刘耀的老爹刘双成也是胤祚门下的奴才,李卫虽没见过,可是听说过,知道这位老爷子向来严肃。不喜欢开玩笑,吐了下舌头道:“小地见过老刘大人,主子一早就到宫里头去了,一会儿还得去马齐、马大人家走走,得过了午才回,两位大人尽管里面请。”刘双成没作声,只是点了下头,表示打过招呼了。刘耀笑骂了一声:“大人个头,你个臭小子跟咱来这一套,今晚看老子不把你灌趴下。林雷”言罢跟着刘双成领着手下的戈什哈走入了王府。

    李卫继续他的骗财大计,口舌如簧地鼓动了老半天,不过应者寥寥,估计大家伙平日里都被他骗怕了,也就只有一、两个不信邪的押了几两银子碰碰运气。李卫见没多少人上当,自个儿也觉得无趣,不过麻雀虽小也是肉不是?李卫贼笑了一下道:“阿福,该你表演了。好歹今儿个的烟花钱算是找回来了,还能给翠儿买些吃食地。”周用诚巴扎着眯缝眼,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两枚牙齿,往自个儿那大鼻子上按了几下,没吭气。李卫哈哈大笑着道:“看见了没。阿福刚掉的牙,咬到自己的鼻子了吧。哈哈……”那几个输了银子的如何肯依,顿时闹成了一团。

    日已过午,胤祚抱着早已累得睡着了地小逸雪坐在马车里,心中颇有些得意——今儿个一家子进宫四下拜年,老爷子还特意见了下弘历、弘扬这小哥俩,考校了一下两小家伙的功课,这两小家伙也没让胤祚失望,举止文雅有礼不说,功课上也好生露了一手:一个背了《千字文》、另一个背了《三字经》,但凡老爷子问其中的典故都能对答如流,让老爷子开心得不得了,赏了两小家伙不少好东西,尤其是弘扬,老爷子竟然将自个儿常用的端砚都赏给了他,言语间颇多赞赏。至于马齐那个“便宜岳丈”胤祚这个“毛脚女婿”可是奉旨上门拜访地。

    头前老爷子封了胤祚个亲王,入宫谢恩时,康熙老爷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提出胤祚既然娶了马齐的“女儿”,逢年过节的,该有的礼数可不能少,让胤祚好生到马齐家走动、走动。胤祚虽不明白老爷子的葫芦里卖的是啥药,不过既然老爷子开了口,胤祚也就不矫情了,能跟席满大臣搞好关系,何乐而不为呢?就这么着堂而皇之地拎上大礼包拖家带口地到老马同志家做客去了,礼也送了,顺带骗了顿午饭,好生联络了一下感情,也算是大有所得了。

    “主子,奴才给您请安了。”刘双成父子正由邬思道、林轩毅陪着在银安殿内聊着天,一见到胤祚进来,这父子俩赶紧起身,跪下大礼参见。刘耀回过几次京了,每回进京自个儿家不回都住胤祚这儿,见了胤祚虽激动却也没怎样,刘双成可是五年没回过京了,虽时常书信往来,可终归是长时间未见了,此时早已激动得难于自持,脸上老泪纵横。

    “双成?啥时到的,本王还以为你要节后才能到京的,来了就好,起来吧,让爷好生瞧瞧。”胤祚笑着一抬手,示意刘双成父子平身。

    “主子,我等今儿一早刚到。”刘双成言简意赅地答道。

    祚点了下头道:“用过膳了没?”

    “嘿,头前跟二位先生一道用过了,奴才寻思着主子进宫定有御膳可用,就不等主子了。”小妖笑呵呵地说道。

    嘿,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小妖这家伙官当得不小了,还是那副爱说笑地样子,有意思。胤祚笑骂了声:“贫嘴。二位先生都将事情交待过了没?”

    刘双成点了下头道:“主子,奴才们都清楚了,请主子放心。”

    “好,清楚就好,别把事情给办砸了,先准备着,何时动手,本王自会派人通知尔等,去见见你们主母,今晚本王跟你们父子喝个痛快,去吧。”胤祚笑着摆了摆手。刘双成父子应了声是,退了出去,径自去拜见兰月儿等人不提。

    刘双成刚调任山东水师提督,而刘耀接任其父原职出任福建水师提督,这次父子二人都是进京述职的,原本节后才能到,不过父子俩急着要见胤祚,早到了十余日。刘双成父子二人已然把握了大清外海水师一半的力量,当然现如今大清水师还是弱小的可怜,在朝廷大员眼中水师压根儿就是鸡肋,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连带着水师官兵的地位也低得很,在大清军队系列中总是受排挤的那一类。

    别人怎么看水师胤祚根本不在乎,胤祚之所以要将刘双成父子都安排在水师,自然有他的想法,那就是建立强大的海军,要想实现这个目标,必须等待时机——现如今无论是技术、水手等人力还是经济实力,大清水师都有成为当今世界一流海军的机会。为实现这个目标,胤祚也预先作了种种地安排,包括上次忽悠老爷子,献上钢厂、先进火炮、战船图纸等等,也通过海外贸易培训了大批的水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建立远洋海军在做准备,只不过上次胤祚提出的以海关厘金建海军的折子康熙老爷子始终没有批下来。

    胤祚不想再等,理由很简单,胤祚等不起了——现如今海外贸易已经全面展开,贸易额急剧上升,但卖得多、买回来地少,顺差极大,虽说短时间内不会出现问题,可时间长了,欧洲列强必然会察觉到不对,到那时,一场海战就再所难免了。按胤祚地估算,这场与荷兰、英国之间的战争在十年内必然爆,只是先跟谁打,怎么打地问题,若是不能在这十年内建成一支强大的海军,到时候那乐子可就大了。胤祚已经谋划了许久,就是在等一个时机,当然时机不会自己从天上掉下来,胤祚打算自己去创造这么个时机出来,一切的一切都得靠刘双成父子去具体操作,这也是胤祚让兵部安排刘双成父子回来述职的根由所在。

    待刘双成父子退出去后,胤祚笑着问道:“二位先生,本王这个计划没问题吧?”

    林轩毅笑了一下道:“照理是没问题,不过八爷肯不肯按王爷的路数走那可就难说了。”

    “嘿,到那时就由不得老八了,老四那头一催逼,咱再打他一棒子,他不走也得走了。”胤祚笑呵呵地说道。

    “依玉露看来这计划可行,不过王爷先得顶过面前这一关,四爷、八爷保不定已然联了手,这一关不好过。”邬思道冷静地说道。

    祚点了点头没说话,“鸿鹄”早已传来消息,老四、老八那一头正暗自勾着手,准备给胤祚来个突然袭击呢。虽说已然知道对方的打算,胤祚也做出了相应的安排,只是究竟能不能顺利过关,胤祚心中也没有底。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海关风波(上)

    一直以来胤祚就是个强势人物,尽管他行事算得上低调,既不跟朝臣们私下往来,门下奴才也不算多,可仔细一分析就会现无论军功还是政绩,胤祚在众阿哥里压根儿就没有敌手,再加上庞大的资产,以及名下的众多产业,阿哥们根本就无法跟胤祚相抗衡,若是往日倒也没什么,至少在康熙老爷子的眼中,胤祚还是很听话的,没什么揽权的嗜好,可现如今老爷子是要挑继承人,问题就出来了:

    不错,胤祚确实是文武双全,能力出众,运气更是好得有些离谱,对于继承大位的候选人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康熙毕竟不是昏君,他对于继承人的挑选是极其慎重的,所要考虑的东西极多,远不是光有政绩、军功就足够的;再者其他阿哥也不是庸才,只是没机会出头罢了,康熙老爷子也想看看诸子中最出色的那几个能有何表现,如此一来对胤祚的打压就再所难免了。

    这一点不但胤祚看出来了,其他几个阿哥也不是傻子,自然能明白其中的关窍,能借着这个由头狠狠地给胤祚一击,又何乐而不为呢?当然,要想直接攻击胤祚是不可能的事儿,别说康熙老爷子那儿通不过,就算是老爷子有这个意思,要想在一向低调为人的胤祚身上找出问题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正面攻击行不通,迂回就是必然的选择——胤祚的门下奴才不好碰,可那些跟胤祚关系密切,而又把握着实权的大臣就成了大家伙攻击的靶子。

    施世伦,领工部侍郎衔署理海关总署,位置显赫不说,这职位的油水也是足的很,眼红的朝臣可是多了去了,想取而代之地人不在少数。海关总署自打成立以来地位就有些诡异——按理来说海关总署即便不归入户部也该是独立的一个部门。可当初海关总署是胤祚以工部主管阿哥的名义搞出来的,施世伦挂的可是工部侍郎的衔儿,自然是归到工部管辖,再说施世伦为官清正廉洁,朝臣们即便是私下有腹诽也不敢跳出来折腾,四、五年来施世伦始终稳坐着海关总署署长的位置。

    施世伦是个能员干吏不假,为官清正廉洁也是真,康熙老爷子亲封的“江南第一清官”自然是名副其实的,于政绩、为官之道上着实是无可挑剔地。但问题是再清的清官也是人,是人就难免有错处——施世伦惧内早已是官场笑柄,惧内不是罪。瞒着老婆偷娶一房小妾也不是罪,可没有明媒正娶就整出一窝孩子就有问题了,当然这时节没啥子重婚罪一说,可问题是礼教摆在那儿,说重了,这是始乱终弃,说轻了。这是私德不修。有违君子之道。

    康熙四十一年正月初六,新任左都御史何龙令上本明奏章,弹劾施世伦,罪名是私德有亏,闺椎不修,始乱而终弃,有违君子之道。一时间朝野议论纷纷,不少守旧大臣纷纷上表要求免去施世伦海关总署署长之职,康熙老爷子没有任何的表态。只是要施世伦上表自辩。

    老施同志地事儿胤祚早就了然于心,当初到施府见到施世伦清贫度日就起了疑心——以施世伦的官位,一年的俸禄加上养廉银足足有六千余两银子,断不致于过得如此清苦,其后。胤祚让“鸿鹄”查了一下。才现老施同志其实是个妙人儿:家有悍妇,感情不和。没胆子休妻,压根儿就不愿见老婆,连当官都不愿带老婆同行,可又不敢迎娶小妾入门,于江宁当知府时没少跟那些江南才子往来,搞个诗会、逛逛花船也是常事,不巧与某清馆儿对上了眼,将其赎了出来,安置在别院,孩子都生了几个了,却始终没胆子迎娶其进门,于是乎,老施同志的工资除了大头要寄回晋江给老婆,剩下的还得给小老婆捎去,老施同志又没有外快收入,那日子可就过得有些紧了。林雷

    这事儿原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就是个风流罪过,若是平日,即便朝臣们知晓也不会有人冒着得罪胤祚的危险去捅破此事,再说胤祚也让“鸿鹄”为此事打了些掩护,旁人原也难于察觉出来,不过坏就坏在“鸿鹄”出了叛徒,刘明奇身为信息归档地负责人,自然是知道此事地,连带着老八也知道了,趁着老爷子有心要削一削胤祚的权柄之机,自然是跟老四串通起来,打出了这张牌。

    对于老四、老八的联手,胤祚早就意料到了,也知道他们会动门人对此事加以攻击,其目的并不在于击倒施世伦,而是要争夺海关总署署长这个位置,从而给胤祚一个沉重的打击。该如何应对,胤祚心中也早有了盘算——施世伦是肯定要保的,就算保不住他海关总署署长的位置,也不能让施世伦没了下场,这不但关系到海关的归属问题,还关系到胤祚自个儿的海运大计。

    对策有三: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施世伦辩解,以其妻无所出而又有违妇道为由,提请圣上赐婚,索性成全了施世伦,此其一也。以退为进,辩解照旧,但让施世伦挪个位置,免去被攻击地命运,以他人出任海关总署署长一职,此其二也。壮士断腕,保住施世伦,舍去海关总署之职位,坐看老三、老四、老八为此职位去斗个你死我活,趁机洒洒沙子,挑拨一下,此其三也。

    上策固然是最佳结果,可惜很难——明摆着老爷子要削一削部的职权,断不会让海关继续留在工部名下;下策太被动,尽管能挑动兄弟们跟恶狗似地去打个你死我活,可到了末了无论最后谁胜了——把握了海关大权,对胤祚来说都不是件好事,海外贸易必然大受影响;唯一可取的只能是中策,让海关独立,推荐亲胤祚的廉洁大臣出任海关总署署长一职位,这人选胤祚心中也有了底——直隶巡抚于成龙或是工部侍郎范时捷。此二人都是名满熙朝的清官,资历也够。出任海关总署署长一职位谁也没得话说,再者此二人都没有介入到阿哥们地斗争中去,既不是哪个阿哥地门下,也没有明显的偏向性,老爷子那儿也看得过去。不过无论何策都需要施世伦地配合,这不,正月初七一大早,胤祚就大张旗鼓、摆开亲王架势前呼后拥地上施世伦家拜访去了——此举的目地就是个信号,表明胤祚打算死保施世伦。

    “王爷。下官惭愧,实无颜立足朝堂。”老施同志情绪低落得很,将胤祚迎进了厅堂。刚落座就满面惭愧地说道。

    “文贤此言缪矣,圣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文贤此举并无大错,本王已然上本为文贤辩白此事,奏请圣上为文贤赐婚。文贤断不可自弃。”胤祚微笑着说道。

    “多谢王爷抬爱,只是……”施世伦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只是人言可畏?嘿。这个咱早就清楚了。嘿,没什么大不了的。施世伦虽然没将话说完整,胤祚心中却是明白的,笑了一下道:“文贤误矣,此举是冲着本王来的,文贤不过是代本王受过而已,现如今文贤可如此……,风波必然平息,文贤也可迎得佳人归。如此可成?”

    施世伦低着头想了一阵,点了下头道:“王爷厚爱,下官不胜感激,就依王爷所示,下官这就上本自辩。”

    “如此就好。本王也就放心了。本王还有事待办,这就先告辞了。”胤祚见事已办妥。也不多留,起身告辞而去。施世伦默默地送胤祚出了大门,也不多话,只是深深地鞠了个躬,一切都在不言中。

    要想保住施世伦,还有一人是胤祚必须去见的,那就是老三胤祉。值此老四、老八联手之迹已然初露之时,若是不能将老三稳住,胤祚的日子可就难过了——老三是没什么大本事,可好歹是位亲王,手下笔杆子众多,又管着礼部,用来造势却是不错的,当然胤祚并不指望能将老三拉入自己的阵营,可拿些东西跟老三作个交易却是不难——老三靠着海外贸易很是了一把,不过船不多,即便赚也只能是胤祚的一个零头。看着胤祚大横财,老三早就眼红了许久,多次想着扩大自家船队地规模,可惜始终无法如愿,那船都控制在胤祚的手中,明言暗示都好多回了,可惜都是石沉大海,胤祚不是当没听到就是装糊涂,总之就是不给船,让老三郁闷又无可奈何。

    拉上阿哥们搞海运固然是为了实现样板效应,带动民间的海运热情,但并不意味着胤祚就想让阿哥们都大起来,那些家伙手中钱多了可不是什么太好地事儿,这其中就得有个度的问题,胤祚就是用船厂来控制这个度,既要让阿哥们赚到钱,又不能让他们赚狠了,免得引火烧身,只是这回为了海关之事,胤祚也只能拿出一些甜头让老三偿尝了,虽说有些不情愿,可也没法子不是?

    三阿哥胤祉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一举从贝勒跃升为亲王,又收回了礼部的差使,加之老四、老八都分别派人上门送礼,极尽阿谀之能事,收获颇丰,加之海外贸易带来了巨额的利润,那小日子可是过得舒心极了,正月这几天诗会、文会可是折腾了好几回,今儿个又是趁着雪后初晴,聚集了京中的才子开起了诗文大会,正挥墨潇洒间,听管家来报:毅亲王来访,眼珠子一转,顿时大笑起来,手一挥道:“开中门,本王即刻出迎。”

    “六弟,请喝茶,这可是皇阿玛赏的贡茶,哥哥一直舍不得拿出来用,也就是六弟来了,哥哥这才咬牙拿出来的,来,尝尝。”胤祉早已明了胤祚地来意,心中得意着呢,也不问胤祚要说什么,将胤祚迎入厅堂之后,就一味地说着闲话。

    靠!这死老三也他妈地成了演技派了,跟咱玩起这一手来了,娘的,到时候有你哭的。胤祚心头大恨,可也没辙,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的来意太明显了,压根儿就瞒不住人。没奈何,也只有挨宰的份儿,与其浪费时间跟老三兜***,还不如直接了当来得好,反正这会儿挨上一刀,后头早已安排妥当,连本带利都能捞回来,也不怕老三能跳出自己的手掌心。胤祚心中计较一定,笑了一下道:“三哥的茶是好。只是小弟却无心享用,唉,这事儿整的。”

    “嗯?啥事?六弟这话三哥咋听得糊涂。还有人敢跟咱兄弟过不去?”老三装出一副惊讶地样子道。

    娘地,装、装、装,小样,装去吧,嘿,有你哭的时候。胤祚在心里头暗骂了一声,脸上却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道:“三哥不知道?四哥正琢磨着将海关收入户部呢。唉。四哥那个人一本正经,就看不得兄弟们赚钱,真要是这样,这海运可就有些悬了。小弟倒没什么,大不了不干了,咱还有十几个厂子,手头紧一些也就算了,不过……”

    胤祚话没说完,潜台词就是。咱有钱,没了海运一样能活,你老三要是没了海运,那小日子可就不太潇洒了。胤祉也是个精明人,哪会不知道胤祚话里的挑拨之意。虽也有些担心海运被停。可到了底儿还是拿着胤祚的命脉,却也不着急。只是笑着道:“不致于吧,老四这人虽有些矫情,却也不会做出如此恶事,六弟言过了,哈哈,言过了。”

    靠,老三满精明地嘛,嘿,你不上当,咱也只好拿出点甜头来了。胤祚笑了一下道:“呵呵,三哥说地也有理,不过却也难说得很,这户部管着盐、铁、粮,若是再加上海关,啧啧。哦,对了,小弟厂子里刚造好了十艘大海船,这一时之间人手还搭配不起,唉,眼看着闲置也是闲置,怪可惜的。”

    胤祚已然把话都挑得很明了,胤祉自然也能明白其中地关键——老四的户部若是将海关也吞了进去,那户部的实力将庞大到一个令其他各部都为之侧目地地步,别说是胤祉的礼部,即便是胤祚的工部都无法跟户部相抗衡,这种局面可是胤祉不想看到的,虽明知胤祚这话明摆着是挑唆之言,胤祉也只能认了,除非他不想争大位,至于胤祚所提出的十条大海船的交易筹码还在其次。

    胤祉不经意地皱了下眉头,笑着道:“六弟过虑了,老四不是那种人,再说皇阿玛圣明,断不会任小人作祟的,呵呵……”

    嘿,还不上钩,好样地,娘地,咱就再给你加加码。胤祚笑了一下道:“小弟可是听说八弟今儿个一早到四哥府上做客去了,不知道聊些什么,呵呵,有些意思。”

    胤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胤祚这话说得是啥意思——老八跟老四要联手了,你看着办吧。胤祉原本笑意盎然的脸顿时僵了一下,没有吭气,想了想道:“兄弟们相互串个门也算不得什么,六弟过虑了吧?”

