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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断刃天涯     帝国崛起txt下载     帝国崛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八章 幸福来的太突然

    第一百九十八章幸福来的太突然

    王承恩把奏折拿上来,朱由检接过之后,慢慢的看了起来。字数不多,区区二百来字,朱由检看了好几遍才放下。奏折里写的很清楚,陈燮主动请缨,率部出征。孙元化感念其忠诚,顾准了他的请求。另外派张、耿率部援助莱州,以为策应。

    “大家都看看吧!”朱由检把奏折给了王承恩,然后一个一个大臣的传过去。之前孙元化也上过奏折,不过主张招抚。这一次,竟然派了兵,怎么前后矛盾呢?他们可不知道,孙元化根本就调不动陈燮的兵马,你没钱粮给人家,怎么调?这次是陈燮主动,那就不一样了。也算孙元化走运,陈燮担心放叛军进来,把登莱的经济打烂了。他们在山东闹腾,陈燮不管,但是在登莱折腾,那就不一样了。这地界是陈燮的老巢啊。

    看完这个折子,大家都不说话了。尤其是这些阁老们,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个陈燮可不一般。这家伙这个时候冒出来,大家才想起来,这货在登州呢。他那个参将,是皇帝亲自封的,当时为了省银子,没给赏银来着。好像这货当时也没邀功,自己就回去了。真是省事又好用的一个武将。

    “各位爱卿。大家以为接下来该如何?”朱由检的意思,人家已经出击了,你们总要做点事情把?比如派一些援兵什么的。

    熊明遇很及时的开口道:“陛下,臣以为。当严令山东兵马配合陈燮,再催促定、天津兵马尽快南下,辅助登州兵马剿灭孔有德部。”

    听上去很有道理,实际上也就能忽悠一下崇祯这个不懂行的皇帝。要是懂行的皇帝,这个时候应该想到的是钱粮和行军度,没有钱粮就没法打仗。,没有度就别提及时赶到。朱由检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钱粮”二字,户部已经穷的快要饭了。

    越是怕听到,越是有人站出来说话,户部尚书侯徇出来道:“陛下。还应责成山东巡抚余大成。尽力为陈燮所部提供钱粮,确保战事顺利。”

    这个话崇祯听着就没意见了,让山东出钱粮,这不是问题。至于这个钱粮怎么出。他不管了。“好。一一照办。”朱由检赶紧拍板。然后宣布散朝。

    回到文华殿,崇祯的脸上慢慢的露出一丝欣慰之色,对身边的王承恩道:“陈思华让曹化淳给朕带的话。朕记忆犹新啊。愿为陛下爪牙。”

    王承恩颇为欣慰道:“万岁爷,这个陈思华,自然是大大的忠臣。不过奴婢以为,不是万岁爷越过内阁直接拔擢为参将,他现在也不过是一个白身。”

    朱由检听着心里很舒服,王承恩这个马屁拍的好,说他有眼光嘛。

    “你这个奴才,不懂不要乱说话。陈思华的功劳,就算是叙功,也不会少他一个游击将军。而且这算了文臣刻意压制的因素。”

    温体仁下朝之后直接回了家,进了书房后,问官家道:“八月的时候,我记得你说过,有一个叫莫泰的人,代表登州的陈参将来送了一份节礼,他人还在京师么?”

    官家道:“此人一直在京师,前几天老奴出去,还见到他与一些文人在喝茶闲谈。他还主动打了招呼,老奴应付过去了。”

    “这样,你去找他,带他来见我。”温体仁交代一句,摆摆手示意下去。

    同样的事情,周延儒也在做,梁廷栋也在做。

    独自在京师的莫泰,最近的日子过的不能说不好,但是也不能算好。说好,是因为他不缺银子,每天没事就跟一帮品级较低的京官称兄道弟的,请他们吃饭,请他们玩。因为有文人的身份,干这个事情倒是不难。

    但是也有他不顺的地方,逢年过节的时候,他去送礼,主要目标都是各部的尚书、侍郎,打着陈燮的旗号嘛。没想到他送礼,都不太受人待见。拿了礼物,也没说哪个官员赏脸见他一见。东西送了不少,门都没让进。这帮王八蛋,没一个好东西。

    好在他向陈燮去信汇报之后,陈燮并没有责备他的意思。反而说他干的很好,不要着急,慢慢的来嘛。明朝的文官那是有光荣传统的,收人银子就一定会好好办事,答应下来的事情,就一定努力给你办下来。

    陈燮的意思很明确,不着急在京城抱大腿,先把关系网弄起来。这个事**则不达,平时不烧香,事到临头你提着猪头都找不到庙门!

    今天午后,莫泰刚出门,就给人堵上了。青衣小帽,藏头露尾的,仔细一看才现,来的是熊尚书的官家,约他今夜一会。莫泰大喜,赶紧答应下来。总算是等到了这一天。

    这刚送走梁官家,一转身,又看见一个不是很熟的熟人站在角落里冲他招手,赶紧跑过去:“温老爷,如何好叫您在这里等着?”宰相门房七品官,这是官家,怎么也得混个六品吧?温体仁这个家伙,说真的很难接触,至少莫泰一直没能有机会见一面。

    “老爷让我带个话,晚上去家里见他。”

    莫泰高兴了,正准备答应呢,想起方才的事情了,赶紧道:“今天不行,我刚答应的别人。”温官家的笑脸没了,冷冷的看着他道:“怎么,还有谁值得你推了我家老爷的约?”

    莫泰赶紧解释道:“您别误会,真不是那个意思。在下就是一个小人物,谁都得罪不起。就在您来之前,前脚我刚送走的兵部梁尚书的官家。”

    温官家这下没冷脸了,意味深长的看一眼前方的巷子,点点头道:“那就明天午后吧。没问题吧?”这下莫泰连连表示:“没问题,保证准时到。”

    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莫泰送走这位爷,刚缓一口气,一个大户人家下人打扮的人来了,进门便道:“莫泰在哪?”莫泰一看这人不认识,还是很小心上前道:“在下便是。”

    来人冷冷的看着他道:“听好了,今晚上走一趟周阁老的府上,我家老爷要见你。”这下人真的很**,丢下一句话就走了。莫泰想解释都来不及,追都追不上,人钻进一顶小轿子,轿夫跑的飞快。

    “辅了不起么?”气呼呼的嘟囔一句,莫泰有点坐蜡,转身回去一番思索,决定还是先去见梁廷栋,时间来得及,再去周府。什么狗屁的早早去候着,老子很忙啊。

    突如其来的幸福,把莫泰这个在北京城里四处碰壁了好一阵子的家伙,砸的有点晕乎了。这不正琢磨呢,又来了一个下人打扮的男子。一看,见过,户部尚书府的官家,这个时候莫泰再想不到陈燮头上,他就是傻子了。幸福来的太突然了,莫泰晕乎乎的兴奋之余,还有那么一点惶恐和混乱。

    这个时候的陈燮,正在干啥呢?

    时间是下午三点半,叛军的前锋骑兵大约二百人,遭遇陈燮的斥候队约五十人。

    带队的队官一看这阵势,立刻下令掉头就跑。双方距离在三里地,有望远镜的队官先看见的对手,转头跑起来,这边才现在跑路的对手。追还是不追?最终还是远远的跟着,不疾不徐的一直到看见前方烟尘滚滚,这股骑兵赶紧登上高处,一看大道上的兵马,看了不到五分钟,就不得不跑了,对面来了兵力相当的骑兵。

    “什么?就在七八里之外?这个陈思华,行军度如此之快么?”孔有德一声惊呼,原计划是天黑之前堵住膠莱河上唯一的石桥,现在尼玛人家都快打到昌邑了。

    “没错,卑职看见他们的大队人马,好长一条人龙,根本就看不到头。估摸着不下五千人,甚至更多一些。”夜不收都是老兵,经验非常的丰富,他们的观察基本不会出太多的差错,说五千最少,那就是五千到六千之间。

    孔有德看看李九成,再看看时间,那意思,怎么办?李九成寻思了一番道:“这季节天黑的早,不如就地扎营吧。我想,陈思华再勇,也不会这个时候打过来吧?就算他打过来,我军也能以营寨守备,不会太吃亏。”

    孔有德苦笑摇头道:“应该来不及了,昨日逃回来的斥候,据他说都过了膠莱河了。你想想看,陈燮的行军度,最多半个时辰,就能打到跟前来。到时候营寨没扎起来呢?”

    李九成一想也是啊,这会的地点有点尴尬,距离膠莱河不到二十里,往后退嘛,这大军后撤搞不好就变成了崩溃。大家都是有经验的人,不会犯这个傻。

    “那就准备应战吧,布阵,去掉半个时辰,我们至少能坚持到天黑吧?”

    孔有德的判断还真的是很准,除了时间之外,别的都猜到了。陈燮的部队出现在三里之外时,仅仅过去了一刻钟。这个时候孔有德就有点麻了,这部队的行军度也太快了,这一刻钟就走了四里路?殊不知,陈燮担心敌军后撤,下令部队急行军。

    “现敌军!三里之外!”斥候回报的时候,陈燮举起了他的手,做了个手势。尖锐的哨音四起,各部队立刻转入战斗队形。这个时候,陈燮找了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举起他的望远镜,前方大约一点五公里的距离,叛军已经摆好的阵型。(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脆败

    第二百章脆败

    一阵急促的鼓声,方队整齐的立定。口令声响起,“前排蹲下”“举枪”“瞄准”

    “开火!”一声令下,炒豆子一般的枪声响起,平地里狂风卷野草一般,硝烟未散,地面上已经无数尸体倒下,军令依旧机械,绵绵不断的枪声如同骤雨,无情的将敢于挡在前面的每一个人打倒在地。

    二百米外是一个认为的修罗场,鲜血浸透了大地,倒下的死伤者堆成一道矮墙。但这并不是结束,机械的口令依旧在继续,枪声在口令后不断的响起,铅弹收割着一个一个的生命。这就是近代军队,铁一般的纪律,铁一般的意志,直面死亡,机械的杀人。

    大片大片的伤亡,向前的势头如同海浪撞在坚固的岩石上,死亡的气息飞散的很快,无数的人开始往回跑,丢下一切往回跑,挡在前面的人被推倒搡倒,身后那些来自地狱的恶鬼,还在继续他们的动作,举枪、瞄准、开火。

    “快跑啊!”不知道哪个人喊了一嗓子,上万人的队伍开始发狂似的往回跑,任何挡在前面的人,都被无情的刀枪相向。山东降兵们负责压阵,看见这势头不禁慌乱,回头一看的时候,才发现东江军的马队已经开始掉头跑了。这还有啥好犹豫的,跑吧!

    就跟多米诺排骨似的,叛军的溃散一泻千里,前后不到半个小时,戏剧性的结果诞生了。这个时候的陈燮。心里却有一种懊丧的情绪。真是太不经打了,怎么就跑了呢?这时候,昌邑县城拿下了么?

    昌邑县城,马队滚滚而至,打开的城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几个散兵就被雪亮的马刀吓的跑干净,根本就没有预计中的战斗。孔有德和李九成,之前本也没想过会打败仗,自然也没想过要守住昌邑。

    何显没费什么力气,就冲进了城里。憋着一股大砍打杀的气。无处发泄。马队放出去,四个城门很快就到手,城里的百姓吓的家家户户紧闭城门。何显也没心思去干别的,赶紧下令关上城门。准备堵住败回来的叛军。运气不错的是。昌邑县城护城河里居然是有水的。

    吱吱呀呀的吊桥拉起来。随后赶到的辅兵也跟着进了城,以前多人还有五百条步枪,虽然没有炮。但是守住县城不丢,何显很有信心。辅兵不是步兵,而是骑马步兵,不同的是他们只有一匹马,还是一般的挽马,冲阵是肯定不行的,载人一点问题都没有。

    去的时候很慢,跑的时候李九成就不慢了,三千马队很快就甩掉了身后的人群。跑路的过程中,还注意看了一眼,孔有德也在,心里安了一些。再看看身边,儿子和亲兵都在。

    战场上的战斗还没结束,大炮已经停火了,但是一个一个方队却没有停下,在进军鼓的指引下,在日月旗号的指引下,一个一个方队开始往前整齐的挤压,就像一道道墨绿色的墙在移动。刺刀已经插上,湛蓝的光泽意味着死亡,端着步枪,整齐的往前,挡者必死。

    叛军的步卒已经彻底的乱了,战场上跑的到处都是。这个时候不需要比对手跑的快,只要比同伴跑的快就行了。登州绿皮兵的鼓声,就像是阎王爷的脚步声,整齐的步点,如同催命的符。不断响起的枪声,意味着某些倒霉蛋被干掉了。

    “一二营追击,告诉王启年,一直追到昌邑。团练营留下爱,警戒并打扫战场。”陈燮意兴阑珊的下达命令,这一仗赢的很干脆,心里一点都没喜悦之感。孔有德的叛乱,究其根源,还是以文驭武这个政策太过了,到了一个登峰造极的地步。

    很简单的例子,二品总兵张可大,见了四品的巡抚孙元化,正常是不需要跪拜的。但是在明朝,潜规则就是二品武将给四品文官下跪。简直就把武将的脊梁骨给打断了,就连戚继光这种历史上的名将,给张居正的信里也要来一句“门下走狗”。

    这一次陈燮没有下令一个不留,追上的俘虏一律抱头往后走,这些人挖煤还是不错的免费劳力,不能浪费了。他们的脑袋还真不值钱,就算值钱,户部也没银子赏下来。

    王启年率部急追,沿途投降者一律不管,让他们跪在地上等候后续的团练营来押走。你还别说,这些人见没被杀掉,都不跑了,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等着。

    本来体力就不行的叛军,走了一天的路,刚才冲阵又跑了一趟,已经没多少力气了。大批大批的叛军士兵,看见同伴没事,纷纷丢下刀枪跪在路边。追击部队不闻不问,就是喊一嗓子:“跪地等着。”然后不断的向前追击。

    这个时候的孔有德和李九成,如果有点胆量,把队伍往侧翼拉开,避开正在跑路的人潮,也许还有机会打一下。不过这俩现在已经丧胆,一个就想着尽快的跑回昌邑。另一个则在谋划,等着天黑往海边跑了。

    四条腿终究跑的快些,夕阳西下之际,李九成带着人跑到了昌邑城下,看见城门紧闭,属下人等在城下不断的叫骂,城头上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李九成敬意不定,策马上前,这个时候他也发现了孔有德不在了,不知道是不是慌乱之间跑错了路。城门处叛军越来越多。

    “城上是谁?开门!”李九成喊了一嗓子,城头上突然出现一群绿色,还有一声响了的:“开火!”一阵烟火,地上倒下一大片叛军。战马嘶鸣,乱作一团。

    李九成就觉得胸前被狠狠的撞了一下,眼前一黑就再也没有知觉,一头栽倒在地。

    天已经黑了,孔有德带着数百亲信,脱离战场后故意降低速度,瞅个空子往北跑了。他可不是李九成,没有太大的野心。斥候队被吃掉的时候,他就知道不妙了。东江镇的夜不收,那都是跟女真人打出来的精锐,个个都是好手。结果对上绿皮的斥候,吃的亏一次比一次大。这就没啥可说了,绿皮肯定比东江军更为能打。由此可知,传闻中绿皮打败了后金的说法,十有**是真的,不是自己拿出来吹牛的话。

    战俘抓的太多了,眼看就要天黑,陈燮还担心出点乱子。结果这些人很老实,根本没有跑的意思。天黑前,工兵用铁丝网围了个圆圈,把这些人往里一赶,也没什么营地不营地了。那些受伤垂死的,就没法子可想了,让他们自己等死太残忍了,补一一刺刀。差不多能救下来的,医护兵尽量的救。

    找了一些会做饭的俘虏出来,工兵挖好的行军灶,大锅加起来,让战俘自己做饭,没那闲工夫伺候他们。一些看着比较乖巧的战俘被挑选出来,临时管理这些同伙。

    举着喇叭的绿皮兵还在边上不断的重复:“都听好了,我军优待俘虏,老实呆着保证没事,乱走乱动打死勿论。”外面是端着步枪的绿皮站着,这些杀神看一眼都觉得胆儿颤。等到会做饭的战俘把小米下了锅,闻着香味的时候,知道不是准备炖人肉,这些战俘才算彻底安了心,跑是肯定没人会跑的,就算想跑,同伴都不答应,免得连累大家不是。

    王启年到后来已经不管其他了,追击的时候就是轻装,炮兵、工兵、掷弹兵都没带上。一路狂奔往昌邑而去,等他赶到昌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好一阵了。城头上的火把点了起来,城门口处堆了一地的尸首。

    看到这一幕,王启年松了一口气。站在城下喊:“何显!老子没来晚吧?”

