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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崛起全文阅读

作者:断刃天涯     帝国崛起txt下载     帝国崛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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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从天而降

    第一章从天而降

    一天的忙碌之后,一群快递员走出公司所在的小区,拒绝了同事们一起去大排档喝酒的邀请后,电动车载着陈燮前往城乡结合部一片杂乱的建筑区,陈燮在这里租了一间小屋,月租八百,每天上午从这里出发,赶到比较郊区的公司所在地,需要一个多小时。

    作为一名广大“剁手党”喜闻乐见的快递员,陈燮的人生经历并不复杂。六个月大的时候被不负责的爹妈丢在大山乡福利院门口,在院长吴阿姨的慈爱沐浴下长大。期间虽然有这样那样的坎坷,陈燮还是顺利的长大成人,并且考上一所不入流的大专学医科。

    之所以选择这么一所学校,并没有什么太高的人生追求为驱动,单纯是这货的学习成绩也就那样。成绩不好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生活压力太大。每个月就那么点拨款的吴阿姨,实在是无法提供正常的学习条件。十六岁的时候,陈燮就偷偷跑工地上给人挑汇桶,每天挣个五十块钱,回来全部交给吴阿姨。对于这个事情,吴阿姨只能摸着他的脑袋,悠悠的叹息一声。在大专混了三年毕业后,大病是指望不上的,但是看个头疼脑热的基本没问题。陈燮在大山乡福利院边上开了个小诊所,可惜没多久就因为得罪了某位副乡长的亲戚,诊所被乡里的某个办事员下了取缔通知,理由是非法行医。

    陈燮只能关门歇业,确实没有行医执照,但是上面睁一眼闭一眼,类似的无证无照诊所在农村也不是没有。生活虽然操蛋,但总是要继续,福利院里还有大大小小几十个孩子,陈燮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吴阿姨一个人为生活费操劳。

    停车的时候,身材矮小,有着双下巴的房东刘大妈一脸严肃的出现,陈燮拿出准备好的信封给她。脸上的严肃瞬间变成了笑脸,熟练地抽出信封里的钱,拿口水沾了一下指尖,飞快的数了一遍,又沾点口水再数了一遍,确定没错之后才笑道:“小陈啊,你不错。你也别怪我脸色难看,实在是现在收房租就跟挤牙膏似的,有的房客不拉下脸来他们就跟你耗着。”

    陈燮笑了笑,表示理解,实际上心里却很不以为然。住在这一片的,哪个不是苦逼,有钱谁tmd住这种地方,十来平米房间能给你隔出两间来,整个二楼不过四十几个平米,隔出六个房间,除掉厕所和厨房占的十个平米,剩下平均一下每间也就五平米多一点。

    房东心满意足的扭着肥硕的屁股走了,抬头看着这个三层小楼,心里充满了厌恶。不愿意回到那个逼仄的空间里,又没有地方可去。现在除了在马路上闲逛不要钱,其他的都离不开钱。送快递虽然辛苦,但是勤快一点每个月能收入六千左右,每个月陈燮要给吴阿姨邮三千块,剩下的钱交了房租就没多少了。

    今天刚发的薪水,陈燮决定好好犒劳自己一下,去附近的沙县小吃享受一顿美餐。

    一碗炒饭,一个鸡腿,两块卤干子,一个茶叶蛋,这是陈燮干快递以来少有的奢侈。

    天热,店老板在门口摆的桌椅,叫了东西的陈燮就在外面坐下。小吃边上是一家发廊,两个怎么看都有三十岁的女子,脸上不知道抹了多厚的粉,坐在塑料椅子上,短短的裙子露出白大腿,双脚一晃一晃的,眼睛瞄着每一个来往的异性,只要有人稍稍驻足,就热情高涨的扑上去,让人进去“按摩”。

    陈燮的一个同事光顾过这家发廊,并且眉飞色舞的跟大家讲“按摩”的过程。什么飞机三十,吹一管五十,来一发一百等等。作为听众,一直是处男(自己玩自己的不算)的陈燮听到精彩出,热血沸腾动心不已。

    心动归心动,陈燮还是很自律的放弃了一度萌生的发廊“一夜游”的计划。三十块钱,够吴阿姨一天菜的,为了供陈燮念这个大专和开诊所,吴阿姨还借了一万多块没换上。

    强迫自己的眼睛从白大腿上离开,陈燮一边等上饭,一边琢磨着,晚上用二手电脑欣赏哪一部动作片?是苍老师呢?还是波多老师?还是冲田?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片子都有点老了,在这个新人辈出的时代,自己那些一年多前下载的片子,严重的跟不上时代了。

    还是弄点酒喝喝,回去洗澡睡觉吧,别想那么多了。某些娱乐活动频率高了伤身。

    二两一瓶装的牛栏山二锅头相当的给力,就着鸡腿和卤干子,很快酒瓶就见了低。意犹未尽的陈燮看了看酒瓶,放弃了再来一瓶的冲动,飞快的吃完了炒饭。

    天已经黑了,风骚的路灯早早的亮了,照着街上那些短裙短裤下面的大腿,刺激着陈燮的肾上腺。充分的利用一米八的身高,陈燮巧妙且隐蔽的眼神欣赏了几道故意露出来的深沟,加剧了内心的对动作片的欣赏渴望。

    冷水很管用,成功的让陈燮变得冷静了下来,套上大短裤,光着膀子看着窗外的属于灯火的世界。再次重复吴阿姨的教导:“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有回报”,陈燮完成了自欺欺人的心理治疗的同时,也看见了一个光球正在朝窗户飞来,速度很快,陈燮只是意识到眼前一片白,短暂的失明之后,耳边响起一个机械的声音:“恭喜你,智慧型碳水化合物!”

    智慧型碳水化合物?这是在跟我说话么?

    陈燮迷茫的眼神四下看了一圈,逼仄的小单间不见了,堆满衣服的床也不见了,二手电脑也不见了。四面都是墙,地方不算太大,也就是三十四个平方的样子,声音来自正面的高处。不用抬头陈燮就看见了一个巨大的屏幕,或者说面前的这堵墙都是屏幕。

    一阵波纹扭曲之后,一个人头从屏幕里探出,看了一眼陈燮后机械的声音道:“雌性、身材应该是s形状的,三围应该是……。”陈燮的大脑完全当机,因为随着这个机械的声音自言自语,一具火爆的异性**从屏幕里钻了出来。

    啪,眼前这个裸女打了一个响指,继续自言自语:“还需要一件衣服。”说完身上就不断的变化出各种款式的女装,最后终于停下来的是一套低胸的连衣短裙。

    “就这款了,今年夏天香奈儿推出的最新款式。”

    陈燮已经彻底的石化了,就像泥雕木塑,呆呆的看着眼前,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

    “好了,看来我的出场方式还是很震撼!完全符合这个时空的审美标准。接下来是自我介绍的时间,时空穿梭机,编号9527,为您服务!”

    沉默……。沉默……。沉默……。

    陈燮的眼睛里看见的是一个东方面孔,身材却有着不下于白种女人高挑的女子。这种组合,非但没有产生排异的感觉,反而形成了一种非常协调的美感。

    “你的肾上腺激素分泌的很快,按照智慧型碳水化合物的解释,你正处在发情状态,急于寻找一个交配对象。”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陈燮的冲动被狠狠地压抑了一下。

    “很奇怪的现象,因为我说话了,你的冲动下降的很快。难道是我的声音出了问题?可惜,我虽然能改变自己的样子,却无法改变声音,因为初始设定就是这样,我需要时间来寻找和发现一个让你感觉道愉悦的声音。”

    陈燮回魂了,眼前这个女子的嘴没有动一下,却发出了声音。这个时候陈燮突然想起来了,眼前这个女人的脸庞和身材的组合,不正是自己电脑桌面上两位女神的组合么?安妮海瑟薇的身材好某位李姓女明星的脸蛋组合在一起的产物。

    “很抱歉,我在你的电脑里没有发现属于你母语的异性声音。”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是没张嘴。陈燮是和很容易接受现实的人,所以很冷静的举起手:“好了,该我说话了。首先,你确定你是时空穿梭机?其次,我现在在哪?最后,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第一个问题我不重复了,我是一个诚实的程序。第二个问题,你在穿梭机内部,第三,作为随机抽中的时空旅行者,你出现在这里。这个星球上有接近七十亿智慧型碳水化合物,你是唯一的幸运儿。”

    答案很清楚,那个冲天而降的白色光球,大概就是眼前这个所谓的时空穿梭机,代号是什么9527的东东。问题是,这个代号好耳熟啊。

    “最后一个问题,你将带我去哪?我能回去准备一下么?”

    “不是我要带你去哪,而是我可以帮助你在两个不同的时空来回旅行。具体的原因,请恕我不能告诉你,反正你只要只有有这么一个事情发生就行了。三天之内,时空旅行什么时候开始由你来决定而不是我,目的地大概是明朝末年。”

第二章这里就是明朝?

    第二章这里就是明朝?

    “还有一个问题,我可以不去么?”陈燮很心虚的开口问了一句,得到了是一句冷冰冰的答案:“可以!如果你拒绝,我将执行销毁旅行者程序。”

    明朝,还是末年,尼玛啊,老子历史成绩很烂的!幸好有无所不能的度娘!

    “度娘是谁?她怎么就无所不能了?”机械声音很讨厌的又出现了,陈燮胆怯的撇她一眼,声音很低:“一个搜索引擎。”对阵这个可以销毁自身的说话不张嘴的家伙,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勇气大声说话。

    “了解,搜索引擎之中最出名的就是百度,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百度的历史搜索,有很多都不靠谱。建议找一些专业的资料来学习,不过我看你三天的时间也学不到多少东西,还是抓紧准备上路所需的物资吧。”

    听到“上路”这个词,想到自己将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时代继续苦逼的生活,陈燮有了一种紧迫感。看过无数穿越小说的陈燮,最喜欢的还是看一些考据党的书评。小说的主人公都是带主角光环的,在现实中艰难求存的生活告诉他,指望王八之气让人见了纳头就拜的事情,肯定有去无回。凡事还得靠自己。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周围的情况又是一变,再次出现在小屋的窗户前,一米五的床垫上堆满衣服,小折叠桌子上摆着二手电脑,一切看着都那么让人安心。窗外的世界没有任何变化,依旧车水马龙的大街上霓虹闪烁。唯一的变化,就是手腕上多了一块看上去很像谷歌手表的东西。陈燮举起手,对着手表说:“喂,回头怎么联系你?”

    只能手表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显示了一行字:72小时后,你将被强制旅行。

    刚发的薪水,口袋里有几个钱,陈燮的准备工作开始了。首先要准备的行李自然是生活必须品,去超市买两箱方便面,看见有压缩饼干,想想买了三十包,看见八块钱一个的金枪鱼罐头,咬咬牙买了三十个。这么一堆东西不好拿,买个牛仔大背袋,塞的满满当当的背着走。这么多东西可不轻,走出超市就后悔了,没必要买这么多吃的。

    没有后悔药,只好硬着头皮绑电动车上开回去。上楼时房东大妈刘婶再次出现,一脸笑意的问:“小陈,这是要出差呢?这么大的背包。”

    “啊,出差,您忙。”陈燮怕她继续啰嗦,赶紧上楼。估计刘婶收租顺利,心情很好的笑着走了。回到房间,放下大背包陈燮就发愁了,对着手表道:“喂,我能带多少东西?”

    屏幕亮了一下,一道光束扫了一下背包,显示一行字:“我往了电脑里发了一些东西,你自己去看,文件在桌面上。”屏幕暗淡的时候,背包凭空消失了。陈燮目瞪口呆,瞪了一眼手表生生把到了嘴边骂娘的话咽回去。

    这时候屏幕又亮了一下,显示一行字:我正在学习这个时空的知识,不许打扰。

    说话一点都不客气,什么叫不许打扰,请勿打扰这么简单的文明的词都不会。腹诽刚结束,屏幕又亮了,显示一行字:就是因为不会,才要学。

    陈燮……,看来这家伙确实很实诚!

    到了异时空,不能单纯指望自带的食物,谁知道这一次旅行要多久?所以还要有谋生的一技之长,陈燮捡起赤脚医生的老本行,从角落里翻出那个满是灰尘的画了个红十字的箱子,这是当初无证行医的主要行头。打开箱子,听诊器、装针头的铝盒子、输液用的皮管子都在,这些东西当初是从节省成本考虑而置办的,一次性的东西好是好,就是太贵。在村子里看病,谁不是能省就省,一点小毛病扛一下就过去了。

    找出箱子擦干净,第二步准备工作开始了。常用的药品是必须准备的,半年的无证行医期间,陈燮的主要进货渠道是网络,现在看来时间上不允许,只好出门找一家药店。

    青霉素、土霉素、阿司匹林、藿香正气水、酒精、药棉、纱布……,陈燮一开口人家就知道他是开诊所的,既然是内行下刀子就没太大的余地,这种生意讲究是个长远。接待他的是个中年男子,一打听是这里的老板,姓许,自我介绍药店以批发为主,兼营零售。

    陈燮认为他这个要点所在的位置决定了,他说的是实话,但是要反过来,零售为主,兼营批发。半年来省吃俭用,攒下的五千块钱,加上刚发的薪水,零零碎碎的进了几十中常用药和常用的医用物资,本着没准能挣一笔的精神,买了一瓶万艾可。之所以是一瓶而不是一盒,当然是山寨产品了,正品那么贵,陈燮才不舍得,反正效果都差不多。忽悠现代人都杠杠的,更不要说忽悠明朝人了。

    做了一笔六千多块钱的生意,许老板的心情看来很不错,豪爽的表示可以送货上门。等他推着一辆人力三轮车出现的时候,陈燮才算看清楚这家伙跟自己一样是个苦逼的本质。两人之间的区别仅仅在于,陈燮是个最低级别的苦逼,许老板好歹还有那么点资产,属于级别较高的苦逼。

    整整四个大纸箱,两人搬上楼都出了一身汗,尤其是身材肥硕的许老板,更是汗如雨下。不过他一点都不在意,心情很好的蹬着三轮车,哼着小曲走了。陈燮再次把手表对准四个大纸箱说:“这些可以带走么?”

