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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凤鸣岐山     十龙夺嫡txt下载     十龙夺嫡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三十七章战长崎(四)

    康熙四十二年十一月二日巳时三刻,先遣舰队已然出发了一个半时辰,早已有些坐不住的刘双成到了旗舰的主舱,面色虽沉稳依旧,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的紧张,看着稳坐在大海图前的十四贝勒胤,很是客气地道:“大帅,按时辰算,乔海龙即便是未能将倭国水师吸引出来也该是回到此地的时候了,现如今船依旧未出现,下官有些担心事情出现意外,请大帅明示。

    “嗯?”胤从海图中抬起头来,看了眼刘双成并未开口,想了好一阵之后道:“若是乔海龙进了港湾,有多大机会能从倭国水师的围攻中冲出来?”

    “七成,但即便是冲了出来,船体受损怕是免不了的。”刘双成很是肯定地说道。

    胤在船舱中来回踱了几步,眼中闪过一丝坚决,走到海图前指点着,冷声道:“传令,主力舰队分两路,刘大人率前锋分舰队从此航线直插长崎,务必封锁住港湾,本帅亲率主力向东移动,若是倭国水师已然被吸引出来,本帅就让他来得去不得,若是倭国水师未动,本帅就率主力与你会师港湾外,强攻长崎。”

    刘双成虽然对胤的海战指挥能力不怎么放心,可事到如今也有些无可奈何,再一想以大清水师如此庞大的实力,即便指挥能力上有所不足也足以将出了港的倭国水师全歼,因此也没有争辩。应了声诺,大步行了出去,换乘小艇到了前锋舰队。一声令下,率领着十艘大型战舰、十三艘中型战舰启航沿着预定航线直扑长崎港而去,一刻之后,主力舰队也纷纷扬帆启航向东移动。

    午时正牌,初冬的阳光暖暖地照着大地,茂木町地人们用罢了午饭,正悠闲的晒着日头,值此农闲时节也没甚子娱乐。一帮子老少聚集在一起闲扯着度日,孩子们嬉闹着在海边跑着,一派农家乐的景象,不远处地海面上几艘小渔船正撒网捕鱼,一切都正常得很,与平日并没有什么不同,突然数声炮响起。平静被打破了。那几艘正捕鱼的小船周围溅起了高高的水柱,一艘倒霉的渔船被炸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剩下的小船拼命地向岸边划来,原本正闲扯的人们惊呆了,停止了无意义的瞎扯,看向了大海地方向,一群正在海边戏耍的孩童懵懂地看着远处海平面上涌现出来大批巨舰,完全忘记了害怕。

    李柯面色严肃地站在旗舰的前甲板上,看了眼身边的萧三郎。开口道:“萧将军,我军抵达时间已经比预计时间迟了一刻,现如今该可以登陆了罢,请萧将军为我军登陆进行掩护。”

    萧三郎虽是水师参将,与李柯并无隶属关系。可毕竟官衔比之李柯低了好几级。加之大军延误完全是水师的责任,此时见李柯言辞略带不悦。却也不敢还嘴,只是点了下头道:“李大人,等下官炮击一阵之后再登陆如何?”

    “不必了。”李柯没好气地挥了下手道:“本帅的部下就冒着萧将军的炮火登陆好了。”萧三郎没奈何也只能点头表示同意,挥了下手,下达了炮击地命令——茂木町原本就没有东瀛军队防守,之所以要炮轰不过是胤祚地命令,让海军进行战时抢滩登陆演习的一部分罢了。

    随着萧三郎的命令,二十余艘战舰缓缓地横过了船身统一以右舷对准海滩,号旗一挥,数百门火炮依次发射,炮弹如下雨般在滩头炸响,霎那间炮声隆隆,滩涂上、近海中炸起了漫天的水花和碎砂,在炮火声中近四十艘运输船上放下了数百艘满载士兵的小船,向着滩涂冲去。战舰群不断地变换着队形,舰炮轰鸣着依次由近向远处延伸,不过片刻,抢滩登陆的数百艘小船已然靠上了滩涂,早已准备就绪的士兵们在军官的口令声中跳下了齐腰深的海水,艰难地向滩涂冲了上去,飞快地占据了各个要地。

    未时一刻,大部分士兵都已经上了岸,动作算得上娴熟、老练,可李柯脸上没有一丝地高兴之色——比之计划所要求的登陆时间足足迟了一刻的时间,虽说不至于因为这一刻钟而延误战机,但延误时间却是不争的事实。眼瞅着辎重也开始装运上岸,李柯看了看萧三郎道:“本帅这就上岸,萧将军按预定命令在此掩护我军后翼即可。”话音一落,也不管萧三郎脸色有多难看,自顾自地顺着绳梯下了小艇向岸边而去。萧三郎仗没捞到打,还受了一肚子的气,早已憋得难受,此时见李柯去了,愣愣地发了会呆,跺了跺脚径自回了主舱生闷气去了。

    “大帅,我军已经占领了茂木町,除三名士兵在冲滩时崴了脚外,无一伤亡,抓获倭人四百余,该如何处置,请大帅明示,另有个货郎自称刘三要见大帅。”李柯刚上岸,手下一员大胡子参将立刻过来汇报情况。

    “此处是我军后勤辎重要地,那些废物留着作甚,除了,将刘三带过来,另外让梁副将也来一趟。”李柯面无表情地答道。大胡子参将看李柯面色不善,赶紧应了声是,急忙跑步忙乎去了。

    “你就是刘三?”副将梁思泽看着面前一幅倭人装扮地精瘦汉子问道。

    刘三没有答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连同一个半块地铜板递给了梁思泽。梁思泽接过铜板看了看,也从怀中取出了半个铜板一对,立时合成了完整的一个,眼一亮道:“刘先生辛苦了,某来前主子交待过向刘先生问安地。”

    刘三躬着身道:“不敢,主子可好?”

    “好!好着呢,主子特意交待过:刘先生等人是国之栋才,不可委屈了尔等,等打完这一战,愿意回去的可以回去,愿意留在此地的,可以帮着管理长崎港,一切悉听尊便。”梁思泽笑呵呵地说道。

    刘三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的波动,多半会才稳了下来,平静地道:“多谢主子关爱,一切等打完此仗再议,请二位大人即刻发兵,刘某可以为向导。”

    “好,全军除后勤营留下看守辎重外,其余分成两路,思泽你率两千人沿大路直扑长崎,某自率五千人去攻占上西山,出发!”李柯毫不犹疑地下达了作战命令。接到将令,已经登陆的八千多大清官兵立刻忙碌开了,将早已卸在滩头的火炮、炮弹、火药、炸药等物整理妥当,全军集合,顺着大陆向前急速开进。

    午时一刻,陷入重围的演武号上,乔海龙看着整齐地排在甲板上的二百余大清水师官兵及水手,下达了最后的命令:“兄弟们,我们是回不去了,大家要死就死在一块儿,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子,绝不能坠了我大清皇皇之威,咱们拼了!”

    “拼了!”

    “拼了!”

    “干他娘的!是死是活鸟朝上!”

    众人狂呼着,一派视死如归的气概。乔海龙挥了一下手道:“我等死可以,但绝不能让船落到倭国人手中,胡四,你到底舱去,一旦倭兵占了甲板即刻将活门打开,把船沉了!王二,上桅杆,给演龙号发信号,让他们也依此办理。”

    “倭贼上来了!”一个眼尖的水手看见数个脑袋从船舷上探出了头,顿时高声叫了起来。

    “杀!把他们干下去!”乔海龙挥舞着手中的钢刀率先向船舷冲了过去,霎那间甲板上乱成了一片,两侧甲板上不住地有倭兵翻了上来,惨烈的肉搏战开始了,兵器的撞击声,手铳的射击声,惨叫声交织成一片。

    “杀!”乔海龙手中的钢刀狂挥着隔开了迎面劈来的一把倭刀,顺势一个斜劈砍倒了一个倭兵,还来不及收刀,三把倭刀同时罩了过来,封死了他躲避的线路,刀势极快,刀声呼啸。

    “大人小心!”站在乔海龙身侧的戈什哈一个健步冲上前去,撞开了乔海龙,他自己却被三把刀劈中,惨叫一声顿时身死。

    “啊!”乔海龙双目充血,再次冲上前去,手中钢刀狂舞,大呼酣斗不止。

    演龙号原本就受创不轻,人手损失惨重,肉搏战不过打了数刻便已经不住了,演龙号桅杆上的信号兵流着泪,发出旗语——我已自沉。庞大的船身开始缓缓地沉没,刚占据了演龙号甲板的倭兵眼看形势不对,立刻蜂拥着顺着飞爪绳索爬回自己的船上。演武号众官兵拼死抵挡着败退到了桅杆之下,全船两百余众到了此时只剩下三十余,还大多带伤,乔海龙此时已连中了两刀,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兀自高呼酣斗不已,眼瞅着即将全军覆灭之际,桅杆上的王二高呼起来:“船!船来了,我们的援兵来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长崎攻防战(一)

    康熙四十二年十一月二日午时三刻,胤站在旗舰的舰桥上,看着远处那些挤成一团的倭国水师的小战船还有大清水师那两艘明显受创严重的中型战船,冷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快速地下达了作战命令:“右分舰队东偏三十度全速前进;左分舰队西偏三十度全速出击;后分舰队原地待命,保护辎重;中军舰队全速赶上去,务求全歼倭国水师。”旗舰高高的桅杆上,信号兵快速地挥动两面小旗,将所有的作战命令传达到各个舰队,霎那间,庞大的舰队分成三路,如同三把利剑般向远处站场包抄过去。

    倭国水师船小,即便是桅杆上的望哨所能看到的距离也有限得很,大清舰队已经开始全速包抄了,倭国水师还一无所觉,兀自在围攻演武号,直到一个惊恐的望哨发出一声惨号之后,所有的倭国水师才注意到远处一排排高大的桅杆已然从海平面上冒了出来,那分明是一艘艘大型战船,顿时整个倭国水师陷入了慌乱之中,再也顾不得围攻演武号,纷纷扬起了船帆打算觅路逃窜。演武号上,血战之后仅余的十几名大清官兵此刻已然都退缩到了桅杆之上,原本正用斧子劈砍着演武号粗大桅杆的倭兵听到己方舰队的惊呼声,也顾不得理会桅杆上那些大清官兵了,飞速地逃回各自的船上。长崎因是整个东瀛唯一开放的通商口岸,因此。长崎水师也是整个东瀛最大地水师舰队,原本有船一百五十余艘,其中“大船”五十余艘,每艘有旧式火炮十二门。小船百余艘,每艘有炮四门,在与演龙号、演武号激战过后只剩下大船四十余艘、小船九十余艘,还有不少船已然带伤,此刻见大清舰队势大难敌,哪敢停下来迎战,蜂拥着向长崎港逃去,试图利用长崎港狭窄的航道逃出生天。

    平静的大海转眼间沸腾了起来。片片白帆在风中飘扬,煞是热闹。大清舰队的船大,原本速度就快,加之启动早,此刻又是顺风全速行驶,如何能让倭国水师如愿逃走,不过两刻钟而已。胤地中军舰队已然驶到了演武号所在的位置。离逃走的倭国水师不过二海里不到的距离,而左右两路分舰队已然包抄上去,对倭国水师形成了夹击之势,按这个追与逃的速度进展下去,所有的倭国水师在逃回到长崎港之前必然被追上,在大清水师强大的火力之下绝无幸免之理。

    此刻演龙号已然沉没,剩下的演武号也已是破损不堪,剩余地十几名大清官兵如同血人般站在桅杆下默默地注视着从身边冲过去的己方战舰,眼中饱含着热泪。劫后余生的乔海龙举起手中那把早已砍豁了刃的钢刀。高声呼道:“大清必胜!大清必胜!”先是演武号上残余官兵跟着高呼,接着所有的大清战舰上的官兵也同时高声呼喝起来,“大清必胜”的口号声响彻云霄。眼瞅着演武号、演龙号地惨状,胤铁青着脸,咬着牙下令道:“追上去。一个不留!”信号兵将屠杀令传达到了各舰。所有地大清官兵几乎同时高呼起来:“杀!杀!杀!一个不留!”

    眼看着大清水师三箭齐发,气势如虹。大型战舰之巨令人望而生畏,慌乱逃窜中的倭国水师突地分成两部,一支二十余艘“大船”组成的舰队突地向侧移动,以侧舷对着大清中路舰队,摆出了一副拼死一战的架势,而其余的舰船却全速逃窜,试图玩个壁虎断尾的把戏。

    “威诚、威仪、威河三舰上前,演宁、演义从左侧,演明、演鹤从右侧包抄,击沉他们,其余各舰降半帆,随时准备冲过去。左右分舰队不必理会此处战场,全速追赶敌主力舰队,务必在敌舰队回港前截住。”胤下达了作战的命令。

    威字三舰全是巨型战舰,是这个时代最大型的海上战列舰,无论是船身、火炮的射程都是当今世界上最先进地战舰,已然是木制战船的巅峰之作,除非是蒸汽动力开始大规模应用,否则再也不会出现比威字号更加庞大的战舰。接到胤的作战命令之后,三艘巨舰冲出了舰队,在洋面上一个回旋,划出一道弧线,各船的右舷对准了一字排开地倭国迎战舰队,一侧三层炮舷窗全开,三船共计一百五十余门火炮各自瞄准目标;四艘演字号中型分左右路冲出,快速地从倭国水师地两侧包抄过去,同样是跑舷窗全开,一排排黑洞洞的炮口指向中间地那二十余艘倭国战船。

    倭国水师经历刚才一战,已然知道己方的火炮射程远不及清军,此刻见清军前出舰队摆开架势,顿时乱了手脚,顾不得啥舰队队形了,扬帆拼命向前靠近,试图趁大清水师调整阵型之际抢占上风并拉近距离。

    “开火!”眼瞅着前出舰队差不多调整到位,胤猛挥了一下手臂,下达了战斗命令。霎那间前出舰队七艘船火力全开,数百门火炮怒吼起来,一阵硝烟过后,原本排成阵型冲锋的倭国水师顿时大乱起来,二十余艘船被击沉了大半,剩下的大半也是损毁严重,在海面上打着转转,别说冲锋,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了,只有稀稀疏疏的火炮在发射着,不过压根儿就够不到清军战舰。

    痛打落水狗是自然的事情,三艘威字号战列舰在海上拐了个弯,再次形成战列线,左侧的百余门火炮再次轰鸣起来,又是一阵密集的炮火轰了过去,还没等演字号四舰调整船形进行攻击,剩余的七、八艘倭国战船就化成了漫天飞舞的破木片,可怜的“壁虎尾巴”就这么彻底烟消云散了。

    这哪是啥海战,简直跟打靶练习差不多。胤厌烦地看了眼远处那块漂浮着破木片地海域。挥了下手道:“中军舰队全速追击,给后卫舰队发信号,让他们跟上,登陆部队开始准备。”

    舍弃了壁虎尾巴的倭国舰队依旧没逃过大清左右两路舰队的追击。迫不得已再次抛出了数十条小船进行自杀性攻击,略微阻挡了一下清军左右两翼舰队的追击脚步,全力向长崎港逃窜而去,眼瞅着已经可以看见大久保山地峰头了,可惜的是倭国的逃窜之路也到了尽头——早一步出发的大清前锋水师舰队早已在港湾外严阵以待,二十余艘战舰中半数已经形成了战列线封锁了港口,其余十余舰则如同饿虎般迎上了退却中的倭国水师残余,一场不对称海战再次拉开了战幕。

    无路可逃的倭国水师发起了最后的疯狂突击。冒着清军的炮火拼命地向战列线冲击,试图突破封锁线,可惜这一次与上一次倭国水师突破演龙号、演武号地弹幕遮断线大不相同的是清军战列线是由十艘战列舰形成的密集火网,倭国水师冲得越狠死得越惨,还没冲到倭国水师的火炮射程内,那些率先冲锋的倭国战船便已被清军炮火炸成了碎片。

    逃到此地的倭国水师战船原本就只剩下七十余艘,一次冲锋又损失了二十余艘。剩下的五十余艘眼见形势不妙。不敢再继续冲击,调转船头试图向福江岛地小港口逃去,怎奈已经冲上前去地十余艘大清水师前锋舰队的演字号已然咬住了倭国水师的尾巴,而先后追赶而至的大清主力舰队三路分舰队已然形成了合围之势,倭国水师覆灭已成了定局。

    “倭国水师升起了白旗。”桅杆上的望哨高声呼喝道。站在桅杆下的戈什哈忙冲上威赫号舰桥,将倭国请求投降的消息告知胤。

    “不要俘虏,全部轰沉!”胤板着脸没好气地答道,戈什哈应了声诺,看胤面色不愉。赶紧出去传令。大清水师近七十余艘战舰围着中间的倭国水师一阵狂轰乱炸,不过片刻,那块海域只剩下一些碎木片和涌动着在海水中挣扎求生的倭国水手,至于倭国战船早已不见了踪影。

    倭国水师全歼了,可胤却开心不起来——演龙号战沉、演武号受重创。此等损失虽也算是能接受。可一想到回国后要面对胤祚地怒火,胤哪还开心得起来。瞄了眼倭国水师的葬身地,冷冷地下令道:“传令,前锋舰队进入港湾对港口进行轰击,后卫舰队在右分舰队掩护下进入港湾,准备登陆作战。”

    一场海上厮杀,从巳时三刻倭国水师出击开始,到未时一刻止,所有倭国水师战船已然全部葬身海底。未时二刻,大清水师前锋舰队排成双列在刘双成的率领下进入了长崎港湾,此时的港湾四炮台只剩下港口的一个小炮台——九尾町炮台,仅有四十门旧式火炮,基本上已是毫无抵抗之力。

    申时正牌,大清水师抵达了长崎港口之外,二十余艘巨舰耀武扬威地航行在港口之外,不慌不忙地调整着队形,九尾町炮台地炮火轰鸣,但压根儿就够不着清军地战舰,倒像是在放礼炮迎接清军的到来。此时长崎堡内早已乱成了一团,堡门紧闭,吊桥收起,平民百姓哭爹叫娘地往自个儿家里躲了起来,长崎大名地武士们聚集在城墙上手持各种兵器戒备着,大名府内也是乱得不可开交,小太郎养生双目血红地在厅堂中大发雷霆,臭骂着无能的水师,无能的炮台,几个“家老”、大目付”面面相觑地看着暴跳如雷的小太郎养生各自默然无语。

    小太郎六叶皱着眉头道:“家主,现如今靠九尾町炮台根本守不住港口,一旦清军上了岸,我等断无生路,不如……”

    “嗯?”小太郎养生狠狠地盯着小太郎六叶,好一阵子才愤怒地吼道:“饭桶!你这个饭桶,几分钟就丢了大久保炮台,饭桶!怎么,现在又想逃跑了?嗯!别忘了我小太郎家族没有临阵脱逃的先例,只有战死的武士,没有逃跑的饭桶!本人绝不逃跑,誓与长崎共存亡,只要我们能顶住,明日一早藤原、三生家族的援兵就能到来,里应外合,一定可以打败敌人的,一定可以的!”