    城头上何显等了很久了,看见绿皮时已经下令开门,沉重的城门打开,吊桥放下。何显自内而出,一片火把的招摇下,大步上前道:“王将军,卑职幸不辱命!”

    王启年赶紧派人回去报信,这个时候陈燮率部已经在战场附近落下营寨,陆陆续续的抓了六千千的俘虏,还是有不少叛军跑掉了。对此陈燮也没什么好法子,这一仗的时间太寸了,怎么都没想到,东江军也是日行三十里的军队。预计中午后能打响的战斗,结果尼玛搞到下午三点多才打起来,更可笑的这一群乌合之众,根本就顶不住几轮打击就败了。

    这个时候再看历史,就会发现,这么一群人,在山东乃至登莱地区,折腾了一年多。多次打败了前来围剿的明军,一直到后来遇上了吴三桂。从这个角度看,明朝真正意义上能成为精锐的军队,也就是关宁军了。

    一堆一堆的火点了起来,隔着十米就是一个火堆,将俘虏们圈在铁丝网内。吃饭的碗是没有了,只好挑选一些俘虏自己去找之前丢下的碗,拿回来几个人甚至更多的人用一个碗。大家轮流吃吧,先凑合一顿。陈燮也没打算太善待这些人,回头都丢去修路,不用给工钱的免费劳力,给他们一条生路就算是宽大处理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荒唐

    第二百零一章荒唐

    塔塔塔的快马奔来,远远的信使翻身下马,大步流星的跑过来,简单的盘问之后,来到陈燮的面前,敬礼道:“报告长官老爷,何守备偷袭得手,昌邑在手。、ybdu、王游击已经与何守备回合了,派小的的回来报信。这是何守备给长官老爷的战报。”

    陈燮接过战报,就着一盏油灯看了起来,内容很简答,何显突袭城池,不战而取。随即关闭城门,五百辅兵隐匿于东门之上,待叛军猬集,以步枪射击,击毙二百余人,待其逃散,城内骑兵杀出,目前追杀还在继续,战果不详。昌邑城中,缴获大车六百余,牲口千余,粮食无数,金银珠宝尚未统计,目测装了有十辆大车。

    陈燮知道自己又发财了,孔有德和李九成洗劫了六个县城,财物基本都便宜自己了。完璧归赵这么蠢的事情,陈燮是不会去做的,也没这个规矩。东西到了手,就是我的。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陈燮带着卫队和一群年轻的参谋们,策马前往昌邑。不到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骑马就赶到了。就这么点路,狗日的叛军走了大半天。

    城门外设有岗哨,陈燮刚到,旗语便通知城内。王启年和何显一起出来迎接,见面之后,敬礼时王启年道:“昨夜老爷在城外露宿,小的在城内享福,真是惭愧。”

    陈燮听了气乐了,抬脚踹过去。王启年也不躲,结结实实的吃了一下没怎么使劲的。

    “学会卖乖了!你这家伙!何显,你的部下呢?追击战果如何?”陈燮转身问,何显上前立正道:“长官老爷,昨夜回来了一小半,还有一大半没有回来。他们没抓几个人,就是带回来五六百匹马,还有不少首级。对了,昨夜在城门口,卑职击毙了李九成。还带着几个俘虏确认了一下。找了小半个时辰才辨认出来。这家伙。脸上被马蹄子踩花了。”

    “没干掉孔有德么?”陈燮多少有点遗憾,昨晚上何显干的还算漂亮,击毙了李九成。但是放跑的孔有德,才是陈燮最想干掉的大汉奸。何显摇摇头道:“卑职一再确认。孔有德确实跑了。卑职无能。请老爷责罚。”

    陈燮笑着摆摆手道:“这不是你的错。昨天那个阵势,谁都没想到。两万多人啊,跑起来你就没法追。孔有德还有马。跑的更快。不说这个了,赶紧让人统计战果,东西尽快往回运。俘虏也要押回去,免费劳力不用白不用。”

    王启年想了想道:“老爷,眼下登州可不缺人口,辽东的难民就是好几万。这些人,眼下都散落在各地,都没来得及处理,还要俘虏干啥?”

    陈燮道:“刘庆已经在安排处理了,这事情就不用你担心了。人多怕什么?那么多作坊,过一阵还有大量的道路要修,这一趟出来差点没给折腾死,从黄县到莱州的路得修了。先让这些俘虏去干活吧,给口吃的就行。路修完了,有手艺的留下,没手艺的打发几斤高粱米,让他们滚蛋。”

    “老爷英明!”王启年其实知道陈燮有安排,但还是装傻的问了一句,拍马屁的水平越来越高了。“扯淡,有这力气拍马屁,你还是多折腾折腾你媳妇,赶紧生个男娃。免得将来偌大的家业没人继承,便宜了俩女婿。”

    陈燮这话说的王启年一脸的黑线,这几年他可是很努力的,媳妇都生两胎了,结果都是女娃。这王启年还长情的紧,死活不肯纳妾。为此,他媳妇都找过陈燮说了几次,让陈燮命令他纳妾。这事情陈燮当然不会管的,这种事情在怎么管?两头不讨好!

    一个上午,追杀的骑兵陆续归来,可谓战果斐然,带回来五百余首级,还有马匹三百多。挨个都问了一遍,没遇上孔有德。昨夜的追杀,其实有点乱。叛军在城下的时候还好一点,一顿砍杀弄死一百多,等到跑起来了,那就没法都追上了,就是追一个算一个。夜色中,好多人都追迷路了,没赶上回来,在外夜宿。

    叛军有三千骑兵,在城下被干掉了四百多,追击的过程又干掉七八百,这样一来还有一半以上的叛军跑了。跑掉的肯定一时半会没法子奈何人家,也只能先通报各地长官,然后再算别的账。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大车装满财物粮食往回运,这个是战利品,根本没啥好客气的。俘虏一路往回押送,目的地是莱州,然后开始修路的劳动改造。

    陈燮在昌邑待了整整三天,派出去的信使都没回来。在登州的时候,陈某人的业余生活还算比较丰富,在昌邑这个被叛军洗了一遍的县城,真是无聊之极。

    给自己找一点乐子是必须的,穿上一身黑衣,四处查军纪。城中的地痞流氓,趁火打劫之辈,抓了就杀,弄死就掉在城头的垛子上风干。都不用三天,一天的工夫昌邑城的治安就能当山东模范城市了。部分战俘还被强制劳动,打扫卫生,清理卫生死角。

    当地百姓一开始还怕的要死,这些绿皮杀人如麻,跟恶鬼似的。隔了一天,要生活的百姓扛不住了,一些大胆的出来看看,有没有生活的路子可找。结果大街上的绿皮,军纪好的令人发指。问个路都要说谢谢,借个笤帚水桶,一准还回来,还给一斤半斤小米的。

    这一下百姓传来了,感情来的不是什么一般的烂官兵,这是岳家军在世呢。

    口碑这个东西很吓人的,再一打听,登州神医老爷带兵来打叛军,杀了好几千为非作歹的混蛋,连那个李九成都干掉了。这下城里的百姓就不怕了,纷纷开门出来找生活。最先把生意做旺的,就是那些流萤。她们可没啥顾忌的,一天不干活就得挨饿。几个大胆的,尝试到军营门口拉客,结果被人拦下来,不让靠近。失望之余,几个老兵鬼一样的出来了,塞过来一些干粮问:够不够,可以先吃饱了再干活。

    当兵的这么好说话,这生意想做成就太简单了,吃了干粮有力气,带回简陋的床上一滚,走的时候当兵的满意了,还能丢下一两个叫肉罐头的东西,负责教会你怎么开。那味道,这些女子一辈子都忘不掉。

    军营周边的生意第三天开始就火了,卖青菜、卖肉、卖熟菜、卖身的,什么都有。

    陈燮这个最高长官,面对这一幕也很无奈。当兵的战场上杀的人头滚滚的,精神压力都很大。这些事情你就没法管,只要不是强x,就一律当着看不见。军纪森严,大家也都不敢去碰,这个一点问题都没有。尤其是抓了几个争风吃醋打架的家伙,脱光了在军营门口打军棍之后,纪律就更没啥问题了。

    山东巡抚余大成,接到陈燮派信使送来的消息时,正在装病躲在后院里。听说登州营来了个信使,他老人家根本就不见。交给其他人去处理好了。山东这帮文官也搞笑的很,信使的消息都没人敢信,反倒给信使扣下了,说是等待下一步确定消息。

    送信的倒霉孩子,被扣在济南,倒也没受到什么虐待。等了四天,朝廷的文书下来了,这一下大家才发现,这事情好像是真的。确实有个登州营的陈燮,带着几千人去打叛军。问题是,最近大家都没接到什么明确的消息不是。

    一帮人凑一起商议,还在想着怎么跟陈燮联系上呢,济南知府弱弱的来一句:“我那还住着一个登州营来的信使呢。各位上官,不会忘记了吧?”感情,那个信使都被人遗忘了。这一家伙想起来了,赶紧把信使找来一问。

    问清楚之后,这个脸丢的就太大了。三天之前,昌邑城外一战,叛军被打败,脑袋砍了几千,俘虏抓了无数,人家来报信,你们不信还给人扣下了。好在不过是个信使,好言好语的一番安慰,赏点银子打发下去休息。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一样了,大家这个官都没做够呢。得想法子分功劳啊,这仗是在登莱境内的昌邑县打的,登州营干的活,我们不也有出力气不是?问题来了,陈燮买账不买账。

    这个问题很关键,于是余大成为首的文官,一番商议。一致认定,只要巡抚和御史一起去,给他个面子,不怕他不肯就范。一介武夫而已,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了?

    于是一帮人各自回去准备,仪仗什么都不带了,巡抚、御史都骑马上路,快马轻骑的往昌邑赶。这一路可不近啊,陈燮的信使快马三天能到,他们可做不到连夜不休息也赶路。三百五十里呢,第一天走了一百里,两位官老爷的骨头架子都散了。休息一夜,第二天死活起不来了,磨蹭到快中午了才出的门,走的也不快,勉强走了五十里。

    发生了这么荒唐的事情,陈燮是怎么都没想到的。他在昌邑,每天就是乱窜,然后等着撒出去的骑兵带回来的各种消息,附近的能抓的叛军基本都清剿干净了,陈燮也没等到各地官员来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陈燮很不解,都过去了快一个星期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忍!残忍!

    第二百零二章忍!残忍!

    东西抢的太多,骑兵不多的陈燮也没继续追杀的意思,反正打到这个程度,基本没他什么事情了。,ybdu,裹挟来的民壮,跑回家的肯定跑回去了。辽东叛军剩下的也都是一些小股的游兵散勇,基本上够不成太大的麻烦。唯一讨厌的是孔有德不知道跑哪去了,没有手刃这个汉奸,真是太遗憾了。好吧,其实陈燮是讨厌这家伙跟自己分军饷。

    能搬走的都搬走了,还是没等到周边消息的回复,陈燮等的都不耐烦了。在没几个人的街上闲逛,准备随便打发一天过去的时候,突然来了个通信兵称:有人在城门口闹事。

    闲的蛋疼的陈燮一下就兴奋了,忙不迭的跑东门去。到了现场才发现,一群大兵给一群人围住了,为首的军官还在那里喊:“抱头,蹲下。擅闯哨卡,反抗者杀无赦。”

    四个城门口都设了哨卡,这是出门在外行军打仗的规矩。哪个不开眼的敢冲哨卡?

    陈参将大步上前,低头一看,一顶轿子被打翻在地,一名官员蹲在地上,跟着一起蹲下的还有七八个人,看衣服像轿夫衙役什么的。几个士兵正在拿枪托狂砸两个倒在地上的人,不知道这两倒霉蛋都干了什么招惹是非的事情。

    “怎么能打人呢?怎么能打人呢?还讲不讲理?”

    蹲在地上的官员,不断的在重复这句话。声音还不算很大,带着颤音。

    看见陈燮,当兵的停下了,陈燮一看值班的军官是丁子雄,表情变的严肃,指着地上躺着的两个倒霉蛋道:“混蛋!怎么能拿枪托砸人呢?”

    蹲在地上的官员,如同听到仙乐一般,当下泪流满面,抬头看了一眼陈燮,正准备说话呢。没想到陈燮下面的话把他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枪是士兵的生命。比你们的老婆都重要。要爱护枪,就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群蠢货,你们脚下穿的鞋子都是硬底的,不会用脚踹啊。用枪托。蠢不蠢啊!”

    指望陈燮讲理那是做梦。陈某人从来都是帮亲不帮理。更不要说被揍的是陈燮最看不上的文官,所以陈燮没打算讲道理,更是铁了信的偏袒自己人。郭瑞芬的是。很认真的给下面的人示范:“看清楚了,对待这些擅冲哨卡的人,应该这样打才对。”说着话,陈燮一抬脚,给那个文官的背上狠狠地一脚,直接给踹个马趴。

    踹翻之后才蹲在文官的面前,笑眯眯的问:“你谁啊?知道这是哪么?哨卡你都敢闯。”

    “本官昌邑知县范建(瞎编的),为何不让本官入城。”挣扎着爬起来的范县令,还有心情整理一下衣衫。完全没看见陈燮眼睛里闪动的怒火。

    “范建?你还真是贱啊。身为一县之令,抛弃子民,不战而逃,将数万百姓丢给叛贼,你还有脸回来?上对不起君父,下对不起黎民,此等不忠不义之徒,早该自裁以谢天下。”

    陈燮一番说辞,本以为这个范建会羞愧不堪,不想人家根本脸都没红一下,反倒一本正经道:“本县不是逃跑,不过是见贼兵势大,故而前往莱州求救。可惜贼兵来的太快,不待本县归来,城池已陷落。本县的罪过,自会向京师上奏说明,朝廷自有公断。反倒是陈参将,你身为武将,私设路卡,纵容下属为非作歹,本县劝阻,还遭到毒打一番。此事,本县必将上奏朝廷,是非黑白自有朝廷诸公公断。”

    陈燮以为要论心黑皮厚,自己也算造诣颇深了,没想到面前这一位,居然远在自己之上。如果说自己只是心黑皮厚,这王八蛋根本就不要脸了啊。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不是讲道理,而是让他知道这个世界嘴皮子好使不管用了。

    范建怎么想的,陈燮很明白。不就是仗着自己是文官,拿陈燮和手下打人做文章,逼迫陈燮妥协让步。能捞点功劳,他的官位就能保住。

    陈燮的判断完全正确,范建接口去搬救兵,最近一直躲在莱州。莱州知府朱万年并不待见他,他就是赖着不走。朱万年扬言要参他一本都没用,反倒是倒打一耙,说朱万年见死不救,不肯派兵救昌邑。

    朱万年当然不会派兵去救昌邑,一再强调登州营参将陈燮已经率部出征,让他赶紧去追。可是这个范建怕死啊,不然怎么叛军刚到昌乐,还有一百多里地呢,他就先跑掉了。一个登州营的参将,怎么可能打的过叛军呢?济南的山东总兵都吃了败仗,所以他不肯走,死活要让朱万年出兵才肯动。

    朱万年哪来的兵派给他,耿忠明和张焘根本就不提出兵去打叛军的茬,人家是来帮忙守莱州的,让他们出兵,没那个道理。

    事情就这么拖下来了,得到陈燮一战而击溃叛军的消息后,朱万年找来张、耿二位,问他们这个事情的可靠性,是不是派人去求证一下。耿忠明和张焘都觉得这个事情不太靠谱,陈燮只有几千人,孔有德和李九成怎么也得有个两万人吧?一战击溃,大获全胜,这个事情真不敢信是真的。大概两军对阵,打了个各有伤亡,可能叛军的伤亡更大一点,不支后退。但你要说击溃,可能性太小了。孔有德和李九成都是老打仗的,哪有那么简单就败了。

    这俩这么一说,朱万年觉得有道理,也就信了。他一信,范建自然更不敢回去。

    等了两天,看见陈燮的兵押着几千叛军的俘虏经过莱州,城头上看的清楚。城内的官员都惊动了,朱万年、耿忠明、张焘、范建,都在城头上看的清楚。竟然是真的一仗就打败了叛军?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再不信那就是智商出问题了。其实这个事情很简单,只要他们派人去查一下的就是了。搞笑的是,这些家伙不但不派人去查,反而主观的认为陈燮再谎报战功。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很简单,一种习惯性的思维。明朝的文官也好,武将也罢,有一份功劳从来都是说成十分八分的,掺水这种勾当真是熟练的不能再熟练了。大家都这么干,所以自然就想当然了。陈燮的消息说,斩首三千,俘虏无算。这边的理解很自然的除以十,这个结果自然是斩首三百。一场数万人的大战斩首三百,你说击溃敌军跟敌军败走有什么区别?