    “啊,是啊,是啊,小弟还真是有些烦心过头了,嘿嘿,得,小弟这不也到三哥家作客来了吗?哈哈……”胤祚这话里头可是有话的——他们联手,咱们不也能联手吗?胤祉眼珠子转了一下笑了起来,乐呵呵地道:“那是,哈哈,那是,啊,对了六弟刚才说的海关之事……”

    小样,憋不住了吧,嘿,看咱忽悠一下你。胤祚心中一阵得意,可脸上却是一脸子的担忧状,幽幽地道:“三哥,您是管礼部的,当知道礼之一事事关朝廷脸面不是?唉,老施这事是有些不对,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是?小弟今儿个也上了奏本,为老施好生辩解了一番,唉,老施在朝中怕是有些不好呆了,不过老施着实是员干才,总不能就此埋没了,小弟琢磨着就先外放一下也好,三哥以为如何?”

    胤祚决口不提继位的人选之事,只说将施世伦外放,明摆着胤祚上门就只是为了保住施世伦而来,至于海关之事并不打算让胤祉插手。胤祉在心中反复掂量了一阵,也知道凭自己的实力没法插手到海关之事里头,至于保住施世伦,却是简单得很,不过就是动一下手中的礼部官员外带些无聊文人造造势即可,也费不了太大地劲,算不得难事,心中计较一定,笑呵呵地道:“六弟所言极是,文贤可是好官,断不能叫小人作践了去,这事儿三哥帮定了。哦,对了哥哥正好想起头前门下奴才来报,说是又招了不少水手,正等船用呢,六弟你看……”

    小样,就知道你贪,嘿,先给你,回头咱一把全捞回来。胤祚笑着道:“成,哥哥尽管派人去提船便是,别的没有,船,小弟还有的是。”哥俩个相视大笑起来,好一派兄弟和睦的气氛。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海关风波(下)

    朝局如棋局,有资格走这盘棋的人不多,按胤祚的话来说,康熙老爷子就是个裁判,下棋的是胤祚自个儿和老四胤,其他人都是看客而已,不过那些个看客并不是老实的看客,半点都没有看客的自觉,指手画脚不说,手里头还捏着子儿在棋盘里头乱填,将原本就复杂的棋局搅成一团乱麻,而老爷子这个裁判更是有些莫名其妙,谁占了先手他就给谁一板子,硬是要让双方回到同一起跑线上,简直不可理喻。

    抱怨?没影的事儿,你若是敢公开抱怨一声,嘿,老爷子手中早准备好板子了,就等着给你来一下子的,老老实实地下棋才是王道。棋局这会儿才刚刚拉开序幕,还没到最后分胜负的时候,这会儿是老四率先挑起了劫争,虽是局部之战,却事关全局,胤祚输不起,倒不是因为输了此劫就定会影响到大位的争夺,但输了此劫却必然影响到胤祚辛辛苦苦布置出来的海洋战略。

    老四与老八这会儿算是联了次手,不过双方的目的却大不相同——老八的目的是搅乱棋局,要下棋大家一起下,否则大家伙都别下,只要棋局始终是乱的,他就有机可趁,谁能笑到最后还是两可的事儿;老四的目的其实也不在于一定要将海关搞到户部。当然能成功最好,即便不成他也无所谓。只要海关能从工部里划出来就成。老四自个儿也很清楚,不打乱胤祚地部署,他压根儿就看不到胜利的希望,当然,打乱胤祚地部署的主要目的还在于趁着胤祚全力防守之机,提出自个儿的政治主张——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

    这会儿的康熙朝已不是历史上那副烂摊子,随着胤祚接连提出火耗归公、海运取代内河漕运、大力开展海外贸易等等措施之后,国库已然是充盈得很,断不是原本时空里那样帐面五千万两库银。实际只有八百万两的存银的样子,官员的亏空虽还有,不过自从火耗归公之后,亏欠已经少了许多,想要靠清欠来建功已经没多大意思了,老四既然管着户部,要想出成绩。林雷唯有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这一条路可走。可想要通过此条陈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别说会得罪绝大多数朝臣,老八、胤祚出于自身地目的指不定也会出面阻扰此条陈的通过,正因为此,当老八提出整倒施世伦时,胤才会立刻响应,其目的就是要趁胤祚阵脚大乱而老八刚跟自己联手,短时间内也没法翻脸的时机通过此条陈。

    老四的算盘虽打得很好,却瞒不过邬思道的推算,老四这条陈若是通过。受打击最重地就是老八——老八的基础就是众多的官吏,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打击的就是官员阶层。胤祚既然已经知道了老四的算盘,摆在胤祚面前的就有两个选择——将老四的算盘透露给老八,从而破坏老四、老八的联手之计,让他们相互斗去,如此一来,此条陈能不能通过朝议就是天晓得的事情了,此其一也。假装不知任其通过,一旦条陈得以通过,老八势必会跟老四翻脸。两人联手之势不解而解,在条陈实施的过程中,老四、老八必然会杀个刺刀见红,从而为胤祚地海洋大计从容实施创造有利的空间,此其二也。

    两个选择各有利弊。第一个方案虽能立刻瓦解老八、老四的联手之态。从而化解迫在眉睫的海关危机,可如此一来。后续的海洋大计必然没了施展的空间,其次老爷子这个裁判也不是傻子,绝对能看透胤祚搞的名堂,如此一来,印象分立刻低了许多不说,那板子估计也会打得更重一些,着实不可取。第一个选择既然行不通,那就只能走第二条路,那就得忍受眼前的失利来换取将来的成功,阵痛就是免不了的事儿,胤祚也做好了挨刀地准备。

    康熙四十一年正月初八,新年的第一次早朝开始了,文武百官三呼万岁已毕,康熙老爷子刚让大家伙平身,新任左都御史何龙令就站了出来,一头跪在大殿之上,高声道:“臣有本上奏,臣弹劾海关总署署长施世伦品行不端,椎薄不修,始乱而终弃,有违君子之道,有失朝廷体面,臣恭请圣上明断。”

    何龙令话音刚落,新任江南道御史李也站了出来高声道:“臣亦有本上奏,弹劾海关总署署长施世伦,行为不端,有勃君子之道,臣亦肯请圣上明断。”

    何龙令是老八的门下,李则是胤的门下,这二人一出,就代表着老四、老八在此事上已然达成了一致,即便有些朝臣原本打算为施世伦辩解的,此时也不怎么敢出头了。何、李二人刚一说完,呼啦啦一下子站出来三、四十名朝臣都是弹劾施世伦,大殿之内,一时间声讨施世伦之声响成一片,声势浩大得很,简直跟讨国贼没啥两样。施世伦脸色通红地站在文官队列中,默默地听着,也不出列为自己辩解。

    康熙老爷子面色平静地一抬手,示意众臣安静,面无表情地说道:“施爱卿对此事有何解释。”

    施世伦急步出列,跪倒在地,面色尴尬地说道:“臣自知有负圣恩,不敢强辩,臣非房玄龄,然臣妻尤胜房氏。”

    康熙老爷子学贯中西,熟读史书,自然知道施世伦说言地典故——房玄龄唐朝丞相,其妻强悍如河东狮,不许房玄龄娶妾,实乃唐朝官场地一大笑柄,唐太宗李世民某次赏房玄龄数名美女为妾,又让人送了瓶醋假称是毒药,言明不让房氏若是不让房玄龄娶妾就得喝下这瓶毒药,虽知房氏毫不犹疑地一口将此“毒药”喝光,这便是吃醋的由来。康熙老爷子被施世伦地话逗得不禁莞尔,满朝文武也各自抿嘴偷笑不已。

    胤祚眼见时机已然成熟,飞快地背着手悄悄地打了个手势,工部尚书刘思远会意地点了下头,从群臣中闪了出来,一头跪倒在地道:“圣上,臣亦有本上奏:圣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施大人此事虽有些孟浪,但也事出有因,请圣上明察。”

    趁着刘思远上奏的时机,胤祚对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老三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就是老哥,你再不出手,那十条船就甭想得到了。胤祉又不是傻子,眼见康熙老爷子笑得莞尔就明白老爷子压根儿就没打算重处施世伦,这么个顺水人情又为何不做了,不过嘛,死保施世伦的事儿他是不会干的,任由胤祚把控着海关可不是胤祉想要的结果。船他是要的,胤祚的忙也可以帮,但绝不会帮到底,至于该怎么做,昨日胤祚走后,他已然跟手下那帮子奴才交待清楚了,这会儿见胤祚示意了,胤祉微笑了一下,也背着手悄悄地打了个手势。礼部侍郎陈汝器出列上奏道:“圣上,臣亦有本上奏:臣以为施大人此举虽说事出有因,然终归有失朝臣本份,然施大人毕竟是社稷干臣,还请圣上明察。”

    嘿,娘的,老三这货滑得很,***,好处要捞,还不想让咱把控着海关,瞧这话说的,圆滑到家了,凭陈汝器那块料断想不出这个鬼主意,这必定是老三的点子,得,既然大家伙都不想让咱把着海关,咱干脆自个儿交枪,省得老爷子打板子。胤祚计较一定,大步出列道:“皇阿玛,儿臣亦有本上奏:臣以为施大人虽有小过,然其为官清正、廉洁自守,建树颇多,若是因小过而重惩,有失朝臣之心,皇阿玛时常教育儿臣看人当取其大节,只要大节不失,小节不拘可也,儿臣不敢或忘。”

    熙老爷子笑了起来,饶有兴致地看着胤祚道:“既如此,你且说说看,朕该如何处理此事啊?”

    怎个处理?嘿,您老人家心中不都有数了吗?还让咱自个儿说出来,没劲,这不是让咱自己打自己的板子吗?胤祚心里头歪腻透了,可老爷子了话,却又不能不答,只好微笑着说道:“皇阿玛明鉴,儿臣以为施世伦一生大节无亏,虽有小错,却也不该重惩,且施世伦实乃国之干臣,现如今云南巡抚出缺,儿臣愿保奏施世伦出任此职,请皇阿玛恩准。”

    云南巡抚虽是封疆大吏,位份跟施世伦此时的职位相当,然云南那个鬼地方向来是朝官们最不愿去的穷缺,不是万不得已虽也不想去沾那个瘴气,胤祚此举相当于是把施世伦流放了,就施世伦所犯的错而言,此处罚也算是重的了,大家伙也没什么意见,可就在康熙老爷子要点头准奏的当口,一个声音冒了出来:“皇阿玛,儿臣亦有本上奏。”

第一百九十三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康熙老爷子这么多个儿子里头,若是光论风度而言,八阿哥胤那份子风流倜傥是别的阿哥所比不了的,按胤祚的话说就是那货不用化妆上台就能演个小生,若是放之后世一准是偶像派的干活,那演技也出众,没准真能抱回尊奥斯卡小金人啥的。老八跳出来原本就在胤祚的意料之中,虽说心里头歪腻,可也没辙——人家好歹也是郡王,虽说没有差使,可要上奏本那也是本份不是?

    廉郡王胤潇洒地出了列,跪在胤祚身边,两眼有神地看着康熙老爷子道:“皇阿玛,儿臣以为六哥所言极是,以施大人之才定能为皇阿玛牧得一方安宁,此乃朝廷之幸,百姓之幸,不过如此一来海关总署署长之缺就出来了,儿臣以为海关乃是朝廷税入之根本,实乃朝廷重器,非得有位干才能吏主持大局不可,儿臣保奏直隶藩台戴择出任此职,戴择为官清正廉洁,正是出任此职的不二人选。”

    妈的,该死的老八,你小子狠啊,竟然玩起了这一手,咱们走着瞧。胤祚一听老八之言就知道这小子不怀好意——戴择,字项铃,孝廉出身,原本是江南名士,只是科场困顿,屡举不第,然胸中却还是有些文采的,早年被胤收入门下,放了县令、而后又出任天津卫知府,累官至直隶藩台,虽说是因胤大力提拔之故,不过其人为官也是不错。政绩良好,也算得上是个清官。按资历出任海关总署署长虽还有些勉强,但也不算越级提拔。老八此时提出让老四地门下接任海关总署署长之职却不是向老四示好之举,而是故意要在朝堂上挑起胤祚跟老四之间的争执,也就是想着搅乱棋局地意思。

    明知道老八用心险恶,可胤祚还是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跳,心中的火气虽是一蹿一蹿地冒着,可仗着演技好,面上还是笑得很灿烂:“禀皇阿玛。儿臣以为八弟之言虽是有理,然海关之职位断不是靠清廉自守就可以的,还须有经纬之才,否则定会出乱子的,儿臣举荐直隶巡抚于成龙出任此职。”胤祚原本打算推出跟自己较为亲近的范时捷出任此职位,可被老八这么一下搅合可就不成了——范时捷虽非胤祚门人,可却是胤祚的老部下。推出范时捷跟老四的门下争位置,说没私心谁能信,此时胤祚心里头就跟吃了只苍蝇般直乏恶心。

    胤也是个灵醒之人,自然也看出了老八的用心,可事情牵涉到自个儿的门人,他不出面是不行地了,眼瞅着康熙老爷子的目光看了过来,胤面色沉稳地出了列,跪在胤祚的左侧,平静地说道:“禀皇阿玛。儿臣以为两位弟弟之言均有理,于成龙老成持重,政绩卓著,出任海关总署署长一职,原也无不妥,只是现如今海关厘金已是朝廷税入的最大来源,不可不慎,若是依旧挂靠在工部名下似乎有所不妥,望皇阿玛明察。”

    嘿,老四的狐狸尾巴总算是露出来了。娘的,这货近来进步不小啊,比之当初演技可是高明了许多,轻描淡写地就将老八的恶毒挑唆化解了,若是老子不知道他地底细。没准啥时被这货给坑了还帮着数钱呢。胤祚心中暗自警惕了起来。第一次将老四摆到了与自己同等的地位来看待。

    康熙老爷子并没有马上表态,只是笑了一下。大体上是看出了这兄弟三人斗心眼的蹊跷罢了,没再理会这三兄弟,侧了下头,看着文官中排在前两位的马齐与张廷玉,笑着问道:“马齐,你是老户部了,依你看,海关总署该如何归口?”

    马齐自打康熙二十七年出任户部尚书一职以来,在朝中已然是多年的高官,对胤祚三兄弟之间的关系那可是清楚得不得了,原本不打算开口的,可老爷子点了名,他不说还真不行了,只是说啥都是得罪人,压根儿就没有中间路线可走。马齐虽从不参与到阿哥们的斗争中去,可就感情而言,还是比较偏向胤祚的,倒也不是“便宜岳丈”的缘故,只是众阿哥里头,就属胤祚跟他打地交道多,从康熙二十七年搞花露水至今已有十三年了,而胤祚的才干也是马齐所看重的,只是从常理来说,胤的话却很是公道——工部管的是营造,这理财的事儿原本就应该属户部管理。可真要说把海关归并到户部,那可就把胤祚给得罪惨了,胤祚那个报复的手段之狠辣马齐可是看过不少回的了,压根儿就不想亲自去领教一下个中滋味,此时被康熙老爷子逼到了墙角上,老马同志急中生智,一躬身道:“圣上,臣以为雍郡王的话是有理,可依臣看来海关总署实在是太重要了,若是归到户部似乎有些不够重视,若是能独立运作似乎会好些,臣之愚见,还请圣上明断。林雷”

    对于马齐的话,胤祚、胤都是一副无所谓地样子,这哥俩心中的想法大体上都是一样的——老子得不到,也绝不能让别人得去。老八胤可就有些失望了,原本盘算让老四、老六当庭对决的希望落空了,不过这货演技好,心中虽痛骂马齐老滑头,可脸上笑容依旧灿烂得很。

    康熙老爷子轻轻地“嗯”了一声,接着看向了张廷玉。张廷玉早已在心中盘算了许久,此时已有了答案,一见康熙老爷子的眼光看了过来,立刻答道:“臣以为马大人之言有理,按定制,海关总署之职是工部侍郎之衔,现如今若是独立出来,以侍郎之衔主理海关似乎有些不妥,臣提议海关总署署长不再挂任何部之职衔,就以从一品设职。与六部并列,形成定制。此臣之愚见。还请圣上独断。”

    张廷玉地话实属老成谋国之言,谁都没得话说,康熙老爷子嘉许地点了下头道:“传诏,准张廷玉所奏,调直隶巡抚于成龙署理海关总署,其直隶巡抚一职由吏部票拟补缺,施世伦调任云南巡抚。”

    虽说这个结果早在意料之中,可胤祚心中不免还是有些不痛快——别看老爷子问完这个问那个,一副从善如流地样子。其实将海关从工部划分出去,压根儿就是老爷子自个儿地意思,好在老爷子还不致于偏心到将海关划归给胤,也算是让胤祚松了口气,不过眼瞅着自己历尽了千辛万苦才打理出来地海关总署就这么轻易地没了,不开心就是难免的事儿了。

    今儿个自打一上朝就只议了海关总署的一件事儿,可就这么件事儿却折腾了许久。眼瞅着时辰已近午,大家伙都有些乏了,康熙老爷子正打算起身退朝呢,雍郡王胤祚突然开口道:“禀皇阿玛,儿臣有本上奏。”话一说完,从衣袖中取出一本折子,高高地举过头顶。康熙老爷子愣了一下,才示意侍立在身旁的司礼太监秦无庸下去将奏本接上来。

    康熙老爷子接过秦无庸递上来的奏本,仔细地看了一番,眉头一皱。有些疑虑地看了胤一眼,沉思了一阵之后,对秦无庸道:“宣!”秦无庸赶紧应了声“是”,拾起龙桌上的折子,高声宣读起来:“臣胤有本启奏陛下:自太宗以降,土地兼并日趋严重,流民日增,以致丁额无定,丁银难征,更有刁民将田亩挂入官员名下。逃税之风日盛,圣人云:不患寡而患不均,若是不加以抑制,则此风日甚,迁延时日。恐生民变。此诚大患也,儿臣不才。愿献二法以根治其患,其一曰:摊丁入亩,其二为官绅一体纳粮,……”

    众臣没想到临近散朝时分,还有这么个重磅炸弹砸下来,待一听胤这折子的详细实施方案,顿时都傻了眼,一时间交头接耳的声音大作,这事儿可是关系到大家伙地切身利益,那些身家厚的可没哪个会同意此折的,只是要想在短时间内找出反对的理由还真是件难事,大家伙议论归议论,反对的办法却找不出一个来。

    胤到了这会儿才算明白过来老四那么爽快同意跟自个儿联手的真实用意了,一时间原本笑得很是灿烂的脸都僵住了,恨不得一脚踹死胤,可老爷子还在上头看着呢,就算他再气也不敢做出君前失礼地事儿,皱了下眉头,搜肠刮肚地想起了对策,可这会儿他心乱如麻,又怎能想出啥名堂来,不得已只能干着急,拿眼偷偷地看了一下站在自个儿身边的胤祚,却现胤祚脸上压根儿就没有任何的表情,有心想激胤祚出头,又不知从何说起,大冬天的,胤的额头上却沁出了一层的细汗。

