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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凤鸣岐山     十龙夺嫡txt下载     十龙夺嫡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八十九章大战前夕

    远卓八年五月初一,大清远征军发动突然攻击,一举拿下新山、马六甲等马六甲海峡之战略重地,自远卓八年五月初二起,英格兰陆军在其巡洋舰队的炮火支援下对新山发动了不间断的攻击,然,狂攻四日未得寸进,参战之英格兰陆军死伤惨重,驻单马锡之三千陆军折损过半,攻势被迫停止;远卓八年五月初十,一艘从巴达维亚逃出来的英格兰商船,趁着夜色的掩护,突破了封锁宾坦岛海域之大清舰队的封锁,逃到了单马锡,除带来部分补给物资之外,更为英军带来了一个堪称致命的消息——荷兰远东舰队全军覆没,巴达维亚沦陷,荷兰总督府宣布投降,所有荷兰远东地盘全部落入了大清手中,英军彻底失去了任何获得补给的可能性。严峻的形势迫使英格兰远东舰队不得不再次召开紧急军事会议,商量对策。

    “……据可靠消息,攻占巴达维亚的清军舰队总兵力为八艘大型战舰、十二艘中型战舰、四艘小型战舰以及三艘补给舰,旗号为大清第一舰队第二分舰队,另有陆军若干为配合;堵在宾坦岛海域的清军舰队的旗号为大清第一舰队第一份舰队,共计有四艘大型战舰、八艘中型战舰和三艘小型战舰以及两艘补给船;按照我军事先得知的情报而论,大清第一舰队共有三支分舰队,其编制大体相同,每支分舰队都应该是十艘大型战舰、十五艘中型战舰,十二艘小型战舰的配备,目前已经暴露出来的仅仅是大清第一舰队的一个零头,大清主力动向不明。另,据攻击新山的陆军之报告,如前守备新山的大清陆军人数已经超过两千。另有火力凶悍之速射炮十余门。我军已无力再次攻击新山,已查明清军火炮并不属于荷军制式,无论是射速还是射程都远远地超出了荷军制式武器,比我军目前所使用地步兵炮也要强上许多,因此,有理由认为清军应当是在马来半岛地某处建立了滩头后勤中心。这个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哥打丁,若真是如此的话,清军应该在哥打丁附近有一支分舰队,甚至有可能清军主力舰队就在那里,情况就是这样。”英格兰远东舰队参谋长温斯莱特#8226;布朗少将指点着墙上的巨大海图。将所知的情况一一详细地述说了一番。

    “谢谢布朗少将的陈述。”一头白发的纳达尔海军上将点了下头,示意布朗少将落座。环视了一下众将,缓缓地开口道:“先生们,我大英格兰远东舰队已经到了最危险地关头,为了我大英帝国的荣耀永在,诸位有何良策都说出来罢。”

    英格兰远东舰队副司令坎纳特#8226;布拉德利海军中将摇了摇头道:“纳达尔上将阁下,我对布朗少将的分析有着不同的看法。PaoShu8哥打丁附近或许会是清军的后勤基地所在,但绝对不会是清军主力舰队所该在地位置,我以为此时清军主力舰队应该还是在淡美兰海域,如果我军事先了解的清军第一舰队地总兵力是正确的话。那么清军一半左右的兵力已经散开,能在淡美兰海域机动的清军主力应该还有十五到十八艘大型战舰、二十艘左右的中型战舰以及二十余艘小型战舰,总兵力还是比我军要强上不少,但是清军分兵出击,却给了我军一个有利的作战势态。先生们,请看:这里是哥打丁,离我军只有半天左右的航程,假设清军真的在此地建立了后勤基地的话,那么。清军至少要派出部分舰队进行掩护。但是绝对不会太多,否则根本瞒不过往来商船地耳目。如此一来,就算加上宾坦岛那支封锁舰队,其总兵力也绝对不会超过我军一半的规模,我建议先打弱势之敌,先歼灭宾坦岛与哥打丁的清军分舰队,而后趁大清主力舰队被调动之际,我军放弃单马锡,全军直扑巴达维亚,击溃清军第二分舰队,拿下巴达维亚,有了巴达维亚,我军就可以固守待援,只要能熬到七月中、暴风季节来临之时,清军将无法继续攻势,从而为我军防守反击创造有利的时机。”布拉德利海军中将的话音一落,满屋子的英格兰将军们顿时兴高采烈地哄了起来,大有就按此方案行事的样子。PaoShu⑻

    康纳利少将参与过黑岛海战,对大清第一舰队的实力有着充分的了解,尤其是对第一舰队那种视死如归地作战风格更是钦佩得很,他并不以为以英格兰海军地现有实力能做到全歼宾坦岛与哥打丁的两支分舰队,即便是真儿个能歼灭得了,所需要地时间和所要付出的代价是英格兰远东舰队所无法承受的,一旦让大清主力舰队赶到,在茫茫大洋上一场血战之后,英格兰远东舰队还能有多少残余都难说得很,又谈何去攻打巴达维亚,只是布拉德利海军中将是他的顶头上司,太过明显的反对意见康纳利少将却是不好说出口的,此时见那些刚从欧洲调来的同僚们不知天高地厚地瞎扯淡,不由地有些子急了起来,咳嗽了几声,站了起来道:“先生们请静一静,本人以为布拉德利海军中将阁下的计划是很完美,但是我们千万不能低估了清军的作战勇气,这一点我想参加过黑岛海战的同僚们应该都有体会,雷根少将这几天也领教过了清军的死战精神了罢,因此我既然认为我军的主要战略目标就是攻占巴达维亚以取得后勤供应之保障,那么我军就没有必要跟清军那些分舰队纠缠不休,只要能达成调动清军主力舰队的目标就足够了。康纳利少将的话音一落,原本就群情激奋的英格兰海军将领们立刻分成了两派,争执了起来,大体上参加过黑岛海战的英军将领和部分老成持重的将领康纳利少将的意见,而从欧洲刚调来的少壮派海军将领则坚持布拉德利中将的意见,两派人马吵得整个作战室乱哄哄地。PaoShu8

    纳达尔上将压了下手,咳嗽了几声。总算是将满屋子地噪音都压了下去。看了眼康纳利少将道:“少将,依你看来,封锁宾坦岛海域的这支清军分舰队的作用何在?”

    康纳利少将矜持地点了下头道:“上将阁下,下官以为这是支诱饵舰队,目的是引诱我军出战,道理很简单:巴达维亚已经落入了清军的手中。所有来不及逃脱的商船不管是我大英格兰地还是荷兰人的,此时根本无法从爪哇海出来,而这十余日来,从文莱海方向也没有一艘商船能抵达单马锡,这就证明了清军主力舰队一定就在淡美兰海域。如此一来清军舰队封锁宾坦岛海域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必要,因此我认为这支分舰队就是支诱饵舰队。若是我军出战,其必定会且战且退,引诱我军向敌主力舰队所在方向前进,而且我怀疑敌军舰队之间可能有某种联络手段,因此我军若是跟敌诱饵舰队纠缠不休的话,那就将会中了敌军的圈套。达尔上将皱着眉头想了想,接着问道:“那依你看来这战该如何打?”

    “上将阁下,下官以为依照布拉德利中将阁下地方案执行便可,只是我军却不需要去全歼敌军那两支分舰队。PaoShu8只要达成调动敌军主力舰队的目标即可。诸位请看:我军舰队出海首先要从宾坦岛海域经过,一旦出了宾坦岛海域,我军便进入了大洋,此时敌诱饵舰队必定会向着淡美兰方向撤退,我军却不必去追赶,相反我军转向哥打丁海域,做出一副强攻哥打丁那支敌登陆舰队地姿态,如此一来,敌军势必无法容忍登陆舰队被我军彻底摧毁。那么那支逃跑的诱饵舰队除了向其主力发出求救信号之外。只能拼死拦截在我军与哥打丁之前,而由于风向的缘故。我军是处在下风线,随时可以撤出战斗,当战打开之后,我军突然掉转船头向爪哇海挺进,此时敌诱饵舰队在我方后侧,根本来不及阻挡我军前进,而敌军主力接到敌诱饵舰队求援之后,势必沿着纳土纳岛方向加速向哥打丁海域靠拢,等他们回过神来之际,我军早已远离了巴斯达岛海域,之后只要我军能击溃巴达维亚那支清军舰队,就有拿下巴达维亚的希望,即便不成,我军在巴塔坎港登陆,拿下加里曼丹岛也能解决后勤供应之难题,到那时,清军就再也不可能用围困战术来困死我军。”

    “少将阁下,你如何判断出清军各舰队之间有着联络手段,要知道大海茫茫,即便是派出快速巡洋舰来保持彼此间的联络也得花费很长的时间,而这段时间足够我军消灭清军那两支分舰队的了,又何必让可能到手的战果白白丢失,再者,既然敌军能在哥打丁登陆,奇袭新山、马六甲,那我军又何尝不能照着来上一手?”布拉德利中将毫不客气地说道。

    这个问题康纳利少将答不出来,一时间脸色顿时涨得通红,老半晌之后,耸了下肩头道:“中将阁下,我只是凭着直觉认定清军彼此间应该有联系手段,否则清军没有理由将各支舰队撒得如此开,这不是明摆着要让我军各个击破吗?我想清军的统帅应该不会蠢到这等地步。”

    “以为?少将阁下,这是战争,不是儿戏,你那些直觉还是自己收起来好了。”布拉德利中将根本就瞧不起五十多岁才是个少将地康纳利,冷冰冰地训斥道。

    康纳利少将是纳达尔上将的心腹,这打狗还得看主人不是?眼瞅着布拉德利那张嚣张的脸,纳达尔上将心中大为不满,摆了下手道:“先生们,不必就直觉问题多加议论了,不管清军有没有彼此间的联络手段,对于我军来说都关系不大,我军的主要目标是取得后勤供应基地,而不是去跟清军主力舰队拼命,这一点我想大家都没有疑义吧?无论我军是否能消灭得了那两支清军分舰队,对改变敌我实力对比都没有什么明显的效果,若是不能冲入爪哇海,所有的暂时胜利都是一场虚幻,至于在哥打丁登陆拿下新山、马六甲更是一场玩笑,我们中谁有能力去指挥一场攻城战,雷根少将,你有这个能耐吗?”

    雷根少将这几天来早被清军打得吓破了胆,此时一听到要他再次指挥手下那帮子残兵败将去攻打新山乃至马六甲,那头都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开口都省了,至于在座的海军将领们更是陆战地门外汉,谁敢说自个儿能一举拿下新山、马六甲,整个作战室立时静了下来,人人面色严肃却都三缄其口。

    “既然如此,那好吧,我看就按康纳利少将地方案执行好了,我命令!”一起子将领齐刷刷地站了起来,立正听令,纳达尔上将扫视了一下众将,面色严肃地下达了作战命令:“全军今日务必做好启航准备,明日凌晨六点准时启航,兵发爪哇海!”

    “散会,雷根少将留下。”纳达尔上将毫不客气地将一起子海军将领都赶了出去,唯独将雷根少将留了下来。正当雷根少将茫然不知何事之时,纳达尔上将起身踱到了他的身前,面色平静地说道:“雷根少将阁下,我以英格兰远东舰队司令官地名义命令你为单马锡驻军司令,你部务必坚守单马锡,为我出征舰队保护好归路。”

    根少将一听自个儿被当了弃子,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可还没等他发出一声抗议,纳达尔上将早就去远了……

第四百九十章大战起兮

    远卓八年五月十一日辰时,天阴得很,浓浓的雾气笼罩着淡美兰海域,庞大的大清主力舰队集群就静静地停泊在海面上,此时正是清军起床的时间,数十艘战舰上的号角几乎在同一时刻被吹响,嘹亮的号角声在海面上回荡不已,原本寂静的泊锚地顿时沸腾了起来,各舰上的海军官兵随着号角声响起紧张而又有序地穿衣折被,而后冲向甲板,进行每天必修的升旗仪式及晨操训练,整齐的号子声在各舰上响成了一片。PaoShu8

    勇郡王允一早就起了,实际上这些天他始终都没睡过一个踏实觉,每日里都是三更睡,五更起的,对于即将展开的这场大决战,允心中其实还是有些子无底——尽管各处捷报频传,新山、马六甲、巴达维亚等等重镇都一一落入了大清手中,但是只要英格兰舰队还没有被消灭,这一切都不过是暂时的胜利罢了。

    允没跟英格兰舰队交过手,但从研究黑岛海战入手以及跟那些被清军收买了的战俘交谈过之后,允认定英格兰舰队的作战实力是极强的,要想歼灭英格兰舰队于海上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一个不小心让英格兰舰队反咬一口或是让英格兰舰队溜走了,那回国之后胤祚的怒火是他无法承受之重,因此越是到了大战即将开始之际,允的心情就愈发焦躁起来。

    英格兰舰队如今就像戴上了枷锁的蛮牛,虽然枷锁算得上紧,可这头蛮牛力气却不小,打破枷锁的能力还是有的。关键是这头牛打算怎么折腾允却没有十分地把握,看着面前那副巨大的作战模型,允的眉头皱成了一座小山。

    “王爷,起得好早啊。”正当允埋头苦思的时候,第一舰队司令刘耀上将领着几名作战参谋晃了进来,嬉笑着跟允打起了招呼。

    “哦,小妖来了。”允抬起头来看了眼刘耀,点了下头,指着那幅作战模型道:“小妖。依你看来英国佬下一步会怎么动?”

    刘耀耸了一下肩头道:“王爷,这个问题您可是问了无数遍了,呵呵,巴达维亚、马六甲落入我军手中一事想必英国佬已经知道了。现如今英国佬已经没了退路,据暗影四号传来的消息,英国佬的存粮有限得很,根本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他们要想活命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拿下马六甲,逃回身毒,二是冲入爪哇海。拿下巴达维亚或是加里曼丹岛,除此之外,别无他路。”

    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想了想道:“英国佬有没有可能猜出我军舰队在哥打丁的行动,会不会出兵哥打丁,跟我军依样画葫芦地来上一手?”

    刘耀摇了摇头道:“有这个可能,不过可能性并不大,英国佬前些日子狂攻新山,死伤惨重却一无所获。PaoShu8据暗影传回来的消息,英国佬的陆军只剩下千余人,根本无法胜任拿下新山或是哥打丁地重任,因此可以认定英国佬唯一的出路就是突破我军的封锁,冲入爪哇海。”

    “王爷、刘大人,暗影四号发回信鸽:英格兰舰队全部出动了!”暗影负责人何震一头冲进了作战室。摇晃着手中的一封密信,面色激动地说道。

    “来得好!”允霍然而起,高声道:“传令:全舰队立刻起锚扬帆,兵发巴达斯岛海域,何大人,即刻给刘宁海、萧三郎发布作战命令,让刘宁海牵着英国佬地鼻子向巴达斯岛海域后撤,令萧三郎所部即刻向巴达斯海域挺进,务必堵住英国佬进入爪哇海的通路。命令新山守军由刘承宏指挥。着暗影四号配合。今日入夜即发起攻击单马锡的行动,务必切断英国佬的最后退路。”随着允的命令下达。大清主力舰队立刻忙碌了起来,一艘艘战舰扬帆启航,在海面上排开两列阵型,向着巴达斯海域而去,与此同时,数只信鸽从旗舰“威胜”号上飞了起来,在舰队上空盘旋了数圈,向着远处飞去……

    辰时三刻。宾坦岛海域正是太阳初升地时候。刚跃出海面地太阳将万丈金箭射向了大海。将海水染成了金黄地一片。此刻刘宁海正面色平静地站在第一分舰队旗舰“威龙”号地前甲板上。远眺着单马锡地方向。十天了。在这个海域已经呆了十天了。先后扣押、击沉了多艘试图闯过清军封锁线地英格兰商船。可始终没见到英格兰舰队出击报复。刘宁海地心中不免有些子焦躁不安——这里离单马锡极近。以舰队地航速而论只有短短地一个时辰地航程。而离大清舰队主力埋伏地淡美兰海域却有整整三个时辰地航程。能不能保证完成将英格兰舰队引向淡美兰海域刘宁海心中并没有底。一旦被英格兰舰队缠住。以目前这支诱饵舰队地实力根本就不是英格兰舰队地对手。

    “三十度。前方发现英格兰舰队!”“威龙”号高大地桅杆上。望哨发出了战斗警号。

    来了!终于来了!刘宁海地手心顿时涌出了汗来。脸皮抽搐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了单筒望远镜。看向了远处地海面。但见一根高大地桅杆从海平面上升了起来。那上面挂着地米字旗在晨日地阳光下显得格外地醒目。紧接着一排排高大地桅杆如林般从海平面上升了起来。英格兰舰队那庞大地阵容终于出现在了海洋上。

    “传令:起锚。整队。准备迎战!补给舰向淡美兰海域撤退!”刘宁海放下了望远镜。发出了作战命令。正当“威龙”号上地信号兵准备将作战命令下达到各舰地时候。一只信鸽飞到了“威龙”号地上空。盘旋着落到了“威龙”号船仓顶上地一个鸽子笼内。数名早已做好了准备地海军官兵立刻冲上前去。将鸽子笼关好。提着笼子奔向早已等在甲板上地刘宁海。

