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十龙夺嫡TXT下载十龙夺嫡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十龙夺嫡全文阅读

作者:凤鸣岐山     十龙夺嫡txt下载     十龙夺嫡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四十九章风云之舞台(三)

    夜很深了,雪兀自下个不停,即便是隔着坤宁宫那数道厚实的墙,狂啸的北风依旧响得令人心烦,胤祚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头总有一种想要放声长啸的冲动。是的,大幕已经拉开,大戏就要上演了,这场大戏不单是弘历、弘扬兄弟俩之间的胜负手,同时也是胤祚自个儿的胜负手,这令胤祚心中颇有些焦躁不已。

    快三十年了罢,来这个朝代头尾算起来已经二十九年了,多年的等待、多年的煎熬不就为的是能达成富国强军的目标吗?眼下所有的条件都已经具备了,也该是到了收获的时候了,只是这个果实却不是那么好收的,能不能真儿个成功谁也不敢保证。革新不是革命,自古以来为了实现富国强军而做出努力乃至牺牲的人还少吗?只可惜无论是从上到下的变革如宋神宗、王安石之辈,又或是自下而上的那些诸如朱元璋之流都没有成功过,不是被传统所同化了,就是被架上了道德的审判台,淹没在后世那些酸儒们的唾骂声中。

    清吏治,推广新技术说起来都是难事,可胤祚其实并不算太担心,真儿个令胤祚放心不下的只有两条——一者是制度,二者是皇朝的命运。制度是保持吏治清明的关键,说实话,这时代的官员真儿个清白的是少之又少,要想全面清理着实是件不可能的事情,能做到清理一批巨贪就不错了,至少能保证在一定的时期内吏治较清明。但是,若是没有制度加以约束,时间久了,吏治照旧还是清不了,这个制度着实不好整——廉政公署?可怜胤祚只知道一个名称,至于规章制度、运作程序是怎么回事胤祚就抓瞎了,该怎么搞才能做到既保证吏治清明又不至于变成前明那种锦衣卫之类的狗屁特务政治这才是胤祚最头疼地问题之所在。

    皇朝的命运关系到胤祚及其后代子孙的命运,如何能令胤祚不操心——胤祚想要富国强军不假。可他却没打算让自己或是自己的后代成为富国强军的祭品,他还没伟大到那等地步。君主立宪?别说这会儿中华大地还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资产阶级。就算现如今中华大地上的资产阶级已经壮大到了能参政议政的地步,胤祚也绝不会自愿放弃手中地权力,这一条胤祚还是有自知之明的。x〓3〓Z〓中〓文〓网〓xxx

    权力是个好东西,一旦你尝到他地甜头,那就一准会上瘾。胤祚是穿越者尚且如此,更何况他那些含着金钥匙生下来的子孙后代们?若是不能找到一个变革与传统的结合点,那么胤祚现在所做的一切就相当于是在为子孙后代们挖掘坟墓。伟大是有局限的。再伟大地人都不免有私心,更何况胤祚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大公无私的伟人,只是该怎么办。他却始终茫无头绪,在这一点上也没有人能帮得了他,一切的一切都只能靠胤祚自个儿去摸索。

    “皇上,您醒了?”被胤祚翻身地动静惊醒过来的兰月儿睁开了眼,便见着胤祚披着袍子半躺在床上正睁着眼看着屋角那盏宫灯,忙低声地问了一句。

    “啊,没事,没事,朕不困。小月儿睡罢。”胤祚轻轻地在兰月儿的肩头上拍了一下。笑呵呵地说道。

    兰月儿睁着一双大眼看了看胤祚,伸出一只柔夷揽住胤祚地腰身。低声道“臣妾也睡够了,要不臣妾陪圣上聊会天?”

    “哦?好啊,呵呵,朕整日里瞎忙乎,也没空陪小月儿聊聊天的,嗯,等朕哪天闲下来了,带你们到江南去走走,好生瞧瞧朕的锦绣江山。”胤祚一想起这些年自己忙得团团转,始终没多少时间好生陪陪妃子们,心中不免有些子愧疚。

    “真的?那可太好了!头前凤妹妹还在念叨着多年没回扬州了,怪想的。赶明儿臣妾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凤妹妹去。”兰月儿很是高兴地说道:“啊,对了,圣上,说起凤妹妹,臣妾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头前春兰妹子跟臣妾提过几次了,说逸雪格格也到了出阁的年岁了,她不敢跟圣上提这事儿,托臣妾向圣上打听一下,该是给逸雪格格指个好人家的时候了,就不知圣上可曾定了下来?”

    “这个……”胤祚不禁一阵语塞,逸雪格格与弘历是同一天出生的,现如今弘历都已经大婚了,可逸雪格格还在后宫里称王称霸的,也真是让胤祚头疼不已,倒不是胤祚不想给她指婚,实际上礼部早就将备选地青年俊彦报上了一大批,不单有新科进士还有那些来求亲地蒙古王公世子们,只可惜到了逸雪格格那儿全都被打了回票,而胤祚实在是太宠这个丫头片子了,也不想勉强她,这事儿就这么拖下来了,天晓得这丫头到底想嫁谁。\

    “圣上,春兰妹子也是着急逸雪格格的婚事,这才……”兰月儿一见胤祚面色古怪,忙低声解释道。

    “哦,没事,没事,可怜天下父母心嘛,唉,逸雪这小丫头,朕也真拿她没办法,你说她这么个丫头片子整日里舞刀弄剑地,唔,听说最近还迷上了打枪,若是没个能管得住她地夫婿,那还不乱了套,算了,朕随她去好了,等她急着要嫁人之时再说好了,天色不早了,睡罢。”胤祚苦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揽住兰月儿的小蛮腰,探索着褪去了兰月儿的小衣,一阵嬉戏之后,翻身上马,立时春光满室……

    远卓七年正月初十,《京师纪事报》大篇幅报道了四川记者梁宽晓一家被灭门一事,指出梁氏一家是因揭露四川亏空案一事而遇害,同时还有大量的评论文章,矛头直指各省政府的亏空事宜。文章中载明亏空已经不是个别现象,而是普遍现象,呼吁朝廷下大力加以整顿。远卓七年正月十六日,远卓帝下明诏,昭告天下,除已派出朝廷大员调查梁氏灭门案之外,宣布由雍亲王允缜、大阿哥弘历、户部尚书施世伦对各省亏空案进行调查,同时准备在全国范围内实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制度。诏令一出。天下震动,关于要不要实行官绅一体纳粮地争议顿时风起云涌。各种观点的评论文章纷来迭至,《京师纪事报》上论战再起,吵得热闹非凡。

    报纸上吵成了一片,不过户部里头却没人去管那些闲事儿,此次户部的担子极重。无论是清欠还是推广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更何况两件事都凑一块儿,那更是令一起子户部官员忙得晕头撞向地。会开了好几天,却始终没能拿出个准主意来,。可偏生雍亲王允缜、大阿哥弘历这两位大爷全都没露面,说是都病了,愣是让施世伦急得白又多出了不少。

    远卓七年正月十八日,“病”刚好的大阿哥弘历并没有到户部理事,而是乘着大轿子径自出了城,往雍亲王府探望同样“病”了的允缜去了。

    雍亲王允缜从当阿哥那会儿起就甚少跟朝臣们来往,加之府邸又在城外,即便是自家兄弟们也都甚少上他的门,这等大雪初停的日子里。偌大地雍亲王府门口更是没啥人气。除了几只耐不住饥饿飞来觅食的麻雀之外,别说访客。便是行人也无一个,冷清得可以,一干子雍亲王府地门房们早已习惯了门前冷清的样子,加之天冷,也没人愿意站门口去轮值,都躲在门房里聊着天,偷着懒,等弘历的大轿子都到了倒夏门了,那帮子下人们都还浑然不觉,兀自侃着大山呢。

    一身银狐皮袄,头戴火狐狸毡帽,脚蹬千层底棉鞋的弘历也没让身边的长随去通报,自个儿缓步走上了空荡荡地台阶,面带笑容地出现在那起子聊得正高兴的门房面前,顿时吓得那帮子门房磕头的磕头,请安地请安,忙乎得团团转。

    “烦请去通报四伯一声,就说小侄弘历给他请安来了。”弘历笑容满面地随手掏出几张拾元面额的纸币赏给了那几个吓坏了的门房,话一说完,也不多留,自顾自地出了门房,站在屋檐下地台阶上,看着阴沉沉的天空想着心事儿。

    “嗯哼,这小子总算是来了。”“病”了的允缜正在书房里跟唐国鸣下着围棋,一听到管家来报,说弘历来了,顿时笑了起来。

    “呵呵,也该来了。”唐国鸣笑了一下,伸手推开棋盘,看了允缜一眼道:“王爷既然病了,总该有个病的样子罢,要不也太说不过去了不是吗?”

    允缜笑了笑,没有接口,对着管家道:“去,让弘时代本王出迎好了。”

    弘时,允缜的第三子,生于康熙四十三年二月,说是第三子,其实现如今是允缜的长子——允缜的长子、次子全都死了。现年十一岁的弘时倒也生得一表人才,只是身材算不得高大,大体上因还没育的缘故,看起来就是个小娃娃,不过气度却是不错,跟允缜那副冷峻地性格一点都不象,倒是跟弘历颇有些相类似。

    “小弟给大阿哥见礼了,大阿哥您能来鄙府,着实令寒舍蓬荜生辉地,大阿哥,您里面请。”弘时一出场便是笑着见礼,场面话儿也说得分外顺溜。

    “哟,是时弟啊,好久不见了,呵呵,这个子都长高了不少喽,哥哥都快认不出来了,对了四伯的身体可好些了,要不哥哥让皇阿玛派些太医来,好生看看?”弘历本就是个潇洒之人,自然不会失了礼,笑容满面地回了礼,客气地说道。

    “多谢大阿哥关心,父王地病好些了,只是还起不得床,这不,只好让小弟替父王出迎了,大阿哥切莫见怪,外头冷,大阿哥府里坐去。”弘时笑着摆了下手,示意弘历先请。

    弘历跟弘时甚少见面,一年里最多也就是祭祖、给太后拜寿等有限几天见过几次罢了,以弘历的地位自然是很少去关注那些堂兄弟的,甚至连话都很少跟那些堂兄弟说,此时见弘时谈吐不俗,礼貌周全,尤其是风度跟自个儿颇有些相似,心中不由地涌起一种怪异的感觉,不过也没多想,笑了一下,径自进了门。弘时等弘历走过了门厅,忙快步跟上,一路寻着话题陪着弘历说说笑笑地往王府的深处走去。

    “四伯,小侄给您请安来了,您可曾好些了?”弘历刚一踏进允缜的卧房,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儿,刺鼻得很,不过弘历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看了眼头上贴着一条厚厚的白绢子、身上盖着厚实棉被的允缜,很是客气地问道。

    “哦,是弘历啊,来,坐下罢,唉,四伯年纪大了,这身体怕是不中用了,三天两头要生病,唉,老喽、老喽。”允缜一副有气没力的样子道。

    弘历客气地告了个罪,挨着床坐了下来,笑着道:“四伯,您正当年呢,怎能说老呢,这病可是拖不得,小侄一会儿回宫便通禀皇阿玛,派些个太医来,好生为四伯调养一番,户部的差使可离不得您老人家的。”

    允缜苦笑了一下道:“户部事忙,这一条四伯是知道的,只是四伯这身体,唉,怕是要误事啊,回头就请大阿哥帮四伯跟圣上告个罪,帮四伯推了户部的差使好了,这户部有大阿哥在,一准能行的。”

    弘历笑了一下,也不说话,从衣袖中取出一样东西来……

    第二更到!小六强烈呼叫月票支持了!满560票就再加更一章!

第四百五十章风云之舞台(四)

    “四伯,您病着,小侄本不该在这时辰来打搅您,只是,您是知道的,户部如今活计多,诸事繁杂,若是没个章程,那一准得出大乱子,小侄不才,拟了个条陈,只是心里头没底儿,也不敢就此交皇阿玛过目,这不,紧巴巴地找四伯讨教来了。呵呵,左右不过是数天后的事儿罢了,等四伯身体好些了再看也成,过些日子小侄再上门求教好了,四伯您好生歇着,小侄这便回户部去走走。”弘历地将手中的折子随意地放在床头,起了身,鞠了个躬,笑盈盈地说道。

    “哦,那敢情好,四伯起不了床,就不送了。”允缜飞快地皱了一下眉头,有气无力地挥了下手道:“弘时,代阿玛送送大阿哥。”侍立在屋子一角的弘时紧赶着应了一声,陪着笑,引领着弘历出了房。弘历刚走,允缜立马一骨碌起了身,拿起弘历送来的那份章程扫了几眼,紧赶着往书房而去。

    “如何?”一待唐国鸣看完了弘历的条陈,允缜略有些急躁地追问了一句。

    “呵呵,王爷以为如何?”唐国鸣笑着反问了一句。

    允缜眉头深锁地沉吟了一下道:“若是按这份章程来办,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该是可成,不过清欠的事儿只怕要黄,嗯,本王康熙三十七年那会儿就清过欠,知道其中的苦楚,原就不是那小子想地那么轻巧。”

    “呵呵。那就对了,这亏空由来已久,圣上心中岂能无数?户部这两大差使说穿了不过是一虚一实,实者是摊丁入亩之事,虚者便是这清欠的勾当,今上不过是打算拿着清欠的名堂整顿官场罢了,弘历那小子倒是看出了今上的用心所在。a〓3〓Z〓中〓文〓网〓aaaaa不过嘛,这章程只怕并不完全,弘历小儿还打着埋伏呢。”唐国鸣连想都没想地随口说道。

    “嗯,本王也以为是这个理儿。”允缜点了下头道:“老六的这两孩子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会儿老六怕是正苦恼中呢,本王以为老六此番同时给了两娃不同的差使,该是打算择人了,而今之计该如何做?”

    “做?呵呵。王爷有必要去做吗?等着便是了。”唐国鸣哈哈一笑道:“现如今形势已经明朗了,王爷要做地便是等罢,至于户部的差使该如何整。还是如何整好了,王爷尽管放手让弘历去做,嗯,能帮的就帮着一点也成,其他的嘛,时机一到自然会明了的。”

    “哦?”允缜看了看唐国鸣,点了下头,皱着眉头沉思了起来……

    雪虽早就停了。可天气依旧冷得够呛,街面上的积雪被行人践踏成了乌黑的泥浆。到处是一块块黑不溜秋的冰疙瘩,一不留神就能将人滑个大马趴地,尽管抬轿子的下人都是祖传的手艺人,可坐在轿子中地弘历依旧颠簸得难受,不过他却不是很在意,此刻的弘历心里头满是喜悦之情——该放出去的消息已经放出,至于允缜那个“铁面王”会不会按着自个儿的思路走,弘历根本不在乎,只要允缜不拖后腿便算是成功了一半。

    “嗯?怎么回事?”大轿子突然顿了一下。措不及防的弘历身子猛地一个前倾。险些掉下轿来,冷着脸掀开了轿帘。沉着声喝道。

    “回主子的话,头前是逸雪格格的大驾。”一名长随紧赶着答道。=〓3〓Z〓中〓文〓网〓——=

    “哦?”弘历愣了一下,从轿子里探出了头,看着远去的那一队纵马而行地“红色娘子军”,苦笑不已——满京师的八旗女子大多都能骑马射箭,可大体上都是在演武场上耍耍罢了,敢在京师大街上纵马而行地也就只有逸雪格格这么独一份了,这全是今上惯出来的结果。

    弘历跟自己这位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妹子感情还是不错的,此时见逸雪格格经过自己的队伍竟然没停下来打声招呼,心中颇有些不解,愣是没想明白自个儿何时得罪了这个刁蛮丫头,望着马队消失的方向看了好一阵子之后,摆了下手,放下了轿帘道:“走,到户部去。”

    弘历的不解其实是冤枉了逸雪格格,这会儿的逸雪格格正在气头上呢,根本没心思管路边有些啥人,一心只想着出城纵马飞奔一番,也好解解心中的闷气——有胤祚这个皇帝宠着,逸雪格格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地,爽气得很,整个后宫中唯一能管着她地便是太后了,今儿个一早,太后便宣她入慈宁宫,搬出祖训好生训斥了一番,言语中明白地表达出了将在近日内为她指婚的意思。

    嫁人?哪个女子又不想嫁人了?可总得有个合适地人选不是?逸雪格格素来心高气傲,在她看来要嫁就得嫁像皇阿玛那样的人物,至不济也得像自家大哥、二弟般的人物才行,那些愚夫子、酸进士的除了会写些狗屁文章之外,啥都不懂,哪是她堂堂逸雪格格的良配。只可惜这番话逸雪格格也只敢在心里头想想,当着太后的面,她可没胆子说,若是敢跟太后犟嘴,就算皇阿玛再宠着她,一顿责罚绝对是逃不掉的。气闷已极的逸雪格格只好拿坐骑撒气,马冲得飞快,也不管大街上人多路滑,一路狂奔着向城外冲去。

    “走,到留园去!”在城外纵马奔驰了好一阵子之后,逸雪格格心中的气闷总算是稍微平了一些,心里头寻思着找人帮自个儿出出主意——大哥弘历、二弟弘扬都是智计百出的人物,只是逸雪格格跟弘历关系虽好,但看弘历的正妻福宁氏却不怎么顺眼,连带着也就不爱上弘历的门,这会儿想找人帮忙,也就只有弘扬这么个选择了。

    逸雪格格是留园的常客了,那起子门房老远一见到一队“红色娘子军“长驱而来,便知道是谁到了,赶忙打迭起精神来准备接驾。

    “奴才等给格格请安了,主子不在府中,格格您可要先进去等等,奴才这就派人去请主子回来?”早已得到消息的留园总管李晓全,不待逸雪格格问,紧赶着牵过马缰,陪着笑脸地道。

    逸雪格格心情不好,懒得跟李晓全多唠叨,甩蹬下马,随口应了一声道:“快去!”,径自进了府,弘扬没有大婚,也没有收侍妾,后院里除了些丫环之外倒也冷清得很,逸雪格格是常客了,原也不用人指点,领着一起子劲装宫女便向后院的厅堂行去。

    刚进入后院,突地听到一曲动听的萧声响起,曲意高雅,寓意悠远,缠绵而又有激昂之处,辗转不停,变化不断,逸雪格格站住了脚,好生听了一阵,却现自己根本没听过此等乐曲,不由地愣住了——逸雪格格除了舞刀弄剑之外,就喜欢摆弄乐器,加之其母春兰本就是个中好手,师从其母的逸雪格格一手琴艺本就不在那些宫廷琴侍召之下,又好收集乐谱,无论是古代流传至今的乐谱还是现如今刚出的新曲,逸雪格格都能知晓一、二的。

    “是谁在后院里吹箫?”一曲终了,逸雪格格从曲中意境里醒过神来,掉头看向跟在身边的留园总管李晓全,柔声问道。

    李晓全原本是弘扬的贴身小太监,对逸雪格格的品性可是了如指掌的,此时见逸雪格格问,哪敢怠慢,紧赶着说道:“回格格的话,是府中的一位先生。”

    “嗯?先生?什么时候来的?”逸雪格格对于先生这两个字眼可是敏感得很,当初邬、林两位先生在亲王府中的地位可是高得吓人,别说是下人们,便是胤祚的孩子们见到那两位先生可都得行师礼的。

    “啊,回禀格格,这位先生姓萧,名遥,来府中已经数年了,只是一向不理外事,故此格格没见过也不奇怪。”李晓全陪着笑道。

    雪格格点了下头,刚想说些什么,萧声再次响了起来,又是一曲动听而又陌生的萧曲在后院中回荡,只是这曲子似乎少了些激昂多了些缠绵,柔和婉转宛若春天里的童话,曲调变幻又似情人间的互诉衷肠。

    逸雪格格听了一阵,挥了下手,示意众人不必跟从,自个儿慢慢地沿着院中的道路向萧音起处的书房行去,一张如花似玉般的脸上满是疑惑之意——前一曲满是对世事的洞达,没有个数十年的洞察人生断无法表达出此等意境,可后一曲却明白无误地显示出此人的岁数绝不会太大,前后反差着实太大了些。

第四百五十一章开局(一)

    一霎那是多久?最通俗的说话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可要是眼都没眨呢?那或许就是永恒了罢。一曲终了,循着萧音走到书房门口的逸雪格格站在门前,略一迟疑,还是伸出一只柔夷,轻轻地推开了那扇半掩着的门,迎面看见的就是一双眼,一双清澈而又明亮的眼,一双会说话的眼,睿智而又不失热情,矜持而又不失奔放,那等眼神既陌生而又熟悉,宛若似曾相识,却又无从忆起。

    没有言语,此时的言语不过是一种累赘罢了,逸雪格格静静地站在那儿,一双眼中流露出疑惑的问讯——这些曲子是你所作的吗?不需要回答,也用不着作答,温和笑着的萧遥只是眼神一亮,便说明了一切——是的,就是我。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相遇、碰撞、缠绕,一番的交流之后,只剩下静静的对视,原本略有些寒冷的书房里立时温馨了起来……

    时间过了多久?一瞬间?一刻?一个时辰?还是一年?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至少对于沉浸在春意里的两人来说,时间是最无关紧要的东西,直到某个不识抬举的家伙冒失地出了一声惊呼:“姐,你没事吧?”逸雪格格这才醒悟过来,自个儿竟然堵着书房的大门,还死盯着一位陌生的男子傻看,顿时羞得玉脸通红,也不回答弘扬的话,一转身,红着脸跑远了。姐姐竟然会脸红?太不可思议了!弘扬打小了起就没见过自己这位好强的姐姐红过脸,不由地看了看逸雪格格逃走的方向,又抬头看了看天,确定自己不是看走了眼,长出了口气,抬脚走入了书房中。

    “萧先生,先生!”刚走入书房的弘扬现萧遥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立时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等了一阵。眼瞅着萧遥还是双眼直的样子,没奈何,只好连着叫了两声,总算是将萧遥从臆想中唤醒了过来。

    “啊,二爷回来了,坐,坐,坐!”萧遥有些失态地回了一句,一脸子的慌乱之意。宛若撒谎被大人揭穿的孩童一般。

    弘扬皱起了眉头,看了眼萧遥,叹了口气道:“萧先生。大姐是皇阿玛的心头肉……”

    弘扬地话虽没说完整,可意思却表达得很清楚了,萧遥本就是智者,哪会不清楚弘扬的意思所在,脸色黯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笑了一下。转换了话题道:“二爷,工部的差使可有进展?”