    一道光线笼罩住箱子,一阵扭曲之后,箱子消失。陈燮放心了,觉得自己带这么多东西,到了明朝似乎需要一辆三轮车来装的样子,电动的就不要想了,明朝没地方充电。可是看看口袋里,就剩下几块钱了,累了一天,晚饭还没着落呢。

    “还是等下一次再考虑交通工具的问题吧。准备完毕!”陈燮自言自语,话音刚落,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拽着他往一个凭空出现的漩涡里去。

    “我还没有……。”余音未散,陈燮已经不见了。再次出现在那个封闭的空间里,再次看见那个组合美女。“还没有什么?原来说话是要张嘴的,这个声音您觉得如何?”

    看着知道张嘴说话的组合美女,身穿香奈儿吊带连衣裙,脚下多了一双高跟鞋,站在陈燮的身边两人差不多高。声音柔媚,身材很棒,就是这个高度鸭梨太大。

    无力吐槽又不敢得罪这个家伙的陈燮,并没有放弃捍卫自身利益的权力,底气不足的低声说:“我还没有带防身的武器,就是厨房里那把菜刀。”

    啪,美女一个响指,手里多了一把手枪,递给陈燮说:“m-1911a1,口径11.43,弹容量8发,备用弹夹五个。我不得不郑重的通知你,由于你没有阅读旅行手册的行为,引发了惩罚程序,预定十个备用弹夹减半。”

    “我……。”陈燮还是决定放弃自我辩解的权力,因为那样完全没用。这一点不难看的出来,本来是打算晚上阅读的,没想到就是随口一句“准备完毕”,就被迫开始了旅程。跟这个毫无感情的家伙进行交流达成互相友好的愿望,可能性基本为零。

    默默的抓起手枪和备用弹夹,往装快递通知单的包里塞。组合美女的声音再次响起:“旅行者确定放弃试用自卫枪械,启动旅行程序。”陈燮惊怒,抬头瞪眼,世界一片漆黑。“你没有告诉我可以试用枪支啊!”绝望的声音在时空里回荡,但是很遗憾,没有听众。

    光线再次出现时,陈燮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脚下是一条土路,宽度也就是两车并行的样子,道路两边是田地,地里的庄稼看上去长势令人担忧,又矮有小的植株,在干裂的田地里挣扎摇摆,麦穗干瘪,今年的收成够呛。往前远望,似乎有一个隐在树林间的村落,回头望,远远能看见一个有着城墙的城市。

    道路上没什么行人,大约在百米外,有一辆车停在那里,还有几个人影在晃动。

    “这里就是明朝?”陈燮自言自语,手腕上的手表震动,屏幕亮了,显示一堆字:天启七年(1627)八月八日,熹宗病重,召辅臣于乾清宫西暖阁,谕之曰:太监王体乾勤练,魏忠贤忠诚,临终,召信王入,谕以后事。二十二日,逝世于懋德殿,终年二十三岁。魏忠贤欲谋不轨,私语都督田尔耕,田尔耕唯唯应诺;而兵部尚书崔呈秀恐有义兵,答以不可妄举,此意乃诅。熹宗遗诏,依据兄终弟及之义,受命五弟信王朱由检即皇帝位。十月七日,谥哲皇帝。上庙号熹宗,葬德陵。熹宗淫逸乐内,嫉谏悦佞,阉宦之祸,剧于天启,加之边患日重,国事大坏,弊极难持。正如史家所云,熹宗“庸懦,妇(客氏)寺(太监)窃柄,滥赏淫刑,忠良惨祸,亿兆离心,虽欲不亡,何可得哉?”

    朱由检,万历三十八年(1610)十二月二十四生,光宗第五子,熹宗弟,天启二年(1622)八月封信王,天启六年出居信邸。性沈朗英敏,时魏忠贤柄政,善自戢晦,魏忠贤慑之,故不敢奸顾命。天启七年八月二十二日,熹宗朱由校病死。二十四日遵遗命即皇帝位,颁诏天下,改明年为崇祯元年。是为思宗。时朱由检十七岁。九月追谥生母贤妃刘氏为皇太后。册妃周氏为皇后。

第三章明朝第一日

    第三章明朝第一日

    很仔细的看完了这些文字后,陈燮心里感慨,这家伙也不是一无是处啊。屏幕上快速的闪现一行字:不许再用贬义的词汇对待我,否则我将启动降低服务级别程序。

    “我保证!”陈燮心中一慌,举手表示妥协。屏幕上一个笑脸,渐渐的暗淡。

    呼!长出一口气的陈燮,总算是有机会审视自己的行李了,牛仔打背袋,打开一看,里头装的东西发生了变化,箱子还在,方便面变成了一包,罐头变成了一个,各种药品和物资都只有一样。陈燮有点慌了,就这么点啊,其他的物资呢?

    陈燮的运气不错,贬义词还在酝酿的时候,手表震动了,屏幕再次显示一行字:所有东西都在包里,你不用看见,消耗完毕之前,你能看见的只有这些。好了,我将进入休眠状态,接下来的一个月内,如果你没有返回的现代社会的远望,不许打扰我休眠。

    穿梭机做出这种不负责的事情,陈燮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摸了摸腰间的枪套,想到那句很著名的“硬硬的还在”。老子军训的时候,用一包利群贿赂教官,打过手枪,哼哼!

    觉得自己总算找回了一点面子,陈燮鼓足勇气,背着牛仔大背包,奋力的往前走。走了几步才发现,这重量似乎也就是三四十斤的样子,那么多东西怎么就这点重量?不管了!

    一路往前的陈燮,很快来到马车的跟前,一名电影里某某员外打扮的中年男子,两个身穿打着不少补丁短衫的下人,用诧异而不是警惕的眼神看着陈燮走过来。中年男子甚至主动的上前,拱手道:“这位小哥请了!”

    张瑶是登州城里有名的乡绅,在城外有庄子,一早接到庄子里下人的报信,说是老父亲的病又犯了。以前都是秋冬两季比较严重,今年盛夏季节就犯病,这一趟去可以准备后事了。

    急匆匆的往回赶,不想走到一半,车轴断了。走回去怎么也得十里地,张瑶肯定是走不动的,只好让下人快马回去再套车来接。正在等待时,看见一个奇装异服的少男走来,初看他不以为然,一身短衫想来是寻常行脚的贩子。等到走进了再看就不对了,这少男带着一种很特别的气质,怎么说呢?特别自信!而且再仔细看他的衣服,发现异常了。别看是短衫,黑白相间的格子图案不是想染就能染出来的(格子t恤),再看裤子(牛仔裤耐磨啊),也是一种没见过的蓝色,整个登莱地区,就没见过这样颜色的布,而且一看就非常的结实。再看脚下,一双鞋子(特步运动鞋换季减价买的)的样式更为奇特,看他走路的轻松样子,就知道这鞋子不凡。再看身后背的一个大袋子,颜色跟裤子颜色相仿,样式极其古怪,背着这么也大袋子走路,也没见他露出疲劳的样子。而且这个少年初看像个和尚,细看身材高大,面色白净,身上更是干干净净的,一看就不是那种吃野菜窝窝头家庭出来的。再看打扮,也不是和尚,也不知道是啥来路。

    看见这年轻男子走过来,张瑶决定出动出击。

    “这位先生请了,在下陈燮,来自大洋彼岸的美洲,南宋遗民后裔。见先生在此,敢问先生台甫?”这是陈燮想好的身份,想来这个乡巴佬也看不出破绽。

    “登州张瑶,小哥说的一口好官话。”明朝的官话是南京话(一说是凤阳话),陈燮老家距离南京不过二百公里,口音上受到不小的影响。听在张瑶这个山东人耳朵里,就是官话。其实并不是很标准,有那么点靠而已。

    “原来是张先生,敢问此地是哪?”陈燮再提问题时,张瑶有点迷惑了,心说你这个样子也不是刚到,怎么连地方都没打听出来?仔细一想吧,觉得自己找到答案了,这小子的装扮,别说寻常百姓,就算自己看了也有点躲着走的意思。

    “呵呵,此处是登州府,转身沿着大道走十里地,就是登州。张某就是从那来的,正欲往自家庄子而去。奈何半道车轴断了,陈小哥不妨自便。”张瑶虽然好奇陈燮的来由,很想跟他聊一会解闷,等着实在是无聊的很。这小哥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孩子,虽然打扮怪了点,但是身上的每一样东西都不寻常,比如手腕上的表,张瑶见都没见过。张瑶的话里还有试探的意思,就看陈燮的反应了。

    “原来是登州,那就是胶东半岛了。”陈燮的地理还凑合,自言自语后朝张瑶拱手:“如此,多谢先生了,在下这就往登州而去。”

    张瑶见他转身就走,绝对不会有什么企图,可见他说的都是真的,赶紧抬手叫住他道:“陈小哥慢着!”陈燮站住回头,疑问的眼神看过来,带着一点小小的警惕。据说明末很乱啊,土豪劣绅遍地,不少士绅勾结土匪,鱼肉乡里。崇祯朝更乱,又是女真又是流寇的,标准的乱世。

    “陈小哥就这么去,怕是进不了城。”张瑶笑眯眯的解释,陈燮不解道:“何出此言?”

    “陈小哥自美洲跨海而回,想来是没有路引的。登州乃军镇,城门处有军兵盘查,没有路引当心被当做东虏细作给拿了。这些个粗汉杀坯,没道理可讲,拿下陈小哥,能小发一笔,何乐不为?”张瑶这话陈燮听懂了,明朝人出门是需要本地介绍信的。没这个东西,当兵的就可以合法抢劫。如果真是本地人还罢了,陈燮可是尼玛时空旅行者,到时候找谁来保自己?

    “原来如此,多谢先生指点。可是,在下该如何进那登州城呢?”陈燮有点晕了,尼玛该死的穿梭机,把自己丢在这个地方,还是什么军镇,进个城还要介绍信。

    “小哥如信的过张某,不妨跟在下一路,回头在下返回,顺带小哥进城。”

    “这样,不会连累先生么?”陈燮还是很有良心的,没有不管人家的死活。张瑶听了哈哈大笑道:“张某在登州城内,上上下下还是有几分面子的。小哥稍安勿躁,回头在下使人领小哥去衙门,说清楚来历,张某给小哥做包,担保登州地面上畅通无阻。”

    这时候对面来了一辆马车,张瑶见了笑道:“车来了,不妨上车,边走便谈。”

    陈燮也不客气,初来乍到的,两眼一抹黑,有人愿意带自己上路是好事。反正手枪在手,明朝的刀枪棍棒想来是拦不住自己的。这小子不是傻大胆,而是没什么好选择,暗暗告诉自己一路小心,走一步看一步。

    马车走的很慢,不是马跑不动,而是这个路太烂,坑坑洼洼的土路,也不知道多久没修过了。就这土路,一下雨就没法走车了,十有**陷坑里。

    两人在车内闲聊,都是张瑶问来历,陈燮答。好在陈燮之前准备比较充分,大致意思就是南宋遗民后裔,万里而回寻根,历经无数艰险,总算是回到了故里。

    “想那美洲归来,一路辗转万里,艰险无数,随行人等皆死于海上,九死一生踏上故国土地那一刻,真是百感交集。”陈燮做总结陈词,张瑶听的很认真,还真的没听出什么端倪来。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美洲他不知道,但是西洋是肯定有的。登州城里就有一些来自广东濠镜的弗朗机人。

    “原来如此,如此说来,小哥一定知道弗朗机人了。”张瑶做最后的试探,毕竟陈燮来历不明,还是再试探一次吧。

    历史上明朝只有葡萄牙人靠骗的手段在澳门呆下去了,这个陈燮是知道的。至于澳门是不是以前叫濠镜,陈燮并不知道。知道不知道都不是重点,想忽悠一个对世界基本没什么正确认识的明朝人,陈燮觉得难度不大。

    “先生说的是葡萄牙人吧?西洋大大小小的国家近百个,什么西班牙、葡萄牙、荷兰、英吉利、法国等等,这些洋鬼子长的都差不多,说的话却各自不同。总的来说,英语是只要的流通语言。”陈燮不懂装懂的忽悠,实际上英语在欧洲一直是尼玛土鳖说的话,法语才是主流语言。现在欧洲的霸主是西班牙,根本没不列颠群岛那些海盗什么事情。

    也就是张瑶完全不懂这些,被他这么看上去很内行的一说,也就信了。

    车子摇摇晃晃的进了一个村子,沿途看见几个面黄肌瘦的村民,弓着身子给张瑶见礼。张瑶甚是倨傲,端着架子点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了。

    车子停在一个大院子前的时候,一名老者疾步迎上来道:“老爷回来了,大夫留下话,是痨病,老太爷这个冬天怕是过不去了。”

    张瑶如遭雷击,身子一阵摇晃,差点没站稳当,富态红润的脸上没了血色。

    陈燮在旁见他如此,不由抬手道:“等一下,老太爷得的什么病?在下略通医术,手里倒是有些偏方,或许能帮的上忙。”

    张瑶面色一惊,随即就像落水的老鼠抓到救命稻草似的,抓着陈燮的手急忙问:“大夫说家父得的是痨病,小哥可有办法医治?”