    别人不清楚胤的居心,胤祚心中可是清楚得很,早就知道胤会趁这个时机提出此二折,说起来这两个折子还是胤祚给的呢,那里头的内容胤祚可是清楚的很,压根儿就用不着去细听。此二折就这个时代而言,说起来都是良方,也是减轻农民负担地不二法门——这时代****的经济虽然工商业已经有所展,但还是小农经济为主,在这个年代奢谈什么**、资本主义民主纯属脱离实际的空想,压根儿就是小说家言罢了,别的不说,数千年来的儒家思想在没有外来思想的冲击下能被打破?压根儿就不可能!想要国家稳定,要的目标就是保证皇权的稳定,对此胤祚可是很清醒的,他也从来没想过要在这时代搞什么**革命之类的东东。

    嘿,小样,叫你再捣乱,这回你小子可是被老四狠狠地出卖了一把了吧,有意思,你就自个儿慢慢地品尝痛苦去吧,咱一边看热闹就成。胤地窘样,胤祚早就看见了,对于胤投过来的求助目光,胤祚则当作没看见,自顾自地在心里头乐呵着,打算看老八如何跟老四翻脸来着。

    奏折不算太长,秦无庸虽念得不快,可短短数分钟也就念完了,大家伙交头接耳地议着。却没人站出来反对,心中都没谱。也拿不出啥反对地意见来。打铁要趁热,这道理谁都懂。秦无庸的话音刚落,胤立刻开口道:“儿臣启禀皇阿玛,此二法实为治世之良方,纵有千难万险,儿臣也再所不辞,请皇阿玛恩准。”

    老八是真地急了,一旦康熙老爷子准了老四地奏,那老八所要受地打击可就大了——不说他门下众多的奴才、投靠他地官员。个个都是地主,即便他自己名下的地产也是多得很,这法子一旦全面推广下去,老八一伙子就算彻底玩完了,老四这一手可是要他老命的事儿,他能不急红了眼吗?老四话音刚落,老八就迫不及待地站出来了。高声道:“皇阿玛,儿臣以为四哥所奏之事重大,还须慎重才是,现如今时日已迟,即便要议也须有个时间不是?儿臣提议此二折下次早朝再行商议不迟。”

    哈哈,老八是真的憋不住了,嘿嘿,好戏要上演了,爽很!美很!胤祚心中暗爽,脸上却是平静得很。连一丝表情都没有,他压根儿就不打算插手此事。

    一待胤的话说完,胤立刻接口道:“皇阿玛,儿臣以为八弟此言大谬矣,事关重大不假,但拖延时日却又不值,儿臣已然将此二法讲得清楚明白,是非曲直还请皇阿玛圣断。”

    康熙老爷子原就是个精明之人,此二法是不是良法,他心中自然有数。也明白胤提出此二法地动机,当然,以老爷子的眼光自然也能看出推行此二法所要面临的困难,对于胤敢于面对困难的精神头儿心中还是极为赞赏的,老爷子也有心让老四表演一番。看看老四究竟能不能跟胤祚竞争个高低出来。只是此事重大,老爷子不免有些犹豫。想了想之后,看向马齐等上书房大臣道:“尔等有何见解,不妨都说说。”

    马齐、张廷玉、李光地等都是老谋深算之辈,对于胤提出此折的用心和老爷子有心成全之意都了然于心,可这事儿关系到全体官员的利益,他们可都不想当这个恶人,自然是三缄其口,当个闷口葫芦了。他们不说话,王这个资历最浅地上书房大臣却站出来了,一头跪倒在地,高声道:“启禀圣上,臣以为此二法可行,而且必行。”

    老王同志人虽死板,可眼光却是不差,自然是能看得出此二法的效力,况且他自个儿两袖清风、家无余财,此二法的实施压根儿就与他无伤。老王同志的固执是出了名的,只要是他认准的事儿,即便是圣上反对,他也照样敢对着干,连康熙老爷子都对他有些头疼,更别说其他的大臣了,这会儿众朝臣见老王同志跳出来支持胤的折子,顿时个个面面相觑,有心反对却又找不到借口,各自的心里头可都恨得要命,却也没辙。

    张廷玉心中盘算了好一阵子,也觉得此二法固然不错,可真儿个实行下去必然是困难重重,失败的可能性极大,一个不小心朝局就会大乱,实是马虎不得,可眼见康熙老爷子似乎主意已定,也不好出言阻拦,这会儿又见老王同志公开支持此二法,他便有些呆不住了,忙出列道:“圣上,臣同意王大人地看法,此二法也确实可行,不过万事总得有个开端,臣以为此事重大,理应先找些地方试验一、二,以便总结经验教训,待时机成熟再推而广之,请圣上明断。”

    “嗯,衡臣之言甚合朕意,准了,此事交由户部打理,待选定府县之后再行决议。”康熙老爷子话音一落,不再给朝臣们争议的机会,起身转出后殿。司礼太监秦无庸见状,高声道:“散朝!”

    朝是散了,可朝臣们出了大殿却都没散,各自议论纷纷,其中不凡指桑骂槐之辈,就差没指着胤的鼻子开骂了。胤铁青着脸,自顾自地出了宫回城外的王府去了;老八看着老四的背影脸上的表情丰富极了,不过碍于面子也没有作,冷冷地哼了一下,领着老九、老十也紧赶着回府商议去了;胤祚、胤祉两个事不关己都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倒是好生聊了一阵闲话,这才各自打道回府。

    “嘿,今儿个着实痛快。”胤祚笑呵呵地将今日早朝的事儿对两位谋士述说了一番,虽说丢了海关有些心疼,可老八即将跟老四来场龙虎斗,却是胤祚所乐见之事。

    “王爷别光顾着痛快,是该加上一把火的时候了。”邬思道冷静地说道。

    “不错,时机已差不多成熟了,本王这就让刘双成开始行动,嘿,这一回要玩就玩个大的。本王有些迫不及待了,哈哈哈……”胤祚笑哈哈地说道。

    胤祚是打定了主意要火中取栗,可老八一伙子也没闲着,都集聚在廉郡王府中议着事儿。

    老十胤锇跳着脚破口大骂:“他奶奶地老四这个王八蛋,将咱们都给坑了,娘的,这祸害跟老六就一个德行,也就乌雅氏那个恶婆娘才能生出这么对怪胎来,娘的,晦气!”

    “骂有什么用,我早说过老四不是东西,叫大家伙小心一点,都不听,这回好了,被人利用完了,还一脚把大家伙都给踹沟里去了,娘的!”老九胤咬着牙骂道。

    “够了,光埋怨能有啥用,一个个都是事后诸葛亮,没地让人笑话。”老八胤没好气地打断了两个弟弟的废话,冷着声道:“这事儿没完,哼,老四想得倒美,官绅一体纳粮,他就不怕满朝地文武都指着他地脊梁骨骂娘,本王瞧这事儿一准不成,就先让他得意几天又有何不可?”

    “八哥,不是兄弟们想骂娘,实在是老四那个混球欺人太甚了,这都打到咱们头上了,若是老六那货再掺一手,你我兄弟这日子还过得下去吗?”老九叹了口气道。

    “怨不得四爷手狠,此事是普横失算了,对不起王爷的厚意,惭愧!惭愧!”温瑞和有些懊恼地说道。

    “温先生不必如此,本王绝无相怪之意,只是此事来得太突然了,本王实在是有些措手不及,现如今心中惶惶,实不知该如何是好。请先生不吝赐教。”老八温和地说道。温瑞和是老八座下地第一智者,一向少有算错的时候,偶尔有些闪失,老八也不会太过计较,这点容人之量他还是有的。

    “多谢王爷见谅。”温瑞和点了下头表示感谢,接着冷静地分析道:“现如今四爷的折子已然通过,再想反对已经来不及,此折一出,伤害最深的就是王爷,然此二法并非无懈可击。”

    “哦?先生请讲,本王听着就是了。”老八一听有破解之方,心中顿时一喜,紧赶着追问道。

    “按朝议所决,此二法需得寻个地方试行,依普横算来,最有可能试行的地方就是河南。四川、胡广、两江都属赋税重地,圣上断不会任四爷随意折腾,而边远省份实施起来又没有代表性,唯有河南最为适宜,王爷要想破除此二法却也不难,只需如此……即可。”

    胤低着头想了一阵,猛地抬起头来道:“好,就依先生所言,本王定不能叫鼠辈欺负了去。”稿,昨夜熬了个通宵,码出了个长章,累得慌!拜求各位的支持了,支持小六的就砸月票吧,小六跪求大家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雷霆计划之魅影行动(一)

    夜很深了,除了海浪击打在船舷出的阵阵涛声之外,一片的寂静,没有风,雾气渐渐地升了起来,淡薄的雾气在月色下如同轻纱般飘荡着,劳累了一天的水手们早已进入了梦乡,即便是望塔上值夜的水手也早已昏昏欲睡。

    船行大海,危险是不肖说的,暴风、骤雨、大浪早已是家常便饭,海盗打劫也是常见的危险之一,不过此等危险是对别人而言的,“兴隆记”的船队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先不说六、七条大型海船组成的船队规模巨大,武备俱全,船上不乏压阵的武林高手,压根儿就不是海盗们能轻易啃得动的,再说“兴隆记”背景极深,又有哪股海盗敢冒死前来劫掠,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兴隆记”船队航行大海数年遇见到的海匪不计其数,可哪个不是乖乖地让路放行,老远见到“兴隆记”的旗号就躲得远远地。故此,每到夜晚歇息的时候,“兴隆记”除了留下必要的望哨观测天气的变化和担任警戒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警戒措施,一切都随意得很。

    海盗,一门古老的职业,只要有海上贸易就必然有海盗的存在,随着大清朝海外贸易的全面展开,海盗也就开始有了表演的舞台。聚集在太平洋上的海盗哪个国家的人都有,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来——财、横财!“兴隆记”强大的武力和背景确实能吓阻住绝大多数的海盗,可并不是全部,有人就是不信这个邪。

    小佐木太郎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望着不远处海面上那些巨舰黑黝黝的身影,看了看身边的鹿边三郎,低声地说了一句:“老大,干吧!干完这一票,大家伙也可以痛快好些年的了。”

    鹿边三郎,身材高大魁梧,一手刀法出神入化。来历无人知晓,自称是德川家武士。负有特殊使命,谁也不知道其中的真假,一年前突然崛起,迅地吞并了渤海的数十股海盗,成为渤海的海盗之王,领着一股主要由日本浪人组成地海盗四下掠夺,横行无忌,打劫过往商船,只要是落了单的货船定没有好下场。s一律是杀光抢光,凶残之至,只是很少打劫那些大船队。

    数日前,鹿边三郎一反过去从不打劫大船队地惯例,召集了全部手下,下达了打劫“兴隆记”船队的命令,两千五百多海盗分乘大小三百余艘船只潜伏在渤海湾的小绍岛附近海域。等候“兴隆记”船队的出现。海盗群在小绍岛上已然等候了数日,始终没见到“兴隆记”船队的出现,谁也不清楚鹿边三郎从哪得来的消息,只是没人敢提出质疑——过往敢对鹿边三郎的命令提出质疑的人全都死得极为凄惨。康熙四十一年四月初七,早已等得有些烦躁的海盗们终于等到了“兴隆记”船队地出现,趁着天黑悄悄地靠近了停泊在海上的“兴隆记”船队,万事俱备,就等着鹿边三郎下达总攻击得命令了。

    鹿边三郎那张刀疤脸好一阵扭曲之后,终于狠狠地挥了下手,下达了攻击的命令。数十只小船悄无声息地在夜色、薄雾的掩护下静静地在水面上穿行。缓缓地接近到离“兴隆记”船队不远处,数百名“水鬼”悄悄地下了水,向船队游去,用飞抓之类的工具悄悄地爬上了大船。

    随着一名起夜水手被杀时出的惨叫声在夜空中响起,一场惨烈的厮杀开始了——措不及防地船队水手们慌张地试图组织起抵抗,怎奈敌情不明,场面混乱,只能是各自为战,极度的被动;数百艘海盗船快地冲进了“兴隆记”船队中,在先行部队的掩护下。纷纷爬上了大船,一场血腥大屠杀开始了,杀得性起的海盗们根本不留活口。船上的水手、护航的武装人员虽拼死抵抗,怎奈大势已去,一场血战从深夜打到了凌晨。除了一艘警觉得早的大海船逃走之外。其余六条船全部落入海盗的手中。

    康熙四十一年四月初八,上朝归来的胤祚刚走入书房。还没来得及坐下,邬思道就递上了张小纸条,胤祚扫了一眼纸条上的字,呵呵一笑,随手将纸条撕成碎片,看着二位谋士道:“二位先生,计划已经启动,是不是该通知刘双成收网了?”

    “这倒不急,再等等。”林轩毅笑了一下道。

    嗯,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嘿,若是弄巧成拙反倒不美。胤祚自嘲地笑了一下道:“成,就过几天再说,本王料定消息最迟明日一早就会传到京城,嘿嘿,有好戏看了,本王很是期待啊。”

    邬思道轻轻地皱了下眉头,似乎不愿再就此事说些什么,只是淡淡地问道:“王爷,今日早朝可曾议定了试行摊丁入亩地府县?”

    唉,这老邬同志啥都好,就是被时代所局限,看不到整个世界,可惜了些。邬思道那个皱眉的动作虽轻却瞒不过胤祚的眼睛,胤祚自然明白老邬不满的原因之所在——花费如此大的心血,冒如此大的风险去建造海军,对胤祚争夺大位的帮助实在有限得很,一个不小心反倒会帮倒忙。胤祚又没办法将自个儿来自的那个时空中中华大地的悲剧说出来,也没法将当今世界的形势讲个明白,因此见邬思道不想再谈论此事,他也不想再多说,随口答道:“让先生料中了,议定地府县正是河南凤阳、开封二府。说来有趣,这两府一个是老八的门人,一个是老三的奴才,嘿,这回乐子可就大了。”

    邬思道想了一下道:“四爷这是要杀鸡给猴看了,嘿,看样子四爷是打算让十三爷去压阵的。”

    啧,这个老邬还真是神了,连这个都猜出来了,厉害。胤祚笑了一下道:“老四已经请了旨,派去的钦差大臣正是老十

    “嗯,王爷坐着看就行,不必插手。”邬思道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胤祚原本还真打算私底下挑动一下,让双方地矛盾更尖锐一些,斗得更狠一些,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此时被邬思道说破了心事,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道:“成,就依先生所言便是。”

    邬思道瞥了胤祚一眼,心中早已明白胤祚地想法,冷冷地说道:“王爷,圣上圣明着呢,断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王爷能不沾手就不沾手,任他们闹去。”

    唔,老爷子?嘿,估计老爷子私底下也会派人去盯着,呵呵,得,让他们自己去玩罢了,咱还是玩自己地好了。胤祚点了下头道:“本王理会得了,先生尽管放心。”这会儿无事,可接下来的日子就有得胤祚忙的了,趁着有空闲,胤祚打算多陪陪自己的小女儿,跟邬、林二人又闲聊了几句,便往后院春兰的住所而去。

    胤祚现共有一正二副一庶四位福晋,按清制胤祚可以有一正四副共五位正式的福晋,可到了如今,弘琛都两岁多了,王熙凤的福晋始终没批下来,让胤祚烦心不已,不过胤祚对这四位福晋却全都一视同仁,雨露均沾,倒也没亏欠过谁,家庭生活也算是很美满,至少胤祚自己是很满意的。五个儿子中虽说弘扬是被老爷子强硬地册封为王世子,不过胤祚自个儿却从来没当真,五个儿子都一般看待,要求同样严格,唯独对女儿是宠得很,要啥给啥,从没说过一句重话,但凡有空就带着女儿玩,这早成了胤祚的惯例。

    今儿个早朝结束得早,有没什么大事要处理,胤祚心情愉悦得很,一路笑呵呵地走到了春兰的院门口,阻止了丫鬟们的请安,也不让她们去通报,打算给小逸雪一个惊喜,蹑手蹑脚地走入了院子,悄悄地摸到了春兰的房外,赶巧听到春兰正在教训小弘宁,不由地竖起耳朵听了起来,这一听不打紧却让胤祚越听越不是滋味。

    弘宁虽是幼子,其实跟四子弘亮、三子弘琛同岁,前后不过相差一个多月而已,此时的小弘宁也已经两岁出头,按胤祚的规矩,满两岁就开始听西席讲课,听不懂也得听,也就是拿西席夫子当录音机使唤的意思;满三岁就得开始识字,背书,这是胤祚定下来的铁律,哪个孩子都不能违反,尽管弘扬是老爷子钦定的世子也概莫能外。问题是孩子的天资不同,尽管胤祚自个儿天资出众,可并不意味着每一个孩子都是出色当行的料,弘历、弘扬算是不错,但其他三子就没那么出彩了,胤祚自个儿倒是无所谓,可妻妾们呢?胤祚不由地有些痴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雷霆计划之魅影行动(二)

    康熙四十一年四月初十午时,新任山东巡抚杨明万派八百里加急送上紧急奏章——渤海湾血案,“兴隆记”船队六船被劫,累计损失达四百万两银子,死伤水手八百余人,疑是倭寇所为。如此惊天巨案京师震动,康熙老爷子为之震怒,当即下令山东巡抚彻查此案,务求剿灭海盗。

    “兴隆记”船队,廉郡王胤门下奴才产业,实际上为胤、胤、胤锇三兄弟所共有,旗下原本有大型海船八艘,跑南洋航线,康熙四十年因遇上风暴沉没一艘,现存七艘,此次从南洋满载而归,不料遭此重劫,仅有一艘海船逃出生天。原本就因应对胤的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二折而穷于应付的老八一伙顿时被这个惊天霹雳打得醒不过神来。

    胤一伙子兄弟的财富虽比不过号称“富可敌国”的胤祚,可也算是相当富裕的,问题是老八一伙的开销也大——帮门下奴才买官要钱,为门下奴才谋个肥缺要钱,人情来往要钱,自个儿享受要钱,光靠朝廷的俸禄压根儿就没得折腾。胤兄弟三人来钱的路子虽也不少,可真正大头的只有两样——刮地皮,靠收地租赚钱,光是胤一人名下的良田就有数万亩之多;其二就是靠海运来钱,只可惜船的来源始终卡在胤祚手中,胤一伙想要扩大规模压根儿就是不可能的事儿,至于其它那些从六部里捞钱、搞金矿之类的都是小钱而已,原本还能在刑部玩玩“宰白鹅”,可这会儿没了差使,那等游戏也就玩不下去了。

    现如今胤的折子已然通过,即将开始试行,老八一伙子要想顶住老四的进攻就得动群臣反扑,还得大洒金钱,原本指望着此次远洋贸易能带回巨额利润,以支援此次行动,可没想到被海盗狠狠地敲了一记闷棍。别说利润,连本钱都没有了,想要再次从胤祚手中搞船,那可是比登天还难,如此的窘境如何不令老八三兄弟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虽说康熙老爷子已然下令彻查此案,可问题是山东水师是掌握在胤祚手中,谁知道胤祚会整出啥妖蛾子出来,别说放纵海盗。即便是来个出工不出力,这案子只怕永远也破不了。就算是真的破了,那些钱财落到胤祚手中,想要拿回来压根儿就希望渺茫,随便一个借口都能把钱财给昧下。老八一伙子人商量来、商量去始终没个头绪。个个都有如斗败的公鸡般垂头丧气不已。

    “八爷莫急。”原本一直闭着眼睛思考的温瑞和猛然睁开了眼,笑着说道:“此事虽凶险却也不是不可为,六爷断不会看着四爷成功,这便是事情的关键所在。”

    “理是这个理,可问题是咱们刚跟老六狠斗了一场,他如何会帮我等出头,只怕看笑话还来不及呢。”老九胤叹了口气说道。

    “不然,依普横看来,六爷固然不会插手八爷与四爷的争斗。但绝不会坐看着四爷获胜地,六爷打的算盘不过是卞庄刺虎罢了,若是此时不帮八爷,嘿,六爷的算盘可就要落空了。”温瑞和很是肯定地说道。

    “嘿。那敢情好。咱们就等着老六上门送礼得了,***。趁机敲他一竹竿也成。”老十胤锇咧着大嘴乐了起来。

    “十爷此言差矣,六爷虽不希望四爷轻易获胜,可更不想八爷能获胜,现如今四爷那两折子看起来可行,其实不然,即便我等失手,四爷想要在全天下推广却也非易事,一个闪失就是万劫不复,六爷未必就看不出此点。”温瑞和轻笑了一下解释道。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难不成我等还要上门去求老六那个混蛋?”老十扯着大嗓门咆哮了起来。

    “十弟,冷静一点,现如今形势比人强,我等就算是低一下头又如何?只需熬过眼前的难关,有的是时候找回场子的。本王这就到老六府上走一遭,探个虚实。”胤面色沉稳地说了一句,起身就往而去。

    毅亲王府中,胤祚笑呵呵地对邬思道说道:“邬先生,该可以收网了吧?若是迟了,让鱼儿跑了,嘿,那可就要坏事了。”

    这一次邬思道倒是没有异议,轻笑了一下道:“时机算是成熟了,接下来该敲打一下八爷了。s”

    “哈哈哈……”胤祚哈哈大笑起来,好一阵子才道:“成,就请邬先生立刻出消息,让刘双成先收网,货嘛,暂时不急着交,等候本王地指令。本王看老八也该坐不住了,嘿,指不定这会儿就该在来本王这儿的路上了。”

    林轩毅笑了一下道:“八爷固然是要敲打,只怕十四爷、三爷那儿也得知会一下才是。”

    “呵呵,老十四今晚一准会来,就他那副想打仗想得疯地样子,若不是今日当值,只怕早就跑本王府里头来了,嘿,老三那儿也好办,吓唬一下也就成了,误不了事的。”胤祚笑着回道。

    胤祚正乐着呢,管家刘全就跑来报告了:“廉郡王已到了府门外,主子是见还是不见?”