    “没有。”弘扬苦笑着摇了下头道:“现如今资料倒是齐全了,只是光是整理一遍就需要不少的时间,没个半年一年的压根儿就成不了事,至于哪些是能用的,哪些是可以推广的还不见得何时能整出来。”弘扬的话里透露出一股焦急之意,当然。也由不得他不急——时间是有限的,真要是花个数年地时间才能得出一个还不知道能不能成的方案,黄花菜都凉了。毕竟弘历主导的清吏治已经开始动了,别说数年间一事无成,弘扬这头哪怕是两年内没个大动静,这场决胜战就算是彻底输个干净了。

    遥随意地应了一声,沉思了好一阵子,缓缓地说道:“圣上之意是要富国强军,至于富国则是强军地基础,强军的事儿皇上自会去考虑,原也用不着二爷去帮。某以为工部、八旗商号里那些关于军事上的研究可以不必去详加考虑。至于民生这一头,优先考虑投入小。见效快的项目,二爷可以从这方面着手,先将民生部分规划一下,理出个思路来,至于八旗商号的事,容某再通盘考虑一下。”

    “先生所云甚是,本贝勒也是这么吩咐下去的,只是先生恐怕没见过工部里那些资料罢,呵呵,天晓得那些奇思妙想是怎地生出来的,光是民生这一头地资料就堆满了一间库房,难啊。”弘扬摇着头道。

    萧遥笑着说道:“难是自然的事情,否则圣上也不会将此事提出来作为胜负手了,唔,那起子工部官吏未必能真儿个地知晓这些民生上的事儿,让他们去整理这些东西,只怕成不了事,这事情只怕还得着落在八旗商号的头上,二爷不妨上一本,向圣上进言,请八旗商号派些商业上的好手帮着整理,如此一来,度加快是不言而喻的,即便是可靠性也能提高不少。”

    “嗯,这个主意倒是能成,只是皇阿玛能不能准了却还难说。”弘扬想了想,看了萧遥一眼,颇有深意地道:“本贝勒会尽力的,请先生放心。”

    弘扬这话里可是有两层地意思,一者自然是指这场夺嫡之争,另一层意思则是指萧遥与逸雪格格的事儿。萧遥如何听不出其中的意味,英俊地脸一红,调头看着窗外,不再开口……

    “灵皋先生,你看老四和弘历搞出的这个折子能不能成事?”上书房内,胤祚斜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地弹动着桌面,面色平静地斜了一眼站在身边的方灵皋,沉着声问道。

    方苞放下了手中的奏章,闭上眼想了想,突地笑着说道:“大阿哥怕是看出了圣上的真意,这招敲山震虎倒是玩得很地道,摊丁入亩之事该是没有疑问了,清欠嘛,呵呵,能清个五成也就差不离了,至于吏治,大阿哥的折子里虽是没明着说,可看得出他该是已经找到了门路,就不知道大阿哥究竟打算怎么整了。”

    “嗯,这一条朕心里头也明白,追比的事儿朕也曾干过,呵呵,不瞒先生,那些亏欠的省份有些是贪官所为,有些是灾情所致,更有些是历任官员累积下来的,能清得彻底才是怪事了。这折子从大面上来说是可行地,不过朕想知道地是弘历这小子会如何做。”胤祚笑了一下,拿起朱笔在允缜、弘历的联名折子上签了字,算是准了奏。

    “皇上圣明。”方苞恭敬地奉承了一句。

    “罢了,朕只是不糊涂而已,谈不上啥子圣明地。嗯,老四那头会不会出岔子?”胤祚有些子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不会,至少在这场比试结束前不会。后面就难说了。”方苞的小眼睛亮了一下,很是肯定地说道。

    “嗯,朕也是这般想的,嘿嘿,老四一向能忍,朕索性让他忍个够好了,只要他不坏了朕的大事,朕也懒得跟他计较。”胤祚咬了下唇,沉着声道。

    “启禀圣上。二阿哥递了牌子求见。”早已等候在上书房一角地司礼太监高年英眼瞅着此刻的谈话已经告了一个段落,忙快步走到胤祚身边,小声地说了一句。

    “哦。宣罢。”胤祚也没多想,随口应了一句。

    “儿臣叩见皇阿玛。”弘扬急走数步,一头跪倒在地,高声地请安道。

    “免了,说罢,什么事?”胤祚看了眼弘扬,淡淡地问了一句。

    “是。皇阿玛。”弘扬磕了个头,起了身,从衣袖中取出一份奏折,恭敬地说道:“启禀皇阿玛,儿臣自领旨督办工部事宜,不敢有差,现如今事关民生之技术已经都调齐。共计三百七十三大项,六千四百三十二小项,所有之技术已经归档。相关整理工作已经开始,只是儿臣遇到一个棘手之事:工部官吏有懂技术的却甚少有懂民生的,儿臣深恐误事,特请皇阿玛准许儿臣从八旗商号调些人手帮着整理,儿臣这里有本章在,请皇阿玛明鉴。”

    嗯?这么多?靠!太能整了吧?胤祚早就知道工部里头各种成型、即将成型的技术种类众多,可没想到会有如此之多,立时有些愣住了,老半晌才回过了神来。看了弘扬一眼道:“准了。回头朕给你一道旨意,该调什么人。你自己去跟刘长鄂商量着办好了,可有两条:一是保密,朕可不想这些技术随便外传到市面上;二是不得影响了八旗商号与工部的正常运行。嗯,还有件事:朕问你,逸雪那丫头这半个月怎地有事没事就往你府上跑,尔等姐弟究竟瞒着朕折腾些啥妖蛾子?”

    弘扬原本正高兴胤祚同意了自个儿的本章,突地听到胤祚问起逸雪格格的事儿,头脑顿时嗡地一晕,险些炸开,可又拿不准胤祚究竟会如何作,哪敢将实情和盘托出,张了张嘴,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正自尴尬万分间,慈宁宫总管秦成英急步走进了上书房,低着头道:“启禀圣上,太后请圣上到慈宁宫一行。”

    “知道了,朕这便去。”胤祚挥了下手,起了身,看了弘扬一眼,也没再追问,径自往慈宁宫赶去,只是胤祚心里头的疑惑却浓得很,实在不明白乌雅氏找自个儿究竟是为了何事——胤祚一向对乌雅氏极为孝顺,无论再忙,每日早晚地请安都是少不了的,偶尔也会抽出些时间在乌雅氏面前聊聊天,凑个趣话,哄老娘开开心,不过乌雅氏知道胤祚当皇帝很不容易,事务繁杂,甚少主动叫胤祚觐见的,自打胤祚上位这六年多来,乌雅氏派人来请还是第二次,头前一次是为了老十四地事儿,虽说当时胤祚没有直接应承,可到了底儿还是没对老十四下狠手,除了考虑到老十四的才干外,不忍让乌雅氏伤心也算是一个缘由,这会儿老十四、老四都活得很滋润,也都不时地进宫给乌雅氏请安,按理来说该没有什么事儿能惊动到一向心态平和的乌雅氏才对了。

    “太后吉祥,儿子给您请安了。”胤祚一进慈宁宫,立刻跪下给乌雅氏请安。

    “皇帝起来罢。”乌雅氏素来疼爱胤祚,可没舍得让胤祚多跪,笑呵呵地抬了下手道。

    “是,太后。哦,九妹也来了。”胤祚眼见九格格温宪也陪坐在乌雅氏的身边,忙笑着打了个招呼。

    “皇帝哥哥真是个大忙人,现如今小妹要见哥哥一次都还得让额娘去请的。”温宪格格跟胤祚素来关系好,压根儿就没怎么将胤祚当皇帝看,笑嘻嘻地打趣了胤祚一句。

    呵呵,这死丫头,孩子都进学了还是这副不饶人的德性。胤祚笑了一下道:“九妹尽瞎扯,朕可是给过你令信的,你真要想见朕,谁敢拦你了,说罢,这会儿连太后都搬出来了,又打算让朕帮你干些什么?”温宪格格作了个鬼脸,却没开口,靠在乌雅氏地身上,像个小女孩一般撒着娇。

    “皇帝,事情是这样的,哦,逸雪那丫头岁数也不小了,该是指婚的时候了,你当爹的也该帮着张罗一下才是,若是误了逸雪的青春可是不好。”乌雅氏笑了一下说道。

    胤祚一听逸雪格格的事儿,顿时满脑门上冒黑线,这又不是胤祚不想嫁女儿,是逸雪自个儿不乐意,总不好用强吧?可这话当着太后的面却是不好开口,没奈何只能陪着笑脸道:“太后教训得是,儿子会留心这事儿地。”

    “那就好。”乌雅氏顿了一下道:“按祖训,这指婚的事儿原本也不该额娘来管,这是皇帝该办的,只是逸雪已经快十七了,额娘也有些急了罢,唔,皇帝事儿忙,额娘能理解,不过这事儿拖不得地,额娘就托了九丫头帮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赶巧九丫头夫婿家族里还真有位不错的人选,唔,上科刚中了二甲进士,人也长得端庄,人品也好,又孝顺,皇帝找个时机看看好了。”

    啥?温宪这死丫头当起媒婆来了?唔,也难怪,女人嘛,就两大爱好,不是当妈就是当媒婆,不过一门里头两个额附似乎有些违制,看看再说好了。胤祚心思动得飞快,笑着道:“成,回头儿子见见便是,若是可以,儿子准了便是。”各位赏点月票给逸雪格格当嫁妆成不?

第四百五十二章开局(二)

    追比是门技术活儿,这其中门道众多,并不是像债主上门讨欠债那么简单,那些有能力从国库里捞钱的可都是神通广大之辈,要想让他们将吃进去的钱财吐出来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儿,那得讲究技巧,还得看准目标,否则定然无法成事儿,当然追比也是件得罪人的事儿,还得讲究策略,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落得当初雍亲王允缜追比不成、狼狈下台,从而导致追比半途而废的结局。

    这一切的一切大阿哥弘历心中都有数,自打远卓七年正月十五清欠的诏书明天下以来,户部虽已经开始着手清欠事宜,可除了出一大堆的清欠文书之外并没有大肆派人到各地清欠,给人一种雷声大雨声小的感觉,无论是各地官员还是京师权贵们都以为这场清欠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谁也没当成一回事儿,顶多是做些表面工作应付一、二罢了,到远卓七年二月二十三日止,户部所给出的一个月期限已到,清出来的欠款不过只有区区十万元而已,跟三亿多元的国库实际亏空一比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就在众人以为此次追比风头已过之时,一直没有什么大动作的户部突然爆了起来——一大批户部郎官带领着众多的帐花子,手持各地官员对户部公文的回执奔赴各地开始了督察清欠情况,与此同时,京中欠款最多的八旗权贵们也被户部衙役“请”到了户部大堂。

    凭心而论,如今的八旗权贵们并不缺钱,每年的俸禄、养廉银、八旗商号之红利等等,加起来是个不小的数字,完全可以保证八旗权贵们奢华的生活,但是人性本贪,但凡可以捞钱的地方伸手的人就多。越是有权势地捞得越狠,那帮子八旗都统们虽说如今的权力比不上熙朝了,可在京师这个地面上还是能呼风唤雨的人物,京师里欠款最多的就是那帮子八旗都统们。

    “混帐,让四爷出来,叫爷们来作甚,***,连个座都没有。”

    “***,竟敢如此对待有功之臣,大阿哥太过分了。我等要进宫面圣,请皇上为我等主持公道!”

    “就是,太不像话了,冲出去!”

    一起子八旗都统们被户部衙役强行请到户部大堂之后,除了门口加派了数百名手持步枪的九门提督士兵之外。连着两个时辰里,根本没有人去招呼他们,一帮子八旗都统们等得不耐烦,闹将起来,群情激愤,骂声连天,口中污言秽语层出不穷。跟泼妇骂街也没啥区别,当然骂是骂得很凶,可面对着那些士兵手中黑洞洞的枪口,也没谁敢真儿个地去尝试一下火器的威力。

    户部衙门的后堂里,一身白狐皮裘地弘历正笑容满面地陪着雍亲王允缜好整以暇地下着棋,一派的从容淡定,对外头那些狂咒骂的言语宛若没听见一般。

    “大阿哥。差不多了罢。”一局终了,再次输了棋的允缜一推棋盘,淡淡地说了一句。

    “嗯。不急,让他们接着闹,等他们不闹了再说好了,四伯还接着下不?”弘历笑呵呵地接过这局棋的彩头——一百元,嘴中毫不在意地说道。

    允缜一手屎棋,可偏生还爱下棋,今儿个三个时辰里被弘历收刮得口袋见底了,哪还有胆子继续下,斜了弘历一眼道:“那些爷们都不是好惹地。过了便不好。大阿哥还是出去见见的好。”

    “也成,四伯您稍坐。小侄这就去见见那帮子混球好了。”弘历笑了一下,起了身,“刷”地打开了折扇,轻摇着向大堂走去。

    弘历领着一群衙役刚一露面,那帮子八旗都统们立刻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叫嚷了起来:

    “大阿哥,您这是作甚子,为何如此对待我等,我等要上本参你!”

    “就是,太不像话了。”

    “圣上会为我等做主的。”

    “面圣去,找圣上讲理去。”

    弘历脸上的笑容不变,作了个团团掬,笑着道:“诸位叔伯,请稍安勿躁,有事等小侄升了堂再议如何?”话音一落,也不理会那帮子八旗都统们,分开众人径自走到大堂正中的大位上坐定,面色一肃,猛地一拍惊堂木,高声道:“升堂!”一起子衙役立时各就各位,高声呼起了威来,霎那间一股子肃穆的气氛充斥在大堂之上,那起子八旗都统们立时傻了眼,一时间也乱了手脚,静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坐在大堂上的弘历,闹不明白弘历唱地是哪出戏。

    “各位叔伯都是明白人,多的话小侄就不说了,就一句:欠债还钱,天公地道。”弘历眼神锐利如刀般扫了眼那帮子八旗都统,手一挥道:“宣旨!”随侍在弘历身边的贝勒府总管太监胡鸣立刻将手中捧着的圣旨展了开来,高声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库乃是朝廷之根本,断不容小人胡为……特令雍亲王允缜、大阿哥弘历清理亏欠,各有司人等不得有违……钦此!”

    “各位叔伯,小侄奉旨办理清欠事宜,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小侄也是奉旨行事,再者,小侄一个多月前便已经跟各位叔伯打过招呼,也算得上仁至义尽了罢,各位叔伯须怪不得小侄放肆了。”弘历突地笑了一下道:“来人,读账册!”

    弘历话音刚落,一名衙役手持一叠子账册从后堂转了出来,摊开账本高声读了起来:“正黄旗都统纳宁,欠银八万两,折合六十四万元,其年收入为:朝廷俸禄二万三千元,养廉银十万元,八旗商号之红利四十万元,名下田庄收入为十万元,另有其他收入累计约三十四万元,现有家产总计约六百三十万元,其中在各大银行之存款总计为八十万元。

    镶黄旗都统达旭:欠银十三万两,折合一百零四万元,其年收入如下:朝廷俸禄二万三千元,养廉银十万元,八旗商号之红利四十万元,名下田庄收入为二十万元,另有其他收入累计约七十万元,现有家产总计八百四十五万元,其中在各大银行之存款总计为八十六万元。

    正白旗都统赫塔:欠银十一万元,折合八十八万元……

    待得那名衙役将手中的账册宣读完毕,弘历笑呵呵地道:“诸位叔伯都是有钱人嘛,原也不指望着国库的银子来救急,皇阿玛说过多次了,八旗是我大清的支柱,是我大清江山永固地凭仗,总不能坐视我大清国库空虚罢?各位叔伯家底深厚,就请先将亏欠了国库的钱还上如何?”

    一起子八旗都统们没想到自个儿的家底竟然被弘历查得一清二楚,心头不免有些子虚,大家伙面面相觑,在没搞清弘历下一步棋地当口上,谁也不想多说些什么,各自紧闭着嘴,死盯着笑嘻嘻的弘历不放。

    他们不说话,弘历也不急,笑了一下,从衣袖中取出一叠子文稿,摇了一下道:“诸位叔伯,这些回执可都是你们亲手签的罢,上头的公文里头可是记载得很清楚了,一个月内未还清欠款的,就要加收利息了,按文中约定,每拖欠一个月,那利息就是一分,过三个月不还清欠款者,户部有权强行没收其银行存款及其家财抵扣欠款,再者,皇阿玛有令:户部奉旨清欠,各有司人等不得以任何借口拖延,各位叔伯该怎么办就用不着小侄多说了罢?”

    当初户部那份公文送到这帮子八旗都统府上时,户部来人死活坚持一定要把八旗都统们当场签字验收,那会儿大家伙谁都没把清欠当回事儿,根本就没仔细去看那份公文,可看在大阿哥、雍亲王的份上,全都签了字,可不曾想弘历放松了一个月之后,突然叫起了真来,连大家伙的老底都捞了出来,事到如今,一干子八旗都统个个面色铁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当场作一把,将事情闹大,大家伙的眼都瞅着纳宁了。

    正黄旗都统纳宁是国丈,又是八旗都统之,此时见大家伙眼睛都死盯着自个儿,没奈何,长叹了一口气,站了出来道:“大阿哥,圣上是有清欠的旨意,我等也着实该尊旨办事,不过,既是要清,总不能只清我等吧?朝中欠款比我等多地可是比比皆是,唔,据说江宁织造曹寅所欠银两总计四十万两之巨,比我等众人可是多得多了,就算要清也该是从他那头先清罢。”

    “就是。”

    “没错!”

    ……纳宁话音刚落,一起子八旗都统们立时象吃了枪药一般闹哄了起来,户部大堂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复一天双更,兄弟们帮忙投一下月票成不?

第四百五十三章开局(三)

    曹寅可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生于顺治十五年的曹寅十六岁时入宫为康熙御前侍卫,康熙二十九年任苏州织造,三年后移任江宁织造,康熙四十二年起与李煦隔年轮管两淮盐务,共四次,康熙后四次南巡皆住曹寅家,原本该在康熙五十一年死去的曹寅现如今却还活着,这或许是胤祚所带来的蝴蝶效应罢了。

    曹家原本就是皇家的包衣奴才,可如今爬上了枝头成了皇亲国戚了,其女曹春燕现如今已是嫔妃的身份,在胤祚面前也算是较得宠的妃子之一,连带着原本已经快要没落的曹家也再次焕出了新的光彩。曹家是大富人家不假,可同时也是欠款大户,数十年来累计亏欠国库的银两达到惊人的四十万两之巨,是朝廷诸臣中亏欠额最大的大“负”人家,这清欠自然最该清的就是曹家,只不过碍于曹家的地位,敢公开提出此事的人也没有几个,而纳宁恰好就是其中一个,这不,纳宁的话音刚落,原本就打算赖账不还的八旗都统们立马闹哄了起来。

    弘历满脸是笑地看着那起子吵吵嚷嚷的八旗都统们,丝毫也没半点不愉之色,待得众人闹得累了,弘历笑呵呵地开口道:“各位叔伯,小侄若是没听错的话,各位叔伯的意思是只要曹寅还清了欠款,各位叔伯定不会甘落人后的对吧?”