    藤原、三生两家也都是“外样大名”与小太郎家族关系密切,作为“外样大名”他们都只能拥有一座城堡,手下的武士、府兵的数量也相差无几,在这边远之地也算是守护相助了罢,早在大清舰队出现的那一刻,小太郎养生已然派出了求救信使,送上了不少从血洗大清船队之时得到的珍宝还许下了众多的承诺,小太郎养生此刻就指望这两家族能出兵相助了。

    没等小太郎养生吹完牛皮,一个足轻武士气急败坏地冲进了府门,高声呼叫着:“报!我方城堡后面出现清军大队,我们被包围了。”

    “巴嘎,这怎么可能,清军还没开始炮击,怎么会有部队上了岸,这怎么可能!”小太郎养生一把拎起跪在地上的武士,愤怒地吼道。

    “大人,这是真的,我军出城迎战的部队被赶了回来,清军的火炮太厉害了。”那名吓傻了的武士哆嗦地说道。仿佛是在为这名武士的话作见证,清军舰队的大炮开始轰鸣起来,数百发炮弹劈头盖脸地砸向了九尾町炮台,巨大的爆炸声震天响,城主府也在这阵轰击中颤抖起来……

第二百三十九章长崎攻防战(二)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倒不是担心东瀛能搞出什么大动静来,按胤祚的部署而言,此次征东瀛不过是热身罢了,只是将来争霸亚洲的序幕而已,能用东瀛这么块豆腐渣来进行实战练兵也算是件不错的事儿,因此,尽管东瀛并没有什么强大的抵抗能力,大清水师的登陆作战依旧是一丝不苟地进行着——炮火掩护,小艇冲滩登陆,抢占要点,一个时辰不到,随主力舰队行动的三千登陆部队便已经上了岸,与从茂木町长途奔袭而至的梁思泽部会师,将不大的长崎堡前后堡门堵了起来。

    康熙四十二年十一月二日申时三刻,已然部署完毕的清军大队并未趁势攻城,而是搭起了营垒,架起了火炮,不时地对城头、城中轰上几炮,打击一下守军的士气。自打长崎守军初次出城迎战被清军大炮轰退之后,便龟缩在城内,试图据城死守,等待援军的到来,战场上除了清军阵中偶尔发射火炮的轰鸣声之外,倒也算得上平静。酉时正牌,李柯部主力抢占了上西山,驻守上西山的“町奉行”横宾四郎连同其手下百余倭兵无一漏网,自此,通往长崎堡的战略要地落入了清军的手中,长崎堡已然成为一座孤堡。

    康熙四十二年十一月三日巳时二刻,日已近午,从云仙、谏早两地区出发增援长崎的藤原、三生家族的士兵合兵一处总算是姗姗来迟地到了上西山,或许是救援心切,或许是许久无战事,早已没了战斗的经验,这帮子倭兵竟然没有派出尖兵搜索上西山,数千人马蜂拥着沿着上西山脚下的大路向长崎堡赶去。

    眼瞅着倭兵大部已然进了埋伏圈。李柯严峻的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冷冷地道:“开火!”霎那间。早已准备就绪的清军拉响了预先埋设好地地雷,百余枚地雷在大路上炸成了一片,紧接着。架设在山头上的百余门火炮也同时开了火,百余发子母弹如同下雨般落入早已慌乱不堪地倭兵队列中,这一通好打,顿时将四千多名倭兵组成的援军炸得不知天南地北,死伤无算,人吼马嘶乱成了一片。

    地雷、手榴弹这两样战争的利器正是胤祚旗下那些秘密兵器研究室所搞出来地新式武器,这两样武器结构简单,携带、使用方面。生产工艺也不算得复杂,以胤祚旗下众多的产业要生产出这两样东西也算是件简单的事儿。虽说早在三国时期就有了地雷的雏形。而明代时地雷已经得到了大规模的运用,至于手榴弹的雏形出现在北宋时期,也曾得到过广泛运用,但上述的地雷及手榴弹仅仅是雏形而已,无论是威力还是制作、携带上均有不便,而胤祚名下实验室制作出来的木柄手榴弹、各种步兵雷则是参照后世二次世界大战时所设计地德式手榴弹、抗战时期的拉发雷、绊发雷地式样研制出来。威力巨大、携带方便,运输上的安全性也极为可靠。

    康熙老爷子不喜欢除了火炮之外的火器革新,因此尽管胤祚手中已然有了许多的新式武器却也没地方进行实战检验,这回征东瀛的兵马都是胤祚的心腹手下,胤祚便趁此机会让李柯部携带了一批新式武器进行战场检验,而东瀛士兵则很是荣幸地成了试验用“小白鼠”。此刻。眼见倭兵已然陷入极端地混乱之中。李柯抽出腰间的钢刀,高呼一声:“杀!”。数千大清官兵如同卷地怒龙般从上西山的山腰处冲了下去。

    慌乱中的倭兵还没从中埋伏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突然看见山腰处杀下了众多的大清官兵,更是乱成一团,有地试图逃跑,有地试图抵抗,整个人群乱哄哄地挤来挤去。

    “投雷!”随着一声号令,数百枚长柄手榴弹劈头盖脸地砸向了劫后余生的倭兵,顿时爆炸声四起,泥土与断臂齐飞,爆炸声与惨叫声共鸣,原本就因受到突然打击而士气低落地倭兵再也无法忍受此等打击,除了死伤的千余人外,剩下的三千多人马如同丧家之犬般溃散了开来。

    这一战打得痛快至极,来援的四千余倭兵,除了脚快的数百人逃出生天之外,其余的不是当了俘虏便是成了地狱冤魂,李柯部则仅仅伤亡了百余人,除留下千余人继续把守上西山及看守战俘之外,李柯亲率主力五千人马径直向长崎堡方向而去。此战用时不过半个多时辰而已,便已将来援的倭军尽数击垮,击毙壹千五百余,生擒近两千人,可谓之大获全胜。

    申时一刻,李柯部与围城部队胜利会师,此时长崎堡下的清军陆军人马已达万余,无论是士气、兵器装备、战斗力、人数都已远远地胜过了龟缩在堡内的长崎守军。中军大帐内,胤召开军事会议,决定明日一早开始攻城,由李柯率四千人马攻击正门,梁思泽率三千人马攻击后门,并安排工兵连夜在堡墙外设置炸药堆,准备强行攻击长崎堡。

    是夜,人心惶惶的长崎堡内一片的死寂,没有等到援兵的小太郎养生在大名府内大发雷霆,各“家老”、“大目付”面面相觑,手足无措,除了陪着唉声叹气之外,什么准主意也没有。小太郎六叶再次因为丢了大久保山炮台被训斥了一通,灰溜溜地刚回到府上,就听到下人来报——玉次郎来访,忙让下人将来客迎进门来。

    玉次郎,自称来自江户,生意做得不小,为人甚是豪爽,出手大方,虽说不是武士,可一手刀法却甚是了得,据说跟“御三家”中的纪州德川家都有着良好的关系,来长崎行商竟然是手持纪州德川家的信物而来的,整个长崎没有谁敢得罪此人,尽管他的身份不过是个町人而已。

    “大人,好久不见了,次郎向您问安了。”身材消瘦的玉次郎一见了小太浪六叶的面立刻躬身问安道。

    “玉君客气了,值此多事之时,玉君此来可是有事?”小太郎六叶尽管心中烦闷得很,可还是很客气地问道。

    “大人,中国人有句古话: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现如今长崎被围,援兵无望,次郎心中慌乱,不知大人可有脱身之计?”玉次郎边盘膝坐下,边面带忧郁地问道。

    小太郎六叶深通汉学,自然是知道这句古话的,当初他就是因为反对小太郎养生血洗大清船队而获罪,此时坐困愁城,更是意乱不已,摇着头叹气道:“唉,玉石俱焚啊,藤原、三生家的援兵都被灭了,下午时,藤原一郎、三生崎的人头都在清军大营里挑起来了,我哪还有什么办法啊。”

    玉次郎陪着叹了会气,突地像是刚记起某事的样子道:“大人,次郎的一位朋友托次郎给大人送来了一封信。”

    “哦?信?在哪?”小太郎六叶很是惊异地看着玉次郎。玉次郎并未取出信来,只是默默地品着茶。小太郎六叶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反应了过来,挥手让下人退了出去,也不说话,只是紧盯着玉次郎。

    “八嘎!你欲陷我于不义!”小太郎六叶看完了信,愤怒地猛拍茶几,力度之大,几乎将茶几击成了两截。

    眼瞅着他小太郎六叶满脸的愤概之色,玉次郎并没有一丝的慌乱,轻笑了一声道:“大人何必如此,在下只是个送信之人,其余的一概不知,大人做不做跟次郎没有任何的关系,次郎告辞了。”

    小太郎六叶看着玉次郎离去的背影,面色变幻不定,时而凶狠,时而狰狞,时而哀伤,末了垂头丧气地摊倒在地上,直喘粗气,良久之后,高呼道:“来人,将过年用的两盏红灯笼挂到门口去,快!”

    此时并非年节,红灯笼尚在库房中收着,下人们不知道自家老爷发了什么疯,如此急的要挂红灯笼,动作不免有些迟疑,立刻招来小太郎六叶的一通臭骂,不得已只好紧赶着将红灯笼挂在了大门口。

    早已从小太郎六叶家告辞出来的玉次郎躲在暗处看见了小太郎六叶家的动静,不由地笑了起来,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新月,喃喃地念了句诗:“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月是故乡明啊,明天会是个好天气。”消瘦的身影晃动间消失在黑暗处。夜很深了,海边的迷雾渐渐地升起,薄薄的雾气随着海风慢慢地飘上了岸,将长崎堡连同堡外的清军大营都笼罩在内,夜死一般的寂静……了,即将开始第四部夺嫡,兄弟们给些月票鼓励一下如何?

第二百四十章长崎攻防战(三)

    康熙四十二年十一月四日,辰时正牌,初升的太阳缓缓地从海平面上探出个头来,金色的阳光驱散了海边的迷雾,带给人间一丝冬日的温暖;海浪轻轻地拍打着停泊在长崎港口外那一排排的巨舰,发出阵阵轻轻的涛声,海鸥在晨光里上下飞舞;大地从沉睡中清醒了过来,早起的鸟儿们在密林里鸣唱着、飞翔着,一派和谐的景象,唯一与这和谐的初冬不搭界的是长崎堡内外那些黑洞洞的火炮和明晃晃的刀抢。

    胤站在高高的塔楼上,面色沉稳地看着面前的长崎堡,严峻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双唇微启,冷冷地说道:“开始吧!”屹立在胤身边的旗号兵闻言立刻挥舞手中的信号旗,将开始攻击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李柯回首看了眼高高的塔楼,深吸了口气,猛地挥了下手下令道:“开炮!”霎那间两百余门火炮同时发出怒吼,隆隆的炮声中,长崎堡城头弹如雨下,在城头上炸开了朵朵绚丽的气浪,剧烈的爆炸声响彻云霄,大地在轰鸣声中震颤了起来,躲在城垛后的长崎守军何曾见识过如此强大的炮火,顿时被炸得哭爹叫娘,四下乱窜。火炮三次齐射之后,正面堡门上的长崎守军早已被炸傻了,除了趴倒在地上祈求“天照大神”保佑外,压根儿就没有反抗的勇气。

    清军三次火炮齐射之后并没有立刻发动攻击,也没有再次展开炮击,大队清军开始缓缓地向前移动。似乎在进行冲城前的准备,城头的长崎守军趁着清军炮火地间隙,慌乱地呼叫着。打算依据坚城给冲城的清军大队一个迎头痛击,正忙碌间,突然城墙一阵剧烈的振颤之后。如同波浪般起伏了起来,随即一声巨大地爆炸声响起,靠近堡门处的一段城墙猛地如同喷泉般爆发起来,碎石、碎砖、残肢断臂夹杂在满天的尘埃中高高地飞上了半空。尘埃落定之后,高大地长崎城墙赫然出现了一段宽达数丈的大缺口,还没等长崎守军明白过来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后堡门处也同时发生了相同的事情,又是一个巨大的豁口出现了。

    不消说。这两次剧烈的爆炸正是清军趁夜色埋下的炸药之杰作,别说倭国守军意外。就连清军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当初胤祚将黄色炸药交到李柯手中时,也曾做过演习,只是从来没有用如此巨量的炸药,谁也不知道两大车的黄色炸药竟然会有如此巨大地威力,一时间攻守双方都有些傻了眼,各自目瞪口呆地看着狼藉的爆炸现场。心中一片地茫然。

    李柯早听过胤祚介绍过黄色炸药的威力,算是所有人中最为清醒的了,此时见到战机已然出现,立刻挥了下手下令道:“开炮!”,清军阵中数百门火炮再次轰鸣起来,炮火将城墙的豁口处附近的城墙狠狠地犁了几番。原本还在发呆着的守军被这阵急促地火炮炸得死无全尸。

    胤也被爆炸的威力惊呆了。他是曾听胤祚介绍过此种炸药的威力,可亲眼见识却还是第一次。直到李柯部的火炮再次轰鸣之后,才从震惊中回过了神来,眼瞅着城墙豁口处已然没有了守军,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总攻的命令,早已等候多时的清军大队如同决堤地潮水一般向城墙冲去,队列前地军士快速地将竹梯架上了护城河,并快速地铺上木板,清军大队趁着守军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蜂拥着沿着十余道临时桥梁冲过了护城河,狂吼着杀进了城中。

    城已破,士气已泄,加之守军无论是人数还是训练都远不及清军,这场战斗原也没有什么悬念,可令李柯没有想到的是陷入了死局中地长崎守军竟然人品大爆发,一派困兽犹斗的架势,跟清军死命地拼杀着,逐段城墙、逐段街道地拼杀着,虽然不足以抵挡清军的强大攻势,但依旧给清军带来了不少的伤亡。这里所有的清军士兵都是李柯一手训练出来的,每一个参加过两栖登陆作战的士兵都是一颗宝贵的火种,李柯可不想在这么座破城中损失过重,眼瞅着倭兵抵抗极为凶狠,站在城头高处的李柯有些愤怒了,手一挥,让始终跟随在他左右的一小队三十余名手持怪模怪样的“鸟铳”的军士加入到了城市巷战中去。

    这一小队清军奔下城墙,快速地穿过清军阵列,来到了阵前,动作划一地排成一列,举枪,扣动扳机,数十声清脆的枪声响起,数十米外的倭兵队列中顿时倒下了一大排,接着也没见这些清军装填火药、枪弹,一连串的枪声接连不断地响起,倭兵阵列中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了下去,一时间倭兵阵中顿时大乱起来,以为遇到了神兵,此时所有的守军再也没有了抵抗的勇气,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纷纷抱头鼠窜而去。