    朱万年、耿忠明等人还在盘算呢,范建就已经冲下了城,叫上自己的下属,好几辆马车朝着昌邑狂奔。这一路上,范建的算盘打的很快,心里觉得他是文官,只要说两句好话,陈燮必然会给他面子。到时候再弄点好处给陈燮,什么都能遮掩过去。

    没想到,走了一天半的样子回到昌邑,摆开仪仗,大摇大摆的要进城,却被拦住了。文官的眼睛里哪有武夫的位置,下面的人也都骄横惯的,上来就推搡,要往城里冲。

    这一下捅了马蜂窝,陈燮手下这帮人,都是不肯吃亏的主。在登州地界,巡抚都管不到他们,你一个县令也敢龇牙?刺刀亮出来,上来就是一顿臭揍,打完了把范建给拖下轿子,让他抱头蹲着。两个之前表现最嚣张的,还得到了特殊对待,多打一顿。

    范建心里这个憋屈啊,本以为摆出县令的身份,这些丘八肯定会害怕。至少要去请长官来见他,没曾想先吃了一顿打。这样也好,等一下见了陈燮,把柄到手了。

    范建想的很好,殊不知陈燮完全是个另类。明朝这个社会呆了几年,陈燮学会的东西有两个,一个是忍,惹不起的就忍。一个是残忍,惹的起又不识像的,必须残忍对待。

    该忍的时候要忍,该残忍的时候就得残忍。不然就是对自己明朝的生涯的极度不负责。

    “都给我听好了,我军自叛军手中夺回的昌邑县城。作为一县之令,守土有责,本应一死报君王。这个王八蛋,丢下满城百姓自己跑了,现在回来耀武扬威,得好好招待招待他。都给我上,别打死就行。”陈燮说完,往边上一站,身后当兵的一拥而上,好一顿揍。

    当兵的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范建挨揍的力度不大,但是他的下属们就倒霉了。硬鞋底踢人叫一个疼,一个壮汉穿着大头皮鞋,一脚踹死人都是有的。好在陈燮有话在先,不要打死人。所以拳脚都是奔着非要害的地方去的。

    打完之后,这些人个个鼻青脸肿,当兵的给押着去了县衙的拆房里关起来。陈燮目送他们离开,自然也看见嘴角流血的范建,眼睛里闪动的阴翳和怨毒。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又能如何?陈燮冷笑着,招手叫来一名军官交代了一句,这哥们狠狠的一愣,陈燮笑着问他一句:“怎么,这活锦衣卫坐探干不了么?那我亲自来吧。”

    这名军官脸色大变,连忙拱手:“卑职一定办的漂漂亮亮的,定让大人满意。”

    陈燮微微一笑道:“看见最后那辆马车没有?事情办完了,车上的人和财务都你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得让这帮废物付出代价

    第二百零四章得让这帮废物付出代价

    五十米的距离不过眨眼就到,不惜马力的抽打马背,挥刀砍翻一个绿皮的瞬间,孔有德就觉得肚子上被狠狠一撞,砰砰砰的一阵脆响,空气中硝烟弥漫,气息刺鼻。狠狠往后一仰,倒下之后的孔有德甩的很重,顿时就失去了知觉。最后一瞬间,他看见一把马刀雪亮,砍下了一个身边亲卫的脑袋。

    已经很久没有亲自上阵杀敌的孔有德,现在想起那个短促的战斗经历,胸前升起浓浓的悲意。醒来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地上躺着二三十号身前开了个大口子的兄弟,这些身着棉甲的兄弟,近距离的战斗中被那种短铳开了膛。身着铁甲的孔有德运气不错,肚子上挨了一铳,铅弹打穿了铁甲,但是没能击穿内置的棉甲,这才保住了这条命。

    之后的感觉并不好,肚子里翻江倒海的,吐了一地的黄水。那些绿皮就站边上冷冷的看着他,手脚自然是被绑上的,挣扎了几下孔有德就放弃了。

    屋子里暖暖的,李云聪的额头上却在冒冷汗,陈燮看的清楚,皱眉道:“伤了怎么不去看?真是胡闹!”李云聪笑的有点勉强,嘿嘿道:“没啥大问题,肋骨上吃了一箭,有点疼而已。”之前还生龙活虎的李云聪,突然有点站不稳了,摇晃着要倒。

    陈燮赶紧伸手扶着,脑子里很自然的想到,说是五十米的距离。估计战斗时候也就是十几米,肋骨上挨了一下,没断也裂了。这货倒是硬气,一百多里还跑回来先汇报。

    “别动!”招呼一声,陈燮亲自检查了一番,庆幸道:“骨头没断,怕是裂开了。回去怎么也要养两三个月的。伤筋动骨一百天,明天开始休假吧。派人送回登州,愿意住院勾搭小护士你就去住院,不愿意住院回家去修养也行。反正你家里也有丫鬟可以欺负。”

    当老大的如此不正经。还能说笑话调节气氛,说明这货的问题不大。大家都轻松了起来,神医老爷亲自检查,说你没事肯定没事。不过陈燮下一句补刀道:“老子的骨科水平一般。你最好还是去医院照郑大夫看看。这老头的骨科水平。比我高很多。”

    边上的王启年和何显其实在暗暗的心境,骑兵的装备看不出什么太特别的地方,远比那些盔甲鲜明的要逊色。但是这个实战效果太好了。近距离的弓箭都没设穿,外面一件防刺服,内置锁子甲,这套组合除非命中脖子和脑袋之间的一点点缝隙,负责根本就没有被当场毙命的可能。这身配置,打正面的冲阵可能差点意思,作为追击力量,绝对完美。

    送走李云聪,王启年在侧道:“老爷,骑兵的装备不差了,就是不够好看。”

    陈燮初听这话觉得有点扯淡,仔细一想也是啊,视觉冲击还是很重要的。嗯,颜色上弄成黑色,头盔的造型可以去定制,就按照星球大战那种样子来搞。再来一件黑色的披风,比起现在的警用防爆头盔而言,视觉冲击绝对震撼明朝这些土鳖。还有,在骑兵的胸前缝上海盗旗的骷髅头加两根骨头的标志,骑兵营的旗号也用这个。呃,是不是有点恶趣味了?

    陈老爷习惯性的走神,边上的人都很识趣的退下去,留下陈老爷一个人在苦思冥想。是搞一个骷髅骑兵出来呢,还是搞一个飞鹰骑兵出来呢?

    不管怎么样,未来一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铁骑,在这个一点都不起眼的夜晚诞生了她的旗帜的构想。虽然暂时还没想好,但是这个**已经很强烈了。

    吱呀的一声,读过了一个饥寒交迫的夜彤后,孔有德迎来了一抹刺眼阳光。不能抬手去挡住光线,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等着新一天的来临。

    门口出现了阴影,睁开眼睛的孔有德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咪了一会眼睛,认出来人。

    “嘿嘿,多谢思华兄来看我。”觉得浑身半点力气都没有的孔有德,还是抱着最后一丝生的希望。最好陈燮能给他送到登州,这样的话耿忠明等人说几句好话,孙元华或许能饶他一命。陈燮看了看垫在地上的稻草,堂堂的孔参将,昨夜就是缩在草堆里过了一夜。

    “毕竟同僚一场,虽然没有什么交情,但是本人还是要把情面做到。昨夜怠慢了,今日一定好好招待瑞图兄。”陈燮笑起来,人畜无害的笑容下面,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森森冷气。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组合在一起,竟然意外的和谐。似乎,他就是这么一个矛盾体。

    孔有德知道自己的结局了,闭上眼睛叹息一声,再次睁眼时道:“求你一个事情。”

    陈燮淡淡道:“讲!”孔有德:“给个痛快如何?”

    陈燮摇摇头道:“锦衣卫的人已经到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孔有德这下有点慌张了,挣扎了几下道:“思华兄,无论如何,送在下一程。”孔有德很清楚,落到锦衣卫手里会是个什么结果,绝对是死的很痛苦。

    陈燮仰面长叹道:“瑞图兄,不是陈燮不给你面子,而是锦衣卫的人就在门口等着。这样吧,这一路上保证他们不会虐待你,该使的银子在下一定不吝啬。”

    陈燮说着走了,出来时便宜大舅子元中等在门口,看见陈燮拱手道:“思华,这个人情在下承了。”陈燮心说,睡了你的妹子,这个也是应该的,如果他能立功升官,对陈燮也有好处。更深一个层次的原因,那就更不能说了。赶紧把孔有德交给锦衣卫,让他们带去北京给崇祯处置,目的就是不想给山东、登莱一些官员做文章。

    糜烂了半个山东,灭了孔有德一点力气都没出,还想分功劳?以前的陈燮是没实力,自然能忍则忍,现在的陈燮要钱有钱,要兵有兵,一手拿着银子,一手拿刀枪。怕谁来着?独自坐实了这份大功劳,陈燮就算被一部分文官诟病,也伤不到他分毫。这就是拳头大的作用,现阶段的大明,已经渐渐的走上了比拳头的时期。看看祖大寿就知道了,从大凌河跑回来,**事都没有。关宁军的银子,照样拿大头。败军之将吴襄战场跑路,也不过撤职而已,他儿子吴三桂照样当将军。如果不是陈燮冒出来,明年还得指望吴三桂来打孔有德。

    这么处理的结果很显然,山东和登州官场必然是一场地震即将来临。陈燮把活都干完了,锦衣卫都到了,这些文官还一个都没到。不管他们嘴皮子再利索,估计整个山东和登莱地区,也就是登州那边的日子好过一点,山东这边肯定要一批人倒霉了。而陈燮,恰恰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新城几万百姓不能白白死咯。得让这帮无能的官员付出代价!

    “妈的,得了便宜还不卖乖,赶紧带上人滚蛋。”陈燮一点都不客气,昨晚上远中连夜赶到,陈燮当然知道他是怎么来的。打败孔有德的时候,这混蛋估计没几天就得到了消息。昨夜赶到之后,开口就是要提走孔有德还有李九成的级。

    陈燮装着很不情愿,但是又没法子的样子,无非是做给别人看的。锦衣卫来抢人,让他能如何?当然,这个人情也不白拿走,范建和他手下拿下人,锦衣卫帮忙处理了。陈燮就一个要求,处理的干净一点。

    囚车已经准备在外头,元中一点都不客气,本来是打算蹭一点油水的,没想到吃到一口肥肉。陈燮真是够意思,妹子没有给他白睡。如果说明朝的武将没节操,锦衣卫是早八百年就把节操丢大海里了。

    如狼似虎的力士进了柴房,先给嘴堵上,然后拖着就走。这个时候的孔有德再无半点将军的威风,就跟一条死狗似的瘫软一团,眼睛无神的看着天空,任凭力士拖走毫不挣扎。北京一行,肯定是个凌迟的结果。

    孔有德被元中带走不过半天,陈燮就开始忙了。因为孙元华到了,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张瑶、宋光兰、朱万年这些文官。要说朱万年也够可以的,他出莱州的时候,孙元华都到莱州了,结果自然是一起上路,紧赶慢赶的到了。

    见到孙元华等人,陈燮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提不起的样子,懒洋洋的拱手致意,哪有半点得胜将军的威风。陈燮这个样子,是个人都觉得奇怪。

    “思华,出什么事情了?”孙元华也不追究他的无礼了,赶紧问原因。陈燮叹息一声,悲愤之情溢于言表,张瑶也着急了,上前怒道:“思华,你说,出什么事情了?有人要是想欺负我们,登莱官场也不是好欺负的。”

    还是张瑶理解陈燮,一看他这个没精打采的样子,肯定是好处被人抢了。没有别的原因了,肯定是这个。

    陈燮使劲的跺跺脚道:“各位上官,你们啊,来的太迟了。卑职在昌邑等了八天,登莱没一个能主持大局的人来就算了,山东也一个没见着。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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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光棍还是无赖

    第二百零五章光棍还是无赖

    陈燮痛心疾首的样子,当真是见者心酸啊。一干人等追问之下,陈燮才哭丧着脸道:“昨夜陈燮所部刚把孔有德拿下押回来,前脚进门,后脚锦衣卫的人就到了。硬生生的把人给抢走了,还把李九成的首级也带走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孙元化做义愤填膺状,大声说话。实际上此刻内心窃喜之中,锦衣卫都搀和进来了,说明陛下对孔有德叛乱可谓了如指掌,知道是他派陈燮出来剿灭叛军的,有这一条,他的巡抚之位安如泰山。其他的都不重要了,这次能逃过一劫了。

    当然,巡抚同志作为文官,必要的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这是屁股问题,这是立场问题。不把态度做出来,还喜滋滋的,那真是政治上大错特错了。这个错误,孙元化是不会犯滴。假模假式的喊几声,然后孙元化就不说话了,仰面做悲愤状。

    张瑶的心态就不一样了,陈燮居然被锦衣卫盯上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关切的问一句:“锦衣卫都说什么了?”别人这个么干就不合适,他无所谓,因为跟陈燮的关系大家都知道。

    “倒也没说什么,就是说孔有德系钦定的要犯,必须要带走,查一查有没有别的问题。还说了,我这里的一切,锦衣卫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让我识相一点。张叔,我就一个武将。比不了你们文官啊。锦衣卫跟前,我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只能就范。”陈燮这么说话,大家都觉得理所应当。原因很简单,明朝的文官不欺负锦衣卫就是客气了,哪有被锦衣卫欺负的道理。至少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文官气焰可谓甚嚣尘上。魏忠贤的时候,这个局面逆转了几年,等到崇祯拿下魏忠贤,锦衣卫又阳痿了。就算是阳痿了的锦衣卫。欺负武将那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扛着皇帝亲军的旗号,很能吓唬人。

    明朝的文官有一些东西是必须要反对的,比如锦衣卫的权利过大,比如太监监军等等。反对这些事情。目的在于限制皇帝的权利。君权和臣权之间的较量一直没有停止过。明朝这一斗争更是贯穿了整个历史。在不断的君臣斗争的过程中。任何一方占优势都不是什么好事情,皇帝占绝对上风的太祖、成祖时期,大臣的命跟狗命没啥区别。朱元璋执政的某段时期。大臣每天上朝之前,都要跟家里人留下遗嘱。因为不知道上朝能不能回来啊。朱棣时期,解缙的故事很明显,这老先生可谓大名鼎鼎。朱棣不过一句话,解缙还活着呢?然后纪纲就给他大冬天的丢在冰面上,活活冻死了。

    前期的这两位皇帝,导致了随后大臣限制君权到了疯狂和变态的地步。加剧了君臣关系的对立和撕裂。很典型的例子就是博廷杖,文臣以此为荣。皇帝一看这样下去不行了,改战术,让太监读书,给自己当帮手。以批红对抗票拟,形成了明朝特有的君臣生态关系。

    言归正传,听说锦衣卫趟进来了,一帮登莱文武纷纷窃喜。文官庆幸位子保住了,武将则因为陈燮的功劳被锦衣卫抢了而幸灾乐祸。

    当然这一些都是在心理活动了,面子上都是要安慰陈燮的。陈参将也很光棍,既然领导们都到了,我的活也就干完了。这样,事情丢给大家来处理,我就先回去了。

    这一下更是皆大欢喜,文武官员们更是赞叹陈燮会做人。丢下一摊子杂事,陈燮带着他的家丁军团跑路了,回登州去也。走之前不忘记感叹一句:“范建是个好同志,我不过说了几句昌邑百姓遭遇悲惨的话,他就上吊了。对了,尸体还停在县衙的后院。”

    就这么一句话,范建白死了。好像剧本不对啊?怎么会白死呢?