    “痨病?肺结核吧?有治,我带着链霉素呢,就是治疗的时间比较长,估计没半年好不了,就算好了,也未必能断根,秋冬两季稍不注意,就会复发。总之三五年内肯定死不了。”

第五章神医

    第五章神医

    坏了,这塑料瓶子不是这个时空能有的东西,陈燮暗暗叫苦,动作神速的把瓶子丢回袋子里,装着什么事情都没有的笑了笑。

    张瑶看他的眼神全然不对了,这小哥来历好像不是那么简单啊。看不上自己家的茶水,这茶叶可不差,自己都不舍得喝的明前龙井啊。人家自己带水,还是这么一个透明的瓶子,上面还有花花绿绿的图案。(其实就是一块钱一瓶哇哈哈)。

    这是神仙喝的仙水么?

    这时候来福跟着进来了,陈燮看了一眼这个老家伙,眼珠子一转就有了想法,你不是质疑我么?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立竿见影的治病效果。

    陈燮站起来,走到来福面前,上下仔细的打量一番之后,尤其是盯着他脸上的一些黄白斑点看了一阵,笑了笑道:“是不是经常肚子疼?”

    来福像过了高压电一样,整个人都呆住了,下意识的点点头。陈燮满意的笑笑,从袋子里摸出一个瓶子,倒出两粒药片递过去:“拿去吃了,以后注意个人卫生,不要喝生水,肉一定要煮熟了才能吃。”

    来福老脸涨红了,你怎么知道我偷吃主家的肉?还是不等煮熟就那手抓来吃的?还不止一次!经常打着老太爷的旗号,去厨房“视察工作”的时候,趁着厨子不注意偷肉吃,这个事情厨子都不知道啊。难道说,这小哥是神仙?能掐会算?

    张瑶觉得挺丢人的,不过看陈燮意思,没有讥讽的意味,就摆摆手道:“来福叔,下去候着吧,回头怎么做,都按照陈小哥的意思来办。”

    “张先生客气了,在下年齿二十有三,不妨直呼陈燮之名。”陈燮觉得这个张瑶是自己利用大明朝发家致富的关键,所以特别的在意搞好关系。现代社会直呼其名也太正常了,不像这个年代,直接叫人家的名字就是骂人。

    “这可使不得,小哥可有表字?”张瑶可不敢直呼其名,那也太失礼了。

    陈燮一听这个,有点晕乎,表字?好在读过一些小说,知道古人是有两个名字的。赶紧随口编一个道:“燮表字思华!”

    “呵呵,张某年逾不惑,托大叫一声思华贤侄,可否?”张瑶摸着胡子,一副淡定的样子,其实心里有点忐忑,这小家伙不会不给面子吧?中了进士之后,张瑶还是第一次如此的不自信啊。当初在河南,不满上官**,朝廷黑暗,就敢挂印走人的张推官,竟然也有这么不自信的时候。

    “有何不可,燮自万里而回,算起来也是来历不明,别人见了都绕着走,只有张叔以诚信待我。燮心中感念,无以为报!”说着站起身子,郑重的朝张瑶拱手俯身。

    一声张数把张瑶叫的心花怒放,陈燮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出来的孩子,就他用的这些东西,他就没见过。这样的出身,认个亲戚不丢份。如果真的能治好了老爷子,这事情就更完美了。“好好,张某就认下思华这个侄子。”

    这就成一家人了,张瑶也是个性情中人,不然也不会官当的好好的挂冠而去。当即吩咐下人准备酒菜,要跟陈燮喝酒。

    陈燮赶紧拦住道:“吃饭不急一时,老太爷的病我看过了,药也用过了,基本没有大碍。还是抓紧时间安排好新的住处,回头老太爷醒来就搬。”

    这是正经大事,张瑶连连点头。让来福把家里下人都叫院子里来,张家是本地最大的地主,有土地一千五百亩,家里佣人和丫鬟,加起来有三十来号。这还没算在登州城里的住所,张瑶的老婆孩子都住在城里,那边还有十几口子。

    按照陈燮的吩咐,来福指挥下人们忙活起来,一间干净的屋子,保证空气流通,还让几个老妈子去做几个口罩,交代今后所有进入老爷子病房的人,都要带上口罩。陈燮还特意交代,老爷子的小妾素心,一旦感觉到发烧,立刻要告诉陈燮。

    忙活了一天才完事,两人坐客厅里喝茶休息。天不早了,该准备晚饭了。张瑶却看不到来福了,刚才还在边上,一眨眼就不见了。喊了几声,也没看见人。正恼火的时候,来福一边跑一边系腰带出现了,口中还不断的喊:“神医啊!神医啊!”

    张瑶听着心中一喜,站起就问:“怎么,老太爷醒了?”来福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我说的是,晌午吃了两片那个白色的药,刚才肚子疼了,我去如厕。结果您猜怎么着?”

    陈燮听了暗暗发笑,这老头子肚子里有蛔虫,两片杀虫药下去,岂有不拉虫的道理。

    “老管家,事情我都知道了,就不用在这里说了。”陈燮这么一说,张瑶更好奇了,赶紧道:“不行,要说。”

    “虫子,全是虫子,我还数了数,我拉出来十六条虫子,……。”来福兴奋的说,绘声绘色的,张瑶听着有点恶心了,赶紧摆摆手:“别说了,赶紧出去吧。”

    来福还没出去呢,素心带着一个丫鬟出现了,见了陈燮就跪下道:“奴家代老爷多谢神医!用了神医的药,老爷已经醒了,咳嗽也不那么急了,血也止住。”

    张瑶嗖的站起来,兴奋的眼睛里泪花闪动,口中哆嗦的说不出话来。陈燮倒是很淡定,站起道:“走,我去看看,有些话还要问清楚,顺便再用点药。”

    药效很好,老太爷已经在丫鬟扶持下坐起来了,看见陈燮进来也是吃惊不已,如此年轻的医生,还是第一次见过。“多谢神医救了老夫的性命!”说着挣扎要起来。

    “老太爷,您这病来的急,刚控制住,要治愈还得一段时间。您还是先躺着,我问几个问题就走。”陈燮赶紧上前按住,笑着说话。

    仔细的一番检查,再问了几个相关问题之后,陈燮确定这的确是肺结核。既然这样,之前的用药就是正确的,根绝现代人的治疗方法,少量链霉素和正常量减半的青霉素,加一点止血用的云南白药,经脉注射效果可谓绝佳。

    “生命体征非常稳定,老太爷安心治疗,痊愈之后没事多走动,再活个十年八年的不是问题。”陈燮这番话出来,一屋子的人都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一番感激不断之后,陈燮再次用药,这一次加大了链霉素的剂量,青霉素停了,混合一点云南白药,巩固治疗效果。吩咐丫鬟,药水滴完了就去叫自己来拔针头后起身离开。老太爷再三交代要招待好神医,张瑶拍着胸部保证之后,满面笑容的出来。

    张家的晚宴准备好了,满满的一桌子菜,张瑶招呼陈燮落座,亲手斟酒,端起酒杯道:“贤侄,这杯酒敬你救了老太爷,对于张某而言,恩同再造。”

    陈燮笑着端起酒杯道:“张叔,您这就见外了。陈燮在这个世界上也没亲人了,您就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要说这些客气的话,都是我应该做的。”

    心情好,酒喝的就舒服,喝的还多。张瑶的酒量也就一般,农家酿的米酒有个十来碗下去,脚下就不稳当了,身子在椅子上摇晃,说话也有点饶舌。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抬下去休息的。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张瑶这才想起昨夜喝酒的事情。

    贴身的老仆水根进来,张瑶穿戴完毕便问:“思华贤侄呢?昨夜怎么安排的?”

    “昨夜老爷喝醉了,思华少爷和我一道给您抬回来的,您一点都不记得了?思华少爷还去给老太爷看了看病情,发现一切安稳才去休息。这会思华少爷怕是没起来,昨夜折腾的晚。”

    张瑶扶着额头苦笑:“惭愧惭愧!”一番梳洗,张瑶出来,奔着对面院子里的西厢客房而去,进了院子看见一个丫鬟端着水盆出来,便叫住道:“玉竹,思华少爷起来了么?”

    “起来了,正在……,您去看看就知道了,反正我也说不清楚,满嘴的白沫,怪怪的。”说完玉竹急匆匆的走了,就像躲什么似的,脸上还都是红润。

    张瑶好奇,大步进去,陈燮昨晚一点才睡的,但是比起在现代社会伤亡熬夜到一两点真不算啥。这不,一早也就起来了,看看手上的表才六点多一点。早晨起来的时候把,出了点小小的问题,刚才那个丫鬟不知道怎么就进来了,看见陈燮穿个裤衩,羞的捂着脸丢下东西就出去了。陈燮觉得奇怪,殊不知明朝大户人家的后院,对外人来说那是禁地。

    说实话,张家这个丫鬟,在陈燮看来都差不多。长的如何不去说,胸前都是平平的。还没有做一个地主恶霸的自觉,陈燮自然不会有什么想法。实际上安排在他身边的丫鬟,就算被他拉上床办了事情,那丫鬟也只能顺从。再说了,现在的陈燮白白净净的,身材高大,对小丫鬟的吸引力可不小。

第六章登州

    第六章登州

    小和尚不是和尚而是一个海外回来的神医,这个消息昨夜就传遍了整个庄子。之所以传的这么快,得益于老管家来福的新闻播报。一次又一次的跟人说起他打下了十六条虫子,也不管别人爱听不爱听。

    真正震撼的还是老太爷的痨病,一个昏迷过去的老人,在神医的医治下,一天之内就醒了,然后还能在人的搀扶下坐起来,咳血也停止了。

    陈燮正在刷牙,看见张瑶笑着做个手势,然后继续。满嘴白沫的形象,确实有点吓人。已经见识过陈燮各种古怪的张瑶,早就见怪不怪了。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在陈燮这里似乎没有发挥作用,短短的头发,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张瑶也以为是个和尚。

    张瑶的兴趣不在打听人家为啥把头发剪短上面,而是盯着铜盆边上的牙膏看了一会。陈燮梳洗完毕的时候,他还在盯着看。芳草牙膏,xx日化公司,地址xxx,電话xxx。

    牙膏上面的字竟然还有好几个是不认识的(简体字),进士出身的张瑶觉得很丢人。一些字组合在一起,就算是认识那些字,也不知道啥意思。什么叫日化公司?什么叫電话?那些奇形怪状的字码又是啥?

    一味的防备肯定是防不胜防的,陈燮觉得还不如主动出击。从袋子里拿了新的牙刷出来,当着张瑶的面挤好牙膏递过去,笑着拿起自己的牙刷道:“像我这样。”做了个动作之后,张瑶忍不住跟着拿牙刷在水里沾了一下,然后含一口水,吐掉,开始有点笨手笨脚的刷牙。

    嗯,味道不错,有点甜。“这是刷牙用的,口腔卫生很重要,不然牙齿坏了可遭罪了。对了,千万不要往肚子里咽下去,回头吐出来,含一口水清理后再吐出来。”

    张瑶很快掌握了诀窍,完成了人生第一次用牙膏刷牙的经历,而不是拿青盐、柳枝。吐出最后一口漱口水之后,一种前所未有的清爽,让人愉快的想唱歌。

    “真乃神物也!此物在美洲,怕不是神仙所用之物吧?”张瑶也只能这么联想了,人怎么能造出这种东西呢?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事实摆在眼前,不由不信啊。这牙膏,不是夺天地造化的能耐,怎么能制造出来,装这么一个管子内。

    “张叔,这可不是什么神仙之物,就是一种采用化工生产的方式而成的工业品。呃,不懂啊,就是一种在作坊里生产出来的日用化工产品。”

    “什么是化工?”“化工就是……。”

    陈燮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就是试图跟一个明朝人解释现代化工是什么概念。这个作法,已经不是愚蠢能形容的了。

    “总而言之,这是人造出来的,跟神仙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惜,美洲太远了,回来的时候船在大海上倾覆,最后我是驾一艘小船上的岸。而且在美洲那边,也没有南宋遗民后裔了,都死在回乡的大海上。”赶紧埋下伏笔,免得张瑶要去什么美洲。为了逼真,陈燮还在低头时使劲揉几下眼睛,一副悲伤的样子。不过这个效果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好在张瑶没在意,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语气之中充满关切,这让陈燮多少有点心虚,骗人真不容易啊,尤其是骗一个实在人。

    “老太爷起来了么?”陈燮赶紧转移话题,老管家来福鬼魂一样的出现在边上道:“一早就起来了,二娘扶着在院子里还走了几步。”

    “那去看看,情况稳定的话,只要继续用药,最多半年就能断根。”这话就不是吹牛,抗生素在这个时代的威力真是太**了,效果就不是现代人那种抗药性很强的病菌能比的。

    ……………………

    三日之后,还是那条路,一辆马车缓缓朝登州城而去。老太爷的病基本稳定了,今后主要是以调养为主,留下一个月的瓶装药(去掉一切标识),交代好怎么使用,陈燮跟着张瑶踏上了前往登州的归程。

    张家在城里有商号,经营范围主要是从登州土产海货,兼营一些来自东瀛、东江镇的货物。有趣的是,这年月做买卖的人基本不用交税。站在大明朝文官的立场上看待这个事情,皇帝要收商业税,那就是与民争利,就是昏君。

    一路上跟张瑶谈天,提到商业税的时候,张瑶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陈燮就算对明朝历史不是很熟悉,也有点不安的感觉。不收商业税,国家哪来的钱?明朝还禁海,问题是禁海对于民间士绅而言,那就是一个玩笑,早就名存实亡了。

    不交商业税还如此的心安理得,就算是眼前的张瑶也是这个态度。陈燮觉得很邪门,下一次回去要好好的研究一下明末的问题了。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没钱你打和蛋的仗?这个道理在现代是个人都知道。明朝人也不傻啊,为何还要这么干?