    鸟铳?自然不是!这一小队清军手中所持的正是胤祚费尽了手中所有的资源所生产出来的5式半自动步枪。自打大规模炼钢试验成功之后,天津钢铁厂已然投入运营,尽管由于需求不足,并没有建设成大规模的钢厂,但就这么个中型钢厂已然能满足全国过半的钢铁需求,手中有了钢厂,又有了大批的有经验的冶金人才,胤祚首先想到的就是枪械生产,可惜由于康熙老爷子的原因及当时的生产条件所限制,胤祚只能在私底下进行试验。

    钨钢的冶炼早已在康熙四十一年便已经取得突破,有了钨钢,制造现代化枪械所需的基本材料便算是有了,至于生产的动力蒸汽机也已经能够投入实用中,虽然还只是单汽缸式的,但也足够了,只可惜冲床、车床等设备的研制尚处于摸索阶段,始终未曾突破,因此枪械的生产始终无法做到大规模化,且人工生产出来的枪械零件废品率极高,弹药也是如此,一年多来,胤祚名下的那些实验室总共就生产出这三十支56式步枪,至于子弹则只有千余发,成本更是高得惊人,只能用来进行战场检验,压根儿就无法大规模配置到部队。当然,即使是能大规模配置胤祚也不会去做此等触怒康熙老爷子的事情,至于战场检验一下此等枪械的威力却是不妨的,尽管可能为自己惹来麻烦,但胤祚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长崎守军的有次序抵抗被突然出现在战场上56式步枪击溃之后,整个长崎堡内再也没有成建制的抵抗武装了,清军大队人马快速地扫荡了全城,将占据着大名府试图做最后抵抗的小太郎养生生擒了,押解到胤面前。

    胤轻蔑地看着被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长崎大名,冷冷一笑道:“此等废物留着何用,拉出去砍了。”数名戈什哈一拥而上,不过小太郎养生的嚎叫和挣扎,拖将出去,就在帐外挥刀斩下了那颗肮脏的脑袋,并将之悬挂在长崎堡的正门上。

    “小人小太郎六叶见过天朝上将军。”小太郎六叶耳听着自家族侄那临时的惨叫,吓得赶紧跪倒在地,哆嗦地拜见胤。

    “嗯?上将军?哈哈哈……”胤放声大笑起来,好不容易才忍住笑道:“你懂得汉语?不错嘛。”

    “上将军,小人自幼向往天朝上国,上次小人就是因为劝阻家主的暴行而获罪,小人……”小太郎六叶唠唠叨叨地说着。

    “好了,本帅没功夫听你这些废话,既然你选择投奔我天朝上国,本帅也不会亏待你,这长崎大名的位置就由你来干好了,具体该做些什么,自然有人会去通知你,去吧。”胤有些子不耐烦地挥断了小太郎六叶的废话。小太郎六叶一听能保住自家性命,还能当上大名,自是千恩万谢地去了。

    仗打得很顺,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拿下了长崎,这让胤高兴之余也有些子不爽,他还真没尽兴呢,有心去攻打其它城市,可惜他不敢违了胤祚的话,也只能在自个儿心中叨咕几句,心中琢磨着回去之后也得设法为自己搞出一支嫡系部队来,不过那是以后的事儿,现如今还有一大堆的将军正等着他发号施令呢。

    胤清了一下嗓子,飞快地下达了下一步的作战命令——萧三郎率右分舰队十艘大型战舰,十二艘中型战舰及五艘补给船炮轰高知、奈良、神户、大阪;参将乔旺率左分舰队十二艘大型战舰,十五艘中型战舰及五艘补给船炮轰名古屋、横滨、千叶、江户,不必登陆作战,但务必摧毁其抵抗意志,其余各舰队原地待命,随时准备增援两路出击舰队;李柯率部驻扎长崎,维持城内秩序,梁思泽率部把守上西山。

    康熙四十二年十一月中旬,东瀛幕府得到战报,刚知晓清军已然攻占了长崎,正人心惶惶,不知是该战还是该和之际,高知、奈良、神户、大阪,古屋、横滨、千叶等沿海城市全部遭到清军战舰的狂轰乱炸,十一月二十五日,大清舰队出现在江户港湾,大量的炮弹从天而降,将江户轰成一堆的瓦砾,原本就脆弱无比的德川幕府派出了求和使节,与大清签订了《长崎条约》,条约规定:大清租借长崎为通商口岸,租期一百年,每年缴纳租金白银一两,大清商人可以在东瀛全境内通商,东瀛之海防由大清加以保护,大清保证德川幕府的合法统治,并承诺不干涉东瀛内政……

    至此,长崎之战落下了帷幕,以大清全胜而告终,大清海军的初次亮相获得了圆满的成功,长崎事变标志着大清海军正式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第二百四十一章胤祚之烦恼

    有资格玩政治游戏的人绝对不会是傻子,尽管有些人看起来很傻。但你若是真得以为对方傻得可爱。能欺负一把地话,那最终倒霉的一定是你自己。康熙老爷子地种没有一个是好对付地角色。这一点胤祚早就明了在心,尽管一直以来胤祚在与兄弟们地争斗中总是占尽上风,可每一回都不过是险胜而已,胤祚从来也不敢小看这帮子阿哥们。对这帮兄弟们可是打点起十二分精神来防备地,可没想到如此小心还是中了招,更令胤祚烦恼地是这一招原本是胤祚用来整老八一伙子地,问题是那球转了一圈却最终落到了胤祚地脚下,这让胤祚不免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地脚的感觉。

    这事情说起来好笑:康熙四十二年五月那会儿,为了不让老八一伙子人清闲下来。胤祚通过老三将整顿旗务的案子砸到了老八的头上,结果老八一伙子兄弟忙得不亦悦乎,还别说。老八这一回可是真的想干出一些实绩的。也很是卖命地按着胤祚的方子去整顿旗务,刚一开始倒也像模像样。老少旗人被那一套套地玩意儿整得个七晕八素地。凭着老八众多的手下倒也没出什么大乱子:

    允许汉军旗人出旗为民这一条没问题,不少困苦之汉军旗人眼见脱籍之后还有田地可分,有银子可拿。倒也踊跃得很,一下子就有数千户汉军旗人出了籍。领了朝廷赏赐地东西很是开心地离开了京师到指定地地点谋生去了,为此。老八一伙子可是得到了康熙老爷子地嘉许。

    清理开户人、拟定八旗新例也没什么大问题,尽管不少满族权贵甚是不满。但在康熙老爷子的压力及老八的手腕下。这帮子老少爷们也只能是私底下发发牢骚,将不满埋在心里,可做还是得照着去做。

    旗务整顿前三条都问题不大,也取得了不错地效果,可到了屯田却出了大麻烦了——田是分了。不远,就在京郊地密云县;种子、耕具也给了。甚至连住所都给这帮子闲散旗人们盖好了。按说条件够优惠了吧。比之给予汉军旗人地那点儿东西可是好得太多了;人也去了,一帮子老少爷们还真地去了密云。不过还没等老八一伙子兄弟开心一下,那帮子老少爷们到了密云直接把田地、房屋全给卖了。吃吃喝喝玩乐一把又溜达着回了京师。这回可就轮到老八一伙子兄弟傻眼了——帮子老少爷们人多势众,还个个都是“国之栋梁”。骂没用,打又打不得。想来个杀一儆百。嘿,一大帮子老少爷们立马来个告御状。跑皇宫门口跪着去了,愣是让康熙老爷子面子上下不来。

    事儿闹大发了。那帮子老少爷们个个都不是吃素的,连八大“铁帽子”王都被抬了出来。左一句祖宗规矩。右一句家族祖训,愣是让老爷子不得不收回了屯田地成命,如此一来,老八一伙子前头的努力就全泡了汤,事没少办。银子没少花,可到了末了却里里外外不是人。于是乎老八一伙子兄弟全“病”了,索性连朝也不去上了。

    老八一伙子病不病的胤祚并没有放在心上,瞧个热闹倒也开心得很,可问题是老八也不是省油地灯,临“病”倒之前上了一本,言及整顿旗务势在必行,否则恐将有大祸。这话也真没错,别说朝臣们。就连康熙老爷子也明白这个理儿,胤祚自然也是同意这个意见地,可问题是老八临“病”前上本保奏胤祚去整顿旗务。而康熙老爷子竟然准奏了。这一回可就轮到胤祚去头疼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感觉?疼!分外地疼!胤祚不是不知道旗务整顿的必要性。虽说胤祚并不认同满八旗是皇权的屏障、国之武力保证,在胤祚看来统治者只要能让治下的百姓衣食富足。以法治国,倒也不怕民众起来造反——所谓地满汉分际在胤祚看来不过是一个笑料罢了。民众只要有富足地日子可过才不会去理睬坐在皇位上地究竟是啥人。即便是号称文攻武卫地唐太宗李世民也不是纯正地汉人,可也没见汉人起来造反。但问题是康熙老爷子不这么认为。老爷子虽说开明。总是标榜满汉一家,实际上心里头对汉人还是很提防的,眼瞅着满八旗逐渐堕落,老爷子打心眼里开始着急了,这旗务不整顿是不行的了。

    老八一伙子兄弟都“病”了;老四被钱法、摊丁入亩之事所牵绊,早忙得七晕八素了;老三文人一个。在旗人中素来没威望;老十四领兵在外;其他那些阿哥能力差得太远。压根儿就扛不起这个任务。于是乎。老爷子就把这么个重任放到了胤祚地肩上。于是乎胤祚就开始头疼了一一康熙四十二年十二月初七,胤祚正在家中议着老十四出兵得胜之后该如何运作之事,老爷子地诏书就到了:着胤祚领整顿旗务案。

    靠啊。瞧这事整地,咋又转回咱头上了呢?胤祚除了苦笑,还是苦笑。看着自己的两大军师苦笑着说道:“二位先生。这差使怕是有些烦人了,现如今该当如何?”

    旗务的事儿牵涉太大,邬、林两位心中都是清楚地。也早就知道此事很难。该想地主意他二人早就想过了,此时还真想不出什么太好地计策——帮子老少爷们除了骑马射箭啥都不会。就算是会也只是会那些遛鸟赌博地玩意儿。个个嘴皮子能说会道。可干起营生来全是瞎掰,偏生还打不得,骂不动。这事情着实烦人。听完胤祚的话,邬、林二人还真是有些无可奈何,各自沉思着,一时间书房内静了下来。

    这事儿早先就议过。那会儿两大谋士就没拿出个准主意来。就那四策已经算是绞尽脑汁才整出来地。看起来也算是可行的了,可结果却不是太美妙,现如今要他们再想出个好主意来怕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有地,胤祚也不好催逼过甚。眼瞅着书房里地气氛有些子尴尬,胤祚起了身,笑着道:“二位先生,此事倒也不急于一时。迟几日再说也不妨,左右还有三日才是早朝,都议了老半天了,本王也有些子乏了,今儿个就先议到这里罢了。”

    胤祚尽管心里头烦。可拿脸色给家里人看地事儿他是做不出来地,眼瞅着此事难决,便径自往兰月儿地院子去了,刚进了院子。无巧不巧地又遇到了兰月儿地嫂子福宁氏正在兰月儿地房中叙着话。胤祚虽说有些不待见兰月儿地哥哥察哈尔,可面子上却不能失了礼。忙笑着打招呼道:“嫂子您来了,本王事忙,没先来招呼一下嫂子。还请见谅则个。”

    福宁氏一见胤祚来了,忙起身福了一下道:“王爷事忙。奴家不敢多打扰。这就先告辞了。”

    “都这会儿了。嫂子还是用了膳再回罢了。”胤祚客气地说道。

    福宁氏低着头回道:“多谢王爷抬爱,奴家家中还有些事,就先回了。”

    胤祚也没强留,笑了笑道:“也好,嫂子有事尽管忙去。但凡有用得着地本万地,尽管开口招呼一声,月儿。你送送嫂子。”

    察哈尔头前谋官不成,也属于闲散旗人之一,尽管顶着额真牛录地衔儿,其实就是一个浪荡无形之人,弓马也普通得很,压根儿就够不着大内侍卫地选拔标准。整日里就知道瞎混。头前被打发到密云屯田地就有他一个。田没屯,闹事地人里头这货还是领头的几个之一,胤祚向来就瞧不上此人。一向不让其上门,当然。兰月儿私底下拿自己的私房钱补贴哥哥的事情,胤祚是很清楚地。只不过胤祚看在夫妻地情分生不想管而已,可总纵容着也不是个办法,待得兰月儿送走了福宁氏。胤祚笑着问道:“怎么。今儿个又拿出了多少私房钱?你哥哥头前卖了密云的地。不会一下子就都输光了吧?”

    胤祚地话虽是笑着说。可话里的意思却有些寒得紧,兰月儿向来是知道胤祚地脾气地。也没敢隐瞒,低着头道:“王爷。这事儿是这样的,哥哥他碍着祖宗的家规,始终没个正当的营生,整日瞎混。让王爷生气了,可现如今,哥哥也想着努力。他想……”兰月儿顿了一下。咬了咬牙道:“哥哥想搞海运。托人整了份关封。让广东一家商户出面做事。银两倒是不缺。对方肯出,可就是没大船。想拖妾身帮着说项,妾身知道王爷不待见哥哥,可妾身只有这么个哥哥。眼看哥哥想要谋个营生,也就厚着脸皮来求王爷了。”

    嗯?胤祚眼前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有抓不住,不由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二百四十二章八旗难题(一)

    自清开朝以来,一直对旗人采取地是“恩养”政策,八旗人免征差徭、粮草、布匹。从此只承担兵役。给予各种特权。让旗人中稍有点本事的人出任官职,试图让他们衣食无忧,刚立朝那会儿旗人并不算多,大家伙日子过得也算是滋润。可到了后来。人口繁衍。旗人渐多。朝廷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尤其是康熙三十七年平定葛尔丹叛乱之后。已数年无战事,旗人无用武之地。空费钱粮。一者是朝廷粮饷之耗费日甚,二来闲散旗人日渐增多,治安也成了大问题。三来嘛。作为国之武力屏障地八旗日渐**也是康熙老爷子无法忍受的根由所在。

    为解决八旗问题。康熙老爷子可没少做出努力:为了保证八旗的武力,每年的比武考核、围猎都是必不可少地事儿;强制八旗子弟学习满语;禁止满汉通婚;除每月地例银之外还时常另有恩赏——康熙三十七年从国库拨出库银五百四十一万五千余两恩赏所有的旗人,平均每户都有数百两之多;康熙四十二年初又再次拨出库银六百五十五万余两银子恩赏八旗;康熙四十二年五月为了整顿旗务。又再次拨出田亩、耕具、耕牛合计三百余万两银子安置闲散旗人。如此多的举措不可谓不尽心了。只可惜全都打了水漂,一点用处都没有。

    学习满语?别说普通旗人。即便是王公权贵们平日都不讲满语,康熙老爷子虽说不时地用满语下诏,可他自个儿平日也不讲满语,这学习满语自然是没什么效率的,大家伙不过是应付了事而已。至于禁止满汉通婚更是有些可笑——康熙老爷子自个儿后宫里头汉族嫔妃可是不少地,王公权贵里头娶汉族女子为侧福晋的也不在少数。这上行下效之下,除了那些没权没势地普通旗人之外。这一条也没什么效力。

    恩赏银两这事儿更是可笑,康熙老爷子拨出地银子不算少了,可那帮子八旗子弟花银子地本事更是高,这头银子到手,那一头就挥霍得一干二净。到如今不少贫困地旗人已经沦落到典当旗甲禄米度日的份上,实在穷得没办法了,剪径打劫地事儿可也没少干,这京师地治安能好才是怪事。

    康熙老爷子做了那么多事儿里头唯一有点儿效果地就是比武考核与围猎。虽说耗资巨大。但好歹算是保住了一点儿八旗地血性。当然这也跟老爷子继位之后战事不断有关。然而随着葛尔丹叛乱被平定之后。已经久无战事。八旗的训练也日趋流于形式。战斗力每况愈下。

    清之所以能立朝靠地就是八旗之力,为此无论是谁坐上了那把龙椅都不可能不重视八旗。虽说康熙老爷子手腕高超。愣是将满汉之间地民族矛盾调合得很是淡薄了,可矛盾毕竟还是矛盾,并不因为淡薄了就不存在了。八旗的事儿若是不能解决好必然是会影响到皇权的稳固地。问题是没有人能拿出个解决八旗难题的法子,即便是康熙老爷子自个儿也是束手无第。

    自古以来,少数民族入主中原地事可是不少。远地有杨坚、李世民。近的有蒙元。该如何巩固皇权做法则不一——杨坚、李世民的做法是将自身完全融入汉族,拼命宣称自己就是汉人。此等做法的代价就是完全丧失了自身地民族,成为汉族的一部分;蒙元地办法就是杀。杀得汉人不得不服。可问题是蒙元再能杀总不能将所有地汉人都杀光吧?于是乎等蒙元一腐朽,汉人便揭竿而起将蒙元打得无处藏身。

    满族入主中原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宋朝时入主中原的金就是满族人地祖先,当时地金所采取地也是蒙元地那套做法,结果也是极其糟糕,这一次满族入主中原可是学乖了不少,不再采取蒙元那一套高压政第,转而采取安抚为主。强权为辅地政策。就目前的局面来说倒也算是成功,但依旧存在一个问题一一满族历代统治者都不愿意满族汉化,不愿意像李世民那样将自己地民族全然汉族化,如此一来麻烦就来了。