    曹家是显赫不假,江宁织造府是油水肥缺也真,可曹寅为官却不算太贪,每年的进项其实有限得很,家底虽厚实,但要想在短时间内还清这四十万两银子的欠款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再者,那四十万两银子的亏欠其实大部分都是当初为了迎康熙老爷子而花的,换句话说,那四十万两银子其实是康熙老爷子欠地,曹家只是顶了个名罢了。在场的八旗都领都是消息灵通之辈,对曹家的情形心里头都有数儿,没人认为曹家真儿个能还得了欠款,只是眼瞅着弘历那副悠哉的样子,却不免心里头有些虚。可事到如今,曹家已经算是最后一根稻草了罢,不抓也得抓了,大家伙相互看了看,都不吭气儿,尽拿眼盯着纳宁。

    已经被弘历逼到了墙角的纳宁无奈地长出了一口气道:“若是曹家能还了欠款,老夫自然也能。”

    “哦?”弘历轻描淡写地道:“那就好,国丈爷的话,小侄信得过,其他叔伯之意又当如何呢?”

    “还就还。曹家能做到的事,老夫也没二话。”正白旗都统赫塔被激得沉不住气了,黑着脸吼了一嗓子,一起子八旗都统们压根儿就不信曹家能还上欠款。此时见事已至此,也都纷纷开口表态,话虽不同,可理却是一致的,大体上就是打着跟曹家共进退的主意。“好!”弘历笑着鼓起了掌道:“各位叔伯深明大义。小侄佩服之至,好,好,好!”弘历一连串地叫好声。顿时将一起子八旗都统们都给弄迷糊了,各自傻呆呆地看着笑容满面的弘历,心中涌动着一股子上当受骗的感觉。果不其然,正当大家伙瞎猜测的当口,弘历不慌不忙地从衣袖中取出一份字据来,举在空中,轻轻地摇了摇,笑呵呵地道:“曹家已经还清的欠款,户部的收据在此。诸位叔伯若是不信。请尽管查阅好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

    “假的!”

    “骗人的吧?”

    ……一起子八旗都统打死也不相信曹家能如此快地还清欠款,一时间全都嚷了起来。叫嚣之声不绝于耳。

    “各位叔伯请静一下。”弘历笑呵呵地道:“这字据是户部的收据,另有账本在,各位尽管查验好了。若是确认无误的话,各位叔伯就请签字画押罢,小侄不敢徇私,各位叔伯若是三天内不还清欠款,那一分地利息就得开始算了,两个月里没还清欠款的话,那后果就请诸位叔伯自己去掂量一下好了。”

    信?鬼才相信曹家能在一个月内还清四十万两银子的欠款了,这查帐自然是要查的,一起子八旗都统轮番查验了户部地收据、帐册,很不幸,这一切都是真的,没有半点的造假之处。

    “大阿哥,曹家这钱该不会是挪用公款而来的罢?”正白旗都统赫塔的性子直,毫不客气地指着帐册问道。

    “是啊,要不曹家哪来地如此多现钱,难不成是圣上帮垫的?”镶黄旗都统达旭接口问道。

    达旭这话问得毒,若是胤祚帮着曹家垫钱,那就没有理由不帮着纳宁,帮着纳宁,那就没有理由不帮着所有的八旗都统,帮着八旗都统们,那就没有理由不帮八旗子弟,依次类推,到了底儿,所有国库的亏空都该胤祚去填补了。一起子八旗都统们都是老奸巨猾地人物,立时哄闹了起来,虽不敢明着说胤祚偏心眼,可话里头却就是那个意思。当然,八旗都统们这点儿小心肠是瞒不过弘历的,弘历不急不躁地开口道:“诸位叔伯怕是误会了罢,小侄可以担保,曹家这钱来得正当清白,也绝不是圣上代垫的结果。”

    “这……”赫塔愣了一下,抢先开口道:“这怕是不可能罢,老夫跟曹家是世交,他家的事老夫还是清楚的,以他家的财力要拿出四十万两也不是不可能,可真要是这么干了,曹家只怕非得败家了不可,老夫前些日子还收到曹寅的来信,并没有提到这件事。”

    “哈哈哈……”弘历放声大笑起来,笑得一干子八旗都统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闹不明白这事有啥可笑之处,正疑惑间,弘历收住了笑,开口道:“诸位叔伯都往银行里存过钱不是?”

    银行跟曹家的欠款有何关系?不明白!一起子八旗都统直愣愣地盯着弘历,没人搞得清弘历究竟在说些啥子。

    “诸位大人只顾着存钱,可曾想过从银行借钱了?唔。只怕不曾罢,诸位叔伯都是有钱人,这借钱之事自然是不会去考虑的对吧?嘿嘿,银行本就是有存有贷,曹家不过是拿自家所有地财产连同八旗商号之股份一道作为抵押从银行借了钱来还国库地欠款,此举并不有违大清律法,诸位叔伯若是不信,可以去惠民银行查验便是,哦。假若银行不让查帐的话,小侄可以出具户部地公文,为诸位叔伯提供方便。”弘历笑呵呵地解释道。

    从钱庄高息借钱算不得什么新鲜事,在场的八旗都统们虽未曾干过此等事情,可多少还是知道的,至于抵押贷款是啥玩艺儿他们就不了解了,不过听弘历这么一解释,也算是明白了个大概,虽不清楚曹家怎会有如此的胆略行此事,可要命的是曹家已经把欠款都还清了。大家伙哪还好意思继续跟弘历扯皮,无奈之下,一起子八旗都统们只好乖乖地在弘历整出来的那份还款协议书上签了字,骂骂咧咧地回家想办法筹钱还债去了……

    “好。弘历这事儿办得很漂亮嘛,有了八旗都统们的榜样在,接下来的工作可就好做多了。”上书房内,胤祚指点着弘历提交的一份报告,很是满意地说道。

    “皇上圣明。这事儿能办成这样,纳宁、曹寅两位大人地配合可是起了关键的作用,纳宁大人那头倒也罢了,只是曹家虽是抵押还清了欠款。可接下来……”前来汇报工作进展的施世伦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敢把话说完整,不过意思却是很清楚的,那就是曹家抵押了家产还清了国库的亏欠,可曹家基本无望还清银行的贷款,真到了银行催收欠债的时候,只怕就要出现民告官的事儿了,到那时朝廷脸面是一回事,胤祚的后宫要是着了火。那才要命。身为具体经办人的施世伦可不想被一位当红地嫔妃记恨着。

    施世伦的潜台词自然是瞒不过胤祚的,当初弘历在报计划的时候。胤祚便考虑过这个问题,说实话,四、五十万两银子对于胤祚富得流油地内库来说只是个小数目而已,胤祚若是真要想替曹家还钱,随手便可以办到,不过出于种种考虑,胤祚并未如此做,此刻见施世伦为难的样子,胤祚笑了一下道:“不碍事,不还有一年时间吗?到时候再说好了,爱卿只管帮着弘历打点清欠、推广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之事,其他的事情就让朕来考虑好了。”

    “是,微臣告退。”施世伦眼瞅着胤祚应承了收尾的事情,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恭敬地磕了个头,退出了上书房。

    “圣上,翰林院编修鄂以宁来了,已在外头候了多时。”施世伦刚退出上书房,得了空子地司礼太监高年英忙急步走到近前,低眉顺目地禀告道。

    祚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是何等人物:头前九格格温宪将自家的远房侄儿鄂以宁吹成了一支花,啥子品貌双全,文武兼修之类的没个谱儿,就盼着胤祚能点头答应将最疼爱地长女逸雪格格下嫁给鄂以宁,不过胤祚没亲眼见上一面自然是放心不下,哪敢随便就应承下来——按清制,新科进士都有个御前赐宴的荣耀,不过赐宴那会儿三百多号新进士中也只有前四名能到在胤祚面前表露才华的机会,余者不过是隔着老远一睹圣颜的份儿,远卓六年的新科进士里头,真儿个能给胤祚留下一点印象的就是状元、榜眼、探花、传胪四人而已,其他的新科进士胤祚早就忘得连人名都记不起来了。

    “宣罢。”胤祚也没多想,顺口吩咐了一句,高年英低低地应承了一声,疾步退出上书房,不多会,领着一个年纪不到二十的年轻官员走进了上书房。

    “微臣翰林院编修鄂以宁见过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那名官员一进入上书房,立刻快步上前,一头跪倒在地,一丝不苟地行大礼参见。

    “免了,爱卿平身好了。”胤祚笑了一下道。

    “谢皇上隆恩。”鄂以宁恭敬地磕了个头,起了身,微垂着头站在胤祚的面前。

    嗯哼,这小子长得很不错嘛,唔,有点宋玉、潘安地味道,就相貌而论,温宪那个死丫头倒也没夸大,呵呵,能中二甲进士,这学问自然也过得去,“鸿鹄”地调查结果也没现这小子有啥不良嗜好的,有点意思。胤祚没有开口,只是细细地打量了鄂以宁一番,在心里头好生品头论足起来,完全就是一副老丈人挑女婿地做派。

    胤祚倒是挑剔了个够,可身为被审者的鄂以宁却没那么好过了,无他,胤祚是皇帝,手握天下的生杀大权,本就骇人得很,加之胤祚身上的煞气原就重,让胤祚这么位皇帝盯着看,任是谁都受不了,可受不了也得受,若是来个君前失礼之类的事儿,别说啥娶公主了,连小命都不见得保得住,大冷的天,可怜的鄂以宁额头上都见汗了,好在还勉强稳得住,不至于腿脚软,心里头可没少责怪自家那位霸道婶婶的自作主张。

    好!不错,很不错!能在咱的威压之下还能保持镇定,这份养气功夫算是合格了。胤祚笑了一下道:“鄂爱卿今年多大了?可曾婚配?”

    明知道胤祚这是明知故问,可鄂以宁却不敢不答,很是恭敬地回道:“启禀圣上,微臣是康熙三十五年五月生人,如今已满十九,并不曾婚配。”

    祚点了点头,刚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突地瞅见长春宫主事太监刘春跟在高年英的后头匆匆而至,顿时停住了话,眉头皱了起来……票支持!今日两更,现在是576票到今夜12点前满606票就三更,满620票四更!兄弟们砸票支持一下小六成不?

第四百五十四章开局(四)

    长春宫原本是太后乌雅氏的寝宫,不过自打乌雅氏成了太后,便搬到慈宁宫去了,空出来的长春宫便成了嫔妃春兰的寝宫,这位兰妃素来爱耍些小心眼,后宫里不少风波都跟她有关,这一条自然是瞒不住胤祚的,只是考虑到一日夫妻百日恩,毕竟春兰算是最早跟了胤祚的女人之一,胤祚心里头虽有些不待见,可并没有拿春兰怎样,只是宠幸少了些罢了,此时见到刘春进来,胤祚立马明白必定又是长春宫里折腾出了事儿,心情顿时差到了极点。

    “何事?”胤祚沉着脸问了一句,语气中的不耐表露无疑。

    刘春看了眼正垂立在一旁的鄂以宁,又看了看胤祚,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瞧得胤祚更是来气,冷哼了一下,吓得刘春慌忙跪倒在地,小声地道:“启奏圣上,逸雪格格她……”

    “逸雪怎地?说!”胤祚真儿个来气了,断喝一声道。

    刘春吓得一哆嗦,忙开口道:“是,是,是,皇上,格格跟兰妃吵起来了,皇上您看……”

    嗯?怎么会这样?逸雪那性子是横了些,可一向孝顺得很,怎会跟自个儿的额娘瞎胡闹,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嗯,该不会跟指婚的事有关吧?胤祚看了眼浑身不自在地站在那儿的鄂以宁,突地想起了逸雪格格闹事地可能原因之所在。想了想,挥了一下手道:“鄂爱卿先退下罢。朕找个时间再跟你好生聊聊。”话音一落,也不管鄂以宁正自磕头告退,起了身便往长春宫而去……

    “……不嫁,不嫁,就是不嫁,说了不嫁就是不嫁。”隔着老远胤祚便听见长春宫里传出逸雪格格那带着哭腔的叫声。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指婚地事是太后的懿旨,圣上若是点了头,怎能容你说不嫁就不嫁的。再说,鄂家儿郎又是新科进士,人品相貌都是顶儿尖的,家世又好,哪有啥可挑剔之处,你左不嫁,右不嫁的。真要急死额娘吗?”春兰边哭边絮絮叨叨地劝说着。

    “就不,就不,就算皇阿玛同意了,我也不嫁,说了不嫁就是不嫁!”一阵跺脚声伴着逸雪格格的哭闹声再次响了起来。

    听到这儿,胤祚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后宫之中流言本就传得飞快,啥子事儿都瞒不过那些“包打听”之流地家伙们。一准是今儿个自己召见鄂以宁的事儿传开了,春兰动了心思,想要强迫逸雪格格答应下嫁。除了是部分是因太后的懿旨之外,大体上不过是看中了鄂家在朝中的势力罢了,春兰这是打算为五子弘宁参与夺嫡铺路来着。

    弘宁是胤祚的第五个儿子,今年不过才十三岁,人也算是机灵,只是比起弘历、弘扬这兄弟俩来说,差得实在是太远了,尽管胤祚对弘宁等其他小哥几个的功课都抓得很紧,可从来就没有要培养弘宁的打算。当然。每个身为阿哥地,会有些幻想也是正常之事。同样,有儿子的妃子又有哪个不希望自己的骨肉能登上大位呢?问题是春兰这个当母亲的有些过分热心了些,总在后宫里搅风搅雨地,令胤祚很是不满。

    春兰边抹着眼泪,边说道:“如此的俊才你都不嫁,那你打算嫁谁?你说,你说,你倒是给额娘说清楚啊。”

    “我……,我就是不嫁,要嫁你自己去嫁好了……”逸雪格格刚说到这儿,突地瞅见面色铁青的胤祚已经站在了宫门口,顿时停了下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胤祚,小声地叫道:“皇阿玛,我……”

    “臣妾见过皇上。”正哭哭啼啼地春兰忙收起了泪眼,强自笑着要跪迎胤祚的到来。

    “免了。”胤祚有些不耐地挥了下手,示意春兰不必多礼,一双眼锐利如刀地看着逸雪格格道:“闹什么,有你这样跟额娘说话的吗?哼,不成体统!”

    逸雪格格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胤祚如此严辞厉色地训斥过,顿时觉得一阵委屈,原本就饱含热泪地双眼立刻如同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般热泪滚滚直下,樱桃一小嘴一瘪,放声大哭起来,哭得胤祚更是心烦不已,真想破口大骂一番,可眼瞅着逸雪那副伤心样子,胤祚的心又难受得很,恨不得将丫头片子揽入怀中安慰一番,不过胤祚想了想,还是啥都没做,只是挥了下手道:“都退下,朕有些话要跟逸雪说。”一起子太监、宫女见胤祚了话,自然不敢怠慢,各自躬身应诺,退出了长春宫,春兰看了看胤祚的黑脸,犹豫了一下,也没敢说话,悄然走出了宫门。

    待得众人都退出去之后,胤祚走到椅子上坐好,看了眼兀自哭个不停的逸雪格格,柔声问道:“逸雪,告诉皇阿玛你不想嫁的理由,若是你能说服得了皇阿玛,皇阿玛便准你不嫁。”胤祚得到的回答就是一连串的哭声外,其他的就啥都没有了。

    唔,这死丫头该不会是私底下看中了哪家府上地公子哥了罢?胤祚被逸雪格格地哭声搅得头晕脑胀地,没奈何只好刺探地道:“尔可是跟人私订了终身?跟朕说说看,若是好人家子弟,朕一准不拦着你。”

    “才没有呢,人家,人家又没有,没有那些事,人家……,皇阿玛欺负人。”逸雪格格停住了哭声,脸色涨得通红地直跺脚,一脸子羞涩状。

    没有?没有个屁!***,家地混小子就这么把老子的掌上明珠给骗走了,他妈地。不能太便宜那个混帐小子!胤祚心里头不知怎地涌起一股子醋意,不过也不奇怪。身为父亲的人一旦得知自个儿地女儿心里头有了相好的,难免都会吃上一阵不必要的干醋的,即便胤祚是帝王也是如此,他总还是个父亲不是?

    “说吧,那个幸运的家伙是谁,再不说的话,朕可就要为你指婚喽。”胤祚沉默了一阵。突地笑着说道。

    “不要啊,我才不要指婚呢!”逸雪格格如同被电了一下般,跳了起来,脱口而出道:“皇阿玛说得可是真的?”

    “皇阿玛啥时候骗过你,说吧,究竟是哪家府上地公子?”胤祚哈哈大笑着说道。

    “不是公子,是……”逸雪格格的声音细如蚊呐。胤祚根本没听清后头的话,只听了前面半句,立时有些傻了眼:不是公子,那会是啥?女同?不可能啊,咱家就没这个遗传基因,这死丫头到底想说啥?

    “嗯?谁?是谁?”胤祚疑惑地一扬眉毛,一双眼疑惑地看着小脸儿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一般的逸雪格格。

    逸雪格格只顾着害羞。却死活不肯再开口了。胤祚眼珠子一转,笑了一下道:“真不说?那好,朕即刻就下旨意为你指婚了。”

    “不。不要,我说,我说就是了。”逸雪格格一听胤祚的话,顿时急了,也顾不得害臊,高声道:“是二弟府上的一名先生。”

    “先生?萧遥?”胤祚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逸雪格格瞪着大眼睛看着胤祚,很是好奇地问道:“皇阿玛也知道遥哥哥地名号?”

    遥哥哥?我靠!这死丫头叫得如此亲热,***。该不会是被那个臭小子占了大便宜了吧?胤祚面色奇怪地看着逸雪格格。脸上的神色变幻个不停,可始终没有开口询问。

    “才不是皇阿玛想的那样呢!”冰雪聪明的逸雪格格猜出了胤祚心里头的一些想法。不由地羞红了脸,跺着脚叫了起来。

    哦,那就是说饭还没煮熟喽?***,好险,真要是出了大漏子,老子地脸都得被这臭丫头给丢光了。唔,这个萧遥看起来不简单嘛,老子一子一女都被他给勾搭上了,看起来得找个时间去见见这个小子。嗯,现如今弘历、弘扬正在比试间,若是逸雪在其中插上一腿,可是要坏了大事的,再者,那个叫萧遥的小子也没个出身,就这么着要想娶了老子地掌上明珠,哪有可能,就算咱没意见,太后那一关压根儿就没戏,更别提后宫里众多的闲话了,这事情不妥之至!胤祚寻思了良久,始终不看好这段婚事,倒不是对萧遥没个出身有太大的意见,而是此事关系到帝位之争,在弘历、弘扬兄弟俩没分出胜负之前,胤祚绝对不许有不应该的外力介入他们兄弟俩的比拼当中去,逸雪格格的能量有多大,胤祚可是清楚地,一旦逸雪格格加入到弘扬一边,对于弘历来说就极为不公平了,而这是胤祚绝对不能容忍的,再者,弘历、弘扬这哥两个的争夺并不是一年半载能分出胜负的,时间一长,逸雪格格地青春必定会被耽误过去,这同样是胤祚不能接受地结果。

    “丫头,你跟朕说实话,你认识萧遥多久了?”胤祚反复斟酌了一些,语气平缓地问道。

    逸雪格格多聪明的一个人,尽管胤祚掩饰得很好,可逸雪格格一听便知道大事不妙,眼眶顿时红了起来,咬着唇,硬是将眼泪憋了回去,好一阵沉默之后开口道:“皇阿玛,女儿要嘛不嫁人,要嘛就只嫁萧遥,皇阿玛看着办好了。”

    混帐!真他妈地混帐,这死丫头竟敢如此威胁老子,太过分了!胤祚血一上头,顿时气得不轻,一双眼喷着火,死盯着逸雪格格,脸色黑得如同锅底似的,一股子煞气爆然而起,宫殿内的气氛陡然间压抑起来,就连气温都宛若凭空低了几度似的。在逸雪格格面前,胤祚从来都是一副慈父的形象,还从来没有如此暴怒的情形出现过,此时的逸雪格格立时被胤祚的神态吓得不轻,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可就是咬着牙,绝不松口。

    逸雪格格那副倔强的样子看得胤祚一阵心疼,若不是身为帝王,胤祚简直打算成全了逸雪格格便是了,只可惜身为帝王之家,有些事胤祚也是无可奈何——身为帝者,优先考虑的是帝位的延续,社稷的传承,至于儿女私情只能放到最后,胤祚有些怜惜地看了逸雪格格一眼,长叹了一口气道:“丫头,不是朕狠心,谁让你生在帝王之家呢,朕也是无奈,你莫要怪朕。”话音一落,也不理会逸雪格格那张苍白如纸的脸,高声喝道:“来人!”一起子大小太监、宫女听到胤祚的呼喝,慌忙跟随在司礼太监高年英的身后冲进了长春宫,跪倒在胤祚面前。

    “传朕旨意:着将逸雪格格圈于长春宫中,从即刻起禁止逸雪格格私自出宫,任何人不得为其私下通报宫外消息,若有私下放纵者,杀无赦!”胤祚面色铁青地下达了禁足令,话音一落,大步走出了长春宫,只是原本高大的背影看起来不免有些子悲呛。

    “皇阿玛。”正当胤祚即将走出长春宫之际,逸雪格格突然高声叫了起来,胤祚顿了一下,站住了脚,但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站在宫门的屏风处。“皇阿玛,您能锁住女儿的身,却锁不住女儿的心,真要想让女儿死心,您索性下诏杀了女儿好了。”逸雪格格冷着声说道。这番话顿时将胤祚的身影击得一晃,不过胤祚并没有回答逸雪格格的威胁,径自出宫而去……一章,满620票加更两章!