    带着这样的疑问,陈燮跟着张瑶来到了登州城门口。

    两名士兵站在城门口检查进城的人员,马车靠近的时候,城门听到一阵呵斥声。陈燮借口车厢里太闷,出来坐在车辕上,看着城门口发生的一切。一名水果贩子,衣衫破烂,在喝骂声中仓皇而去,消失在城门里头。门口的两名士兵,一个手持长枪,枪头上锈迹斑斑,也不知道多久没磨过了。一个挂着腰刀,看上去也是旧货。这两个士兵看上去都有点营养不良,面黄肌瘦,鸳鸯战袍上满是补丁。帽子上的红缨,秃的已经差不多了,就剩下几缕也看不出是红色。

    长随水根从毛驴上下来,大摇大摆的走上前,也不知道他跟当兵的说了啥,反正很快两名士兵就有了行动,一顿枪打刀舞的,正在排队进城的一些百姓被赶到一边。

    作为一名现代人,看着这一幕自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过陈燮没有任何态度表现出来。而是很平静的坐在车辕上,看着道路两旁那些眼神麻木,破衣烂衫的百姓,他们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一眼这辆穿过的马车。

    宋、元时期,登州的辖区基本上沿袭唐制。明朝初年,登州的地利优势一度凸显,升州为府。《明实录》中提到设立登州府的原因时写道:“时以登、莱二州皆濒大海,为高丽、日本往来要道,非建府治,增兵卫,不足以镇之。”

    《明·职官志》:“巡抚登莱地方赞理军务一员,天启元年设。”为防备后金从海路南下,明朝天启元年(1621年),山东巡抚分离出登莱巡抚,登州和莱州二府从属。

    在现代人陈燮看来,但就人口而言,这是一座不算太大的城市。但是就城墙而言,那就得算高大雄伟了,抬眼一看怎么也得有十米高,三米多的厚度。(注:登州城高11.5米,厚3.5米。)“没有进取心的民族,就算修再高的城墙,也挡不住侵略者的铁蹄。”

    陈燮喃喃自语,张瑶在里头没听清楚,下意识的问一句:“思华,说什么呢?”

    “没说啥,这城墙挺高的。”陈燮赶紧改口,跟张瑶在一起呆了三天,对于明朝这些人的思想观念有一定的认识之后,陈燮的言语变的更加谨慎了。一些在现代人看来没什么的话,在明朝就是惊世骇俗之语。

    实际上明朝读书人说话的禁忌不多,他们可以随便的骂皇帝,随便的骂政府。往往理由在陈燮看开非常的荒谬,就像张瑶,提到辽东边患的时候,其结论就是武臣无能,皇帝失德。跟文臣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而且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的坦然。

    可是陈燮从医学的角度提起女性裹脚是一种摧残的时候,张瑶的脸色就变了,立刻语重心长的跟他说了一堆明朝的道理。什么三从四德,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什么不要在提这样的话,以免生出是非等等。

    张瑶没有责备陈燮的意思,只是一厢情愿的认为,他从小生长在海外,对于大明朝的世俗完全不理解,这才有此言论。几次类似的谈话之后,陈燮就变的更谨慎了。原本还打算在登州开一个医院,培养几个**玩制服诱、惑,这个计划还没开始就胎死腹中。

    相比高大的城墙而言,登州街道就只能用狭窄来形容了。顶多就是跑小车的宽度,街道上污水横流,行人衣衫褴褛,有钱人都在马车里呆着。街面是石板铺成,时间太久没有修缮,马车走在上面颠簸难忍。这一路马车回来一个上午的时间,陈燮都怀疑屁股不是自己的了。总算进了城,自然再不肯坐在马车上,下来背着自己的大袋子跟着马车走。

    张瑶没拦住,只能随他去。

    一个现代人来到古代,好奇心自然是很浓的。不过这种好奇心很快就消失了,登州古城展现出来的是一种与现代繁华格格不入的破败。街上的人很多,但是这些人大多数都衣衫破旧,鲜有能见着衣衫没有补丁的明朝人。而且行人面色多菜色,站在医生的角度看,都有严重的营养不良症。

第七章礼物

    第七章礼物

    好奇心变成失望之后,明朝城市对陈燮的吸引力很快就消失了。甚至还产生了一种念头,要在这个地方呆一个月啊,怎么活啊!在张家庄,晚上没电,上个茅厕都得打着灯笼。不然就得在马桶上解决,可是看看那个叫玉竹的丫鬟拎着马桶的样子,陈燮实在于心不忍。

    三天的张家庄生活,陈燮从玉竹的眼睛里看到了期待,不过在陈燮的眼里,那丫头也太小了点,弄清楚只有十五岁(虚岁)的时候,陈燮就生产了奴役童工的愧疚感。

    总而言之,第一次的时空旅行到现在,陈燮最多的感觉就是不适应。作为一名过客(自我定位),陈燮没打算去改变什么,而是专注于从明朝弄点好东西回去卖钱。

    什么?救民于水火?拯救明朝?别开玩笑了,我一个大专生,别吓着我!

    走了一段,经过一个看上去像市场的地方,陈燮停了下来。以前只是在电影上看见有人插标卖首,现在看见活的了。一个衣衫破烂的小女孩跪在地上,看上去也就七八岁的样子。头上插了草标,跪在那里,一双大眼睛里闪动着对未来的惶恐。

    看见这个小女孩,陈燮再也走不动步了。这小女孩的眼神,陈燮太熟悉了。一个整天跟在陈燮屁股后头的小丫头,名字叫做小萱的孤儿。九岁的时候,因为先天性心脏病,小萱走了。那一年,陈燮才十岁,那种时刻担心被人抛弃的眼神,穿透了陈燮的胸膛。

    看见陈燮驻足,一对破衣烂衫的男女惊慌的上前,女的用身体挡住小女孩,男的则朝陈燮连连鞠躬道:“这位大师傅,我家只是卖女儿,不是让女儿去当姑子。”

    陈燮不知怎么解释的时候,身后水根冲上来,冲着男子一顿挥手道:“瞎了你的狗眼,这是海外回来的神医陈少爷,不是什么和尚道士。张家知道么?张家老太爷的痨病,满城的大夫束手无策,陈少爷妙手回春,给治好了。”

    说着水根朝陈燮拱手道:“陈少爷,您要买丫鬟,也不用在这里买啊。去牙行找人牙子,他们那里买的丫鬟下人,回头出了事情也有个下处。这等大街上插标卖儿女的,将来手尾不断尚未可知。”

    听说是个少爷,这对夫妻噗通一下,拉着闺女一起给陈燮跪下磕头,口称:“这位少爷,小人有眼无珠,您大人大量别计较,买了我家姑娘吧。别看她小,可是吃的少,干活利索。”

    “少来这套!闪开!你这样的人,我见的多了。欺负我们家少爷从海外回来不是?我告诉你,陈少爷认了我们家老爷做叔,现在跟张家是一家人。欺负陈少爷,就是欺负我们张家。”水根说的声音很大,张瑶从车上下来听的清楚,满意的抚须颔首。这话他爱听!现在他看陈燮,那是怎么看都顺眼。

    陈燮轻轻的推开挡在身前的水根,慢慢的蹲在小女孩面前,也不怕脏,伸手扶着她的小手道:“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

    “二丫!”小女孩应了一声,陈燮眼神里尽是温柔,这一刻二丫的心里充满了安宁。

    “水根大哥,我没带银子,你帮着付了行么?”陈燮语气很客气,但是水根可不敢托大,连忙拱手道:“既然陈少爷看上这丫头,那就是她的服气。小的这就带她们去衙门,立下文书字据,今后她就是您的人了。”

    陈燮点点头,走到张瑶面前,微微躬身道:“张叔,给您添麻烦了。实在是这丫头,长的太像我家的小妹。可惜,那孩子命薄,没有活下来。”

    就算陈燮不解释,张瑶也不会在意。但是这个解释,却让张瑶微微动容,这孩子就不是随意给人找麻烦的主。连忙微笑摆手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这事情你就别管了,交给水根,回头一准把人给你带回去。”

    陈燮也不客气,笑道:“那就拜托了水根大哥了。”

    上了马车,两人继续上路,张瑶想了想道:“思华,有句话不管你爱听不爱听,我都要说。”陈燮赶紧道:“您指教。”

    “你就一个人,这天下日子过不下去的,卖儿卖女的多了,你管的过来么?”

    陈燮狠狠的楞了一下,是啊,这是明朝啊。等几年好像还小冰河期,“流贼”席卷天下,最后还给北京城拿下了,逼着崇祯在煤山吊死了。

    “我记住了!”陈燮狠狠的在心里记住了这句话,但是在这一刻,那个自诩俗人一枚,为了利益也会干点缺德事情的陈燮,已经悄然发生了一点点变化。至少在明朝这个地界上,陈燮在心里想的是,救不了全天下,那就救一个算一个吧。

    比起张家庄的大宅子,登州城里的张家宅子就只有三进。前中后三个院子,门口挂着红灯笼,上书张府二字。进了大门,屏风前一名中年女子领着一大两小三个男孩,站在那里等着。见了张瑶便上前行礼:“夫君回来了,辛苦了。老太爷的身子如何了?薪儿还说,等府学沐修,就去看望老太爷。”

    张瑶有三个孩子,大的十六岁了,已经说好一门亲事,明年就办喜事。现在府学就读,是为廪生。十六岁能成为廪生,已经很不错了,可惜他有个进士猛爹,骄傲不起来啊。老二十二岁,名正,老三八岁,名撰,都在家里由西席夫子教授学问。

    张瑶正式向家人介绍陈燮道:“此美洲海外归来的神医陈燮,祖上是南宋遗民,故取字思华。此番不远万里,横渡大洋而回,历经九死一生,一船人就剩下他一个上了岸。老太爷的病,刘大夫说没治,思华妙手,转危为安,如今已无大碍。坚持服药,调养,半年可痊愈。”

    张夫人闻言不禁肃然道:“如此,当以大礼相拜!”说着就要下跪,陈燮欲上前拦阻,却给张瑶拽住,眼睁睁的看着张夫人带着三个孩子,跪下行大礼。无奈的陈燮,只好侧身道:“不敢受此大礼,燮已拜张叔为亲,自家人如何能如此?”

    张瑶笑眯眯的看着妇人孩子行礼完毕,这才道:“思华在张家,就是主人,回头要给下人们说清楚,免得怠慢思华,为夫是要行家法的。”

    陈燮似乎隐隐能明白张瑶的意思了,他一个奇装异服的外人来到张家,必须先确立地位。张夫人与丈夫心有灵犀,很是配合。如此一来,今后在张家,陈燮的地位就确立了。

    既然是一家人,自然可以进后院。因为张瑶探视老太爷回来,加上陈燮这个客人,午饭准备的很丰盛,特意去城里的春香楼叫了个大厨回来置办。

    张瑶领着家人,在客厅陪陈燮说话。这个时候陈燮总算是有发挥的余地了,嘴巴甜甜的叫一声婶子后,从袋子里取出一面圆镜,一瓶去了商标的六神花露水,一块力士香皂,牙膏两条,牙刷每人一把。这些都是昨夜悄悄准备好的,这回拿出来摆在桌上道:“归途遥远,能带的东西不多,一点小小意思,请张叔张婶一定收下。”

    张周氏当然不会不客气的收下,而是看看张瑶。实际上她这会心跳的砰砰的,不为别的,就为那面圆镜。放在桌子上,看一眼差点给自己吓着了。这东西照的可真清楚,有这么一面镜子,在一干夫人聚会的时候亮出来,那风头……。

    张瑶苦笑摇头,对陈燮道:“思华,这些东西你万里之外带回来可不易,自家人就不用客气了。”陈燮微笑摇头:“既然是自家人,就更不该客气。再说了,这些东西怎么做我都会,将来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这话算是把张瑶镇住了,虽然他是读书人,对财货什么的不是很敏感。但是这些礼物的贵重,他是绝对能看的出来的。陈燮还来了一句要多少有多少,这里头多少银子?