    “巴达斯岛?”刘宁海对照着密信本将飞鸽送来地密令细细地看了一遍。又想了想巴达斯岛地方位。嘴中喃喃地念叨了一句。紧接着挥了下手道:“传令。各舰不得恋战。一切听从本舰指挥。抢占下风线。准备接战!”随着作战命令地下达。清军舰队立刻行动了起来。两艘补给运输舰扬帆启航向着淡美兰海域急速行去。其余十数艘战舰成一字纵队。以一艘大型战舰间隔两艘中型战舰地阵型迎向了正急速杀来地英军舰队。

    清军地一系列举动自然是瞒不过正站在英格兰旗舰“新威尔士”号上地纳达尔海军上将地观测。眼瞅着清军正高速向下风线行驶。纳达尔上将笑了起来。不过并没有立刻发布作战命令。反倒是他身边地参谋长布朗少将有些子沉不住气了。激动地叫道:“上将阁下。可以下令作战了。”

    “嗯哼。”纳达尔上将耸了一下肩头道:“不用着急,清军这支舰队就是支诱饵舰队罢了。呵呵,摆出了一副打了就跑的架势,还真是有趣的很,看那两艘补给舰的逃跑方向就是淡美兰海域,这就证明了清军主力就是在淡美兰。传令:全舰队转向六十度,方向哥打丁海域,满帆行驶!”随着“新威尔士”号上地信号兵挥动旗子,将纳达尔上将的命令下达下去,原本正向着清军高速行驶过去的英格兰舰队突然来了个转向。根本不理会正冲过来的清军舰队,向着哥打丁海域疾驰而去。

    “司令,敌舰队转向六十度,方向哥打丁海域。”“威龙”号桅杆上的望哨率先发现了英格兰舰队的举动,紧忙发出了警报。

    “什么?”刘宁海一听顿时急了起来,也顾不得许多。三下两下地爬上了高大的桅杆,看着远处英格兰舰队正高速向哥打丁杀去,心中顿时一沉——哥打丁目前是清军登陆部队地后勤中心所在,由于那里并没有港口,三十多艘满载的大型补给舰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所有的物资全部都送上岸,而提供保护的第二分舰队只有两艘大型战舰、两艘中型战舰和四艘小型战舰,一旦遭遇到英军舰队的攻击,伤亡惨重自是不须多说的了。

    是时,英格兰舰队共有总计有战舰四十二艘。其中一级战列舰八艘。二级战列舰二十一艘,余下为三级战列舰和巡洋舰、补给舰;而清军方面只有四艘大型战舰、八艘中型战舰和三艘小型战舰。双方的实力相差悬殊,就算清军的火炮比之英军有优势也无法弥补如此巨大的数量差距,这一点刘宁海心中有数,可他也无可奈何,只能期盼自己手下这支舰队能挺到主力舰队来援,尽管其中地希望渺茫得很,可刘宁海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妈的该死!”刘宁海眼瞅着英格兰舰队前进的方向,立时明白英格兰舰队必定是已经猜出了清军的登陆地点,不由地急了起来,高声下令道:“传令:全舰队立刻满帆行驶,追上去,务必截住英格兰舰队,为哥打丁分舰队转移争取时间!立刻飞鸽传信大帅并哥打丁分舰队,请求大帅派兵增援!”

    从宾坦岛海域到哥打丁海域的距离算不得太远,也就是两、三个时辰的航程罢了,此时无论清军还是英军全都是满帆行驶,双方地速度都快得很,一前一后向着哥打丁冲了过去。一个多小时的海上追逐之后,全部由战舰组成的清军舰队在航速上显然要胜过尚有部分补给运输舰在内的英格兰舰队,双方之间的差距在不断地缩小中。

    “司令,前方发现清军舰队,共计八艘,两大两中四小。”“新威尔士”号桅杆上的望哨发出了警讯。

    纳达尔海军上将顿时笑了起来,看着站在身边的布朗少将道:“看样子康纳利少将的直觉是对的,清军舰队之间确实有着联系,唔,若是我猜得不错地话,那应该就是用信鸽了,这样看来,清军主力舰队应该也得到了消息,这很好。传令:全舰队降半帆,抢占下风线,准备战斗!”

    “怎么回事?”刘宁海站在“威龙”号地桅杆上突然间看见前方的英格兰舰队落了半帆,整个舰队突然开始了转向调整,不由地愣住了,没等他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瞅见哥打丁分舰队那几艘战舰正英勇地向着英格兰舰队驶来。

    眼瞅着第二分舰队那些战舰不但没有掩护后勤补给舰撤退,反倒向英军舰队迎击上来,刘宁海地心顿时一沉,生怕英军舰队就此先发动冲击,一旦突破了第二舰队的阻击,那么还在哥打丁方位的运输补给舰就将面临着一场大屠杀,刘宁海急得眼都红了,高声下令道:““全军听令,转向四十度,满帆,全速绕过去,与第二分舰队汇合!”

    这是个冒险的决定,第一分舰队要想跟第二分舰队汇合,势必要从英格兰舰队的战列线外沿冲过去,由于航行角度和船速的问题,此时的第一分舰队根本没办法开火,即便是开火,那准头也根本没个谱,只能是被动挨打,可要是不冲过去,第一分舰队那点儿兵力又如何能挡得住多长时间?第一分舰队的动作很快,整支舰队在海面上划出了一道弧线,顺着英军已经摆开的战列线冲了过去

第四百九十一章阴差阳错

    英格兰舰队的行动极其的迅速,还没等大清第一分舰队开始转向,英格兰舰队已经调整好了战列线,是时,从哥打丁方向杀开的清军第二分舰队与英军战列线相距不到一海里,呈六十度角,而紧追英格兰舰队而至的大清第一份舰队处于英格兰舰队的后方,距离半海里左右,呈四十五度角,两支相向行驶的大清舰队并不是在一条直线上,要想汇合成一队,就必须作出调整——两支大清舰队中必须有一支舰队绕过英格兰舰队的战列线外沿,而此时由于航速和转向半径的缘故,无论是哪支大清舰队想要尽快做到这一点,都不得不沿着英军战列线一部转向,如此一来就必将受到英军战列线炮火的洗礼,而自身却无法进行反击,或者说无法有效地进行反击。

    刘天龙,第二分舰队副司令,四十出头,少将军衔,上海航校第一期毕业生,原本是第二分舰队中一名大型战舰的上校舰长,因征战东瀛时炮轰神户立了战功而升至少将,并担任萧三郎的副手,虽然在海军服役多年,但始终没有参与过正规海战,此次受命担任登陆部队的掩护舰队,心中早憋着一把火,可面对着允这个强势王爷,他也没奈何,只能怨自己的命不好。今儿个一收到刘宁海发送来的信息,刘天龙的心情简直糟透了——哥打丁没有港口,要卸货只能通过小艇运送,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近十天,可三十多条满载物资的补给舰只完成了一半多一些的装卸任务,除了部分物资已经在转运新山的路上外,大部分的物资还堆在海滩上,船可以撤走,那些物资却无法带走,丢失战略物资的罪名他刘天龙可是承担不起的,因此。一接到刘宁海的飞鸽传书,刘天龙只能咬着牙率领手下那寥寥数艘战舰出海拦击英格兰舰队,期盼能坚持到主力舰队来援。

    “刘大人,第一分舰队发来旗号,让我军即刻减速,转向四十度,调整队形,等候第一分舰队前来汇合。”“威诚”号桅杆上的旗语兵发现了第一分舰队地动静。急忙高声汇报道。

    刘天龙举起望远镜察看了一下英格兰舰队的阵列和大清第一分舰队的转向动作,手一挥,高声下令道:“传令:全舰队降半帆,转向四十度,呈战列线排列,航向西南。”随着“威诚”号上的旗语兵将刘天龙的命令传达下去,第二分舰队的八艘战舰立刻开始了阵型调整,切出一道弧线,沿着西南航向与英军间隔三百余米反向行驶,以两艘大型战舰居中。其余战舰分居左右的阵列一字排开,而与此同时,大清第一分舰队的果敢行动也同时展开。

    纳达尔上将原本没打算跟这两支清军分舰队多加纠缠,可眼瞅着这两支大清分舰队地战术动作极为娴熟,比起当初在黑岛海战时的那支清军舰队来说,有了个质的飞跃。PaoShu8心中顿时猛地一沉——这仗不好打了,若是不能将这两支大清舰队重创的话,要想摆脱对手的纠缠只怕不易,一旦大清主力舰队及时来援,英格兰舰队势必难以摆脱失败的命运!

    说时迟,那时快,大清第一分舰队沿着切线开始转向。试图绕过英格兰舰队的战列线,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此时英格兰舰队已经降了半帆,船速较慢,各战舰的炮手早就做好了开炮的准备,而大清第一分舰队则是满帆行驶,疾速前行,炮手虽已就位,怎奈船摇晃得厉害。别说瞄准,便是在炮甲板上站立都是件费劲地事儿,更别说清军舰队此时各舰与英格兰战列线的距离不一,打头的“演望”号已经冲到离英军战列线两百米左右,而最后一艘的“盛成”号距离英军战列线还有七百多米,根本无法集中火力射击。

    “传令:各舰不必理会哥打丁方向的敌军,全力攻击后面追上来的敌军舰队,开火!”纳达尔海军上将冷着脸下达了作战命令,霎那间英格兰舰队中与清军舰队距离最近地数艘战舰立时毫不客气地将数百发炮弹劈头盖脸地砸向了已经切到了英军火炮射程之内的“演望”号头上。PaoShu8隆隆的炮声中。一条条粗大的水柱在“演望”号的四周溅起,倒霉的“演望”号连一炮都没发便连中了三十余枚炮弹。整条船顿时燃起了大火,吃水线附近连中数弹,海水疯狂地涌入了“演望”号的船舱,整条船霎那间倾斜了起来,速度顿时慢了下来,在海面上歪歪扭扭地蛇行着。

    “演望”号是艘新船,全舰官兵也都是刚组合起来地队伍,即便是舰长贺山岚也是刚从大副提拔上来的新舰长,但在此危机关头却没有人试图跳海逃生,全船官兵拼着命地试图救火排水,怎奈船体受损过巨,根本已无抢救之希望,贺山岚铁青着脸站在桅杆下,愤恨地怒视着不远处的英格兰舰队,狂吼一声道:“左满舵,撞他娘的!”

    “我舰战沉,英雄碑上见!”“演望”号上的旗语兵向后续战舰发回了最后一道信息,整艘战舰突然一个左满舵,歪歪扭扭地向着英格兰战列线冲去,一副与敌同归于尽的架势。此时的“演望”号就像一支燃烧着的大型火把,哪条船被撞上了,一准是跟着倒霉的份儿,英格兰舰队顿时一片大乱,顾不得向其他清军战舰开火,紧挨着“演望”号地那几艘英格兰战舰疯狂地向着“演望”号倾泻着炮火,短短的两百多米间,接连两轮齐射再次落到了“演望”号的头上,这艘清军中型战舰终于扛不住如此多炮火的洗礼,整条船在水面上打了个旋儿,在离英军战列线三十多米处翻转着沉入了海底,船上的三百余清军将士全部随船战沉。PaoShu8

    一炮未发,一个照面就损失了一艘中型战舰,这等结果顿时令刘宁海心疼得想放声狂吼,但身为舰队指挥官的他更懂得此时不是发泄不满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趁着英格兰舰队狂攻“演望”号的当口,全力绕过英军舰队地战列线,否则“演望”号官兵地鲜血就白流了。

    “传令:各舰不得减速开火。全速冲过去!”刘宁海黑着脸看了看正在下沉中的“演望”号,高声下令道。清军第一份舰队并未因“演望”号战沉而停下来开火反击,依旧满帆行驶,与英军舰队交叉而过,英格兰舰队中万炮齐鸣,毫不客气地对着无法开火反击地清军各舰炮轰了两轮,打得清军舰队狼狈不堪,好不容易冲出了英格兰舰队的火力射程。第一分舰队的十数艘战舰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最严重的要数小型战舰“盛成”号——四枚炮弹击中了“盛成”号的舵舱,舵手阵亡,船舵损毁,已经无法继续作战,只能含恨退出了战场,歪歪斜斜地向着哥打丁方向撤退;旗舰“威龙”号也被打断了一根侧桅,速度慢了下来,好在已经冲出了英军的火炮威力射程。PaoShu8第一舰队开始再次转向,并落下半帆。准备与第二份舰队合兵一处,共同挡住英格兰舰队的去路。

    不满意,很是不满意!尽管英格兰舰队利用清军无法还手之际,击沉了一艘击伤了一艘,可纳达尔海军上将对这样地战果却一点都不满意,看了眼远处正在转向的清军第一分舰队。纳达尔海军上将黑着脸下达了作战命令:“传令,全舰队调整航向,靠上去,距离两百米,全力攻击哥打丁舰队!”

    英格兰舰队的动作很快,四十二艘战舰整齐划一地调整着航向,整条战列线不住地前移。很快就接近到了大清第二分舰队两百余米开外的距离,此刻由于大清第一分舰队还在远处调整航向,并未能及时赶到战场,第二分舰队势单力孤,根本无法同英军舰队相抗衡,若是硬着头皮上的话,只怕没等到第一分舰队赶到,刘天龙手下这八艘战舰就得受创严重。刘天龙没有实战经验可并不是傻子,眼瞅着英军打算各个击破。哪肯就此挨打,只看了一眼英格兰舰队的调整动作,便猜出了英军的意图,毫不犹豫地下令道:“传令:全舰队都有了,左转三十度,半帆,拉开距离!”

    论舰队的水手能力,只怕英格兰舰队还是要稍高一些,可也高得不是太多。这等战列线变向航行的功夫英格兰舰队是玩得很漂亮。可清军也同样不差,再者。清军船少,调整起来容易得多,双方几次变向航行,彼此间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三百米以外,这等距离对于英格兰舰队火炮地威力射程来说稍远了些,即便是开火也无法穿透清军战舰的侧舷,因此英格兰舰队始终没有开火射击,而刘天龙只是想拖到清军主力来援,也没打算跟英军死拼,因此双方很是默契地保持着战场平静,直到刘宁海的第一分舰队赶到了战场,与刘天龙所部汇合之后,双方终于开始了一场海上鏖战。

    大清第一分舰队与第二分舰队虽然同属于第一舰队,但平时基本上都是各自为政,彼此间虽有不少配合演习,但是共同组成战列线进行攻击却尚属第一次,此时两支分舰队都不是完整配备,各只有部分战舰参战,按军衔而论,刘宁海是中将,刘天龙是少将,按职务,刘宁海是分舰队司令,刘天龙只是副司令,这场战的指挥权无疑该属刘宁海统一指挥,因此,刘宁海率部一到,立刻发出了作战信息:“以我舰为旗舰,全军听令,务必拖住敌军,等候我军主力来援!”

    第一分舰队与第二分舰队不和这在第一舰队是个公开的秘密,尤其刘宁海原本也只是个少将,连分舰队副司令都不是,只是因黑岛海战之战功而窜升上来的,在刘天龙眼中属于爆发户一类地人物,此时瞅见刘宁海连个商量都不打,一到就要接过指挥权,心中顿时有些子窝火,在回令的时候不免有些迟疑,可就是这么一个迟疑却被老辣的纳达尔上将抓住了战机,趁着清军尚未形成指挥共识而稍有混乱之际,指挥英军战列线拉近了双方之间的距离,伴随着纳达尔上将的开火命令声,英军旗舰“新威尔士”号率先开火,一场血与火的大战拉开了序幕……

    远卓八年五月十一日午时正牌,一路满帆行驶的大清舰队主力抵达巴斯达海域,可等到了末时正牌也没等到大清第一分舰队刘宁海部地到来——由于大清第一舰队在放出飞鸽传信之后就已经离开了淡美兰海域,因此并未能收到刘宁海所部以及刘天龙所部放出的飞鸽告急信,并不清楚英格兰舰队竟然转向去攻击哥打丁运输舰队,清军主力舰队在巴斯达海域苦苦等待了一个多时辰也未曾得到任何的消息。午时三刻,奉命赶来汇合的萧三郎所部抵达巴斯达海域,萧部除留下两艘中型战舰、三艘小型战舰在巴达维亚保持戒备之外,余下各舰均已全部赶到。

    怎么回事?按航程计算,第一分舰队就算是爬也该爬到了,难不成第一分舰队全军覆没了?没道理啊,刘宁海不是那等打起仗来就忘了命令的人,以第一分舰队的实力打是打不过英国佬的,可要逃却不难,怎会到了这会儿还没见人影?允焦躁地在作战室走来走去,眼瞅着时间不断地流逝,心中七上八下地不得安生……

第四百九十二章落日(上)

    从单马锡到爪哇海入口处的卡里马塔海峡这一路上岛屿众多,诸如廖内群岛、林加群岛、邦加群岛、巴斯达群岛星罗棋布,尤其是单马锡附近廖内群岛更是水道复杂,无法进行舰队的大规模作战,就以宾坦岛海域为例,那块海域中最多只能容纳四十艘战船进行决战,清军的规模优势无从发挥,这也是清军未曾全军进入宾坦岛海域执行封锁任务的根由所在。^^去看最新小说^在整条航线上唯一的例外之处就是巴斯达群岛海域,此地海面开阔,岛屿算不得多而且面积都不大,又是整条航线地必经之所,英格兰远东舰队想要冲入爪哇海,就必须从巴斯达群岛海域通过,正因为此,允才将此处选为与英军决战的最终战场。

    海上通讯艰难,尽管暗影在当地努力了许多年,秘密训练了一大批的信鸽以备通讯联络之用,但是其可靠性却差得很,一次放飞数十只信鸽,能有一只找到目的地就已经算是很了不得了,对于第一分舰队能否收到主力舰队的命令允心中并没有数,若是刘宁海部未曾受到命令,依旧按计划向淡美兰方向撤退,从而错过了与主力舰队汇合的机会,其后果可就是灾难性的了——以第一分舰队那点儿兵力根本无法阻止英格兰舰队攻占加里曼丹岛,一旦英格兰舰队冲入了文莱湾,大清舰队再想逼迫英格兰远东舰队出来决战就得大费周章了,弄不好,这场战事就得拖上个几年的时间,所要花费的代价是允所无法承受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允的脸色愈来愈黑,心中沉得如同灌了铅一般堵得难受——此时再想回援淡美兰海域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不过若是英格兰舰队真的冲入了文莱湾的话,此时也还没登上加里曼丹岛。清军若是随后掩杀而至的话,趁着英军尚来不及布置好防御之时机,倒也不是不能获胜,当然,要想全歼英格兰远东舰队地目标却是无法实现的。可万一刘宁海是接到了舰队主力的命令,但是却被英格兰远东舰队缠住,导致一时半会无法脱身的话,一旦舰队主力转向文莱湾,而英格兰舰队却尾随着第一分舰队杀至巴达斯海域的话,那乐子可就大了。分兵?那更是个大笑话,一旦分了兵,清军地规模优势就不复存在了,拿什么去全歼英格兰远东舰队?