    很简单,陈燮丢下几千首级,还有一串收复失地的功劳。文臣方面,捏着鼻子都得认了陈燮的说法,本来范建就得倒霉,虽然未必致死。即便是性格比较刚烈的朱万年,都不齿范建所为。其他人就更没比要为他得罪陈燮了,因为得罪的不止一个陈燮。还有张瑶为首的广大的地头蛇圈子。至于陈燮是个光棍还是个无赖的问题,大家顾不上了,因为要忙活。

    山东文官们悲催的结局已经注定了,陈燮都走了一天,他们才赶到昌邑“劳军”。面对他们的是登莱巡抚之下的文官,这便宜哪有那么好占的,大家自然要掰扯掰扯。耿忠明个张焘,带着登州营“高歌猛进”,连续“收复失地”。

    元中押着孔有德,可谓星夜奔驰,先派人快马给骆养性送报告。信使到了北京,骆养性看完报告大喜过望,这份功劳可谓沉甸甸啊。按照锦衣卫的说法,这是锦衣卫提供的情报,陈燮派兵去执行的结果。一直呆在皇宫里的朱由检,还不是锦衣卫说什么他信什么?什么?你说文官说锦衣卫撒谎?你扯吧,皇帝老子不信锦衣卫信文官?做你的白日梦吧。

    骆养性自然是连夜进宫求见,勤奋的皇帝朱由检还在批阅奏折呢。

    因为怕费蜡,朱由检值夜班都只点一根蜡烛的,勤俭的一塌糊涂。曹化淳打着灯笼进来的时候,脸上自然是喜悦无限的奔走:“万岁爷,万岁爷,大喜啊!”

    “曹化淳,何事惊慌?”曹太监跑的跌跌撞撞的,进门的时候还故意摔了个马趴,可见其心情之“喜悦”。其实呢,朱由检听到了“大喜”二字,但是喜欢让自己高深莫测的皇帝同志,自然是要做出一副威严的样子嘛。喜怒不形于色,才能让下面的人敬畏。

    “万岁爷,大喜啊。陈思华于昌邑城下激战一日,叛军溃败作鸟兽散。陈思华以奇兵偷袭昌邑县城得手,斩李九成于城下,捉孔有德于城外,跑走了一些不要紧的角色,平叛已竟全功矣。”曹化淳向前精彩的一个翻滚,麻利的爬了起来道:“骆养性带来的消息,正在宫门之外等候。哎呀,奴婢只顾着欢喜没注意脚下,君前失仪,求万岁爷责罚。”

    “滚蛋,你这老奴,就会卖乖。王承恩,速速宣骆养性觐见。”一股浓浓的喜悦,如同火热的暖流,在这个寒夜里温暖了朱由检本已经冰凉麻木的心。

    巧的是,这时候周皇后来了,亲手拎着宵夜进来的。看见朱由检兴奋不已,曹化淳在侧也是满面喜色,不由问:“皇上,这大晚上的,什么好事让您如此高兴?”

    “皇后来的正好!”朱由检开心的站起来,拉着皇后的手道:“刚才曹化淳禀报,骆养性连夜送来的好消息,吴桥兵变的叛军,被登州营的平定了。你猜猜,这仗是哪个打的?”

    周皇后也是玲珑人儿,眼珠子一转便笑着凑趣道:“臣妾猜了一个,不知道对不对,说的不对,皇上可不能笑话人家没见识。”

    朱由检心情大好之时,哈哈笑道:“皇后只管说,不对也无妨,本来就是好事,岂有笑话之说。”周皇后这才道:“臣妾真的没什么见识,就知道上回给陛下献礼的陈燮是登州营的参将。臣妾心里有个尺寸,这陈燮是个忠臣,又是个武将,别人或许怕了叛军,口口声声要招抚,这个陈燮是个有忠心的,自然不会与叛贼妥协。臣妾思来想去,也就是这个人了。”

    朱由检听罢,不由轻轻的抚着周皇后的手,感慨道:“皇后居于深宫之内,尚且知道忠臣是不会跟叛贼妥协的。可叹啊,朕的那些大臣们,听说孔有德叛乱,一个一个的就知道推卸责任,弹劾这个弹劾那个。全然没有人去想,怎么才能剿灭孔有德这个叛贼。推来推去,最后变成了吵架,一个毫无方略的扬言要主剿,一个死活要主抚。理由都很充分,就是说不清楚该怎么剿,该怎么抚。可是皇后说的忠臣,就是那个陈燮陈思华,开口就说,与祸国殃民的叛贼势不两立。亲自率领一手调教的数千人马,一口气杀到过胶莱河,对气势汹汹的叛军坚决的迎头痛击。一日激战,斩叛贼首领李九成于阵前,生擒孔有德于逃亡之路。”

    朱由检说着不禁悠悠神往,周皇后自觉的脑补战阵激烈的场面,不觉惊呼:“真猛将也!”朱由检认同的点点头,这时候骆养性进来了,周皇后要退下,朱由检道:“留下听听无妨。”周皇后这才站在一边,微笑而立,手里的宵夜都没机会打开盒子。

    “陛下,锦衣卫天津百户元中奏报,自陈燮出征,元中便星夜南下,沿途见各地百姓涂炭,……。”骆养性的口才不错,一场战斗在他的口中,进行了不少艺术修饰。

    “那大炮,这么大的炮筒子,五斤重的铁蛋子打出去,刷刷刷的一条血线,挡着非死即残。两万叛军不顾死伤,依旧往前,陈思华站在阵前,手中大旗一扬,鸟铳齐射,弹如雨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主动示好

    第二百零七章主动示好

    大年初一,陈燮起个大早,乘车来到登州城内。眼下的登州说是陈燮和张可大联手瓜分,实际上已经是陈燮的军队在控制,不管是比军队还是比银子,张可大都没有可比性。不用烦什么神就能坐地分银子,张可大也没什么不满的地方。

    进了城,陈燮直奔张瑶府上,拜年之后一番叙话,张瑶谈起过去一年的事情,不免忧虑道:“区区一个孔有德就糜烂了半个山东,大明军心士气,败落至斯。去岁宁、陕、晋三边总督杨鹤坏了事,罢官流放,招抚之策彻底落空。朝廷这才下决心剿灭,以洪承畴为三边总督。六月间,新任兵部尚书熊明遇担忧辽东战线过长,下令大凌河孤军撤退,祖大寿坚持留下,孙阁老支持。九月,陛下以太监张彝宪总理工部和户部钱粮,诸多臣工苦谏,陛下不从。十一月,又使太监李茂奇监督、视察陕西茶马贸易。陛下重新启用内监为各地监督,天下臣子无有不忧者。”

    张瑶说到这里,慢悠悠的喝茶。陈燮在侧听的仔细,这些事情基本上他都知道,熊明遇曾指出辽东防线过长,下令放弃大凌河的事情,倒是第一次听说。张瑶的重点在于皇帝开始重新信任太监,并且派驻各地的事情。这个事情陈燮看来其实很正常,这是崇祯对文臣失望的必然结果。张瑶大概是担心出现第二个魏忠贤,对此陈燮不置可否。

    陈燮关心的重点,还是自己的情报网络,现在看来存在很大的问题。新年伊始,这个事情必须要认真对待了,打造一个更为高效的情报体系。

    张瑶还沉浸在自己的担忧之中,陈燮已经走神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张瑶还以为他也在担心这个事情,毕竟太监这种生物很难搞,遇见贪婪骄狂之辈,天子家奴的身份,臣子很难应对。陈燮是土豪,自然是最担心太监这种东西的。

    “思华,不必多虑,即便是天子家奴,在登州的地面上何惧之?”张瑶这话说的很硬气,这位老先生一直就很硬气。

    陈燮从走神之中回来,苦笑道:“张叔,我得走一趟甜水巷。”张瑶知道他要去见孙元化,点点头道:“去吧,时候不早了。今天你事情多,我就不留你了,等几日不那么忙了,来家呆一天,你婶子天天都在念叨。”

    陈燮起身告辞,张瑶送到门口才回。马车到了甜水巷,陈燮下车步行,一阵穿巷子的阴风卷来,钻进领子里,一股寒意弥漫,浑身上下打了个寒战。抬头看看幽深弯曲的巷子,陈燮仿佛看见了大明朝未来岁月的曲折。

    短时间的快速崛起之后,陈燮同样面临很多难题。现代社会的物资虽然好用,但是在明朝多数物资不可再生。这样一来,随着军队数量的增加,消耗的加大,伴随而至的就是方方面面的问题。就陈燮的支柱军队而言,后勤的组织,运输能力等等,都将面临巨大的考验。

    假定将来投入对流贼的战场,现有军队的消耗程度对后勤无疑是一种折磨。对此陈燮必须做出应变,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打土豪式的的战争了。如何更加有效的运用现有能力,这个问题也必须要慎重对待。

    四名亲卫在前,四名在后,拥着陈燮来到巷子尽头的小院子门口。轻轻地敲门,里头出来一个十二三岁小丫鬟,上前来开门万福道:“奴家见过陈老爷,我们家老爷有吩咐,您来了只管往里请。”陈燮飞快冲四下看看,打死他都不信附近没有孙元化的亲军。

    “辛苦菊儿了,大过年的也没什么好东西呆在身上,这朵珠花你拿去戴着。”陈燮随手递过去一朵来自现代社会,价值不过百十元的珠花。小丫鬟欢天喜地的接过去,殷勤的在前带路,转过屏风拐角的时候,低声道:“我们家老爷心情不佳,一直盼着陈老爷来。”

    陈燮冲她笑了笑,丫鬟识趣的很。孙元化当官的手艺一般,但是在铸炮等专业领域还是很强的。相比于其他职业的官僚,陈燮更希望这个巡抚由孙元化继续来当。明朝对武将的压制极为凶残,换成别人来当巡抚,陈燮绝对不会有现在这么自在的生活,文官岂有不主动生事者?就算奈何不得陈燮,也能给你找不少的麻烦。

    眼下对孙元化来说,也算是一道难关要过,孔有德是他带到登州来的,加之麾下的皮岛兵变,虽然被尚克义帮着黄龙稳定住了局面,眼下朝廷对皮岛这一块存在不少非议。尤其是黄龙这个总兵,隐没士兵的赏银,克扣军饷,中饱私囊,肯定是要被拿下的。根据锦衣卫的线报,熊明遇提出撤销皮岛总兵,甚至放弃皮岛等地。

    就这个事情来看,熊明遇也是个纸上谈兵之辈。

    一身便装的孙元化,站在帘子后面,朝陈燮笑了笑,待陈燮见过礼后,邀他到炕上落座。陈燮去了大氅时,接过的是孙元化的爱妾,这个举动让陈燮心生警惕。丫鬟在门口与长生说了几句,请他去了隔壁房间,待小妾过来招呼时,奉上礼单不提。

    大清早的热酒热菜摆上,喝酒自然不是重点,孙元化不过轻轻抿一口便道:“思华,朝中有人要撤了皮岛,本宪不敢苟同,欲上奏君前,讲明道理和厉害。奈何黄龙无能,时下无人能领东江各岛之事。”

    陈燮沉默少许,方道:“中丞大人,卑职不过一介武夫,此等大事,不敢妄言。”

    孙元化笑道:“思华不能说,还有谁能说?此番平定孔有德之变,思华当属首功。可笑那余大成,竟带人赶赴昌邑,欲分我登莱之功。若在平时,些许军功,分了也就分了,不算大事。眼下孙某自身难保,哪来的余力救他。如不是思华出战,登莱糜烂,元化危哉。”

    陈燮听到这里,不能不表态了,作势要说话,被孙元化摆手止住。

    “思华,可否愿意接手皮岛?”孙元化抛出这话,陈燮听着心头一震。孙元化在这个事情上想了很久,知道陈燮的担心,所以想的比较周全。于是继续道:“如朝廷执意裁撤皮岛总兵,元化以为思华可为登莱总兵一职,兼领皮岛各军。”

    陈燮明白了,孙元化这不仅仅是回报自己的伸手之情,还有借力在崇祯面前争取印象分之一。

    “总兵、副将二位大人,置于何地?”既然是一笔交易,陈燮就不客气了,话也很直接。

    “山东糜烂小半,以今上之意气,余某人下狱问罪不可避免,山东总兵一职,还在争执之间。本宪拟以思华为登莱总兵,张可大为山东总兵的折子,两日后上奏。皮岛出身的张副将嘛,朝廷不问他的罪,已经是格外开恩了。”眼下之意,张焘要倒霉了。这混蛋也确实要倒霉,几次出海都是他给找的借口,说遇见风浪了。今天损失几条船,明天损失几条。这也导致孔有德走陆路。

    陈燮听明白了,孙元化为了自保,根本就不会管余大成的死活。非但如此,还有接着推荐陈燮担任总兵一事,争取崇祯皇帝的好印象。理由很简单,之前为了陈燮封爵的事情,崇祯挨了群臣联手的一闷棍。再提给陈燮升总兵一事,就相对顺理成章了。至于张可大嘛,管他去哪呢,顺手推荐一下,又不要银子。

    事情说到这一步,就没啥好说了。陈燮答应下来,对大家都有好处。告辞出来,陈燮不免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孙元化现在屁股下面都冒火了,不然不会这么主动给自己好处。看来朝中弹劾他的折子不少,这老先生撑不住了。这样也好,当然自己还要使劲。

    想到使劲的事情,首先想到的是莫泰。年前这位先生来了一封信,提到了面见各位大佬一事。熊兵部好言好语的,表示日后可以多多走动。温体仁则问了一些登州的事情,莫泰比较有技巧的谈了一下陈燮被排挤出登州城的事情。随后温体仁也没说啥,意思不明。

    最后重点说的是周延儒,这老家伙太不是东西了,莫泰只不过是去的晚了一点,在大门口站到半夜,都没有能进去。具体原因莫泰也提了,陈燮想起这个事情还是有点头疼。周延儒眼下圣眷犹在,总的来说皇帝还是比较信任,并没有在乎他的东林背景。这也是他能扳倒一个阁老,一个兵部尚书的主要因素。

    按照历史进程,他的首辅还能干上一段时间,然后被温体仁下了毒手。

    温体仁这个家伙,才是真正的厉害,他在崇祯朝当首辅的时间最长了。

    到了应娘的别院,这里是陈燮在登州的落脚点,以前陈燮在登州城内没什么军事存在,做什么事情还是有些顾忌。现在陈燮做事情就方便多了,尤其是水寨和要塞,陈燮牢牢的抓在手里。

    听到马蹄声的动静,绿玉便出来张望,看见陈燮的马车,赶紧打发丫鬟去报信。没一会,应娘便出来立于门侧迎接,陈燮下车的时候,意外的看见了跟在后面的婉玉。这个女人怎么也在?在陈燮心中,这种身材如豆芽菜似得的类型,素来没什么存在感。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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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利字当头

    第二百零八章利字当头

    进了屋内换了一身便装,上了炕头,小桌上摆了酒菜一桌,陈燮问及一干亲卫,应娘道自有人引去院子里伺候休息,不会怠慢。陈燮这才动筷子,吃了一块鲍鱼,想起这东西似乎在现代也不便宜,怎么就一直没想起来呢?当下问:“这是哪来货色?”