    “那就收下吧。”张瑶松了口,陈燮笑眯眯的拿起花露水道:“这个,是专为婶子准备的礼物,您看,这样拧开盖子,轻轻的倒几滴,沐浴之后抹身上,能避免蚊虫叮咬。”

    花露水的香味多浓啊,放在现代社会不上台面的大路货,在这里就是奇珍一般的宝贝。是个女人都受不了这个**,周氏的眼睛都直了。陈燮倒是不紧不慢的,一一介绍东西该怎么用,介绍完了之后,周氏才小心翼翼的把东西都收好,拿回房间去。

    这时候水根回来了,夹着一包裹,牵着那个小丫头。陈燮见了立刻上来,牵着小丫头的手道:“今后我会像待妹子一样的待你,在这里就当像在家里一样。”

    张瑶听了笑着拍案道:“好!好!”周氏出来惊讶的看着,张瑶一番低声解释后,周氏的母性也发作了。叹息道:“谁家的孩子愿意买出去?都是活不下去才这么干。”

    张瑶道:“这丫头是个有福气的,长的像思华的小妹,时来运转了。”

第九章做点什么买卖

    第九章做点什么买卖

    作为兄长,张薪不能吃独食,所以两个弟弟出现在这里也就不奇怪了,方便面这种东西,就算是现代人,第一次吃还是美味来的。明朝人,哪里顶的住这种香料撑起来的味道。

    也就是没有拿碗起来舔干净,张家的孩子家教没说的,吃完之后起身,恭敬的朝陈燮鞠躬道:“谢大兄赐食!”

    陈燮皱着眉头道:“都大兄了,还这么客气?这是一家人么?我这好吃的东西多了,不能每次都谢来谢去的吧?在我这,你们几个就是兄弟,吃啥喝啥,一定要心安理得的。这是我们的家啊!”

    说着话,陈燮手里多了大瓶百事可乐,商标早撕掉了,就连盖子上的商标,都拿胶布贴上。这些东西,在这个时代看来是很难推广了,小范围的还行,范围大了肯定要被人怀疑的。就这几天,陈燮想了很多,什么东西在明朝能作为商品出售,又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一人一杯可乐,陈燮还不忘来一句:“喝吧,这种饮料在大明就这么一点了,喝完了以后想喝都难了。”埋下伏笔,陈燮以后是不打算往明朝贩运可乐了。

    周氏悄悄的退走,这一幕看在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兄弟之间和善友爱,当长辈的还有什么不满的。

    张薪领着两个弟弟告辞,陈燮也没客气太多,送门口就回去了。趴在桌子上,手里咬着碳素笔杆子,皱着眉头一样一样的写,然后又画掉。化妆品、镜子,这个市场是大有可为的,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做的买卖。只要有钱,回头上网去找一家小日化厂,定做一些没有任何标示的产品,一般的玻璃瓶包装,带到明朝来就非常高大上了。镜子就更不要说了,随便找一家买玻璃镜的门市都能解决,商标什么的,你要都未必能有。

    贪多未必能吃的下,先就这两样吧,接下来得寻思寻思,明朝的啥东西往回贩运能挣钱。这个问题,还真的把陈燮给难住了。开始想着倒腾字画什么的,问题是你不知道这些东西在现代社会有没有存世,在谁的手里。突然冒出来xxx的字画,谁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

    所以古董的事情先放一放,回头打听清楚什么东西值钱,带回去又不会引起麻烦的再说。

    陈燮是学医的,想问题自然首选跟医药有关的。你还别说,很快就被他想到了,而且还迫不及待的站起身子,叫了一声:“长生!”

    雨荨带着小萱去做新衣服了,长生就站在门口等着,听到招呼嗖的就窜进来了。一碗方便面,就算是彻底的把长生给收买了。这等人间美味啊,够他回味一辈子的。少爷对下人这么好,死心塌地的卖命就是了。

    “少爷,有什么吩咐?”

    “长生,知道哪有卖野山参的么?”

    “少爷,我哪懂这个,这您得问水根叔,我给您请去?”

    陈燮站起道:“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水根是张叔的长随,不好怠慢。”

    人就是不经念道,刚提到水根,这人就进了院子门,老远的就大声招呼:“思华少爷!”

    陈燮出来一看,正欲招呼时,水根已经先道:“老爷请思华少爷去书房,说是有事!”

    “那还等什么,赶紧的。”陈燮很干脆,也不问野山参的事情了,大步流星走的飞快,水根在后面小跑都没跟上。

    很礼貌的先敲门,听到张瑶说进来,陈燮这才进去。看见张瑶手里拿着一份邸报,眉头深锁,若有所思。

    “张叔,您找我?”陈燮见状多了几分小心,张瑶把邸报递给他道:“天子驾崩,信王继位。”呃,陈燮有点小晕乎,这事情跟我没啥关系吧?仔细一想,这是张瑶拿自己当亲人来看待的缘故,所以才第一时间让自己来说话。

    多亏不负责的9527上次提供的历史资料,陈燮今后发生的事情还算知道一些。就算知道,陈燮也不能就这么说出来,一个海外回来的人,你对朝廷大事知道的这么清楚,你能说的清楚么?

    “张叔,这些事情也不是很了解,不如您跟我说说,这位天子都怎么了?”陈燮引诱了一句,张瑶果然上道,摇头叹息道:“昏君一个,在位七年有余,不理朝政,阉党魏忠贤……。”叭叭叭的一顿讲古,历数天启朝的掌故。什么东林党六君子,什么东虏难敌,浙江大水等等。

    陈燮很快得出了一个推论,这位木匠皇帝是个昏君,还是大大的昏君。不过陈燮可是读过几本明朝穿越小说的,木匠皇帝不务正业是真事,但是东林党这帮人就是好鸟么?按照一些小说的观点,东林这帮人呢,嘴炮无敌,一群掌握了话语权的公知。这帮人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那就是跟人斗。有一个专属名字“党争”,用在东林党身上很靠谱。

    站在陈燮现在的立场,皇帝也好,大臣也罢,跟自己关系都不大。不过既然跟张瑶结亲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有的事情,该说的还是要说。

    张瑶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通,一个时辰就过去了,周氏进来伺候茶水好几次。在张瑶这里,天启皇帝干的混蛋事情,那叫一个罄竹难书。

    明朝的历史问题太复杂,陈燮肯定是搞不懂的。他就是一个道理,帮亲不帮理!皇帝也好,大臣也罢,跟我没啥关系。大明朝,我就认得张瑶。

    等到张瑶说的口干舌燥,换气喝茶的当口,陈燮才开口来了一句:“阉党覆亡不远也。”

    张瑶一愣,旋即道:“何以见得?”陈燮笑道:“这不是明白着的么?一朝天子一朝臣,就不要说阉党了,他们不过是天家的家奴,生死不过在君王一念之间。魏阉跋扈,大权独揽,新君岂有不忌惮之理。最好的法子,就是拿下他,换亲信代之。”

    张瑶沉吟少顷,点点头道:“有理!也只能寄望圣天子降于大明了。”

    一国江山寄望于出一个圣明天子这种事情,也就是明朝人觉得很正常。站在陈燮立场,这种观点何其荒谬。不过陈燮没有纠正的意思,反正定位是个时空贩子。

    陈燮没有发表言论了,有前面一句就够了,搞的多智而近妖,未必是好事。

    “对了思华,你有没有什么打算?”张瑶丢下邸报,说起在他看来是大事情的话题。

    “暂时还没有,先看看再说。这些年在海上漂着,就想着安定下来之后,好好的休息一段日子。没想过干点啥。”陈燮这个回答,倒是很正常,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这都是事先想好的,反复推断过没问题的答案。

    “此言差矣,思华二十有三,尚未娶亲,终身大事可耽误不得。你婶子跟我商量过了,这个事情就交给她来操办,一定给你选一个满意的大家闺秀为妻。”

    呃,张瑶说的口沫横飞,陈燮这里暗暗叫苦。没想过在明朝安家啊!可是这个还没法子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听着。等到张瑶说完了,陈燮才道:“张叔,燮有一事,如允,则无不可。”如果换成自己的儿子,张瑶估计一戒尺上去了,父母之命敢讨价还价?

    面对陈燮,张瑶还是很大度的点头道:“讲!”

    “关于亲事,不管讲的那家小姐,我都得先见上一面。”陈燮斟酌再三,心道我见了就说不满意好了,或者做一些过分的事情,让她不满意也能混过去。

    “就这个要求?”张瑶吃惊不小,还以为这小子要折腾一番,没想到是如此的简单。当下哈哈大笑道:“这算什么要求?人之常情尔!允了!”张瑶的家长作风很严重,不过在明朝嘛,这才是主流。君臣父子,三纲五常,这都是不能有丝毫动摇的社会秩序的根基。

    “对了,思华,还有一事,你这个神医,总不能一直窝在家里吧?”张瑶又来了一个事情,陈燮心里转了个弯子,一副随意之态道:“医道不过是燮的个人爱好,主业是海商。提起这个,我倒是想找个地方,开个作坊,挣了银子就买地,此家祖之愿望也。”

    搬出一个虚拟的家祖,这下张瑶没脾气了。人家这是孝道,在大明朝成家立业,开枝散叶,说上天去都没辙。

    “如此也罢,回头捐个功名,有了出身在地方上行事也方便。”张瑶原本还打算让陈燮一边行医一边读书,回头靠自己的面子,正经的功名不敢说,弄个监生一点问题都没有。

    至于说到买卖人,在明朝是贱业。别看买卖人有钱,但是要说社会地位,那真是马尾巴栓豆腐——提不起来。如果是名医,那又不一样了,以陈燮的医术,混个**品的官员很轻松。不过陈燮不打算继续行医,那就暂时不提了。张瑶暗暗觉得,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陈燮不想做,他得帮着扬名去,逼也要逼着他做。

    作坊什么的,请人来操持就是了,做了名医,也未必要自己去管理作坊不是?

第十章肠痈

    第十章肠痈

    带着水根、长生出门去了,提到野山参,水根拍着胸膛道:“我知道,回春堂里头就有,正经的从东江镇走水路来的高丽野山参。”

    东江镇这个名字,陈燮在资料里看到过,知道毛文龙这个总镇总兵,也知道即将有个叫袁崇焕的催命鬼要重新出山。袁崇焕为何要杀毛文龙,理由其实很简单,就是因为袁督师使唤不动毛文龙。在一个文臣绝对压制武臣的时代,毛文龙的做派自然有取死之道。后来有人拿杀毛文龙的事情做文章,说什么袁崇焕是汉奸,那都是扯淡,牵强附会的道理。

    毛文龙也好,袁崇焕也罢,现在都不是陈燮关心的对象。

    带着俩人走大街上,陈燮感受了一把前呼后拥的少爷做派。熟门熟路的水根,给陈燮带到了回春堂,店里的掌柜非常客气,听说要买上好的野山参,立刻请进内堂。

    店里的掌柜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白面有须,一张脸上笑容不断,双手捧着一个盒子递给陈燮道:“既然是陈少爷来了,自然是要亮出本店的镇店之宝。”

    陈燮接过打开盒子,里头有红布衬底的一根野山参,看形状还真的像个小孩子,根须保存的很好。“这根野山参重三两三钱,本店请最好的师傅看过,说有百年以上。”(注:明朝的单位跟现在区别很大,一钱约等于3.7克)

    陈燮看着这么大个头的野山参,带回现代这就是大把大把红彤彤的毛爷爷。就在陈燮打算买下这根野山参的时候,突然一拍大腿道:“坏了,我没银子。”说着放下盒子,抱歉一声急匆匆的就走了。

    掌柜的急了,一把拽住水根道:“水根,这啥意思?”