    “哈哈……见,怎么不见?去把中门开了,本王这就出去迎接。”胤祚哈哈一笑将刘全打了出去,笑着对邬、林二人道:“二位先生不妨到后堂听听老八那货有何计较。”言罢笑着行出了书房,径自向大门口行去。

    自打清明过后,这天就渐渐热了起来,不过是四月初而已,这天就热得让人有些难受,穿件单衣都能整出浑身的汗来,可就是这么热的天,廉郡王胤依旧是风度翩翩,一色地水色外衫,手中折扇轻摇,圆润地脸颊上看不到一丝的汗迹,站在胤祚的府门外,一副轻松休闲的样子,潇洒得很。

    “哈,怪不得今儿个喜鹊叫个不停,敢情是八弟要上门啊。哈哈,八弟这么个大忙人,怎有空到六哥这儿转悠来了,难道是知道哥哥昨儿个刚得了坛好酒,算准了来的?”胤祚一出府门便夹枪带棒地给了老八一个难堪——大忙人?老八这会儿连个差使都没有,能忙个啥,也就是忙着对付老四罢了。

    老八哪会听不出胤祚的话中话,可也没辙。这会儿是他要求着胤祚,即便再生气也没他作的份儿。只好笑着道:“六哥说笑了,小弟一个闲散王爷,那有啥忙地,哥哥既然有好酒。那小弟也只好叨唠一下了。”

    “成。哥哥这别的没有,酒菜管够,走,府里头说去。”胤祚笑呵呵地一把拉住胤便往府里去,可怜胤人虽潇洒,可个子却矮了胤祚不老少,被胤祚这么一拉,啥风度都没了,可也只能苦笑地忍着。

    酒自然是好酒。菜也是名厨手艺,胤祚有钱又喜欢享受,这饮食之道自然是头等大事,大厅内就胤祚、胤哥两个坐着,边上侍候着地丫环、家丁之类的都被胤祚赶了出去。兄弟俩都是当行出色的演员。真要演起对手戏来。保不定能扯上一天都谈不到正题的。胤祚无所谓,反正这会儿是老八有事要求着他。嘴里头胡扯着,不住地劝酒劝菜,一副殷勤好客的好主人样;老八心中有事,可人家演技好,对付着也能聊得开,只是老八自个儿明白在众阿哥里头若是论演技,那可是胤祚排第一地,打心眼里就不想再继续干跑龙套地勾当,索性将话挑明了说开:“六哥也该听说了渤海血案一事,小弟遭了劫,现如今找哥哥讨个商量来了。”

    嘿,小样,这么直接,这回不演戏啦?没劲,咱还打算好好演一把呢,你急咱可不急,慢慢逗你玩一下再说。胤祚叹了口气道:“唉,这事整的,天灾**啊,八弟别急啊,钱财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地,多也是过活,少也是过活不是?来,来,来,喝酒,喝酒,一醉解千愁,喝。”

    胤被胤祚这话噎得够呛,心道:遭劫的不是你,这会儿倒说起风凉话来了。气是气得很,恨不得一甩袖子就走人,可转念一想这一走,所有的事都要泡汤了,不得已胤也只能先忍了下来,看了看胤祚那张似乎饱含着同情的脸,心中更是火大,强压住心中地不快道:“六哥,小弟知道刘双成是哥哥地门下,专管着缉拿海盗的事儿,小弟就想着哥哥一向与人为善,定会为小弟讨回个公道不是?”

    嘿,这家伙还真是乱了分寸,啥话都往外冒了,有意思。胤祚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啊,是有这么回事,唉,瞧哥哥这记性差得,连自个儿门下干啥子都忘了,抱歉!抱歉!”

    胤祚的记性要是不好,这天底下可就没有记性好的人了。胤明知道胤祚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可也没办法,只能耐着性子道:“哥哥是贵人多忘事,呵呵,小弟今儿个来就是想让哥哥给门下奴才打个招呼,帮衬一下,如此可行?”

    哈哈,老八你小子也有今天,娘的,前几次坑老子的时候,咱不见你招呼一下,嘿,帮自然是得帮,不过咱们还得好好谈一下条件不是?胤祚一脸子惊异地说道:“八弟这是说哪的话,招呼哥哥自然是可以打,可问题是哥哥没管着兵部,再说皇阿玛可是说了多次了,阿哥不得干涉地方军政,哥哥也有难处,八弟得体谅一下哥哥才是。”

    胤祚这话听起来就合理,可全是屁话,胤祚干涉地方军政可不是一两回了,也没见康熙老爷子作过,全都是托辞罢了。胤真恨不得给胤祚一记老拳,不过却又不敢,脸上的笑容可就有些扭曲了,闷了好一会儿才道:“哥哥之言有理,小弟自当铭记在心,只是……”胤故意停顿了一下,指望胤祚能接过话头,没曾想胤祚压根儿就不理这个茬,自顾自地把玩着手中地翡翠琉璃杯,假装啥都不明白,气得胤暗地里直骂娘,可也只能自己往下说了:“只是皇阿玛既然已经下令严查,若是不能有个结果,怕也是不好,小弟那些死里逃生的手下倒也生擒了个把蟊贼,或许能派得上用场。”

    切,派个屁用场。你小子还真打算拿那些个蟊贼跟老子作交易啊,扯去吧。胤祚暗自鄙视了一下老八,装出一副有些莫明奇妙的样子道:“老八说的是啥蟊贼,哥哥怎么没听明白。”

    胤郁闷得简直要吐血,没奈何只好苦笑着说道:“就是那些打劫了小弟的海匪,不巧小弟手下还有几个好手在,突围地时候,顺带生擒了几个。都是说鸟语地家伙,小弟让理藩院的通译问了一下。才知道都是些倭寇。”

    “倭寇!”胤祚猛地拍了下桌子,跳了起来大骂道:“该死!这小小倭国竟然敢在我大清国界内闹事,这事儿哥哥管定了,该死地倭国表面上臣服我大清。私底下竟敢派海匪抢劫我大清船队。是可忍孰不可忍,哥哥当与八弟联名上奏,请求皇阿玛派兵征讨倭国。只是……”这回轮到胤祚故意将话说到一半了。

    胤被胤祚给绕糊涂了,愣是没明白过来,说倭寇,咋就最后变成了倭国了呢?可不明白归不明白,胤祚地话他也不想反对,略一沉吟道:“成,这事儿哥哥牵个头。小弟愿附骥尾。不知哥哥还有何担忧,且说与小弟听听。”

    哈哈,小子,可算把你绕进来了,嘿。咱把握着你小子的命脉。看你敢不低头。胤祚肚子里乐坏了,可脸上却一副担忧的样子道:“八弟。你也知道现如今我大清水师是个啥样子,要船没船,要炮没炮,如何能跨海远征,这事儿可是有些难办啊。”

    胤虽从没管过兵部,可大清水师是个啥德性,他心中还是有数的,头前胤祚提出以海关厘金建海军之折子,反对者就有胤的份儿,事后也让人查过水师的底,自然清楚胤祚所说的都是实话,虽不明白胤祚为何一定要建远洋水师,可转念一想,这建不建水师的跟争夺大位压根儿就关系不大,在这节骨眼上也没必要唱反调,顺着胤祚地话题就附和道:“六哥说得是,这水师不整顿一下看来是不行了,这事儿小弟不在行,一切就靠哥哥了,但凡用得着小弟的,尽管开

    嘿,老八算是被自己忽悠得差不多了,等刘双成收了网,东西都在咱手上时,也由不得你老八不跟着咱走了。哈哈,爽得很!胤祚心中地兴奋简直难以言述,不过脸上却甚是平静,轻轻一笑道:“八弟有这份心就好,回头哥哥就派人去刘双成那儿知会一声,定不会让八弟失望的,至于联名上折之事……”胤祚的话再次说了一半,就等着胤表态了。

    “成,没问题,哥哥起头,小弟即附骥尾。”胤毫不犹疑地表了态。

    “哈哈……,好,爽快!,来,喝酒!”胤祚毫不客气地将胤灌得个七晕八素地,才算是让胤告辞而去。

    胤祚从上海运折子开始布下的局,到现在总算是看到了一线曙光,当初给老八那么多船就是为了今天这个局,给地甜头虽多,收获却更是不小,搞定了老八,至少相当多地朝臣不会跳出来反对,剩下的老十四、老三再一搞定,可以说大局基本稳妥,即便老四想整出个名堂来也是孤掌难鸣,掀不起什么大浪的了。

    胤祚心中高兴,这一场酒从申时一刻直喝到了酉时正牌,把老八灌得差不多了,胤祚自个儿也有些晕乎,刚打算跟两谋士交换一下意见,没曾想老十四那货一下了值就跑来了,也不等管家通报一声,不管不顾地就冲进了王府,一见着胤祚就兴奋地说道:“六哥,你听说了吗?老八这回倒大霉了,呵呵,连船带人都被干掉了,哈哈,笑死小弟了。”

    靠!这臭小子还真是的,当初看老十三不顺眼,这回轮到老八了,娘的,指不定啥时那个讨厌的人就轮到咱了吧?得,咱还得好生敲打一下这臭小子,让他老实一点,别没事就撅蹄子。胤祚脸一板道:“十四弟,这是说哪的话,老八再不怎地,也是你哥,他被倭寇给折腾了,大家伙脸上都没光,你得意个啥,嗯?”

    老十四是骄横,也没少到胤祚这儿干些打秋风的勾当,但有一条他是清楚的,那就是胤祚一旦生起气来,后果是很严重地,他可没胆子真儿个跟胤祚较劲,这会儿看胤祚板起了脸,自个儿也觉得有些乐过头了,吐了下舌头道:“六哥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小弟认错了还不成吗?”

    切,臭小子,有你这样认错的吗?胤祚心中自然明白老十四这话纯属应付,不过却懒得点破,只是沉着脸道:“小小倭国竟然敢跟我大清较劲,实在是可笑之至,这会儿是老八被劫,指不定下次就轮到哥哥头上了,瞧这事整的。”

    老十四愣了下,显然没想到此点,好半会才道:“哥哥所言极是,这倭寇既然能劫老八的船,也就有胆子劫六哥地,嗯,是该好生清剿一下才行。”

    “老十四这话说得在理,倭人贪婪无比,剿不胜剿,前明剿了多次,到如今倭寇依旧横行,哼,此等人渣,原也不配活在这个世上。”胤祚讲地是倭寇,想着的是后世那些日本鬼子地暴行,心中的火一蹿一蹿地,尽管他也知道前世归前世,这会儿归这会儿,可心中却始终无法释然,至于该如何做,胤祚早在多年前便已经制定好了相应的计划——雷霆计划中的第一阶段所针对的目标就是日本,所要达到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初步建军,二是练兵,以战带练,为整个雷霆计划的实施打下坚实的基础。

    “六哥所言极是,光靠剿海盗怕是不够的,得彻底打垮倭国方能断其贪念,嘿,六哥说怎么打吧,小弟的手可都有些痒了。”老十四一听有仗可打,双眼就直冒精光,恨不得立马就能率军出征,大开杀戒地过把战争瘾。

    嘿,又忽悠了一个,爽很!一见老十四那副跃跃欲试的德性,胤祚心中可是爽得很,不过脸上却是一副担心的样子道:“老十四,你可是呆在兵部,应该知道现如今我大清水师是个啥样子,就这么副烂摊子拿什么去跟人家打,嗯?”

    “嘿嘿,六哥说得是,小弟是性急了点,不过六哥一定有办法的不是?嘿,六哥就赶紧说吧。”老十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臭小子,咱早等你说这句话了。胤祚心中高兴,可脸色却平和地道:“十四弟,唯今之计,只能是先行整顿水师,以图后报不是?”

    老十四认真地想了想,点了下头道:“没错,是这个理儿,头前六哥那份水师折子小弟以为可行,不过嘛,嘿,真到了打仗的时候,六哥可得让小弟也上上阵,成不?”

    嘿,讲起条件来了,也成,咱就让你当个大将军王去。胤祚笑着点了下头道:“六哥是没意见,只要你能说服皇阿玛就成。”

    “好,一言为定!”老十四高兴得咧嘴大笑起来,胤祚也同样笑得合不拢嘴,哥俩个开心是一样的,只不过开心的理由却大不相同。大家伙给点月票支持一下如何?谢了先!

第一百九十六章 雷霆计划之魅影行动(三)

    漆黑的夜色里在大海中航行无疑是危险的,可刘双成却丝毫也不担心,自打接到自家主子下达的出击令之后,刘双成率领着三千水师官兵乘上两艘胤祚特地派来的大海船,在海上已经漂泊了三天了——不是刘双成不想乘坐山东水师的战舰,而是山东水师那些小破船压根儿就只能在近海转转,到了大洋上,一个浪头过来,那些所谓的战舰立马就能沉到海底去。尽管刘双成不知道这船究竟要开往何处,但却明白此行必然是大获全胜的局面。对于胤祚这位主子,刘双成向来是信服得很,自接到命令起,他就没问过为什么,尽管派来协助他的人时刻都在他的身边。

    “刘大帅,就要到了,请大帅下令开始准备吧。”一个样貌很是普通的青衣人走入了船长室,恭敬地对刘双成说道。

    此人自称陈振东,三十出头,精明干练,言语不多。刘双成只知道此人是自家主子的属下,其余的却一概不知,不过以刘双成长年习武的眼光却能看出此人身怀武功,而且高得惊人,虽不知此人在胤祚手下究竟地位如何,但绝对不低,因此刘双成向来不敢怠慢此人,此时见对方提出了建议,便笑着道:“成,本官这就传令开始准备,只是这仗该如何打。还请先生明言。”

    “大帅不必过虑,岛上已经安排妥当,大帅地兵马只需上岛抓人即可,此时岛上群匪已然沉醉不醒。”陈振东很是肯定地说道。刘双成也不问为什么,只是笑了一下,叫过身边的一个戈什哈,下达了行动的命令,让那些已然入睡的官兵起来准备战斗。

    黑鱼岛,一个不算太大的小岛。方圆也就是近百平方公里,孤悬海外,岛的四周礁石密布。岛上山势起伏,山林密布,算得上易守难攻之地,倭寇的老巢就在这个岛上。自打劫了“兴隆记”的船队。大小海盗已然狂欢了数日,今儿个又恰逢总瓢把子鹿边三郎的生辰,这酒就更是要喝得尽兴,除了派出几个望哨之外,大小海盗连同家属数千人都喝得烂醉如泥。

    大家伙都开心,唯独小犬六道烦得很,这会儿谁都有得乐,偏生就他倒霉,抽到了那根烂签。s酒没得喝也就算了,连觉都没得睡,还得值夜。其实这值不值夜地又有何打紧,周边的海盗势力早就被扫清了,不降的早就成了鲨鱼粪了。大清水师?嘿。就那几条破船哪能到得了此地,这夜守得一点都没道理。小犬六道烦心地叨咕着。抬眼看了看漆黑地大海,真想倒地迷糊一阵,偷个懒儿,可又担心着有人查哨,上一个值夜时迷糊的人,现在已经是鲨鱼粪便了,小犬六道还年轻,可不想就这么死了,家里头一大堆人还等着他财而归呢。

    嗯,有动静。小犬六道赶紧站好,挺着手中的倭刀高声道:“什么人?口令?”