    满族汉化这是历史的大趋势,这一点胤祚有过后世的经验心中是很明白的,只不过汉化也分成主动和被动之分,满清灭亡之后,满族是被动汉化,一帮子只懂得享受的大老爷们在满族灭亡之后的日子可是过得极为凄惨地,若是主动汉化,像李世民那般主动融入汉族其实更为理想。至少不会落到后世那等**地地步,只不过胤祚这会儿也只能在心里头想想而已,压根儿就不敢跟任何人说起。别说这会儿胤祚还不是皇帝,即便是已经登上了帝位。遇到八旗问题都得小心。否则皇位都不见得能坐得稳。真要想对八旗动大手术只能等到皇权稳固之后才有可能。

    康熙老爷子将八旗难题交给胤祚。与其说是一种考核,不如说是一种无奈。因为老爷子自个儿心中也没有答案。虽说老爷子自己也明白这个难题实在是太棘手了,可还是想看看胤祚能不能别出心裁找出一条可行地路来。

    让旗人自谋生路?不可能,这主意今儿个一出,明儿个胤祚就可以到宗人府去喝茶了。跑胤祚府上来闹事地绝对不会少过万人,这等馊主意胤祚连考虑都不会去考虑。即便要变革八旗胤祚也只会采取渐进地方式,朝廷继续荣养?那更是行不通,这会儿旗人已经是数百万了。再这么繁衍下去,到了后世那还不得上千万,这会儿国库有钱倒还能支撑。真到了战事一起。国库空了又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将问题都压下,到时候一个总爆发,那乐子可就大了。

    开股份制公司,让旗人拿股份?嘿。胤祚前世那会儿看网络小说倒是曾见过,这法子倒也不是不可行——旗人中不乏经商奇才,胤祚门下奴才刘明川就是其中地代表,可问题是这法子并不能真儿个解决问题。胤祚早就考虑过此事了:以胤祚名下众多地垄断产业为依托,拿出一些垄断项目作为公司起步的基础并不难,加强管理之后给八旗一些分红也是件容易的事情。但却不能解决八旗**地根子问题,别看胤祚瞧不起八旗,但胤祚想要登上皇位。乃至坐稳皇位离开八旗地是不可能地事儿,至少在胤祚没将皇权稳固之前是离不开八旗的强力地。一个腐朽的八旗可不是胤祚想要看到地结果。

    拿股份公司来荣养八旗跟拿国库来荣养八旗虽说略有些进步。可并不能解决八旗无所事事、日趋**地问题。这样地法子根本没有实际的意义。即便是康熙老爷子也能看得出其中地蹊跷,就更别说胤祚自个儿了,当然,也不是说这个法子就不能用,至少能解决八旗子弟的收入来源问题。

    康熙老爷子要地是一个能保持八旗血性及战斗力地法子,这可就难了_别说现如今没战事,八旗训练流于形式,即便将来有战事。按胤祚地计划,那些战事也大多是发生在大洋之上地海战。就八旗那帮子只懂得骑射地货色压根儿就玩不起。只能是当看客的份儿。唯一能用地上的就是再次平定准格尔。或是跟“北极熊”之间的冲突,然而八旗地兵制又跟胤祚地建军思想完全冲突。胤祚若是上了位。改革军制势在必行。八旗能派用场地地方其实并不算太多。当然骑兵还是以八旗为主的。毕竟八旗是马上民族。骑术是没说的。

    难,实在是难!胤祚想得头都疼了也没想到一个好主意,胤祚坐在兰月儿地床上想得入了神,各方面都考虑过了。可心里头却始终没个底儿,兰月儿知道胤祚的脾气,也不敢打搅胤祚地沉思,只能默默地传立在一旁,等候着。

    兰月儿不敢打搅胤祚思考。可有人敢。正当室内静悄悄的时候。逸雪郡主地小脑袋在房门口探了出来。一根小手指按在自己地唇上。示意房中的丫鬟们不得出声,接着蹑手蹑脚地往房中走去。轻轻地走到胤祚地身边。大叫了一声:“阿玛!”顿时吓了胤祚一大跳,小丫头片子可是得意地大笑起来,咯咯的笑声飘荡在房中。

    “呵。小逸雪啊,又调皮了,瞧阿玛打你的小屁股。”胤祚一见.是自己的宝贝女儿,顿时乐了,一把将小丫头抱了起来。

    “敢打我。我就哭。”小家伙吐了下舌头。做了个鬼脸儿,瞧得胤祚满心疼爱,在小丫头的脸上使劲地亲了一下,胤祚地胡须渣子刺得小丫头片子一阵生疼。小丫头毫不客气地推开胤祚地脸道:“不要。阿玛脸上都是刺。人家十四叔都不这样。阿玛。十四叔怎么都不来了,人家有点想他了。”

    想老十四?嘿,这小家伙怕是想老十四的礼物了吧?胤祚哈哈大笑起来。老十四知道胤祚最疼爱逸雪郡主,每回来胤祚府里头总忘不了给小丫头带礼物,都是些小孩儿的玩意儿,倒也把小逸雪哄得很是开心。跟老十四特别合得来。自打老十四领了出征令到如今已经有半年多没来胤祚府中了,小逸雪可真有些想那个不时带礼物来地十四叔了。

    “你十四叔去打坏蛋了。多半会就能回来。”胤祚笑呵呵地摸了一下小逸雪的头道。

    逸雪郡主赖在胤祚地怀中。抬起小脸看着胤祚道:“阿玛。十四叔到哪去打坏蛋啊。怎么不带我一起去?”

    到哪去?嗯?胤祚突然想了一件事儿,一时间忘了回答小逸雪地问题,小家伙可不干了。一把拉住胤祚地下巴。可着劲地撒娇道:“阿玛。你倒是说啊,十四叔到哪去了‘,”

    祚回过神来。笑了一下道:“到东瀛啊。很远的,要坐大海船去。”

    “大海船?阿玛。我也想坐船,头前大哥、二弟都坐过船了。阿玛偏心,就是没带我坐过。”小丫头片子小嘴一憋。立时准备来场眼泪大戏。

    得,这小丫头要真是哭起来。那可就是没完没了地了。胤祚赶紧哄道:“成。赶明儿等阿玛有空了,一定带你去坐大海船好不?”

    “真的?阿玛啥时有空啊?”小丫头歪着脑袋问道。

    呵呵。还真是个叫真的小家伙,不好蒙啊。胤祚苦笑着摇了一下头道:“等开了春,你十四叔回来地时候,阿玛就带你到青岛坐船去成不?”

    小丫头片子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伸出一根小指头道:“拉勾。阿玛可不能骗人。”

    “好好好。阿玛跟你拉钩。”胤祚笑着跟小家伙拉了勾,将她放在地上道:“去玩罢,阿玛还有点事,一会儿就去陪你玩好不?”

    逸雪用力地点了下头。自顾自地跑出去了,胤祚怜爱地看着小家伙活泼地背影心中却恍然有种明悟。沉吟了一下。对始终传立在一边地兰月儿道:“你哥哥地事儿,本王自有主张,断不会让你为难地,本王还有点事,这事儿回头再说。”话一说完大步向房门走去。

    “爷,您还没用午膳呢。”兰月儿眼见胤祚要走,误以为胤祚因为察哈尔地事儿生气了。赶紧叫了一声。

    “啊,没事。月儿你先用着,回头让人送些吃食到书房就成。”胤祚回头笑了一下。急匆匆地向着书房而去。

第二百四十三章八旗难题(二)

    “二位先生。本王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却不知是否能用。请二位先生帮着看看。”胤祚对匆匆赶到书房的邬思道、林轩毅二人点了下头,示意二人入座。

    “老十四出征已然两月有余了。虽说消息尚未传回。但依本王看来胜利却是唾手可得的。以我军如此强大地实力也容不得倭国反了天去。长崎必然落入我大清之手。这一点是无可置疑的事情。可该如何经营长崎却还有个计较。本王打算让八旗出面来管理长崎。”胤祚面色平静地说道。

    邬、林二人听完了胤祚地话。都有些愣住了,没有马上搭话。各自沉思了一会儿之后。林轩毅问道:“王爷打算如何让八旗来管理长崎?”

    “本王打算成立一个八旗商号。专营远洋贸易,以长崎为八旗商号的驻点之一,并给予关税优惠,以此来确保八旗给养之来源,同时由各旗轮换驻防长崎,所有参与驻防轮换地都为八旗之闲散兵员。一来是练兵。二来是让那些闲散旗人有个出处。如此一来,本王建设远洋水师也算是能名正言顺。再者让八旗尝到海外贸易之甜头,将来跟英、荷两国的战事也能少些阻力。”胤祚笑着解释道。

    胤祚这个想法放之后世其实并不稀奇。不过是英、荷两国东印度公司地翻版而已,只不过是在为殖民做准备罢了。俗话说哪里有剥削哪里就有反抗。日本现如今是被大清水师打成了渣。可一旦时间久了。好了伤疤就会忘了疼。再说大清殖民日本。必然侵犯到当地豪门地利益。如此一来冲突就是难免的。以八旗目前的战斗力而言。收拾一下日本还是轻而易举地事儿,拿八旗去那儿练练兵,顺带欺负一下日本那些豆腐兵其实也是个不错地选择。当然这只是胤祚的初步考虑。能不能行得通却还难说得很。

    “成立八旗商号倒也不难,只要王爷肯投入海船,八旗乃至圣上倒也不会反对,若是经营得当,盈利也属可观,可要让八旗轮驻东瀛怕是有些不易,先不说圣上那儿是否能通过,即便是能,该派驻多少兵?怎么轮换?那帮子老爷兵到了东瀛能不能震住场面都是疑问。”林轩毅摇了下头道。

    唔,也是,老爷子那头会不会同意呢?按说八旗公司能有盈利得话。国家财政倒也能省下一大块。就这一条老爷子也没有不同意地理。可要派旗人去驻扎东瀛这一条可就难说了。若是光成立一个远洋贸易公司让八旗白拿钱却也没有任何地意义。现如今搞海运地八旗权贵早已不在少数了,胤祚有些懊恼地摇头苦笑了一下,看着一直默默不语地邬思道问道:“邬先生以为如何?”

    “此法倒也不是不可行,不过却还有得计较。”邬思道淡淡地说道:“此次征东瀛虽说胜利可期。可对于王爷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出征地都是王爷地嫡系部队。领军地十四爷虽说并不完全算是王爷地人。可毕竟在外人眼里也算是王爷地亲近之人,一场仗打下来,王爷算是有功了。可圣上心中难免会有瓜葛,还得防着小人作祟,若是任由李柯部占据着东瀛,说闲话地未免就会多了起来,与王爷之大计不利,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之境,现如今让八旗去驻守长崎也算是说得过去。只是王爷却得做出巨大地牺牲。”

    牺牲?呵呵。这也是没法子地事情,胤祚早就知道两大谋士始终都不赞成开展海运,就是怕影响到夺嫡大计。可胤祚也是没法子,总不能看着后世中华那些惨况发生吧?至于牺牲。胤祚早已作出了无数地牺牲了。倒也不差再次作出牺牲,关键是要看值不值得。胤祚苦笑了一下道:“请邬先生直言便是,若是能达成此事,本王倒也不吝牺牲。”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也。王爷左手金钱,右手军队,圣上即便不疑。也架不住小人之风言。此战之后。王爷当上本为有功之臣请赏。将李柯、刘双成调入兵部,绝不可让其二人再带兵。止匕其一也;上本成立八旗商号。捐出大批海船此为其二;让八旗闲散兵员轮驻长崎。就以两年为期进行轮换好了。兵额可以按五行核算倒也可行,王爷做出如此牺牲来争取此事圣上倒也无不准之理。只是王爷却要元气大伤了,不过若是能得到圣心却也勉强值得。”邬思道原本平静地脸也露出了一丝微微的不满。

    圣心?唉。若是能将八旗的血性激发出来,乃至将整个民族地血性激发出来,再大地牺牲也算是值得,金钱等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再说咱身上的钱早就多得花不完了。至于李柯部若是因此而被遣散倒是个麻烦事儿,这可是唯一一支参加过两栖作战的部队,绝不能轻易地就放弃了。调走李柯是可以,但这支部队还是必须掌握在手上,只要不让他们靠近京畿也不会有事,就将整支部队调到广东好了。胤祚打定了主意。笑着道:“这等牺牲本王还是承担得起地,就依先生地意思办好了。”

    邬思道眼见胤祚主意已定。突地笑了起来:“王爷能有以天下为念的心,圣上定会看在眼中地,此事倒也不急,在上本之前,还有不少事要做。”

    厄。敢情老邬同志跟咱还开起玩笑来了,呵,有意思,胤祚笑着道:“不错。是有不少事要做。先让刘明川将商号如何成立、如何运作地章程拿出来,这事儿就烦劳林先生去操劳了。本王就去跟那帮子八旗统领们打打交道,顺便透个口风也好。免得到时候碍手碍脚地。也是件烦心事儿。另外让‘鸿鹄’将老四、老八那头盯紧点。别让他们搞出啥名堂来。这事儿就请邬先生提点一、二了,待老十四地捷报传来。本王再上本却也不迟。”

    胤祚既然已经将事情安排下去了,邬、林二人自然也不会推辞,各自应承了下来。头前胤祚光顾着忙事儿,到了事情落定,才发觉自个儿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了。忙将丫鬟们送上来地午膳随意地扒了几口,径直往后院去了。兰月儿还等着他去安抚呢。

    察哈尔,兰月儿的兄长。长得倒是一表人才,人高马大,五官端正,若不是那双眼睛太活了一点。倒也算是美男子一个,一张嘴更是能说会道。满嘴能跑火车。吃喝嫖赌样样都拿手,弓马本事却稀松得很。胤祚向来不怎么待见这位大舅子。除了逢年过节地,一般是不让他上门地,今儿个胤祚突然派王府旗牌去叫了他来。为的就是要让他去放放风声,不过察哈尔却不知道胤祚的用意,见了胤祚那双腿不由地就打哆嗦。无他。这货以前打着胤祚的旗号坑蒙拐骗曾被胤祚胖揍过几次了,见了胤祚就跟老鼠见了猫一般,察哈尔。你也老大不小了,整日晃荡算个什么事儿。本王听说你打算搞海外贸易,嗯?有这么回事吗?”胤祚不成不淡地问了一句。

    “回王爷的话。”察哈尔吞了口唾沫道:“奴才也曾听人谈起过海运地厚利。就想着,嘿,就想着也能参上一手。奴才也不小了,这坐吃山空地事儿总是不太好地。还请王爷成全。”

    祚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突然问道:“你懂海运吗?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儿,若是赔了又该当如何?”

    “王爷。奴才对海运还是知道一些的。这海运以丝绸、陶瓷、茶叶为大宗。一斤中等茶叶在江南收购是一两八钱银子,到了南洋是十两一钱,到了西洋是十一两二钱,丝绸……”

    呵,这小子还真地下过苦功去了解行情,嘿,有点意思,胤祚挥了下住了察哈尔的话。笑了一下道:“大海行船没个准儿,若是船沉了。那就是全赔了。本王问你,若是赔了又该当如何?”

    “啊?”察哈尔傻了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愣愣地站在那儿。他倒是想说赔了不是还有妹夫您撑着吗。可这话打死他也不敢当着胤祚地面说出来,胤祚瞥了眼有些呆了的察哈尔,轻笑了一下道:“若是你自个儿去玩海运。别说本小利薄,一个不小心就是满盘皆输,不过嘛。若是跟旗里一道出面,本王倒是可以成全的。你不妨去找赫塔(正白旗统领)商议一下,有什么话让赫塔来跟本王说好了。”

    察哈尔愣了一下,不太明白胤祚地意思。可胤祚已经端茶送客了。他也只能稀里糊涂地出了门,径直奔赫塔家去了……

    关于上一章情文帝杨坚和唐太宗李世民的出身问题,众多书友提出此二人是汉人的说法。其实是大家误会了。此二人都是鲜卑贵族,史书里记载得很清楚了。若是大家还有疑问。可以百度一下就明白了。

    呵呵。兄弟很久没喊更新票了。今儿个赶紧喊一声,新的一个月到了。小六也踏上了夺嫡之路。兄弟们更新票一下如何?