    允在作战室里踱了许久。将各种可能性都想了一番,突地站住了脚,看了眼始终默不作声站在一侧的刘耀。沉吟了一下道:“小妖,眼下这个局面你有何想法?”

    刘耀皱了下眉头道:“王爷,我军主力舰队始终埋伏在淡美兰海域的消息想来是瞒不过英国佬的,若是刘宁海没接到命令而向淡美兰方向撤退,英国佬应该不会傻到跟着走的地步,若是这样的话,刘宁海必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想来是会沿路骚扰英军的行动,若是如此。^^去看最新小说^英军的航速必然无法快起来,不过,若是按时间算,现如今也该到此地了,这就证明英国佬必定不是直接奔着爪哇海去的,那么,英国佬会不会去偷袭哥打丁舰队,对我军来个各个击破呢?”

    “嗯,本王也想到了这一层。”允点了下头道:“我军地编制虽然是机密。不过第一、第二分舰队曾先后在东瀛海域与英国佬照过面,估计我军的具体规模应该瞒不过英国佬,就算英国佬消灭了刘天龙、刘宁海两部,也不可能一无损伤,其总体实力还是远远低于我军,这对于整体战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观,况且二刘所部都不是软柿子,英国佬不付出惨重地代价根本不可能击溃二刘所部,这等无意义的仗英国佬应该不会去玩命地打。看样子英国佬是打算玩调虎离山之计了。”

    “王爷所言极是。看样子这才是英国佬的真实作战意图——作出打算强攻哥打丁的样子,引诱刘宁海所部及刘天龙所部出击。而后调动我军主力出援,如此一来,即便英军佯败,二刘所部也势必会担心英国佬杀个回马枪,而不敢放胆追击,英军大可安心地杀入爪哇海。”刘耀想了想道。点了下头,大步走到摆放在作战室中央的那副作战模型前比划了一阵,算计了一番之后,高声下令道:“传令:萧三郎所部立刻向林加岛海域方向移动,与我主力舰队成犄角之势,等我军舰队主力与英格兰决战之时,从侧翼插上,务必截断英格兰舰队之战列线,为我主力舰队全歼英国佬创造战机。”

    作战室内的一名作战参谋高声应诺,紧赶着要去发布作战命令,刘耀一抬手叫道:“且慢,王爷,萧三郎所部若是向林加群岛方向前进,虽与我军成犄角之势,但若是距离过近,势必会引起英国佬的警觉,无法保证出击的突然性,若是与我主力相距过远,则又无法保证及时出击,下官以为不若限令一个时间,嗯,若是英国佬真的玩那手声东击西地把戏的话,按航程算再有一个时辰左右就该到此地了,就让萧三郎所部立刻起程,半个时辰后向来路回转如何?”

    “好,就这么定了!”允略一沉吟,点了下头表示同意。“威胜”桅杆上的信号兵飞快地将允的命令传达到了萧三郎所在的“威海”号,满心以为有一场正规大海战可打的萧三郎一听自个儿的任务又是这等偷鸡摸狗的勾当,那脸色可就难看到了极点,可也没胆子跟允去讨价还价,恨恨地在前甲板上跺了跺脚,传令所部十数艘大小战舰再次扬帆启航,自个儿黑着脸回舱生闷气去了。

    巳时三刻,哥打丁海域,英格兰舰队抓住清军指挥上出现的一丝混乱,突然发动了攻击,率先挑起了战火,不甘示弱地清军自然是毫不客气地开火反击,海面上炮声隆隆,硝烟弥漫。此时双方的战列线是逆向而行,各船之间的对手并不是固定的,由于英格兰的战舰数量比清军多了近一倍,虽然火炮的射速和威力要低于清军,但是依仗着数量优势。硬是占据了压倒性地优势,打得清军狼狈不堪,数条战舰中弹起火,好在伤势算不得严重。双方各自射击了数轮齐射之后,两条战列线完全错开了,英格兰舰队航向西北,而清军的战列线航向东南。

    “各舰听令,原地调头,保持战列线。航向西北,注意保持间距,各舰拉近距离。保证火力密度!务必挡住敌军,等候主力来援!”已经完全接过了指挥权的刘宁海面色沉稳地下达了作战命令,霎那间原本正在向东南航行地清军各舰立刻原地转向,飞快地再次摆出了整齐地战列线,与原来不同地是,各舰之间地距离由原来的二十多米缩小到了十米不到,二十余艘战舰几乎连成了一条直线。

    清军忙着调头转向。英格兰舰队也在做着同样地工作。只是纳达尔海军上将并没有干涉布朗少将地排兵布阵。举着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清军地一举一动。一待发现清军拉近了各舰之间地距离。立刻明白清军打算依仗火炮射速地优势形成火力覆盖。形成局部作战优势。顿时笑了起来。放下了手中地望远镜。高声下令道:“各舰拉开间距。升半帆。注意攻击敌军桅杆。务求瘫痪敌军之行动能力。这轮之后。我军不必再行纠缠。直接南下。”

    清军采取密集配置。火力地优势得到体现。这一回合地炮战中并没有处于下风。但由于英军拉开了各船之间地间距地同时。提高了航速。清军地攻击火力并没有取得多大地战果——清军处于上风之地。由于风向地缘故。炮火主要攻击地位置是英军战舰地船身。但要想击中已经提高了航速地英军战舰并不是件容易地事情。虽然也命中了英军战舰不少枚炮弹。但并未能取得一个理想地战果。可由于清军战舰之间地距离拉近。目标过于集中。这一轮炮战下来。清军阵列中数艘战舰地桅杆被命中。其中“演业”号、“盛海”号两艘战舰地主桅杆甚至被击断。“威猛”号地两副侧桅杆也折损。虽然对于缓慢行驶中地战列线影响不大。但却为清军调头转向重新布阵带来了不小地麻烦。

    正当刘宁海忙着指挥各舰重新布阵之时。“威龙”号上地望哨突然高呼了起来:“司令。英国佬逃了!”

    “什么?”刘宁海一听顿时愣住了。忙将望远镜举了起来。透过战场上地硝烟。往英格兰舰队地方向看了过去。但见英格兰舰队所有地战舰此时都已完成了转向。向着南面满帆疾驰而去。

    追还是不追?刘宁海顿时犯难了——眼下己方战舰受损不轻。若是要追。只能派出十三、四艘战舰进行追击。一旦英国佬杀个回马枪。以清军此时地战舰状况要想再次形成战列线只怕不是件容易地事情。若是形成乱战。敌众我寡。自己手下这点兵力还不够英国佬塞牙缝地。自己这点舰队折损了不打紧。怕就怕哥打丁方向有失。一旦英国佬真地抄了陆战队地后路。这等重大地责任他刘宁海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地;不追地话。天晓得这起子英国佬究竟打算到哪去。按英国佬行进地方向正是己方主力舰队所在地巴达斯岛海域。可万一英国佬途中来个变向。跑别地地方闹腾去。那又该如何向勇郡王交待?

    刘宁海眼瞅着英军舰队渐行渐远。急得额头上都见汗了。偏偏在这个时候。队列前方地刘天龙发来了请示信息。要求刘宁海指示下一步作战计划。这更是令刘宁海心烦意乱不已。在“威龙”号地前甲板上来回疾走了一阵。咬着牙下令道:“传令。全军各舰原地待命。由刘天龙少将统一指挥。本舰立刻转向南方。满帆行驶。追上英国佬!”

    英格兰舰队在刚才那场半个小时的交手中占了上风,算是全面压制住了清军,但也不是毫无损伤的,舰队内几艘三级战舰和巡洋舰也受了不同程度的损伤,以致于影响了整个舰队的航速,船行不过一个半小时,原本远远落在后头的“威龙”号渐渐地追了上来,吊在英格兰舰队后头一海里左右的地方始终咬着不放。

    “司令官阁下,后头跟来了一艘清军战舰,看旗号是大清第一舰队的旗舰,那上头准有大鱼,您看是不是来场海上抓鱼好了?”接到望哨报告的英格兰远东舰队参谋长布朗少将笑呵呵地对纳达尔海军上将建议道。

    “哦,没必要为一只苍蝇浪费时间了,他要跟就让他跟好了,等我军冲过了卡里马塔海峡再收拾他不迟。”纳达尔上将不以为然地耸了下肩头,不屑一顾地说道。

    “哦,那好吧。上将阁下,前面就是巴达斯岛海域了,过了这片开阔的海面,就到了班加岛了,离卡里马塔海峡就不远了,看样子今夜我军可以在爪哇海过夜了,上帝保……”布朗少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新威尔士”号桅杆上的望哨之惊叫声打断了——“清军舰队,是清军主力舰队,天啊!”

    纳达尔海军上将的脸色顿时煞白起来,慌忙将手中的单筒望远镜举了起来,看向了巴达斯海域方向,但见白帆遮日,数量众多的大清战舰正乘风破浪向着英格兰舰队高速杀来……

第四百九十三章落日(下)

    远卓八年五月十一日申时正牌,刚进入巴达斯群岛海域的英格兰远东舰队迎面撞上了正满帆急速杀至的大清主力舰队集群,眼瞅着清军舰队那庞大的阵容,纳达尔海军上将的脸都绿了,他很明白己方的算计已经被大清舰队识破,现如今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种选择——一是掉头逃跑,二是迎战。

    战?很明显击败清军主力舰队的机会微乎其微。纳达尔上将是个老资格的海军了,只看了一阵便算清了清军主力舰队的实力——大型战舰十八艘、中型战舰二十五艘,小型战舰二十一艘,总战舰数六十四艘,无论是大型战舰还是总战舰数都远远地超过了英格兰远东舰队,更别说清军是以逸待劳,所有的战舰都完好无损,比起已经打过了一仗的英格兰舰队来说,强得太多了,要想战而胜之除非是清军指挥官犯下了低级错误,这个希望不是没有,不过跟水中捞月的几率怕也差不了多少。

    战无胜算,那就只有逃了,至于所谓的英格兰海军的荣耀在自家性命面前跟一张手纸也没多大区别,只不过这个逃也有个讲究——此刻双方舰队间距十海里左右,以清军的船速要想赶到英格兰舰队所在的地方怎么着也得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英格兰舰队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决定逃跑的方向。此时清军从东面而来,英格兰舰队航向东南,双方并不在一条直线上,巴达斯海域的东面是大清舰队所在的方位,那个方向根本无法冲过去,巴达斯海域的南面是苏门答腊岛。那一带水浅且暗礁众多,大舰队根本无法通行;东北方向是淡美兰海域,只要能冲过淡美兰海域便能转入文莱湾,只可惜那条道路在大清舰队一方,英格兰舰队根本无法抢在大清舰队之前通过淡美兰海域;巴达斯海域的西北角则是英格兰舰队来地方向,那地方还有大清一支分舰队守着,那条路显然也无法通行,因此,留给英格兰舰队的选择其实只剩下一条路——撤回单马锡。

    撤回单马锡固然是坐以待毙。但也好过立刻就灰飞烟灭不是吗?没了奈何的纳达尔海军上将反复地思量了一番,铁青着脸下达了命令:“传令:全舰队立刻转向西南,撤回单马锡。”随着命令的下达,整支英格兰舰队立刻开始了掉头,向着单马锡的方向急速驶去。

    “王爷,英国佬转向了,航向正西。”“威胜”号桅杆上的望哨率先发现了英格兰舰队的举动,立刻发出了警报。

    “王爷,英国佬果然是打算溜回单马锡了。这下子就看萧三郎能不能缠住英国佬了。”站立在允身边的刘耀笑着说道。

    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脸上淡淡的没有任何地表示,现如今清军主力舰队已经是满帆行驶了。能不能抓住英格兰远东舰队,迫其决战的主动权并不在大清主力舰队一方,此时的允也只能祈祷萧三郎那支实力不强的分舰队能完成拦截任务,为清军主力舰队争取一个有利的战机了。

    英格兰舰队的转向令紧跟在其后的“威龙”号的位置极为尴尬——“威龙”号原本落后英格兰远东舰队一海里左右,可英格兰舰队完成转向之后,“威龙”号却处于英格兰舰队的侧前方半海里左右,继续向前航行就得一头撞入英格兰舰队中去,即便“威龙”号是艘大型战舰,皮粗肉厚、火力强劲。可一旦被卷入英格兰舰队中去,三下两下就得被放倒,就算能为主力舰队拖延一点时间也绝对多不到哪去,反倒白白牺牲了自家性命,跟着转向嘛,这倒好了,“威龙”号成了英格兰舰队地先导舰了,个中尴尬简直难以形容。

    “,拼了!”刘宁海眼瞅着越来越近的英格兰舰队。一双眼顿时变得通红,高声下叫道:“兄弟们,是死是活鸟朝上!杀上去,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死战不退!”整艘“威龙”号上地官兵同时喊起了战号,同仇敌忾之气直震云霄,满帆行驶的“威龙”号如同一支离弦利箭般沿着斜线向英格兰舰队插了过去。PaoShu8

    “哦,上帝!黄皮猴子疯了!”站在英格兰舰队旗舰甲板上的布朗少将眼瞅着“威龙”号发起了自杀性攻击,不由地喊了起来。

    纳达尔上将早就见惯了清军敢死作战的风格,对于布朗少将的感慨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飞快地下令道:“传令:由康纳利少将率苏格兰人号、开拓者号、旺盛号、胜利号上前拦击,赶开那只苍蝇。其余各舰全速行驶。”随着“新威尔士”号上的信号兵挥动信号旗,将纳达尔上将的命令传达到各舰,英格兰舰队中分出了一艘一级战舰、三艘二级战舰迎上了冲刺而来的“威龙”号,这四艘战舰边航行边转向,很快便形成了一条小型战列线,挡在了“威龙”号地前进道路上,数百门黑洞洞的炮口瞄向了高速杀来的“威龙”号。英格兰舰队这一分兵行动极为迅速,战术动作合理简洁,整个行动并未造成太大的混乱,整支舰队的航速所受到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以一对四,“威龙”号绝无胜算,但若是“威龙”号就此停下来跟这四艘英军战舰相抗衡的话,一时间倒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大碍,至少坚持到己方主力舰队赶来是不成问题的,可要想拖住整支英格兰舰队就根本不可能。PaoShu8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五十米,“威龙”号离英军这条小型战列线越来越近了,面对着那一排排黑洞洞的炮口,刘宁海地面色反倒平静了下来,低沉着嗓音下令道:“传令,不得减速。全力冲过去,全船炮手准备,一半实心弹一半开花弹,不必管这四艘拦截舰,一进入英军舰队群立刻全面开火,自由猎杀!”

    眼瞅着“威龙”号并没有减速,反倒是全速冲刺,康纳利少将的脸顿时黑了,高声下令道:“开火!”霎那间。炮声隆隆地响了起来,数百门大炮依次开火,一道道火舌在各舰上亮了起来,数百发炮弹呼啸着砸向了疾驰中的“威龙”号。此刻,“威龙”号正面朝向英军战列线,只有三门前甲板炮能开火射击,可在这等高速冲刺地情况下,船身颠簸得厉害,这准头根本就约等于零。因此刘宁海并没有下令反击,整条船埋头狂冲不已。

    英军的炮手训练水平无疑是当今首屈一指的,火炮的质量也仅仅落后于大清。排在世界第二的位置,但是要想命中高速行驶的战舰却也不是件容易地事情,在双方距离两百二十米时地第一次齐射虽然壮观得很,但并没有取得多大的效果,除了命中了“威龙”号十余发外,其余地炮弹全都落到了空处,将“威龙”号的四周变成了水柱组成的森林,就算是命中的那十余发炮弹也没给“威龙”号带来多大的损失,只是打坏了“威龙”号的一幅侧帆。PaoShu8打死打伤了数名大清官兵,除此之外就是在“威龙”号的前甲板上砸出了几个浅坑,战果并不算大。

    康纳利少将见“威龙”号没有丝毫停下来交火的意思,立刻明白了“威龙”号的打算,慌忙紧赶着下令道:“苏格兰人号、开拓者号换链弹,旺盛号、胜利号全实心弹,准备开火!”