    应娘道:“这是东瀛来的两头鲍,记载,鲍鱼‘入肝通瘀,入肠涤垢,不伤元气。壮阳,生百脉’。要说这鲍鱼,还是东瀛人晒的好,奴家托人走海上来的货。”

    这女人早有准备的应对,陈燮当然听的出重点来。穿梭机改造身体,根本就不屑用这个。但是带回去卖钱呢,又是另一回事了。

    “回头跟刘庆说一声,这种品质的鲍鱼,有多少都收,美洲不产这个,能卖个好价钱。”陈燮找个由头对付过去,应娘当了真,点点头记下。这是婉玉捧着热毛巾进来,素手递给陈燮。

    陈燮上下打量了一番,接过毛巾胡乱擦了擦脸,婉玉出去之后才道:“堂堂头牌如何在这里做个粗使丫鬟的勾当?’

    应娘诧异的看了陈燮一眼,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弯子,小心翼翼的低声道:“婉玉可不小了,这几年她在春香楼,不见客,不梳笼,整日里往张家`长`风`文学`www`cfwx`net庄学堂呆着,老爷难道不知?”

    陈燮心说我知道个屁啊,脸上却是没啥反应。只是在心里想,你是老鸨啊,开妓院的难道不该是心狠手辣,不听话就往死里打的么?姑娘不接客,你喝西北风啊。

    应娘见陈燮没啥反应,继续道:“我见她如此,年前便还了她自由身。老爷到登州这些年,鲜有诗词出手,唯一的一次就给了婉玉,这姑奶奶。可不是奴家能管的来的。”

    陈燮听出了一丝怨气。这些明朝女文青真是啊,当初抄一首词,不是为了生意么?这你都理解成情有独钟,因为这个给了婉玉特殊的待遇?这话陈燮还不能露出来。就算是脸上也不能有表现。不然真架不住应娘会干出点啥事情来。

    “当初不过见她小小年纪便沦落风尘。心里可惜而已。你往哪里去想了。现在既然如此了,那就随她去好了。”陈燮这么说,应娘可不敢当真。生活在这个时代。又是在那种环境里长大的人,哪个不知道人心险恶?

    应娘狠狠的楞了一下,本以为陈燮不说别的,总是要收进房中的。没想到提都没提,不过这种事情不是自己来的做的么?当下笑着贴上身子,纤手端着温热的酒,递到嘴边道:“老爷,不如今夜就在这宿下,奴家安排她来暖床,日后留着做个研墨的丫鬟,她也是肯的。”

    陈燮一口酒直接喷了出去,也就是反应快,没喷她脸上,全喷胸前了。应娘楞了,掏出手帕去擦,陈燮拿过来,抱起轻轻的身子在腿上坐下,亲手给她擦拭,在耳边低声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本老爷的胃口你不知道么?一个嫩雏儿,如何比得你这等知情识趣的?把心放回去,这登州城里不会再有别人能在这个院子里当主人。”

    如此一说,应娘见他动作轻柔,心立刻就软软热热的,火炕烧的旺盛,手帕在嫩尖子上掠过时,心头一团火便烧了起来,腰肢微微扭动,口中几不可闻的低吟。

    听到帘子后面的声音,拎着食盒的婉玉站住,把食盒递给身边的绿玉,扭头躲开。绿玉望着她的背影,嘴角露出得意,这个春香楼最骄傲的女子,如今也只能跟在自己身后吃灰。

    掀开帘子进来,里头两人抱在一处,襟怀半开的应娘面如桃花,见她进来也没停下的意思。桌子上酒菜没怎么动,待会还得重新热。面不改色的换下桌上的菜,往温酒的炭炉里加了一块碳,绿玉不紧不慢的打帘子出去,把院门带上了,这才转身回来。

    门口煤炉上座了热水,竖起耳朵听里头的动静,安静下来了这才拿白铁盆打了冷水,拿了毛巾进来。应娘似被抽了全身的骨头,软软的附在那人的身上一动不动,拧好的热毛巾奉上时,这才挣扎着起来道:“外头没什么事情吧?”

    自身定位为应娘贴身助手的绿玉,可是生了个玲珑的心眼,闻声笑道:“没什么事,院子门带上了。”应娘做完清洁工作,毛巾洗了洗,拧巴干净这才自己收拾道:“菜都凉了,你去热一热。”

    绿玉应声下去,陈燮这才笑道:“你哥哥可有信送来?”

    应娘收拾了一下,坐下陪酒道:“信是来了一封,不过没啥要紧的事情。无非是催讨一些年前的银两和美洲货色。这不,老爷在昌邑的时候,信已经先到了一步。奴家还当老爷知晓了,没甚要紧便不曾提,没地叫老爷心烦。”

    话里的意思,这一次年货可没少要,元中看来是有心要往上爬一爬了。陈燮听了稍稍沉吟便道:“你不要有顾忌,你哥哥也是我哥哥,他爬的越高,对我对你都有好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媳妇抓不到色狼。”

    最后一句给应娘抖乐了,突然发出哈哈哈的笑声,一手捂着肚子笑的打跌。陈燮心道很好笑么?看来明朝人笑点低啊。

    这时听到婉玉在外喊:“老爷,刘大掌柜的来了。”

    陈燮示意一个眼神,应娘赶紧止了笑,拿来衣裳给陈燮穿戴好。陈燮出后院到前头会客厅,不止一个刘庆,还有钱不多和李恒都在。见了陈燮,三人站起拱手致意,问候了一番吉祥话。

    各自落座,陈燮笑道:“大年初一的,不在家里好好等着客人来拜年,跑我这里作甚?”

    刘庆笑而不语,钱不多猴急道:“我的参将老爷,亏您还能坐的住。看看这个,看看这个。”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叠银圆来,往桌子上一摆。

    陈燮拿起一枚银圆,上下看看,没看出任何不妥来,便笑道:“挺好的东西,怎么了?”

    钱不多见他如此,不免露出担忧道:“思华,这年前发的赏银和饷银,可都是这种银圆。那些丘八,拿了银圆在军人服务社用的还行,要说在登州城里用起来,这可不好保证每家商户都接手。当兵都是粗汉,回头闹出事情来可不得了。”

    陈燮笑了笑,看看一直没说话的李恒,这哥们微微一笑,拱手道:“思华,预祝我等要发一笔大财。闽、浙各大城市我都准备好了,大发钱庄分号先在福州、杭州两地开张。估算了一下,至少需要这种银六百万枚。什么时候开张,就等您一句话。”

    陈燮竖起一根大拇指,笑道:“李兄是个聪明人,不像老钱,几个银子就跟要他命似得。”

    钱不多急眼道:“我说思华,不带这么损人的。你说,这银圆真的没问题?”

    陈燮淡淡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说的就是你这种人了。你说,这银子为何能流通大明?”

    钱不多想了想道:“开国洪武年间,官府不让用白银,只给用铜钱和宝钞,那会一两白银能换1200文铜钱。后来这铜钱少了,宝钞也烂大街了,不用白银用啥?如今这品相好的铜钱,一两白银只能换800文。在江南差不多买2石米,在登州,大概能买米1石多一点。到京师,也就是1石米的样子。可惜,大明朝廷不开海运,不然这米价还能跌不少。”

    商人才是这个时代最懂经济之道的人,但是他们提倡海运,在朝廷官员们开来就是政治上的错误。理由其实很简单,“利益”二字道明一切。

    一条运河,养活多少人?养肥多少官员?要不这些文官敢于在皇帝坚持海运的时候,一口气把海船票没个干净?(一时想不起哪个皇帝,不想打断写作节奏,大家去查吧)

    “咳咳,跑题了,跑题了。”钱不多赶紧纠错,陈燮却笑道:“没跑题,道理是一样的。都逃不出利益二字。没了漕运,当官的没地方搜刮,靠运河吃饭的几十万人要闹事。这都是利益。银元也一样,也跑不出这个范畴来。”

    钱不多脑子里转了几转,一拍大腿道:“着啊,如今登州下海的美洲货可比银子要紧俏的多。闽、浙、南直隶,有多少就能卖多少。你要货,好商量,但是登州只收银圆,理由很简单,白银贩运至美洲了,也要铸成银圆。是不是这个理?”

    陈燮再次竖起大拇指道:“聪明,不过还差点火候,不是只要银圆,是只要登州版的银圆。别的银圆,在登州地面上不得流通就罢了,回头在各地的大发钱庄的分号,也只认登州版的银圆。再有,你老钱下江南,带着大批的银圆上路方便,还是带着一张钱庄的票据到了南直隶的分号兑换成银圆方便?”

    “汇通天下!”钱不多彻底醒悟了,陡然眼珠子里放出异样的神采道:“思华,这可不是一笔小买卖,当初您可是跟我们提前说过,难道说现在终于等来了这一天么?”

    “你这老钱,果然是利字当头!”陈燮笑骂了一句,钱不多也不介意,还讨好的笑起来。

第二百零九章打铁还需自身硬

    第二百零九章打铁还需自身硬

    “京师、福州、杭州、南直隶,四大分号,今年内开张。”陈燮竖起四根指头,钱不多眼珠子都红了,腾的站起道:“之前的大发钱铺,改为钱庄了,还需要追加多少投入?”

    陈燮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道:“我说老钱,别激动,你也不怕撑死?这里头多深的水,以我的财力,想做这个早就能做了,为何迟迟不敢动?你想过没有?”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不用多说,点一句就明白了,钱不多便是如此。慢慢的坐下,稍稍琢磨后便吸一口凉气道:“这得多少眼珠子盯着?”

    “明白这个就对了,李兄,福州那边,能出多少银子?”陈燮抬眼看看李恒,得到三根指头:“三百万,分号五成的股份。”

    “四百万,四成股份,你回去跟大家伙商量一下,就说是我的意思,分号的股份,总号也只占四成,剩下的两成,另有用处。”陈燮毫不客气的拿出自己的意见,李恒没有任何迟疑便道:“那就四成好了,杭州分号也是这个数字。”

    陈燮默默的看了李恒一眼,这个家伙可真不简单,在闽浙一代很有能量。他的身后,到底站了一些什么人,不难想到。

    “好,南直隶,京师,也按[长][风]文学 照这个数字来照搬。现在说说总号,银圆必须由总号发行,这一点毋庸再议。本人占股六成,这个没得商量。剩下四成。拿出一成来备用。拿出两成在本地招商,剩下的两成,你们拿去。”

    听到这里,钱不多举手道:“思华,有个问题,这一成股份能值多少银子?”

    陈燮淡淡道:“银圆一百万,本地招商的时候,两成总号股份作价二百万银圆,细分成两万股份,有我陈燮的招牌在。我说值二百万。它就值二百万。”这话太牛逼了,绝对是传说中的王八之气。如今的登州,陈燮说这个话,确实很有底气。

    “思华。这么多的银圆。你哪来的银子去铸?”李恒问了一个很根本的问题。陈燮点点头道:“是啊。这是个很大的问题,但是二位用担心,我打算把玻璃作厂。水泥厂,煤炉厂,四轮马车厂,瓷砖厂,食品厂,预制厂这些厂的全部股份拿出来卖掉,你们说说看,我能筹集多少用银子?”

    咣当,两人整齐站起来,胖子钱不多还给椅子放倒了一把。四只眼珠子都红了,异口同声:“思华,这些厂子的股份,我包圆了。”

    陈燮嗤的一声笑了笑,摇摇头道:“不可能,你们两最多占一半,怎么分是你们的事情。剩下的,我必须照顾本地的豪绅和商家。”

    “一半就一半!”钱不多咬牙切齿的,陈燮笑着站起道:“分号的设立,我很不放心,决定亲自走一趟南直隶。不过不是现在,得等朝廷关于平叛的时期尘埃落定。南直隶的分号将是第一个,原因我不说你们都知道,江南富甲天下,这第一炮必须打响。”

    两人没有多留,没一会变告辞出去,陈燮坐在椅子上,手撑着脑袋发了一会呆,看见刘庆还在对面安坐,笑道:“真是伤脑筋啊,准备了这么久,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刘庆站起躬身道:“东家,这钱铺改了钱庄,该怎么一个章程,谁来抓这个总,各地的分号如何运营,您总的拿个主意。”陈燮想了想道:“原来钱铺的人都留下,总号靠他们差不多就能撑起来了,另外钱不多和李恒,都需要推荐一个账房进来,这事情差不多就这样了。谁来抓总的事情,我自有主意,你先回去准备吧,这事情不用那么着急。”

    刘庆起身出去,陈燮站起往回走,回廊里看见应娘站在那,笑道:“你怎么站这里?”

    应娘道:“老爷没留三位打掌柜的吃酒么?”陈燮摇头:“估计他们也顾不上了,这大年初一的,都是叫银子闹的人不得安生多一会。”

    入了内间,上了热炕,陈燮有些疲惫,说了声:“我睡一会。”没一会陈燮便睡着了,醒来时天已经暗淡,撩开窗帘瞅一眼外头,天边云厚厚的,北风卷着光秃秃的树干摇曳。看这意思,要下雪了,陈燮坐起来,外间帘子打开,露出婉玉的脸道:“老爷起了么?奴家这就打水来。”

    陈燮有点意外,进了现代版的卫生间,方便出来见婉玉站在炕边,盥洗架子上毛巾和热水都备下了。陈燮不知她心里作何想法,先梳洗,听婉玉在边上道:“妈妈在见客人,让奴家告诉老爷,锦衣卫的沈百户来过。”

    陈燮梳洗完毕,坐回炕上,看着婉玉忙活完才道:“你今后有何打算?”

    婉玉道:“打小就被爹妈卖了,想寻也没个寻处。就算是寻着了,怕也是要被再卖一次。奴家就不折腾了,登州呆着听好,老爷要是怜惜,给奴家寻点事情做便是。就像红果姐姐她们那样。”

    陈燮想了想,挠挠头道:“你能做点啥?我这里的勾当,不是医院,便是跟账目有关。琴棋书画也没个施展的去处,你自己说罢,你想做点啥?”

    婉玉道:“这两年,奴家自学了张家庄学堂三年的课程,老爷开的专门讲做账的爱好班,奴家也去听了一年多。”陈燮听到这里,来了兴致,见应娘打帘子进来便笑道:“去拿个算盘来。”

    应娘不免奇怪,还是出去,很快便带着绿玉进来,一副算盘摆在桌上。陈燮指着算盘,对婉玉道:“算盘可使得?”婉玉也不客气,拿起算盘来,噼里啪啦的一顿拨弄柱子,来了一趟九九归一。往日里珠圆玉润能唱好曲子的嗓子,熟练地念着珠算口诀。

    陈燮见了露出一丝喜色道:“好了,应娘,你的帮手又多了一个。”应娘奇怪道:“春香楼那点帐,平时有账房,核准有紫玉,私下里有绿玉帮着盘,要这许多帮手作甚?”

    陈燮道:“钱庄的利益太大,交给别人我不放心。还是你来抓个总,回头你寻几个做账的好手做帮手,总行这边每月的账目需要核准稽查,分号也要信得过的人去盯着。还有便是各地信息这一块,你不是要各地设点么?就跟着分号走就是了,分号开到哪,你的店就设到哪。今后事情越来越多,你不用费精力事无巨细费心去管,交给下面的人去做。你负责听报告,管大局便是。”

    应娘明白了,正色万福道:“老爷,探访消息的人,奴家可以去找。账目上的人手,还得老爷钦点。这些人,只能对老爷一个人忠心。奴家知道,学堂里有不少老爷专门培养的后生,每年都有几十个出师,个个都是盘账的好手。眼下撒在各个作坊、钱铺、军中后勤处做事。”

    这个女人分的出轻重来,陈燮心里颇为满意的点点头道:“我就私下里培养了这么些人,你都惦记上了。不如这样,我拨给你十个人,也只能给你这么多了。”

    应娘追问一句:“这些后生,可曾娶亲?”陈燮笑道:“最大的不过十七八岁,一直都在历练,也没见他们提过要娶亲的事情。怎么,你想来做这个媒人不成?”