    “天、天、天佑。八嘎,连老、老子都、都、都认不出来。”来人脚步虚浮,口齿不清地嚷道。

    “啊,是老大,您老怎亲自来查哨了?小人不知,老大莫怪。嘿,祝您老万寿无疆、万事如意,财源广进……”小犬六道借着哨亭上插着的火把光亮看清了来者正是鹿边三郎和他地两个亲卫,立刻点头哈腰、马屁如潮地拍了起来。

    “哟西,你地不错!不错!”鹿边三郎颠颠倒倒地走入了哨亭,拍着小犬六道的肩膀直夸奖。

    “谢……”小犬六道还没来得及说完话,突然觉得脖子一凉,话已经说不出来了——一把刀如同雪练一般斩了过来,将他劈成了两截。

    原本醉醺醺的鹿边三郎斩杀了小犬六道之后,压根儿就没有了醉意,刀疤脸上那块刀疤跳动了一下,沉着声下令道:“点火。”两个亲卫没有浪费任何的时间,从哨棚子的柱子上取下火把,将哨棚子点着了,熊熊的大火犹如一盏航灯似地在黑鱼岛最高处亮了起来。

    “大帅,请看,信号已然出,岛上得手了,请大帅下令出击。”陈振东客气地建议道。

    “出击!”刘双成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下达了出击命令,数十只小艇从大海船的两侧被放下,满载着数百名山东水师官兵开始了抢滩登6,而两艘大船也慢慢地向着停满了船只的港湾行驶而去。

    这不是一场战斗,这是一场大屠杀,两千多海盗基本都已是烂醉如泥,压根儿就没有反手之力,尽管个别勇悍之徒垂死挣扎,但在山东水师强大地武力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一场大屠杀从丑时三刻杀到了破晓时分,除了个别海盗潜入山中躲了起来之外,两千多倭寇死八百,其余被生擒。刘双成按胤祚的命令只留下几个贼酋,其余全部杀光,一个活口不留,将被俘的一千多海盗连同近千家属全部活埋了。

    黑鱼岛的最高峰处,鹿边三郎静静地坐在地上,边上是他那两个亲卫的尸体,从尸体倒地地样子可以看出这两人都是自杀而死。鹿边三郎抬头看了看远处海面上正冉冉升起地旭日,突然笑了起来:“三号,我的任务完成了,谢谢你来给我送行。”

    “七号,其实你可以回去地,主子并没有让你们牺牲的打算。否则来的该是一号,而不是我。”陈振东面色有些黯然地说道。

    “知道,我们都知道,主子向来宽宏,定不会随意牺牲我等,蝼蚁且惜命,何况是人呢?,若不是主子,我等早已不知死了多久了,能活到现在,已经很满意了,请三号转告主子,属下不负使命,魅影去了。若有来生,我等还愿意再次追随主子。”鹿边三郎笑着举起手中的短刀往脖颈上一抹,一股鲜血涌了出来,鹿边三郎笑了一下,缓缓地软倒在地。陈振东原本就黯然的脸抽搐了一下,两颗豆大的泪滴悄然落下。

    鹿边三郎当然不是真的就叫鹿边三郎,他也不是倭人,到了现在他叫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魅影行动已经完成。“箭头”七号,这就是鹿边三郎的真实身份,也正是胤祚所布下的局中最关键的棋子,他和他的手下已然完成了使命,只是知道得太多了,一旦有个闪失落入敌手,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能成为“箭头”的人个个都是人尖子,虽不清楚胤祚布下此局的真实用意,但却明白此局对胤祚的重要性,他们可以活但却要给胤祚留下巨大的隐患,这是他们作为“暗箭”中的精英所不能接受的,所以他们只能死,以死来保住所有的秘密。

    死了?唉,这又是何苦呢?胤祚接到飞鸽传信,得知七号及其手下全部自杀身亡的消息之后,心中也是难过不已。胤祚不是个无情之人,明知道七号等人活着对自己的威胁极大,也还是没下令将他们处死,原本打算让他们乘海船到南洋隐居的,可没想到七号等人竟然如此忠义,这令胤祚难过之余,更是感佩万分,只能在心中暗自誓定不会让他们的血白流,有朝一日,定要让海洋成为中国人的海洋,以祭祀他们在天的英灵。

    “王爷,人死不能复生,现如今万事俱备,就等着王爷登台亮相了。”林轩毅见胤祚心情不好,低声提醒了一句。

    也是,接下来的事情还多得很,断不能让他们的血白流了。胤祚叹了口气道:“传本王令,为他们建衣冠坟,本王要亲自拜祭。这事儿就烦请林先生去安排罢。”

    “王爷放心,厉河晓得。”林轩毅轻轻地点了下头道。

    “王爷,现如今八爷、十四爷这两头基本已经无碍,剩下三爷那儿还是得去拜访一下。”邬思道冷静地说道。

    嗯,老三虽没什么大用,可毕竟管着礼部,外交的事儿老三的言权还是很大的。胤祚点了一下头道:“老三那儿是要去走走,不过不急,本王估摸着着山东的奏报后天才能到,大后天才是早朝,老三那儿好办,明日再去也不迟,倒是老八那儿,本王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这联名上折的事儿还是得先将老八拉上再说,二位先生以为如何?”

    “也行,八爷的命脉现如今在王爷手中,等联名折子通过了,再适当放些东西给八爷也就是,至少不能让八爷连跟四爷赌一把的筹码都没有不是?”林轩毅笑了起来。

    “好,本王这就将好消息告知老八去,让他也高兴一下,哈哈……”胤祚大笑着往外而去……

第一百九十七章 好事总是成双的(上)

    海军是用来进攻的,海军存在的目的就是攻击、攻击、再攻击,只有行驶在大洋上的海军才能体现出海军的作用。这一点胤祚是很清楚的,他要的就是远洋海军,而不是那些只能在近海转悠的水师。胤祚能看得到世界展的潮流——未来的世界是海洋的世界,可他却没办法说出来,即便是说了出来,满朝文武也不会相信,即便是号称学贯中西的康熙老爷子也不见得会同意这种观点。

    自古以来,儒家思想就是一种保守得可怕的思想,进取心极差,总想着保持现状,开口就是三皇五帝,闭口就是尧舜之治,用来巩固皇权是不错,可要用之来开疆辟地那就压根儿指望不上。中国历朝历代国土面积最大的就是大清朝,当然元朝那个名义上“统治欧亚大6”的怪胎除外——“元朝”实际能控制的国土面积还远远不如清朝,至于号称“万国来朝”的唐代其实真正的国土面积小得可怜,就更别提汉朝那个仅仅局限于中原的政权。清朝自从开朝以来一直是在扩张之中,即便是康熙三十六年以前也是在不断地扩张着,但是随着康熙老爷子年纪大了,而满族子弟的血性也被销蚀成了纨绔八旗子弟,这种扩张的姿态就慢慢地消逝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就是那些儒教子弟的中庸保守之道。

    胤祚想要建设远洋海军,先要面对的就是儒家思想的阻扰,直接提出建军思想绝对无法在朝议中通过,就算胤祚能说服其他兄弟一起支持也不见得能行,可也不是没办法解决此事,那就是为大清朝找一个海外的敌人,这个敌人还不能太强大。否则会把朝臣们吓坏的,一旦再次闭关锁国,那胤祚可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敌人也不能太弱小。还得能威胁到海外贸易地展开,日本很是幸运地被胤祚选中,做为背黑锅的最佳选择。

    说实话,这时候的日本其实是块豆腐渣,压根儿就没了明朝时进攻大6地勇气和决心,也没有后世那种藐视天下的所谓“武士道精神”,有的是闭关锁国,除了跟中国有贸易往来之外,完全就是个封闭落后的小岛国而已。s胤祚之所以选中日本除了他自个儿那股子“仇日”的情绪之外。其实更看重的是日本的地理位置——孤悬海外,6路到不了,只能靠海军去动攻击,有了这么个“敌人”要说服朝臣和康熙老爷子建设海军,那就相对容易得多了。

    胤最近很倒霉,原打算跟老四联手整一下胤祚,可没想到被老四当枪使完了。还被老四一大脚踹到阴沟里头去了,就连倭寇都跟他过不去,放着胤祚那么多的船不去抢,偏偏就只抢他那可怜的七艘船。船被抢了还是其次,更倒霉地是老十三刚领了圣旨就出京,才几日功夫就杀到了河南,让胤连个部署的时间都没有,钱也不称手,事情更是难办,这会儿早已郁闷得要要吐血了。跟老九、老十几个商量来、商量去,始终没个头绪,挖东墙补西墙地筹了些钱派人紧急送到了河南,可远远不敷所需,正困顿间突然得到消息——山东水师大获全胜,剿灭了盘踞黑鱼岛的倭寇,斩获无数。

    山东水师的捷报虽还未到,可胤自个儿的情报系统却不会看错,此事必然是真的。这消息令原本有些灰心丧气的老八一伙子人为之精神一振,刚议论着该如何去寻胤祚讨回自己地财产就听管家来报:“毅亲王胤祚到了门外。”

    胤皱了下眉头道:“老六必然是为了联名上本的事来的。这事儿本王确曾答应过他,现如今也只能先应承下来了,回头再想办法。”

    温瑞和点了下头道:“王爷所言不差,六爷必定是为此事而来,交换的条件就是王爷的那些财产。整顿水师不过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儿罢了。六爷既然势在必得,那就让六爷折腾去。王爷能要的不妨多要些,也算是各有所得。”“好,本王这就去迎接咱的好六哥,怎么着也不能让老六失望不是?”眼瞅着不但能捞回财产,还能趁机敲胤祚一把,胤心情愉悦得很,喜笑颜开地迎出了大门外。

    “六哥,这次多谢您援手了,小弟能补回损失,实在是托了六哥的福。”哥俩个刚在银安殿里落座,老八立刻笑呵呵地说道。

    补回损失?嘿,小样,咱何时说过这就将东西还给你,呵,美死你了,没帮老子过了水师折子,想拿回东西门都没有。眼瞅着老八一副吃定了自己的模样,胤祚心里头又好气又好笑,脸上却装出一副吃惊地样子道:“八弟这都说的是啥?哥哥怎么听不懂啊。”

    胤祚说听不懂,可真把胤给噎了一下,心中暗道不妙,赶紧笑着说道:“六哥,这回剿灭了倭寇,那小弟被劫的那些货不就该找回来了罢,难不成这短短的数日功夫,船、货都空了?”

    嘿,空倒是不空,反倒多了不少,不过你小子想要从咱手里拿回去怕没那么轻松吧?嘿,怎么着也得等咱的海军折子过了再说。胤祚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哦,原来八弟说的是这个事啊,唉,这事儿怕是有些麻烦了。”

    胤一听到“麻烦”二字,那心里头可是猛地咯噔了一下,赶紧陪着笑脸道:“哥哥说的麻烦指的是……”

    “啊,是这样的,小弟手下那个奴才倒是能干,着实是将所有地倭寇都擒杀了,只是哥哥接到报告说是没找到贼赃,估计被那起子倭寇给藏起来了,这事儿可就麻烦了不是,哥哥听说这起子倭寇凶残之至,宁死不降,活口都没抓到几个,啧,真要问出贼赃在哪估计还得费上不少功夫。”胤祚一脸子遗憾的样子说道。

    藏起来?估计那个藏的人就是胤祚自个儿罢了。胤又不是傻子,哪会不知道胤祚是故意这么说的,心中的火气登时就起来了,可也拿胤祚没办法,总不能指着胤祚地鼻子骂娘吧?没奈何,手中原本摇得潇洒地折扇顿时快了许多,恨不得将那折扇往胤祚脸上砸过去。愣了好一阵才道:“既如此,也就烦劳六哥帮着催催,好生审审,六哥一向心善,自不会看着自家兄弟吃亏的不是?”

    小样,跟咱斗心眼,你小子还差地远呢,嘿,沉不住气了吧,心浮气躁的,你拿什么跟老四斗去,早晚被老四玩死,看来老子还真得帮你一把,免得老四得了大便宜。胤祚心中一动,暗自盘算了一下,笑着道:“成,这事儿就包在哥哥身上了,断不会让八弟受难的,啊,对了,八弟向来文采过人,哥哥这里有份折子,帮着瞧瞧,若是没什么错处的话,八弟不妨跟哥哥一道上本?”

    东西没拿回来,就要人干活,这事儿也就胤祚敢这么干,登时把老八歪腻的够呛,有心不干嘛,还真怕胤祚下黑手,干脆将被俘海盗干掉,顺便将财产全吞了,可真要干嘛,这心中的恶气还真是难出,胤火气大得很,可又没办法作,登时脸上的笑就僵住了,转了下眼珠子,伸手接过了折子,始终看着,一副极其认真的样子,却不开口说话。

    哈哈,以沉默表示抗议?嘿,得,你尽管抗议去,咱就等着,不信你能沉得住气。胤祚一眼就看穿了老八的打算,左右今天也没什么大事,要耗着就耗着得了,看谁的耗得过谁。于是乎,这大殿里头的气氛可就诡异了起来,一个看折子,一个玩茶杯,谁都不先开口。就这么冷战了半个多时辰,到了底儿还是胤先熬不住了,没办法,他急等着钱用,哪能真儿个跟胤祚硬挺到底,没奈何先开口道:“哥哥这折子固然是好,只是小弟一时间有些看不明白,这时间嘛,怕是赶了些。呵呵。”

    呵你个头啊,不就是变着法子问咱何时能将钱还给你吗?嘿,小样,逗你也逗够了,得,不跟你玩了。胤祚笑着说道:“后日就是早朝了,八弟看时间上是不是够用,唉,就两天而已。”

    胤祚话里头那个“两天”可是重音,意思就是你老八先帮着咱把折子过了,两天后东西就还给你。老八也是灵醒人,自然听得懂这话里头的意思,心想老六断不会看着老四得势,这话应该还是可信的,顿时笑了一下,唤下人去拿了笔墨,签上自己的大名,算是联名上折了。胤祚笑呵呵地接过折子,也不多停留,笑着道:“啊,这天色有些晚了,哥哥家里头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言罢大摇大摆地走了,老八没奈何地陪着笑脸送胤祚出了门,心中的怒气却着实大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好事总是成双的(中)

    胤祚是满意而归了,胤却不免有些气急败坏,自家的东西没个着落不说,还得替人办事,怎个郁闷了得,铁青着脸回到书房,气闷地将跟胤祚交涉的情形简单地说了一番,恨恨地将手中的折扇揉成了一团。

    “***,太欺负人了,这事儿咱们不能干,联了名又怎样,大不了咱们兄弟不吭气,让奴才们都闹起来,给老六一点颜色看看,就不信玩不死这混账行子。”老十胤锇简直快气疯了,跳着脚就骂了起来。

    “说得轻巧,老六拿着咱们的命脉,这节骨眼上你跟他闹,回头东西没拿回来不说,他若是再跟老四一联手,咱们全都得完蛋。”老九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了一声。

    “六爷不简单。”温瑞和若有所思地道:“普横算不透六爷为何如此执著地要整顿水师,不过六爷选的时机也太巧了些,这其中一定有蹊跷,八爷不妨派人暗底下查查。”

    点了下头道:“现如今这个局面我等若是真要把老六给得罪了,那货一准下黑手,先忍忍,撑过这一关再说。老十三这头已然开始动手,不小心着怕是要出大乱子的,温先生看此事该怎个了局。”

    瑞和言简意赅地回道。

    “拖?”胤沉吟了一下道:“先生的意思是……”

    “十三爷此番是打着杀鸡儆猴的主意,王爷让他杀不成不就结了?”温瑞和笑了一下道。

    “嗯,好,就这么办,先拖着,回头看看再说。”胤会意地笑了一下。

    雍郡王府,已然得知胤祚前去拜会老八的胤心中不免有些焦虑——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这两个折子可是胤祚给的,其中的关窍只怕胤祚早已了如指掌,若是胤祚给老八支了招。这事情只怕就难办了。胤真有些坐不住了,思来想去总有些不放心,召集了手下几个主要谋士商议了起来,文觉和尚、年羹尧、白泰官等人各抒己见议得倒是热闹,却始终谈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唐国鸣一语道破天机:“王爷尽管放宽心,某料定六爷定不会插手摊丁入亩之事。”

    “先生此言怎讲?”胤想了一阵,始终还是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

    “王爷,六爷此去八爷府。当是为了那份水师折子之事。六爷打的是坐山观虎斗的想头,在王爷跟八爷没分出个胜负之前六爷是不会出手的。”唐国鸣很是肯定地说道。

    “水师折子?本王有些不明白老六为何如此固执地要整这个玩意儿,这其中……”胤有些不解地问道。关于胤祚整的那份水师折子已然不是秘密。胤早就知晓其中地内容,也议了几回了,可始终是看不穿胤祚的用心。

    “看不透。”唐国鸣摇了摇头道:“六爷行事向来有些天马行空,可每每都能大有斩获。s这水师折子怕是另有妙用也说不准。”

    胤不由地想起胤祚的火耗归公、海运折子等等神来之笔。心中不免有些酸,叹了口气,想了想道:“水师折子耗资巨大,于国于民无利,且轻启战端怕也是不妥,本王既管着户部,自不能放任银子都投到水里头去。”

    “四爷此言差矣,现如今六爷、八爷、十四爷怕是已然达成了共识,即便三爷也因有着海运的份儿。断不会出头阻拦的,若是四爷强自要出头,只怕也未必能挡得住。”唐国鸣笑着说道。

    “可是……”胤话说了半截停了下来,摇头苦笑不已——按他的本心实不想将国库的银两拿出来搞水师这个花钱又看不得什么于国有利的项目上,只是又担心着其他兄弟联手整治他。毕竟现如今老十三刚奉旨办事。一切才刚开始,若是几个阿哥联手摆他一道。那结局跟上次清欠怕也没什么不同了。

    “王爷不必担心,此事也未尝不是个机会,王爷只需……如此即可,既不得罪人,又可让六爷去伤伤神,何乐而不为?”唐国鸣轻笑一声道。

    胤在心中仔细地将唐国鸣的建议掂量了好一阵子,原本冷峻地脸上露出了一丝的微笑,点了一下头道:“如此甚好,就依先生所言,本王倒要看看老六是怎个应付法。”

    且不提胤、胤各自有了计较,胤祚从老八府中辞出,心中可是爽得很,做轿子里独自乐呵了好一阵子,原本打算就此回府的,轿子都快到自家府门了,胤祚却又改了主意,派了个下人回府说声不回去用晚膳了,下令改道奔诚亲王府而去,打算趁热打铁,索性连老三一块儿搞定了再说。

    胤祉最近心情很好,名下十几艘海船满载而归,愣是赚了近百万两地银子,礼部差使也顺利得很,没出啥岔子,让老爷子很是夸奖了几次,整了一年多的《松山文集》也刊印了出来,好评如潮,正是喜讯连连,心中的快活那可就没边了。这人一高兴,那可就得好好享受一下不是?这会儿胤祉正边用着膳边看着刚从江南搞回来的戏班子地表演,正爽着呢,可可里听到下人来报:“毅亲王胤祚到了。”不禁有些子扫兴,眼珠子转了几圈,琢磨了一下,已然猜出了胤祚地来意,心中暗自盘算了一下,笑呵呵地便迎了出去。

    “哟,六弟来得正好,哥哥正用着膳呢,走,府里头坐取,一道喝上几杯去。”胤祉一见到胤祚便笑呵呵地打着招呼。

    “成,小弟正饿着呢,那就不客气了。”胤祚笑着答道。

    “唉,客气个啥,到哥哥这就想到自己家一般,没那么多讲究,走,喝酒去。”胤祉很是殷勤地将胤祚引进了厅堂,喝着酒、看着戏,随意地瞎扯着,也不问胤祚的来意。

    嘿。这年月,兄弟们一个个都进步不小啊,连老三都成精了,娘的,敢情老三早就知道咱的来意了,嘿,估计又琢磨着敲竹杠了吧?妈的,还真是不好玩。胤祚心中暗自叨咕了一阵,嘴里头瞎侃着。眼瞅着老三那副吃定了自己的样子,还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没奈何只好自个儿先挑起了话头。

    “三哥。打劫老八的那伙子倭寇落网了。不过……”胤祚故意装出一副忧虑的样子道。

    “哦,好事啊,这起子混帐倭寇胆子真不小,既是抓住了。就该好好处置一番。以儆效尤。嗯,六弟还有什么担心之处?”胤祉有些不解地问道。

    “三哥,您是不知道啊,小弟手下奴才就管着这事儿,那起子倭寇是抓住了,可这一审问,麻烦却出来了。”胤祚皱着眉头说道。

    尽管山东的捷报还没到,可胤祉也有自己地消息渠道,早已知道了这个消息。对于胤祚所说的倭寇落网的消息一点都不惊奇,只是看着胤祚那副有些烦心的样子,好奇心不由地被勾了起来。疑惑地问道:“麻烦,什么麻烦?那些贼头审完杀了就是了,又有何麻烦之说?”