    水根哭笑不得道:“野山参给陈少爷留着,谁都不许卖。不就是些许银子么?张家还能少这点银子?这个陈少爷,就是个急性子。”

    陈燮是真着急了,这么大的事情给忘记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野山参,还是一百多克的高级货色,恨不得立刻收入囊中。他都忘记了,这是在明朝,野山参什么的不是稀罕玩意,这东西有银子就能买的到。

    一脚刚迈出回春堂的门口,迎头冲来一堆人,七手八脚的抬着个门板,上面躺着一个人,一手捂着肚子在哇哇哇的叫疼。出于医生的本能,陈燮停下脚步,赶紧让开道:“医生,医生。”

    回春堂里头有坐堂的大夫,就是给张家老太爷看病的刘大夫,作为登州城里最有名的大夫,刘高鸣不紧不慢的从位子上起来,看了一眼被抬进来的病人,伸手号脉之后苦涩的摇摇头道:“肠痈,没救了,准备后事吧。”

    在边上看着的陈燮一听这个不高兴了,这不是草菅人命么?当即便怒道:“你这医生,还有没有医德,这就要准备后事?闪开!”说着伸手一拽,给刘高鸣扯一边去了。

    陈燮一手按住病人的腹部,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做了简单的按压检查后,淡淡道:“急性阑尾炎,必须马上准备手术,否则穿孔了就没救了。”

    现场一片安静,就算是病人的家属们,也用一种无法理解的眼神看着他。这是哪来的怪人?打扮的怪模怪样的,一看就不想大明朝的人。可又说的一口官话。

    “小伙子,救人心切是好事,可这是肠痈,就算在下有通天的本事,也无可奈何。”被拽的一个踉跄的刘高鸣并没有往心里去,而是好言相劝了一句。

    陈燮反应过来了,这尼玛是明朝啊。别说阑尾炎了,搞不好一个感冒都能死人的时代。陈燮不歧视中医,几千年的传承而不断,不是单纯的用科学不科学可以否定的。但是必须要看到,中医是经验医学,培养一名合格的中医,需要的时间太长了。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很多疾病中医根本就无能为力。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宋太宗在北伐时受的伤,作为皇帝想看什么医生没有,可就是一直没能治愈这个伤痛。最后因伤发作而亡,可见中医有相当的局限性,这一点是不能否定的。

    病人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躺在门板上疼的打滚,作为医生陈燮不能见死不救啊。看看一对夫妇,衣衫破旧,应该是他的父母。陈燮上前拱手道:“二位,在下至少有七成的把握能救这孩子,但是有一条,你们得先立下文书字据,保证就算没救过来,也不找我算后账。”

    这对夫妇听傻掉了,老实巴交的农民,城里的大夫就算没给治好,谁敢找后账啊?

    陈燮也是糊涂了,这年月哪来的医闹。有医生愿意出手救命,感激都来不及呢。这对夫妻就是这样,噗通一下给陈燮跪下,口称:“还请大夫救我儿一命。”

    这时候掌柜和水根也出来了,正好看见这一幕,掌柜立刻上前问了问刘大夫,搞清楚事情后苦笑摇头道:“少年气盛!”水根在一边听了笑道:“余掌柜,这您就不懂了,这位少爷可是货真价实的神医。张家老太爷的痨病,现在已经大好了,就是陈少爷给治疗的。”

    “什么?”刘高鸣顿时面色如土,张老太爷的病是他看的,当时断定熬不过这个冬天,谁曾想有人给治好了,而且就站在眼前。刚才自己还质疑人家能不能治疗肠痈呢,这脸丢大了。可是作为一名医生,刘高鸣对于陈燮的治疗手段,真的很好奇,吸引力无法抗拒。

    余掌柜的也傻眼了,惊呼:“什么?真的能治?”

    水根很确定的点头:“陈少爷说能治,那就一定能治。”

    这一下余掌柜和刘高鸣的眼睛都亮了,就算五十多岁的刘高鸣,也对陈燮露出崇敬之意。当了一辈子医生,不仅仅是为了混口饭吃,不然怎么能成为登州城里最好的大夫?学无止尽,医道又何尝有止尽?

    陈燮已经扶起这对夫妻道:“既然你们答应了,这病人我就接下了。”大明朝可没啥行医执照的说法,好多读书人看了基本医术,就敢给人开方子治病,没治好是病人的命不好,跟医生肯定没关系。

    “掌柜的,准备一间干净的屋子。”陈燮也不管掌柜的愿意不愿意,本能就觉得这里是医院,救人哪有推三阻四的。好在余掌柜的人不错,丝毫没有推脱,立刻去准备了。

    “长生,回去把我的背包拿来,要快。”陈燮回头交代一声,长生应了一声“好叻!”拔腿就跑。“水根叔,烦劳去准备两块白布,门板那么大就行。”水根也没丝毫犹豫,转身就去。

    回到大夫诊脉的桌子前,陈燮拿出碳素笔,刷刷刷的写单子。手术需要麻药,明朝肯定没有。就算是在现代,麻药在医院也是严格管制的药品,不是想要就能要的。当然也不排除一些渠道能搞到麻药,陈燮肯定是没有麻药了,不过《华佗神方》恰好读过,里头的麻沸散方子是记得的,不管有用没用,先试一试吧。

    “羊踯躅9克、茉莉花根3克、当归30克、菖蒲0.9克,水煎服一碗。”陈燮一挥而就,递给刘高鸣道:“按方抓药,让人立刻煎好,准备服用。对了,准备些绳子,也不知道这方子管不管用,手术的时候还是先给病人绑起来为好。”

    刘高鸣看了一眼方子,有点傻眼,为啥,陈燮是从左往右写的,一开始没适应。等他看明白了,心里不免琢磨,这样书写虽然看的不适应,仔细一琢磨,也有它的好处,至少写的时候不用担心衣服蹭着墨迹。还有就是,这个陈大夫用的笔也很有意思,怎么弄的?

    “怎么还不去?”陈燮见他磨蹭,立刻就恼火了。也不管人家五十出头的年龄,胡子都有点白。你还别说,刘高鸣没有丝毫不满之处,打着学点医道的主意,给师傅骂几句算甚?

    余掌柜动作很快,带着伙计很快就收拾好了一个房间,病人抬进去时,跑的满头是汗的长生也回来了,大背包很沉,他叫了一个下人一道,拿跟杠子抬着来的。陈燮心里一惊,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长生,辛苦了。”随口安抚一句,不想长生笑着摇头道:“没事,也就是百十来斤,两人抬不累,倒是少爷好力气,一个人就背着走。”

    “休息一下吧,自己找点水喝。”陈燮一手拿起袋子,也不说废话了,赶紧进去准备救命。袋子到他手里,也就是三五十斤,这个变化让陈燮心中一阵奇怪,这个穿梭机,倒是很有一套,也不知是啥科技。

    进了房间,两条板凳一块门板,这就是手术台了。很简单,但现在也就这条件。麻沸散已经煎好了,给病人服下之后,等着发作。陈燮多少有点担心,这东西有用没用。不行的话,那就只好把人绑起来手术了。

    看了一眼病人,陈燮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箱子,里头有一套简单的手术工具。当初读大专还是以外科为主,内科为选修。不过那个学校实在一般,陈燮连个实际操作的机会都没混上,人体标本解剖过,活人手术还是第一回。

第十一章神乎其技(今日起两更,求推荐)

    第十一章神乎其技

    一块白布上满是布槽子,插满了各种器械。这一亮出来就晃眼啊,不锈钢的材料哪里是这个时代的人可以想象的。你还别说,手术器械一亮,大家心里都觉得这事情靠谱了,不是有这方面的经验,哪来这些器械?殊不知,这些东西是陈燮在读书的时候,学校里统一买的,不买不给毕业证,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

    陈燮最担心的事情没发生,也许是这个时代让人没啥抗药性,麻沸散的喝下去不过几分钟就起作用了,病人晕了过去。陈燮松了一口气,赶紧抓紧时间开始。手术部位白布一铺,房间里就剩下余掌柜和刘高鸣大夫,按照陈燮的要求,掌柜负责给他擦汗,刘高鸣就算是旁观了。他们也没白大褂,这个时候也没法讲究了,本来草台班子一个,简陋的手术台和两个基本帮不上忙的家伙。

    酒精消毒,找准部位,陈燮凝神静气,进入状态之后一刀下去。

    尽管没有任何实际操作经验,手术过程还算顺利,至少没什么大问题。小心翼翼的陈燮花了将近四十五分钟,才算把这个最简单的外科手术之一的手术做完了。阑尾取出后不难看见,里头全是脓包,再不手术就得穿孔,届时就要命了。

    整个过程,刘高鸣一直屏住呼吸,不敢出一口大气,仔细的注意每一个细节。余掌柜则站一边,只要陈燮说擦汗,手帕就得过去。说实话,这俩助手真不咋地,要能培养几个护士妹妹帮忙,那就轻松多了。

    “再弄张床进来,把人抬上去,手术台找人清理一下。”陈燮的话现在就是金科玉律,尤其是在见识了这种神乎其技之后,刘高鸣和余掌柜整个人都不对了。这一切就发生在眼前,无法想象的事情。以前不过在医书里见过华佗的传说,现在真实的发生在眼前。

    “神医,神医!”刘高鸣还在那里自言自语,余掌柜只好不辞劳苦的去叫人帮忙。一切忙活完了,病人都没醒。这个麻沸散还是很管用的嘛,陈燮心里想着,动手配药给病人挂一瓶水,小剂量的青霉素,防止发炎。没有带破伤风针,那就不打了,自求多福吧。

    又当医生又当护士,陈燮可累的不轻,坐在一边喘气。病人父母进来,老夫妻俩看见儿子没事,普通又跪下磕头。陈燮最不耐烦这个了,面露不悦道:“别跪了,我是大夫,救人是本分。你们再磕头,这孩子我可就不管了。”

    一听这个,夫妻俩赶紧起来,余掌柜在边上道:“我说,赶紧想法子弄银子去,神医这一通忙活,看见那个药瓶没有,就这个瓶子没二三十两银子可打不下来。这可是救命钱。”

    夫妻俩一听这个就傻眼了,一家人卖了都不值二十两银子吧?老实巴交的农民,一家好几口子,在地里刨生活,一年下来几顿饱饭都混不上,你让他们去弄银子?可是这银子又不能省,人家神医可是给孩子姓名就下来了。

    陈燮在边上看他们的脸色,心里一声哀叹,这买卖肯定赔了。还不如大方一点,以前没机会做手术,现在白得一个**,算这个帐还不算亏,还有赚。

    “算了!我看他们也不是什么殷实人家,既然撞上了,出手救人是医生的天职。钱的事情先放一放,另外有些事情我要交代,你们可得牢记了……。”陈燮将注意事项说了一通,留下一个人照顾病人,通气(放屁)了才能吃点流质食物等等。

    刘大夫在边上拿个小本子,一直在不断的记录,陈燮也由着他去,愿意学是好事。

    将一应器械收拾完毕,看了看药水吊完了,下了针准备回去时,余掌柜出现在门口,双手捧着那根野山参,身边还跟着一个刘大夫,两人毕恭毕敬的,余掌柜奉上野山参道:“回春堂诚意邀请神医在此坐镇,这根野山参就是给您的定钱。您放心,平时也没什么事情,就是遇见刘大夫看不了的病人时,才请您出手,而且还另外有酬劳。如果您能在闲暇之余指点犬子,则另有束脩奉上。”

    陈燮这才注意到,后面还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感情,这个余掌柜的打算给儿子找个学医的师傅。这时候刘大夫也跟着道:“余镰自幼好医,跟随刘某学医有年,奈何刘某学医不精,误人子弟。肯定神医开恩,收下这个弟子,高鸣愿执弟子礼随神医学。”

    一大一小两个人要拜师,陈燮有点懵。可是看着野山参,又觉得无数的票子在朝自己招手,这个**无法抗拒啊。怎么办捏?

    犹豫了一下,陈燮还是结果野山参道:“这样吧,医道无涯,我之所学不过沧海一粟,今后大家相互学习,我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把自己学会的东西教会二位。”

    有了这话,陈燮就心安理得了,接过野山参往袋子里一丢,不想余掌柜的狂喜不已,连声道:“不可,不可,天地君亲师,怠慢不得。当择吉日,犬子正式拜师,并设酒宴告知全城父老。”

    奸商就是奸商啊!陈燮心里只能这么想了,这家伙大做文章,未尝没有借陈燮之名而兴回春堂之名的意思。不过陈燮也不在乎,有野山参到手,这点小亏认了。

    “这个随意了,我居于城中张家,什么时候准备好了,招呼一声就行。”虽然没有在大明做一个专业大夫的心思,但是有好处陈燮也不会拒绝的。尤其是名望这个东西,多多益善。

    回到张家,提起这个事情,张瑶和周氏都言:大善!尤其是张瑶,更是为陈燮自豪。

    海外归来的神医,效当年华佗故技,开膛破肚取肠痈,救人于反手之间。这个消息,在有心人的传递下,不过半日就全城皆知。加上能治痨病的消息,一个神医的形象出来了。

    陈燮不用去坐堂,但是并不妨碍第二天一大早,余镰就出现在张家门口,垂手而立,口称前来伺奉师尊。这一招搞的陈燮没法子,只好出来见面之后,再次来到回春堂。陈燮也不坐诊,先去看看那个病人,基本没事了又给点消炎药,这病人差不多就能好了。

    其父母又是千恩万谢的不提,陈燮带着余镰来到堂前,坐诊的刘大夫赶紧起立,毕恭毕敬的把一些病人的情况加以汇报。陈燮的中医水准不行,哪里晓得怎么治疗,装模做样的颔首,表示可以什么的就对付过去了。反正不是什么大毛病,就算吃错药都未必会死人。

    呆了一个上午,陈燮抽空给余镰讲了一些西医的常识,有点启蒙入门的意思。并且告诉余镰,他说的这些,不得外传,属于师门秘籍。余镰当了真,举手发誓表示烂在肚子里。这年月,师傅教点绝招,那真是很难得的大事,怎么认真都不过分。

    混了几天,陈燮发现自己有点无聊,一般的病人没他什么事情,也没有遇见刘高鸣处理不了的病人来求诊。有陈燮坐诊的回春堂,最近的生意好的不能再好了。每天都排老长的队,陈燮让余镰跟着一起坐诊,在边上装模做样的看着他们忙活,心里想着这事情久了不好玩。得找个借口散人了,回去卖掉野山参。