第四百五十五章开局(五)

    “萧先生,抱歉,本贝勒尽力了,可皇阿玛他……”弘扬一得到逸雪格格被软禁在长春宫的消息,便知道逸雪格格与萧遥的事八成是东窗事了,紧赶着放下工部里的差使试图请求面圣,为逸雪格格求情,不料,暴怒中的胤祚并没有宣他觐见,反倒是让司礼太监高年英传了一句话——好自为之,便将他赶出了宫去,没了奈何的弘扬只好悻悻地回了留园,将事情的经过转告了萧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苍白着脸的萧遥默默地坐了半个多时辰之后,低沉地叹息了一声,接着抬起了头来,看着始终陪着自个儿坐着的弘扬笑道:“二爷尽管放心,某没事,嗯,此事怪不得二爷,其实是某连累了二爷,圣上也有他的苦衷,某能理解。”

    “先生,您真的没事吧?”弘扬眼瞅着萧遥恢复了常态,不但没有松一口气,反倒更是有些子紧张起来。

    “没事,真的没事。”萧遥笑了一下道:“某没事,倒是二爷可能会有事,圣上绝不能容忍任何的外力介入二爷与大阿哥之间的争夺,某与逸雪格格之事圣上恐将怀疑二爷的用心,所以此事二爷绝对不能再插手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弘扬本就是个聪明人,一想起胤祚派人传的那句话,顿时心头一凛,脸色也呆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恢复了过来,一脸子坚毅地说道:“先生所言,本贝勒心中有数,不过此事本贝勒绝对不会放手不管的,此事既然是九姑惹出来的。本贝勒就找九姑去解决好了,好歹也得先将指婚的事情拖下去,要不没地委屈了大姐。”

    “千万不可,若是如此。不但二爷自身危矣,逸雪也只有下嫁鄂家一条路了。”萧遥紧赶着说道:“圣上之所以将逸雪格格软禁起来,而不是立刻下诏指婚,其实是因圣上心中尚有疑虑,若是二爷再瞎参合,不但二爷地位不保,便是逸雪格格只怕也没个好下场。事到如今,二爷若是真想帮某的话,那就请二爷在这场胜负比试中胜出好了。只要二爷能胜,某或许还有一丝希望,若是二爷败了,那……”

    响鼓不用重锤,弘扬本就是个灵醒之人,一听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之所在,点了下头道:“现如今大哥已然打开了局面。这个头起得很是精彩,大有皇阿玛当年的做派,本贝勒如今已然落了后手,只可惜工部里地那些技术资料实在是太多了,唉,到如今都快两个月了,始终没有多大的进展。”

    萧遥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笑着道:“二爷不必着急,工部的事儿本就是慢工出细活的,若是草草了事。反倒败了事,此事须急不得。大阿哥那手敲山震虎确实玩得潇洒,不过此事原本就不难,只是依葫芦画瓢地把戏罢了,真儿个的难关还在后面呢,这吏治不是靠清一次、两次就能保证吏治长久清明的,圣上要的也不是那等表面上的功夫,能不能拿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制度才是关键,大阿哥还有得头疼的。二爷不要被大阿哥眼前的光彩迷花了眼。尽管按着自己的节奏去整合便可。”

    萧遥地话宛若一道闪电一般挑开了弘扬心头的迷雾,近半个多月来沉闷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起了身,恭敬地对萧遥行了个礼道:“多谢先生指点,本贝勒定不会输了这场比试的,请先生放心好了。”萧遥只是笑了一下,并没有接口,只是那笑容里欣慰与苦涩搅合在了一起,未免有些暧昧难明……

    远卓七年三月十八日巳时三刻,晴空万里乌云,初春的阳光暖和得令人陶醉,碧波万顷的海面上数群海鸥在自由地翱翔,如同翻飞的精灵一般矫捷,清脆地鸟鸣声混合在风拂过帆出的噼叭声中是那么的动听,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即便是已经在大海上漂泊了大半生的乔海龙早已见惯了这一切,可还是禁不住陶醉在其中。

    “司令,又想家了吧?”第一舰队东瀛分舰队参谋长柯明达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了乔海龙的身边,笑呵呵地问了一句。

    想家?那是当然地事情,自打受命坐镇东瀛以来,舰队已经在这附近的海面上转悠了近半年了,不单是高层军官们想家,便是那些下级官兵们也都盼着换防的日子。是地,快了,很快了,再有个十天左右的时间第一份舰队就可以回青岛军港了,所有第一舰队的二十余艘大小战舰也到了该整修的时间了。乔海龙黝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微笑,望着远处的海平线,笑着反问了一句:“怎么,难道你不想吗?”

    “谁能不想呢,我那儿媳刚给我添了个胖孙子,我都还没见到过呢,呵呵,若是回去了,一定要抱个够……”柯明达话还没说完,桅杆顶上的望哨突然高声呼喝了起来:“舰队!前方出现一支舰队,是英格兰的大舰队!”

    什么?乔海龙与柯明达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露出了一丝地焦虑——这里是东瀛海面,按《中英北京条约》规定,英格兰舰队不得进入此海域,只是去年英格兰就已经闯进来过一次,不过那时候遇到地并不是乔海龙所在的第一分舰队,而是第一舰队地第二分舰队,当时英格兰舰队只是跟大清舰队对峙了一阵就撤出了东瀛海面,其后英格兰大使还被迫向大清道歉,并声明永不再犯,可如今刚过了一年,英格兰舰队就再次卷土重来了,其来意必定不善!大清舰队不畏战,只是此时舰队已经巡航了多时,无论是战舰本身的状态还是士兵们的士气都已经是最低点了,此时若是与英格兰舰队作战,那胜负只怕就难说了。

    乔海龙回过神来,从怀中掏出了单筒望远镜仔细地看着从海平面处渐渐升起的那些如林般的桅杆,面色冷得宛若要结冰一般——英格兰舰队共计三十二艘大小战舰。其中一级战列舰四艘,定员850人,有三层火炮甲板装备火炮104门;二级战列舰八艘,定员750人。也是三层火炮甲板,装备火炮在90到9门之间;三级战列舰十二艘,定员650人,两层火炮甲板,装备火炮在64到84门之间,其它辅助战舰为六艘。而此刻大清舰队只有大型战舰八艘每船定员880人,三层炮甲板,装备火炮一百零八门;中型战船十二艘,两层炮甲板。装备火炮六十四门;辅助舰三艘;无论是船只的数量还是火炮的数量都远在英格兰舰队之下,唯一占据优势地就是清军火炮的射程和射要过英格兰的火炮:

    英国皇家海军此时装备的火炮,以弹丸地重量划分,主要是9磅、12磅、18磅、24磅和32磅五种火炮,口径分别为米米米米和米,无论哪种口径的火炮全部都是前装式的老式火炮,使用的是黑火药。射程最大也就是1,350米,不过在两百米以外英格兰的火炮便无法有效地射穿船板,英格兰火炮的射大约是每3、5分钟一,所使用的除了实心弹之外,还有少量的还有霰弹和链弹。反观大清舰队的火炮只有三种规格:12厘米、14厘米、1厘米,采用地是后装拉绳式火炮,使用的是无烟火药。最大射程达到一千八百米,能在三百米以外穿透船板,射为两分钟一。使用的大部分也是实心弹,不过也有不少的开花弹,威力上要远远过英格兰舰队所使用的霰弹和链弹。

    乔海龙一双眼死盯着远处的英格兰舰队,咬了咬牙道:“传令,升龙旗,通令各舰准备迎战。”这面龙旗是大清海军的战旗,平时都是收藏在旗舰地舰长室中,只有作战的时候才会在旗舰上升起,一旦此旗升起。就意味着一场非生即死的血战即将开始。

    “司令。我军疲惫,此时作战只怕不利。望司令三思啊,再者英格兰舰队来意不明,贸然升起龙旗怕是不好吧?”柯明达一见乔海龙下达了作战预令,慌忙劝说道。

    “怎么,你怕了吗?”乔海龙冷冷地瞥了柯明达一眼,语气中的不屑顿时将老成持重的柯明达激怒了,五十不到的柯明达同样是干了一辈子海军的老水手,一听乔海龙这话,顿时火了起来,吼道:“怕个屁,老子从来就没怕过打战,可司令要为兄弟们想一想,我军出巡已经数月,此时士气、舰队地状况堪忧,拿什么去跟红毛鬼打,若是一旦吃了败仗,如何向圣上交待!”

    乔海龙冷笑了一声道:“老柯,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我更知道的是军心可鼓不可泄,若是我军未战先怯,就算安全逃回青岛,圣上能饶得过所有地官兵吗?这个临阵脱逃的耻辱将永远刻在我大清第一舰队的船头上,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若是我军示弱,一旦英军乘势起攻击,大败必不可免,我舰队或许还能勉强逃回青岛,可东瀛的6军弟兄怎么办?留在红毛鬼的炮口下挨揍吗?传令:备战!各舰扬帆,准备抢上风!”

    “好!妈的!是死是活鸟朝上,干他娘的了!”柯明达一把扯开身上那身白色的海军上衣,裸露出壮硕的胸膛,大步冲向桅杆,高声将乔海龙地命令传达了下去,随着桅杆顶上地传令兵飞快地挥动手中的信号旗,大清舰队立刻动了起来,各船都挂了满帆,调整成一字纵队向着远处驶来地英格兰舰队迎去。

    这支英格兰舰队是英格兰远东舰队的全部主力,其司令官是肖恩-纳达尔海军上将,一个老资格的海军指挥官,其参谋长是普洛斯特-格林少将,英格兰海军的后起之秀,少壮派军人,此次英格兰舰队所受到的指令极其含糊,并没有明确规定一定要歼灭清军舰队,只是来试探一下清军舰队的反应能力,当然若是清军舰队消极怠战的话,英格兰舰队可以有权根据实际情况决定是否歼灭这部分清军舰队,按纳达尔海军上将的话来说,这份命令简直比狗屎还臭——打不打竟然到了这会儿都没个准信,让前线指挥官自己决定,若是打胜了,功劳就是那帮无耻的政客的,可要是打败了,身为前线指挥官的纳达尔海军上将就是个擅启战端的绝好替罪羊,那群政客一准毫不犹疑地转手将自个儿献给大清皇帝,以平息大清皇帝的怒气。

    “上将,黄皮猴子自己送上门来了,呵呵,好大的一群肥羊,以我军的优势兵力和丰富的作战经验绝对可以完胜对手,上将阁下,请下达作战命令吧。”格林少将的眼睛贼得很,只是通过手中的单筒望远镜观测了一阵,便现清军的行进阵列有些问题,船体上众多的贝壳也说明了清军舰队至少已经半年多没好生保养了,不禁见猎心喜,颇有些激动地向舰队司令官纳达尔海军上将倡议道。

    纳达尔海军上将是个老资格的海军军官了,如何会看不出清军舰队此时的状况不佳,不过纳达尔海军上将考虑得更多的是政治上的东西而不是眼下这场海战,要他下令立刻开战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不但关系到两国的命运,同时也是决定他个人前程的大问题。纳达尔海军上将没有理会格林少将的建议,一双鹰眼死盯着正高挺进的大清舰队,紧闭着双唇,一言不……票,可小六还是出了第三更,看在小六辛苦码字到深夜的份上,兄弟们有月票就帮着顶一下成不?

第四百五十六章燃烧的大洋(上)

    十八世纪初期,海军的战术主要有两种,一是近距离混战,双方的舰队相互冲锋,然后纠缠在一起,也没什么战术含量,就是大炮对轰、接舷战之类的玩意儿,宛若6地上的骑兵大混战一般,这种战法已经完全落伍,除了一些海军力量不大的国家还在使用外,海军诸强国早已不使用此等战法;其二,战列线战术:海战中双方战舰通常排成两个纵列,平行相对或是同向驶过,互相以舷炮对射,这种战术的优点在于能充分挥战列舰的火力优势,弊病在於简单化、程式化,海战形同角力,如果两支舰队旗鼓相当,往往打到两败俱伤也分不出胜负,现如今所有的海上强国都是使用此等战法。

    战列线战术的使用与风向的选择有着极大的关系——处於上风向的战舰,船身向下风向倾斜,这一侧的舰炮水平射角较低,有利於攻击对面敌舰的船身;处於下风向的战舰,船身向后倾斜,舷炮水平射角较高,有利于攻击对面敌舰的桅杆和风帆。选择上风向属於攻击性强的表现,其目的是击沉敌舰;选择下风向则是防守性的姿态,目的是破坏敌舰的动力系统,使其失去机动能力,以便於自己脱身。

    一般而言,处于劣势的舰队通常都会选择下风,以便于逃跑,而处于优势的舰队往往会选择上风,力求在开战之后取得更多的战果,当然,若是为了全歼敌人,处于绝对优势的一方也会选择下风。切断敌军逃脱的线路。而两军实力相当地时候,哪一方能抢到上风,哪一方就能在占据战场优势。此刻,大清舰队在实力上明显处于下风,但在战位地选择上并没有去选弱者一方的下风线,而是在全力抢占上风。一副强者的姿态,这令纳达尔海军上将颇有些不解,不过他倒是不介意将上风线让给大清舰队,在他看来清军舰队这是在自取灭亡,毕竟此时的英格兰舰队在实力上要过清军舰队不少。

    “传令:转向,列阵,没有命令各舰不得随意开火!”纳达尔海军上将看了眼正高向上风方向冲去的大清舰队,冷静地下达了备战令。随着英军旗舰“大不列颠”号桅杆上的传令兵挥动小旗。备战令迅下达到了英军各舰,不过片刻工夫,原本就处于战备状态地英格兰舰队立刻行动了起来,飞快地形成了一条与清军舰队相对应的战列线,而此刻抢到上风的清军舰队的阵列调整尚未结束,阵型尚处于混乱之中。尽管这其中有英格兰舰队以逸待劳,原地调整比行进间调整容易的成分在内,但是双方官兵在训练水平上的差距却是不言而喻的。

    这仗不好打了!乔海龙面色铁青地看着早已准备就绪的英格兰舰队,在感叹对方行动迅之余。心中不免有些沉,但是不好打也得打!不战而退绝不是大清军人地行动指南,宁可站着死也绝不能跪着生。

    “司令,快看。红毛鬼那头放下了一艘小船。”柯明达一声叫唤将乔海龙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但见一艘小船从英格兰舰队的旗舰上放了下来,船上除了四名划桨的水手之外,只有一名打着白旗的军官和一名随从模样的士兵。小船划得很快,不过片刻工夫便穿过了两支舰队间的两百多米的距离,来到了清军旗舰“威龙号”的近前,那名手持白旗的英格兰军官晃动着手中地白旗,示意自己要求登船。

    “带上来。”乔海龙死盯着不远处的英格兰舰队,头也不回地对来请示的一名海军少尉下了命令。那名海军少尉敬了个军礼。高声应诺,跑到船舷。指挥一群水手放下了绳梯,手持白旗的英格兰军官领着随从沿着绳梯爬上了“威龙号”,由清军官兵押送到了乔海龙地面前。

    “尊敬的将军阁下,本人,大英格兰海军少校乔-约翰逊,谨代表大英格兰远东舰队司令官肖恩-纳达尔海军上将阁下,向将军阁下致意。”乔-约翰逊少校很是恭敬地行了个军礼用英语说道。站在乔少校身后的是一名华人模样的男子,飞快地用中文将乔少校的话翻译了一遍。

    “什么事?”乔海龙淡淡地问了一句。

    “尊敬的将军阁下,鉴于我方占据了绝对的战场优势,因此建议你方投降,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只要贵方放下武器,我大英格兰舰队可以保证贵方的人生安全。”乔少校刻板地面孔上没有一丝地表情,不过言语间英格兰海军的骄傲却表露无遗。

    “放屁!”

    “胡扯!”

    “砍了他!”

    聚集在四周地大清海军官兵听完了通译的翻译,顿时破口大骂起来,不少官兵或是拔刀相向,或是举枪瞄准,只待乔海龙一声令下便要将这名不识抬举的英国佬碎尸万段。

    乔海龙挥了下手,止住了众人的叫嚣声,冷冷地看了眼乔-约翰逊少校,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大清只有断头将军,没有下跪将军,尔等要战便战!送客!”群情激愤的大清官兵一拥而上,也不管乔-约翰逊少校还想说些什么,推搡着便将其赶下了船去,无奈的乔-约翰逊少校只得打着白旗再次回到了自家旗舰。

    “报告,将军阁下,黄皮猴子坚持要战,属下无能,未能劝其投降。”乔-约翰逊少校对肖恩-纳达尔海军上将敬了个礼,将交涉的结果述说了一番。

    “司令官阁下,打吧,我军必胜!”格林少将不待纳达尔海军上将有所表示,抢先开口道:“我军无论是兵力还是战术素养、训练水平都远高于对方。这仗是稳胜的。现如今我军舰队又处在下风,黄皮猴子根本无处可逃,全歼有望,打!”四周一群英军参谋也都高声叫嚣起来,“大不列颠号”的前甲板上一片喊杀喊打声。

    纳达尔海军上将面色严肃地一抬手,止住众军官地狂呼声。看着不远处地清军战列线,心中暗自盘算了许久——清军的训练水平实在不怎样,若是全部的大清海军都是这般模样的话,就算数量再多也不是大英格兰舰队的对手,看起来大清舰队也就是只纸老虎的水平罢了,这仗倒是可以打地,只不过打了之后,大清舰队前来寻仇的话。却不是好应付的,不过若是大清舰队的训练水平都是如此的话,远东舰队就算打不过,大清舰队也拿大英格兰舰队没办法,在这茫茫大洋上兜上些圈子,整个大清舰队就得被拖垮,到那时来个各个击破,一举歼灭所有的大清舰队主力,毕其功于一役也不是不可能。待得歼灭了清军海军主力。我英格兰舰队趁机炮轰大清沿海各港口,逼迫大清签城下之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若是能达成如此伟业,那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旦大清开放口岸,我大英格兰地经济、政治、军事必然能得到一个腾飞!这仗该打!

    “挂战旗,各舰准备战斗,旗舰炮响就是战斗命令,务必全歼大清舰队!”思索了良久的纳达尔海军上将终于下定了决心,出了作战命令。随着命令的传达,早已准备就绪的英格兰舰队立刻动员了起来,所有的炮舷窗早已打开,一排排的炮口也已调整到位。炮手手中的点**点燃起来。一阵阵淡淡的黑烟从炮舷窗中飘了出去,一派大战即将打响前的紧张。

    “司令。红毛鬼打算动手了。”柯明达眼尖,一瞅见英格兰舰队里飘散出来地阵阵黑烟,便明白英格兰舰队已经做好了开炮前的准备。

    “传令:威龙、威武威仪三舰将炮火集中在敌旗舰上,其余各舰自由攻击,开火!”乔海龙估算了一下双方舰队的距离,敏锐地现此时同向而行的两大舰队之间地距离为二百五十米左右,正好在清军火炮的威力射程之内,而略略过了英格兰火炮的威力射程,此时正是挥清军火炮优势的最佳战机,立刻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攻击命令——大清海军从来就没有啥子讲求仁义,不开第一枪的传统,自打胤祚建立海军以来,始终对海军灌输的就是进攻、进攻,再进攻!