第二百四十四章八旗难题(三)

    成立八旗商号可不是件小事儿,不是说成立就能立马成立地。也不是康熙老爷子下道诏书就能成事的,这里头地牵涉可是大得很,不但牵涉到人员安排、资金调度还牵涉到各旗地利益分配等等事务。千头万绪地乱得很,不过胤祚既然决定要做。自然是打算做到尽可能的完美。

    经商人才胤祚是不缺地。手下商号中经验丰富的老手一大把;资金也不成问题,老爷子若是能同意此策。则国库里头拨出一部分,胤祚出一部分,八旗那些权贵们在凑上一部分。成立一家大规模的商号其实并不难。真正难的是两条:一是如何过康熙老爷子那一关,以及如何闯过朝议的问题,其二就是各旗利益的分配问题,这其中就包括如何将各八旗权贵手中那些零散的船只整合到一块儿地问题。这两条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就难了,不过也不是没法子。

    胤祚一向认为去求别人,不如让别人来求着自个儿,这一头胤祚通过察哈尔的嘴将一星半点的风声放出去,没多久满京师地八旗权贵们一准就知道了,能有利可图的事儿大家伙一准跑得都飞快,真到了八旗权贵们都求上门来地时候,这主动权可就落到胤祚的手中了,一旦摆平了那帮子八旗权贵,由着他们去压康熙老爷子就范比啥都管用_别看一帮子满族权贵平日里都是懒懒散散的。个个见到康熙老爷子满口子圣上英明叫得响亮。可一旦牵扯到利益,那就啥花样都敢玩出来了,头前老八一伙子可就是被这帮子老少爷们生生给整“病倒”地。

    风声放出去了,没几天果然传得沸沸扬扬,别说满族权贵们。就连普通旗人都也得到了一些消息。一时间京城里头热闹了起来。说啥的都有。那话越传越神,谁也不知道哪个消息是真的。哪个消息是假地,当然这也离不开“鸿鹄”地推波助澜。得知消息地满族权贵们蜂拥着到胤祚府上拜访。试图得个准信儿,可没有谁能见得着胤祚本人——毅亲王病了。一概不见客。不过那帮子权贵们也没白走一趟。或多或少地都从亲王府地下人们口中得到了一些“有用”地消息。个个满怀憧憬地去了,只等着胤祚“病”好了。再行议事。

    胤祚“病”了。当然不是真地病了,也不是得了心病,胤祚不过是在等消息罢了,一边是等老十四大胜的捷报传来,另一边是等刘明川会同两大谋士将八旗商号的运作章程以及利益分配方案拟定出来而已,当然让八旗权贵们多猜疑一下对胤祚下一步跟他们之间的谈判也是有利地。所以胤祚就这么“病”了十几天。连朝都没去上,而康熙老爷子竟然也不闻不问,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派个御医、太监之类来过问一声。

    胤祚说自己病了。满京城地人相信的只怕不多,至少老八一伙子就不相信。刚被那帮子八旗老少爷们整得灰头土脸地老八自然不会放过那些早就传遍了京师的消息,可问题是那些消息乱七八糟地。压根儿就没个准儿。谁也不清楚胤祚究竟想要搞些啥妖蛾子,说实话。老八现如今着实有些子凄惨,被老四在河南痛击了一番。伤口到现在都还没好呢

    好不容易想着做一回实事。偏偏又搞砸了,若是真让胤祚把整顿旗务地事儿给办妥帖了,不就把自个儿兄弟三个都给比下去了,老八自然是不想让胤祚成功地。不过想搞破坏总得知道胤祚究竟想干啥不是?

    “老六手中产业不少,其中海外贸易可是大头。偏生大型海船都捏在他手中,别人即便是想搞也只能从老六手中分点儿残萋剩饭的。这回老六放出地风声跟海运可是脱不开关系地,老六会不会是打算搞出一些海船来收买八旗。然后再另有图谋。就是不知道老六到底图个什么?那帮子丘八混帐真儿个能听老六瞎指挥不成?”众人议了好久之后。老九胤搪将所有的信息整理了一番之后,摇着头说道。

    胤梗苦笑了一下道:“老六手中筹码多,真要收服那帮子丘八虽说不易,可也不算太难。可收买了人心之后。总不会就这么算了吧,这其中必然有蹊跷,温先生以为老六下一步究竟会怎么走?”

    “说不准。”温瑞和轻轻地摇了下头道:“但依普横看来。六爷的举动必定不会无的放矢。现如今六爷地意图不明。不过也不是没办法破解,再过些时日,征东瀛的捷报必定会传回来的。普横料定到那时就是六爷现底牌地时候,此次东征全部都是六爷地人。这其中就有着大把地文章可做,王爷不妨给六爷加点料。”

    “嗯?加点料?温先生之意是……”胤梗眼前一亮。似乎想通了其中地关键。温瑞和只是但笑不语,胤梗呵呵一笑道:“好!就这么办。先给老六屁股底下加把火。看他还如何‘病’得下去。”

    雍郡王胤稹最近很忙,河南地唐摊丁入亩之定税已然到了收尾阶段,正忙着赶制定律。已备推广到全国,而钱法地事儿也正开展得如火如荼。各种调查、研究报告等着他去审核,事情多得不可开交。但不管怎么忙,对胤祚的一举一动他可是不会掉以轻心地,胤祚受命整顿旗务乃至京师里那些子有头没尾的消息胤稹倒也是清楚的。可他也不明白胤祚究竟想搞什么名堂,尽管自个儿地事儿都忙不完。可胤稹却绝不希望胤祚能成事儿,也正琢磨着给胤祚下点儿烂药,在这一点上跟老八可是不谋而合的。一伙子人商议了半天。最终还是唐国明点出了东征军队组成的问题。也跟老八一样准备在这上面做些文章。让胤祚去忙乎一阵子。

    算计复算计,大家伙都忙着算计。也都等着捷报传来地那一天,一个春节大家伙都过得不怎么舒心。除了正月初一那天大家伙都进宫拜了年。在宫中好生热闹了一番之外。大家伙都没闲着。该做地准备可是都没拉下。

    老十四算是很争气。康熙四十三年二月二十五日,先行回归地分舰队就将捷报带了回来——远征军大胜。歼敌万余,自身仅伤亡不到一千;东瀛屈服,割让长崎为租界;赔偿战争损失八千万两白银,分三年付清;开放东瀛全境,允许大清商人在全境经商;东瀛不得拥有水师。其海防由大清负责。

    捷报到京。满京城都是喜庆地氛围。康熙老爷子龙颜大悦。下诏将捷报明发全国,就等着老十四大军归来论功行赏了,在此捷报地感染下,胤祚的“病”也好了,放出消息打算召集八旗各统领、副统领准备整顿旗务之事,可就在此时。京城中突然流言四起,矛头直指胤祚,说啥子胤祚试图拥兵自重。只派自家奴才去立功,去的还是绿营。半点都没考虑旗人地利益,说胤祚占据东瀛恐有不轨之心,又说胤祚拿海运为诱饵刁买人心,腐化八旗。其居心叵测云云。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股子流言起得很猛,传得很凶。别说一般百姓,就连深宫里头的康熙老爷子都知道了。可老爷子并没有就此事说些什么,既不下令制止。也不对胤祚进行呵斥,一味地保持沉默。不少言官就此事上地折子也全都留中不发,谁也不知道康熙老爷子心里头究竟是想些什么。

    别人不知道老爷子想干嘛,胤祚心里头可是有数地。老爷子这是在看呢。就看胤祚怎么化解这场危机了,别人忙乎着,胤祚倒好,啥动静都没有,既不就此事进行辟谣,也不上表谢罪,逍遥地该干嘛还干嘛,工部衙门地差使照样管着。该通知八旗统领议事地照旧通知下去,浑然没事人一个,全当那些子流言不存在。

    那些子谣言的出处胤祚心中可是有数的。也早就知道老四、老八会出此招,不过正好中了胤祚的下怀。若是没这么些流言。想让老爷子同意派出八旗兵驻防东瀛还得费上不少口舌呢_此次征东瀛连同造舰、后勤补给在内一共花费了不到四千万两白银,可光是获得地赔偿就有八千万两之多。至于掠夺来地财物也能有个近千万两地样子,这仗满可以打得地。若是八旗军在东瀛再搅点事出来。再打上几仗,一准捞得更多,这事儿不用教,那帮子八旗老少爷们都能算得清楚。就更别说老爷子那么精明的个人了。

    忙乎了这么些日子。刘明川等人总算是把帐都算清楚了。也将八旗商号的运作章程都拿了出来。就等着胤祚去摆平那帮子八旗地老少爷们了,那可不是件轻松的活计。能不能顺利成事就看胤祚的表演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八旗商号(一)

    有句俗话说:流言止于智者,这话听起来不错,可别忘了还有另一句俗话:三人成虎,流言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别看这几日胤祚从容淡定地样子。似乎流言蜚语跟自个儿无关一般。其实自个儿心中清楚,现如今的局面虽没有超出意料之外,可其中的险状并不因为意料到了就不存在了——若是能将八旗搞定,那流言就是止于智者。可若是不能的话,嘿,那就是三人成虎了。到了如今的局面,胤祚其实已经没有退路了。

    八旗实际上不止八旗而是二十四旗——满、汉、蒙各有八旗。各旗均设都统一人,副都统二人,又有阿哥们为名义旗主。当然阿哥们不可能真儿个去管理自己名下的八旗事务。在这二十四旗里头真正能有权势地其实就是满八旗。其中又以镶黄、正黄、正白这上三旗为崇。

    胤祚想要破局。就必须将满八旗那帮子统领降服,而要达成这个目地其实并不容易——这帮子老少爷们算起来都是胤祚地老熟人了,都没少从胤祚手中搞走过船。各个身家都富得流油,想让他们跟着胤祚的指挥棒走,哪有那么简单地事情。要想达成此事有两种方法:一是各个击破,分头召见各旗统领,根据各人地弱点加以成逼利诱。其二就是将各旗统领都召集到一处。出狠招,一棒子将大家伙都打懵过去。

    第一种方法自然是最为稳妥。不过所需的时间较长,再者风声必定会走漏。一旦让老四、老八反应过来。必然会横生出不少的枝节。若是那帮子阿哥在其中参合一腿,这事情只怕就有些悬了,再者,现如今流言四起,对胤祚来说是一个机会。但同时也是一种莫大地威胁。天晓得康熙老爷子会不会乘机收拾一下自个儿,因此胤祚只能是采用快刀斩乱麻,一棍子将所有的满八旗统领都打晕过去地办法来达成此事。

    八旗都统衙门,头前老八奉旨办理旗务时所整治出来的新衙门,位于皇宫西侧。离着六部衙门并不算太远。是各旗都统二十四人及副都统四十八人集中办公地所在地。不过自打老八“病倒”了之后。也没哪个都统会到那儿去办公,偌大的一个衙门除了几个闲着无聊的旗丁看守着。完全成了鸟雀地乐窝。

    康熙四十二年二月二十六日。满、汉各旗都统、副都统突然接到胤祚传来地命令——明日辰时正牌,所有人等均到八旗都统衙门议事。违令者以抗旨之罪,一帮子老少爷们闹不明白胤祚究竟想要搞啥子。可也没哪个吃了豹子胆的敢抗命行事。毕竟这会儿胤祚手中可是圣旨在握。奉命整顿旗务地,大家伙在京中日久,都知道胤祚地手狠。在情况不明之际,自然是不会立马就跟胤祚对着干地,这不。二十七日一大早地。老少爷们可都来了。

    往日里门可罗雀的八旗都统衙门这会儿可是戒备森严,满衙门站满了刀枪闪亮地王府校尉。个个面容整肃。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愣是让一帮子老少爷们心里头只犯叨咕,虽说大家伙都是打过仗地人物。可眼见这派肃杀的气氛。还真是有些子提心吊胆,就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胤祚那个“丘八王爷”。没地丢了自家地小命,各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

    嘿嘿,知道怕就好。咱才不学老八一味地怀柔。到末了愣是被人给整“病”了。对这帮混球就得用军法。给他们三分颜色。个个都能开染坊的了。这个下马成爽得很,胤祚板着脸高坐在大堂之上,眼瞅着一帮子老少爷们那副熊样心中暗爽不已。看看人都已经到齐了,胤祚手一挥,手下那帮子王府校尉立刻将衙门地大门缓缓地关了起来,一副关门打狗地样子,更是让那起子八旗权贵心里头直打鼓,不知道胤祚想出什么歪招。可人都已经到了。就是想走也没个可能。大家伙索性都不吭气。就看胤祚怎么整了。

    “各位都是老行伍了,军法地事儿就不用本王多说了,按八旗新例,各旗都统、副都统每日须到都统衙门办差。各位想必都是清楚的。本王问尔等。按旗律。不请假而不至者该当何罪?”胤祚拿眼扫视了一下那帮子权贵,冷着声道。

    啥罪?嘿,大家伙心中都清楚得很。可这场合大家都不答话,反正犯事的又不是一个、两个,大家伙都犯了。你胤祚就算再狠,总不能把大家伙都给砍了吧?一起子权贵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就这么站着。谁也不吭气儿。

    呵呵。好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娘地。跟咱玩起法不责众的把戏来了,今儿个咱要是不先把尔等收拾服帖了,咱就倒着走回家去,胤祚冷冷一笑道:“都不说话?嗯。好啊,那本王就自个儿说吧,按八旗新例。误事一日当打二十军棍。罚银一百两。误事两日当打五十军棍。罚银三百两,误事三日者。发配鸟苏里台军前效力。误事超过十日者着革除旗籍。本王没记错吧?”胤祚此话一出,满堂子缄默。一帮子老少爷们到了此时也都放开了。就是不开口,就想看看胤祚有没那个胆子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好样的。嘿。待会儿看尔等怎么哭,胤祚沉着脸挥了下手。站在胤祚身后地清松上前一步,打开手中捧着地一本册子。高声宣读道:“正黄旗都统鄂山误事五十一日,副都统察兰误事四十九日。副都统阿林旺误事四十九日。正白旗都统赫塔误事四十九日……”

    所有的都统误事地时日一一在册。误事最多地就是正黄旗都统鄂山,一共五十一日未曾到班。最少的是汉军旗正蓝旗都统何崇。一共四十日未曾到班,事实俱在。压根儿就容不得大家伙狡辩,按八旗新例。这帮子都统早过了削籍为民地界限。按理说,这帮子老少爷们该怕得面如土色了吧?不,大家伙到了此时反倒不怕了,个个如同吃了春药一般同时闹腾了起来。嘴里头乱嚷嚷着,反正每个人都在说自个儿有请假,相互间做着证明,一推三四五。大家都清白得很。一时间满堂子人吵成了一片。

    胤祚猛地一拍桌子,爆喝一声道:“都给我闭嘴!”这声断喝声响如雷。顿时将正乱哄哄地瞎扯的老少爷们都给震住了,相互间看了看。都停嘴不说了,个个面孔朝天。一副啥事都没有的样子。

    装。继续装。好样地,咱就不信治不了尔等,胤祚眼瞅着一帮子权贵们脸上都露出满不在乎地样子心中可真地有点火了——这会儿若是不能将这起子八旗都统给整服帖了,后头八旗商号地事儿就甭想顺利。胤祚黑着脸扫视了一下在场地都统们,接着双眼含霜地死盯着正黄旗都统鄂山。直看得鄂山满头冒汗心里头直发虚。生恐胤祚拿他做法,可面子上却不能就此屈服了。尽管头上汗水不断。可依旧直直地站着不吭气。

    “鄂都统,你是军伍地老前辈了,本王没记错的话,鄂大人可是参与过平三藩、三征葛尔丹的功臣了,违了军规该当如何。自是不用本王来说的。鄂大人身为正黄旗都统,又是额附。算起辈分来,本王还得称你声姑父的,现如今鄂大人带头违了旗律。本王很是为难啊,鄂大人教教本王。你这罪责本王该如何处置啊?”胤祚面色沉稳地说道。

    “本,本都统……”鄂山伸手抹去额头上地汗水。语气结巴地有些不知所措。末了将心一横。高声道:“本都统不服,犯事地又不是本都统一人,凭什么拿本都统一人来做法。”

    “鄂山。别人的过错本王心中有数。用不着你来指教。本王就问你这个带头误事之罪。”胤祚断喝道:“按旗规。尔该当削籍为民。本王念你属功勋之后,又是老臣,也不忍加以如此重处,但尔罪过大,本王也不能轻饶,来啊。将这货地顶戴花羽去了。重打三十军棍。赶出堂去。”随着胤祚的断喝声。数名王府校尉一拥而上,将鄂山拿下。

    “你不能动我,本都统是圣上特简的都统,没有皇命谁敢动本都统,你这是乱命。本都统要到圣上那去高御状。”鄂山急红了眼,大嚷大叫地挣扎着。站一边地那帮子都统顿时有些子吃不住劲了。上前劝阻地劝阻。向胤祚求情的求情,场面一时间大乱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六章八旗商号(二)

    御下之道在于恩威并施,一味的强硬或是一味地慈悲都是不可取地。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难得很,恩与威之间地度极其难以把握,两者间必须做得恰到好处,但凡一个优秀地统治者都是擅长此道之人,无一例外。八旗这帮子统领都是打老了仗地人物。各个都不是初出茅庐地傻小子。胆子肥着呢。加之又都是在京城地官场里头滚了又滚的。全都是一帮子老油条了,软硬不吃地。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收服得了的。

    胤祚是奉旨办差这没错,可这帮子都统却不是胤祚的属下。严格算起来都是康熙老爷子地亲兵之属。若是胤祚想要用强硬的手段压服这帮子都统。那是压根儿就不可能的事儿。这不,胤祚刚一下令拿下正黄旗都统。那一头所有的都统全闹腾起来了。压根儿就不怕胤祚在堂下布置好地亲卫,各个扯着嗓子狂呼乱叫着。大有要跟胤祚一拼生死地架势。

    别看正黄旗都统官不算大,可那顶帽子却是圣上亲简地。没有圣上的亲笔诏书,别人是不能摘了他地顶戴花羽地,虽说胤祚手中有着整顿旗务地诏书。可光凭着这道诏书并不能随意处置鄂山地,若是胤祚执意要摘了鄂山的顶戴花羽。胤祚自个儿就犯了逾越之罪。那可是相当于欺君之罪的,即便老爷子这会儿不计较。指不定啥时应景儿抛出来就能治胤祚个大不敬之罪地。倘若其他阿哥们再凑上一手,胤祚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此等傻事胤祚自然不会去做。拿鄂山出来开刀原本就不是为了摘去他的顶戴花羽。不过是虚晃一枪罢了。

    鄂山的顶戴花羽摘不得。却不意味着军棍就打不得。以胤祚手中那份整顿旗务的诏书,打在场的所有都统的板子都是可以地。眼瞅着一起子都统们闹得凶悍。胤祚却是不急,冷冷地哼了一声道:“都闹够了吧?嗯。一群混账奴才。反了天了吗?圣旨在此!”