    趁着英格兰舰队装填弹药地时间,“威龙”号冲到了离英格兰战列线八十多米的距离,而此时英军终于完成了第二轮火炮的发射准备工作。随着康纳利少将一声令下,两百多门火炮再次开火,轰鸣地炮声中,炮弹如蝗一般呼啸着罩向了“威龙”号,这一次,“威龙”号可就没第一次那么好命了,在八十多米的距离内,英军火炮的命中率可是很高的,尤其是正面对着“威龙”号的“苏格兰人”号与“开拓者”号两船所发射的链弹如同旋风一般横扫过“威龙”号的船甲板。将整个“威龙”号的前甲板打得弹痕累累。甲板上的清军官兵虽然早已倒卧在甲板上,但不可避免地还是带来了巨大地伤亡。就连刘宁海的右手臂也被弹珠打出了大洞,血流得如同泉涌一般,更糟糕的是“威龙”号又被击毁了两副侧帆,而两艘发射实心弹的英格兰炮舰由于角度的问题,虽然命中了“威龙”号三十余枚炮弹,但真儿个打穿了船舷的只有七、八发,而且都在一些不是太紧要的地方,并未能给“威龙”号带来多大的损伤。

    “别管我!快去更换侧帆!冲过去就是胜利!”刘宁海一把推开几名眼瞅着主将受伤而急忙跑来试图为刘宁海包扎一下的大清官兵,跳起了身来,高声下令道。

    是时,原本就在哥打丁海战中有所损伤地“威龙”号接连承受了两波的打击,全舰上下官兵伤亡已经达到了百余人,尤其是甲板上负责调整风帆的水手更是损失惨重,再加上侧帆的损失,船速不可避免的慢了下来,但是借着惯性,那速度还是快得惊人,在英格兰拦截舰队第三次装填火炮完成之后,双方之间的距离已经接近到了二十多米,站在己方的甲板上都能清晰地筹建对面敌军脸上的表情了。

    “冲过去!冲!冲!冲!”刘宁海挥舞着流着血的手臂狂野地叫着,而康纳利少将则是阴沉着脸高声下令道:“开火!快开火!”

    此时双方之间地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因着角度地问题,英格兰四艘战舰中仅有中间的“苏格兰人”号与“开拓者”号能开火射击,即便如此,这两艘战舰所发射出来地百枚炮弹简直就是弹无虚发,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威龙”号上,顿时将“威龙”号打成了个筛子,全船处处燃起了大火,官兵死伤累累,好在船舵没被打坏,整条船冒着烈焰冲破了英军拦截舰队的封锁,杀向了其后三十米处的英军舰队,而此时英格兰拦截舰队已经无法再行开炮射击——另一侧的火炮虽然早已装填完毕,可这一通炮火打过去,到底是在炮轰“威龙”号还是在攻击自家舰队主力可就难说了。

    乱!一片大乱,正在高速行驶中的英格兰舰队真没想到“威龙”号竟然如此玩命,竟然真的不顾死活地杀了进来,顿时乱成了一片,各舰纷纷转向避让,试图躲开这艘玩命自杀舰的侵袭。

    “开火!自由猎杀!”再次负伤的刘宁海不顾左腿、右臂传来的剧疼,高声下达了开火命令,此刻“威龙”号战舰上的官兵依然损失了三分之一,火炮也损毁了十余门,可剩下的炮手早就准备好了,一得到开火的命令,也不管啥子瞄准不瞄准的了,近百门火炮依次怒吼了起来,炮弹呼啸着砸向了周围乱成了一团的英格兰战舰。装填,开火!再装填,再开火!整艘“威龙”号冒着滚滚的黑烟,像一只冒火的刺猬一般不断地向着英军舰队倾泻着炮火,将英格兰舰队的阵型搅得一片大乱。

    正当英格兰舰队由于“威龙”号的搅局而出现混乱之际,正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队大清战舰,一面龙旗在海风中摇曳出一派威严的气势——萧三郎的第二分舰队杀来了!眼尖的英格兰望哨们立时发出了绝望的尖叫声……

第四百九十四章大决战(上)

    萧三郎的心情很不好,他原本以为凭借着全歼荷兰远东舰队的战功,怎么着也能在即将开始的大海战中好生耍上一把的,可没想到到了末了落到自家头上的竟然又是个穿插打闷棍的勾当,着实令萧三郎郁闷得个半死,因此,一离开主力舰队,萧三郎便将指挥权扔给了参谋长何海涛,自个儿回舱室埋头生闷气去了,只不过他的闷气也没能生多久就被一头闯进船舱的何海涛给打断了:“司令,英格兰舰队,前面发现英格兰舰队踪影!”

    “什么?”萧三郎霍然而起,也顾不得详问,飞快地冲出了船舱,大步向前甲板跑去,边跑边从怀中往外掏望远镜。PaoShu8

    “正前方八海里,发现敌舰队,目标四十二艘:一级战列舰八艘,二级战列舰二十一艘,余下为三级战列舰五艘、巡洋舰五艘、补给舰两艘。敌舰队中火光冲天,硝烟弥漫,怀疑有我军舰队正在攻击敌舰队。”“威海”号上的望哨一见到萧三郎冲上了前甲板,立刻扯着嗓子高声汇报了起来。由于海平线的缘故,此时的“威海”号尚无法瞅见在英格兰舰队身后数海里处的大清舰队主力集群,只能根据英格兰舰队中的混乱情况作出报告。

    “司令,英格兰舰队好像有些不对劲啊,这种混乱好像是起了内讧,难道英国佬自己跟自己干上了?”站在萧三郎身边的何海涛发现英格兰舰队中的火光和浓烟像是从舰队中央冒出来的,不太像是受到外部攻击的样子,不由地疑惑地说道。

    由于距离的缘故,萧三郎也没能从望远镜里看清正在英格兰舰队中浴血厮杀的“威龙”号,他同样搞不明白英格兰舰队是在玩什么把戏,不过他清楚地是自己手下这半支第二分舰队的实力远远不及英格兰主力舰队,在不清楚己方主力舰队所在方位的情况下。一个难题便摆在了眼前——战还是不战?

    不战很简单,此时双方间距还有七、八海里,只要第二分舰队转向便可避开英格兰舰队,但问题是真要是就这么让开了道路,军法之下。他萧三郎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战?就这么点兵力去硬抗英格兰舰队,不用想也知道一准是有败无胜,若是己方主力舰队无法及时赶到,全军覆没的下场只怕就不远了,即便他萧三郎不怕死,可却不能让第二分舰队地名声给毁了,若是那顶“掩护”舰队的帽子上再加上一个“败军之将”的头衔,萧三郎就算是死了也无法原谅自己。

    萧三郎焦躁地在前甲板上踱来踱去。心情复杂,始终难以下定决心,站在一旁的何海涛自然明白萧三郎的苦衷,长出了一口气道:“司令,打罢!第一分舰队黑岛海战不也是以弱胜强,咱们总不能永远戴着掩护舰队的破帽子吧?”

    何海涛这句话宛若一把盐洒在了萧三郎的伤口上,一想起当初的同僚乔海龙如今已是海军上将,听说还有可能接任海军部长地职位,萧三郎黝黑的脸皮子顿时抽搐了起来。PaoShu8恶狠狠地咬了咬牙,高声下令道:“传令:全军突进,准备抢占上风线。”随着萧三郎的命令下达,第二分舰队十余艘战舰立刻开始变向,沿斜线向着英格兰舰队的侧翼上风线冲了过去,准备抢占上风,船行极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与尚处在混乱中的英格兰舰队之间的距离已经拉近到了三海里,此时“威海”号桅杆上的望哨突然大叫了起来:“主力舰队。我们的主力舰队到了,在英格兰舰队后方四海里处!”

    什么?萧三郎顿时急了——他刚才地命令是抢占上风线,此时已经让开了航道,再想重新抢占下风线阻止英格兰舰队逃跑已经来不及了,心中焦躁,眼前猛地晃过允那张愤怒的脸,立时高喊了起来:“传令:转向三十度。满帆全速,杀进英国佬的舰队中去!”

    “威龙”号战舰上此时已经是大火冲天,在英格兰舰队中横冲直撞了一刻钟之后,再次连中四、五十弹的“威龙”号已经失去了航行能力,主桅断折、侧帆折损干净,舵舱损毁,巨大的船体上到处是巨大的破洞,三层炮甲板皆已损毁,大火、烟雾弥漫在船舱内。火炮已经无法开火。船由于漏水严重的缘故,已经开始左倾。沉没已是必然的事情,满船的官兵仅仅剩下两百余水手簇拥着重伤的刘宁海站在断成了数截地主桅杆下,怒视着四周那些正向着“威龙”号不断发炮攻击的英格兰舰队,却没有一人试图弃舰逃生。

    失血过多的刘宁海中将此时面色早已苍白如纸,环视了一下周遭那些伤痕累累的官兵们,吃力地抬了下手,颤抖着嗓音道:“弃舰,兄弟们,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现在我命令全体弃舰。”一向流血不流泪的“威龙”号官兵们顿时哭了起来,淌着泪水抬着刘宁海向仅剩下的数艘救生艇跑了过去。

    “新威尔士”号前甲板上。纳达尔海军上将默默地看着不远处那艘正在下沉地大清战舰。突然抬手敬了个标准地军礼。高声下令道:“传令:不必再管那艘战舰。全军都有了。满帆前进。立刻冲回单马锡去。”随着命令地下达。霎那间原本还在不停地向着“威龙”号开火地英军战舰放弃了击沉“威龙”号地机会。加速向前方突击。试图趁着第二分舰队让出航道地机会向单马锡狂奔而去。

    “奶奶地。该死地萧三郎。要是就这么放走了英国佬。老子扒了他地皮!”冲在大清舰队最前方地“威胜”号前甲板上地刘耀一看见战场地动态。便猜出了萧三郎当时地所有行动。眼瞅着此时航道已空。刘耀顿时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了起来。

    允也同样是面色铁青。手举着望远镜。默不作声地看着远处地第二分舰队地一举一动。拿刀砍死萧三郎地心都有了。不过他毕竟是主帅。此时却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等待奇迹地发生。

    奇迹之所以是奇迹就在于稀少。只是再怎么稀少也总是会有地——风向突然变了!原本地东南地风向突然变了。气流变化不定。时而东风。时而西风。这使得原本正全速航行地所有战舰全都陷入了麻烦中。无论是大清舰队还是英格兰舰队都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说穿了其实也很简单:赤道附近每年五月中旬就是季风变向地时候。只是交战地双方谁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发生罢了。

    战机出现了!大清第二分舰队虽然也受到风向变化地影响。不过对于原本就是侧风航行地他们而言。这等影响却算不得太大。或许是担心放走英格兰舰队地后果地缘故。全舰队官兵发挥出了超水平地操帆能力。整支舰队如同一把利剑一般斜刺里杀到了正乱成一团地英格兰舰队地前头。挡住了英军退回单马锡地航道。此时双方之间地间距仅仅只剩下不到半海里。大仗已经不可避免了!

    纳达尔海军上将看了眼前方不远处已经开始进行战列线调整地大清第二分舰队。心算了一下彼此间地距离。长出了一口气。知道无望在大清主力舰队赶上来之前冲破大清第二分舰队地拦击。一旦纠缠起来。等大清主力舰队赶到。前后夹击之下。英格兰远东舰队地覆灭只怕在所难免。回头看了眼正紧追不舍地大清舰队主力。面色阴沉地下达了作战命令:“转向西北。准备作战。”

    西北方向是上风线,并不是处于劣势地英格兰舰队所应该选择的战术,怎奈此时挡在前头的大清第二分舰队的船头正好向着东南,就算英格兰舰队再怎么竭尽全力调整航向也快不过大清第二分舰队,若是要强抢的话。要嘛是直接撞上第二分舰队的炮口,要嘛是发生一场大混战,被从后头赶来的大清主力舰队一网打尽,与此如此,倒不如索性去抢上风线,跟大清舰队拼个你死我活。

    “干得好!”允瞅见了第二分舰队那一系列漂亮的战术动作,饶是他再冷静。也情不自禁地叫了声好,哈哈大笑地下令道:“传令:全军都有了,航向东南,占领下风线,准备战斗,命令萧部调转船头,原地待命,准备配合主力发动最后的攻击!命令第一分舰队陈成文部排列在主力整容之后,呈九十度角。与第二分舰队平行。等候本王的命令。”

    双方舰队地调整动作都很迅速,不过一刻钟多一些。双方的阵型已经摆开:处于上风线的英格兰舰队大小四十二艘战舰呈一字纵队,所有的战舰都已经落下了半帆,缓缓地行驶着,中间是包括旗舰“新威尔士”号在内的三艘一级战舰,其余各舰分布在旗舰两侧,各战舰之间的间距是二十米左右;处于下风线的清军舰队却排出了一个怪阵——排在最前方地同样是呈一字纵队的四十八艘大小战舰,一样是半帆行驶,其中旗舰“威胜”号及其他三艘大型战舰居中,其余各舰分居左右,每舰之间的距离也是二十米左右,采取的是与英格兰相反的航向,而另有两支各由十余艘战舰组成的分舰队却排在舰队后头约摸五百米的地方,与主力呈九十度角,宛若是来观战而不是来参战一般,双方主力舰队之间的间距是四百多米,彼此间并没有马上开始交手。

    纳达尔海军上将看不出清军摆出如此阵型的奥妙何在——双方一旦开始交火,由于船是相向行驶地,清军排在后头地那两支分舰队根本不可能插得上手,如此浪费兵力的举措令纳达尔上将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此时大战在即,纳达尔上将也没去多想,面色严峻地看着不远处正在做最后调整地清军战列线,高声下令道:“大英格兰的勇士们,考验你们勇气的最后时刻到了,拿出你们的本事来,让黄皮猴子们看看谁才是大海的真正主人,为了大英格兰,为了女王陛下,我命令:开始攻击,靠上去,狠狠地打!”随着纳达尔上将的命令传递到各舰,英格兰舰队整条战列线立刻开始了前移,向着清军战列线逼去。

    眼瞅着英格兰舰队开始了战术动作,允冷笑了一声,咬了咬牙,高声道:“众将士都有了,好好看看那艘正在下沉的威龙号,别忘了正是威龙号的兄弟们为大家争取到了决战的机会,好好地问问自己:若是不能全歼英国佬,你们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弟兄们吗?你们对得起圣上的栽培吗?本王命令:攻击开始!”

    “死战不退!死战不退!”随着允的命令传达到战列线上的各舰,整齐的战号声在各舰中响了起来,声浪之大直冲云霄,伴随着战号声响起,清军的战列线也开始了前移,缓慢行驶中的两条战列线之间的距离迅速地缩短着。

    三百米、两百八十米,两百五十米,随着允一声令下,大清舰队旗舰“威胜”号率先打响了这场远东历史上最大规模海战的第一炮,霎那间,清军四十八艘战舰的数千门火炮依次开火,隆隆的炮声中,数千枚炮弹呼啸着砸向了还在努力拉近双方距离的英格兰舰队,大战终于开始了!