    应娘正色道:“老爷,抓紧给这些出来跟着做事后生娶亲吧,等媳妇都怀上了肚子再派出去。”

    这些后生的来历很杂,共同点是身家清白,或者来路分明的孤儿。陈燮很早就在做这个准备,学堂里学习三年下来,算数好的,身家清白的,选出来进行专门的培训。这些人又一个特点,就是从小就上陈氏洗脑法。吃的穿的,学的本事,都是陈老爷给的。实际上整个张家庄学堂,每天都有人跟那些孩子说,你能在这里学本事,能吃上饱饭,而不是像别的孩子那样去干活还得挨饿,都是陈老爷给的。

    这些孩子的忠诚度还是比较高的,如果家在登州,父母兄弟也在,媳妇也娶了,回头出去待遇能跟上,用起来自然是放心的。

    “应娘,你听好了,指望一个人绝对无条件的忠诚是不现实的。首先,自身必须足够强大,这才是忠诚的基础,其次是一个完善严密的制度,最后是在制度下的互相监督。”

    应娘万福道:“奴家受教了!”

    陈燮道:“这是放准天下的道理,打铁还需自身硬。你要是烂泥扶不上墙,别人跟着你干看不到希望,自然会生出别的心思来。你要是足够强大,就算是心里有想法,也会受震慑。完善严密的制度,则是避免犯错几率的保证,相互监督则又是一层保证。”

    应娘再次表示受教,这才道:“锦衣卫的沈千户来了,带来一个消息,陛下派了个叫吴直的内监出来,先去东江镇巡视,再转登州。到了登州,怕是不走了,留下做个监军。”

    听到这个消息,陈燮也有点头疼,太监这种生物很讨厌,性情古怪,很难伺候。尤其一些好大喜功的,为了给皇帝拍马屁,什么过分的事情都敢做。

第二百一十章贿赂皇帝

    第二百一十章贿赂皇帝

    也只好写一封信,让人送到京师给莫泰,让他多往曹化淳处走动走动,以曹化淳的聪明,不难知道自己的意思。拿来执笔,陈燮动手写信,先表扬一番莫泰工作上的进步,然后再点出周延儒那边先忍着,温体仁处要多下力气。最后还交代了一件事情,又多写了一封信。具体内容,其他人都不知道,只有陈燮自己和看信的人知道。写完奉上,两头涂了火漆,用印。

    完事陈燮把两封信递给应娘道:“婉玉年后去钱铺跟着学习学习,先熟悉一下情况吧。”

    应娘点点头,出来时脸上落了一滴雪珠子,很快便化了。回头道:“老爷,要下雪了。”

    陈燮道:“今夜不走了便是。”应娘这才喜滋滋的去了。

    正月里的时间过的很快,对于某些人来说,则是煎熬,户部尚书候徇便是如此。兵部把叙功文书上呈,内阁票拟的效率意外的高。自上而下,登莱方面孙元化位置不动,陈燮越级荣升登莱总兵,东江镇意外的也留了下来,黄龙位置不变。张可大真的去了山东做总兵,算是意外之喜,至少今后不要被陈燮这个家伙压的死死的。副将张焘被锦衣卫拿下问罪,耿忠明吓尿了,好在没有说要拿他的意思,回莱州当他的游击~长~风~文~学~www~cfwx~net,东江军留下一千五百余人驻守莱州,其余裁撤。

    山东方面,巡抚余大成被锁拿问罪。山东巡按王道成革职。

    崇祯处于尽快平息事端的心思出发,很快便让内廷披红用印。但是涉及赏银的部分,崇祯很头疼,陈燮所部这一批的赏银有五万两之多,崇祯特意把候徇叫来问一下。

    候徇见了崇祯,躬身请安,崇祯迫不及待便问:“爱卿,陈燮所部赏银,可有着落?”

    候徇很直接的表示:“回陛下,户部到时有五万两银子。但也就剩下这些银子了。”

    总的来说。候徇在户部尚书的位置上,还是比较能干的。崇祯也很欣赏他,不是他尽力筹措,各地军饷都发不下去。现在他说就五万两银子。京官的俸禄都不够。

    唯一的法子就是让崇祯拨内库的银子。问题崇祯也穷鬼一个。

    “看来也只能委屈陈思华了!”崇祯无奈的做了决定。赏银就不提了。等候徇出去了,崇祯对王承恩道:“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的奏报上说,陈思华喜欢各朝代的古董。朕没记错吧?”

    王承恩道:“万岁爷没记错。上一次给他四个杯子,他都欢喜的呆了。”

    崇祯苦笑摇头道:“几个杯子,能值得多少银子?既然他喜欢,那就去挑一下古董瓶子,给他送去,就说朕也只能赏他这些了。”

    王承恩还没走呢,曹化淳欢天喜地的进来了,笑道:“恭喜万岁爷,大喜!”

    崇祯道:“狗奴才,你没事给朕道什么喜?过年间吉祥话还没说够么?”

    曹化淳上前磕头道:“万岁爷,奴婢说的是另外一桩喜事,跟过年无关。”

    崇祯起了好奇心,坐下道:“好,你且说来听听,要是用瞎话哄朕,当心你的皮。”

    曹化淳双手捧着一封信递给崇祯道:“万岁爷,这是陈思华给奴才写的一封信,求奴才办一件事情。奴才寻思,这事情奴才可办不了,还得万岁爷您来。”

    崇祯没接过信呢,便笑道:“你这老奴,怕是收了人家的好处,来朕这个要法子补上。”

    曹化淳媚笑道:“万岁爷圣明,奴婢每逢年节,确实得了陈思华的一些好处。奴婢也就这点爱好,陛下如觉得不适,奴婢以后就不收了。”

    如此坦白的奴才,把崇祯给说乐了,拿过信道:“朕就好好看看,他给你带来的好处。”

    信的内容很简单,说的是登州一些富商,集资办了一个钱庄,要在京师开分号。陈燮自己也有一些股份在里头,这个分号开在京师,不是一时半会能弄起来的。首先需要个好地方做铺面,租金方面千万不要客气,别给那些土豪省钱,陈燮还透一个底,只要地段好,一年五万的租金打底。其次京师里的城狐社鼠的,也要拜托曹化淳照顾一二,免得生出无端之事来。最后才是重点,陈燮从一干股东手里硬拿了一成的股份,指明让曹化淳收下,不求别的,但求他出面请陛下赐一个牌匾。陈燮还明说了,京师分号的一成股份,每年至少五万两的进项。

    看完这封信,崇祯递给王承恩道:“王承恩,你也看看。”

    王承恩看罢便笑道:“万岁爷,这个陈思华打仗有能耐,买卖做的也好。有万岁爷的赐下的牌匾,他的钱庄就万无一失了。”

    崇祯露出愁容道:“就怕群臣非议啊!”

    曹化淳立刻道:“万岁爷,此事易而,你就说没银子给陈思华发赏银,赐下这块牌匾便是。这可是每年五万两的进项,奴才可真真舍不得。”

    王承恩也道:“万岁爷,如今内库空空如也,确实需要一些进项。奴才看出来了,这陈思华是一门心思的为陛下排忧解难,顺带把自己的买卖做了。”

    曹化淳见崇祯还在犹豫,有道:“万岁爷,股份的事情,这个恶名是奴才担着的,将来就算朝臣弹劾,也是奴婢贪财,不损万岁爷之名。”

    崇祯一愣道:“这个黑锅可不好背,那些御史的嘴,可比刀子锋利多了。”

    曹化淳道:“圣明无过万岁爷,奴婢能给万岁爷背这个黑锅,那是奴婢的福气。”

    “哎,又是租金,又是股份,一年至少十万两,朕这个皇帝,还要靠臣子接济。”

    听到这里,曹化淳突然跪下磕头道:“万岁爷,奴才求您了,您看您身上,一身新衣裳都没有。奴才每念于此,心如刀割一般。”

    崇祯这个时候坐下,沉思良久道:“就这样吧,这个事情,曹化淳负责操办。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来,牌匾之事,朕去跟群臣解释。”虽然一年只有十万两,也足以让崇祯动心不已,大明朝一年才多少进项,四百多万。

    曹化淳大喜道:“陛下只管放心,这事情奴才必然办的妥当。”出了宫门,曹化淳脚下有点飘,这可是一成京师分号的股份,每个月五千两银子,陈燮这次真是大手笔,两成股份拿出来,一份就是刚才那个,另外一份由曹化淳指定一个人来挂名。

    崇祯等曹化淳走了,叹息一声道:“满朝文武,都在想着往自己的兜里捞银子,唯有一个海外归来的陈思华,变着方子给朕送银子。朕真的富有天下么?”

    “万岁爷,吴直要去登州,不让派人把赏赐和旨意送到吴直手里,由他来转达。”王承恩提的还是古董的事情,崇祯点点头道:“好,就这么办。”

    曹化淳派人去叫莫泰来见,宫外的一处五进的宅子,倒不是很张扬。莫泰急忙来到,门口一青年男子见他便上前拱手道:“在下曹磊,见过莫先生。”曹化淳从哥哥的孩子中过继来一个,平日待他甚好。当太监的,不就是这点念想么,日后有人给他送终。

    莫泰客气的拱手道:“有劳小哥!”

    曹化淳站在内院的门口,笑眯眯的拱手致意道:“咱家出去不方便,辛苦先生走一趟。”这份客气,当然是看在陈燮的面子上。当初对陈燮态度好,如今换来每年五万两的进项,只要圣眷不去,这份进项就会一直在他头上。

    “岂敢劳曹公公在此等候!”莫泰是文人不假,但是你也别指望文人有多少节操。当初钱谦益为了救命,还是走的曹化淳的路子。曹太监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但是信誉不错。拿了好处,绝对给你尽力办事。

    进了屋内,曹化淳吩咐丫鬟上茶,曹磊站在一边伺候。待下人都去了,曹化淳才道:“万岁爷那边,好说歹说,咱家费尽口舌,幸不辱命。如今这事情,该怎么操办,得说道说道。只一条,无论如何不能牵扯到万岁爷上头,一面给那些御史言官口舌。”

    莫泰来之前,已经做足了功课,陈燮也有交代,当下成竹在胸道:“此事易尔,公公只需寻两个无关的人头出来,领了这两份股便是。回头银子不用费事,就是一张票据,轻飘飘的揣着走,只要是大发钱庄有分号的地方,只管进去取出钱便是。”

    曹化淳一听这个安排,抚掌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你告诉思华,吴直去了登州,不要担心他掣肘之事。但凡他不安生,只需快马一匹进京报信,自有人收拾他。”

    登州,陈燮得到京师之报,已经快出正月了。朝廷关于奉上之事,总算也有了定论。一心要早点了解事情的周延儒,效率异常的高。多亏了陈燮的存在,登州之乱快速剿灭,攻击孙元化的火力上不来,就更不要想撼动孙元化身后的周延儒。

    站住脚步的周延儒,如何打击报复的事情不去说他,登州这边得了朝廷的封赏,又是一番喜庆不提。王启年提升为参将,张彪、何显为游击。各营守备由陈燮推荐,孙元化复核上呈兵部。

第二百一十一章全面扩军

    第二百一十一章全面扩军

    五年,二月,朱大典任巡抚山东,孔有德凌迟于京师。历史在这个节点上转了个小弯,山东数县糜烂,登莱得以保存完好。同月,内监吴直至登州,带来了旨意。

    圣旨如下,朕闻:天生五材,废一不可,不教人战,是谓弃之。事君之节,在於匪躬,为臣则忠,期於无隐。驱策为国,义勇忠壮,免胄赴难,忠贞情殷。都指挥使同知、登莱镇登州营参将陈燮,学综九流,才苞七德,忧君之诚,所怀必尽。奉上之道,知无不为。论功可授南京都督府后军都督佥事、登莱镇总兵官、骠骑将军、勋上护军。赐御马五匹、太仆寺马百匹、银鞭一百。赠三代同官、荫一子锦衣卫百户。所部官兵各升赏一级,有功将校着兵部述功论赏。

    这么一来,陈燮的新职务有以下:阶官:南京都督府后军都督佥事。职官:登莱镇总兵官。散官:骠骑将军。勋:上护军。(注:好复杂,特此鸣谢读者“王孙武阳”,文中圣旨,官职安排,皆出自此君之手。)

    新任登莱总兵陈燮,奉巡抚孙元华之命,遣步兵一营驻莱州,游击将军张彪,率部驻扎昌邑,整顿地方,恢复治安。半个月后,大批“无主”之地,纳入军屯,交由辽东难民耕种。

    *长*风*文*学 孔有德造成的影响渐渐的平息,经反复削弱,昔日东江镇兵在登莱境内约1500余,归游击将军耿忠明节制。驻地莱州。登莱境内十万辽东难民的处置问题,再次落在了孙元化头上。

    已经习惯了有困难找土豪的孙元化,确定自己的屁股能稳稳的坐住之后,立刻派人去请陈燮。

    张家庄的陈家后院内,两个孕妇挺着大肚子,还在各自的院子内指挥各自的手下,万万不可大意丢了地盘。一场土地换股份的交易在年后开始,失去各厂监督管理权的玉竹,开始涉足土地的经营权。雨荨奋起还击,最终在陈老爷的主持下。划定了各自的地盘。

    登州黄县两地的土地经营。由雨荨负责,兼职后院主管。昌邑、奇山两地的土地经营,以及前院的主管,由玉竹打理。医院由红果在管。保留下来的厂、矿。由长生负责。商业上的事物。由刘庆抓总。军队方面基本变化不大,唯一的变化就是西劳经为首的一干番鬼,现在受雇于陈燮。

    一段时间的雇佣后。这些番鬼的地位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他们负责训练的水师和炮队,成绩进步很快。由此地位跟着上升,西劳经、鲁未略、弗朗雅兰达,此三人很意外的出现在登州营春季军事会议上,并且西劳经还做了工作报告。

    “尊敬的将军阁下,各位同僚。经过一段时间的整顿,登州水师基本整顿完毕,现有船只一百三十三艘,200料(60吨)以上船只,8艘。150、100料这个级别的船只,36艘。其余皆为小船,近岸巡哨尚可,出海可以不做考虑。”

    西劳经汇报完毕,落座之后,陈燮看了一眼鲁未略,这红头发绿眼珠的番鬼,据说娶了个辽东逃难来的大脚婆子当媳妇,很有点扎根中国的意思。

    “尊敬的将军阁下,各位同僚。奇山所船厂的工作,总体来说比较顺利。根据将军阁下的指令,现阶段主要是培养一些熟练的工匠,并且少量的制造一些更大的船只。为实现这个工作目标,奇山船厂新增船坞三座,同时开建500料大船4艘。由于存在一些客观的原因,这些船大概需要到今年六月,才能正式交付水师。”

    “能说说都是一些什么客观原因么?”一直安静的听报告的陈燮,突然开口问话。

    “木材,主要是木材的问题。您知道,制造船只的木材比较特殊,并且需要经过长时间的处理。次要的原因,是一些年轻工匠的熟练程度。预计这一批船只下水后,可以培养出五百人左右的技术成熟的工匠团队。在此,本人建议,将军阁下,给船厂增加人手吧。”鲁未略是这批番鬼之中,航海能力最强,又懂一点造船的高级技术人才。

    “说说你的理由!”陈燮不动声色,鲁未略道:“按照西方的计算单位来看,500料的船相当于150160吨之间。我认为,这样的船只对于一支强大的水师建设来说,不是特别重要。我们甚至可以造的更加仔细一点,哪怕再慢都不是问题。关键是为了积累经验,这样的话就可以大量的使用一些技术不是很熟练的新人。哪怕出了错都不要紧,只要他们能掌握造船技术。否则以现有的工匠,未来我们就算拿到了图纸,得到一些欧洲工匠的加入,建造一艘500吨以上的大船,需要的时间将极为漫长。一年,甚至更长,我认为,这与将军阁下的计划存在冲突。”