    晚上回去,找到张瑶,陈燮道:“存药不多,须出海一趟取药。此去多则一个月,少则十五日。”这意思,我要去弄点药回来,还要出海。

    张瑶倒是没有追问为何要出海,怎么出海之类的话。人家总的有点秘密不是,再三叮嘱一路小心,这才放陈燮走人。对于张瑶理解,陈燮心里暗暗庆幸,就怕遇见个八卦的家伙,一再追问,这就很难圆过去了。不行,还得想个法子,搬出张家,否则不是长久之计。

    有了主意,陈燮就开始准备回去了。先去回春堂交代了几句,说自己要去采药云云,总而言之他是神医,要走没人敢废话。余镰和刘高鸣,还得恭送他离开。

    出了登州城,陈燮抬手对着穿梭机9527喊:“9527,我想回现代社会。”

    手表一阵颤动,显示一行字:“知道了,站稳了!”空气中凭空出现一个漩涡,给陈燮吸进去后,再次站稳当时,已经出现在自己的出租屋里。对于穿梭机表现出来的神奇,陈燮已经麻木了,噔噔噔的下楼来,奔着本市最大的中药店钱氏药店而去。

    现代社会,中医式微,但是一些好中医还是有的。钱氏在江城据说有三百多年的传承了。因为救人无数,破四旧的那会,都没人去砸钱家的药店。

    陈燮到了药店,奔着坐堂的大夫去了。现在看中医的人少,坐堂大夫钱思章倒不是很忙,陈燮等了十分钟就坐在了大夫跟前。

    “小伙子,哪不舒服?”钱思章五十来岁,少年随父亲学医,在中医界名声不小。多次拒绝大城市医院的邀请,呆在自己的药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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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搞定货源

    第十三章搞定货源

    看见一身寻常打扮的陈燮从出租车上下来,张海生心里咯噔一下,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做两百万生意的老板吧?看着面向,白白净净的,高高大大的身材,做牛郎倒是很有前途。

    张海生心里多了份小心,耐住性子决定对付一阵打发他走人。简单的寒暄之后,进了办公室,陈燮现在兜里有钱,底气十足的往沙发上一坐,从跑快递的背包里拿出一份事先拟好的合约递给张海生道:“你先看看这个,等做我们接着谈。”

    张海生没看合约,而是轻轻的放在桌子上,笑道:“是这样啊,现在不管什么化工产品,说穿了也就那样。所有成分都要标注清楚,卖的就是一个牌子。我这厂子虽然小,但是要拿出相似的产品,也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最近的经济不景气,原料厂家不愿意在赊账了。如果陈老板愿意先付一点定钱,只要这市面上有的牌子,我有八成把握能做出来一模一样的。”

    陈燮还是没有商场的经验,没听出这话里头的意思,只是顺着张海生的话道:“不用你山寨别人的牌子,违法的事情我不干。我要的是自己另外弄个牌子,商标设计样式都在合约里头写的很清楚了。至于说到付款方式,你稍等。”

    张海生不动声色的看着陈燮在那“表演”,心说看不到钱,你说出花来都没用。左右闲着没事,浪费点时间就当逗闷子开心吧。翻了翻合约,陈燮指着其中一页上的字道:“上面也写的很清楚,预付一半的款项,剩下的一半交货的时候付三成,留下两成尾款半年后付清。”

    嗯!张海生懒洋洋的靠在躺椅上的身子突然坐直了,伸手拿起合约仔细的看了看。“哎哟,还真是啊!陈老板,您真是少年有为啊!这么大的生意,出手这么豪爽。”

    陈燮一副淡定的表情道:“你还是把合约看仔细点,然后我们再谈。”

    “好,我这就认真看。”张海生心里暗暗庆幸,还好没有在第一时间撵走这个年轻人。都说有钱的富二代有很多怪癖,现在看来真是啊。眼前这小伙子,一身打扮都是便宜货,t恤衫不超过一百块,一条半截短裤,顶多一百五,鞋子就是很普通的安踏运动鞋。

    穿成这样出门,还是打车来的,你让我怎么不疑心?对了,还有那个印着x通快递的包,这癖好也太奇葩了。仔细的看完合约,张海生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不就是不能有任何厂方的信息么?不就是包装印刷用繁体字么?只要你愿意,用甲骨文都没问题。假的名牌都敢山寨,做这种只有一个商标的牌子,那是一点难度都没有。

    “合约完全没问题,这些都能做。唯一难点就是,我这里能做洗发水和肥皂,牙膏和花露水就有点难度了。没有相关的生产设备,人员上也有不足,毕竟是个小厂子。”张海生还是实话实说了,这个时候自作聪明反而要坏事。

    “是这样啊,我看你厂子的网上信息,有承接酒店的日用品这一项。”陈燮面露不满,这家伙的信息不实,这让他多费事了。

    “嗨,现在的企业搞点不实宣传还不是正常的么?再说了,我这也不算不实宣传,我不能做,别的厂子能做不是?不就是找人代工的事情么,现在那么多小化工厂都快关门了,别说生产特定牌子花露水和牙膏了,市场上随便哪个名牌,他们都敢山寨。嘿嘿,我也一样。”说到最后,张海生有点不好意思了。

    “既然是这样,那这个单子的直接给你全部拿去,怎么弄我不管,反正最多半个月,我要看到我要的产品。”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张海生拍着胸部保证,经济不景气,有买卖做还挑三拣四?

    “行,那就这样,签约吧。然后一起去银行打款子。”陈燮也很干脆,他是外行,担心肯定是有的,但是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太好的选择。

    忙了一个下午,事情办妥了。陈燮要走,张海生看见账户里的款子,死活要拉陈燮一起喝酒。最后陈燮还是同意了,但是拒绝去什么大饭店,就在厂门口附近随便找了家小饭店,点了几个菜,要了一箱啤酒,两人对饮。

    “陈老板,我说您这派头可真少见啊!现如今做买卖的人,哪个不弄一身好行头,再来一辆好车开着,就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你倒好,这一身打扮不超过八百块,出门打出租。”几瓶啤酒下去之后,张海生的话有点收不住了。

    陈燮一听这个,心里冒冷汗了,他还是没经验,忘记这茬了。

    “这个,说起来其实我们差不多,都是自己挣钱自己花,这不就没在意这个。多谢张大哥提醒,以后看来我是要注意一些了,不然有好生意都被人看轻导致黄了。”陈燮赶紧解释一番,张海生却爱听这个,一拍大腿道:“原来老弟也是白手起家自己干出来的,看来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有了这话,两人称兄道弟起来了,关系拉近了许多。酒足饭饱,两人散去,陈燮依旧打车回去。张海生的话,确实给他提醒了。这年月,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以衣帽取人的比比皆是。这是个现实的社会,归根到底自己还是没有摆脱一个穷人的心理状态。

    趁着张海生抓紧生产的时间,陈燮在网上找到一家在附近小镇上的家具厂,这一次出发之前他有准备了,一身范思哲的行头,临时租了一辆奔驰,然后才大摇大摆的杀过去。

    云升家具厂的主要对象是附近的几个中小城市,有自己的品牌。老板云升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听下面的人说来了一辆奔驰车,有人要找老板。赶紧从车间里出来,看见一个年轻人站在空地上,一手轻轻的煽着鼻子去前的风。没法子,这家具厂里头的气味就这样,一般工人上班都得带口罩。

    云升赶紧上前招呼,陈燮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摆摆手道:“就不去办公室了,我要订购一千个仿古的梳妆盒,这是设计图样,材料要求用红木。你看看能不能做,合约在这,你看仔细了。”

    云升眼睛里的陈燮,跟张海生眼睛里的陈燮就是两个人了,这小子一看就败家啊。拿过合约仔细一看,没什么问题。预付一半的款项,交货的时候付清,现在上哪找这个好事。

    “别的都好说,就是这个雕花装饰有点麻烦,想快的话用模子,合成材料直接压成,然后用胶水粘上去。不然半个月的工夫,这活做不了。”云升不想错过这笔生意,这一看就是别的大厂自己忙不过来,找人代工来的,搞不好这就是一个长期的生意。

    “这样啊,那你先抓紧做,能做多少算多少,必须全部用红木为材料。还是一千个的单子,我先付一半的款子,你看多少钱一个合适?”

    一心想做成这笔生意的云升,自然没有任何问题。很快两人就谈妥了,半个月时间能出五十个,每个盒子一千八百块。这个价格陈燮也不在乎,很干脆的答应了。并且把付款方式也改了,他丢下一百个盒子的钱,回头再来的时候再说下一次合作。

    这两笔生意谈下来,陈燮就只能安静的等着了,能做的生意很多,但是一时半会的做太多也不现实,还是先小搞,然后看清楚是不是要成立一个自己的公司。还有一个事情,驾照!

    现在这个驾照很讨厌,据说考的很严格。陈燮去驾校报名之后,跟师傅抱怨说工作忙,没时间来驾校等等。师傅似笑非笑的看着,陈燮塞过去两包软中华。这一下师傅明白了,点点头道:“这事情也不是不能通融,回头我带你认识个人,多花点钱,事情能办下来。不过这个考试的排队,还是要等半年之后。”

    等货的时间,陈燮白天在驾校狠狠操练自己,晚上回家恶补明朝的知识,生活可谓充实。随着对明末历史的了解加深,陈燮的心情变得沉重。纵观整个明末的历史,尤其是崇祯年间,中国的绝大部分地区都经历了战乱的浩劫。

    外有满清,内有流贼,在对满清的作战中,几乎看不到胜利的记录。崇祯年间对外战争唯一的亮点,竟然是孙承宗。朝堂之上党争不断,皇帝崇祯刚愎急躁,为数不多的几个能战的猛人,直接间接的都是崇祯给弄死的。

    最后崇祯还说什么“文臣皆可杀”之类的话,殊不知从明朝中后期,就没一个皇帝是正儿八经的拿大明江山当回事的。唯一的一个勤政的皇帝崇祯,还是个急性子,内阁辅臣前后五十人,杀了七个总督,十个巡抚里头就有一个被皇帝给剁了。

    难怪孟森有言:“帝茫无主宰,而好作聪明,果于诛杀,而是正人无一能任事,惟奸人能阿帝意而日促其一线仅存之命。所谓“君非亡国之君”者如此。”

第十四章武器的问题(求推荐)

    第十四章武器的问题

    大概知道崇祯年间发生的一堆烂事之后,陈燮的好心情泡汤了。“我大清”那就是一帮强盗啊,还是不请自来打上门的强盗,他们什么都抢,银子、粮食、人口,只要能带的走,没有他们不抢的。偏偏到了崇祯朝,明朝的军队根子都烂掉了,再加一个刚愎自用行事操起,动不动就撤职查办,砍人脑袋的崇祯皇帝,加速了明朝的覆亡。卢象升、孙传庭这样的人都没落个好死就算了,孙传庭甚至连个说法都没有。心寒啊!

    总而言之一句话,崇祯皇帝是个薄凉极致的皇帝,做事情眼高手低。给这样的皇帝卖命,真是太倒霉了。更倒霉的是赶上天灾不断,朝臣多为嘴炮,说是“等闲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实际上别说“我大清”,李自成打进北京城的时候,开门的都是些什么人啊。文臣勋贵,平时趴在国家的身上吸血,关键时刻没几个人站出来抵抗。

    结论是显而易见的,明朝没救了。这个结论让陈燮晚上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的伤脑筋。怎么办才好?如果是第一次去明朝的时候,陈燮是不会有这样的烦恼的,明朝烂成什么样,跟自己干系不大。

    现在不一样了,张瑶一家人拿自己当亲人对待,就冲这个,陈燮也割舍不下。一个孤儿,从小没亲人,现在多了明朝一家子亲人,陈燮绝对不能坐视。还有更要命的是,崇祯三年孙元化这个技术官僚上任登莱巡抚,把孔有德一群人给招来了。张瑶一家人就死在这次叛乱中,如果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陈燮怎么能不做点什么呢?就算是走一步看一步,也得先渡过这一关不是?不能看着张家人死绝啊!