    “三哥。若仅仅只是小股倭寇倒也省事。杀光就是了,可现如今审了之后才现。这里头问题大了。”胤祚故意吊着老三的胃口,就是不说其中有何蹊跷,搅得老三一头雾水,愣了一下才说道:“六弟,这话从何说起?”

    “三哥,前明倭寇作乱地事儿您是知道地,现如今倭寇可要卷土重来了。”胤祚沉着声道。

    “不会吧,怎么能呢?”胤祉有些子不敢相信,他手中也有三条船跑的是日本航线,却没听说过此事,当然老三从不过问航海之事,他只管着收钱,其它地事儿都是奴才们在打理地,这会儿一听胤祚如此慎重地提起此事,心中不免有些惊疑不定,毕竟胤祉已然尝到了海外贸易的甜头,真要是被倭寇一搅合,那甜头可就成苦头了。

    “三哥,小弟手下的奴才已然审过那些倭寇了,这些混帐行子竟然是奉了东瀛德川幕府地命令前来打劫的,这简直是对我天朝上国的挑衅。小弟手下的奴才这回能得手靠地是夜袭,乘地还是小弟特地借给水师的大船,唉,水师那些船根本就出不了海,下回,嘿,下回可就没那等好事喽。”胤祚摇着头叹息道。

    “啧,这事整的,不过倭寇不是被杀光了吗,该不会再来吧?”胤祉有些担心地问道。

    “三哥,前明倭寇之乱时杀了多少,到了这会儿倭寇该来的还不是照旧来了,嘿,水师这一次可以偷袭,可总不能回回都偷袭吧?再说这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地该折腾到何时才是个尽头啊?”胤祚装出一副郁闷的样子道。

    “唔,也是,这事儿着实有些棘手。”胤祉点着头道。

    “三哥说的是,小弟估摸着整出了个折子,三哥看看是否可行?”胤祚从袖子里取出份折子递了过去。

    “唔,这事儿怕是有些不好办啊,朝议上,呵呵,怕是有些棘手。”胤祉飞快地扫了眼折子,笑呵呵地说道。

    扯淡,你小子不过是打算敲敲老子的竹竿罢了,娘的,还真敲上了瘾了。胤祚心中大恨,面上却是一副深有同感的样子道:“三哥说得极是,小弟也觉得有些疑虑,唉,这海运被搅,小弟心中也有些乱了,估摸着打算缩小一下船队规模,唉,剩下几艘刚完工地船,一时还真不好处理,烦心啊。”

    搞不搞水师的,胤祉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他也压根儿就不相信胤祚所说的倭寇卷土重来的事儿,倒不是他深知内情,只是胤祉一向以为大清强盛无敌,压根儿就没人敢惹,不过是自大惯了罢。这会儿一听胤祚说有船,那眼睛可就亮了起来,宛若看见银子在招手一般笑着道:“六弟过虑了,区区蟊贼何足挂齿,哈哈,三哥正寻思着找六弟再买上些船,若是,哈哈,若是六弟不打算用那几条船,哥哥倒是不介意的,哈哈哈……”

    得意了吧,嘿,船给你没问题,把折子给签了再说,嘿嘿,上回劫老八,下回该轮到您了,到时候看你咋哭去。胤祚眼瞅着老三那副得意地样子,心中很是鄙视了一把,脸上却是一副为难地样子道:“三哥,不是小弟不给船,只是这海盗不除根,若有个万一,这……”

    胤祚话里的意思就是你不把折子给签了,想要船没门!胤祉精明得很,自然是听出了胤祚话里地意思,心中暗自琢磨了一下得失——这折子是胤祚起的头,即便是不能通过,倒霉的也只是胤祚自己,就算是通过了,整顿水师也跟夺大位关系不大,水师搞得好没啥用处,搞不好的话,胤祚可就要倒大霉了,自己做个顺水人情平白得上几艘船有何乐而不为呢,不过就是朝堂上帮着说几句话的功夫罢了,合算得很。心中计较一定,笑着让下人拿来的笔墨,很是潇洒地在折子上签上了大名,接着笑道:“哥哥最近刚招了些人手,正缺船用,六弟若是船多,就先拨三、五条给哥哥使使如何?”

    “成,没问题,回头哥哥尽管让人提船去,三、五条的船小弟还是拿得出来的。”胤祚收好折子,满意地告辞而去。

    胤祚回到王府,夜已经有些深了,心情振奋的胤祚却没有丝毫的倦意,笑容满面地直奔书房,打算跟邬、林二人好生合计一下朝议的事儿,可不曾想刚进入书房,邬思道便递给胤祚一张字条,这一看不打紧,可把胤祚乐得哈哈大笑起来,高兴得手都有些颤抖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好事总是成双的(下)

    胤祚心中一直有个心愿,那就是改变后世的中华历史,不能让那些历史惨剧有任何上演的可能,想要做到这一点不对整个社会制度进行变革是不可能的,当然,胤祚要的不是那种暴风骤雨般的从下自上的革命,且不说这种革命有没有成功的希望,就说革命一旦生,整个社会就得大乱,死的人可就海了去了,再说胤祚自个儿的地位也决定了胤祚不会去领导一场革命,那不符合胤祚的实际需要,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从中国的历史就可以看出自上而下的变革同样是行不通的,即便皇帝本人支持变革也不行——王安石变法失败就是最好例证。既想要有所改变,又不想引起社会的大动乱,这就存在着一对矛盾,该如何做胤祚心中虽然早已经有了想法,但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社会变革的原动力是什么,各家学派始终争论不休,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过在胤祚看来不外乎两条——一是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动力导致科技的展,二是科技展之后进一步推动人们去追寻利润最大化。这两点看起来简单其实不然,在中国这块土地上数千年的封建历史和儒家思想的盛行,导致了中国那种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根深蒂固,若是没有外来冲击,中国大地除了改朝换代之外压根儿就不会有其他的变化。胤祚要想变革,又不想引起太大的动乱。那么他所能选择地道路就不多了,先是要有权。要有绝对的权力来保证推行他地计划,其次就是要有科技的力量。绝对的权力自然是皇权,唯有登上了大位才可能有绝对的权力,至于科技的力量,胤祚这么些年来也做出了种种的努力,这其中那些实验室就是其中的关键。胤祚花费了大量的金钱所种下的这些科学的种子,原本也没指望能立刻有大地收获,他自个儿也很清楚,在现有的人员、社会环境下这些种子能长成棵小树苗就已经算是成功了,可令胤祚没有想到的是这些种子竟然悄悄地结出了硕大的果实——蒸汽机诞生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胤祚可是明白得很,蒸汽机的诞生意味着工业革命的基础打下了,尽管现如今试制出来的蒸汽机还只是雏形,距离实际应用还有一段距离,但这已经是一个划时代地明。胤祚不清楚现时代欧洲的科技水平,但可以肯定的是欧洲的蒸汽机还没有得到广泛的应用,这一点从欧洲各国的战舰、商船还停留在风帆时代就能看出来。

    胤祚前世学的是化工机械。对于蒸汽机这种早已落伍的玩意儿其实并不熟悉,当然原理是清楚的,也曾将他所知道的原理都整理了出来,交给了那些从事研究地学子,不过能不能真儿个搞出蒸汽机来,胤祚自个儿心中也没底,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而已,还真没想到那些学子真的把蒸汽机给整出来了,这等喜讯着实令胤祚欣喜若狂,恨不得立刻就冲到实验室所在地——上海去看个究竟。当然也只是想想罢了。胤祚这会儿压根儿就走不开,不过重赏是免不了的,胤祚当即决定重赏研制出蒸汽机的那个实验小组十万两白银,让他们继续完善蒸汽机,以便早日投入实用。

    康熙四十一年五月初三,山东捷报传到京师,连同俘虏的口供也同时送抵,与此同时,京师流传着倭寇卷土重来,其心叵测之流言也悄然而起。一时间朝野议论纷纷,言语间对前明时期那场声势浩大的倭寇之乱可能重来忧心不已,对倭寇的喊打声四起。不肖说,这些流言全都是胤祚一手安排的,让“鸿鹄”四处煽风点火。搅得京师上下人心惶惶。

    康熙四十一年五月初四。诚亲王胤祉、毅亲王胤祚、廉郡王胤联名上本,奏章明。请求重整水师,以清剿倭寇并对倭国进行征讨。康熙老爷子接到奏本后下令五月初五早朝议定水师一事,令文武百官上本参议此事,一时间群臣忙着探听消息,各自备本,准备早朝时上本言事。

    康熙四十一年五月初五,早朝刚一开始,胤祚便率先出列,跪倒在地,高声道:“禀皇阿玛,儿臣有本上奏:兹有倭寇屡犯我上朝天威,寻衅闹事,劫掠无算,现已审明倭寇之祸始于倭国之德川幕府,若不加以惩处,恐有失我上朝体面,然我水师孱弱,儿臣启奏皇阿玛,为保我大清海运之安全,恳请重整水师,跨海远征以除后患。”

    胤祚话音刚落,十四阿哥胤立刻出列道:“皇阿玛,儿臣以为四哥之言有理,此等恶邻屡犯我天威,不予与惩戒怎显我上朝之威,儿臣愿率一旅之势灭此朝食,请皇阿玛恩准。”

    老十四年不过十六,素喜兵事,向来得康熙老爷子的宠爱,此时见老十四一脸子坚毅地样子,康熙老爷子笑了起来道:“你有此心怕不是好的,朕心甚慰,然兵者国之大事也,不可不慎,众爱卿可有何建议?”

    礼部尚书缪彤站了出来道:“禀圣上,臣有本启奏圣上:现如今天下承平,百姓安居乐业,妄动刀兵恐有不妥,臣以为倭寇一事恐另有蹊跷,以区区倭国如何敢行此大逆之事,臣恳请圣上三思。”

    唉,这老古董又跳出来凑啥子热闹,也不嫌累得慌!胤祚对缪老夫子还真是很不感冒,这老爷子堪称儒教之忠实弟子,保守迂腐得够呛,偏生又喜欢在大殿上言,还每回都是跟胤祚唱反调,让胤祚恼火万分,却又奈何他不得,毕竟这位老爷子算起来是胤祚的师傅。

    康熙老爷子微笑地问道:“缪爱卿之意,此事又该当如何?”

    “臣以为当遣使节前去倭国问明真相再定行止。”缪彤恭恭敬敬地答道。

    嘿,这缪老夫子还真是傻得可爱,派人去问,问个屁啊,等你派人去问,黄花菜都凉了。胤祚心中虽恨,却不好当庭驳斥缪彤,毕竟尊师重道还是要讲的,无奈之下,微微侧了下头,了个信号,早已心领神会的工部尚书刘思远站了出来道:“启禀圣上,微臣不同意谬尚书之言,倭人狡诈凶残,肆虐我天朝上国已久,自打前明时起,这倭寇始终是我中华大患,现如今我朝海运蓬勃,断不能容倭人乱我海运,臣恳请圣上明断。”

    新任海关总署署长于成龙怕是群臣中最担心倭寇作乱地人了,此时也急忙出列道:“圣上,臣以为刘大人之言有理,现如今海关厘金已然达到三千万两岁入地规模,若是倭寇横行,岁入锐减恐有伤国本,臣同意毅亲王所奏之本,当重整我大清水师,以扬我国威。”

    老三、老八虽也是联名上奏之人,他们自然不会站出来反对此折,不过也不会跳出来为胤祚摇旗呐喊,保持沉默自然是最佳选择,而他二人的门下早已得到自家主子地传话,也是默不作声地旁观着,至于马齐、张廷玉等老成持重的上书房大臣在没有揣摩出圣意之前也不会轻易表态,此时大殿的风头显然是有利于胤祚的。胤虽不打算真儿个跟胤祚在水师折子上较劲,不过给胤祚添点麻烦还是要的,此刻也站了出来道:“皇阿玛,儿臣以为六弟之言虽是有理,然现如今要按六弟之折重整水师共需银两近六千万,虽说此时国库稍有宽裕,但也无法承此重负,望皇阿玛明察。”

    娘的,小样,就知道你会来这一手,嘿,咱早防着你了。胤祚紧接着开口道:“皇阿玛,儿臣以为四哥所言虽是实情,然水师成军并非一年便能重整,现我大清外海水师共分四部——广东、福建、两江、山东,若是同时更换所有船只,所需银两巨大且无法保证船舶、水手之供应。儿臣建议可分三步走:第一步,先建一军以观后效,所需银两不过千万。第二步,以新建之军实战检验其效果。第三步,若是该部成军之后切实可行,则其余三部依次换装,由原本已然成军之部抽调军官充实其余各部。整体计划分四年完成,每年投入不过千余万两,并不为过。”胤祚停了一下又道:“皇阿玛明鉴,儿臣是靠着海运赚了些钱,若是倭寇不除,海运无宁日,儿臣愿意捐出白银五百万两以充军用,另外,儿臣保奏十四弟主持重整水师事宜,以振我国威。”

    康熙老爷子早就知道胤祚家底厚,钱多,此时听胤祚自愿捐出五百万两银子却也不怎么惊奇,想了一下,看向马齐等上书房大臣道:“各位爱卿以为如何?”

    马齐是老户部了,账算得极快,扣除胤祚所捐五百万两,整个期不过才需银五百万两而已,若是真能成军,却也算是不错的事儿,至少能保住海运岁入,这钱花得值,计较一定,躬身道:“圣上,臣以为可行。”

    张廷玉等人也都是精细人,此时已然看出康熙老爷子动了心,自然也不会表示反对,各自表态同意胤祚的建议,康熙老爷子见众臣都已无异议,遂下诏准胤祚所奏,由十四阿哥胤负责重建水师之事,胤祚之雷霆计划第二阶段自此展开。

第二百章世子之争(上)

    无论在哪个时期,海军都是个耗资巨大的军种,所需要投入的金钱、技术设备着实是个天文数字,并不是像胤祚那份计划所说的六千万两白银就能整出个像样的远洋海军来的。不错,六千万两白银能整出数支大舰队来,可现时代海军处在大变革时期,蒸汽机已然明,随后舰船的更新换代所需的银两那可就海了去了。胤祚这会儿之所以故意将账目算得少一些,只是为了能顺利通过朝议罢了。

    海军的作用在于进攻,这就决定了海军永远是一个国家实力的象征,是一个国家强大的标志。胤祚并非不想把海军完全控制在自己手中,可惜的是想归想,做却不能这么做——计划是胤祚提的,船只是胤祚的厂子造的,水师的半数主官是胤祚门下的奴才,头期款项还有一半是胤祚出的,若是胤祚再提出由自己来整顿海军,别说流言蜚语立刻会甚嚣尘上,老爷子那儿只怕就会起疑心了。

    胤祚之所以推荐老十四去整顿海军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先,现如今老十四是协理兵部,出面整顿海军顺理成章;其次,老十四跟自个儿走得近,由他出面去整海军,总好过让其他阿哥插手其中;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老十四跟着胤祚学了不少的兵法、战略,胤祚不时地向他灌输海战的战术、战略,没少把风帆时代的那些有名战例改头换面拿出来讲解,尽管老十四没打过海战,可在大清朝中除了胤祚自个儿外就数老十四最了解大舰队海战了,胤祚自个儿不能出面的情况下,当然只能让老十四去整顿海军了。

    老十四心野,虽说头前被老爷子狠狠地教训了一番,心收了不少,可夺大位之心并未尽丧,只是隐藏了起来而已。胤祚推荐老十四去整顿海军其实还是有自己的考虑的——海军一旦成军,威力是很大。可那威力却是体现在海上,在现有的政治体系里头,海军还无法影响到朝局,老十四就算能建功立业,也没法依靠海军去夺大位;其次,水师的几个主要将领都是胤祚的门下奴才,老十四即便有些不轨的想法也没法真个儿地调动海军,把老十四捆在海军上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胤祚从康熙三十六年清欠开始布局,一步步地走到了如今这个局面可以说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剩下的事情虽然还有很多。不过有众多地手下分头去负责,却也不担心会出大乱子,至于朝堂之争嘛,这会儿老四跟老八正在死掐。在双方没分出个胜负之前,胤祚是不会插手其中的。老八斗不过老四,这一点胤祚自然是清楚的,不过老四要想获胜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得罪的可是全体官员和地主。想要推行这两个折子又谈何容易。别的不说,就说推行吧,要推行政策靠的还是现有的官员体系,要这些官员打自己的板子能容易吗?自然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地应付着罢了。

    这会儿的朝局、政务并没有什么需要胤祚去烦心地事儿,至于生意上的事儿胤祚一向是不管的,全部由刘明川、王豪两人打理,雷霆计划的实施也顺利地很,按说这会儿的胤祚该是轻松愉快的才是,不过胤祚此时却烦着呢——该如何教育后代这个大问题浮出了水面。

    胤祚固然是天资过人。文武都拿得出手,穿越而来自然是知道的东西远比这个时代地人要多得多,可胤祚不是全才,不可能什么都懂,至少有一样胤祚是完全地外行——如何教育后代。胤祚前世那会儿就一小公务员。也没结婚。自然是不会有孩子的,平日里也没关心过这方面的知识。该如何培养后代,对胤祚来说还真是个头疼的事儿。头前胤祚用的是高压政策,逼迫着自己的孩子去用功,可到了这会儿却猛然现这方法并不怎么管用不说,培养出来的也不过是些死读书的儒家子弟罢了。

    四书五经不能不学,在这个年代不懂儒学是不行的,满朝文武都是儒家子弟,康熙老爷子本身更是儒学功底深厚,不精通四书五经,老爷子那一关就过不去。胤祚前世那会儿看电视剧时知道老四之所以最终能上位跟他有个好儿子——“弘历”可是有着莫大关系地,当然这究竟是不是史实,胤祚也无法肯定,不过从胤祚对老爷子的了解来看,这事儿还真有可能生。

    这会儿老四膝下女儿生了三个了,儿子却只有一个——嫡长子弘晖,天资一般得很,体弱多病,没什么看头,按胤祚的印象,这小子活不了多久就得玩完,至于那个“乾隆爷”到这会儿还没出世呢,天晓得还会不会有这么个人,不过却也不能不防。这会儿的历史已经被胤祚搅得乱了,可历史的惯性还在,若是这个“乾隆爷”真地出世了,而康熙老爷子也像原本那样长寿,一旦对上了眼,那后果……,真要是因为输在后代地较量上,那胤祚可真要吐血了。

    四书五经是必须学的,不光是为了能应付康熙老爷子,更主要地是这个年代就是儒家思想统治中华的年月,不精通四书五经压根儿就没办法应对朝臣,可光学四书五经却也是不成的,胤祚还指望着将来自己的孩子能接过自个儿手中的大旗,率领着整个民族走向强盛,而这一点靠儒家那套中庸之道的把戏是不成的。可该教孩子们些什么呢?这问题始终困扰着胤祚。现如今胤祚已有了五子一女,与满清皇室孩子夭折率极高不同,胤祚的孩子个个健壮得很,这令胤祚得意之余也不禁有些伤脑筋,他可不想夺嫡的一幕在自己的身上重演。原本胤祚不打算立世子的,可康熙老爷子愣是插了一腿,硬把弘扬给抬出来了,还颇多赞善,这原本也没什么,反正胤祚在自家府里从来没把弘扬当世子对待,诸子一视同仁,兰月儿虽微有些不满,可也没敢在胤祚面前表示出来。