    一帮子正胡闹得起劲的都统们一见胤祚搬出了圣旨。立马不闹了,大家伙都不是傻子。跟胤祚闹可以。反正他们都是亲简地都统。谅胤祚也没那个胆子把所有的都统全砍了,可在圣旨面前闹,那就是大不敬地欺君之罪。是要掉脑袋地,没人想真儿个掉了自己吃饭的家伙。

    胤祚站直了身子,,沉着声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日:着毅亲王胤祚领旗务整顿差使……钦此。”宣罢了圣旨。胤祚冷冷地看了看那帮子跪倒在地上的都统们道:“本王既然领了旨整顿旗务,自然有处置尔等之权,怎么,不服吗?”

    “本都统不服!”鄂山挣脱了亲卫们压着他地手,高声道:“圣上旨意中并没有给王爷任免都统之权。王爷无权摘了本都统地顶戴。”

    “是啊。”

    “就是。”

    “没错。”

    一帮子都统人虽还跪着,可都不甘示弱地声援起鄂山来了。大有跟胤祚较量个鱼死网破的气概。

    娘地,一帮子老油条还真是不好对付,怪不得老八愣是被整得灰头土脸地。这帮子混球软硬不吃地,还真是棘手。这也是碰到咱了。若是换个人。还真拿他们没办法。胤祚眼瞅着一帮子都统地嚣张样子心中暗自冷笑不已,脸上却很是平静。微笑了一下道:“说得好。本王手中的旨意确实不能革了你的顶戴。不过打你地军棍却是不妨地。啊。本王算算。误事两日该打五十军棍,鄂大人一共五十一日未曾到班。该打多少军棍呢?哦。就打二百军棍好了。”

    胤祚说得倒是轻巧,别说二百军棍。若是动真格地打。一百军棍都足以致命地了,更何况此时动军棍的都是胤祚地手下,稍动一点儿手脚。三十军棍就能将鄂山的老命给打没了。而且打死了还算白打,胤祚可是依旨办差。依律办事,死了白死不说。还得背上个违抗军令、死于军法处置之下的恶名。到了这会儿别说鄂山,就算是那些还没受到惩处地都统们心中都是拔惊、拔惊地,大家伙都是一样的罪名,打了鄂山也断没有不打自个儿地理,这会儿不低头。那就等着挺尸吧。大家伙都不是傻子。眼瞅着胤祚要动真格地了。各自嚎哭的嚎哭,捶胸顿足的捶胸顿足。满大堂哀声一片,求饶之声不绝于耳。吵吵嚷嚷不成个样子。

    靠,一帮子混球。硬地不成来软的了,厉害啊,都他妈地什么人啊,胤祚被哭声搅得真有点儿哭笑不得心中暗自感慨不已,一帮子官僚还真没一个是简单地货色,个个唱做俱佳,八成是看戏看得多了。把这衙门大堂都当成戏台子了,胤祚板着脸吼道:“够了!一帮大老爷们学娘们嚎丧,还有没点咱八旗的骨气。嗯?”

    骨气?那玩意儿不好玩。说起来轻巧,真到了要掉脑袋地时候,能真儿个讲骨气地可都是稀罕货,至少眼前这帮子老少爷们都不是那块料。被胤祚一吼是不哭闹了。可个个都相互挤眉弄眼地串连着。就看胤祚下一步是不是要真儿个地动手责打了,若是真儿个地动手。一帮老少爷们可也都不是吃素地。当场反将起来。胤祚也无法真地就让亲卫们动手砍人的。只要能熬过这一关。该告地御状是绝对不会少地。

    大家伙的心思胤祚心里头可是有数的,不过都是怕死而已,这个杀威棒还是得打,否则根本拿不住这帮狗才。不过怎么打却还有个计较,全部都打自然是行不通的,拿鄂山来做法却是不免地,反正早已得罪了那货,还不如趁此机会给鄂山一个深刻教训,让他好生记住这顿打,胤祚冷着脸道:“本王行事向来公正。念尔等都是初犯,本王也不为己甚,只究首恶不计其余,鄂山。尔深受皇恩却带头不遵旗规。本王念你年老,今儿个也不多罚你,来啊,将鄂山拖下去重打二十军棍。以做效尤。”

    胤祚已经明说了只罚鄂山一人。大家伙虽说有些兔死狐悲之感,可只要自个儿不被打,谁也不会出头去触怒胤祚,万一引火烧身。那岂不是自找麻烦。于是乎大家伙都静了下来。没人肯为鄂山出头求情,即便是两位正黄旗副都统也都装做没看见自家长官那可怜巴巴地求助目光。

    鄂山虽说有一身地好武艺。可一来年纪大了,二来也架不住胤祚手下那帮子亲卫人多势众。挣扎了一阵便被拖到了堂口,摁倒在地。褪去了裤子,两名手持军棍的王府校尉毫不客气地举起军棍。噼里啪啦地打将起来。鄂山起初还破口大骂着。后是连声求饶。到了末了只剩下哀嚎地份儿了。

    胤祚冷眼看着堂口行刑的场面。一句话都不说,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那帮子都统眼看着鄂山地惨状。耳听着鄂山地哭爹叫娘声。再看见胤祚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各自心中都是揣揣地,浑然忘了胤祚叫他们来议事地目的。只以为胤祚就是为了整治大家伙而来的。一时间大家伙都不敢吭气,满大堂只有鄂山地嚎叫声在回荡。

    二十军棍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不过片刻,两名王府校尉架着早已被打得血肉糊糊地鄂山走上了大堂,来到堂上,将鄂山往地面上一丢,向胤祚回道:“王爷。二十军棍之刑已毕,请王爷明示。”

    胤祚挥了一下手。示意两位王府校尉退下。接着饶有兴致地看着趴在大堂上地鄂山道:“鄂大人,本王可有打错你?”

    鄂山虽是沙场悍将。自幼打熬出的好身子骨,可毕竟年纪大了,这顿军棍下来早就吃不住劲了,眼瞅着胤祚那张带着坏笑地脸。虽说心中不服。可哪还敢嘴硬,生怕胤祚这个愣小子再次发飙。真要是再多打几军棍。只怕老命都没了。此时听胤祚发问。忙回道:“没错。没错。下官该打,下官该打。”

    “知错就好。本王打你是因为你犯了错,既然你已知错。本王也不会跟你多计较。各位大人最好都记住旗规。若是有人再犯了事。那就别怪本王不给面子。”胤祚一双眼冷冷地扫过那帮子都统,眼中地杀气让大家伙都有些不寒而栗。

    不错。效果好极了,呵呵。打完了板子是该给他们点糖吃了。胤祚脸上肃杀的表情突地一变,换成了春风满面地样子。笑呵呵地道:“本王今儿个请各位来,是有桩天大的富贵要给大家伙地。”

    富贵?啥子富贵?一起子满汉都统们都傻了眼……

第二百四十七章八旗商号(三)

    天大地富贵?胤祚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戏台上地老生常谈,往往是造反派们用来鼓动手下谋逆之时的台词儿。这帮子八旗都统书不见得读过多少,可戏却向来没少看。一听胤祚这话,大家伙脸上地表情可是丰富得很。倒吸惊气地有之。脸珊惊容地有之。目瞪口呆的有之,神情木纳的有之。满脸怒气的有之。就是没有一个兴高采烈者。

    嘿。娘地,这群呆鸟全他妈地想歪了。唔,有意思。看起来这群家伙对咱家老爷子还真是忠诚,胤祚一见那帮子都统地神色就知道这起子混球全都误解了自己意思心里头不免又好气又好笑,不过却也不想多做解释。笑了一下。突地问道:“赫塔。本王没记错的话,你可是有四个儿子地对吧?”

    赫塔不知道胤祚此话何意。以为胤祚要拿自己地家人来威胁自个儿,铁青着脸道:“不错,本都统是有四个儿子。个个都是好汉子。我家世受皇恩。绝无贪生怕死之辈。”

    呵呵。好样的。这个误会误得好。咱就等着误导你小子了。胤祚笑得甚是可鞠地接着道:“唔,很好。本王如果没记错得话。赫大人立下的战功可以荫二子,按大清律。尔之长子可以降等袭爵。其余还有两子可以荫恩得爵,这第四子就啥都没有了对吧?”

    “不错!”赫塔有些不耐地回道。

    “嗯,赫大人地家财折合算起来该有四十万两银子了,不错,算得上大富了,将来分家之后。除长子之外,其余诸子少说也能分到三、四万两银子的,呵呵。加上朝廷给予的禄米,也能算是个中等人家。啊。若是赫大人地儿子们也能生得很。也是好几个儿子的话。这么分下去。到了赫大人的曾孙辈。每人能得到了家财怕不到万两了罢?这还得赫大人地孙子们不败家才行。本王如此算法该不会错吧,赫大人?”胤祚笑嘻嘻地问道。

    赫塔没想到胤祚将自个儿的家底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头上不由地冒出了冷汗,可又不知道胤祚说起此事到底想干嘛心中又惊又怒,忍了忍还是答道:“王爷之言不假。只是此乃下官家事。却不劳王爷动问。”

    “哈哈哈……”胤祚放声大笑起来。笑得一干子满、汉都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此事究竟有啥可笑之处,各个满面狐疑地看着胤祚。试图从胤祚那“狐狸”般的笑里头找出个答案来。

    好容易等胤祚笑够了。才乐呵呵地接着道:“呵呵,赫大人现如今是大富人家,可到了曾孙辈却不免落到了寻常人家地地步,若是一个不小心。只怕寻常人家都不见得保得住。诸位大人的境况也大体上与赫大人相若,此话不假吧,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赫塔是上三旗之都统。身家在所有都统里头算是富有的了,别的个都统还没赫塔那么有钱呢。大家伙自个儿有多少家底自然是心中有数的。此时听胤祚发问。个个面面相觑,老半天都不解胤祚之用意,可眼瞅着胤祚那张笑嘻嘻地脸,却又不能不回答。众人只好胡乱地点头表示胤祚地话没错。

    没错就好,嘿嘿。都乖乖地上钩了吧。有趣,爽很!胤祚眼瞅着一帮子都统都跟着自个儿地思路在走心里头那个爽可就别提了。赶紧趁热打铁地说道:“本王却有法子保证诸位子孙也能富贵依旧,不但是在场的诸位。凡我八旗之人都能同享富贵,尔等以为如何啊?”

    子孙后代永享荣华富贵?这等好事谁不想,可问题是这话里地意思怎么听怎么像戏里头鼓动手下谋逆地台词,要享富贵可也得有命在不是?大家伙都不是傻子。造反地事儿自然是不会去干地。个个憋得脸色通红,可都咬紧了牙关不答话,胤祚也不急,依旧是笑呵呵地看着众人。满脸的自得之色,瞧得那起子都统个个浑身不自在,到了末了还是赫塔憋不住了,大声道:“吾等皆忠义之辈,断不会行苟且之事,王爷切莫小瞧人。”

    “好。赫大人这话说得好。这话本王爱听。”胤祚哈哈一笑,突地转了话题道:“赫大人也曾从本王手中得过一条船的吧?”

    赫塔愣了一下才回道:“不错。有这事。”

    “呵呵,赫大人这条船若不是被倭国搞沉了,怕是有些赚头吧?嗯?”胤祚笑着问道。

    赫塔的船原本跑日本航线。一年两趟也算是很勤快了,每年也能捞个十万两左右的银子,可惜船被小太郎养生给搞没了,钱没赚到不说,还赔偿了那帮子死伤地手下不少银两,当初闹着要打倭国地满族权贵里头赫塔算是领头闹地一个,此刻听到胤祚说起船的事儿。顿时勾起了无名之火。恨恨地回了一声道:“不错。”

    胤祚笑了一下问道:“呵呵,本王手中有多少条船。赫大人可曾知晓?”

    赫塔这回是彻底被胤祚给绕糊涂了。两眼瞪得浑圆,不明所以地回道:“这个下官不知。可这事儿跟我等又有何关系?”

    嘿。没关系老子跟你们费那么多口舌干嘛,咱给尔等下点猛药。还怕你们不上钩?胤祚没回答赫塔的话。自顾自地道:“本王手下一共有船两百二十艘,每年还能增加个三、四十艘地,嘿。若不是要保着水师地战舰。这数目只怕还能增加个三、四十,每艘船一年能跑一趟南洋或是西洋的。一艘船算是八万两的收入好了。尔等算算本王一年能赚多少银子?”

    一帮子都统早就知道胤祚有的是钱,是大清首富,可究竟有多少钱却不太清楚,此刻听胤祚说起手中地海船。顺便一算,一年下来都有个二千万两银子左右地岁入。个个眼中都露出了贪婪的光。盘算着若是能从胤祚手中再搞出些船来该多好。再联想起头前胤祚放出要给船的风声。大家伙的眼睛都格外地亮了起来。

    财帛动人心,有钱虽不想多赚,但要拿自个儿的命来换。那就有些不值得了。一帮子都统都是官场老油子了,尽管心都动了。可毕竟还是沉得住气。并没有随便表态。只有赫塔因是被胤祚提问。不得不答道:“王爷富可敌国。下官佩服之至,只是……”赫塔话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两眼狐疑地看着胤祚。

    这起子混账行子还真是厉害。妈地,个个都沉得住气。奶奶地,老子就再给你们加一把火,胤祚眼见一帮子都统眼中虽已有了贪婪之光。可个个脸上却还是沉稳得很心中不免也为这帮子老江湖地手段叫一声好,不过胤祚却是不急,手中还有一大把好牌没出呢,笑着说道:“本王打算将大部分的船都送出,诸位以为如何啊?”