    啪啪啪,陈燮鼓掌致意,在座军官纷纷鼓掌,鲁未略激动的面红耳赤,频频鞠躬致意。

    “很好,鲁未略,你回去写一份详细计划书,交到参谋处。虽然我很认同你的能力,但工作就是工作,必须要有一个详细的计划。如果你不知道计划书该怎么写,可以让参谋处的人指导你。”

    “谢谢您的指点,将军阁下。”鲁未略坐下,陈燮看了一眼有点紧张的弗朗亚兰达,笑道:“别紧张,弗朗亚兰达,我相信你能给我带来好消息。”

    身材只有一米七的弗朗亚兰达,在会场内都算比较矮的个子,站起之后说话的声音有点抖。

    “是这样的,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我发现登州军现有炮兵的整体素质都不低。至少有三百人能够熟练的掌握一个合格的炮兵应该掌握的技能。”听到这里,陈燮的脸色有点难看。炮兵其实才是他最大的软肋之一。大明的炮兵其实都差不多,打不打的准的问题,一直都不是很重要。根据陈燮自己的数据,目前确实只有三百人左右,基本掌握了炮兵的瞄准技术。

    “我军现行的制度,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不需要每一个炮兵都能掌握全部的技能。由一个或者几个打的比较准的炮手指挥其他火炮的作战,这个经验值得推广。在此,我想提一个建议,现有炮兵队的编制太大了。12门火炮的编制。对于野战部队而言,运输和后勤的压力太大。应该适当的缩小编制,我认为六门炮是比较合适编制。这样规模的炮兵队,伴随一个步营作战。先得更为合理。缩小伴随野战炮兵的同时。我们可以成立一个专门的炮兵营。这样的炮兵营。指挥官能更有效的使用密集炮火,随时可以在战场的某一个局部,实施密集的炮火打击。摧毁敌人的斗志。最后我强调一点,我军的火炮,存在口径小的问题,应该适当的考虑一线更大口径火炮。”

    这个时候陈燮扭头对身边的记录员道:“重点记录,大口径火炮的需求。”

    目光落在了王启年参将身上,站起之后的王参将气势十足的发言:“眼下当务之急,就是扩军。我登州营全军加起来不过六个步营,距离正常编制还有很大的差距。耿忠明的东江军,可以当他们不存在,每个月打发点粗粮就行了。”

    “不不不,王启年,你看问题太肤浅了,坐下吧。”

    陈总兵站起来,双手按着桌面,看着一群下属道:“从今天开始,东江军的待遇,比照我军待遇,装备除外。士兵每年每人12两银子的军饷,布一匹,鞋子四双。这些东西,一律到莱州军需处领取,按人头发放。每人发一个小本子,记录领取情况。东江军无论是哪个军官,都无权代领士兵的待遇。我这么说,知道怎么办了没有?”说完,陈燮扭头看看负责后勤的参谋苏皓宸。

    登州本地人出身的首席参谋苏皓宸,是陈燮麾下军官中唯一有功名在身者,秀才的出身。起初只是在学堂教书,领一份微薄的薪水。后来家里实在困难,主动投入了军队的怀抱。现在的职务是赞画,听着是一个幕僚的形式,实际上左右了登州军作战计划的指定,以及所有军需物资的发放和采购事宜的监督权。算是陈燮比较重视是参谋,陈燮也是一直把他当参谋长来培养的。

    “卑职明白,可以针对性的派一个后勤小组进入莱州,专职负责这一块的工作。”

    陈燮满意的点点头道:“很好,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下面我宣布!”

    刷刷刷,整齐的站起立正,陈燮看着一群年轻的面孔,心里知道他们才是自己最大的信心来源。“登州营扩编势在必行,一个月内,必须完成六个步营的征募,半年之内,必须训练合格。这个事情,王启年全面负责。出了问题,我找你的麻烦。”

    “卑职明白!”王启年把胸膛挺的高高的,声音洪亮。

    “翁正清,调离原来的职务,晋升为炮兵营守备,弗朗亚兰达,晋升为副守备。各炮队的编制改编和新编炮营的事情,就交给二位了。”

    “鲁未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奇山船厂的厂长。西劳经,今天开始你就是登州水师守备。”

    嘟嘟嘟,敲门声打断了陈燮的说话,进来的是陈燮的狗腿子严晓笙,陈燮不悦的看过去,严晓笙快步上前,低声道:“巡抚大人派来信使,请您立刻去登州。”

    陈燮嗯了一声,继续道:“散会吧,今天就到这里。”说完陈燮率先离开,上马车前,对开门的严晓笙道:“记住,以后我在军事开会的时候,除非重大事情,不要进去打断。”

    严晓笙刷的站的笔直,大声道:“小的明白。”陈燮这才上车,两匹骏马拉着四轮马车,缓缓上路,前方一队黑衣骑士斜刺里奔上道路,分作两队,一队在前,一队在后,护着陈燮的马车往登州滚滚而去,塔塔塔的马蹄声杀伐肃然,踏碎了早春原野上的平静。

第二百一十二章贼船越来越大

    第二百一十二章贼船越来越大

    因为孔有德之乱,在张瑶的坚持下,登州府没有坐视十万辽东难民的死活。陈燮出兵之时,宋毅便已经开始着手应对。十万人是个很可怕的数字,但是这一次的难民潮,却没像以往那样,一开始就形成可怕的堆积场面。

    最早出现难民的时候,还是去年的八月大凌河之战打响之后。陆陆续续的跨海而来。

    得益于登州工商业的蓬勃发展,这些人中间的手艺人,很快就找到了吃饭的地方。

    手艺人毕竟是少数,这个时候出面分流是一个很必要事情。张瑶在这个事情上出了大力气,在宋毅的配合下,去年登州丰收给分流就食创造了条件。几个月下来,约一万难民为登州地方上的作坊接纳,有一口吃饭的地方。约三万难民为莱州接纳,招远一个县就接纳了约八千难民,三千壮男成为矿工,为活命而卖命。两万左右的难民,分别为宁海州等下属县接纳赈济。

    虽然之前的处理得当,但是这一次流民的人数太多,处理一批来一批,渐渐的猬集于登州沿海找一口吃的。新年之后,张彪还带走一万余人去昌邑种地,留在登州的难民人数不下五万。登州府能做到的就是设粥棚,一日一餐的先吊着这些人的命。即便是一`长`风`文学`www`cfwx`net日一顿,登州府撑了快两个月,府库内粮食已经不多了。

    这个时候,孙元化总算是有心情来处理这个事情。如果不是陈燮的出现。整个登莱地区将出现一次旷日持久的叛乱,黄县、平度等多县城,都被叛军攻克。十万难民为登州叛军提供了大量的兵源。这个时空,难民同样是一个很头疼的事情。大凌河之战,东江镇的兵变,连续的战乱导致了难民数量的剧增。

    不能处理好这些难民,麻烦会很大,这一点陈燮心里非常清楚,但是有的事情他不能主动。

    马车进城后没去孙元化那,而是先去了联合商号的大楼。陈燮的出现。引发了小小的骚动。刘庆自楼上快步下来。站在台阶下微微躬身等候陈燮下车。

    “郑芝龙那边谈的怎么样了?”陈燮没有下车,直接在车上打开车门问话。

    “四十岁以上的不要,三十岁以上的三两银子一个,十四岁以上的五两银子一个。女的减半。”

    马车上的陈燮沉默了一会才道:“告诉他的人。这笔买卖黄了。准备执行第二套方案吧。这些人我们得独立消化了。”

    刘庆道:“东家。新城那边谈的好,能入手不下二十万亩地。至少能消耗两万人。如果价格合适,应该能多买下十万亩。现在的关键是昌邑那边。我们一共才拿下了十五万亩地。个别士绅很不给面子,莱州府的朱万年,也不是很给面子。”

    陈燮捏着下巴想了想道:“算了,不用管他。你吩咐下去,尽量多买进土地。”

    车门拉上,刘庆后退一步:“恭送东家。”

    马车里的陈燮,一手不断的揉着脑门,在明朝遇到的问题就是土地问题。尤其是那些有士绅背景的家伙,不但不用交税,还大肆的兼并土地。这些人就是大明的蛀虫啊,陈燮很想高举打土豪分田地的大旗,但是现在明显的很不现实。各地的官府,都在面临难民的压力。聚集在登莱地区的难民,真正意义上的消化掉的,不过三成。也就是说,至少还有七万的难民,是各地官府在赈济。这些人的长期存在,必然给官府带来巨大的压力。

    登州工商业消化了一万多难民这个事情,还是出乎了陈燮的预料。经过几年的培养,登州工商业的发展可谓快速,已经不下于江南发达地区。缺点是地方还是太小了。消化人口最有效的方式,还是工业。但是现在的登州,谈不上有多少工业。除了陈燮办的那些厂之外,其他的都只能算是作坊。

    “登州府已经尽力了,再不想别的法子,怎么都撑不下去。现在猬集在城北、城西的难民数量越来越多,即便一日一餐施粥,也是个巨大的数字。中丞大人,您可不能坐视不管啊。”

    宋毅带着哭腔的声音,陈燮还在院墙外面就听到了,绕过院子里的屏风,议事堂前文臣聚集,正在商议如何应对难民一事。一身便装的陈燮出现的时候,孙元化嗖的站了起来,把别人都吓着了。孙元化快步下了台阶,其他官员都只好跟着出来,等于是集体迎接陈燮了。

    这个场面把陈燮给吓着了,站在原地张望了一下,看着孙元化兴奋的招手道:“思华,快来,就等你一个了。”陈燮看看四周,没一个武将。眼下登州城内,好像也没有别的武将在在坐镇,就一个王启年。陈良谟这个副将,被孙元化打发去了旅顺,给黄龙增兵去了。

    “中丞大人,在场的都是陈燮的上官,这样不太好吧?”陈燮站着没动,孙元化才发现自己失仪了,哈哈哈大笑掩饰情绪道:“本宪是真的着急了,数万难民啊。思华是没去城北和城西看看,道路两旁的野地上,窝棚猬集,就一个地窝子,一家几口挤在一起。眼下全靠登州府的赈济活命,长此以往要出大事情的。”

    宋毅也上前拱手道:“思华,本府求你了,赶紧想法子吧。现在每日都有二十余人病死,再不处置,天气转暖,出现大疫情就是一场灾难。”

    就这番话而言,宋毅是个合格的官员,不是那种不接地气的货色。陈燮上前一步,拱手道:“中丞、张叔、宋副使、宋知府。既然大家都在,今天陈燮失礼,等事情都处理妥当,陈燮再给各位上官赔罪。”

    “行了,别来这些虚礼了,都火烧眉毛了。赶紧进来说话!”张瑶发了话,陈燮这才走上台阶,进了议事堂落座。

    “各位大人,这些日子,陈燮也在想这个事情,大致有了几个方向。”陈燮停了一下,副使宋光兰立刻接话:“赶紧往下说,大家都等着,可别再闹出事情来。”

    这话大家都比较认可,孔有德之乱,大家逃过一劫,都有点劫后余生之感。尤其是山东巡抚余大成,被押解进京后,很快就判了个流放。这个震撼可不小,大家都不想死在流放的路上。

    在座各位,都是真心感激陈燮滴,他的军队不用走户部的饷银,留下来的银子大家都有分润。虽然有培养出一个军阀的嫌疑,但是现在谁能顾上这个?

    “解决之道,先分流,这一点各位上官已经在做,并且做的不错。第二步,以工代赈,办法就一个,修路。一条水泥路,把登莱境内的所有县城连接起来。第三步,屯田。各地卫所多有土地荒废,只要把水利工程搞起来,就能重新耕作。不过这个事情,需要各位大人的支持。眼下各地卫所废弛,兵不能战,徒费粮饷。卑职以为,如能得到大人们的支持,拿下卫所的土地,单单这一项就能解决数万难民。”

    陈燮说到这就停了下来,众人突然的安静。没有人敢于在这个问题上表态,因为这是陈燮开出来的价钱。你们要我处理难民,那就得拿卫所来换。

    孙元化紧闭双目,仰面朝天,久久不语。就连张瑶,也用惊讶的眼神看着陈燮道:“思华,能说说你的理由么?”这个时候,也只有张瑶能说话了,他一开口,大家都来了精神。

    陈燮苦笑道:“各位大人误会了,陈燮所谋者,有三。其一,土地,卫所军户逃亡者众多,余者多为老弱,且军户不过是长官之佃农尔。缺人,无水利,大批土地荒废,不如借整顿卫所的机会,把荒地纳入屯田体系。那些卫所的官员,打发一些银子还是可以做到的。其二,登州靠海,大可以组织难民下海打鱼,下海需要船,卫所官员的银子打死都不会拿出来买船的。就算有船,也不会给难民用。不如把船交出来,安心的当他的地主。反正打仗的时候,他们用不上,还起反作用。其三,我有美洲秘法,可以在沿海滩涂晒盐。”

    说到里这里,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红了,呼吸跟着加重。陈燮已经无数次证明,自己有一只点金手。他说能晒盐,就一定不是小买卖。随着实力的不断壮大,陈燮的黑手终于伸进了盐这个领域。而且陈燮还是很明显的,要拉大家一起干。现在登莱地面上,都是一些匠户在煮盐,出产的盐很难吃,在座的各位都不吃粗盐,用的是青盐。张瑶这个土豪,更是直接从陈燮的手里拿雪盐,可惜这个雪盐的数量不多,登州城内能吃上雪盐的主,怎么也得是七品(含七品)以上的文官,才好意思跟陈燮开这个口。

    抛出晒盐这个事情后,陈燮的贼船可谓越来越大。在座的诸位,有一个算一个,即便是坐在角落里的朱万年,也都不可避免的给拉上贼船了。他倒是可以下船,但是今后登莱官场,可就没他的立锥之地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丑话也要人来说

    第二百一十三章丑话也要人来说

    现场没有沉默太久,咳嗽一声之后,孙元化艰难的生涩的开口:“都是为了朝廷嘛。”

    一杆伟光正的旗帜竖起来,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张瑶道:“此事,不可操切,需周密安排。”陈燮微微一笑道:“张叔多虑了,土地上才有几个银子可挣?到了卫所,告诉各位官员,就说晒盐的利润有他们一份。用土地入股盐场即可,这个事情不需各位大人劳烦,登州商界出面办理就是,官面上还是不要落人口实为好。”

    这话一出来,大家都放心了。现在都明白了,陈燮是不想惹麻烦,所以才拉上大家。有银子一起挣,你在这个位置一天,就拿一天的银子,不在位置上,那就认了吧。大家都这么搞,没有区别对待之说。而且这银子,来的很轻松。

    “思华,现有的一些煮盐有司,该如何处置?”张瑶提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登莱沿海存在一些煮盐的匠户,这些匠户控制在当地的一些地头蛇手里。这些人的利益受到了侵犯,自然是要闹事的。

    陈燮笑着看看各位道:“登莱地方治安太差了,卑职以为,可以搞一次登莱境内的严厉打击破坏治安的专项整顿行动。简称,严打!各位大人,以为如何?”

    [长^风^文学][www].[cf][wx].[net]    “说具体的!”孙元化眼珠子都红了,这么大的一笔买卖在眼前,虽然分的人多。但是架不住陈燮搞出雪盐来利润大啊,到时候一年的进项未必就是两三万两,至少五万起步了。盐商为何富裕?不就是有盐的买卖在做么?

    “具体的就是以整顿治安为名,出动登州营兵,各县负责配合,统一行动。重点是打击各地的作奸犯科之辈,清理累计案件。”陈燮说的很轻松,大家听着可就不轻松了。说白了,这就是一次顺昌逆亡的行动。怎么好好地一次处理难民的会议,被扯的这么远了?