    此时清军的战列线是旗舰“威龙”号位于阵列的正中间,“威武”、“威仪”两艘大型战舰护卫在两侧,其后每间隔两艘中型战舰就有一艘大型战舰为掩护,至于小型战舰则处于队伍的两端,随时准备机动作战。英格兰舰队地排序是旗舰“大不列颠”号位于正中,两艘二级战列舰“五月花”号、“舞女”号分列两侧作为掩护,其余三艘一级战列舰分散在队列中,每艘一级战列舰左右必然跟随着两艘二级战列舰,十几艘三级战列舰位于战列线地两端随时准备切断清军舰队的逃跑方向,防止清军从下风处逃走。

    “威龙”、“威武”、“威仪”三艘战舰都是装备了一百零八门火炮地大型战船,而与其遥遥相对的英格兰旗舰“大不列颠”号只装备了一百零四门旧式火炮,至于“五月花”、“舞女”两艘二级战列舰各只有九十八门旧式火炮,虽说整个战场势态上清军处于不利的局面,但是就这个局部战场而言,清军拥有相对的优势,无论是火炮的数量还是质量,乃至船只的吨位都是如此。

    随着旗舰上的传令兵将开炮的命令传达下去,“威龙”号率先开火,打响了太平洋第一次中英海战的第一炮,由于此处海域靠近黑岛,又称之为“黑岛海战”。乔海龙的命令下达得很及时,就在“威龙”号战舰开火的同时,英军旗舰“大不列颠”号也几乎同时开始了射击,随即双方各舰依次开火,大洋上空炮声轰隆,黑烟滚滚,一场惨烈的大战开始了。

    “威龙”号率先开火的五十余炮弹除了十数擦着“大不列颠”号的船身射空之外,其余三十多准确地命中了“大不列颠”号的侧舷,霎那间在不列颠号上打出一堆碗口大的弹孔,“威武”、“威仪”两船由于角度的问题,准确度远不如“威龙”号,第一轮依次射的百余枚炮弹中大多落到了空处,真正命中的只有十余幸运弹,饶是如此,被三艘清军大型战舰狂攻的“大不列颠”号损失并不算小,船上的火炮被击毁了三门,死伤水手十余人,其余大清战舰也都各有斩获,第一轮炮击下来,英军死伤百余人,被毁火炮三十余门;而英格兰舰队第一轮炮击的战果却微乎其微——就命中率来说,实际上英格兰舰队的命中率要高于清军,只可惜火炮的威力不济事,虽命中了清军的船身,但能真儿个地穿透清军船舷的炮弹却少得可怜,除开数枚幸运弹透过清军舰船的炮舷窗,打死打伤了十数名清军炮手之外,一无所获。

    “传令:各船调整接敌距离,靠上去,狠狠地打!”第一轮炮击之后,纳达尔海军上将立刻敏锐地现了火炮射程这个要命的问题,毫不迟疑地下达了调整的命令,英格兰舰队各舰立刻边开火,边调整风帆,整条战列线几乎同时前压,将与清军舰队之间的距离悄然缩小到了两百米左右的距离……

    第一更到!小六很是痛苦地请求兄弟们帮忙砸月票了!

第四百五十七章燃烧的大洋(中)

    尽管英格兰海军的武器装备比起大清海军来差了一个档次,但是英格兰海军训练有素,作战经验之丰富在当今这个时代绝对是世界上第一的,而这一点恰好是大清海军最欠缺的,倒不是大清海军训练不刻苦,也不是大清海军训练的手段不先进,实际上大清海军在训练的强度和刻苦程度上绝不比英格兰海军来得低,训练的手段也多种多样,可遗憾的是身处太平洋的大清海军实在是找不到能实战的对象,没有实战就无法现训练中的不足之处,改进自然也就无从谈起,一支没有实战经验的海军永远只是一支纸面上的强军,很不幸,这就是大清海军的现状。

    英格兰舰队的调整行动虽然隐蔽,但却瞒不过乔海龙的眼,只可惜乔海龙也无可奈何——英格兰舰队敢于边开火边调整航道,使整条战列线平稳前压,这是以英格兰海军水手的能力为保证的,大清舰队无法在这上头做出相同的举动,道理很简单:此时清军已经形成了战列线,挥出了自身的火炮优势,一旦乔海龙下令调整航道,拉开与英格兰舰队之间的距离,由于大清舰队水手的能力有限无法保证做到整体平移,如此一来,整条战列线必然出现混乱,一旦被英格兰海军抓住空子,一通胖揍之后,大清海军必将不战自败!

    实际上,骄横的英格兰舰队犯下的错误不是一个,而是两个——除了舰队间的距离这个明显的错误之外,还有一个错误便是采取了跟清军同向而不是反向地航向,如此一来。英格兰舰队地船只数量多的优势就无从挥。真儿个能跟大清舰队交上手的不过就是中间那些战舰罢了,两头的战舰全都闲着,不过这倒不是纳达尔海军上将没意识到,而是纳达尔海军上将一心以为凭借着英格兰海军的作战能力完全可以在同等战力的情况下击败清军,至于英格兰战列线两头地战舰按纳达尔海军上将部署只是用来防止清军从下风线逃窜之用罢了——若是采用逆向行驶,英格兰舰队固然能挥出船只众多的优势。但一旦两条战列线错开之后,清军舰队便有可能趁机从下风线逃走,如此一来,想要达到全歼大清舰队的希望便有可能落空。

    战争不是儿戏,犯了错误必然要遭到惩罚,从开战到如今,双方已经各开了三次火,英格兰舰队吃了个不小的亏。一艘二级战舰被重创起火,不得不退出战列线,其余各舰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反观清军舰队除了死伤了二十余名士兵之外,并没有遭到太大的损失,第一次交锋的结果是清军占了大便宜,不过随着英军战列线的调整到位,英军训练有素地优势开始挥作用,清军的伤亡直线上升。虽然暂时还没有战舰因伤退出战场,但逐渐落了下风却是不争的事实。

    没错,清军整体的训练水平是不如英军,但并不意味着清军的将领们都是笨蛋。实际上,大清舰队大多数的军官都是从海军学校毕业的佼佼者,战场分析能力并不差。乔海龙一眼就看出了英格兰舰队的企图,冷静地下达了作战命令:“传令:威武号侧帆降半减,威仪号满帆加,向我舰靠拢,三舰火力覆盖敌旗舰,实心弹、开花弹各半,务求短时间内重创乃至击沉敌旗舰!后线各舰按前方船只度加以调整。前线各舰保持不变。”

    乔海龙这道命令有些冒险。一个不小心必然会使原本已经形成的战列线出现断裂,从而导致整个舰队被扯乱。但是一旦能成功击沉英格兰旗舰,无论是对提升己方地士气还是对胜利的天平都将产生巨大的影响,这也是处于劣势下的大清舰队为数不多地可能胜机之一。

    乔海龙的命令很快便传达了下去,清军舰队一边忙着炮击一边开始了紧张的战列线调整,这等调整虽然幅度并不大,只是由于清军水手的能力上有欠缺,整个行动显得有些迟缓,而此时英格兰舰队已经完成了调整,将双方舰队的距离缩小到了两百米之内,用不着望远镜的帮忙,双方隔着不算太宽的洋面已经可以看清对方船只上的一举一动了,清军的变阵自然是瞒不过纳达尔海军上将地观察。

    “哦,狡猾地黄皮猴子。”纳达尔海军上将是打老了仗的老海军,清军地变阵意图自然是骗不了他的,笑骂了一声之后,纳达尔海军上将高声下达了作战命令:“传令:五月花号、舞女号向我靠拢,雾岛号、胜利号、军刀号三舰集结,全力攻击敌后线第二艘船;玫瑰号、苏格兰号、凯尔特人号三舰集结,攻击敌前线二号舰,务必重创敌舰,击破敌战列线。”

    此刻,双方之间的炮战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双方加起来近两千门火炮不断地轰鸣着,将炮弹如雨一般砸向对方,海面上到处是炮弹激起的水柱,战场上浓烟滚滚,着了火的船只在汹汹燃烧,开花弹、链弹、霰弹飞来飞去,不断地在各舰的甲板上爆炸,横飞的弹片、霰弹扫倒了双方众多的士兵,相比于英格兰士兵的从容不迫,大清官兵难免有些惊慌失措,虽然乔海龙下达的作战命令在先,清军舰队的调整也在先,但是率先完成调整的却是后的英格兰舰队。

    当清军三艘威字号大型战舰靠拢在一起,试图依靠火力上的优势击沉“大不列颠”号之时,“五月花”号,“舞女”号已经靠上了“大不列颠”号,此时英格兰一艘一级战列舰、两艘二级战列舰加起来火炮一共有三百门,而能投入攻击的一共有一百三十余门;三艘大清威字舰,共计有火炮三百二十四门,能投入攻击的一共有一百五十四门。虽然在火炮数量和质量上占据上风。但并不足以形成绝对优势,想要在短时间内击沉“大不列颠”号基本已无可能。与此同时,由于清军的调整所出现地空当被英军抓住,前后各有三艘战舰对处于三艘威字舰两侧地“演武”号、“演龙”号进行攻击,在那两处局部战场中英军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不断地轰击着两艘演字号。试图将这两艘演字号击沉或是重创,从而将三艘威字号单独隔离出来,在打乱清军战列线的同时,对三艘威字号来个围歼。

    危险!形势极度的危险!乔海龙虽然无法穿透浓浓的黑烟去察看两侧“演龙”号、“演武”号的情况,但是从呼啸着砸向“演龙”号、“演武”号地炮弹密度便可以判断出己方的困境之所在——不变阵,以清军的实力拼到最后也败,只是拖得时间长一些而已,而变阵还有一线的生机。可惜的是水手的能力不行,不但没能抓住战机,反倒被英格兰舰队抓住了空子,使己方陷入了极度的危机之中。

    后悔?此时的乔海龙已经没时间去后悔了,摆在他面前地只有一条路——,不必再管什么战列线了,三艘威字舰靠上去,利用英格兰舰队由于调整所露出的空档,抢在“演龙”号、“演武”号被击沉之前。全力击垮敌军旗舰,从而为己方舰队谋得一线生机!

    乔海龙当机立断,高声道:“传令:演龙号、演武号全力坚持,其余后线各舰全力靠近演龙号。前线各舰转向,拉开与英军战列线的距离,绕圈之后,以一字队形冲入英军战列线,务必将英格兰舰队拦腰切断,以形成混战之局面。告诉各舰:死战不退,英雄碑上见!”

    随着“威龙”号的传令兵手中的信号旗挥动,快地将乔海龙的命令传达到各舰,大清舰队立时行动了起来。一声声“死战不退”的呼喝声同时在所有的大清舰只上响起。即便是炮弹的呼啸声和爆炸声也无法压制住大清官兵们地怒吼声,原本就已经破碎了的清军战列线立时分成了四个部分——后线两艘大型战舰、五艘中型战舰、三艘原本作为补给舰的小型战舰全力向向正处于被狂攻的“演武”号靠拢。战列线虽有些混乱,但依旧保持得不错,这部分清军舰队虽被动,但一时间尚不至于被击溃;前线三艘大型战舰、五艘中型战舰、三艘小型战舰则开始转向,不顾英格兰舰队越来越猛烈地炮火,缓缓地脱离了原本的战列线,向远处逃去,甚至没理会正被英格兰舰队三艘二级战列舰狂攻的“演龙”号;中间三艘威字号,全力开火的同时顺着上风悄然转向,斜斜地拉近了与英格兰战列线之间的距离,双方各三艘战舰在中间打得热火朝天,数百门大炮几乎是以最快的度在开火,双方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伤亡人数不断增加,只是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清军舰队中最为危险的就是“演龙”号,自从前线舰队开始撤离之后,英格兰前线其余各舰因没有接到命令,并没有对逃脱的清军前线舰队展开追击,而是集中了一艘一级战列舰,三艘二级战列舰对“演龙”号展开围歼,多处中弹地“演龙”号上已经燃起了大火,官兵死伤惨重,火炮也损毁了不少,但始终死战不退,硬是挡住了英格兰四艘战列舰地攻击。

    “上将,快看,黄皮猴子要逃了!”清军前线舰队的脱离行动立刻被“大不列颠”号上地望哨现了。

    “哦?”纳达尔海军上将从正面战场上收回了目光,将单筒望远镜举了起来,查看了一番远处的大清前线舰队,立时现清军前线舰队竟然抛弃被攻击的“演龙”号转向三十度,正在脱离战场。此时的英格兰后线舰队正在与清军后线舰队激战之中,一时间还无法击垮“演武“号,而英格兰前线舰队由于集中四舰狂攻“演龙”号,眼瞅着即将获胜,此时若弃“演龙”号于不顾,让所有前线舰队对清军前线舰队展开追击的话,追是追得上的,只是如此一来,英格兰舰队自身的战列线也必然会出现混乱,一旦那三艘威字号拼死冲过英格兰战列线的话,一场混战就不可避免了,如此一来,英军训练有素,船只数量占优的局面必然会被打破,以目前清军这等疯狂作战的架势而言,英军的损失必然也小不到哪去。若是不理会清军的前线舰队,英军在击沉“演龙”号之后,完全可以击中六到七艘战舰来与大清那三艘威字号对抗,全歼这三艘威字号算不得难事,只要这三只威字舰被击沉,清军后线舰队的覆灭就是个时间问题了。

    “不用管那些逃走的舰队,他们跑不了,告诉前线舰队,全力攻击那艘起火的敌舰,务必在最短时间里击沉该舰!为我舰队围歼大清舰队创造机会。”纳达尔海军上将略一思索,便下达了命令。

    “威龙”、“威武”、“威仪”三艘大清战舰越靠越近,此刻与英军战列线的距离已经只剩下一百余米了,双方的大炮你来我往地激烈地轰鸣着,双方的要作战目标都是对方的旗舰,在这场几乎就是给大炮上刺刀的战斗中,无论是“威龙”号还是“大不列颠”号都没讨到便宜,桅杆断折,人员伤亡,火炮损失都是常事,两艘战舰上都燃起了大火,浓烟滚滚,只是谁也不肯退让,激战正酣,而与此同时,被围攻的“演龙”号已经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待续,!)

第四百五十八章燃烧的大洋(下)

    提到风帆时代的海战就不能不提到一个人、一种战法,那就是被称为“英国皇家海军之魂”的霍雷肖-纳尔逊以及他所倡导的纳尔逊战法,正是由于纳尔逊所提倡的纳尔逊战法的诞生,从而导致了风帆时代战列线战法的消亡。所谓的纳尔逊战法说起来其实并不复杂——当敌舰队采用一字长蛇阵时,我方舰队可以分成两路纵队,将敌舰队拦腰切成三段,一路纵队打阻击,另一路则以优势兵力集中围攻敌被切断、包围之船只,采用接舷战的模式对被围之敌进行围歼,待歼灭被围之敌后,继续对剩余残敌动总攻,总是形成以多打少的战场局部优势,从而赢得整场海战。

    尽管此时离霍雷肖-纳尔逊出生还有半个世纪,但是这并不妨碍大清海军对纳尔逊战法的了解,实际上大清海军在日常的训练中对此战法早已了如指掌,也没少就这种战法进行过相应的演习,但是,纳尔逊战法有三个重要的前提条件,一是风向,要求使用纳尔逊战法的舰队必须处于上风,否则无法起强烈冲击来切断敌军舰队;其二,纳尔逊战法对舰队水手的能力要求极高,若是己方的操纵风帆的能力不足,还没等你起冲击,对方早已做好了应变的准备,一旦无法做到攻击的突然性,强行使用此战法只能给自身带来重大伤亡,而无法有效地消灭敌军;其三,纳尔逊战法由于是以一字纵队冲击敌方战列线,无法在行驶中对敌开火。只能被动挨打,对于己方士兵的勇气也是个极大的考验,能不能顶住那段至关重要的冲击路程就是个严峻地考验。

    勇气?大清海军最不缺少的就是勇气,尽管刚开战之初,从未经历过如此大场面的大清官兵会有些慌乱,但是崇尚进攻与冒险的大清海军绝对不缺乏拼死作战的勇气;上风?大清舰队一上来就抢占上风。除了显示自身拼死决战的勇气之外,也是想着采用纳尔逊战法,但是到了底儿,乔海龙还是没有使用此等突击战法。并不是乔海龙没有冒险地精神,而是大清海军的基本能力不足以使用此等战法——凭心而论,大清海军的训练是很严格的,水手地训练水平在当今海军诸强国中也算得上不错,至少不比西班牙、荷兰等国差,但是跟英格兰海军一比。差距还是很明显的。一旦无法实施切断敌舰队的作战计划,等待大清舰队的只能是陷入敌舰队的重围,被敌优势舰队所击垮。

    此刻,大清后线舰队拖住了英格兰的后线舰队,而中间三艘威字号缠住了英格兰舰队地旗舰,双方舰队的前、中两线已经杀成了僵持,大清前线舰队已经成功脱离了战场,实施纳尔逊战法的条件已经成熟,唯一的关键之处在于“演龙”号能否顶住艘敌舰的攻击。从而为大清前线舰队的机动迂回争取时间,若是“演龙”号顶不住,溃逃了,或是被击沉了。那么原先正攻击“演龙”号的四艘敌舰必然会向战场中央靠近,如此一来,大清前线舰队不但无法冲破英格兰舰队的战列线,就连原先局面占优的三艘威字号都将遭到敌优势兵力地沉重打击,若是如此,大清海军必将面临着全军覆灭的惨败之局。

    “演龙”号是艘中型战舰,共有火炮六十四门,除开前后各两门炮外,能投入攻击的只有三十门火炮。而面对着的是英格兰海军地一艘一级战列舰、三艘二级战列舰共计一百九十二门火炮的狂轰乱炸。尽管清军后装拉绳式火炮的射击度要高出英军的前装旧式火炮一截,但是面对着英格兰方面压倒性的火力优势。开战不到一刻钟,“演龙”号已经是损伤严重:主桅断折、船身处处破损,全船多处起火,最要命的是吃水线附近连中三弹,漏水严重,两层炮甲板只剩下不到十门的火炮还能勉强反击,官兵死伤累累,舰长战死,大副战死,二副战死,剩余的四十余大清官兵在三副廖成洪的带领下兀自顽强地战斗着。

    廖成洪,浙江宁波人,上海海军学院毕业,中尉军衔,不到三十,上舰不过仅有四年时间,在大清海军中属默默无闻之辈,平日里也无甚突出表现,其上司对他地评语就只有一条:刻板。是地,刻板,廖成洪就是一个严守命令的人,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变通,对他来说,命令就是命令,执行就是了,不必问为什么,也不必去理会做了之后会如何。对于一个海军高级将领所需要地敏锐洞察力而言廖成洪绝对不会是一个合格的海军将领,但是作为一个海军基层军官,执行命令不打折扣的廖成洪无疑是极为优秀的——舰长、大副、二副相继战死,船体损毁,战舰开始下沉,船员死伤过半,火炮损毁殆尽,主桅断折,按大清海军的作战条例,此时的“演龙”号完全可以撤出战斗,或是弃舰逃生,但是廖成洪却并没有忘记舰长临死前的交待——战斗到最后一人。

    坚持作战的意义何在廖成洪并不清楚,他只清楚这是命令,既然是命令,那就得拼死执行,因此尽管此刻“演龙”号几乎已经没有了反击的火力,但廖成洪并没有下令撤出战斗,而是咬紧牙关,指挥着手下官兵坚持在清军战列的最前沿,而这时候由于“演龙”号主桅折断、船舱进水严重,船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原本拉开一段距离的中央战场逐渐赶了上来,透过浓浓的黑烟,已经可以看见正与三艘“威字号”全力厮杀的英格兰旗舰“大不列颠”号那庞大的船身了,廖成洪下达了一个令敌、我双方都有些预想不到的命令——左转一百二十度,向“大不列颠”号撞去。此时的“演龙”号多处起火,整艘船就像一个巨大地火炬一般。冒着浓浓的黑烟,向着英格兰舰队的战列线冲去。

    乱,一片大乱!眼瞅着“演龙”号如同纵火船一般起了自杀性攻击,原本正在狂攻“演龙”号的那四艘英格兰战列舰顿时乱了阵脚,不停地射着炮弹,覆盖向“演龙”号。以阻止其疯狂的冲击,霎那间弹如雨下,原本就身中数十弹的“演龙”号立时被打成了筛子,站在甲板上地廖成洪及手下的官兵们第一时间便被英格兰舰队射来的链弹、霰弹扫倒在地。除了掌舵的水手和底舱里正在拼着命排水地十余名官兵外,整个甲板上已经没有一个能站得起来的大清官兵,但就是这样,受了重创的“演龙“号依旧象只浑身冒火的怪兽一般向英格兰舰队的战列线冲去,度虽然缓慢,但却异常的坚决。