第四百九十五章大决战(下)

    距离是个要命的问题,由于清军火炮在射速和威力射程上的优势,导致英格兰舰队刚一开战就吃了个闷亏,被清军一通炮火袭击打得狼狈不堪,更为倒霉的是:清军这通炮火大体上都选择了英格兰舰队各船的风帆、桅杆之类容易被摧毁的目标进行射击,在二百五十米这等距离上射击的准头虽然算不上太高,可命中率却也还过得去,英格兰舰队中泰半船只的主桅杆、侧桅杆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毁,好在此时英格兰舰队已经是降了半帆行驶,速度并不快,因此调整战列线的行动虽受到了影响,但并未陷入混乱之中,依旧拼着命地努力拉近与清军战列线之间的距离。^^去看最新小说^

    双方战列线之间的距离拉近到二百一十米时,清军已经完成了火炮的再次装填,双方几乎在同一时间下达了开火令,双方加起来能开火射击的火炮数量达到了惊人的近六千门,如同多数量的火炮几乎同时开火,整个战场上隆隆的炮声震耳欲聋,硝烟飘散在海面上,结合着中弹起火的船只所燃起的滚滚黑烟,遮天盖地,宛若大雾弥漫一般久久不散。

    两列逆向行驶的战列线宛若两只不断喷火的怪蛇一般,不断地将致命的炮弹向对方的头上砸去,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直到双方战列线错开,清军一共进行了六轮齐射,而英军的炮手虽然训练有素,可因着火炮落后的缘故,仅仅只完成了四轮齐射,再加上本身战舰数量就少于清军,这第一个回合上吃了些小亏,虽然没有战舰因此而沉没,但各战舰却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尤其是清军主要攻击目标的风帆系统更是受损严重,这就为英格兰舰队的转向掉头带来了些麻烦,直到清军已经完成掉头。开始折返战场时,英格兰舰队还在忙着协调各舰之间的距离,双方间的优劣势一目了然。

    战列线对决,尤其是逆向行驶的战列线对决本身的战术极为简单、呆板,拼的就是双方舰队地火炮总数、质量与炮手的训练水平,对于指挥官而言。主要任务就是协调各舰的统一行动,保持各舰间的协同作战能力,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多可以取巧的地方。PaoShu8清军舰队在战舰总数、火炮总数以及火炮质量上具有明显的优势,在炮手地训练水平上虽比英格兰炮手稍差一些,可差得并不算多,若是就这么闷着头打下去,清军固然能胜,但也不过是惨胜罢了,真要想分出个胜负没有两、三个小时的激战只怕不可能做到。而此时已经是酉时正牌,离天黑也不过就一个多小时而已,一旦夜幕来临。英格兰舰队趁夜色逃走的可能性极高,因此,尽管英格兰舰队此时处于下风,但并不介意与清军来场持久战的。纳达尔海军上将面色沉静地站在“新威尔士”号的桅杆下,并没有去干涉参谋长布朗少将的排兵布阵,甚至也没有去看已经完成掉头、开始向回行驶的清军战列线,而是将目光落在了那两支停泊在战场不远处的清军分舰队,不断地猜测着清军此举的用意,只是他怎么也看不明白清军为何要如此作为——这两支分舰队地数量都不算多。也就是各有十余艘大小战舰而已,此时也早都落了帆,完全就是一副看客的姿态,再加上又是逆风,根本不可能高速插上,完成对英军战列线的穿插行动,若说清军自大到不愿以多打少地地步,纳达尔上将打死都不相信,但是他却怎么也猜不透清军搞出这个怪阵的缘由之所在。

    允面带着微笑站在了“威海”号的甲板上。很是满意地发现英格兰舰队的航向调整因各舰风帆系统受损而变得有些迟缓,狞笑着下令道:“传令:战列线各舰注意攻击敌舰风帆系统,各船上层炮甲板一律换装开花弹,攻击其甲板风帆手;命令萧、陈二部待命出击,一旦双方战列线再次交火,萧部向左,陈部向右迂回到上风口,执行切断敌舰队之作战任务。”

    双方两列相向而行的战列线很快再次开始了第二次交火,炮声响成了一片。战场上的硝烟越来越浓厚。一艘艘战舰在滚滚的黑烟中时隐时现,炮战的双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越来越激烈地炮战当中。谁也没有发现此时原本停泊在战场之外的两支大清舰队悄然扬帆启航,一左、一右开始了战场迂回。

    逆向对开的战列线对决,为了保证命中率,双方的战舰都只能是半帆行驶,速度都快不到哪去,待得双方交错而过时,始终在关注那两支停泊在战场之外的清军分舰队的纳达尔上将猛然间发现这两支分舰队不知何时已经迂回到了战场的另一侧,此刻正在向着上风口调整着航向,心中顿时猛地一沉,这才惊觉为何清军在这两轮交手中要拼命地攻击己方的风帆体系,眼瞅着那两支清军分舰队正顺风满帆如同两把利刃一般杀向己方战列线,纳达尔海军上将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保持航向,收缩队形,各舰间不要留下缺口,全舰队注意上风口地敌舰队,全力开火,务必阻挡住敌军的穿插。”纳达尔海军上将制止了布朗少将掉头转向的命令,也不管此时清军舰队主力已经开始掉头向回杀了过来,声嘶力竭地吼了起来。直到此时英格兰各舰才注意到上风口那两支清军分舰队正高速向己方杀来,顿时大乱了起来,努力地想要按照纳达尔海军上将的命令调整阵形,可问题是由于在刚才的两回合交手中英军的风帆体系遭到重创不说,操帆的水手也伤亡惨重,尽管英格兰水手们拼着命地调整着战舰,可惜还是无济于事,原本整齐的战列线反倒因此而出现了不少的混乱。

    “传令,各舰调整航向,西北三十度,冲上去,准备接舷战,务必全歼英格兰舰队于此地!”眼瞅着战机已至,允发出了总攻地命令,霎那间,原本就已经完成了掉头地清军舰队主力开始调整航向,向着正处于混乱中的英格兰舰队追了过去。

    面临着被清军拦腰切成三截地命运,英格兰舰队开始了玩命,也不管背后正高速追击而至的清军舰队主力,对着萧、陈二部展开了猛烈的炮轰。穿插战术玩的就是心跳,以一字阵型冲击敌军战列线不是没有风险的,对于高速行驶的清军两支分舰队而言,由于航向和船速的缘故,此时根本无法开火反击,只能被动挨打,若是没有决死的勇气,这等战术是行不通的。

    勇气?清军最不缺乏的就是勇气!在英格兰舰队凶狠的火力攻击之下,清军两只打头的小型战舰很快就变成了一支燃烧着的巨大火炬,在海面上盘旋着沉入了海底,但是其它战舰根本没有丝毫的退缩,一往无前地杀将过去,顺风趁势杀入了英格兰舰队之中,将英格兰舰队拦腰砍成了三截,而此时已经追了上来的大清主力舰队毫不客气地以多打少,将陷入困境中的后两截英格兰舰队团团围住,展开了疯狂的围攻。

    纳达尔海军上将此时也被困在了清军地包围圈中。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过清军这种穿插战术了。知道其中地利害之处。此时见己方已经回天无术。心如刀绞。看了眼正在向“新威尔士”号杀过来准备接舷战地两艘清军大型战舰。沉着声下达了最后地作战命令:“传令:包围圈外地战舰不得恋战。立刻脱离战场。返回单马锡。其余各舰各自为战。愿上帝保佑英格兰!”

    “禀王爷。敌军前线舰队逃了。航向正西。共计一级战舰两艘。二级战舰三艘。巡洋舰两艘。”“威胜”号桅杆上地望哨发现了英格兰舰队地异动。立刻发出了警报。

    “王爷。是否要派舰队追击?”站在允身边地刘耀试探着问道。

    “不用管。他们逃不了。等他们回到单马锡。那里早应该是我们地地盘了。传令各舰。不要理会离开地英舰。全力围剿包围圈中地英军主力!”允冷笑了一声道。

    血在烧。大海在沸腾。双方水手在血色地夕阳下展开了一场古老地接舷战。尽管陷入困境地英格兰海军爆发出了最顽强地抵抗。但在清军强大地攻击面前。这一切不过是徒劳罢了。战至夜幕降临时分。随着英格兰舰队旗舰“新威尔士”号上升起了大清地龙旗。大战落下了帷幕——英格兰远东舰队除少部分战舰逃脱之外。余者不是战沉就是落入了清军地手中。纳达尔海军上将战死。参谋长布朗少将被生擒。副司令布拉德利海军中将率余部投降。至此。英格兰远东舰队作为一支主体已经不复存在。大清舰队取得了马六甲海战地最终胜利。

第四百九十六章弘扬的决定

    散朝了,可胤祚的心却有些沉得发紧,倒不是因着老四与八旗权贵们的反对,说实话,胤祚早就料到一帮子八旗权贵们会借着反对拍卖八旗资产之名来谋一己之私利,对此胤祚也早就有了预防措施,但是胤祚还是没预料到风波会有如此之大,竟然朝中所有的八旗权贵们都跳了出来,甚至连一向不过问朝廷政务的简老亲王都卷入了其中,这令胤祚心中不禁有些子难受,退朝时的脚步也沉了许多,闷着头径自往上书房走去。

    上书房不仅是胤祚处理日常政务的所在,同时也是未成年阿哥们进学的场所,这一条祖制胤祚一向是赞赏得很,从来也没打算取消过,不过因着胤祚在养心殿办公的多,在上书房办公的少,一起子小阿哥们甚少有旁听朝务的机会,大体上是在上书房听翰林院学士们上课罢了。今儿个胤祚心绪不宁,有些子走了神,随意地走着,便到了上书房的门口,突地被上书房里一阵喧哗声所惊醒——上书房里正吵成一片呢,再一听,所议的正是重农重商之辩,便驻足门口听了起来。

    “……商补农之不足,虽小道却缺不得,若是无商贩,则物之不流,百姓不宁,废商之言大谬矣!”这高亢的声音正是胤祚第三子弘琛之言,此子是王熙凤所生,年已十四,或许是遗传的缘故,自幼便颇喜商道,与其外公“八旗商号”掌总王豪感情颇深,对商务上的事儿倒是很有一番研究的。

    “三哥所言差矣,圣人之道在于重农不重商,书云:商者小道也,虽有成至远恐泥,我朝强盛,百姓安居乐业,与农者众,商者轻,自当是以农为本。商为末!”年方十三的五阿哥弘宁立马开言反驳起来,引经据典,言辞灼灼。

    “就是,三哥说得对。”四阿哥弘亮帮着腔道。

    “别吵了,吵什么吵,这有什么可吵的。皇阿玛都说过多次了,商农不可偏废,都重要。”年方六岁的六阿哥弘慎奶声奶气地叫了起来。

    “去,小屁孩懂什么。”四阿哥弘亮毫不客气地说道:“哪有都重要的道理,万事万物都脱不开了理字,总得分个先后、轻重,懂吗?”

    一起子阿哥都扯着嗓子乱嚷嚷,却始终没听到翰林院学士出面制止,听得胤祚原本就沉的脸色更是有些子发青了起来。站门口想了想,还是抬脚走进了上书房,冷冷地哼了一下。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一起子小阿哥们正吵得热闹,没想到胤祚突然出现了,立马静了下来,个个傻呆呆地站了一阵才算反应过来,人人慌慌张张地跪在一旁,连口大气都不敢出。

    好嘛,外头的议论还没平,家里头倒先闹上了,真他妈的该死!胤祚原本就不好地心情顿时更是烦躁了几分。也没理会那起子小阿哥们,径直走到上首坐好,眯了下眼,盯着今日的讲师翰林院学士王世琛,冷笑了一声道:“王爱卿上的好课嘛?怎么?让朕也跟着听听如何?”

    王世琛是远卓圆年的状圆,为人一向有些怯弱,不过一身才学倒是不错,尤其是诗文驰名天下,胤祚让他给阿哥们上诗词课。却从来没有安排他上那些子四书五经之类的讲解,今儿个谈论商、农之事其实并不是他开的头,是阿哥们自个儿争执了起来,他又没胆子摆出尊长地架子来制止阿哥们的吵闹,此时见胤祚动怒,立马吓得一头跪倒在地,颤着声道:“圣上,臣没有,臣不敢……”

    “不敢。朕看你是很敢的嘛。”胤祚冷哼了一下道:“王爱卿是大才。朕这个庙堂太小了,容不下爱卿这尊大菩萨。王爱卿还是到别处高就好了。”

    “圣上。臣……”王世琛满头大汗地跪倒在地。话都说不完整了。胤祚也懒得多理会。挥了一下手道:“去罢。”王世琛面色苍白地磕了几个头。起了身。跌跌撞撞地出门而去。那背影显得无比地凄凉。

    “启禀皇阿玛。此事不怪王师傅。是儿臣起地头。”三阿哥弘琛一见王世琛被当场罢了官。有些子急了。鼓足了勇气。膝行上前。磕着头说道:“是儿臣与四弟、五弟意见不和。这才吵了起来。跟王师傅没有关系。皇阿玛要罚就罚儿臣好了。”

    “嗯哼。”胤祚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可脸上地寒意却依旧重得可以。跪在后头地洪宁、弘亮兄弟俩连声大气都不敢吭。头低低地。连抬眼看一看胤祚都不敢。

    “知错了?好嘛。既然是错了。那就该罚。”胤祚黑着脸道:“朕就罚你半年地俸禄好了。弘宁、弘亮各罚俸一年。都给朕滚出去!”一起子小阿哥见胤祚心情不好。也没敢再多留。各自磕了头。一溜烟地退出了上书房。

    真他妈地扯淡。宫里头都闹成这样了。看样子外头地争议必然更是惊涛骇浪。这事情怕是有些子不太好处理。奶奶地。老十四那头还不知打成什么样了。若是一场大胜地话。好歹也能分散一下民间舆论地。要不然这乱子只怕还得更大些。胤祚一想起万里之外地那场赌国运地大战。心头地烦躁就更是多了起来。也没心思批折子。就在书房里发着呆。

    “圣上。二阿哥递了牌子。说是要面见圣上。”趁着胤祚发愣地时机。司礼太监高年英轻手轻脚地走到了胤祚身边。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声。哦?弘扬来了。这小子今儿个在朝会上一言不发。这会儿来又是打得什么主意?胤祚略一沉吟道:“宣罢。”

    年英低声应了一下,紧赶着退出了房去,片刻之后,引领着二阿哥弘扬走进了上书房。

    “儿臣叩见皇阿玛。”弘扬一进入上书房,紧走了几步,恭恭敬敬地磕头请安。

    “免了,说罢,急着见朕到底有何要事?”胤祚心情不好,也懒得多嗦,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弘扬看了看胤祚的脸色,咬了咬牙道:“启禀皇阿玛,儿臣此来是为了萧遥之事。”

    “嗯?”胤祚没想到弘扬这么急匆匆地赶来就是为了这么桩破事儿,顿时愣了一下,细细地看了弘扬好一阵子,突地笑了起来道:“那好啊,就说与朕听听好了,朕倒想知道一下萧遥的打算。”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以为萧先生实乃大才也,实不瞒皇阿玛,儿臣自得萧先生相助之后,得益甚多,儿臣实不舍得萧先生离开,然儿臣也不能因一己之私利而令萧先生抱憾终生,况且此事关系到大姐之幸福,故此儿臣原保举萧先生外地为官。”弘扬沉着声道。

    一个合格谋士对阿哥们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地,胤祚当初若不是邬、林两大谋士鼎力相助,要想登上皇位只怕可能性微乎其微,能不能保住自家小命都难说得很,此时一听弘扬打算放萧遥离开,顿感大出意外,愣愣地看了弘扬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一双眼锐利如刀地看着弘扬道:“扬儿,朕问你: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萧遥的决定?”

    弘扬磕了个头道:“回皇阿玛的话,此是儿臣的决定,儿臣不忍萧先生日益消瘦,故此……”弘扬的话还没说完,胤祚挥了一下断道:“那萧遥本人究竟是何打算?”

    弘扬摇了摇头道:“萧先生尚未决定,不过儿臣以为萧先生大才也,若是因情之一字而毁了,可惜了些。”

    情之一字任是圣贤也绕不过去的,这一条胤祚心中有数,弘扬的话虽没说完整,可胤祚却知道十有萧遥会选择跟随弘扬而放弃逸雪格格,这就是所谓的士为知己者死罢了,不过如此一来逸雪格格那一头地麻烦可就大了,就逸雪格格那个脾气,胤祚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一个不小心,后宫里又得惹上一场大风波的。

    弘扬这个提议对于胤祚来说准也不好,不准也不是——站在父亲的角度上,胤祚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得到幸福,可站在皇帝的角度上,却又不能看着弘扬因没了谋士而吃暗亏,该如何决断令胤祚心烦不已,胤祚扫了一眼弘扬,有些子不耐烦地说道:“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好了。”

    弘扬恭敬地磕了个头,起身退出了上书房,胤祚猛地拍了一下书桌,高声道:“来人,宣方苞觐见!”

不是要月票,仅仅是个声明

    本书的书评区最近有条疯狗在发狂,胡乱咬人,对此小六除了佩服此狗之坚持不懈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狗一天换了两百个马甲,不断地放狗屁,其无聊且疯狂之举动着实令人佩服,天气热了,街上的疯狗不少,兄弟们千万小心,别遇上疯狗,另外,小六打算找个有闲的书友帮着管书评区,有兴趣的书友群内联系,谢谢!

第四百九十七章人逢喜事精神爽

    远卓八年七月初一午时一刻,天热得像下了火一般,半个多月没下雨的京师燥热得不行,即便是房中摆放上了两个盛满了冰块的铜盆子,胤祚还是觉得热得够呛,躺在榻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睡,索性起了身,踱到了书桌旁,强按着心中的焦躁,批起了折子,可只批了几份,胤祚便不耐烦地将手中的朱笔抛下,仰着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发着呆。

    两个月了,南洋一战怎么着也该结束了罢,若是按日程论,消息也早该到京了,可如今却没有丝毫的消息,难不成是全军覆没了?不会吧?就算老十四指挥失误,以第一舰队庞大的实力怎么着也不可能连艘战舰都逃不回来,又或是还在打?这也不可能!按上回得到的消息,英国佬的粮食储备怎么算也熬不过七月的,以英国佬的个性断无坐以待毙的理儿,这仗八成是已经打了才对,可怎么会没有消息呢?胤祚心绪不宁地走到了挂着巨幅海图的墙前,死盯着海图,脸上满是忧虑之色——这是场赌国运的战争,胤祚输不起,一旦要是输了,不但国内的改革要受挫,便是再想发动一次大规模的远洋征战没个十年、八年的准备怕是不可能了,人生又能有多少个十年,胤祚着实输不起!

    “启禀圣上,马中堂、林中堂来了。”正当胤祚发着呆的时候,司礼太监高年英走到近前,小声地说道。

    祚从遐思中回过了神来,皱了下眉头道:“宣罢。”高年英忙低声应诺,退了出去,须臾,引领着马齐、林轩毅这两位当值的军机大臣走入了房中。

    “圣上大喜,大喜啊!”马齐手捧着一叠子公文,一头跪倒在地,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听得胤祚一头的雾水。闹不明白老马同志这没头没脑的究竟说的是啥事,疑惑地看着马齐不吭气儿。倒是林轩毅虽也是满脸子的激动,却稍沉得住气,语带颤音地解释道:“圣上,南洋大捷:我大清将士三军用命,已经全歼英、荷联军。俘获无算,两广总督八百里加急已至。”

    “什么?”尽管心中早有准备,可胤祚还是被这个从天而降的天大喜讯给震呆了,一双眼中不禁湿润了起来,心情激动得难以自持:马六甲,朕的马六甲,有了马六甲,亚洲就是我大清的亚洲了,大清的生存空间无忧矣!