    送出?怎个送法?偌大地财富冷不丁抛了出来。顿时将所有的都统都砸懵了。这可不是小数目。一艘船光是造价就得二十万两左右的银子,再加上每年地利润。这可是个天文数字,由不得众人不动心了。也不管胤祚还坐在上头,各自议论了起来,个个眉飞色舞,摩拳擦掌就等着胤祚分赃了。

    鄂山虽被打了一顿。此刻正趴在一边喘着气。不过此人乃是众都统之首心思尚属灵动。也就是他还有点儿清醒,见众人意动。生怕胤祚有谋逆之心。大家伙跟着胤祚瞎搞,定会出大乱子地。忙挣扎着起了身。高声道:“王爷。下官有一事不明。请王爷指教。”

    呵呵,总算有一个清醒的人在,咱就等着您老来发问了,胤祚呵呵一乐道:“鄂大人有话尽管说。本王听着呢。”

    “王爷地船究竟怎个送法,还请明示。若是有违大义之事。下官誓死不从。”鄂山斩钉截铁地说道。颇有一番慷慨赴死之态。

    哈哈。大戏开场了,胤祚先是打杀威棒。又是误导众人,将众人地思路都引得跟着胤祚地指挥棒团团乱转,就是为了此刻地表演,见时机已然成熟,也不再多废话。扫视了一下众人,高声道:“尔等都是我八旗之都统,对旗务当是清楚地,现如今旗民管理不力,滋事者众。更有些贫困之旗人靠卖禄米为生。甚而隐瞒身份,卖身为奴也屡见不鲜。尔等目下虽是有钱有势,却也难保子孙后代都能衣食无忧,本王既然领命整顿旗务,自然不能眼瞅着此等恶事再演,为此。本王决议成立八旗商号。”

    八旗商号?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儿。一起子都统立时哄将起来,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场面一时又乱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八章牵牛

    从古到今不爱财的人可是少得很,即便是君子也不能免俗,要不哪来地那句名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胤祚从没自认是君子。自然也是爱财的,一下子拿出如此巨额地财富。胤祚也很是心疼的心都在滴血,可却没法子,不管是为了将来的大位。还是为了实现自个儿地理想。胤祚都得咬着牙做出重大的牺牲。

    要想登上大位除了老爷子的圣心默定之外,也离不开八旗地,毕竟此时大部分的军权都在八旗手中。能将满、汉八旗的人心笼络起来。就算花再大地代价都值得。话虽是这么说。可笼络八旗却不能让康熙老爷子起疑心。唯有借着整顿好旗务的机会顺带收买一下人心方是上第。再者,胤祚想要实现自个儿的理想也得设法消除满、汉之间地民族矛盾。而八旗商号正是胤祚实现这一目标地手段之一。

    一帮子八旗都统乱嚷嚷地想要问个究竟。声音噪杂得很,可胤祚却只是呵呵笑着。啥话都不说,大家伙嚷了一阵之后。也都静了下来,都拿眼看着胤祚。就等着胤祚发话了。老少

    爷们的眼中都露出了急切地目光,即便是原本还算是清醒的鄂山也懵住了,连屁股上火辣辣的疼都想不起来了,满眼疑惑地看着胤祚问道:“请问王爷。这八旗商号究竟是怎个说法,还请王爷训示。”

    祚笑着挥了下手道:“此八旗商号为满、汉八旗所共有,本王捐出大型海船二百五十艘为运营之根本,国库拨出一千万两为启动资金,组建八旗商号。将股本分为公股和私股两部分。本王所捐之资、国库所拨之银为公股,所有公股占总股本的七成,所得红利按八旗子弟之衔位分等领取。三成私股分成一千万份。每份作价三两银子向全部八旗子弟募集。按衔职分等限额购买,商号每年所得红利除留三分之一为扩大再经营之母本之外,其余按旗人所拥有之股份数量分红。从商号成立时起。凡我八旗子弟男丁一满十六岁即可按月按职衔领取不等之红利,并可以按职衔购买一定数额地商号股份。所有股份均需按记名购买,不得转让,以防假冒。本王算了一下。若是经营得当。八旗商号一年之盈利当在二千万两以上,若是再进一步扩大规模,则其利润则远不止两千万两。”

    胤祚画出了一副美妙的前景。可却隐瞒了不少事情:若是出口规模进一步扩大。则与英、荷等国地贸易战乃至大规模海战必然无可避免,此等事情胤祚心中是有数地,不过却没必要跟这帮子八旗权贵说明白。只要让他们看到富贵可期就成了,胤祚所言不过是后世的股份制公司地翻版罢了。原也没什么稀奇地地方,可对于这个时代地人来说可就是新颖得很了,海外贸易地巨额利润大家伙心中都是有数地。他们中不少人都从事过此等来钱地买卖心中自然有一本帐在。各自低头盘算了起来。

    “王爷。下官想请教一下:若是八旗商号成立,那王爷您要占多少股份?再者。王爷是否还从事海外贸易?还有,此商号由谁来负责运作?依我等的职衔又能占多少股份?”虽说一听有钱可赚大家伙都乐晕了头,可毕竟还是有很多地疑问地,鄂山作为众人之首,自然是将这一连串地问题都抛了出来。

    呵呵。都上钩了。爽啊!胤祚眼瞅着这帮子八旗权贵都上钩了,顿时笑了起来:“鄂大人问得好。只要八旗商号一成立。本王将不再从事海外贸易,至于本王能占多少股本全部按爵位来定,所有皇族也比照爵位限额购买。此商号之经营班底就以本王目前的商号人员来经营罢了,依照尔等地职衔而论。都统可购买两万私股。副都统可购买一万五私股,其余按职衔递减,若是普通旗民一时无法购买地,可以等到公股红利发放之后再行购买。本王这里有几分规划,各位大人若是还有什么不清楚地,尽可以看看再说。”

    众人一听胤祚的话。立刻毫不犹豫地接过清松发下来地商号章程,各自埋头苦读起来,有些个不识字地都统心中那个急就别提了。不住地围着旁人问东问西,一时间大家伙边看边议了起来,章程虽细。可也有看完的时候,这帮子都统议了好一阵子。自然是清楚自个儿能从中赚到多少钱的,加上自家儿子的份额,粗粗一算。大家伙最少地一年也能有个三、四万两银子的收入,多地话五、六万两也没有大碍,个个都怦然心动,而且这私股可是可以继承地。到了自家子孙后代。累加起来的股份可是悚人得很。保住自家后代继续富贵也算不得太难的事儿。

    胤祚这份章程里头只给满、汉八旗留了份额。却从头到尾没有给蒙八旗留下一点儿地位置,大家伙心中虽有点奇怪。可没有人愿意自己少分一点利润。自然是装作不知。各自喜形于色地看着胤祚乱嚷嚷地道:“王爷英明。我等愿遵此章程行事。”

    ***。一帮子有奶便是娘地家伙。这就想坐着分钱啦。美了你们了,不帮着咱做事门都没有,胤祚看着面前这帮子乐晕了头的老少爷们突然叹了口气道:“本王虽是有心让大家伙过上好日子。可这折子毕竟还没通过朝议。也就是本王的一点儿想头而已。再者本王领旨整顿旗务,若是……”

    胤祚故意将话说了半截。急得那帮子早已想钱想晕了头地都统们都跳了起来,大嚷嚷大叫着要即刻去面圣。要联合上本,无论如何要将此折通过,谁要是敢阻挡就跟谁拼了云云。一时间大有谁敢不同意此折就跟谁玩命的气概,至于旗务嘛。一个个都拍着胸脯喊得山响,言明谁敢不听话就砍了谁。

    呵呵,成了。娘的。这帮子狗才总算都闹将起来了。嘿嘿。让他们出面去跟咱家老爷子闹、去跟朝臣们吵比啥都强。胤祚心头暗爽不已。不过脸上却是一副平静的很得样子。挥手示意众人安静。接着说道:“各位都是我八旗地统领之人。当知现如今我八旗人口渐长,可官职却有限得很,不可能人人都有个位置。一大帮老少爷们总闲着也不是个事儿,个个遛鸟斗狗不成个体统。好端端地八旗子弟都被磨成了纨绔,这事儿怕是有些子不妥。”

    胤祚这话说地是实情,这帮子都统心中都是有数地,别说一般的旗民,就是他们家中地儿子们也不是个个成器的,大家伙也都知道这样下去不成,可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却谁也没招,眼见胤祚冷不丁地抛出这么个问题。顿时都傻了眼,也不知道该说些啥才好。

    胤祚突地话锋又是一转,面色沉痛地道:“诸位该都清楚倭国屡犯我大清天威,去年初夏甚至胆敢冒天下之大不讳,血洗我大清船队,好在十四贝勒率军出征总算是将长崎给占了下来。不过若是大军撤回,难保倭国不再犯浑,再说了长崎乃是商贸重地。那关税收入可是不小,啊,本王算了一下,一年下来少说也能有五、六百万两收入地,若是没了岂不是可惜。”

    帐人人会算。五、六百万两银子当然不是小数目,可那是国库所得,跟大家伙又没啥子关系心不心疼的,还不是那么回事儿,可又不晓得胤祚突然说起此事究竟是何意思,只得各自陪着小心地随便附和了几声,表示,惋惜而已。

    “诸位大人。本王有个小小地提议:现如今长崎算是我大清的飞地了,又有如此多地收入,这银子与其便宜了外人,何不便宜了我八旗子弟,本王以为我八旗京中闲散兵员太多。何不索性组建一批人马去占了长崎。就以长崎的关税当成该军的额外军饷好了,诸位以为如何?”

    胤祚这话说得大家伙都愣住了,五、六百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啊。若是谁能领军去占领长崎,那银子岂不是白花花地到了手——帮子统领谁没领过军,自然是明白克扣军饷地路子。这么多地银子还是额外军饷。这一过手少说也能捞它个五、六万两出来的,哪能不心动,再说他们可都是打老了仗的,又怎会将倭国那些豆腐兵放在眼里头。此时个个眼睛都亮得发红。恨不得立刻将止匕职位拽到自个儿的旗里头,好大发一笔,各自叫嚣了起来。气氛之热烈。让胤祚都有些子始料不及……

第二百四十九章八旗提案

    这帮子都统听到组建人马去占据长崎能有如此大地额外收入,个个眼都红了。跳着脚争执了起来,个个争先恐后,拍着胸脯作保证,抢着要去东瀛,鄂山虽刚被打了军棍。可到了这会儿浑然忘了屁股上的伤痛。仗着是上三旗之首。大着嗓门吼道:“老子是正黄旗。旗中个个都是好汉子。这事儿就该归我正黄旗。”

    赫塔可就不干了。好歹他也是上三旗都统,这等好事哪能不往自个儿怀里捞,也可着劲叫到:“我正白旗可不是吃素的,哪回打仗不是冲在最前头。不像有些人。尽在圣上身边看着热闹,捡便宜。要我说,这事儿就该归我正白旗。”

    鄂山地正黄旗向来是康熙老爷子的中军护军。既然是护军,出战的时机总是等到仗打得差不多了才会上。赫塔这话暗地里就刺着了鄂山,顿时把鄂山气得跳脚,指着赫塔便骂了起来。赫塔当然不甘示弱,双方若不是进衙门时佩刀被胤祚的亲卫收缴了。这会儿一准能打起来,这哥俩个闹得不可开交。一帮子都统也各不相让。谁也不想让这么块大肥肉从自家地嘴边漏过去。那吵闹声之大。简直就像一群乡村农妇在骂大街。瞧得胤祚的眼都直了。

    这他妈地是哪跟哪地事啊。咱原本以为出兵地事儿是最难的。可没想到这帮家伙竟然争着要去。这到底是血性未泯。还是见钱眼开还真是说不准的事儿。可不管怎么说,争着要去总比争着不去强得多,有这帮子家伙出面。咱家老爷子那儿也好说话不是?胤祚眼瞅着一帮子老少爷们有些闹得不成体统了——鄂山那老小子连屁股上的痛都忘记了,正挽着袖子准备跟赫塔来个肉搏呢。忙高声道:“都静一下,闹腾个啥子,本王的话都还没说完呢,再闹。军法侍侯。”

    得,胤祚发话了。大家伙可不想挨军棍,鄂山的前车之鉴还摆在那儿呢,谁都知道胤祚手黑。压根儿就不会管你是不是都统。那军棍还是不挨的好。一帮子正吵闹着地老少爷们立马静了下来,个个眼巴巴地看着胤祚。就指望着胤祚能偏向自个儿一边。

    我靠。这帮家伙地眼神也太难看了吧?娘地,咋一个个都像思春地寡妇一般。饶是胤祚向来脸皮厚。也被这帮子想钱想昏了地老少爷们看得极为不自在,鸡皮疙瘩都出了一身,忙假咳了一声道:“诸位大人都是响当当地好汉子,本王深为钦佩,组建兵马之事。各位也都是行家里手了。此等事情也无须本王过问,但有一条。此举实为我大清练兵之所需。也为的是整顿旗务,现如今各旗人口虽多。但一旗中原也出不了太多地兵马。本王以为此军以五千人为限,两旗各出一半人马共建此军。按两年一轮换。八旗均能轮上。却也无须争执,正黄旗、镶黄旗既为上三旗之首,就从此二旗开始好了。以当地岁入及关税为养军之所需。轮换回来之军士可以编成一军。其中伤残退役之兵丁可以到八旗商号供职,如此可好?”

    按八旗旧例。八旗之兵丁是不能从事其它营生的,可现如今八旗商号已然是八旗共产,八旗子弟入职八旗商号自然是没有任何疑问地,胤祚名下那支船队地经营状况之好、员工待遇之高原本就很是吸引人,别说退役之兵丁,就连在职之军人若是听说能进那只船队供职只怕跑得比谁都快。一帮子都统听胤祚这么一说。倒也觉得合理,大家伙也没有什么二话好说。各自猛拍着胤祚地马屁,直把胤祚拍得云里雾里心中直感叹:有钱能使鬼推磨,古人诚不我欺也。

    眼瞅着一帮子老少爷们都没了意见,胤祚挥手制止了大家伙地吹捧。笑着拿起一本折子道:“各位既然没有异议,本王这里有本折子,各位不妨看看。若是无误地话。就大家伙联名上书好了。算是八旗提案罢了。”

    胤祚地这份折子也就是刚才所议地那些事儿,倒也没有什么增减。表面上看起来。这份折子一清二白,很是可人,不过其中却暗藏着不少地玄机—股份不能买卖。这规定虽死。其实胤祚可以料定到了末了必然会出现买卖。光靠规定压根儿阻止不了太长地时间,到了真儿个流通起来的时候,就是胤祚下手缝合满汉分化的时机,当然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此为其一;八旗商号成立了。可其中员工原本都属于胤祚地手下,绝大部分都是汉人。而八旗子弟进入商号之人必然会越来越多,如此一来就为胤祚弥合满、汉之差提供了一个契机。此为其二;八旗商号成立之后,所有八旗子弟都能从此商号中得利,而这八旗商号原本就是胤祚的,如此一来八旗之心必然倾向于胤祚,这是毫无疑问地事儿,对胤祚夺嫡之大计有利无弊。此为其三;整顿好旗务。显示能力,得到康熙老爷子地圣心。此为其四;之所以将蒙古八旗排除在外。其实胤祚是在投合康熙老爷子地脾性——有清一代防蒙古人甚于防汉人。对于康熙老爷子来说。真正地威胁来自大草原上地蒙古人,而不是汉人,正因为此,每当蒙古有异动之时,康熙老爷子立刻就是毫不犹疑地出兵打击。胤祚不过是投老爷子之所好罢了,却也不足为外人道哉。

    折子不算长。可也不短。若是每个都统都看一遍也得好长时间,大家伙都不想多耽搁。公推赫塔宣读了事。一帮子老少爷们听得热血沸腾。好不容易等到折子念完了。大家伙也没见有什么不妥之处。该盘算地早就盘算过了,能有大把银子进帐,还能福及子孙地事儿哪有不做的理儿,个个都没客气,忙不迭地签上自己的大名。叫嚷着要即刻入宫面圣。其情之急迫让胤祚着实汗颜了一把——大早开始议事。到了这会儿都已是下午未时二刻了,连午饭都还没用呢。这帮家伙竟然连用午膳地地时间都不肯耽搁,更可笑的是鄂山被打了军棍,屁股上还是血淋淋的。连伤口都不管了,也叫嚷着要面圣。

    面圣就面圣。这事儿原本就赶早不赶晚,若是让那帮子兄弟们知道了详细底细。只怕还会生出不少枝节来地,趁热打铁也是件好事儿。胤祚倒也没矫情,领着一大帮子老少爷们骑马地骑马、乘轿子地乘轿子。轰轰烈烈地径直往皇宫而去,只苦了鄂山一人一塞货被打惨了,乘不得马,不过胤祚倒是很客气地将自个儿的大轿子让给了他。虽说坐轿子也是种折磨。但总比走路强吧,愣是将鄂山感动得老泪纵横。

    康熙老爷子今儿个刚睡了个午觉。正让一帮子太监、宫女侍侯着梳洗呢,冷不丁听说胤祚和一帮子都统递牌子请求面圣,顿时大吃了一惊。以为胤祚为着整顿旗务跟八旗都统们干上了心中不免有些着急,挥退了那帮子太监、宫女。一边称“宣他们上书房觐见”一边紧赶着向上书房而去心中着实有些懊恼一一旗务之事难做,康熙老爷子心中是明白的,头前老八一伙子被八旗大爷们整得个灰头土脸地,连带老爷子也丢了次面子。这会儿胤祚才刚接手,事情哪可能就办得妥贴,指不定又是跟那起子混帐行子干上了。

    上书房内今儿个是张廷玉当值。眼瞅着康熙老爷子面色不善地走了进来。赶紧下跪请安,老爷子想着心事儿,也没多理会,只是抬了下手让张廷玉自个儿平身了事。皱着眉头对跟随在一旁地司礼太监李德全道:“去,将他们都宣进来。”李德全躬身应诺,一路小跑着出了上书房,将胤祚等人都宣了进去。

    “儿臣见过皇阿玛。”胤祚率先走进了上书房。一见到康熙老爷子立马跪下。那帮子八旗都统也各自跪倒:“臣等见过圣上。”

    康熙老爷子眼光一扫。突地发现跪在众都统最前头的鄂山一身狼狈样,显然是刚受过刑心中顿时一沉,冷着脸问道:“鄂山。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鄂山老脸通红。呐呐地道:“老臣违了旗规,受了罚。原也是自找地。怨不得别人。老臣从今儿个起断不会再有违旗规之事。”

    康熙老爷子听了鄂山的话。不由地愣了一下,这鄂山性子烈得很,向来不服人,今儿个竟然服软了,这日头还真从西边出来了。康熙老爷子一副狐疑地样子看了看面色通红地鄂山。又瞅了瞅一脸子平静地胤祚。良久没有开口。

第二百五十章老爷子的疑心

    胤祚今儿个第一次召集八旗都统议事老爷子是一早就知道地。头前胤祚两个多月没有去整顿旗务老爷子也都看在眼里。可也没较真。无他,完全是因为旗务之事着实太棘手了些。多做些准备原也是该当的。胤祚有些手段,这一点康熙老爷子也是心中有数的。可要说胤祚一天之内就将那帮子八旗都统都收服了,老爷子又如何能信。满脸子疑惑地扫视了一下那帮子都统之后,眼光落到了胤祚身上。想了想道:“小六儿,这么急着要见朕究竟是为了何事?”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今日一早约请满、汉八旗都统议事。现已达成整顿旗务之共识。有本章在此。请皇阿玛明鉴。”胤祚面色沉稳地边说边从衣袖中取出一份厚厚的折子,高高地举过头顶。

    “哦?”康熙老爷子没想到仅仅不过是一次议事胤祚便能跟这帮子难缠的老少爷们达成共识,不禁有些子奇怪。盯着胤祚看了好一阵子才令司礼太监李德全去接过胤祚手中地折子,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这一看不打紧。可苦了一帮子八旗都统们一一老爷子整整看了半个多时辰。大家伙也足足跪了半个多时辰,那腿都跪麻了。可也没有谁敢动弹一下,最可怜地是鄂山。临时包扎的伤口又破开了。血水将官袍都浸湿了。面色惨淡却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折子不短。老爷子看得很细。好容易才看完了,可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看了眼胤祚道:“小六儿,此折可是你的本意?”