    疯狂!绝对地疯狂!“演龙“号的疯狂冲击吸引住了英格兰舰队的所有注意力。只可惜这等的疯狂并没能持续多久,度缓慢的”演龙“号还没来得及冲到英军战列线前沿,便在英军的狂轰乱炸下,于吃水线附近连中二十余弹,进水严重,船身倾斜着航行了一段便整个地翻转在水面上,折腾了一阵之后,缓缓地沉入了水底。

    “演龙”号的疯狂冲击虽然没能实现与敌俱亡的目的,但是“演龙”号地悲壮沉没却为大清前线舰队的迂回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正当英军因成功击沉了“演龙”号而雀跃欢呼之际,在不远处绕了一个圈的大清前线舰队已经完成了转向,正满帆全如同一把出鞘地利剑般向着英格兰舰队战列线中“玫瑰”号与中央战场之“舞女”号之间的空隙冲刺过去。

    大清前线舰队是顺风而行,度本就快得惊人。而英军此时的战列线虽还保持完整,但因为了歼灭“演龙”号而聚集在一起的四艘战舰却不可避免地跟中央战场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待得现清军前线舰队的冲刺之时,已经来不及填补那段说起来并不算太宽的空隙了,只能是不停地开火,试图用凶狠的火力来击垮清军前线舰队的冲击。

    冲刺在大清前线舰队最前面地是“演胜”号,此时地“演胜”号只有两门前甲板炮能开火射击,然而由于自身船的问题,这两门火炮地射击效果约等于零。而英军四艘战舰的火炮则如同下冰雹一般将炮弹砸向“演胜”号。霎那间,“演胜”号四周海面水柱冲天。密集的弹雨打得“演胜”号千穿百孔,刚冲到英军战列线前五十米处,受创过重的“演胜”号便不得不向横驶开,让出了前锋的位置,在海面上打了几个转之后,缓缓地沉入了水底。

    “演龙”号、“演胜”号相继战沉,对于原本就处于数量劣势的大清舰队来说,无疑是个不小的打击,但是这两艘“演”字舰的壮烈牺牲,为大清前线舰队的冲击创造了最佳的战机,排在“演胜”号后面的“威宁”号趁着英军舰队集中火力攻击“演胜”号的时机,冲到了英军战列线五十米远处之内,也不理会英军的炮火洗礼,全**了英格兰舰队的战列线,三层炮甲板的炮舷窗全开,一百零八门火炮依次射,整条船如同一只冒火的刺猬一般,将炮弹雨砸向了正忙着调整船形的“玫瑰”号和“舞女”号,霎那间将措不及防的“玫瑰”号、“舞女”号打成了个筛子,一半实心弹、一半开花弹的配置,将“玫瑰”号的船艉炸开,横飞的弹片瞬间将“玫瑰”号的三层炮甲板清洗了一遍,正在炮甲板上忙着作战的英格兰炮手们无一幸免,“玫瑰”号彻底失去了战力,主桅杆、侧桅杆全部折断,除了在水面上打转之外,完全失去了继续航行的能力;船头对着“威宁”号的“舞女”号情况比“玫瑰”号好些,虽然三层炮甲板只是部分损毁,仅损失了二十余门火炮和六十余名官兵,不过“舞女”号的主桅杆同样被“威宁”号这一通痛击所打断,原本正跟中央战场三艘威字号纠缠不休的“舞女”号在失去三分之一的火力之后,顿时成了那三艘威字舰的重点照顾目标,仅仅坚持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被重创,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威宁”号冲过英格兰舰队的战列线之后向前冲出一段距离之后立刻开始转向,以船舷对准正在苦战之中的“大不列颠”号,与其他三艘威字号左右夹攻已经力不能支的“大不列颠”号和“五月花”号,其余冲进英格兰战列线的大清前线舰队则全力阻挡已经开始掉头、试图冲破大清舰队阻击的英格兰前线舰队,一场大混战就此拉开了序幕。

    “传令:后线舰队斜向出击,缠住英军后线舰队;前线舰队不惜一切代价挡住敌军;威仪、威武两舰掩护,威龙号靠上去,打接舷战,务必歼灭敌军旗舰,杀!不死不休!”眼瞅着大清前线舰队顺利地实现了预定作战目的,战机已经出现,始终站在“威龙”号甲板上观战的乔海龙终于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随着“威龙”号主桅杆上的传令兵将命令传达到各船,大清海军官兵立时士气大振,高呼着“不死不休!”口号,开始了玩命的攻击行动,英格兰舰队顿时处于一片的混乱之中,前后脱节的英格兰舰队各自为战,都忙着向中央战场动攻击,一时间战场形势混乱不堪……小六呼叫火力支援,兄弟们砸月票啊!

第四百五十九章战士的心!(上)

    大清前线舰队的冲击战术在当今海战中属于创之举,出其不意之下,令英格兰舰队陷入了混乱之中,一字长蛇阵就此被大清前线舰队一分为二,尾无法相顾,但是英格兰舰队毕竟是当今最强的海军舰队,其作战经验之丰富远远出了初出茅庐的大清舰队,不过片刻工夫,纳达尔海军上将便判断出了大清舰队的作战意图,虽有些心惊清军战术的大胆,但却没有一丝的慌乱。

    纳达尔海军上将略一思索,立刻飞快地下答了一连串的作战命令:“传令:军刀号升帅旗,接替本舰担任舰队旗舰,后线舰队由卡塞尔-弗林少将统一指挥,务必拖住大清后线舰队,不得让其冲入中线战场;前线各舰由凯尔特人舰长肖恩-康纳利少将统一指挥,尽击溃敌拦截舰队,向我舰靠拢;五月花号缠住敌二号、三号、四号舰,务必坚持到我前线舰队回援;本舰所有官兵立刻准备接舷战!”

    接舷战,最古老的海战方式,当然也是最残酷的海战方式,指的是用己方船舷靠近敌方船舷,由士兵跳帮进行格斗的海战方法,此等战法自从战列线战术形成以后逐渐被淘汰,已经不是主要的海战模式,但是在大规模海战上还是时常上演此等战法,接舷战对于海军将士而言是最考验勇气的时刻,胜者生,败者死。

    此刻,黑岛海域的这场大海战已经打了近一个小时了,双方咬得很紧,各有伤亡。但是却都没有退缩,接到纳达尔海军上将的命令之后,英格兰后线舰队立刻聚结起来。斜刺里迎向了正加向中央战场冲去的大清后线舰队,双方根本不再摆什么战列线了,所有船只混杂在一起,火力全开,相互炮击,陷入了拉锯战当中;英格兰前线舰队则不断地对形成阻击线的大清前线舰队起突击,试图冲破大清前线舰队的阻拦与旗舰汇合。而大清前线舰队则拼着命地开火、开火再开火。不断地用猛烈地炮火击退英军的疯狂冲击,这时候的英军前线舰队由于航向问题无法开火反击。接连数次冲锋都被大清舰队所击溃,不但没能冲过阻击线,反倒损失了两艘二级战列舰和一艘三级战列舰,然而英格兰前线舰队始终没有放弃冲击地努力。

    中央战场上,英格兰舰队的“舞女”号已经被“威宁”、“威仪”、“威武”三舰的凶狠炮火送入了大洋深处。剩下的“五月花”号被三艘威字舰两面围着狂轰,战沉是迟早的事情,只是看它能不能坚持到英格兰前线舰队的赶到罢了。“大不列颠”号与“威龙”号一阵对轰之后,双方间的距离已经拉近到了三十米不到,此刻双方都没有再开火,而是全船大多数官兵一道聚集在甲板上,默默地注视着正在不断接近中地对方船只。

    纳达尔海军上将站在主桅杆下地一个小高台上,面色冷峻,摘下了军帽。露出了满头的白。手指着正急接近中地“威龙”号,高声说道:“大英格兰的勇士们。大海是属于英格兰的,只要有海洋的地方就是我大英格兰舰队的乐园,为了女王陛下,为了我英格兰海军地骄傲,拿出你们的勇气来,让黄皮猴子们知道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海军!”

    “杀!杀!杀!”整齐排列在甲板上的英格兰海军官兵顿时狂呼了起来,个个面色狰狞,杀气腾腾,恨不得跳过那二十多米的距离,一口气冲上“威龙”号的甲板,将大清官兵砍杀殆尽。

    “威龙”号上,乔海龙站立在甲板的最前沿,冷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大不列颠”号,头也没回地说道:“弟兄们,别忘了你们所过的誓言,这是属于我们地时刻,为了皇上,为了大清,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死战不退!”“威龙”号地甲板上大清官兵出了愤怒的吼声,四周隆隆地炮声也无法压制住大清海军官兵们从心底里出的怒吼。

    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二十米、十五米,十米,同向航行中的“威龙”号与“大不列颠”号之间的距离在逐步地缩小中,双方官兵手持砍刀、步枪相互凝视着,却没有出一丝的声响,甚至没有人率先开火,就这么相互凝视着,眼神碰撞出激烈的火花,谁生谁死最终揭晓的时刻到了。

    “举枪,射击!”站在甲板上的乔海龙毫不客气地率先下达了开火令,两百余装备了后装针枪的海军官兵闻声立刻举起了手中的上好了刺刀的步枪,根本不需要瞄准,一通乱枪打了过去,顿时将“大不列颠”号上的英格兰士兵扫倒了一大片,而与此同时,“大不列颠”号上的纳达尔海军上将高声下令道:“抛绳钩、搭跳板!”十数名勇敢的英格兰水兵冒着清军猛烈的弹雨将手中的绳钩、带倒勾的跳板抛了出去,挂上了“威龙”号的船舷,两艘巨大的战舰很快便撞在了一起,双方士兵立刻蜂拥着跨过船舷向对方冲杀了过去,大清威字号的船身比“大不列颠”号来得高大一些,大清官兵是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杀将过去,但英格兰士兵的身材普遍要比大清官兵高上一头,虽是以下击上,却也没有吃大亏,双方就在船舷附近展开了一场殊死的厮杀,不断有被击杀的士兵惨叫着落入两船间的缝隙之中,这场血腥厮杀只有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惨烈!

    英格兰前线舰队指挥官肖恩-康纳利少将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了,经历过大小海战无数,是英格兰海军中唯一出身平民,从水手干起,一路升到舰长的少将,自从十六岁加入英格兰海军以来,他已经服役了近四十年的时间。作战经验之丰富在英格兰海军中也算是前几名的人物,若不是因出身不好,他早就该是上将了。此刻康纳利少将面色冷酷地站在“凯尔特人”号一级战列舰的前甲板上。用单筒望远镜查看了一下中央战场的情形,原本铁青地脸顿时有些黯淡了起来。

    不妙,很是不妙!一旦“五月花”号战沉,“大不列颠”号根本无法挡住四艘大清巨舰的围攻,一旦中央战事平息,腾出手来的大清舰队先要打击地必然是已经受了重创的英格兰前线舰队,康纳利少将根本无法相信手下这支已经伤痕累累。士气低下的前线舰队能挡住大清五艘巨舰的狂扫。而前线舰队一旦覆灭,正与大清后线舰队纠缠在一起的英格兰后线舰队逃出生天的可能性也就微乎其微了。

    不。绝不!大英格兰海军的骄傲绝不能就此低头!康纳利少将愤怒地握紧了拳头,高声下达了作战地命令:“传令:所有三级战列舰、巡洋舰上前继续动攻击,其余战舰跟随本舰从上风处切入,准备接舷战,无论如何要冲破黄皮猴子地拦截。冲过去就是胜利!”随着康纳利少将的命令,处于混乱中地英格兰前线舰队立刻稳定了下来,兵分两路:一路是以残余的四艘三级战列舰、四艘巡洋舰组成的分舰队,排成一字阵型,以九十度角向着大清前线舰队的拦击线冲去,根本不理会大清舰队的凶狠炮火,也没有开火,只是一味地向前,向前。再向前。充当先锋地“奎宁”号还没冲到离清军舰队八十米处便被轰成了个大火把,晃晃悠悠地在海面上打了几个转。沉入了海底,但是紧随其后的“列日”号趁机杀了出来,继续向大清舰队冲去,当然,“列日”号也没能走出多远,就在清军一顿狂轰乱炸之下,成了海底的幽魂,可剩下的英格兰战舰并没有像前几次那样被清军的炮火所吓退,依旧前赴后继地狂冲不止。

    就在大清前线舰队的注意力被英格兰那些敢死队舰队所吸引的同时,已经冲到上风处,排成一字阵型的英格兰前线舰队主力顺着风势,成三十度角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向着清军阵列冲了过去。

    “哈哈,打得好!爽!真他妈地爽!”大清前线舰队指挥官刘宁海少将站在“威严”号地船头,眼瞅着英格兰那些冒死冲锋的小船被大清地火炮打成一支支火炬,顿时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只可惜他的得意也没能持续多久,就被望哨的惊叫声所打断:“刘大人,快看,红毛鬼的舰队从上风口冲过来了。”

    “哦,妈的,该死!”刘宁海这才明白英格兰派出敢死舰队前来送死的真意,此刻英格兰前线舰队主力已经冲到了离大清前线舰队不到三百米的距离,而大清舰队此时还忙着消灭那些剩下的英格兰敢死舰队的残余,根本来不及调整阵型,甚至连调整火炮的角度的时间都不多了。

    “传令:各舰不必再管那些直线冲来的英格兰小船,注意上风口,准备迎战!”刘宁海眼瞅着形势不对,慌忙下达了作战命令,这个命令虽是下得及时,但只能说是个错误的命令——直线冲击的英格兰舰队虽然被击沉了泰半,可剩下的全都是高巡洋舰,这四艘巡洋舰虽然火力不算强,可度却很快,比起已经沉没的那三艘三级战列舰来说快了许多,正当大清前线舰队忙着准备迎击英格兰前线舰队主力的同时,那四艘英格兰巡洋舰趁机冲过了大清前线舰队的拦击线,杀入了中央战场,与“五月花”号汇合在了一起,虽然面对着大清三艘威字舰的狂攻英格兰舰队在中央战场上还是处于劣势,但至少稳住了即将崩溃的形势,为这场大规模海战增加了无穷的变数。

    英格兰前线舰队主力冲锋的度极快,转眼间便顺着风势杀到了离大清舰队不到两百米的上风处,而此时的大清舰队刚来得及调转炮口,还没来得及瞄准,便被早已准备好的英格兰舰队一通狂轰,死伤惨重不说,多艘战船还起了火,没等清军反应过来,正高行驶中的英格兰前线舰队主力突然分成了两个纵队,一支以一艘一级战列舰为的英格兰纵队继续向前开进,沿途不断地开炮轰击大清舰队,而另一支全部由二级战列舰组成的英格兰纵队则冒着清军反击的炮火,向着大清舰队靠了过去,船甲板上站满了准备接舷战的英格兰海军官兵。

    “***,快,换开花弹!给我轰他娘的!”刘宁海并不傻,一眼就识破了英格兰舰队的企图,那支跟大清舰队对轰的英格兰纵队不过是起掩护作用罢了,正高接近的这支七、八艘战舰才是真正的杀手,一旦接舷战打响,无法顾及其余的大清前线舰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英格兰掩护舰队大摇大摆地冲进中央战场,如此一来,原本对大清舰队有利的局势便会不可遏制地逆转了,若是如此,大清舰队就算不一败涂地的话,受重创也是难免的事情了。

    乱!怎一个乱字了得,刚被英格兰前线舰队主力偷袭打得乱了阵脚的大清前线舰队,正忙着准备开火反击,却突然接到命令,要求换开花弹,攻击正在急靠近的英格兰肉搏舰队,忙中出错的事情就再所难免了,有的试图立刻换开花弹,有的则打算先将炮膛里的实心弹射之后再上开花弹,其结果就是开火的大炮稀稀拉拉的形不成火力拦击线,不但没能威胁到英格兰掩护舰队,甚至对英格兰肉搏舰队的威胁也不大,形势陡然严峻了起来……续呼叫月票支持!

第四百六十章战士的心(下)

    “大不列颠”号与“威龙”号的残酷接舷战还在继续着,只不过此时的战场已经从船舷处转到了“大不列颠”号上,“大不列颠”号的船舷已经失守,得势不饶人的大清海军官兵蜂拥着杀上了“大不列颠”号的甲板,双方在“大不列颠”号的甲板上杀成了一团,到处都是晃动的人影、挥舞的刀枪,惨叫声,嘶吼声、兵器的撞击声、步枪的开火声混杂在一起,英勇是这时候的主题,双方士兵都杀红了眼,战死者的鲜血将“大不列颠”号的船甲板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毫无疑问,在这场残酷的肉搏战中,大清海军占据了绝对的上风,这固然是大清海军官兵英勇的结果,但并不意味着英格兰水手是贪生怕死之辈,也不是因英格兰水手不懂得打接舷战,更不是因为英格兰水手人数少。实际上,“大不列颠”号的定员为八百八十人,而“威龙”号的定员只有八百六十人,人数上反倒是英格兰方面多上一些,至于就接舷战的经验而言,英格兰水手或多或少都打过,比起第一次打接舷战的大清海军来说,应该是强上不少的,但是英格兰海军还是没能挡住大清官兵的冲击,这其中的缘由仅仅是因为大清海军中装备的后装针击枪比起英格兰海军所使用的前装枪强得太多了。

    在英格兰海军编制中,每艘战列舰上都有一队一百人左右地火枪手。其用处除了充当宪兵之外,更主要的就是为了打接舷战,当然英格兰海军的那些火枪手所使用的还是前装燧枪,无论是装填度还是准确度都远不及大清海军官兵手中的后装针击枪。在开战之初,英格兰火枪手并没有立刻投入进攻,而是藏在了英格兰水兵的身后。不时地用排枪射击高处地大清官兵,给大清官兵带来了不小的伤亡。甚至一度被英格兰水兵打上了“威龙”号地甲板,直到柯明达觉不对。集中了手头所有手持步枪的官兵与那一队英格兰火枪展开对射,依靠后装针击枪地优势将那群英格兰火枪兵消灭得七七八八之后。英格兰水兵便再也无法守住船舷,被“威龙”号的水手们杀得节节败退。

    “杀!”光着膀子地柯明达一刀劈死了面前一个身材高大的英格兰水兵,狂野地向前冲去,目标直指站立在主桅杆下的纳达尔海军上将,但见柯明达壮硕的身材犹如一辆人形坦克一般在混战的人群中横冲直撞。所有试图挡住他地英格兰水兵全都丧命在他的狂野刀法之下,而跟随在柯明达身后的一小群卫兵个个一手持刀一手持左轮手枪,但凡想要偷袭柯明达的英格兰水兵全都死在了这群卫兵的手中。

    战至此时,这场接舷战的胜负已经没有悬念,“大不列颠”号沦陷已成定局,纳达尔海军上将头上的白随风飘撒,面色却镇定自若,眼看着势如疯虎般冲杀而至的大清官兵,满是皱纹的脸上没有一丝地慌乱。一双眼中闪烁着坚毅地光芒。一伸手,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大吼一声:“为了女王陛下,为了大英格兰海军地骄傲,杀!将黄皮猴子们赶下船去!”话音一落,便打算冲向正迎面杀来的柯明达。

    “不!”浑身浴血的英格兰远东舰队参谋长格林少将从斜刺里杀了出来,一把拉住了纳达尔上将,高声吼道:“来人,放救生艇,将司令官带走!”一群围绕在纳达尔上将身边的卫兵这才如梦初醒般地一拥而上,也不管纳达尔上将如何挣扎,架起纳达尔上将便往后甲板而去。

    “放下我,这是命令。”纳达尔上将狂吼着道:“放下,快放下,我虽老了,可我还有一颗战士的心!”