    “圣上。这仗是早就胜了地,只可惜回国报讯的战舰在海上遭遇了风暴,耽搁了时日。因此三日前才送抵广州……”马齐也是激动得够呛,浑然忘了要将公文呈上,兀自叨叨地说个没完,严格地说这也是君前失礼,不过胤祚却没功夫计较这点儿屁事,不管不顾地窜了过去,一把将公文从马齐的怀中抄了过来,用力之猛,令马齐吓了一大跳。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好,太好了,此真及时雨也!”胤祚一目十行地将那份公文过了一番,满嘴叫好不迭,悬在心中数月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脸上堆满了笑容,竟然在房中打起了转转,浑然忘了帝王的威严,倒象刚捡到了大圆宝的小商贩一般。那副得意忘形地样子瞧得马、林两位军机大臣目瞪口呆。

    “咳、咳,圣上,那个……”眼瞅着胤祚乐得个没完,林轩毅不得不假咳了几声,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这也就是林轩毅,换了个人怕是没胆子这么干,至少马齐这个首席军机大臣就没敢提醒胤祚要注意形象。

    嘿,忘形了。忘形了。咱这不是高兴嘛。胤祚这才意识到自个儿有些子放荡形骸,实非人君所应有的举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嘿嘿地乐了一阵,高声下令道:“来人,宣所有军机大臣及诚亲王、怡亲王、雍亲王、弘历、弘扬即刻觐见。”

    胤祚如今可是在畅春园里避着暑,除了马齐、林轩毅这两位当值大臣是在园中外,其余人等可都是在自家府上歇息着,这大中午地被太监们从床上提溜起来,还被死命催着赶到烟波致爽阁,一起子官员们可都是满头大汗之余外加满腹疑问,谁也搞不清楚圣上究竟发的是哪门子疯,可也没人敢发问,都只能老老实实地跪在御前,等着胤祚发话,便是允缜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是脸色憋得铁青罢了。

    “诸位爱卿。朕这里有桩天大地喜讯要告知诸位。”胤祚扫了眼跪倒了满地地重臣们。满脸子笑容地对高年英摆了下手道:“宣!”

    高年英躬身应了一声。将捧在手中地折子展开。用尖细地嗓音宣读了起来:“臣征南大将军允、副将刘耀禀告圣上:有赖圣上之洪福、三军将士之用命。我大清海军已荡平南洋。马六甲、单马锡、巴达维亚等地皆已扫平。共计歼敌七万余众。俘获无数……初我大清海军与敌战于爪哇海。生擒荷兰远东舰队司令利特斯#8226;雷鸣登上将。后乘胜夜袭巴达维亚。全歼守敌四千余众……五月十一日。我出征舰队与英格兰远东舰队决战于巴达斯岛海域。是战炮火连天。我大清官兵不畏强敌。浴血厮杀……此战共计歼敌四万有余。击沉敌大小战舰八艘。缴获二十七艘。漏网之七艘敌舰也于五月十二日向我单马锡驻军投降。击毙敌酋纳达尔海军上将。生擒敌酋布拉德利中将、布朗少将、康纳利少将等将官十余人。英格兰远东舰队全军覆没……数战中我军累计损失大小战舰十一艘。伤亡官兵四千六百余众……”

    奏章很长。高年英足足读了一柱香地时间才算是将折子都读完了。可众臣们却不嫌其长。人人听得热血沸腾。即便是雍亲王允缜那张青脸上也露出了红光。这可是大清立国以来地大胜之一。拓地千里不说。还威震天下。着实是个令人振奋地好消息。

    “圣上。此战大胜。扬我国威于海外。臣不敢不恭贺圣上之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诚亲王允祉第一个站了出来。高声说道。

    “是啊。此等胜仗全有赖圣上英明决策。臣弟恭贺皇上旗开得胜、固我大清基业。此乃不世之功也!”怡亲王允祥也立马接口道。

    “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起子众臣全都情不自禁地喊了起来。

    “呵呵,诸位爱卿这就是拍马屁了,不过蛮受用的嘛,朕可不敢自称圣明,这仗能打得如此漂亮全是海军将士们英勇奋战得来的结果,朕心甚慰!”胤祚哈哈大笑地挥了下手,示意众人不必再称颂,扫了眼众臣道:“仗是打胜了,可事情却还没完,后头地手尾还有不少,唔,诸位爱卿对马六甲苏丹上表内附一事如何看,都说说罢,朕听着呢。”

    允的折子里附带地提到马六甲苏丹纳喇巴愿意内附大清,成为大清的一个分省,条件是给予他一个相应的王号,保证其子孙的荣华富贵,这个条件跟当年的马六甲苏丹向明成祖提出内附时的条件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变化之处。

    允祉管的是礼部,负责地就是外务,此时听到胤祚提起此事,忙站出来道:“圣上,臣以为马六甲实乃外贸地咽喉要地,此地必须在我大清的严格掌控之下,只是依我大清之现行律法,异姓不得封王,这个王位怕是不太好办,臣以为我大军如今早已占据了马六甲全境,一个小小的当地苏丹似乎无必要理会,不若……”允祉比划了一个斩的动作。

    “四哥此言不妥,圣上,臣弟以为马六甲苏丹既是愿意内附,足见其心是向着我大清的,若是随意杀戮,一旦引起当地人的反感反倒不美,若是骚乱连连,治安不靖却也未必是好事,臣弟请圣上三思。”怡亲王允祥立马开口反对道。

    嗯哼,杀倒是容易得很,一挥刀便足矣,可杀完之后,那事情绝对麻烦得很,一个王位又有啥大不了的,不过若是要为了这么个小酋长改法律却也没有必要,这事儿还真他妈的不太好解决。胤祚自然明白杀人解决不了问题,胤祚是打定了决心要将马六甲并入大清而不是将其作为殖民地的,这可是关系到大清命脉地大事,由不得胤祚不小心谨慎,可该怎么解决却有些子挠头了。一起子大臣倒都认定可以同意内附,可该如何解决当地苏丹之事争得个面红耳赤,正纷乱间,二阿哥弘扬站了出来,高声道:“启禀皇阿玛,儿臣有本上奏。”

第四百九十八章打铁就得趁热

    大清立国前后异姓王爷可是不少的,就不说那些大小百来个蒙古王爷了,便是吴三桂一伙子藩王便有不老少,不过自打康熙老爷子平定三藩、收服台湾之后,为了防止三藩事件重演便下了明诏——异姓不得封王,这一条就此写入了大清律法中,成了大清众多祖制中的一条。

    这一条律法说起来其实并没有什么了得不的事儿,自打汉高祖刘邦白马之盟后,历朝历代都有这么条规矩在,再说了,异姓王爷从来也没有哪个得了好结果的,不是被逼着走上反叛之路就是被帝王随便找个罪名搞死,因此这么条规矩对于朝臣们来说正常得很,谁也不会去动这方面的脑筋,只是冷不丁冒出个马六甲苏丹来却搅得大家伙有些头疼不已。

    正当众臣们为了这个王位给不给或是用公、侯之类的爵位来代替争得不可开交之际,二阿哥弘扬站了出来道:“启禀皇阿玛,儿臣以为诸位叔伯、大臣所言皆有理,不过此事的关键其实并不在爵位的大小,而在地点,若是其王族总在马六甲,即便一时无事,久后也难免有小人就此作祟,儿臣以为当务之急是须得将其王族一概接入京师,以断小人作祟之根基,至于荣华富贵给之又何妨?左右不过是些钱财罢了,若是因此而得一重地,实利之大也。”

    弘扬这话算是说到了根子上,算得中肯之言,只是在场的重臣都知道弘历、弘扬兄弟俩之间的心病,又拿不准胤祚到底最终会选择谁为接班人,因此都不愿意开口附和,反倒全都静了下来,都拿眼瞅着胤祚。

    呵呵,这小子能想到这一步已经算是不简单了,不错,不错!不过还远远不够。人口比例的问题始终是统治能否稳固的关键之所在。胤祚对弘扬的话算是很满意,在这个时代里能居安思危的人着实不多,尤其是在大清全面占据优势的时候能考虑到将来可能存在的危险就更不容易,当然,胤祚看得就更远了一些——若是要想确保马六甲永远掌握在大清手中,首先要做的就是移民、同化。将当地全盘中化,否则迟早还是会出乱子地。

    胤祚想得入了神,朝臣们又不知圣意如何,都不敢开口,一时间满屋子静了下来,唯有弘扬一人跪倒在地,气氛稍显尴尬了些。林轩毅看了看胤祚,又看了看弘扬,低着头暗自叹了口气还是站了出来道:“启禀圣上。臣以为二阿哥言之有理,臣以为照准葛尔旧例,给纳喇巴一个二等公足矣。但须确保当地王族无一遗漏方好。”

    嗯哼,老林还是老样子,心里头总是帮衬着弘扬多一些,嘿,还是老邬狡猾,躲起来搞报纸,连咱的面都不见。胤祚想起了当年邬、林二人为了王世子之事发生的争执,不由地乐了一下,嘴角一弯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瞧得一起子大臣都看傻了眼,浑然不知胤祚究竟在笑些什么。

    胤祚点了下头道:“嗯,林爱卿说得好,朕准了,不过二等公着实小气了些,朕可拿不出手,传旨:封纳喇巴为世袭一等公,赏亲王奉禄,着工部于京师督造公爵府一栋。并赏其皇庄两个,令勇郡王允回军时将所有苏丹王族一律护送回京师,朕要亲自打赏。另,朕决议将此次江西附乱之十万民众一体打发到马六甲、苏门答腊岛安顿,朕可以给所有马六甲之移民以五年免除各种赋税之优待,另给予一定的安置费用,具体数额再议,若有抗命不从者,杀无赦!再者。此次江西暴乱皆通省官吏无能所致。甚失朕望,着二阿哥弘扬到江西理事。与移民一事一并办理了。卿等有何异议?”

    有何异议?瞧胤祚这话说的,他自个儿都已经是下旨意了,还问大家伙有何异议,谁有那个胆子跟胤祚这个强势皇帝说不行地,再者,移民十万在大清又不是没有先例,虽说清初那会儿两广填四川只是在国内移民,但路途也算不得近,于是乎一帮子朝臣人人称颂不已,唯有大阿哥弘历虽是口中称颂,可眼中却闪过一丝的异色,脸皮子好一阵子抽动。

    在一片称颂声中,施世伦站了出来,略一犹豫道:“圣上,此次我大军远征,一举剿灭英格兰、荷兰两国联军,实是前所未有之大捷,然,我大清与英格兰原本就处于交战之中,灭其舰队原属该当之事,可荷兰一向与我大清通好,虽说有资助英格兰之嫌疑,不过我大军将荷兰全军剿灭,似乎过了一些,再者圣上原意只是要教训一下荷兰人,如此一来若是引起海外诸国之恐慌,对海外贸易似乎有些不利,此事恐须慎重解决,此臣之愚见耳,请圣上明鉴。”

    范时捷对施世伦的话却甚是不以为然,立马站了出来反驳道:“圣上,臣以为施中堂此言缪矣,姑且不论我大清事先已经对荷兰人提出过警告,荷兰人的下场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更何况我大清煌煌国威,又何须顾及那些化外小国之感受。”

    诚亲王管地是外交。又曾搞过海外贸易。对于两者都熟捻得很。此时见两位军机大臣争了起来。所争地事儿又是外交上地事物。顿时有些沉不住了。忙出列道:“启禀圣上。臣以为十四弟领大军在外征战。灭荷兰人定是有其必要。臣不懂战事。自不敢妄加评论。不过此事关系到我大清之声誉。臣以为还是得慎重善后为妥。”

    嘿。这帮子朝臣总算是放开了眼界。不再只盯着国内。懂得考虑世界大事了。这倒是个不小地进步。唔。荷兰佬灭了也就是灭了。这殖民地到了老子手中当然是不可能还出去地。不过巴达维亚那一带虽有不少利用价值。但将其并入我大清地意义却不大。一帮子土著人口多不算。还他妈地尽是懒鬼。根本不配做我大清之子民。就算作为倾销工业品地市场都不怎么合格。也就是个资源出产地地价值罢了。国内地商品经济马上就要启动。没了欧洲市场可是不行地。荷兰人还是有一些利用价值地。倒也没必要一棍子打死。胤祚心思动得飞快。电转之下便有了决定。不过并没有马上宣示。笑着一压手示意众臣安静。看了眼始终保持沉默地弘历问道:“弘历。尔对巴达维亚一事有何看法。说来与朕听听。”

    胤祚这话一出口。众臣立马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地目光都集中在了弘历地身上。人人都在揣测胤祚问话地目地何在。一时间一股诡异地气氛在房内悄然升起。弘历没想到胤祚突然问到了自己头上。顿时愣了一下。脸涨得通红。脑筋转得飞快。略一沉吟道:“回皇阿玛地话。儿臣以为十四叔灭荷兰兵之事必定是战略需要。此事毋庸置疑。既然巴达维亚一事已成事实。我大清自没有退让地理。儿臣以为可以效仿马六甲将其并入我大清版图。或是像荷兰人一般只取其利不据其地。”

    嗯哼。有点想头。不过却还没有答到根子上。胤祚笑了一下。接着问道:“那我大清该如何与荷兰人交涉?”

    弘历咬了咬唇。想了想道:“败军之将何以言勇。我大清既然是全胜。岂能容其有讨价还价之余地。”

    唉。这孩子心气实在是太高了些。什么都想要到最后只怕什么都得不到!胤祚心中一黯。不由地再次想起弘历抓周地往事。心中伤神不已。不过却也没有再多问。转头看向诚亲王允祉道:“三哥。朕以为十四弟此举甚合朕意。不过与荷兰人地交涉却尚须三哥多费费心。这样罢。巴达维亚既然已经占了。朕也没打算还。就依照荷兰人地老例照常管着便是。但有一条——朕知道巴达维亚那地儿气候好。稻子一季可以三熟。粮食终归是我大清地命脉。就将那地儿整成个粮仓也成。至于荷兰人方面嘛。此次所有俘获地荷兰人一体开释。除战舰之外。商船、货物全部归还其原主所有。将荷兰人地商贸配额加高两成。准许其在我大清管辖下之南洋口岸自由贸易。嗯。若是欲跟我大清签订双方自主贸易协定也可。这是朕地底牌。该如何谈就由三哥去把握好了。如此可成?”

    胤祚这道旨意里头包含着众多的信息,可以操控的地方极多,允祉是外交老手,一听便明白其中的奥妙,一想到可以再次好生敲一敲荷兰人的竹竿,心里头立马美得直冒泡,哪有不答应的理儿,紧赶着上前跪倒在地,笑容满面地回道:“臣谨遵圣命。”

    祚点了下头,挥手示意允祉回归原位,扫视了一下众臣道:“此次大捷,朕打算即刻诏告天下,另,通知《京师纪事报》好生宣扬一二,至于大军的奖赏问题等大军回返之后再行定议,朕决议七月中旬开始八旗商号资产拍卖一事,此事由马齐、张廷玉、施世伦共同掌总,朕等着尔等的好消息,望诸位爱卿好生努力,莫失朕望!”十五,不得不厚着脸皮喊一句了给点月票成不?

第四百九十九章釜底抽薪

    远卓八年七月初一,内廷诏书连发,天下为之震动,海外大捷的消息经明诏、《京师纪事报》之宣扬,飞快地传遍了天下,原本因白莲教起事而有些慌乱的民心为之振奋,飘荡在神州大地上的战乱阴霾为之一扫而空;八旗商号资产拍卖一事提上日程,更是令天下瞩目,有心之人立马上蹿下跳起来,恨不得立马提上钱袋子冲杀一番,也好分上一杯羹的;原本正因商、农孰重孰轻争论不休的冬烘学者们却被博学鸿儒科的即将开始吸引了眼球,有资格参加此项科举的一杆子鸿儒们立马忘记了争议,开始全力准备即将到来的这场特科。

    博学鸿儒科的起源要追溯到唐玄宗的头上,此等特科不同于寻常的科举,录取率高得惊人,录取人数达到参试人数的三成左右远远高于普通科举那可怜的百分之几,参试者资格由各省根据朝廷颁布的标准加以审核并推荐,由各省督抚派人派车护送到京,直接参与殿试,中选者立刻授予官职。

    博学鸿儒科说穿了其实就是一种收买人心的手段,当初康熙老爷子就没少玩过这一手,很是将当初民间那些反清复明的所谓儒家子弟收拾得服服贴贴的,这会儿胤祚为了达成平息商农之争自然也是毫不犹疑地依葫芦画瓢来上一回。还别说,见效快得很,忙着走路子试图攀龙附凤的冬烘们这一回可是忙乎着去走门路了,啥子商农之争也就顾不得许多了,毕竟个人的前程要紧不是吗?