    “不妥。不妥!”出声反对的居然是张瑶。这个倒是出乎大家的预料之外。毕竟张瑶是陈燮的死党,他来反对,大家都轻松了。

    陈燮心里叹息一声,如果大家都没意见。这一次可是好机会。狠狠的整顿一番地方上那些不肯合作的地主豪绅的好机会啊。

    “既然张叔说不妥。那就算了。今后不外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别人做初一,我做十五。”陈燮必须给张瑶的面子。他也知道张瑶是本地人,出声反对自有道理。陈燮也不贪心,拿下卫所的土地和盐场的事情,就够自己吃一阵子的。

    “好了,言归正传,一条一条的说,先说修路。”孙元化现在对登莱境内的道路工程很上心,把路修好了,陈燮送他的马车就能在各地快速的巡视。

    “修路的事情很简单,现有的管道,分段来修。各个县都要参加进来,并播出一定的钱粮。各位放心,登州商会至少能拿出价值三十万两银子的物资,还有十万两银子作为修路的费用。不过陈某人把丑话说在前头,怎么修,怎么使用这些钱粮,各县的官员就不要伸手了。”

    陈燮这么一说,有人不干了,副使宋光兰就第一个不干,发声道:“思华,这样不妥吧?既然要各县出钱粮劳役,如何不让各县参与其中?没有官府出面,秩序如何维护?那么多事情,谁来照应?这个事情,不可如此鲁莽行事。”

    陈燮把脸色一沉,刚才还满面的笑容,瞬间变的阴沉如暴雨来临之前。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杯,又重重的放下道:“既然如此,那商会就不搀和进来了。各县出钱粮,负责各段道路的修缮,修成什么样子,陈某人眼不见心不烦。”

    孙元化一看阵势不对,赶紧开口道:“思华,思华,冷静一点。不是在商量么?”

    陈燮冷笑道:“商量什么?人家摆明了看上商会这块肥肉,仗着各县的官员在身后摇旗呐喊,要吃一口肥的。既然如此,这事情就不要谈了,我还是负责卫所这一块,负责找船来给百姓打鱼,负责屯田,兴修水利。”

    “思华,言重了!”宋毅赶紧和稀泥,其他官员见势不妙,纷纷开口劝陈燮不要发作。大家心里都明白,没有陈燮的影响力和财力,登州境内任何事情都很难做下来。

    “言重?嘿嘿,好话有人说,丑话也要有人来说。登莱治下百姓何止百万,这些年都过的什么日子,大家心里比我清楚。该捞的,有的人不会少拿一文,不该捞的,我建议就把手收起来。陈某人银子不缺,刀子也不缺。在各自的位子上,大家怎么做,在下管不着,不过既然是陈某手里出来的银子,伸手的时候就得当心刀子。就这样吧,能做得便做,不能做便一拍两散。”

    这番话算是彻底的暴露出了陈燮现在的地位和野心,他是武将不假,但是一个财力强大的武将,手里还有一支极为能打的武将,那就是另外一个概念了。而且陈燮做人比较够意思,有好处从不会少了别人一份。站在这个角度看问题,大家对宋光兰的感官就在急剧下降。

    没错,宋光兰方才是为了自己和大家的利益在说话,但是这个利益一旦看的见摸不着的时候,并且可能造成既有利益的损失时,大家的心态就完全不一样了。觉得这货就是一根搅屎棍,专门坏大家的事情。这不是好好地在说赈济灾民的事情么?你都在说啥呢?当务之急是啥?

    现场气氛有点凝固,需要有人来救场的时候,还是得张瑶来。

    “好了思华,宋副使也就是一说,都是为了朝廷嘛。”张瑶一开口,大家纷纷附和。不过再看宋广兰的时候,就有点躲闪的意思了。这货,能不惹就不惹他。

    “就按思华说的去做吧,各位回去商议一下,督促各县出钱出粮,配合赈济。这可是七八万的灾民,千万马虎不得。本宪这里也有句丑话要说,今天既然在此说好了,回头哪个要阳奉阴违,给赈济大事添乱找事,就不要怪本宪不讲同僚情谊。”孙元化也发了狠,在重要的事情,也没他的巡抚官位重要。眼下一帮御史还在孜孜不倦的弹劾他,再出点别的漏子,这官就当不下去了。”

    以前大家都知道陈燮实力很强大,但是究竟强大到一个什么地步,无人真正清楚。

    但是这一次,登莱官场见识到了陈燮的强大,这种强大是全方位的。孙元化对此的体会最深,作为巡抚,他的位子都是陈燮打下来的。什么事情都离不开他出手的前提下,这个巡抚换一个人来当,肯定要跳脚。也就说是孙元化了,他对这个问题不是那么敏感。或者说,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想改变这个现实,已经完全没可能了。孙元化就希望自己安生的结束在登州的任期,到时候拿上银子走人,这一摊子跟他就没关系了。就算是多干几任,其实也不是不行,在这里当巡抚,还是很轻松的,银子也不少拿。

    登州商会召开新年大会,短短数日,各地商家云集在联合商号的大楼,也就是这里的条件最好了。作为商会的会长,刘庆出现在众人面前之时,笑眯眯的举着手里的一个玻璃罐子,往桌子上轻轻一摆道:“大家猜猜这是啥?”

    罐子里是雪白的美洲雪盐,大家当然都认得,这东西都见识过,就是数量太少了。每家每户,逢年过节的才能得到一袋子,平时有银子都买不到。

    似乎猜到了什么,所有商家都艳红脖子粗的,死死的盯着罐子里的盐。

    “刘掌柜,说吧,需要大家干啥?保证全力配合!”这次先开口的,还是天然托钱不多。这货肥硕的身子,压的椅子吱吱呀呀的响。吸引了不少为椅子担心的目光,钱不多丝毫不觉,前倾身子,盯着罐子里的盐。他可是知道,这事情一点都不好玩,搞不好是要玩出人名来的。

    这种盐的数量一旦多了,对于整个大明的盐业来说,不啻灭顶之灾。到时候,这银子挣的可就烫手了,问题是他能放弃这份银子么?不能,那就只能玩命了。

    “大家都知道,这是盐,美洲雪盐。我想说的是,这种盐很快就能在登州出产了,大家有没有兴趣入一股?”刘庆丢出来的根本就是核弹,直接给这些商家炸晕乎了。

    现在顿时骚动起来,不断有商家起来说话,这个说:“干了!多少银子都投。”那个说:“刘掌柜。您可别忽悠人啊,我可真往里砸全部家当。”七嘴八舌的,一时间现场大乱。

    刘庆做了个掏耳朵的动作,大家慢慢都安静了下来。刘庆这才淡淡道:“都说黑眼珠见不得白银子,今天算是看明白了。都知道这买卖能挣银子,你们想过没有,两淮的盐场,长芦盐场,这里头多少人能跟咱拼命?”

    这银子不好挣,这是很明显的意思。但是在巨大利益面前,没有一个人退缩,都在期待的看着刘庆,等待他的下文。刘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笑眯眯的拿起一份文案。

第二百一十四章称呼问题

    第二百一十四章称呼问题

    “大家都看看这份文案,所有相关的制度和执行细节,都在其中有详细的说明。在座的都是老熟人了,我也相信大家的信誉。我希望大家看完这份文案后,走出这个门就当做没看过这个东西。如果大家愿意合作,另外有一份文件要看,这个事情不着急,大家回去可以想十天八天的再做决定。联合商号的宗旨,有银子一起挣,这一点从来没变过。”

    刘庆说完之后,立刻有人给大家发文案,一人一份,看完回收。

    马车轮子哗哗哗的响,清脆的马蹄声节奏感很强,塔塔塔的停下之时,陈燮还在发呆中。历史进入崇祯五年之后,留给陈燮安心发展的机会真不多了。崇祯六年,进入中原的流寇,将席卷河南、安徽、湖北等多个省份,甚至高迎祥还准备去打南京,还搞出了很大的声势。要不是杀出一个卢象升,没准南京就真的丢了。

    所以说,留给陈燮解决一些必须解决的重大问题的时间不多了。没有什么金融观念的大明,还有什么买卖比银行来钱更快的?食盐,不过是陈燮丢出去的一根骨头,丢出去后该怎么玩,陈燮都不太上心了,精力放在了金融领域。

    “老爷!到了!”严晓笙的声音,打断了陈燮的发呆,@长@风@文学 啊的一声,扭头一看,刘庆站在别院的门口。陈燮下车时他已经上前一步道:“东家,已经有五十个商家决定跟咱一起干。按照约定。没一家出一万两银子,他们明天就把银子存进大发钱铺。”

    陈燮嗯了一声,下车进院子时突然站住道:“赈济的事情,还是要让登州府出面,具体的事情我们来做,但是必须要官府背书。眼下在登州城外的数万流民,明天开始分流,战俘正在修黄县到莱州的路,这条路加上一万难民不是问题。从莱州到昌邑的路,也可以开始修了。又能安置一万难民。然后才是各个县。事情要相对麻烦一点。官司让登州府场面去打,我们只管修路。难民在城外,官府比我们着急。就这样吧,还是那句话。凡事预先做计划。有步骤的执行。就不会手忙脚乱。登州营会全力配合,计划做好了,你去找宋毅。他会配合你。”

    “明白了,在下这就去准备。”刘庆躬身行礼,匆匆而去。

    步入侧门,屏风前应娘已经站在那等着,万福道:“老爷来了。”

    陈燮若有所思,嗯了一声低头往里走,脑子里还都是下江南的事情。如果今年不趁着还算太平的机会走一趟,下次想去就得带上军队了。想想动辄就是几十万的流寇,对比一下自己站在两万余孔有德叛军面前的那种感受,陈燮心里生出一股寒意。

    流寇不是后金,他们打不过就跑,而且还是乱跑。后金被打败了,只能往关外跑。流寇过境,如同蝗虫,赤地千里。想想那种景象,不寒而栗。

    眼下登州的局面,事情多的也有点走不开的意思。陈燮心里迟疑,仔细想想,很多事情不放手让下面的人去干,将来地盘大了,什么都盯着不得累死人?

    躺在炕上,陈燮在发呆,应娘见了屏退下人,悄悄进来放下一盏茶便出去了。交代身边的丫鬟道:“老爷累了,叫他好生歇息,回头我去隔壁院子有事,院子门扣上,你们几个仔细招呼好。”

    果然陈燮躺一会就眼皮子打架,沉沉睡去。应娘在隔壁与婉玉一道,拿着钱铺的账本来翻看。眼下的钱铺,做的是换钱的买卖,坊间铜钱质量杂驳,良莠不齐。成色不同的银子与品质混乱的铜钱之间的兑换价格也乱的很,随机性很强,这其中可做的手脚很多,不知不觉就把钱赚下了。

    “老爷退出品质一致的银币,可谓高瞻远瞩。今后从钱庄出去的银币,品质都是一样的。就算是不一样,也是按照一样来算。不消多久,这信誉就立起来了。”婉玉掩了一本帐,长叹一声。

    应娘也掩上手里的账本,瞟她一眼,年轻女子素面朝天,照样娇俏可人。心头不免泛酸,淡淡道:“你都十八了,真打算一棵树上吊死不成?”

    这话里的试探意味,婉玉听的明白,抬头看着应娘道:“妈妈不也一样么?这世间,再上哪去找老爷这等有大作为心地又好的伟岸男子?”

    应娘听到妈妈这个称呼,忍不住调笑道:“那你该叫爹,而不是叫什么老爷。回头在老爷身下,娇吟婉转的记得要叫爹。”

    婉玉如何是应娘的对手,不过一句话便被杀的丢盔卸甲,站起红着脸,转身走到门口处,好胜的性子发了,回头道:“明天开始我就叫给你们听。”

    应娘一愣,旋即捂着肚子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绿玉进来,奇怪道:“妈妈笑的什么?”应娘说了一遍,绿玉也是一愣道:“妈妈作怪,不理你了。”说着转身出去,应娘笑的更欢。

    天边起了乌云,一道闷雷炸响,如在耳边。细细地雨点往下飘,簌簌的低吟。

    陈燮的好睡被雷警醒,坐起来看看天,乌压压的黑,看看时间,这都下午快六点了。最近诸多谋划,陈燮还得抽空去医院作秀,确实累着了。坐在炕上发呆时,帘子打开,进来的是一个小丫鬟,见状便道:“爹起来了?奴家这就去叫妈妈。”

    陈燮觉得哪里不对,一时没扭过劲头来,端起边上的茶杯漱口时,应娘进来。陈燮奇怪道:“怎么丫鬟叫我爹,这怎么说的?”

    应娘道:“本来就该这么叫,别家的女人丫鬟,都这么叫。”(作者按:之前是我搞错,这里提一下,今后继续将错就错。如有异议,请参照金、瓶、梅。)

    “胡闹,给我改回来,也不怕别扭!”陈燮直接定了规矩,应娘笑笑,动手伺候穿戴时,在耳边道:“婉玉留在我这,长久了可不是事情。”陈燮知道她的心思,淡淡道:‘随她去,我又没做任何承诺。要不要一辈子独身,那都是她的事情。”

    这话有点无情,但却是唯一的办法。陈燮现在也没心思管这些事情,真正是家业到了这一步,整体风花雪月儿女情长的,在这个乱世就是在自寻死路。就算山东没进流贼,回头“我大清”来了,跑马圈地的时候,多少人家破人亡?在满清统治时期,奴才都不是你想当就能当的。有主子的奴才,都高人一等的混蛋时代。谁爱奴才不如,那就自己去,陈燮可不愿意。

    又一声闷雷响起,陈燮看窗外头,细细密密的雨在灯光处织出雨幕,自言自语道:“惊蛰了!”

    …………………………

    江南的春天来的早,三月里桃花开的正艳,正是踏青的好季节。春光明媚的时候,处处可见往日里藏在深闺之中的妇人姑娘们,乘一辆香车,家里男丁一道结伴出游。这个时候,很适合扮演一个恶少,呼朋唤友,带上十几个狗腿子,飞鹰走狗,见到颜色好的姑娘抢回去正合适。(王老虎抢亲版)

    细雨菲菲的时节,撑一把油纸扇在美的醉人的春天里,流窜于一条一条的悠悠深巷之间,去寻(扮)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文青版)

    天是好天,阳光暖暖的照着秦淮河畔的一艘乌篷船,停靠岸边,缆绳拴在树上结实了,船家回头招呼一声:“请客人下来吧。”帘子打开,先出来的是一个粗布的妇人,接着出来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青衣丫鬟,与妇人一道,小心翼翼的候着一个头戴纱巾身材小巧的窈窕女子下来。

    岸边一辆香车里下来一个丫鬟,跑过来道:“可是柳姐姐,我家姐姐在此等候多时了。”

    戴着面纱的女子抬眼一看道:“是郑家姐姐身边的小雨妹子么?一年不见,长高了许多。”

    香车上下来一个女子,乌云堆雪,淡雅朴素,缕衣垂白。一开口,如黄莺一般的圆润:“香妹妹再不来,我好去华亭寻你作伴了。”

    面纱女子上前福了一个道:“劳姐姐在此等候,真是如是之罪也。”

    郑姓淡雅女子笑道:“妹妹真是客气,赶紧上车吧,天色也不早了。”

    说话间,一辆四轮马车自道中而过,哗哗哗的轮子声很刺耳。两人不约而同抬眼看去,一块巴掌大牌子极为醒目,牌上一只飞鹰,欲冲九天而上。

    “这些年,这种马车在城里可不少见,里头装饰极为豪华。车是好车,就是中看不中用,在城里跑还行,出了城再遇见雨天,那可就要了命。”郑姓女子瞄了一眼马车,笑着一番说辞。

    香车缓缓,掩着秦淮河畔的道路行驶,河畔香风拂柳,飞絮如烟。

    不多时,远远可见一画舫在岸边靠着,雕栏画槛,倚窗丝障。画舫边上,停着的四轮马车有点眼熟,两位女子下来,看见那个振翅飞鹰,不约而同的笑了笑。

    一名三十来岁的女子站在船头,笑道:“娘儿回来的及时,钱大老爷前脚刚到,带来一位贵客。听口音,是这附近太平府一带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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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崛起介绍:
时空旅行者的明末生涯,故事从天启七年末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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