    格林少将看了眼被架走的纳达尔上将,口中喃喃地念叨着:“战士的心?我也有!”接着狂吼一声:“杀!”领着身边不多的手下冲向了已经杀透了人群、正向桅杆下杀来的柯明达……

    乔海龙并没有加入到这场接舷战中,当大清官兵冲破了英格兰水兵的阻截,杀上了“大不列颠”号之后,乔海龙便爬上了“威龙”号高高的桅杆,站在望框里俯瞰着整个战场,随时准备指挥全舰队,只可惜他上来得晚了一些——英格兰四艘巡洋舰突破了大清前线舰队的阻击,已经冲进了中央战场。

    此刻“大不列颠”号上的肉搏战还在继续当中,尽管清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要想获得最后的胜利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五月花”号在三艘威字舰的狂攻下,此刻已经成了一支汹汹燃烧的大火炬,沉没已势不可免,可打得兴起的三艘威字舰却没有就此住手,反倒不断地浪费着根本不必要的炮火,可着劲地打得高兴;大清后线舰队与英格兰后线舰队混杂在一起,对轰、接舷战,打得热火朝天,尽管清军的战舰比英格兰要少上三、四艘,但在这等混战中并没有吃亏,双方咬得死死的,谁也无法轻易脱身去加入中央战场;而此时的大清前线舰队却处于极为不利的状况中,被英格兰前线舰队突破阻击线已成定局。

    指挥错误?有一点,但那不是关键,关键是英格兰海军的战术素养实在是太高了,能在高行驶中变换成两列整齐的纵队,这是大清海军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一旦大清前线舰队全部战舰都陷入肉搏战之中,剩下的那五艘英格兰战舰势必毫无阻碍地加入到中央战场,若是如此,大清舰队努力了半个多时辰的结果便将化为泡影,唾手可得的胜利就将飞了,不但如此,一旦大清舰队在中央战场战败。全局将不可逆转地处于困境,一场败局必将到来。

    时间?没有时间了!乔海龙只看了几眼整个战场便判断出了整个战局地走势,毫不犹豫地下达了调整令:“传令:前线舰队放开口子,让英军舰队进入中央战场,随后掩杀;威仪、威武两舰不必管那四艘小船,满帆航行。航向不变,立刻前去拦截进入战场的英格兰舰队;威宁号继续在此处与刚进入战区的四艘英格兰战舰交火。注意机动航行,掩护我舰。”站在乔海龙身边的信号兵飞快地摇动着手中的信号旗。将命令传达了下去。

    接到指令的各艘清军战舰立刻行动了起来,“威仪”、“威武”两艘大型战舰放弃了击沉“五月花”号地诱惑。满帆全向前狂冲,准备迎战杀进中央战区的英格兰前线舰队;“威宁”号一阵齐射,将浑身冒火地“五月花”号彻底击沉之后,心满意得地在原地转了个圈,掉头冲向了正杀向“威龙”号的那四艘英格兰巡洋舰。仗着船身高大、火力充足,愣是笔直地冲了过去,一副以大吃小地打法,忙得那四艘英格兰巡洋舰各自调整航向左右分开,从两侧夹击“威宁”号,双方一场炮战再次打响,“威宁”号虽是以一抵四,但在火炮的数量上并没有吃太大地亏,虽说无法击退那四艘巡洋舰。但一时间也不致于有太大的危险。

    大清前线舰队原本已经做好了接舷战的准备。但一接到乔海龙来的命令,毫不犹豫地左右斜斜一分。拉开了一道三百多米的大口子,正在高向清军阻击线靠近地英格兰战舰立刻欢呼着向那道打开的缺口冲了过去,而原本作为掩护舰队的英格兰前线主力舰队却并没有就此上当,根本没有冲入中央战场的打算,在海面上绕了个圈子之后,遥遥地在远处监视着大清舰队的一举一动。

    此时的大清前线舰队处于极为尴尬的局面——全军去追击已经突破了阻击线的英格兰舰队的话,后头那支英格兰前线舰队趁势扑过来,从后头一击,整支大清前线舰队就陷入了被动之中,这显然是愚蠢地举动。分兵去堵截?面前这支英格兰前线舰队主力地船只也还有一艘一级战列舰、五艘二级战列舰,与大清前线舰队的一艘大型战舰、六艘中型战舰地实力相当,此时清军原本的阻击线已经不存在,要想缠住对手,大清前线舰队最多也只能派出一到两艘中型战舰前去追击已经突破了阻击线的两艘二级战舰、三艘三级战舰,对于中央战区的帮助也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拼了!”刘宁海猛地一跺脚,高声下令道:“威严、演城、演华三舰立刻左满舵,航向四十五度,列阵,向前航行,准备战斗;其余各舰立刻右满舵,杀进中央战区。”

    清军一动,英格兰前线舰队主力也飞快地调整好了阵型,呈V字阵向以“威严”号打头的大清拦截舰队冲了过去,一副以多打少的架势,打算先吃掉这支大清拦截舰队再回头去增援中央战区,霎那间,两支迎面对开的舰队便绞杀成一团,炮声浓浓,浓烟滚滚,大清舰队虽处于劣势,但打得极为顽强,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

    杀进中央战区的英格兰肉搏舰队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迎面就看见两艘威字号巨舰正飞快地杀了过来,威字舰那高大船身根本不是这支英格兰二、三级战列舰为主的舰队能靠上去展开肉搏战的,站在甲板上欢呼不止的英格兰水兵们不得不赶紧各就各位,准备炮战,而与此同时,大清前线舰队赶来增援的四艘中型战舰趁着英格兰舰队忙着调整阵形的当口也赶到了,中央战区顿时也如同双方后线战场一般形成了乱战,一时间也看不出谁能最终获胜。

    申时一刻,这场大海战已经打了近两个小时,炮声渐渐地稀疏了下来,双方的弹药储备大多已消耗一空,就算是还有炮弹,那早已过热的炮身也无法再使用了,战斗到了此时已经近了尾声,只是双方都不肯退缩半步,接舷战、撞击战等古老的战术再次在大洋上不断地上演着,直到“大不列颠”号上的英格兰军旗被清军扯下,这场殊死的大海战才算是落下了帷幕。

    早已换乘了新的旗舰“军刀”号的英格兰远东舰队司令官纳达尔海军上将,最后看了一眼刚挂上了大清龙旗的“大不列颠”号,双眼含泪地下达了撤退令,原本跟清军纠缠在一起的英格兰舰队开始相互掩护着撤出了战斗,早已疲惫不堪的清军并没有趁胜追击,同样缓缓地后撤,慢慢地聚集到了旗舰“威龙”号的附近,排成战列线,目送着英格兰舰队慢慢远去,喧闹了大半天的海面终于静了下来,只有那滚滚的黑烟显示出刚才那场大战的惨烈。

    胜利了?好像是的!站在“威龙”号高大的桅杆上的乔海龙脸上没有一丝胜利后的喜悦,一场大战下来,虽说缴获一艘英格兰一级战列舰,击沉一级战列舰一艘、二级战列舰六艘,三级战列舰五艘,可自身的损失也小不到哪去:共计战沉大型战舰三艘、中型战舰六艘,作为辅助补给舰的三艘小型战舰全部被击沉,剩下的十艘战舰也都是伤痕累累,不堪再战,最为要命的是还有一艘中型战舰完好地落入了英军的手中,大清海军拥有的火炮、火药、火枪之优势可能就此消失,能不能得到圣上的原谅,乔海龙心中一点数都没有,有的只是大战后的疲惫。

    “胜利喽!我们胜利喽!”不知道是哪个士兵率先喊出了胜利的欢呼,霎那间原本平静下来的海面上响起了大清官兵们喜悦的呼喝声……在是688张月票,到今晚零点前满718张即加更一章,兄弟们帮忙顶一下啊!

第四百六十一章功过是非

    远卓七年三月十八日,中英第一次海战爆,其结果以英方主动撤出战场而告终,受了重创的大清第一舰队第一分舰队残余的十艘战舰在归国途中遭遇风暴,又沉了两艘,能坚持回到青岛海军基地的只剩下五艘大型战舰、三艘中型战舰还有一艘俘虏的英格兰一级战舰“大不列颠”号。

    远卓七年五月初八,战报传到京师,满朝震动,如何评价此次大海战众说纷纷,莫衷一是,言官纷纷上书弹劾海军中将乔海龙擅起战端,丧师辱国,请求圣上严惩乔海龙妄开战端之罪,上留中不;民间对此战的看法也不一致,叫好声与臭骂声几占各半;远卓七年五月十日,最新一期之《京师纪事报》大篇幅报道了此次大海战的始末以及对前线将士的访谈,各种报道文章虽未明确赞同此战,然语多褒扬,尤其是对俘虏英格兰旗舰、生擒英格兰远东舰队参谋长格林少将一事大为称赞,此报道一出,民间舆论倾向顿变,呼吁对英格兰报复之声日益高涨。

    满意,很满意!胤祚其实很满意这场仗能打成这样的结果,说实话,胤祚早就料到英格兰必定会对大清出手,只是没法确定是何时罢了,也做好了惨败一场的准备,能取得目前这样两败俱伤的结果已经大大出乎了胤祚的意料之外,虽说损失大了一些,可这点损失胤祚还是能承受得起的,至少得到了一大批经过实战考验的将士不是吗?而这就是此战最大的收获。对于乔海龙不惧战,面对强敌甚至敢于率先开火胤祚更是欣赏,只是身为帝者,有些事他不方便去说,道理很简单——若是每个前线大将都自作主张地到处开战,那胤祚这个皇帝也就干不下去了,因此,胤祚绝对不可能在明面上去表扬这等先斩后奏的行动。当然,透过《京师纪事报》这个朝廷的喉舌去鼓噪一番却是可以的,只是该如何处置这个乔海龙。胤祚一时间还没想好主意。

    “……圣上,臣无能,导致我大清舰队损失惨重。再者,由于臣的失误,一艘中型战舰落入敌手。臣惶恐,请圣上处置臣。”被紧急召入京师的乔海龙连驿站都没入宿便被赶来地善扑营军士“请”入了畅春园。在烟波致爽阁里,面对着胤祚、允祥、允、弘历、弘扬及一大群在京的高级军官,乔海龙按圣命将整个海战的经过讲解完之后,诚惶诚恐地跪地请罪道。

    陪同乔海龙一道回京述职地刘耀偷眼看了看胤祚的脸色,站了出来。打了个千,高声道:“主子,奴才以为乔将军虽是先挑起了战火,不过,一者,红毛鬼本就打算动手,乔将军不过是先下手为强罢了,再者,我大清海军并没有打输这一仗。请主子看在乔将军不畏强敌。敢于血战的份上,就免了乔将军地罪罢。要不就寒了前线将士的心啊。”

    “圣上,臣弟以为小妖所言有理,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更何况海军本就是远在海外,真要事事请示的话,这仗哪还打得了,再说圣上可是经常教育臣弟:海军地使命就是进攻,进攻,再进攻,因此臣弟以为乔将军不但无罪还有功,此臣弟之愚见耳,望圣上明察。”允眼瞅着胤祚一言不,立马站了出来,口口声声地引用圣训,说得倒是极为动情。

    嘿,老十四,你个臭小子,眼睛那么亮作甚子?不就是想打仗吗?这仗有得你打的,嘿嘿,英国佬这次吃了大亏,一准会来报复,不过嘛,也没那么快,正好让老子腾出时间来好生整顿一下海军,别到时候掉了链子,那乐子可就大了。唔,后装枪、炮地秘密怕是不一定能保住,不过英国佬要想捣鼓出来也没那么快,趁这个时机先从荷兰人手中敲出点东西来,妈的,英国佬的舰队能到东瀛海面来生事,若不是荷兰人提供了停靠和补给的港口如何可能?反正荷兰人那点狗屁舰队给咱塞牙缝都不够,新加坡,哦,这会儿该叫单马锡是无论如何要拿下来的,不给?打就是了!拿下了新加坡,有了南进地立足之地,澳大利亚那块沃土也就能顺理成章地纳入大清的版图了不是?胤祚想得入了神,脸上啥表情都没有,也没回答老十四、刘耀的求情,一众军官都傻了眼,都想左了,以为胤祚打算拿乔海龙开刀了,想求情又不敢,都傻站在原地,老十四急了,拼命地给允祥递着眼神,挤眉弄眼地,就差没叫出声来了。

    允祥没好气地白了允一眼,说实话,允祥也是个好战分子,有仗可打,他也想去露两手的,可惜海战他不行,这一块是老十四的活计,这会儿老十四心里头打什么主意允祥可是清楚得很,不过嫉妒归嫉妒,允祥倒不至于因为嫉妒就不肯帮这个忙的,看了看胤祚的神情不像在生气,允祥也站了出来道:“臣弟启奏圣上,臣弟以为乔将军虽有小过,然不掩其大功,臣弟恳请圣上准许乔将军戴罪立功。”

    厄,走神了,呵呵,走神了!允祥的声音大了些,顿时将胤祚从沉思中惊醒过来,虽说没怎么听清楚允祥的话,可也知道他应该也是为乔海龙求情地。胤祚看了眼跪倒在地地乔海龙,想了想道:“乔爱卿,平身罢,朕知道这仗打得辛苦,能得此结果,朕心甚慰,嗯,传朕旨意:海军部即刻将有功将士名录报上来,朕要论功行赏,另,从朕的内库拨一千万元作为犒军及抚恤伤亡之用,所有阵亡将士全部名列英雄碑。”胤祚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乔爱卿敢战强敌,朕很是欣赏,嗯,这个轻启战端之罪名,朕自受了,是朕没有事先定明海军之职责,不过,虽是朕有失,但爱卿没有朕地旨意就开战却也不能不罚,有功该赏,有错该罚。按大清海军条例,打赢此战,乔爱卿该升上将。朕这便准升尔为海军上将,但爱卿无朕旨意擅自开战也当罚,朕便罚你半年的俸禄。唔。对了,你父亲乔山身子骨不太行了,屡次要乞骨归老。朕都没允,这样罢。朕令你到上海航校接你父亲的班,尔要帮着朕将上海航校办好了,否则朕定饶不了你!”

    乔海龙原本以为自个儿定逃不过惩处的,可没想到到了末了官升了,处罚就一个屁豆点大的罚俸半年。顿时喜出望外,可一听说要将自个儿调出作战部队,又是心中一沉,紧赶着开口道:“启禀圣上,臣不愿升官,臣只想领军再战,以报此次之血仇!”

    “唔,爱卿有此宏愿,朕心甚慰。不过。这海军的建设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朕希望爱卿能明白一条——没有后备基础的海军不过是个空壳罢了。大清地海军要纵横四海,就得有一大批像爱卿这样敢战、能战之才,朕将上海航校交给你了,朕望你能承袭尔父之志,为朕,为大清培养出干才来。”胤祚点着头,笑着说道。

    乔海龙低着头想了想之后,磕了个头道:“臣谢主隆恩,臣一定不会有负圣上的重托,只是臣有个请求,还请圣上能恩准。”

    “哦,说罢,朕听着呢。”胤祚笑呵呵地说道。

    “圣上,臣以为既是要搞好航校,就得有一批有实战经验的军官为教官,臣恳请圣上能同意臣从第二分舰队中调集些人手。”乔海龙恭敬地说道。

    唔,这是自然地事,不过这会儿那些打过仗的老手可不多啊,接下来重编、整顿海军还离不开那些开过荤的军官们,这倒是件麻烦事。胤祚心中自然明白乔海龙所说地都是实话,只是现如今海军重整也要大批的老兵,若是抽调些人手到航校,这人手方面就不免有些吃紧了,因此迟疑了一下,并没有马上答应乔海龙的请求。

    “圣上,臣也不敢要求太多,就是那些伤愈而无法再服现役之军官、士兵即可。”乔海龙自然清楚胤祚地顾虑何在,立刻接口说道。

    “准了,传朕旨意,所有伤愈之后无法再服现役之官兵一体调拨上海航校。”胤祚话音未落,老十四可就急了,忙接口道:“圣上,臣弟的天津航校也需要人手,圣上可不能偏心眼啊。”

    呵呵,这个老十四还真是地,啥都不肯落在人后。胤祚哈哈一笑道:“老十四,天津航校你就不必再管了,朕对你还有大用,唔,此次第二分舰队的参谋长柯明达也五十出头了罢,就升中将,调入天津航校好了。至于伤愈海军官兵该如何分配,乔爱卿自与柯明达去商议便是,罢了,这事情就这么定了,三哥、老十三、老十四留下,嗯,弘历、弘扬也一道留下好了,其他人跪安罢。”

    老十四一听胤祚说对自个儿有大用,那小心肝顿时乐得直冒泡,按他的想法,所谓的大用就是大仗了,想打大仗都快想疯了的老十四登时笑得嘴都歪了,不过还算是能沉得住气,没当场叫嚷出来。

    “三哥,英国佬能从身毒那儿跑到东瀛来闹事,其中若是没有荷兰人提供港口和补给根本就不可能,嘿,荷兰人一边跟我大清签订密约,说要共同遏制英格兰,一边又为英格兰提供方便,欺负我大清无人吗?朕打算好生教训一下荷兰人,三哥你去跟荷兰大使好生谈谈,就说朕要一个解释,还有此次黑岛海战大清地损失他荷兰人也必须给予赔偿,嗯,单马锡必须割让给大清,他若是不给,那我大清自己去拿好了。这是一条,再者,英格兰既然敢跑到东瀛闹事,三哥不妨召见一下英格兰大使,就说朕很生气,在英格兰没有赔偿大清的损失前,两国贸易暂停,至于英格兰该赔多少,先谈着,以后再定好了。”胤祚笑呵呵地先将外交的事情交待了一番。

    “是,臣尊旨。”允祉自然明白胤祚先对他交待一番的用意,也没再多停留,恭敬地磕了个头,起身退了出去。

    待得允祉退了出去之后,胤祚原本笑嘻嘻的脸立刻严肃了下来,扫了眼弘历、弘扬兄弟,突地问道:“你们俩都说说看,对这场海战有何看法?”

    弘历是兄长,率先站了出来道:“儿臣启奏皇阿玛,儿臣以为此战不过是大战的序幕而已,其后必然还有更大的战役,我军此次虽胜,然侥幸的成分居多,儿臣以为该在长崎修建海军基地,否则我驻东瀛之舰队无法对战舰进行保养,再有就是我大清海军的训练也得加强,否则无法长期与英格兰相抗衡。”

    嗯哼,分析得不错嘛,有点水平!胤祚心中虽是赞许,可脸上却没有一丝地表情,侧了一下头,看向了弘扬。

    “皇阿玛,儿臣以为大哥所言甚是,然儿臣以为我军此次取胜并非全是侥幸,其理由有三:其一,我军战术对头,其二,我军握有舰炮之利,其三,我军三军用命,故此我军该胜,但我军也有许多不足之处,儿臣以为当取人之长补己之短,方能百战百胜,据儿臣所知我军生擒了英格兰官兵多人,不妨分而化之,学而习之,可以扬长避短。”弘扬恭敬地回答道。

    嗯,这个建议也不错,收买一些那些被俘英军该不是什么难事,能套出英国佬地训练手段那倒是件大好事。胤祚心中计较了好一阵子,不过始终没有对两位阿哥的话做出任何地评价,大步走到龙桌前,指着海图上的一个点道:“老十四,你给朕听好了,一整顿完海军,朕令你即刻率军出,给朕拿下此处!”小六需要月票支持!