    满意,很满意!扬汤止沸到底就是不如釜底抽薪,也真亏灵皋想得出这么个妙计来,这回好了,大家伙官瘾一上来,啥子原则之类的狗屁全都扔一边去了。呵呵,还真有意思!胤祚一边看着各省督抚报上来的参加博学鸿儒科的人选,一边心中暗笑不已:这才多少时间啊,娘的,连半个月都不到,一起子手脚麻利的儒家子弟竟然都将手续给整完了,这等瘾头真是令人钦佩地,若要是办实事都能有当官的劲儿,这大清的天下早就是路不拾遗的人间胜景了。

    “圣上,二阿哥到了。”正当胤祚笑呵呵地躺在摇椅上看奏章的时候。司礼太监高年英溜达了过来,小心翼翼地禀告道。

    “哦。宣罢。”胤祚这才想起自个儿头前让人去传唤过弘扬,也没在意。随口地吩咐了一句。

    “儿臣叩见皇阿玛。”一身整齐贝勒服饰的弘扬快步走入房中,一头跪倒在地,大礼参见道。

    “免了。”胤祚依旧靠在摇椅上舒服地摇着,轻轻抬了一下手道:“扬儿,此次出差江西是尔第一次到地方办差。该做些什么不该做些什么想来你心中也都有数了罢,朕也不想多说。可有一条,该你管的管,不该你管的就别管,记住了没?”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记住了。”弘扬恭敬地回道。

    胤祚点了下头道:“那就好,嗯,朕打算让萧遥参与博学鸿儒科,此次就不必跟你一道去江西了。”

    头前弘扬曾向胤祚提出过让萧遥参与科举之事,不过两个多月过去了,却始终没等到胤祚的回答。甚至原本要求萧遥给出答案地最后期限——六月初八都没见胤祚有何旨意。这令弘扬着实有些子摸不清圣意之余,也误以为胤祚准备牺牲逸雪格格的幸福了。^泡^書^吧^在自个儿心中为大姐和萧遥地不幸伤神之外,也为自个儿能保住萧遥这么个强力军师而暗自有些高兴,却没想到都到了准备出差江西了,胤祚突然来上这么一手,登时就愣住了,疑惑地看着胤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怎么?尔对朕的决定有意见?”胤祚连身子都没抬,瞥了一眼弘扬,淡淡地问道。

    胤祚这话重得很,弘扬立时就吃不住劲了,慌忙跪倒在地,磕着头道:“儿臣不敢。”

    “嗯哼,那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早尔便要动身,先回去准备好了,至于萧遥嘛,就先安排入住博鸿院罢,朕乏了,你跪安去罢。”胤祚摆了摆手,面无表情地说道。

    博鸿院是此次为了举办博学鸿儒科而由礼部特地整理出来,专门用于接待赶考地鸿儒们的一个庄园,住宿的标准待遇都很高,这一点弘扬倒是清楚的,此时见胤祚主意已定,弘扬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恭敬地磕了个头告退而去。

    “圣上,二阿哥这头的事情好解决,大阿哥那儿怕就没那么容易喽,圣上是不是也该动一动了。”弘扬刚退了出去,一直坐在屋角蒲团上安静地看着书地方苞突然笑呵呵地开口说道。

    废话!要是好办老子自个儿早办完了,哪还要你方灵皋来帮衬着。胤祚斜了眼用书本挡着脸面,一副专心看书样子的方灵皋,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满心眼里不高兴,可也没法发作,说实在地,方灵皋出的这个釜底抽薪的主意其实并不完全合胤祚的心意,只可惜胤祚费尽了心思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来,也只能先这么着了。这主意说穿了其实很简单——大家伙不是要闹家务嘛,咱把你们的谋士全收了,看你们如何闹去,当然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好处理的,没个正当理由,哪怕胤祚是皇帝也不可能强行下诏要儿子们交人的,那些个博学鸿儒科除了安抚一下乱议朝局的冬烘先生们之外,也就是个消弱阿哥们的手段之一。

    “唔,是不是太急了些,左右离博学鸿儒科还有个把月地时间,再等等如何?再者,人来了,该如何安排也是个大麻烦,朕还得好生想想,嘿,灵皋先生以为如何?”胤祚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语气,试探性地问道。^泡^書^吧^

    方灵皋如此心思灵巧地一个人,如何会不知道胤祚的顾虑何在,不就是怕人收上来了,一个安置不妥,不但起不到削弱阿哥们地势力,反倒为阿哥们之间的争斗加上一把火的,眼瞅着胤祚发问,方苞笑呵呵地放下了书本,起了身,慢慢地踱到胤祚身前,摊开了手中的一张小纸条,诡异地一笑道:“安置的问题有何难的,圣上请看。”

    嗯哼,这老东西,亏他想得出来!胤祚将手中的纸条揉成了一团,哈哈一笑道:“来人,宣弘历、曹限东即刻入园觐见!”

    弘历、曹限东来得都很快,不过一刻多钟的时间,被宣旨意的太监催促得半死的主仆二人便来到了畅春园外,不过令弘历意外的是胤祚并没有先见他,反倒是将曹限东召进了烟波致爽阁中,这令弘历百思不得其解之余,心情更是糟到了极点,在阁外站立不安,不停地踱来踱去。

    “尔便是曹限东?”胤祚一双眼死盯着跪倒在地的曹限东许久之后,突然开口问道。

    “是,草民曹限东,山东淄博人,康熙三十八年中的举。”跪伏在地上的曹限东连头都不敢抬,语带颤音地说道。

    “嗯哼,那个三府两院制可是曹先生的手笔?”胤祚淡淡地问道。

    曹限东的身子猛地一颤,头伏得更低了些,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禀圣上,此是大阿哥之功劳,草民不过只是做些修补润色之事耳,实不敢居功。”

    “哦?哈哈哈……”胤祚突地发出一阵大笑,摆了下手道:“朕的儿子有多少本事朕又岂会不知道?嘿,曹先生别忘了这是御前,欺君可是抄灭九族的大罪!”

    曹限东磕了个头道:“草民不敢妄言,更不敢贪天功为己功,再者圣上乃尧舜之君,又岂会行桀纣之举。”

    呵呵,好一张利嘴嘛,这小子还真有点料子的!胤祚自然知道自个儿身上的煞气有多重,能抗得住自己威压的人已经是少得可怜了,而敢在自个儿面前畅言的就更是少之又少,眼瞅着曹限东词锋锐利,心中倒真起了爱才之心,再者胤祚对那个三府两院制其实也很是欣赏的,之所以没有马上执行除了因是继位人选的关系外,更主要的是时机未至——司法独立很好,很强大,确实能保证一定程度上的吏治清明,但却不是说说就能成的,至少在目前的体制下根本没有成功的希望,唯有等到君主立宪的那一天才有那么一点可能性,强行推广的话,只能得到特务政治这么个结果,这一条胤祚早已经反复思量过了。

    人才胤祚向来是不嫌多的,只是要将儿子手中的人才抢为己用,胤祚的脸皮还没厚到那等地步,可为了釜底抽薪,胤祚也只好厚起了脸皮道:“曹先生大才朕是知道的,让曹先生遗珠民间是朕的过失,嗯,这样好了,朕已经明诏天下,将开博学鸿儒科,朕这就给曹先生一道旨意,八月十五直接参加殿试如何?”

    曹限东没想到胤祚召见自个儿竟然是为了此事,一时间整个人都傻了,猛地抬起了头来,愣愣地望着胤祚,一时间满脑子乱七八糟地,各种思绪参杂在一块儿,一句话都答不出来……请兄弟们帮衬一把成不?

第五百章今日之因

    曹限东绝对是个智者,能构思出三府两院制的人物,其心思自然是敏锐得很,只不过发了一阵子的呆便彻底明白了胤祚的用心,甚或连这等用心背后的蹊跷也都想了个透彻,心底一寒,脸上不由地露出了苦涩的微笑,磕了个头道:“草民尊旨谢恩。”

    “那就好。”胤祚淡淡地一笑道:“离博学鸿儒科开科还有月余,朕已让人将博鸿院打扫停当,曹先生就先到博鸿院温书备考好了,朕派人送先生去。”胤祚的话虽是笑着说,可话里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曹限东也只好磕着头谢恩了事,由着几名小太监陪着退出了烟波致爽阁。

    “如何?”待得曹限东退出之后,胤祚笑容满脸地看着盘坐在屋角的方灵皋,笑呵呵地问道。

    “圣上以为如何?”方灵皋一拈长须,眼中露出狡诘的眼光,笑呵呵地反问了一句。

    “哈哈哈……”胤祚手指着方灵皋放声大笑起来,好半会才收住笑,叹了口气却并没有就此多说些什么,挥了下手道:“来人,宣弘历。”

    酉时正牌,日头早已西斜,可天依旧热得很,乘着大轿子赶回府上的弘历连满头的汗水都来不及擦,便一头冲进了倒夏门,急匆匆地往书房赶去,心中焦躁万分,今日这场没来由的觐见令弘历心慌意乱不一——整整半个时辰的觐见中,圣上除了过问户部的公干之外,旁的什么都没说,也不曾提起究竟跟曹限东谈了些什么。这令弘历心里头冒出一种很不好地预感,这不。一回到家,弘历连梳洗都顾不上便紧赶着奔书房而去了。

    一进书房便瞅见曹限东正端坐在桌前饮着茶,弘历提着的心总算是松了一些。从怀中取出一方白绢子,擦去头脸上地汗水。长出了一口气,坐倒在椅子上,看着曹限东道:“先生还好罢,担心死爷我了。”曹限东怜惜地看了一眼弘历,苦笑着摇了摇头。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弘历乃是灵醒之人,立马发现了不对。坐直了身子,试探着问道:“曹先生,究竟出了何事?皇阿玛说了些什么?”

    “大阿哥,曹某人要走了,大阿哥多保重。”曹限东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

    弘历满脸子疑惑地大量了曹限东好一阵子,突地笑道:“走?曹先生为何如此说法?莫非本贝勒有什么做得不到的地方,但请先生指明,爷我改还不成吗?”

    “唉,非是曹某人想走。只是……”曹限东苦笑着说道:“只是圣意如此。曹某人也无可奈何。”

    “皇阿玛?他老人家怎么会……”弘历一惊之下,霍然而起。脸色涨的通红,双目尽赤地道:“不成,爷我要立刻觐见,求皇阿玛收回成命!”

    “大阿哥,别乱来!您这是在为自己招灾惹祸啊。”曹限东急了,一把拉住弘历,眼中泪光点点地说道:“曹某人就一无行书生,承蒙大阿哥青眼有加,原本指望着辅助大阿哥成就一番事业,怎奈天不遂人愿,曹某人也只能愧对大阿哥了,曹某人此情此心唯天可表。”

    “先生,我……”弘历看着曹限东一脸子难受地样子,不由地泄了气,坐倒在椅子上,哭丧着脸道:“先生,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皇阿玛为何如此待我?”

    “唉,圣上这是釜底抽薪之策,是不想看着大阿哥越陷越深罢了。^^,泡,书,吧,首发^^”曹限东表情复杂地说道。

    弘历的俊脸上疑云密布地问道:“釜底抽薪?此话怎讲?”

    曹限东脸色一黯,缓缓地说道:“今儿个圣上召见曹某人就只为了一事——令曹某人参与博学鸿儒科。”

    “博学鸿儒科?这……”弘历心中若有所悟地喃喃道。

    “是地,就是这个博学鸿儒科。”曹限东瞥了弘历一眼道:“某若是料得不差,二爷府上的那个萧遥想必也跟曹某人是一个命,嘿,都逃不过圣上的算计,就算计的功底而论古往今来的帝王中绝对没有超过今上地。”萧遥?这么说来,皇阿玛并未偏心眼了?”弘历一听完曹限东的分析,精神立时为之一振,笑着说道:“如此也好,曹先生本就是大才,出将入相寻常事耳,若是先生能入朝,倒也是件快事,爷我一定鼎力相持!”

    曹限东苦笑着摇了下头道:“大阿哥误矣,无论是曹某人还是萧遥都绝无入阁地可能性,某虽不知圣意究竟如何打算,可有一条是确定的,那就是圣上绝对不会让曹某人与萧遥有任何介入夺嫡之争的可能性。”

    “这……”弘历愣了一下,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大阿哥,曹某人该走了,临行前有几句心里话要说,还请大阿哥仔细听好了。”曹限东的脸色已经是灰败不堪,强自打起精神道:“大阿哥,圣意已决,大阿哥希望渺茫了,望大阿哥善自保重,千万不可逆天行事,否则恐有杀身之祸,那份百官档千万不可再动用,四爷那儿也须断了联系,若得如此,方可保大阿哥一世平安。”

    弘历的脸色时红时青变幻个不停,良久之后,站了起来,拱了拱手道:“先生之言本贝勒自当牢记在心,先生走好。”

    弘历口中虽说是记住了,可眼中却闪动着不服的光芒,这一条自然是瞒不过曹限东的,只是事到如今曹限东也不想再多说些什么,长出了一口气道:“也罢,各人有各人的命罢,大阿哥既然心意已决,曹某人也不好多说些什么,若是,嗯,若是将来事有不谐,大阿哥千万不可硬抗,去找一个人,那人或许能救大阿哥一命。”曹限东伸手沾了些茶水,飞快地在桌面上写下了一个名字。

    “是他,那我……”弘历扫了眼桌子上的名字,心中一喜,紧赶着抬起头来,期盼地看着曹限东道。

    “不可,这是大阿哥最后的保命符了,若是动早了,不但无效反倒坏事。”曹限东一扬断了弘历地话,紧赶着说道:“曹某人言尽于此,是该走了,大阿哥保重。”话音一落从桌子底下拎出一个小包裹,往身后一背,长笑一声,大步走出了书房,再也没有回头。弘历看着曹限东离去地背影,脸色变幻不定,时而咬牙切齿,时而面露微笑,只是到了末了还是啥话都没说,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留园,刚新婚不久的弘扬一回到府上,也顾不得回内院体贴一下新婚地夫人,急匆匆地向着萧遥所住的东厢院走去,不过到了院子门口却又收住了脚,站在门口发着呆,心情复杂难明——今儿个一早弘扬便已得了圣谕,要萧遥参加博学鸿儒科,可心中不舍的弘扬在工部衙门里拖延到了傍晚才回府,浑然不顾自个儿明日就要出差使,他就是不舍得让萧遥离开。

    只是不管弘扬再怎么舍不得,该面对的总还是的面对罢,看着院子里那扇虚掩着的房门,弘扬苦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走入了院子中,伸手轻轻地推开了房门,却见萧遥手捧着玉箫,正愣愣地坐在榻上发着呆,浑然没发现弘扬的到来。

    “萧先生,可是又在想大姐了?”弘扬笑着打趣了一句。

    萧遥俊脸一红,忙起身道:“哦,是二爷来了,坐,坐,坐。”

    “呵呵,恭喜萧先生了,您很快就能见到大姐了。”眼瞅着萧遥那副消瘦的样子,弘扬心头一软,温声说道。

    萧遥愣了一下道:“嗯?这……,二爷何出此言?”

    “皇阿玛已经下诏,让萧先生参与博学鸿儒科,并于今日内入住博鸿院温书备考。”弘扬笑着将圣谕述说了一番。

    遥的脸上立时红了起来,起了身在房中来回踱了几步,突地收住了脚,一双眼中满是激动之色地说道:“二爷大喜了!呵呵,圣意已决,二爷就是圣上中意的唯一人选了,太好了!太好了!”

    “嗯?”弘扬没想到原本是说萧遥的话题,怎么一到了萧遥的嘴中却成了自个儿的喜事,顿时愣住了,满脸子疑惑地看着萧遥道:“先生,您不会是高兴过了罢,这事儿与本贝勒何干?”

    萧遥兴奋地说道:“呵呵,圣上这是釜底抽薪之计,若是萧某人料得不差,想必大阿哥府上那位曹先生必定也在今科中,圣上这是不想看到阿哥们出现争斗,此计大善,某料定圣上计不仅此,定还有后招,不过这跟二爷无关了,二爷只需按圣上的旨意好生办差,这继位人选就是二爷的囊中之物了!”

    弘扬本就聪明,想了一阵也算是抓到了一些根本,只是尚有些不敢相信,疑惑地说道:“皇阿玛此举是不想看到我等兄弟内斗,只怕没有旁的意思罢?”