    本意?唔,老爷子这话问得好生蹊跷。难不成又什么问题吗?胤祚心中虽是叨咕,可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飞快地接口道:“回皇阿玛地话,此折着实出自儿臣之手。”

    “嗯,朕知道了,尔等都先退下吧。”康熙老爷子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知道了?知道个啥啊?老爷子您老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总得给个话不是。咱辛辛苦苦搞了半天,您老就一句话打发了?胤祚心中甚是不满,可哪敢在老爷子面前有所表露。磕了个头。径自出了上书房。一帮子八旗都统兴冲冲地赶来,却啥子承诺也没得到,不禁有些子气闷。出了皇宫便将胤祚团团围住。个个喋喋不休地问叨着,搅得胤祚好一阵子心烦。可也不能在大家伙面前发作不是?只能笑着说道:“诸位大人,此事重大,总得给圣上留些时间思考,以圣上地圣明。断不会叫大家伙吃亏的不是?若是本王料得不差,此事当得朝议方能准行。”

    朝议?这帮子老少爷们最不怕地就是朝议,别看一个个都是武夫。甚少在朝堂上发言,可真要是有谁侵犯到他们地利益,这帮家伙就敢跟谁玩命,上一回搬出几个“铁帽子”王爷一把将老八兄弟几个都整趴下了。又哪会怕那些子文臣阻扰地。一听胤祚这么说。各自都忙乎着去拉帮结派,准备在朝议上大干一场的了。

    胤祚这份折子不是不可行。而是实在太可行了。正因为此康熙老爷子才有些放心不下,不为别地,胤祚前前后后在水师上的投入康熙老爷子可都是看在眼里地,银子一捐就是数以百万两,这一回更绝,连自个儿所有地船队都捐了出来。光是那些船只就能值个四千多万两地银子。虽说船是胤祚自个儿地厂子出地,能省不少银子。可怎么算那成本也不会少于两千万两之巨,再加上其他物资、人员之类的东西,胤祚这一出手就是小半个国库地存银。再者这些船队每年的利润更是个天文数字,如此大地收益胤祚竟然说捐就捐了,如何能不让老爷子起疑心,不过老爷子毕竟是老爷子,再怎么疑心,他也不会有所表露。

    待得众人走后,康熙老爷子在上书房内来回踱了一阵,突地抬头看向了传立在一旁地张廷玉道:“街臣。小六儿地这份折子很有些意思。你且看看。”

    张廷玉素来小心谨慎,不肯多言,此时听康熙老爷子让他看折子。自然是不敢怠慢,躬身应了下诺,急步走到龙桌前拿起折子看了起来,张廷玉也属一目十行之辈。看得自是很快,前后不过一刻钟而已,便已经将折子过了一遍,但却没有的表态,只是恭恭敬敬地站着。

    康熙老爷子知道张廷玉小心谨慎的个性。没有问话他是不会说任何东西地。待得张廷玉放下了折子,老爷子嘴角一挑,笑了一下问道:“街臣以为如何?”

    张廷玉宇斟句酌地回道:“回皇上地话,就此折所言地办法而论,按理可行。”停了一下又接着道:“此臣之愚见耳。还请圣上独断。”

    以康熙老爷子地精明自然知道此折可行。可他想问地是胤祚的用心,张廷玉的答案自然不能令他满意,可也知道张廷玉慎言。不想对阿哥们多加品评。笑了一下道:“圣心独裁。呵呵,小六儿这回可是大手笔啊,朕倒有些惊喜得很。”

    康熙老爷子这话虽是笑着说。可话里头的意思就有些寒了。张廷玉本就是个灵醒之人。自然是听得出此话的意味,原本他并不想多说什么地,可不说又觉得有些对不住做出了重大牺牲的胤祚——从那份折子里头。张廷玉能看得出胤祚的一部分用心,虽说也有些是出自胤祚地私心,可大体上还是公心居多的,胤祚只是按王爵来占有一点股份。压根儿不足以控制整个八旗商号地,唯一可虑的仅仅只是八旗商号原本地人手都是胤祚的属下而已。但要想成立八旗商号也不得不如此。

    张廷玉略略一想之后道:“圣上,此八旗商号之事重大,若是能行却也不失为解决旗务之妙方。若是将其纳入朝廷管理倒也可行。”

    “哦?”康熙老爷子皱着眉头想了一下道:“依街臣之间,该归入哪个部才好?”

    该归哪个部。这可是个要命的问题。按说来钱之道归入户部打理是理所当然地事情,可问题是户部是胤稹在管着,要胤祚拿出大把钱财归胤稹去管理。这话叫张廷玉如何说得出口。可张廷玉毕竟是为相多年了,见老爷子发问。不慌不忙地答道:“一切恭请圣裁,臣并无疑义。”

    康熙老爷子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地道:“此折明发。下一次早朝之际朝议再定。”老爷子交待了一句便自顾自地出了上书房往后宫而去。张廷玉举起袖子擦去额头上地汗水。苦笑了一下。拿起胤祚的那份奏折径自往签押房而去,召集一帮子签押房郎官。开始抄写胤祚地那份折子。办理明发事宜。

    胤祚满头雾水地回了王府。也顾不得用午膳。召集两大谋士到书房议起了事来,将今儿个地事情详细地述说了一番。末了问道:“依二位先生所见。圣上此举究竟是何意?”

    邬、林二人显然早就料到了此等事情,并没有任何地惊慌,林轩毅笑着说道:“王爷莫急。圣上不过是对王爷的慷慨有了些疑虑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事的。”

    厄,这还不算什么大事?咱费了老鼻子劲,又掏出了如许巨额的银子,却换来老爷子地疑心。这***都算啥事儿啊,嗯。这两老夫子咋还笑得如此开心。难不成就想看着咱倒霉?胤祚有些子迷糊地看着两位谋士,满脸子的不解。

    “如此大事。圣上不疑心自然是不可能地。换作王爷在那个位置上也不得不多想一些。不过以圣上之英明,想想便能明白王爷的苦心地,此事倒也不必过虑。王爷但能过得此关,前途已是一片亮堂,玉露料定圣上定会将王爷的奏折明发。以朝议来决此大事。八旗商号成立已是必然,王爷只需小心应付,此关却也不难。”邬思道轻笑一声,缓缓地说道。

    不难?究竟怎个不难法。您倒是说个明白啊,总叫咱猜谜算个啥事啊。胤祚不禁有些子急了。赶着道:“愿闻其详。”

    林轩毅抚掌笑道:“王爷只需不插手八旗商号之经营便可无事,此次要防地并不是圣上地疑心。倒是王爷的那帮子兄弟怕是不肯罢休,朝议之时恐还有不少的波折。”

    嗯?不错,是这个理儿。咱不插手八旗商号地事儿。自然不会有拉拢八旗之嫌疑。即便老爷子现如今有些子疑惑,可时日一久,这丝疑惑倒也能平下去。只是这商号大多是咱的手下。这瓜田李下的。想要避嫌也没处避啊?胤祚有些头疼地将自个儿的疑惑道了出来,邬思道呵呵一笑道:“此事易耳,王爷何不如此……”

第二百五十一章阿哥们的反击(一)

    赚钱是为了什么?这可是个深奥的问题,有人或许会说是为了生存,也可能会说是为了乐趣,要不然就是为了事业。可对于刚来到这个朝代地胤祚来说。赚钱仅仅只是为了享受。因此那时候的胤祚会因为钱地事儿跟太子玩命。不过到了如今。胤祚只是把赚钱当成一种手段。一种实现自己理想地诸多手段之一,钱对于胤祚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当然,前提条件是胤祚手中地钱早已多得他自个儿都算不清有多少了。

    钱多了会咬手?这话不假,可问题是没有人会嫌自个儿手中的钱太多地,胤祚是很有钱。可胤祚也不是钱多得发骚,没事干烧着钱玩儿。这一回成立八旗商号。表面上看起来胤祚可是大出血了,至少也得元气大伤了吧?其实不然。仔细分析一下八旗商号的架构就会明白其中的蹊跷一一八旗商号完全是外向型地实体,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干进出口地营生,可要搞出口。总得有货源吧?进口的货物总得有人来承接吧,大宗地货物无论是要收集还是要销售都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没有一个庞大的生意网络或是生产基地来支撑根本就办不到。而“福源记”作为天字第一商号先不说生意网络之庞大,光是手中的那些独门生意。乃至庞大地生产基地。就正好掐住了八旗商号的命脉,钱是少赚了一些,可依旧有得赚,而且还能隐隐地制约着八旗商号地运作,而这正是胤祚地如意算盘。

    老爷子的疑心?那也纯属正常反应。无论是谁处在老爷子的位置上都会起疑心地,这就是皇权政治。原也没什么说头地,若是换了个昏庸地皇帝。打死胤祚他也不敢搞出如此大的动静来。可问题是康熙老爷子精明过人,压根儿就不是个糊涂的主儿。只要能让老爷子看到他想要看到的结果。疑心便会转化威信心,对胤祚来说只有好处而没有害处。而这正是邬、林二人早就已经算计好了的。原也不担心无法过康熙老爷子那一关,唯一可虑地却是胤祚那帮子兄弟们会横生枝节。

    一起子阿哥都不是省油的灯。任何一个拿出来,放之别地朝代都是贤能太子地料。不过遗憾的是大家伙都生在了同一个朝代,金交椅只有一把,谁都想坐上去,可谁能笑到最后却得看谁的手段高明了。大家伙地消息都灵通得很,这一头胤祚刚回了王府,那一头阿哥们就得到消息了,胤祚的奏折还没明发呢。一帮子阿哥早已各自施展神通将折子全文搞到了手,这不?早就“病”倒了地老八一伙子可都议上了。

    旗务难搞,一帮子都统难缠,这一点胤梗可是亲身体验过的,满腔子热血想着搞一回实绩,却被那群混账行子整得个灰头土脸。还得靠装病来躲避。真儿个是面子扫地,无奈得很。胤梗推荐胤祚去整顿旗务原本就没安着好心。他早已反应过来老三所上的那份整顿旗务提案全是胤祚搞的鬼。原本指望着让胤祚搬起石头砸自个儿地脚,好生出回胤祚的丑,头前见胤祚两个来月没动静。自个儿心中还暗自高兴,正琢磨着找些人参胤祚一个不作为的罪名。可没想到胤祚不动则已。一动竟是如此之猛烈。出手之慷慨大方压得胤梗连气都快喘不过来,看完了胤祚那份折子之后。胤梗苍白着脸坐倒在椅子上连话都懒得多说了,平日里总是不离身地折扇此刻也颓唐地扔在了几子上。

    不单是胤梗。就连脾气最暴躁的老十胤锇看完了折子后。也傻了眼,哥三个都垂头丧气地默默不言。满屋子只剩下温瑞和翻动折子发出的声响,众人沉默了半晌之后。老九胤搪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唉。老六大手笔啊。这折子看起来竟然真儿个能解决不少问题地。娘地,一帮子满、汉都统都是见钱眼开地货色,也只有老六这货能玩得起此等勾当。我等即便是能想到这么个主意,也没那个本钱去玩。这势头怕是有些子不妙了叨,;5i0

    “可也不见皇阿玛就能准了老六地折子。要不皇阿玛为何要明茇此折,想来怕是其中尚有蹊跷罢了。大不了朝议的时候。咱们统统闹起来,就不信我等兄弟如此多的门下还不能在朝议上占上风。”老十咬着牙说道。

    “不妥。”胤搪摇了下头道:“皇阿玛若是认定此折不可行,只须一句‘荒谬’便可打发了老六。既然要朝议。必然是皇阿玛心中已然有了定见。我等兄弟先前可是在旗务一事上栽了跟头的。若是在朝议上闹。只怕未必能讨得到好。没地受人耻笑。”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难不成我等兄弟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六得意?真要是这折子通过了,别说那帮子八旗都统,只怕满京师地旗人都站老六一边去了。我等兄弟哪还有什么盼头。***,要我说索性豁出去跟老六干一家伙地,总好过啥都不做。”老十火爆脾气一发,跳将起来。破口大骂道。

    “八旗。八旗,唔,看起来皇阿玛也看出此折对收拢八旗地要紧之处,若是本王想得不错地话,皇阿玛该是对老六起了疑心了,这倒是个机会。”胤梗顿了一下。接着咬着牙道:“我等能看出此折的厉害之处。老四未必就看不出来,老六若是真个儿成了事。老四只怕也落不到好处。嘿。本王倒也不介意暂时跟咱们地好四哥再联一次手。”

    看完了折子。又好生思考了一阵之后地温瑞和突地笑了起来道:“王爷这话只说对了一半。”

    一半?胤梗愣了一下,紧赶着问道:“先生之意是……”

    温瑞和平静地说道:“六爷之第可谓是巧夺天工,普横叹服得很。八旗商号成立已然是定局。即便圣上未曾明言。其实心中早已认定此策可行,唯一有所疑虑的是六爷地用心而已。王爷若是在朝议上闹着。只怕圣上会有雷霆之怒。普横料定四爷那儿必然也能看得出此点。王爷去找四爷联手岂不是为人徒作嫁衣裳。”

    梗点了点头。在室内来回踱了几步,想了好一阵子之后才道:“先生之言固是有理。可眼看着朝议将至,若是让老六得了逞,本王丢了面子事小。误了大事才真儿个是大麻烦,现如今该当如何。还请先生教我。”

    “八旗乃是皇权之根本,八旗不稳。皇权不固,此是毋庸置疑地。六爷此策不但可保八旗生活无忧,还可兼顾八旗之练兵,普横料定八旗到了东瀛必然不会安生,即便是倭人不战,那帮子大爷都会为自己找些事做地,这也属题中应有之义,对于八旗商号成立一事只能赞成不能反对,若是不然。只怕后果难料,不过,王爷也不见得就要这么放任此折通过。八旗商号之归属尚可一争,即便是四爷那头也不会放过此等机会。王爷何不在这上头做些文章?”温瑞和面带微笑地畅畅而谈道。

    “嗯?”胤梗愣了一下,想了一阵。突地笑了起来道:“不错。是这个理儿,皇阿玛既然起了疑心,老六势必不敢将八旗商号控制在手中。能争商号归属的不外乎就是老三、老四跟本王而已。老三领地是礼部差使,要想管这个八旗商号似乎欠妥。老四管着户部。按理来说将八旗商号纳入户部原也是顺理成章地事儿。不过老六既然出了如此大地手笔。自然不可能将八旗商号归给老四。至于本王嘛,闲散人一个。争争倒也不妨。不过该如何争只怕还得有个计较才是。”

    温瑞和微微一笑道:“王爷已然明白了其中地关窍。不过该做的准备却是少不得地,即便是四爷、六爷那儿不妨也去走动一、二。”

    “不错,本王这就先到老四那儿逛逛。问候一下咱地好四哥去。”胤梗伸手拿起几子上地折扇,唰地打了开来。哈哈大笑着径自出了府门,乘大轿子直奔城外地雍王府而去。

    一帮子兄弟忙着算计,胤祚却啥也没干。既不跟邬、林两位谋士议事也不接见外客。即便是那帮子八旗都统找上门来。胤祚也不接见。自个儿躲在王熙风那儿听着琵琶曲儿,逗弄着自家的宝贝女儿一亥议地事儿早就议完了,一帮子阿哥乃至那起子八旗都统们会搞啥子名堂。胤祚心中早已大致有数,这会儿急也没用,总得等大家伙出了招,才能见招拆招不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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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龙夺嫡介绍:
穿越了,竟然是清穿,变成谁不好,居然成了六阿哥胤祚。夺嫡?太凶险!当皇帝?太辛苦!咱好不容易穿越一回也就混个太平王爷当当得了。只不过世事难料,太平王爷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要有钱,还得有权,这权和钱多了,王爷也就当不成了,那就……混个皇帝当当。
十龙夺嫡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十龙夺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十龙夺嫡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