    胤祚原想着让诸子竞争一下,也好从中挑选出最强的一个加以培养,可现如今弘历、弘扬始终不相上下,若是平常人家,多一个有出息的孩子,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可对于天家来说,那就是灾难。教孩子们什么胤祚虽然还没有确定下来,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要让孩子们放眼看世界,要让自己的继承人从小了起就开始接触各方面的知识,这并不是什么难事,胤祚手下各种人才多得是,可困难的是不可能对所有的孩子都培养大局观,那可是要出大乱子的,一旦夺嫡的戏剧在胤祚身上重演,那乐子可就大了。

    胤祚的妻妾在阿哥们中算是少的了,仅仅只比最不好女色的老四多一个而已,不是胤祚不想多,而是这几年忙得团团转,压根儿没那个闲心去猎色,可就这几个妻妾都能演出好大的一出戏来——争世子。头前胤祚自个儿还信心满满地以为自家后院不会起火,可自打上回在春兰房门口听到春兰训子那一幕才猛然觉这帮子妻妾表面和睦相处,私底下却斗开了,斗的就是谁的儿子有出息,这让胤祚恼火不已。

    俗话说得好:三岁看老。弘历五岁,弘扬四岁,都算得上天资聪慧且心胸开阔之人,天分不相上下,这是好事,可也是坏事,胤祚必须在二者中择一而教,可该如何选择却令胤祚伤透了脑筋,这事儿还没法子跟旁人商量,胤祚只不过在两大谋士那儿稍微提了一下,却现两大谋士对此的看法完全是南辕北泽——林轩毅看好弘扬,邬思道看好弘历,虽说两大谋士都没明着说,可胤祚却能从二者的言谈中察觉出来,这让胤祚更是烦心不已。

    事到如今必须有所抉择了,否则迁延时日,别说家庭不宁,两大谋士之间若是也因此起了隔阂,那问题就大了,一旦闹将起来,嘿,胤祚只怕永无宁日了。名义上的世子可以给弘扬,但真实的世子是谁却得早早确定下来,从此时起就让他开始跟在自个儿身边,参赞机密,以培养其大局观,胤祚打定了主意之后,也不想多拖延,暗自盘算了许久,设了场考核,看看二子中谁才是那个“真命天子”。

    康熙四十一年五月十五日,胤祚向康熙老爷子请了份旨意,前往上海江南造船厂巡视战舰建造进度,于五月十六日离京,于天津卫乘船走海路前往上海,长子弘历、次子弘扬随行,世子考核序幕就此拉开了

第二百零一章 世子之争(下)

    选世子不是买水果,不是谁卖相好就能成的,当然弘历、弘扬这两兄弟都长得端庄可爱,按胤祚自个儿的话说就是:咱的种自然是不差的。选世子不光是看书读得好不好,最关键的还是要看这两小家伙的个性和心胸以及领悟能力,而这一点靠考功课是看不出来的。心胸、领悟力这等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只能是细微处见真功夫,而这也正是胤祚趁着这段闲暇带两小家伙同行的主要目的。为了排除干扰,胤祚此次出行连两大谋士都没带,只是让清松领着百余王府校尉随行而已。

    胤祚平日里对这两小家伙管得严,很少让他们出门去野,每日里功课紧得很,好在这两小家伙都聪明过人,虽累却也能应付得过来,书倒是都读得不错,个性也颇有些相似,都是那种小大人似的老成,尤其是弘历,因是长子,年纪稍长,更是稳重一些,弘扬则偶尔会耍些小脾气,不过那都是背着胤祚耍的,在胤祚面前,这两小家伙都乖得很,不过既是要看本心,胤祚此次出行一反向来的严肃,对两小家伙可是温和得很,一路上也不催逼他们的功课,任由他俩在船上玩耍。

    船是胤祚旗下的大船,刚从上海江南造船厂出厂的新船,可水手却全部都是老手,船长正是乔山,此人可是胤祚旗下最懂航海的老船长了,原本是最早的船队指挥官,不过如今已然被胤祚调上了岸——去年胤祚成立了一个规模不算太大的航校,乔山正是这个航校的校长,此次是专程前来迎候胤祚大驾的。

    五月的大海还不到暴风横行的季节,风平浪静,再加上老练的水手和高明地船长,这一路上自然是平稳得很。弘历、弘扬虽也数次跟着胤祚参与过秋猎。算是曾出过了远门,不过大海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会儿船行海上,自然是好奇地看个没完,加之胤祚又不加以管束,这小哥俩自然是没事就往甲板上跑。看风景看了个够。船行了数日,这海天茫茫的景象也着实没什么看头了,小哥俩也看够了,都静了下来,没事也不再往甲板上跑了,都老老实实地开始用起功来。

    嘿,不错嘛,都懂得自律了,有意思。胤祚很是满意这两小家伙的刻苦精神,头前故意不加以管束。就是要看看这两小家伙会不会玩得忘乎所以,这也算是考核的一部分吧,这一次两小家伙算是打了个平手。不过既然是考核,自然不只一关,这不,胤祚开始给两小家伙讲起故事来了。

    “从前有个国家叫虚,富足而又强大。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周边的小国都臣服于它,虚国之人也因此以为自己的国家天下无敌,不思进取,总躺在祖先创下地基业上享受着荣华富贵。日子就这么一年一年地过去了,有一天,有两个小国家分别叫英和法,因为小事情得罪了虚,生怕虚国兵征讨自己。索性先下手为强,动了攻击,这战事一开,英和法才猛然现虚国早已是外强中干,大喜过望之下,硬是将虚国打得落花流水,大肆抢劫了一通而去。有了英、法这两个小国的样板,周边的所有小国全都效仿了起来,纷纷进军虚国,从此虚国一蹶不振。民生困顿,再也没有了从前的风光,不仅如此,虚国之民从此成了其他国家蔑视的对象,被称为病夫。更有甚者。有个叫倭的小国竟然打算灭掉虚国,将虚国之民变成自己的奴才。这个小国在虚国大肆杀戮,犯下了滔天罪恶,其暴行之丑恶令人指。”胤祚将原本时空里中华大地的苦难改头换面地述说了一番,语气虽平缓,心中却是疼得厉害。

    弘历、弘扬小哥俩虽不清楚胤祚为何会给他们俩讲故事,可这小哥俩都是机灵之辈,隐隐察觉到这个故事里头应该是有所指,都很用心地听着,两张小脸都露出深思的神色。胤祚扫了眼小哥俩,缓缓地说道:“阿玛有个问题想考考你们,假设虚国现在还很强大,而你们是虚国的国王,预先知道虚国地将来,你们会怎么做?”

    弘历想了想先开口道:“阿玛,若是孩子是虚国之王的话,孩儿会先兵将那些小国都灭了,免除后患。”胤祚笑了一下没有做出任何评价,又看向正低着头苦思的弘扬。弘扬想了好久才抬起头来,眼中闪动着坚毅的光,大声道:“阿玛,孩儿以为灭人之国固然是佳,然以一国之力四面树敌殊为不妥,当以修内政为要旨,自强以震慑不轨之小国,对于胆敢犯天威的小国以灭国为惩戒以儆效尤。”

    嗯哼,有点意思,弘扬的话明显要胜过弘历一筹,不过话虽是如此,能不能做到却是另一回事儿。弘历这孩子自小就心大,抓周时就是啥都想要,殊不知灭国无数又能如何,最多不过是蒙元一般,得意一时,最后落得个没下场,不过能有此志气也属可嘉,再看看,倒也不急着下定论。胤祚心思动得飞快,却也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淡淡地让二子回去继续读书。

    康熙四十一年六月初二,船行半月,一路无事,胤祚一行已然抵达上海码头,两江总督郭率数百地方官员于码头迎接,宣圣旨,寒暄自是题中应有之义,却也不须多言。胤祚此行明面上是要视察战舰建造进度,实际上却是为了蒸汽机而来,也就不想让地方官们多陪,笑呵呵地对着众地方官道:“本王此次仅为视察江南造船厂而来,各位大人政事繁忙就不必陪同了,都各回任所去吧。”

    一干地方官吏原本指望着趁机拍拍胤祚这位当红阿哥亲王地马屁,此时见胤祚下了逐客令却也没奈何,只能各自散去,唯有两江总督郭、新任江苏巡抚钱钰、藩台程天鸣等数名地方大员陪着胤祚视察江南造船厂。数年过去了,此时的江南造船厂早已非胤祚当年来时的规模,数十船坞、码头一一具备,光是船厂的工人便已两万出头,庞大的船厂已然是个小型城镇。而原本只是一个小渔村的上海此时已然设县,码头上往来的商船络绎不绝,整个上海已然初具后世那个东方明珠的规模。

    弘历、弘扬这小哥俩个虽都知道江南造船厂是自家地产业,平日里也没少听过那些亲卫们聊起过江南造船厂的事儿,可第一次亲眼见到如此规模地船厂却还是好奇的很,人虽安静地跟在胤祚身边。眼睛却是四下打量着。胤祚早已看见这小哥俩那股子好奇而又激动的样子,却也不多说些什么,笑着让前来迎接的刘和成领着大家伙直接向蒸汽机实验室而去。

    “小地王彦见过王爷。”蒸汽机实验室的负责人王彦还是第一次见到胤祚这位主子,不敢怠慢,领着整个实验室数十人跪倒在地,大礼参拜。

    “都起来吧,王彦,你且为本王演示一下机子如何?”胤祚微笑着说道。

    彦恭敬地磕了个头,起了身,率先走入了实验室。来到一个一丈见方的铁制机械前恭敬地说道:“禀王爷,此蒸汽机为单胀活塞式,由汽缸、底座、活塞、曲柄连杆机构、滑阀配汽机构、调机构和飞轮等部分组成,以煤为燃料,只是,只是运行起来声响极大,黑烟弥漫。王爷,您看……”

    “不必担心本王,尽管开机就是了。”胤祚笑着说道。

    王彦躬着身应了声是,指挥着众人加水、加煤,点火开始了蒸汽机的运转,一时间烟尘大起,黑烟滚滚中轰然之声大作。陪同的众官员各自皱眉不已,胤祚却丝毫也不在意地看着曲柄连杆的运转,估算了一下转——45转/分,又在心中演算了一番。现此机已然能投入使用,在需要动力地矿山、纺织、造船等项目上已然具备了实用价值,不过若是打算用在战舰的制造上,功率还是太小了一下。胤祚笑着示意王彦停下蒸汽机的运行,一行人走出了黑烟滚滚的实验室。

    众人在实验室内不过短短数息,却早已有些狼狈不堪,各个都是灰头土脸地,不过胤祚却是不在乎,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所知道地蒸汽机原理,笑着对王彦道:“本王很是满意这机子。若是能将气缸扩大一些,数量多增加几个,效果会更好些。”

    王彦慌忙跪下道:“禀王爷,小地也曾做过这方面的努力,只是一时还没有头绪。请王爷多给些时日。小地定会找到方法的。”

    “好,若是能成功。本王不吝赏赐,定会保举尔等的前程。”胤祚笑呵呵地嘉奖了王彦一番,便领着众人往船厂外地驿站而去——身上脏乎乎地总得搞个清爽不是?

    “今日你们都见识过了那台蒸汽机,都想想看那玩意儿能做何用途?”梳洗了一番之后,胤祚一脸子平静地问站在自己面前的弘历、弘扬二人。这小哥俩虽说功课都读得不错,可毕竟都是小孩子,哪能有什么见识,胤祚这道题顿时将小哥俩给难住了,各自埋头苦思着。

    胤祚何尝不知道这道题对两小家伙来说是太难了些,不过胤祚原本也没有指望二人能完全答对,只是想看看二人的想象力罢了,此时见小哥俩一脸子思索的样子,却也不着急,优哉地喝着茶,等着看谁先开口,这道题是胤祚最后一道考题了,考的就是想象力。

    “阿玛,孩儿想这机器转得飞快,装上个轱辘绳,用来从井里打水倒也适用,还有就是用来开关城门闸、船闸也能行。”弘历从京师乘船到天津卫一路上过了道船闸,此时倒也想起了蒸汽机的用途。此回答虽不全,可以他的年纪和阅历来说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了,胤祚心中还是很满意的,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弘扬咬着唇想了又想,有些子不确定地说道:“阿玛,孩儿觉得这机器若是再小一些,装上几个轮子当车使估摸着能行,再有就是,嗯,就是如果用在船上或许也能行。孩儿只是乱想的,不知是否可行。”

    厄,这小东西竟然能看出蒸汽机地功能?胤祚一听弘扬的话顿时楞住了,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有些局促不安的小弘扬,停了好久才笑着道:“哦,说说理由。你怎么认定此机子能用在船上?”

    “阿玛,孩儿只是瞎想的,孩儿想阿玛既然把这机子放在船厂,理应是打算用在船上,孩儿只是猜的罢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用,请阿玛见谅。”弘扬有些尴尬地回道。

    猜的?嘿,这小家伙还真是有心了,能从实验室的所在地来猜出其用途原就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呵呵,四岁啊,娘的,老子四岁时还在玩泥巴呢。胤祚笑了一下没说什么,让小哥俩个各自去歇息,自个儿却在房中沉思了起来:弘历已然是天资聪慧了,但弘扬却更胜一筹,这场世子之争无疑是弘扬赢了,可该如何安排弘历呢?此子心大,若是不能妥善解决只怕后患无穷,唉,这事儿还真是伤脑筋。

    胤祚有些气闷地在房中走来走去,心中反复盘算着该如何处理这事儿,正烦心间,清松大步走了进来道:“王爷,有急信。”

第二百零二章 给老四添点堵

    娘的,都说老十三是个恶棍,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这一记闷棍打下来,只怕老八就要抗不住了,这事儿怕是有些不好玩了。六月的天热得很,尽管已是夜晚,也有阵阵的海风送来凉意,可依旧热得够呛,原本就因烦心如何安排弘历而有些焦躁的胤祚看完了“鸿鹄”来的急件,更是烦得够呛:

    康熙四十一年四月中旬,十三阿哥胤祥奉旨督办河南开封、南阳之试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二策,于四月十一日抵达洛阳,宣读圣旨,着河南巡抚遏多成协助办理相关丈量土地事宜,并由开封知府孔行捷、南阳知府陈令畅主持两府具体工作。

    河南巡抚遏多成,满镶白旗人,政绩一般,凡善可陈,为官虽谈不上廉洁可也不算是太贪的官儿,并未参与到阿哥们的争斗中去,自打接到圣旨之后,倒也不曾干预胤祥的事宜,可也没有帮着办事,毕竟这两折子整的就是他们这些官儿。开封知府孔行捷是老八的门下,南阳知府陈令畅是老三的奴才,这二位事先都接到了自家主子的吩咐,自然是出工不出力,阳奉阴违,磨磨蹭蹭了一个多月,也没搞出个名堂来,硬是将时间拖到了五月中旬。那丈量田亩的工作倒是开展得如火如荼,不过嘛,量来量去也就是闹着玩儿,愣是将老十三忽悠得够呛。这帮子官员打着拖字的旗号玩得可是开心之至,可没想到这一切早落在了老十三的算计中,了狠的老十三,愣是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查清了这起子官员往日的劣迹,也没打啥子招呼,直接拿钦差关封斩了孔行捷,罢免了陈令畅,自个儿挂帅督办起丈量土地的工作来了。愣是用那起子官吏的罪证为要挟,逼迫着那些个县令按时日完成丈量土地。

    ***,不请旨就斩人,也就老十三这个没了前景地阿哥敢干,这手杀鸡给猴看玩得还真是不错。嘿,老八会怎么反击呢?唔。明着硬扛肯定是不行的,老十三那货手黑着呢,敢明着干,这货就敢明着杀人;私底下玩拖只怕也是行不通,老十三可都安排好了,连每天能量多少亩地的工作量都算了出来,还真亏这小子想得透彻;老十三圣旨在手,官面上的文章肯定是玩不通的,若是民变呢?胤祚一想起老八从自个儿手中取回的那笔巨款,心中猛然一动。已然明白了老八地想法——激起民变,以民众闹事来搅乱老十三的安排。

    嘿,这年头有钱啥买不到,老八这货手里头的钱可是不少,真要是收买些地痞流氓之类的一鼓动,那些个乡间土财主再一凑合,而官面上又故意不加以阻止。那热闹可就大了。呵,老四若是不能预见到这等情形,他也就不配当咱的对手了,只是老四又会怎个应付法呢?很有趣的一个问题。

    若是换成咱遇到此类事情又该如何解决呢?不外乎三条:一是暂时退让以待将来,不过老四这次可是输不起,他必然不会选择退让的。第二嘛,就是硬扛,给那些闹事的人扣上谋逆的帽子,调动军队以予镇压,这一条流血过多。老十三或许敢干,老四却绝对不会如此冲动。至于第三嘛,嘿嘿,那就得动用暗底下的人手,将主持闹事地人揪出来,加以重惩以儆效尤,同时再调动军队以维持秩序,保证整个计划的顺利实施。

    娘的,说一千道一万,老四也就只有这么一条路可走。嘿,老八那货上回被咱端了老底,手下高手死伤惨重,这会儿必然还没有恢复元气的,老四上次却是逃过了一劫。手上的人马丝毫未损。真个儿斗起来,老八一准吃大亏。看起来老四打的就是这么个主意罢了。唔,若是咱私底下帮老八一把,趁机干掉老四的压箱底人手却也是个不错地选择,只是该如何确保老爷子那头不知晓呢?嘿,这一回事关重大,老爷子一准派了不少人去盯着,从老十三斩了孔行捷,而老爷子竟然没下诏处罚就能看出老爷子这回是存心要给老四撑腰的,也就是想看看老四有没有真才实干的,咱的人马要是参合进去,让老爷子现了,那板子就该打在咱的**上了罢。老爷子的板子能不挨还是尽量不挨,不过如此轻易地让老四得手那也太没天理了,怎么着也得设个法子让老四、老八斗个两败俱伤才成。

    胤祚在房里头踱来踱去寻思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既能不伤手还能火中取栗的好法子,嫌屋里头闷得慌,索性行到了院子中,伸了个懒腰,眼里头正好看见手底下那些子站岗的亲卫。眼睛一亮,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军队,无论老四怎么折腾,到最后总要靠军队来维持秩序,若是老四调动不了军队,或是军队出动得不那么及时的话,嘿,那就热闹了,即便老四最终能成功,只怕民众死伤的后果就得老四来背了。嗯?不对,是老十三来背了,呵呵,怪不得老四当初会保举老十三去河南,敢情就打地是事情成功他有功,事情出了纰漏,他也无大过,那罪名全让老十三这没前程的傻冒扛着了。

    胤祚凭着过人的记忆力回想了一下河南的绿营驻军,将那些个主官过了一番,心中已然有所悟——老四年前花了不小的代价,调动了几个门下奴才去河南当军官,敢情是早就有预谋的了。不过这些个老四门人官都不大,也就是游击、千总之类的小官而已,压根儿就指挥不了绿营,老四若是打算调动军队,除了从老爷子手中请调兵堪合之外,只怕还得派一员大将去镇着才行。

    老四手下能干的大都是文官,武将却没听说过,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年羹尧这小子了。唔,小年糕可是把好手,若是让这个杀胚到了河南,老八那些手下压根儿就没个好。嘿,绝不能让小年糕到河南去,老十四可是管着兵部,怎么着也不能让兵部开出这张调函来。胤祚打定了主意,回到房中,大笔一挥,写好了一封书信,唤过清松,让他送到“鸿鹄”去,下令此信八百里加急送往十四贝勒府。