    萧遥挥了下手,自信地说道:“今日之因结他日之果,圣上若不是已经择定了人选,又岂会不让阿哥们争一个高低,这一条毋庸置疑!某此去之后,怕是无法再帮二爷的忙了,望二爷善自珍重。”弘扬年再吭声,只是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

第五百零一章拍卖风波(上)

    远卓八年七月十五日,令天下人瞩目的八旗商号资产拍卖正式在各省省府拉开了序幕,参与者极众,所有拿到拍卖号的商家云集各拍卖会场,不过在入场时却有泰半商家被驱逐出场,原因很简单,这些被驱逐的商家全是权贵们的代理人或是合伙人,把守各拍卖场的官兵在“鸿鹄”子弟的指认之下,丝毫不讲任何情面,将那些图谋不轨的家伙全都赶将出去。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被驱逐的商户们连声抗议都不敢出,只能匆忙赶回去向自家主子报信,一场轩然大波悄然在朝野中酝酿着。

    远卓八年七月十八日,翰林院检讨孙嘉淦上万言策,文中直抒重农重商乃君子小人之分际,又云“鸿鹄”插手地方政务实乃特务政治之根本,是前明之锦衣卫、东西厂之余风,非圣人之道,又言及对外征战系劳民伤财之策,请求圣上罢刀兵,重农桑,止干戈,废“鸿鹄”,以民为重,以圣人之道为鉴。孙嘉淦此折明发,一时间朝野震动,原本就被胤祚整得灰头土脸的官僚权贵们立时像是吃了兴奋剂一般,蠢蠢欲动起来,各地督抚、朝中大员纷纷上书言事,对孙嘉淦的策子或赞或贬,不一而足,朝野哗然一片。

    孙嘉淦,字懿斋,号静轩,兴县人,远卓三年二甲第一名进士出身,其弟孙扬淦、孙茗淦都是远卓六年二甲进士,一门三进士堪称稀罕,一时引为朝廷佳话,不过这兄弟三人自打入朝之后,始终无甚突出表现,除孙嘉淦在翰林院任职外,孙扬淦、孙茗淦皆已外放地方为官,兄弟三人的官声都是平平无奇,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从五品的小官儿竟然敢冒大不韪上书直言。霎那间如同导火线一般引爆了朝野中的不满之火药堆,掀起了一场巨大的**。

    ,真是个要名不要命的混球!胤祚看了眼龙桌上那厚厚的一大叠子奏章。心里头烦腻透了——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将民间那些重农重商的争论转移开来,却没想到被这么一个小翰林又给折腾了起来,更可气地是竟然把“鸿鹄”比成了前明的锦衣卫。这令一心想要避免特务政治的胤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对于这个孙嘉淦,胤祚并没有多少地了解。只是印象中前世那部电视剧中曾有这么个“直臣”罢了,说实在的,胤祚身边智者谋士、敢于直谏的人已经不少了,再者朝中原本就有着不少地反对者存在,并不怎么稀罕所谓的“直臣”。因此并没有特殊提拔孙嘉淦地必要性,当然也就不会对此人有什么特别的关注。可没想到孙嘉淦会在这个要命的时刻来上一番“忠言直谏”,搞得胤祚恼火万分。“都说说看,朕该如何处置这个孙嘉淦?”胤祚将手中的奏章随意地扔在桌子上,面色铁青地扫视了一下站在下首的一帮子军机大臣,咬着唇,冷着声问道。

    一干子军机大臣都是人精儿,对于胤祚想要实现以商立国地愿望都了若指掌,尽管不少出身儒家子弟的大臣们心中甚是不以为然,可也没胆子跟胤祚较劲,对于孙嘉淦敢于犯颜直谏都暗自欣赏不已。不过事涉天子。他们可没胆子也没必要在胤祚面前为孙嘉淦这么个小官儿缓颊,一时间大家伙全都噤若寒蝉。谁也不肯开口说话。

    老家伙们都不吭声,新进军机大臣、户部侍郎兼中央银行行长扬名时却站了出来道:“启奏圣上,臣以为孙翰林所言虽是狂悖,但其中也不失有警世之言,至于因此而起地跟风之语并非其本意,实乃朝中权贵未能从八旗商号资产拍卖中渔利而起的,因此臣以为孙翰林并无大过失,臣肯请圣上明察。”

    警世之言?狗屁!不就是所谓的前明特务政治之乱吗?,真当老子是傻瓜啊,真要搞特务政治咱也用不着等到这会儿了。胤祚对杨名时的话并不怎么感冒,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啥话都没说。

    白发苍苍的李光地看了看胤祚的脸色,出列附和道:“圣上,臣以为杨大人言之有理,此事实因朝野未能从八旗商号资产拍卖中渔利之权贵们的不满而起,若是全都怪罪到孙翰林身上似乎有失公允,臣以为给孙翰林一个训诫也就是了,至于平息事态倒也不难,鸿鹄所为原本就是为朝廷效力,只是名不正其言不顺罢了,不若将鸿鹄并入朝廷机制,以堵小人之口,如此则无忧矣。”李光地的话音一落,一起子军机大臣纷纷出列附和,人人开口称是。

    将“鸿鹄”并入朝廷机制的事情胤祚不是没有考虑过,不过一向以来由于要防备着兄弟们地阴谋和对外征战地需要,这项事宜就这么拖了下来,始终没有具体化,再者,该如何并入现有之机制也是个大问题,毕竟“鸿鹄”的能量有多大胤祚心中是有数地,这可是把双刃剑,一个处理不好不是令“鸿鹄”成了锦衣卫一类的特务机构就是让“鸿鹄”成了阴谋家造乱的工具。此时见诸位大臣都认定该将“鸿鹄”并入朝廷机制,却始终没人说出该如何一个“并法”,心中更是火大,脸色立马黑了下来,寒得简直能结冰,吓得那群原本正说得高兴的军机大臣们立马全都缩了回去。

    “怎么?都哑巴啦?”胤祚等了好一阵子,见没人再开口,有些子不满地皱了下眉头,冷声问道。

    天子一怒,流血千里!这会儿胤祚那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大家伙哪还敢多说啥子,毕竟自个儿的身家性命还是要的是不?一起子军机大臣自然是个个装聋作哑,愣是没人敢再出头言事儿。

    “该杀!臣以为这个孙嘉淦该杀!不但该杀,还得抄灭九族!”大家伙不说话了,可一直沉默不语的方灵皋却冒了出来,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高声说道。

    该杀?嗯?老方是不是发高烧了?这说的是啥屁话!胤祚冷不丁听到方灵皋这话,登时愣住了,在胤祚看来孙嘉淦固然可恶,却也不致于到该杀的地步,更别说啥子抄灭九族了,再说胤祚最讨厌的就是搞株连了,当皇帝这么多年也抄过不少朝臣的家,可株连的事儿却从来没有干过。搞不明白方灵皋究竟玩啥把戏的胤祚一时间愣在当场,疑惑地看着方灵皋,啥话都没说。

    胤祚不发话,张廷玉却是急了,紧赶着站了出来道:“方大人,你怎能出此下策,朝廷自有法度,岂可滥杀大臣,你这是陷圣上于不义!”

    “嘿嘿。”方灵皋狡诘地一笑道:“圣上乃英明之主,那孙翰林竟敢拿前明那些昏君来比喻圣上,难道不该杀吗?该杀!嗯,该杀,也好成全孙翰林比干之谏嘛。”

    靠!你个死老方,竟敢拿老子比桀纣,还真有你的!你个老小子这不是拐着弯在骂咱吗?胤祚被方灵皋这一手搞得又好气又好笑,可也拿方灵皋没办法,只好揉了揉额头道:“罢了,朕还没糊涂到桀纣的地步,这个孙嘉淦就先放一边好了,过上些日子,朕再见见罢。”

    “皇上圣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起子军机大臣见胤祚没打算追究孙嘉淦之事,立马都松了口气,各自称颂不已,听得胤祚很有些子气不打一处来——放过孙嘉淦只是小事,可如何平息朝议却是大事,这事情闹得如此之大,没个说法怕是不好过关的,若是朝野议论纷纷,胤祚这个皇帝也不会好受,若是因此而影响到正在推进的改革,那乐子可就大了,那等结果可不是胤祚所能承担得起的。

    好你个方灵皋,既然敢跳出来拐弯子骂人,今儿个你要是拿不出个解决方案来,看咱如何收拾你!胤祚是皇帝,可不是圣人,无端被方灵皋来上这么一下,虽不致于因此而暴怒,可不甘心却是难免的,眼珠子转了几圈,突地挥了下手道:“朕乏了,方灵皋留下,诸位爱卿都跪安罢。”

    待得众臣告退之后,胤祚眯缝着眼,饶有兴致地看着笑呵呵的方灵皋一阵子,才沉着声道:“灵皋先生有本事救别人,那就一定有本事就自己喽,嘿,朕现在是在火炉上烤着,灵皋先生总不能在一旁凉快着罢,今儿个灵皋先生要是拿不出个好主意来,朕也只好请灵皋先生一道上火炉了。”

    胤祚这话可是重得很,若是个寻常臣子听了这等重话,一准吓得直哆嗦,可方灵皋却并不在意,脸上的笑容依旧,乐呵呵地说道:“谨遵圣命,圣上所虑不外乎二事耳:一是朝议,而是鸿鹄之归属罢了,依老臣看来,不过小事耳,圣上何不如此……”

    嗯?这个老方还真损!这等计策都想得出来!胤祚愣愣地看了方苞好一阵子,突地放声大笑了起来……

第五百零二章拍卖风波(中)

    远卓八年七月二十日,本该是早朝的日子,一起子朝臣们早早便等候在了朝房内,不料刚到辰时,内廷便传出了旨意:上有微痒,今日不朝。一帮子有备而来、打算在朝议上“据理力争”的朝臣们立时泄了气,明知道圣上这是在装病,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各归各所,忙自个儿的去了。

    未时一刻,天突然阴了下来,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乌云,这会儿却已是乌云压城城欲摧,道道细小的闪电在云层间闪烁个不停,阵阵闷雷在天际滚过,气氛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雍王府的书房内,一身白绸单衣外罩件青色夹子的允缜正端坐在棋盘前,手握着一枚白子,一脸子的思索状,好半会也没落下子去,突地一声惊雷炸起,允缜手一颤,白子无力地落下地来,在地面上弹跳着滚远了。

    “唉,变天了。”允缜伸出一手将棋盘搅乱,长叹了一口气,起了身踱到了窗前,望着电闪雷鸣的天空,眉头隆起如山,愣愣地出着神,心中满是酸楚之意——在他看来胤祚这一系列的革新全是数典忘祖、有悖圣人治世之道的行径,无论是军事革新还是鼓励工商全都是有违祖制之举,只可惜形势比人强,面对着胤祚的强势,允缜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却始终拿不出个对策来,好不容易盼到有个叫孙嘉淦的冒失鬼跳将出来,本打算借此机会落一下胤祚面子的,可没想到胤祚竟然玩起了称病不朝。这令自觉准备充分的允缜颇有种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地感觉。

    “王爷,还在想今日早朝的事?”唐国鸣笑呵呵地摇了摇扇子,起身踱到允缜的身边,淡淡地说道:“王爷,某早就说过了,圣上不是那么好唬弄的。嘿,这手缓兵之计下来,拍卖也就差不多完结了。到那时朝臣们的心气早就平和了,即便是闹也闹不出个大名堂来。再者,某料定圣上定会有善后之策,只怕大家伙闹来闹去最终闹到自家头上。”唐国鸣原本就不看好此次大闹的机会,也曾劝说过允缜,只是憋了许久地允缜这一回并没有听从劝解。不但上了本章,还与一起子八旗权贵们私下联络了一番。此时见允缜难受。唐国鸣也只能温声劝解了一番。

    “哼,大清是我爱新觉罗家的大清,不是他老六一人的大清,本王势不能看着煌煌祖业败破在此贼之手!”允缜地脸皮子好一阵子抽动,冷着声恨恨地说道。

    唐国鸣是儒家子弟不假,可他同时也是个智者,由于手中握有“血滴子”的缘故,对于这些年来大清地种种变化全都了然于心,若不是因着敌对的关系,其实在心中很是佩服胤祚的手段和魄力的。虽然看不透胤祚的全盘布局。对于以商立国之策也存有疑虑,不过却也有几分明白胤祚富国富民地用心。自然明白允缜所言的“败破”不过是酸葡萄心理罢了,淡然一笑道:“王爷,现如今急地人不该是您,而是大阿哥。”

    胤祚前些天将弘历、弘扬兄弟俩的谋士全都收走了的事儿自然瞒不过允缜,对于胤祚这招釜底抽薪允缜除了佩服胤祚的手段高明以及脸皮子厚如城墙之外,着实不知道该说些啥才好——自古以来只有当父皇的给儿子们安排辅佐之人才,还没见识过将儿子们手中的人才打捞干净的皇帝,这等手段便是康熙老爷子都没敢用,偏生胤祚就毫无顾忌地玩了出来,真让人啼笑皆非的。^泡^書^吧^

    “依先生看来,弘历那个小儿可会善罢甘休?”允缜嘴角一弯,露出了一丝玩味的微笑。

    “王爷您说呢?”唐国鸣不答反问道。

    允缜顿时笑了起来,也没有答话,接着问道:“那小子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唐国鸣摇了摇手中地羽扇,笑盈盈地说道:“此子心野,好算计,能力也有,只可惜生不逢时,遇到了今上,只怕他没个好下场,不过对于王爷来说却是枚好棋子,时机差不多成熟了罢,是该伸手了。”

    缜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突地说道:“老六如此早便确定人选,这其中会不会是……,嗯,有没有那种可能?”允缜问得虽含糊,可唐国鸣心里头却是雪亮地很——允缜这是打算问问胤祚到底是不是要死了,只是没好意思直接开口罢了,毕竟这些乱怪神力的东西以允缜地身份着实不好问得那么明显。

    这个问题着实不好回答,一者唐国鸣虽是精通相术,也断言过胤祚的命相是夭折之相,只不过相术虽有凭,但相由心生,天子之命不可算,要想断明胤祚究竟还能活多久唐国鸣可没那等本事;二来胤祚究竟能活多久不但关系到朝局,也关系到允缜的整体布局,这等断言又如何能轻易出得了口,此时面对着允缜那闪烁的目光,唐国鸣也只好在心里头叹了口气,暗自感叹允缜的时运不济,犹豫了一下道:“王爷,相术飘渺,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顿了一下,偷眼瞅见允缜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立马接着道:“某只能说圣上不是长寿之相,王爷省得便是,只需做好各种准备即可,其余的事情只能靠天来定夺了。现如今大阿哥上蹿下跳得正欢,不讨今上的喜是必然的事情,上一回有王爷帮着,大阿哥算是逃过了一劫,这一回王爷不妨坐着看好了,某料定大阿哥此次定然碰得头破血流,到那时,王爷再伸出援手,结好其心,而后缓缓图之,一旦有变,大事可定矣!”

    “唔。”允缜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想了想又问道:“老十三、老十四,嗯,还有老三那头会不会……”

    “不会!”唐国鸣斩钉截铁地说道:“那三位爷早就被今上打怕了,根本不可能跟着大阿哥瞎折腾,大阿哥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王爷这一头,这一条毋庸置疑!”

    “好,本王就不信老天无眼!”允缜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就在此时,阴沉沉的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道粗大的闪电,一声炸雷轰然响起,闪电的亮光将允缜那张扭曲的脸照耀得格外狰狞……

    哦,要下雨了,这雨看起来不小罢。一声惊雷炸起,胤祚从一叠子厚厚的奏折堆里抬起了头来,看了看窗外那电闪雷鸣的天空,有些疲惫地揉了揉昏沉沉的额头,也没心思继续批改折子,起了身,套上布鞋,走到了窗台前看了看,缓缓地转身走出了养心殿的大门,也不管大雨将落,就这么随意地走着,心中却有些沉甸甸的难受——弘历这些天来始终忙乎个没完没了,跟那帮子八旗权贵们联络个不停,这点儿小勾当自然是瞒不过胤祚的,只是胤祚心中始终觉得有些子愧疚,却也懒得理会弘历的瞎胡闹,可该如何处置弘历却始终是胤祚心中最沉重的痛,毕竟胤祚不是个绝情之人。“奴婢叩见圣上。”正当胤祚埋着头瞎走之际,一阵轻呼打断了胤祚的沉思,抬头一看,这一阵子埋头瞎走竟然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长春宫的门口,一群宫女、太监正跪倒了一地,在宫门口迎候着,得了通报的兰妃春兰正急匆匆地从宫里头一路小跑地冲了出来。

    “圣上驾到,贱妾有失远迎,望皇上恕罪。”胤祚已经许久不曾来长春宫了,春兰一见到胤祚的身影,立时激动得难以自持,紧赶着上前请安见礼。

    “免了罢。”胤祚瞅见这个最早跟了自己的女人那副激动的样子,心里头也有些子愧疚,又见马上要下雨了,也不想成为落汤鸡,顿了下脚,摆了摆手便领先走进了长春宫内,胤祚前脚刚进宫门,后头一声炸雷响起,倾盆的大雨终于落了下来,打在干燥的地上,激起一阵噼哩啪啦的脆响,烟尘、雨雾混杂一气,一派伸手不见五指的景象。

    “去罢,把逸雪那丫头喊出来,朕要见见她。”胤祚落了座,随手拿起刚沏好的茶,淡淡地吩咐了一句。春兰忙挥手示意一起子宫女去喊逸雪格格,自个儿小心翼翼地走到胤祚身边站好,低声细气地问道:“圣上可要在此用膳?贱妾也好安排人手准备一、二。”

    “嗯,也成……”胤祚话音未落,就见逸雪格格从后宫冲了出来,一脸子的倔强状,跑到胤祚身前,气势汹汹地嚷道:“皇阿玛,女儿说过了,除了萧遥,女儿谁都不嫁!”

    厄,这个傻孩子!胤祚很有些子心疼地看了眼被关了大半年的女儿,发现逸雪格格消瘦了不少,顿时心中一酸,起了身,走到逸雪格格的身前,笑了一下道:“傻丫头,哪有个女孩子像你这样跟阿玛说话的,嘿,朕倒是想将你嫁给萧遥的,只怕人家不敢要哦。”

    “瞎说!遥哥哥不是那种人!”逸雪格格跺着脚跳了起来,突地省悟过来胤祚这话的意思,霎那间脸涨得通红,连句话都都没留,红着脸一溜烟逃回了后宫,逗得胤祚哈哈大笑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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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龙夺嫡介绍:
穿越了,竟然是清穿,变成谁不好,居然成了六阿哥胤祚。夺嫡?太凶险!当皇帝?太辛苦!咱好不容易穿越一回也就混个太平王爷当当得了。只不过世事难料,太平王爷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要有钱,还得有权,这权和钱多了,王爷也就当不成了,那就……混个皇帝当当。
十龙夺嫡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十龙夺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十龙夺嫡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