第四百六十二章真正的考题

    远卓七年五月十一日,大清朝廷向英格兰大使提出抗议,要求英方对黑岛海战做出解释,对战事一无所知的英方大使肯特-格林除了对中英双方之间的误会表示遗憾外,拒绝了中方提出的赔偿要求,被大清政府限期三日赶出京师,由大清礼部官员押送着登上前往南洋之货船遣送回国,随行的还有中方向英格兰派遣的问罪使节,中英双方的西洋贸易完全停摆。

    远卓七年五月十二日,大清朝廷向荷兰大使提出抗议,要求荷兰大使解释为何背着中方向英格兰远东舰队提供停靠的港口及补给物质,荷兰大使先是狡辩并无此事,但在中方于远卓七年六月十八日出示了英格兰舰队停泊单马锡之相关证据后,被迫承认确有其事,并声明永不再犯,同意对中方的损失给予一定的经济赔偿,但拒绝将单马锡割让给中方,双方就赔偿一事展开了一场马松式的谈判,但是双边贸易不但没有停摆,贸易额反倒因为中方与英格兰的贸易中断而增加了不少;西班牙、葡萄牙等国也借此机会分到了不少的贸易额度,所有参与双边贸易之西欧国家全部与中方重新签订了贸易协定,条约规定必须在中英之间保持中立,不得为英格兰舰队提供任何方便,否则视为对大清宣战,至此,在纸面上分化欧洲列强的计划算是完成了第一步。

    远卓七年七月十九日,在亚洲没有任何军事存在与殖民地的法兰西来访,与大清签订了《中法北京密约》,条约明文规定:中、法双方结成同盟,互派大使,共同对付英格兰,双方执行自由贸易协定,时效十年,不过由于中、法双方其实都没有派出贸易商船到对方港口城市进行贸易的相关计划和实力。此条约中的贸易协定在目前而言只是一纸空文。

    远卓七年六月初二,帝明诏,称固山贝子允恭忠体国。晋封勇郡王,着海军部差使,并令勇郡王允巡抚山东。整训大清第一舰队,令工部将新造之大型战舰十艘、中型战舰十二艘调拨第一舰队,为整训之用。远卓七年七月初七。勇郡王携部众数百抵达青岛海军基地,开始整训第一舰队。随行者大半为金碧眼之蛮夷。

    远卓七年十月初七,奉命移防东瀛之大清第二舰队派遣战舰回国报捷,战报称东瀛倭人于远卓七年八月初八暴乱,在我大清驻防军及海军第二舰队弹压下,杀敌不计其数。俘敌数千;帝下诏嘉奖三军,通令将造反之倭奴押解归国,专司建筑道路桥梁之用。

    远卓七年十月初八,奉旨督办清欠事宜的雍亲王允缜、大阿哥弘历上表称浙江一省亏空巨大,浙江巡抚姚启昌、藩台沈鸿、臬台刘辩相互勾结,串通民银行杭州分行出示假存单以充国库,通省官员大半卷入其中,所有之证据已被户部所派之官员查扣,提请圣裁。此奏章明。朝野为之震动。上大怒,宣雍亲王允镇、大阿哥弘历觐见。

    “说罢。怎么回事?”原本该是暴怒的胤祚一待允缜、弘历见过了礼,面上竟然没有一丝的怒意,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启禀皇阿玛,儿臣自奉命督办清欠以来,不敢有失,现如今京师各官所欠之库银大多已经入库,所余者也都有担保为抵押,各省亏空清欠已经到了尾声,共计有广东、四川、山西、陕西等四省全部清完,其余诸省亏空数额巨大,各级官员无力填补,累计已清出一亿五千万元,尚余一亿六千万元未曾清出,然这部分亏欠中除少部分是各级官员的私借之外,大体上都是累计的丁赋欠款,全是陈年老账,算起来有地还可以追溯到我朝开国之年,儿臣以为清欠该到此处结束为宜,再清下去不但无益反倒有损朝廷宽仁之意。此儿臣之愚见耳,请皇阿玛明鉴。”弘历畅畅而谈,却压根儿没有提起浙江一案。

    废话,这些道理也搬出来说,妈的,这臭小子到底想说些什么?胤祚斜了弘历一眼,也没多问,看向了默不作声的允缜,很是客气地问道:“四哥,浙江地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浙江一事其实是那起子官员被逼得走头无路之后想出来的歪招,拿着银行地假存单打算哄骗户部所派之官员,没曾想那名官员不上当,顺藤摸瓜之下,揪出了萝卜**了泥,将通省官员合谋之事全都抖落了出来,这才有了浙江一案的生。”允缜面无表情地躬身回答道。

    “被逼?”胤祚倒有些好奇了,笑了一下道:“户部所派之官员虽说也是奉了朕的圣旨,算是钦差罢,不过只管着清欠一事,如何能有本事让浙江一省地官员都合起来哄骗他?这人是谁?朕倒是很好奇的。”

    “回禀圣上,此人姓田,名文静,汉军正黄旗人,监生,曾任福建长乐县丞,久淹州县令,前年调入户部,因通晓帐务,陕西清吏司任员外郎,从五品官衔,此次户部派出之官员中就有此人。”允缜平静地回答道。

    田文镜?哈哈,原来是这个刻薄成性地家伙,怪不得逼得浙江通省的官员都要合起来哄骗这小子,嘿嘿,有意思,有意思!胤祚突地想起这位田文镜是何许人了,那不就是另一个时空中老四手下的三大名臣之一吗?还是位以实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闻名天下的典范呢。胤祚莞尔地笑了一下,笑得允缜和大阿哥都是满头的雾水,愣是搞不清楚田文镜地履历有啥可笑之处,可又不敢问,只好装成没看见。

    “罢了,将这个田文镜调回来罢,回头朕要见见此人。”胤祚笑着挥了下手,将田文镜的事儿含糊地交待了过去,扫了眼弘历道:“清欠本是为了充盈国库,若是闹得下头鸡犬不宁也不成样子,嗯,弘历。依你看来,这清欠既是要结束,又该如何个结束法?”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以为若是官员个人所欠之帐还是得清,但地方官府历年累计之旧账则是在可免之境,若是皇阿玛传诏天下。以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之进度为考核,实行减免所亏欠之国库钱款,一者可安地方官之心。二者可得摊丁入亩之便利,三者施恩于天下百姓。此实为有百利而无一害之好事。”弘历恭敬地答道。

    嗯哼,这小子倒是看出了清欠的真实目的,不错,不过只怕他还没看出最后的考题何在罢。胤祚心中虽对弘历所言的处置法子很是满意,不过却并没有满意到能判弘历胜出的地步。也没多说些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了声道:“准了,回头朕自会下明诏通告天下。”

    “皇阿玛圣明!天下苍生有幸了。”弘历心情激动地磕着头道。

    唉,这孩子真以为自己胜出了。唔,老四该是看出了点什么,嘿嘿,有意思。胤祚心中苦笑不已,可又有些子无可奈何,瞥了眼默不作声的允缜。笑了一下道:“弘历。朕问你,浙江一省官员该如何处置?”

    正自高兴地弘历没想到胤祚突然又问起这事儿。愣了一下才道:“回皇阿玛地话,儿臣以为浙江一省官员虽是被逼无奈,但合谋欺瞒钦差便是欺君之罪,按律当抄九族,不过念其事出有因,儿臣以为将抚、藩、臬革职查问便是,余者不究,以显皇阿玛之洪恩浩大。”

    祚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道:“官场欺上瞒下本就是常事,至于面上是人背后是鬼的官员也不在少数,朕也知道清水池塘不养鱼,可吏治不清百姓不宁,朕倒想知道尔对此有何良策?”

    有何良策?这个考题着实太大了些,自古以来多少明君都指望着能清吏治,可到了末了全都以失败告终,即便是那位以“贪官扒皮”著称地朱元璋也没能做到,贪官们永远是前仆后继,源源不断,这让弘历如何能答得出来,一时间傻呆呆地跪在那儿,头上的汗水如同瀑布一般流淌个不停。

    唔,好像是有点难为这个孩子了,不过既然是最后的考题,不难一些如何能行,再说弘扬地考题之难度也不在这道题之下,也算是公平吧。胤祚看了眼弘历狼狈的样子,心中不免一疼,很想就此算了,可到了底儿还是硬下了心来,面色平静地道:“朕并不急于知道这问题的答案,尔可以回去好生想想,万事还是等到摊丁入亩之事完结了再议罢,朕乏了,尔等都跪安好了。”允缜怜悯地看了一眼满头是汗地弘历,率先磕了个头,告了个罪,起身退了出去,愣了神的弘历颇有些子慌乱地也磕了个头,脚步稍有些踉跄地也退出了烟波致爽阁。

    弘历出了畅春园,也没什么心思去户部打理差使,就在园子门口跟允缜交换了一下意见,便假托身体不舒服,径直起轿回府,一路上精神恍惚不已,落轿好一阵子了,还坐在轿子里没动静,直到下人们大着胆子问候了一声,才是算是醒过了神来,也没心思去惩处下人们地失礼,出了轿便急匆匆地向自个儿的书房而去,一路小跑,到了书房,气都有些喘不匀了,颇有些惊慌失措地看着正悠闲地磕着瓜子的曹限东道:“曹先生,事情有了变化。”

    “嗯?”曹限东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疑惑地看了弘历一眼道:“可是二爷先完了差使?不至于啊,今儿个的消息:二爷还在工部库房里折腾呢,哪有可能就完了事儿?”

    “不是老二地事儿,唉,怎么说呢,皇阿玛真儿个要考的并不是户部的这些烂差使,爷我会错了意了!”弘历有些怨恨地跺了下脚道。

    “哦?”曹限东抬了下手,示意弘历不必再说,自个儿扳着手指细细地盘算了一番之后,皱着眉头道:“圣上清吏治是自然的事情,唔,该是个保持吏治清明的制度问题罢。”

    “先生何以得知?”弘历奇怪地看着曹限东道。

    “这就对了,我说呢,大阿哥的考题怎会如此简单,敢情圣上还挖着个大坑在此。嘿嘿,这有何难猜的,清欠是为了推广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整顿吏治便在这同时,只不过,吏治清一次又能保持多久?到了头来还不是得再清,这周而复始地清着,一旦到了哪任君主是个无能之辈,这朝廷也就该走到尽头了。嘿嘿,圣上好大的雄心,竟然欲破解这千古之难题,了不得,了不得!”曹限东双眼光地说道。

    “不公平!凭什么拿这等难题来考爷我,老二明显占了大便宜!”弘历一听顿时嚷了起来。

    “大阿哥,别忘了自个儿的身份。”曹限东板起了脸,严肃地说道:“圣上其实并没有偏心眼,头前某便在怀疑其中有蹊跷,呵呵,二爷那份考题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地大难题,没道理大阿哥地考题会如此简单,现在好了,一切都明了了,既然是题,就有得解,容某慢慢策划,这时间还够着呢,若是某料得不差,等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的事儿办完了,也就是二爷现底牌地时候,某且闭关些日子,好生思量一番,等某出来再说。大阿哥尽管先去忙摊丁入亩之事,断不能输在细节上,其他的事就交给某来办好了。”答应大家718票加更,可就差几票,搞得小六更也不是不更也不好,没奈何也只好熬夜更新了,再不给我月票,小六要哭了!

第四百六十三章弘扬之烦恼

    远卓七年十月初十,雍亲王允缜、大阿哥弘历联名上表,为请各地减免亏空事,奏本称积年旧账由来已久,由当下之民众承担并无合理之处,奏请圣上准许各省以推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事为减免亏空之置换条件。上大乐,准所奏,明诏天下,以各地推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事宜之进度为考量尺度或减或免不一而足。

    远卓七年十月十五日《京师纪事报》大篇幅报到相关消息,天下论争再起,然反对者虽众,却言之无据,三期报纸之论战后,反对者寥寥无声息矣,赞者云集,文中每多夸赞大阿哥弘历之词,所谓少年老成,忧国忧民之类比比皆是,间或也有人撰文称赞雍亲王允缜恭忠体国,是为贤王,一时间允缜、弘历之名声鹊起,广传四方,然孰不见此二人因之而有何异常,主持户部工作照旧,全力运转之户部井井有条皆二人之功也。

    细节决定成败!是啊,这道理人人都懂,可做起来却是那么的难,一年了,整整一年了吧?在这库房里算起来已经呆了一年,可收获在哪?不知道!能不能有收获?还是不知道!弘扬闷闷不乐地从故纸堆里抬起了头来,望着这间库房中唯一能透得进光量的那块巨大的玻璃天窗,叹了口气,心情忧郁得就宛若此刻灰蒙蒙的天空一般。二爷,二爷。”工部郎中万鸣遥见弘扬想得入了神。不得不连叫了两声。

    “哦,万大人,有事吗?”弘扬醒过了神来,自嘲地笑了一下,看着万鸣遥温和地问道。

    “二爷,是这样地。”万鸣遥扭捏了一下,满脸子歉意地说道:“二爷,今儿个是除夕,小的们都惦记着回家。可,可,可他们没胆子跟二爷提,下官,那个,下官……”

    扬这才想起来今儿个是除夕之日,按常例各部官吏忙到午时便可放假,这会儿都已是末时了,早过了可以放假的时辰。再说弘扬自个儿也该到入宫的时辰了,弘扬的脸上顿时现出一丝歉意的笑道:“对不住各位了,都是本贝勒耽误了大家伙的时间。唔,都散了罢,早些回家过年才是。”接着对陪侍在自个儿身后的亲随刘燮吩咐了一句:“刘燮,去,赏每位参与整理资料的官吏们。不分官职大小,一人三百元好了。”

    “二爷,您这是,小地们只是做分内的事儿,当不得二爷您破费的。”万鸣遥一听有赏,眼中冒出了精光。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对于万鸣遥这一类技术官员来说,根本无处捞油水,只能指着朝廷的俸禄和养廉银过日子,一年到头也不过就是两千元的收入,三百元可是个很大的数目字了,当然兴奋归兴奋,逊谢的话还是得说的不是吗?

    “罢了,都早些回去罢,来年本贝勒还指望着诸位大人帮着呢。都去吧。”弘扬眼瞅着万鸣遥等人高兴地样子。心中就没来由地一疼——这些技术官员说起来都不是科举出身,但个个都有一身的本事。别人不清楚,可跟他们相处了一年的弘扬可是了解得很,若不是这帮子技术官员在,大清地军事如何能取得如此辉煌的胜利,只是他们的待遇却是所有官员中最差的,这等反差时常令弘扬心中难受不已。

    也许该跟皇阿玛提一下技术官员的待遇问题了,他们才是大清继续强大地希望所在,唔,以皇阿玛的睿智定不会不明白这一点的。弘扬心情沉重地看着那帮子拿到了一丁点赏钱就开心得不得了的工部官吏们,再看看对拿到赏银一副表面上高兴其实压根儿就无所谓的那群八旗商号地借调人员,长出了口气,起了身,大步地走出了库房,上了轿,直奔皇宫而去

    年年有除夕,岁岁有春节,每年的除夕都是老一套,除了吃吃团圆饭,听听戏之外其实也没什么可整的东西,今年的除夕怕也不例外,若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今年的除夕难得地没有下雪,再有就是弘扬一些私下里的打算——趁着到各宫请安的当口,试试看能不能见到逸雪格格,哪怕是只见上一面,不说话也成,也算是对消瘦了许多的萧遥一个不小地安慰。

    萧遥,唉,萧遥,这会儿地萧遥是一点都不逍遥了。一想起萧遥憔悴的样子还强自微笑,弘扬地心便烦躁得不行,坐在轿子里浑身不对劲儿,恨不得一头冲进皇宫去,拉上逸雪格格便往自家府上去,当然,弘扬也只能是想想罢了,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他还是清楚的。

    “二爷,宫门到了,您请下轿。”刘燮的话将弘扬从胡思乱想中惊醒了过来。

    扬随意地应了一声,跳脚出了轿门,大步走向皇宫,在宫门处与当值的善扑营官兵们嬉笑了几句,又由着那起子善扑营军士搜了身,这才微笑着走进了皇宫,问明了圣上的所在,紧赶着便往上书房而去,到了门口,让小太监们去递了牌子,自个儿立在月华门外的空地上想着心思儿:

    皇阿玛的全局控制力着实是厉害,在这一点上怕是圣祖也远远不及皇阿玛,大哥与我算起来也争斗了多年了,可始终未曾正面交过锋,别说是交锋了,就连正面撞上的机会都没有,这大体上就是争而不斗了罢,古往今来的夺嫡之争只怕从未出现过此等现象了,只是再怎么不斗,算起来也差不多该是分胜负的时候了吧,或许就是明年了罢,只是,唉,只是大哥现如今该是先手在握了。我该怎么办?萧先生总说不急,不急,可我真能不急吗?只是急又能如何呢?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哟,二弟也来了。”一身全白银狐袍子地弘历潇洒地从上书房里走了出来,满面是笑地跟弘扬打了个招呼。

    “大哥安好,小弟刚到。”弘扬很是客气地一躬身子地回道。

    历笑着道:“皇阿玛在里头等你呢,回头见,今儿个团圆宴上,你我兄弟可得好生尽一下性。多喝上几杯的。”

    “小弟一定奉陪。”弘扬面色平静地说了一句,点了下头,跟随在司礼太监高年英的身后头也不回地转过了月华门,踏上了通往上书房的长廊,弘历看了看弘扬的背影,耸了下肩头,啥话都没说,径自离去了。

    “儿臣叩见皇阿玛。”弘扬刚走入上书房。便见胤祚正笑容满面地看着自己,忙上前几步,跪下请安。

    “起来吧。”胤祚笑呵呵地一抬手。示意弘扬平身,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番弘扬,嘴角含笑地道:“朕听说今儿个直到末时你还呆在工部库房里,可有这事?”

    “回皇阿玛的话,确有其事。”弘扬不明白胤祚为何会问起此事。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地答道。

    “唔,勤勉是好事,可也得看时辰,下头的官吏们一年里难得有几个大节日可以放松一下。为上位者当得体恤下属,否则如何服众?”胤祚笑容不变,轻描淡写地说道。

    “是儿臣一时忘了时辰,请皇阿玛恕罪。”弘扬紧赶着答道。

    “嗯,罢了,不提这事儿。”胤祚挥了下手道:“朕问你,工部的资料整理得如何了?”

    弘扬略一沉吟道:“回皇阿玛的话,已经整理了大半,按进度。该能在明年六月初完成全部评估工作。”

    “六月初?”胤祚眉头皱了起来。沉吟了一下道:“也罢,那就六月好了。朕给你个时限就六月十号完工如何?”

    “儿臣定当及时完成。”弘扬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这话朕爱听,罢了,朕见也见过了,你到太后处请个安,回头再到宫里各处走走好了,去罢。”胤祚笑着摆了下手道。

    “是,皇阿玛。”弘扬低声应了一下,刚要退出,却又顿住了脚,看了眼胤祚,恭敬地说道:“皇阿玛,儿臣还有一件事要禀明,儿臣自打领了工部差使之后,时常与工部官吏们打交道,这其中又以技术官吏为主,儿臣……”弘扬顿了一下,咬了咬牙道:“儿臣以为我朝廷对技术官吏之待遇偏低,长久以往恐非佳事,儿臣以为当有适当提升方好。”

    嗯哼,这小子能想到这一点着实不简单,呵呵,不枉咱将你派去工部。弘扬所说地东西胤祚其实早就了然于心,不过只因时机未到,一直不曾对除兵部以外的内阁动手术罢了——要想改变儒家思想中对“奇巧淫技”的排斥是件很难的事情,不是说变就能变的,该如何变其实胤祚心中早有定策,只是还不到透露的时候罢了,此时见弘扬能看透这一点,胤祚心中还是很高兴的,笑了一下道:“那依你之意,该当如何调整?”

    “儿臣尚未想明白。”弘扬不敢隐瞒,老实地回道。

    “那好啊,尔便回去琢磨一下好了,到六月中连同工部的折子一并提交便可,去罢。”胤祚笑着提点了一句。

    弘扬是个灵醒之人,立时明白了胤祚话里头地意思,眼睛一亮,紧赶着磕了个头道:“儿臣告退。”起了身便径直往慈宁宫而去。

    长春宫,兰妃的寝宫,原本跟其他宫也无甚差别,只是自打逸雪格格被圈在此宫之后,宫外总有一群宗人府的太监们在,非此宫之人要想进出此宫都得有圣意方可,当然,也有例外地时候,这个例外也就是每年端午、中秋、除夕这几个大日子,皇室宗亲们可以进出此宫给兰妃请安,至于能不能见到逸雪格格则难说得很,那得看兰妃是否应允。弘扬从慈宁宫出来,又到了坤宁宫见过自己的母亲之后,便急急忙忙地来到了长春宫,可牌子都递进去好一阵子了,也没见兰妃宣见,心中不免有些焦急,也没理会那起子宗人府太监的巴结,沉着脸站在宫门外。

    “二爷,兰妃宣您觐见。”正当弘扬等得有些不耐之时,一名小太监跑了出来,满脸媚笑地说道。

    扬随口应了一声,整了整衣衫,又取出几张十元的票子打赏了那名小太监,貌似随意地问了一句:“格格可曾安好?”

    那名小太监得了好处,嘴早就笑歪了,紧赶着将赏钱收到衣袖中,笑呵呵地点着头道:“好,好,好着呢,今儿个二爷指不定还能见到格格。”

    “哦?”弘扬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也不多话,默默地跟在那名小太监的身后走入了长春宫,刚转过一扇玉屏风便见兰妃一身盛装,正沉着脸坐在榻上,弘扬不敢怠慢,紧赶着上前几步,跪倒在地,磕着头道:“孩儿给兰妃娘娘请安了。”

    “免了罢。”春兰连眼皮都没抬,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那话里地冷气简直可以将人冲一个大跟头的。弘扬心里头自然明白为了萧遥的事儿,面前这位主子可是不怎么待见自个儿,前几回弘扬来请安,都是这个德性,至于想见逸雪格格连门都没有。弘扬对这位兰妃的底细可是很了解的,此时见兰妃面色不善,心中不免暗自感叹,估计自己又是白跑一趟了,可也不敢就此失了礼,只好强自压下内心地烦躁,磕了个头道:“谢娘娘恩典。”起了身便垂手立在一边,一副恭敬听训的样子。

    兰妃根本连看都没看弘扬一眼,冷冷地哼了一下,起了身便转回了后宫,正当弘扬莫名其妙之际,突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脸子激动状的逸雪格格气息不匀地从后宫冲了出来……票支持!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9007/ 第一时间欣赏十龙夺嫡最新章节! 作者:凤鸣岐山所写的《十龙夺嫡》为转载作品,十龙夺嫡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十龙夺嫡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十龙夺嫡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十龙夺嫡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十龙夺嫡介绍:
穿越了,竟然是清穿,变成谁不好,居然成了六阿哥胤祚。夺嫡?太凶险!当皇帝?太辛苦!咱好不容易穿越一回也就混个太平王爷当当得了。只不过世事难料,太平王爷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要有钱,还得有权,这权和钱多了,王爷也就当不成了,那就……混个皇帝当当。
十龙夺嫡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十龙夺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十龙夺嫡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