    此次出行原也就两个目的——一是确定谁为世子,再有就是现场看看蒸汽机这个划时代地明,现如今都已算是完成了,至于明面上所说的考察战舰建造进度不过是托辞罢了,再说河南将有一场大风波,京师里头必然也会乱上一场的,这会儿不回京怕也有些不妥,胤祚也没打算再多耽搁,在上海又小住了两、三日,安排“福源记”将现有的蒸汽机技术先行应用到自家的几个矿井中去,又对造船厂地有功之臣做了番奖赏和鼓励,便打算取6路回京去了——六月已然是风暴横行地时候,走海路风险过大。

    康熙四十一年六月初六,刚到准备动身的胤祚接到“鸿鹄”飞鸽传来地消息——康熙四十一年六月初五,年羹尧文职转武职,雍郡王胤为其谋求开封府守备一职被兵部否决,调云南任游击将军。

    哈哈,摆了老四一道,爽,妈的,这回老四调不动军队,看他小子怎么唱这出戏,嘿嘿,有热闹看了。胤祚心情愉悦得很,跟来送行的郭等地方官员打了个招呼,笑呵呵地扬尘而去。

    康熙四十一年六月二十一日,河南民变,近万开封、南阳民众到洛阳巡抚衙门请愿,联名上书,指称钦差扰民,要求停止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之事,民情汹汹,河南巡抚不敢怠慢,八百里加急向朝廷告急。

    康熙四十一年六月二十二日,集聚在巡抚衙门口的民众已然多达两万余人,不知是谁起了头,民众掉转枪头,包围了驿站,要求钦差大臣出面说明其事未果,万余民众在驿站外长跪不起。

    康熙四十一年六月二十二夜,长跪不起的民众中突然出现骚乱,不少人相互斗殴,现场火爆,民众惊慌失措,四散而逃,因拥挤导致多达百余人的伤亡,迟迟才赶到现场的绿营官兵只剩下收拾满地尸骸的份儿,一时间民间谣言四起,民心惶惶,河南各地官员纷纷上奏本,弹劾钦差大臣胤祥,罪名是胡作非为,激起民变。钦差大臣胤祥则上本自辩之余,将河南数十名官吏的贪污证据全部呈上,朝野间议论纷纷,一场政治风暴已然展开……

    康熙四十一年六月二十三日,连续赶路的胤祚终于回到了京师,好戏即将开场。

第两百零三章打劫(上)

    一个铁钉的失落,导致一只马掌的脱落,一只马掌的脱落导致一名骑士的死亡,一名骑士的死亡导致一支军队的溃败,最后的结局就是输掉了一场战争亡了一个国家。胤算计得好好的计划,就被胤祚一封信给搅黄了,小年糕是转了武职,可却被老十四一脚踹到了云南吃瘴气去了,本就没有调兵权的老四又如何能差遣得了那些绿营老爷们,老八光是砸银子都能砸死老四,就这么着老四策划得好好的事儿最终演变成了一场骚乱。

    骚乱是起了,可谁能占上风却还难说的很——不错,康熙老爷子是想护着老四,想看看老四有没有真才实料,可这会儿老八动群臣上的弹章可是堆积如山,让人望而生畏的,若是太过偏袒的话,以老爷子好面子的个性而言,只怕还真做不出来。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老十三也不是傻子,那本弹劾河南官吏的折子可是有着充足的证据的,甚至还有些挑动骚乱者的口供,矛头直指老八一伙子,不过那些口供的可信度却低得可怜,毕竟老十三抓住的那些人压根儿就没法子证明他们就是老八的手下,未免让人怀疑老十三有嫁祸于人的动机。

    痛快?嘿,那是不消说的事儿了,这等局面正是胤祚所希望看到的——局面乱了,可跟自个儿却没关系,乱的是老四跟老八,胤祚巴不得这两货彻底斗个没完,最好同归于尽,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儿,就算胤祚想,老爷子也不会坐视不管的。事情是跟自个儿无关,可却不意味着要傻坐在一旁观看,适当的时候添点柴,加把火还是要的。若是能趁机捞些好处那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筹码?胤祚手里头有的是,就看咋玩这场赌局了——到了这会儿,只要是智者都能看出真正在赌的是胤祚与胤,至于其他阿哥不过是搅局者而已,当然也不是说搅局者就没有赌一把的资格,现如今老八就正跟老四赌得起劲呢。反倒是胤祚拿着一大把地筹码暂时当了看客。老八是不能不赌,老四出的招正好挖在他的墙角上,若是不赌,老八手中的筹码就得白白流失,所以他必须赌,老四也同样,不过老四狡猾得很,将早已没了前程的老十三推上前台,他自个儿却躲在了后头。

    老四那货就是胤祚最大的敌人,帮他地忙那是不可能的事儿。不过明着踩他却也不成,老爷子可还在上头看着呢,可趁机从老四手中揩些油却是不难;老八一伙子都是忘恩负义的家伙,那心都野得很,不过嘛,这货明摆着不是老四的对手,即便是赢了这一局也不过是干倒了早就没用了的老十三。对老四的影响有限得很,是该找个机会帮帮老八,将这场大戏演得热闹一些不是?这不,胤祚交卸完差使,进宫面圣一罢,紧赶着就回了王府,也没顾得上休息,领着弘扬便进了书房,跟邬、林两位谋士商议了起来。

    邬、林二人都是当今的智者,早已猜出了胤祚领两儿子下江南的真实用心。这会儿见胤祚只领着弘扬进了书房,便已然知晓了胤祚的决定,二人都清楚胤祚一旦作出了决定哪就是无可更改的,压根儿就不会去刨根问底,只是相视地笑了一下罢了。胤祚也没有解释为什么,带着弘扬进书房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地了,跟两位谋士略一寒暄,便转入了正题:“二位先生对河南之事想必都已经清楚了,本王想听听二位先生的建议。”

    “王爷终究还是忍不住插了一手,有些可惜了。”林轩毅笑了一下道。

    嗯?啥话。难道老子要坐看老四成功不成?胤祚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林轩毅道:“先生此言何解?”

    “王爷若是不插手,任由年羹尧到了河南,以他一个新到任的小小守备又如何能指挥得了那些早就被八爷收买了的绿营,若是年羹尧使强硬压,只怕兵变都有可能。如此一来乱局便愈加不可收拾。四爷的门人牵涉其中,四爷想躲在幕后只怕就没那么容易了。”林轩毅笑着分析道。嘿。那是你们对年羹尧不了解,那可是个杀胚,啥事干不出来,真要是让那货到了河南,只怕第一件事就是将手下的军官全控制起来,换上自己的人马,那小子还就有这么个胆子。年羹尧此时名声不显,也没什么突出地表现,即便是邬、林这样的智者也不清楚年羹尧的根底,可是胤祚知道,这时代没有人比胤祚更了解年羹尧的军事才能了,那家伙心狠手辣,胆大妄为之极,真要是给了他机会,没准真能变天的。不过胤祚知道归知道,却也没法说出自己为何知道,因此也不想在这上面纠缠下去,笑了一下道:“现如今已是这等局面,本王就估摸着该将老四拉出来亮亮相,总不能让他躲一旁看戏去。”

    “四爷推出十三爷跟八爷打擂台,玩得就是瓦罐碰瓷罐的戏码,十三爷就是那只破瓦罐而已,即便是碎了,也没什么可以心疼的,想要靠扳倒十三爷来逼迫四爷是不可能的,再说十三爷这回也不是不占理,八爷并没有必胜的把握,除非是直接攻击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的折子扰民,否则四爷必定不会出面。依厉何看来,八爷那头也能看到这一点,可八爷并未直接攻击此二折,而是打定主意砍掉十三爷,其实也是有着自己地算盘的。”林轩毅冷静地分析道。

    算盘?老八还想玩啥子游戏?都被老四逼到墙角了,还不反击,搞啥子名堂?找抽吗?胤祚想了一下,心中若有所悟,笑了一下道:“老八想来是不愿跟老四死拼,打算靠着扳倒老十三,将此二折的实施拖下去,来个不了了之。”

    “不错,这正是八爷的算盘,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王爷在边上看着,八爷心头不踏实,与其费力去跟四爷死拼,还不如趁着民变一举击垮原本就没了圣眷的十三爷来得合算,只要不是十三爷出面搞那两个折子,四爷未必能派得出其他人来,这折子的实施结果那就天才晓得了。”邬思道轻笑了一下道。

    嘿,老八到了底儿还是欠些底气,死拽着一个早已没了气候的老十三不放又能有多大用处,连打蛇打七寸都不懂,砍断一根壁虎的尾巴又能如何?拖?嘿,老四绝对不会跟老八拖下去的,若是趁此机会来个官场洗牌,将河南那帮子贪官全放倒,顺便派上几个门下奴才去蹲着,保不准那试验田还真能丰收的。胤祚呵呵一笑道:“老八地想法虽好,只怕没那么容易实现吧?依本王看来,只怕老八已然落入了老四的陷阱中了,就算老十三倒了,河南那帮子贪官只怕也没个下场,嘿嘿,既然老八是本王的兄弟,本王好歹要帮着一点不是?”邬、林二人相视一笑,却也没有多言语,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明白无误地表达出赞同的意思。

    “既然要演戏,王爷何不演全套,四爷也是王爷地兄弟不是?该帮着地时候,不妨也帮上一手好了。”邬思道淡淡地说了一句。

    帮老四?嗯,这话从何说起?胤祚疑惑地看了眼邬思道没吭气,心中反复地思量了一番,突地笑了起来道:“不错,是这个理儿,今日天色已晚,明儿一早本王就到各府去走走,顺便联络一下兄弟们的感情,哈哈哈……”

    “三爷也是王爷地兄弟,这场戏似乎也没缺席的理儿,王爷不妨问问八爷的意思。”林轩毅也提点了一句。

    老三,嘿,有意思,嗯,就让老八去烦心好了,咱趁这个机会从大家伙身上收点儿利息也不过份吧,嘿嘿,有意思。胤祚笑着点了下头没吭气,接着看向听得莫名其妙的小弘扬道:“弘扬,阿玛只说一遍,从今儿个起,你随时可以来书房,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邬先生或是林先生,但有一条,你在这个书房里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了什么都只能埋在自个儿的心里,即便是对你额娘也不能提起,若是违了,那就别怪阿玛不讲情面,听明白了没有?”

    小弘扬眼中虽还有些疑惑,可脸上却是坚毅得很,点着小脑袋道:“阿玛,孩儿知道了。”

    “知道就好,去,给二位先生见礼,打今儿个起,二位先生就算是你的师傅了,见了二位先生当以师礼参见。”胤祚面色严肃地说道。

    “是,阿玛,孩儿遵命。”小弘扬忙上前跪下给邬、林二人行拜师礼,忙得邬、林二人逊谢不已,胤祚严肃的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的笑意。

第二百零四章 打劫(中)

    人无远忧必有近虑,别看胤祚现如今是风生水起,诸事顺利,爽得一塌糊涂,可有些事儿却还是令胤祚有些子担心——胤祚大多数的秘密实验室都在江南,那里头的研究并不完全是民用的,有不少研究可是关系到火器的革新,若是让有心人参上一本,那可是件要命的事儿,好在两江地面上有郭老爷子坐镇,短时间内不会出啥纰漏,可问题是郭老爷子的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能支撑多久还真是难说得很,以胤祚看来,郭老爷子那身体最多还能撑个一年半载就得告老还乡,由谁来接任两江总督之职可就成了大问题了。

    胤祚门下奴才不多,虽然个个都是干才,不过资历却浅了些,想要担任两江总督这样的高位有些不太现实,可也不是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跟胤祚关系密切的朝臣中就有三个人具备出任此职的资历和能力——现任工部侍郎范时捷、云南巡抚施世伦、海关总署署长于成龙。

    施世伦是刚被外放,短时间内想要调任两江总督的高位难度太大;海关总署是个要紧的部门,于成龙也不能轻易调动,再者于成龙虽说跟胤祚算是亲近,可毕竟算不得嫡系,胤祚也不怎么敢完全信任老于同志;如此一来就只剩下一个选择了——工部侍郎范时捷。老范同志不是胤祚门下的奴才,也算不得胤祚的嫡系,可有一条,老范同志识时务。虽说跟胤祚没什么私底下的来往,但一向是唯胤祚地马是瞻,每回朝堂起论战的时候,老范同志可都是坚决地站胤祚一边的。

    按大清官制,各部侍郎与总督是平级,都是正二品的衔儿,表面上看起来范时捷出任两江总督也不过是平调而已,其实不然——侍郎的官衔是不低,可在京师这王公满地走、高官多如狗的地头。侍郎啥也不是。总督的官衔跟侍郎平级,可总督是封疆大吏,算得上一方土皇帝,手中的权力远比各部侍郎大得多了,不是亲贵大臣压根儿就没法子出任总督之职位,范时捷想要调任两江总督可是件费劲的事儿——一旦总督之职出缺,所有地阿哥的眼立马就能红了,谁都想将总督的位置捞到自家门下。

    保本胤祚可以上,吏部那头也能走通关系。以范时捷这些年来的政绩而言,老爷子那一关也没太大的问题,当然前提条件是胤祚能压制住其他阿哥,不让他们出来捅娄子就成。能跟胤祚较劲的阿哥其实也就是老四、老八,其他阿哥都没那个分量,就连老三也没指望,胤祚这会儿算是逮着了机会。怎么着也得打个劫,敲打一下老四、老八不是?这不,胤祚一大早到了工部衙门处理了番公务,蘑菇了一个晌午,好容易等到老四那个工作狂打户部衙门回了府,胤祚也不多耽搁,立马乘大轿子随后便杀到老四的府门外。

    胤最近心情很不好,原本盘算得好好的计划到了底儿却出了个大纰漏,虽说不致于一败涂地,可要想完胜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儿。这纰漏不消说就是老六在其中捣地鬼,可偏生胤却只能吃哑巴亏,心烦着呢,今儿个匆匆处理了些杂事便打道回府,准备后日一早的早朝议事,没曾想刚进了书房,还没来得及歇口气,管家高福儿就来报:“毅亲王到了府门外。”

    胤祚昨儿个回京的事儿胤是知道的,可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拜访自己是何用意他就不清楚了,愣了一下。有些狐疑地看着唐国鸣道:“先生,老六这是……”

    唐国鸣略一沉吟,摇了下头道:“六爷这是趁火打劫来了。”

    胤一想起年羹尧莫名其妙地被踹到云南的事儿,心中的火顿时上来了,原本就铁青的脸顿时白了三分。略带怒气地道:“不见。就说本王病了,让他有事改日再来。”

    高福儿应了声是。正准备转身出房门,唐国鸣开口道:“慢!王爷还是见见六爷地好,若是六爷倒向八爷一边,事情只怕会更糟。”

    “唔,也罢,本王这就去会会老六,看看他究竟想玩啥名堂。”胤想了想道。

    唐国鸣飞快地思索了一下道:“王爷尽管去便是,某料定六爷不会提出太多的要求,王爷只须先应承下来,容后再议。”胤点了点头,没有吭声,大步走出了书房,径自向府门外而去。

    这都多半会了,老四始终还没出来,胤祚却是不急的,笑呵呵地听着老四门下那帮子门房、长随的奉承,也不说话,只是好整以暇地摇着折扇,等着就是了。

    “哟,什么风把六弟吹来啦,哥哥有失远迎,恕罪则个。”胤笑呵呵地从大门内迎了出来。

    嘿嘿,什么风?自然是敲竹杆的风喽,这会儿不敲更待何时?胤祚心里头爽得很,脸上更是笑得无比灿烂:“头前小弟下了回江南,赶巧得了些好茶,寻思着四哥就好这口子,这不,紧赶着送上门来了。”

    胤祚的来意老四心中自然是有数的,此时眼见着胤祚那副纯真的笑脸,耳听着那诚挚的话语,心里头别提多腻味了,可也没辙,只能笑着说道:“六弟有心,哥哥生受了,走,屋里头说话去。”

    老四自打升了郡王,府里头也重新翻修了一下,起了几间殿堂,不过这货一来是生性节俭,二来是手里头没多少钱,建筑宏伟是宏伟了,可装饰上却简陋了许多,别说比不上胤祚的亲王府,就是比之其他阿哥地贝勒府都差了不少。胤祚许久未来老四府里了,这一路走着,心中也着实有些感慨——老四这货勤俭能干,着实是把好手,嘿,要不是遇到了咱,这货也能称得上是分外优秀,可惜那把金交椅就只有一张,没法子,咱也只能先占了,呵呵,将来若是有可能,咱不妨用用老四,这时节也只能先将老四打趴下再说了。

    银安殿中,兄弟俩各自按主宾坐下,下人们沏好了茶都退了出去,哥俩个都没急着开口,各自品着茶,殿内出现一阵诡异的冷场。胤祚摆明了就是来敲竹杆的,自然也不会客气,笑呵呵地先开了口:“四哥,头前小弟下江南,可是听说老十三在河南闹腾的欢快,现如今满城风雨的也不是个事儿,四哥您说呢?”

    胤没想到胤祚竟然连个寒暄过渡都没有就这么直通通地说起了正事儿,一时间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愣了好半会,斜了胤祚一眼,沉着声道:“六弟此话何意,纵有些跳梁小丑闹腾,最终不免是自取灭亡罢了,皇阿玛圣明,断不会容忍小人作祟的。”

    哟嗬,小样,连老子都骂上了,有种,嘿,连皇阿玛都扛出来了,有意思,老四的心乱了!胤祚一来就提正事儿,为的就是搅乱胤的心,见目的已然达到,却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笑着道:“四哥所言极是,这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实是利国利民之上上策,小弟一向是知道地,呵呵,皇阿玛心中也是有数的不是?啊,对了,小弟这次下江南见着了当年三大疏名震天下的郭、郭大人,唉,岁月不饶人啊,想当年郭大人一本参倒明珠之时何等的意气飞扬,现如今病体缠身,跟小弟絮叨着要上本辞官呢,小弟好生劝慰了郭大人一番,只是,郭大人去意已决,这事儿怕是有些棘手,两江乃朝廷赋税重地,怎么着也得有员干臣做镇不是?四哥以为如何?”

    胤祚一通长篇大论下来其实就只有两个意思——第一,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的折子可是咱给地,那里头有啥蹊跷咱可是清楚得很,你胤要是不配合,嘿,那就有些对不住了;第二点就是胤祚地真正来意:两江总督的人选咱有了,你胤就不必指望这个位置了,不配合地话,嘿嘿,请参照第一条。

    胤又不是傻子,如何听不出胤祚话里头的意思,见胤祚如此**裸地威胁自己,心中的火顿时冒了起来,脸色铁青,鼻息也重了许多,有心火,可又始终担着心事儿,生怕胤祚真儿个倒向老八那一头,若是就此屈服,却又弱了自家的气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冷着脸,咬着唇,默默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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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龙夺嫡介绍:
穿越了,竟然是清穿,变成谁不好,居然成了六阿哥胤祚。夺嫡?太凶险!当皇帝?太辛苦!咱好不容易穿越一回也就混个太平王爷当当得了。只不过世事难料,太平王爷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要有钱,还得有权,这权和钱多了,王爷也就当不成了,那就……混个皇帝当当。
十龙夺嫡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十龙夺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十龙夺嫡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