    下意识的,陈燮开始收集一些跟军事有关的资料,好歹有一支关键时刻能救命的力量在手吧。出于这个思路,陈燮再次唤醒9527,问道:“有个事情,咨询一下。”

    中外美女的结合体这一次竟然不用屏幕发文字消息了,而是一阵扭曲空间之后,美女出现在陈燮的小屋里。并且以一个极其性感的姿势伸懒腰,然后自言自语:“美女醒来都是这个样子的。”

    虽然知道这货是没有生命的,陈燮在近距离的看见两个凸点之后,还是可耻的硬了起来。最近太忙了,忙的都没时间去欣赏动作片顺便消耗一点存货。

    偏偏这个生理反应被发现了,合成美女发出一个甜的发腻的声音:“你有反应了,看来我的学习很有成果,可惜我帮不了你。根据我的了解,出门往右拐五十米,有一家发廊可以解决你的问题。不过我不建议你去那,那里的女人平均年龄为38.5岁。”

    跟这个家伙讨论生理问题毫无疑问是愚蠢的,陈燮立刻转移话题道:“根据我最近对明朝历史的学习,发现那个时代非常的乱。我需要打造一支武装力量,关键时刻能救命。为了解决装备问题,我想移民非洲某国,那里买军火方便,而且不存在法律障碍。”

    合成美女毫不犹豫的否定:“这个不用想了,系统不支持旅行者离开中国的领土。”

    这些陈燮傻眼了,刚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好法子,打算下次挣钱之后去非洲买一批ak,也不要太多,有个一千支就能很少明朝一切敢于威胁自己的家伙。现在突然被告知,你生是中国人,死是中国鬼。不要惦记移民的美梦了,醒一醒吧。

    在国内通过合法手段获取枪支的可能性为零,也就是说,陈燮计划组建一支小型装备了自动步枪的武装这一构想,已经完全破灭了。

    “武器,我需要武器!”陈燮抓狂了,使劲的挠头,一点法子都没有。这时候合成美女却一点都不同情他,懒洋洋的霸占了屋子里唯一的椅子,坐在上面上网浏览。陈燮很想抢回对电脑的控制权,但是他又不敢,只能看着这家伙继续霸占电脑。

    没一会合成美女把电脑推倒陈燮的面前,指着上面一个网页道:“你可以带一点这个去。”

    陈燮看了一眼,这是一家企业在网上销售各种驽。这个东西竟然是合法的,我勒个去。

    看见这个东西,陈燮突然生出一个念头,立刻问合成美女:“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我在这个时代弄一些零件去明朝,然后组装成发射**的步枪,这个不算违法吧?”

    这个问题有点绕,合成美女明显没有想到有人这么钻法律漏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她一双大眼睛开始发亮,并且发出一阵毫无规律的**声,陈燮暗暗得意,心道:你也有今天。程序就是程序,问题拐弯的时候,你就傻眼了吧?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得意,但是从你的虹膜中发现你现在很爽。好吧,我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如果使用的火药不是这个时代的,你的行为可以被程序接受。”合成美女说完这个,陈燮还没来得及高兴时,合成美女用道:“下一次如果你在跟我提类似的问题,让我多消耗能量,我不介意把你的生殖器摘下来制成标本。”

    陈燮菊花一紧,双手捂裆,警惕且悲愤的看着合成美女那张风情万种的脸。

    “还有一个问题,我看了一下你这次旅行的货单,我必须要提醒你一下,你需要一个仓库来储存这些物资,否则这些物资只能停留在时空穿梭机的本体,我的能力并不足以携带这么多物资。”

    “本体?”林鹤有点迷糊了,定定的看着合成美女。“没错,是本体,我不过是一个数字化的交流平台,穿梭机的本体过于庞大,只能停留在海上。而我能容纳的容积大小等于上一次你出现的那个封闭的空间的体积。”

    “如果是这样,你怎么把物资从码头仓库上转移到本体内呢?”陈燮还是有点不明白,合成美女很不耐烦的语气道:“我能转移物资,不等于能带着那么多物资跟着你跑。明白了么?愚蠢的碳水化合物!”

    陈燮决定先放弃跟这个家伙讨论是否愚蠢的问题,转而记录下网页上的电话,给那个弩厂打过去。这个电话接听的很快,不过响了三下,就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你好,这里是射天弓弩,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

    陈燮简单的了解了一下该厂的产品,很快得到一个比较有用的信息,就是可以定做强弩。网上展示的那种型号的强弩,有效射程只有100米,如果陈燮肯花钱的话,可以专门为他订制一种拉力更为强劲的努,有效射程可以达到150米,不过这个价钱就要从2500增加到3500一把。陈燮表示可以不要光学瞄准器,如果可以的话,这种强弩可以买进500把。

    毫无疑问,这是一笔大生意,接电话的妹子声音都有点抖了,赶紧表示一切都ok。不过这样的话,就需要陈燮亲自走一趟了,最好是钱货两讫。陈燮表示亲自走一趟也没问题,不过要求打折,妹子表示来了什么都可以谈。

    陈燮随口道:“来一发也没问题么?”这话刚出口就知道坏事了,不想那妹子嘻嘻的笑了几声后道:“你好坏哦!现在就开始**人家。”似乎一点都不生气,就在陈燮浮想联翩的时候,身边的合成美女很不给面子的泼了一碰冰水。

    “我必须提醒你,你听到了声音和你脑子里形成的**对象,很可能根本对不上号。不排除她长的像一个叫罗玉凤的女人,好像网络上都拿她作为降火的主要手段。”

    陈燮打了个寒战,脑子里浮现凤姐的形象后,果然一切欲念都消失了。

    “对了,我需要一个秘书,现在一时半会又招不到人,你可以客串一下么?”陈燮提出了一个非分之想,本打算就是**一下这个合成美女,报她拿凤姐吓唬自己的一箭之仇。不曾想合成美女很干脆的点点头:“乐意为您服务,看来我需要一个名字了,你说,叫什么好?”

    “玉凤这个名字肯定是第一个被否定,其次就是海燕这个名字,也不在考虑范围内。最后一个排除对象是芙蓉!其他的名字,原则上都没有太大的问题。”陈燮赶紧先采取预防措施,免得这合成美女系统紊乱,真的来一个让自己有心理阴影的名字。

    “我的代号是9527,那就取其中两个数字,叫吴琪好了,正好你对吴这个姓比较有好感。”合成美女拿出这个方案后,并没有征求陈燮的意见,然后就这么定了。

    射天弓弩厂在临省省会泉城下属的一个小城市,开车去也就是七八个小时。不过没有驾照,一点都没有可操作性。简单的查了一下路径后,决定高铁从江城出发,三个小时后到泉城,然后换出租过去。临行之前,陈燮很随意的给那个接电话的美女发了条短信,心里也没当一回事,也没指望有人来接站。

第十五章不是好东西(求推荐)

    第十五章不是好东西

    买车票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新问题,需要身份证。陈燮站在自动售票机器前,无言的看着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吴琪的合成美女。因为她的出现,一路上陈燮吃了无数嫉妒和欲取而代之的眼神子弹。

    除了体温较低(其实是几乎没有),吴琪看上去跟常人没什么两样。面对陈燮的眼神,吴琪上前伸手在售票机上拍了一巴掌,钱都没塞,然后票就出来了。如此简单粗暴,没天理的是,后面的人竟然熟视无睹,似乎只有陈燮看见了。

    实际上是大家都看见了,不过一个娇憨的美女拍了售票机一巴掌而已,又没拍坏,这也算事?就这么,吴琪拿到了车票,连身份证都没了。别人不会这么想就是了,只有陈燮知道这家伙是个黑户。

    “为什么你会答应我随口提出的要求?”

    “什么随口提出的要求?”

    “就是给我当秘书的事情。”

    “我觉得很好玩!”

    这段对话之后,陈燮就戴上耳机,用新买的某牌子的国产手机听音乐,闭目养神。很明显,在跟一个没有生命没有情感的物体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很多事情陈燮已经麻木了。

    火车到泉城,走出车站的时候,看见一个戴着墨镜的女子,举着一块牌子“接江城来的陈燮先生!”毫无疑问,这就是借自己的人了。眼下正是秋老虎肆虐的时候,接站的女子身穿齐x小短裙,两条细长腿很是妖娆。这一幕在明朝是绝对看不到的,传说有的个叫海瑞的**,因为女儿吃了人家一块饼子,就给关起来活活饿死。这事情真假有待商榷(注:我是不信的!),但是从侧面可以看出明朝社会女性地位之一斑。

    “我就是陈燮!”走上前去,陈燮伸出手。居高临下的眼神,很容易看见一道“i”字型的沟,据**某女性时尚达人的科普,这种形状的沟是挤出来的。尽管这个沟是挤出来的,但是这个美女摘下墨镜之后,陈燮还是给打了八十分。圆脸,有点婴儿肥,比起网上那些外围女们清一色的狐狸脸型,真实的太多了。

    “武青,射天厂的法人代表。”女子的自我介绍很直接,陈燮突然意识到了一点什么。握手的时候,软软温温的小手捏着很舒服。遗憾的是,手心没有出现被挠的迹象。

    “这是我的秘书,吴琪。”陈燮介绍了一下合成美女,很明显这一位没有与人握手的习惯,站在一边抬着高傲的狐狸脸尖尖的下巴。其实陈燮一直很想告诉她,现在狐狸脸都烂大街了,已经不是他欣赏的类型了。

    悻悻的收回小手,武青在前带路,一边走一边斜着眼睛打量吴琪,心道这女的一定很受陈燮喜欢,不然当秘书的怎么敢这么拽?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陪老板上床睡过么?顶多就是活好一点,腿长一点,胸大一点,而已……。

    省略号后面还是有很多信息的,比如这个女子冷艳的气质,那种目空一切的俯瞰气势,根本就是浑然天成,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而且女性178公分的身高,也让只有165的武青感到亚历山大。

    武青开的是一辆途观,可见还是有点身家的。车子开出去一段之后,武青有一句没一句跟副驾驶位置上的陈燮聊天,吴琪一个人在后排发呆,一句话都没说。女性的直觉告诉武青,这个里头似乎有点别的说法。没准这个女秘书还能决定这一次的交易。

    三十岁的武青正是女人魅力四射的年龄段,本以为陈燮是个中年大叔,再怎么狡猾也不难搞定,可是看见陈燮是个小伙子,又带着一个冷艳撩人的美女秘书时,对这笔生意的成败,武青有点不自信了。

    “陈老板,先去厂区看看生产流程?”车子进入一个小镇,而不是什么城市的时候,武青扭头问话。陈燮想了想道:“怎么生产的我没兴趣,我在乎的是产品的质量能不能达到我需要的标准,别的我不关心。”眼下之意,这些东西就算是贼赃,陈燮都不关心。这话有点打击人了,本打算带陈燮进车间看看,然后一番忽悠,估计这小青年就晕乎了。年轻冲动,当时可能就拍板决定。

    “那就去我的办公室吧,所有新品那里都有。”车开进一个院子,停在一栋五层楼下,楼的两侧都是钢架结构的厂房。

    “这里没有靶场?”陈燮突然冒出这个问题,武青愣住了,摇头道:“靶场是肯定没有啊,手续太复杂了。不过小镇外头有的是地方可以试射。”

    陈燮一摆手道:“那就不上去了,我时间很紧,直接拿上最新的强弩,先去试射。”

    武青有点生气了,哪有这么做生意的?不过人家是客户,那就等于是上帝。快速上楼,下来的时候武青身后跟了两个男子,都是三十来岁,一个扛着靶子,一个抱着两个大盒子。

    两人上了另外一辆车,两车前后出了小镇,来到一块野地边上停车后,一个人抱着靶子往远处去,另外一个人开始组装弩。陈燮在一边默默的看,没有说什么。倒是吴琪指着另外一个没有打开的盒子道:“这里面是啥?”

    “复合弓!”武青刚回答,合成美女就已经蹲下,打开盒子,熟练的组装好一把带滑轮组的弓,并且拉了一个满弓。“拉距28,70磅,运气好顺风条件下,最大射程可能五百米甚至更远一点。无风状态抛射,三百五十米到四百米之间。”

    “您是行家啊!”正在组装弩的男子惊呆了,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句。

    “这个也是你们生产的?”陈燮问了一句,武青有点尴尬,摇头道:“这是买回来的美国货,我们打算仿制。可能材料上会差一点,效果不如这个原厂的。”

    “还是看弩吧!”陈燮淡淡的说,武青心里有点沮丧了,这女的竟然是个内行,这哪是什么秘书啊,明明是打着秘书旗号来看货的内行。这小子,看着年轻,实际上阴坏阴坏的。

    靶子摆好了,摆靶子的男子站在靶子后面,举起一面红旗,示意可以试射。

    武青拿着驽走陈燮跟前道:“这是我们厂的产品,才有现代材料,配上光瞄,有效**确射程可以达到一百米。”不等陈燮伸手,吴琪再次抢过驽,甚至都没怎么瞄准,弩箭就飞出去了。嘟的一声,精准的命中靶子,躲在靶子后面的男子站起看了看,大声道:“九环!”

    “今天的风速有点大,一把很不错的驽。”终于得到一句肯定的话,武青差点泪流满面。

    “有存货的话,就这个了,先来五百把。”陈燮一开口让武青腿软了一下,怯怯低声道:“陈总,我没那么多存货。”陈燮诧异道:“你有多少存货?”

    “这是我们最新款的驽,存货只有十把,您放心,五百把顶多两个月就能交货。”武青经营这家厂子不容易,平时都是一把一把的买,最多一次有人买个五把的。哪有人开口就是五百的,这是绝对的大生意,大的不能再大了。上次电话里还以为陈燮开玩笑,没想到他来真的。开始还是抱着卖个五把十把的心思,现在已经有点情绪紧张了。做这个买卖的商家,网上很多,平时竞争压力就大,不然怎么想着山寨复合弓扩大经营品种呢。

    “既然这样,这十把驽我先带走,今天我们就签约下定,先付一半,缴获付讫。有没有问题?”陈燮居高临下的眼神很有气势,武青觉得自己似乎又矮了一截,使劲的点头:“没有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每把一千块,也没有问题吧?”陈燮突然变了问题,武青下意识的点头,反应过来时头摇的跟货郎鼓似的:“那不行,最低能给您的价钱是两千二,再少就没赚的了。”

    “那行,就两千二一把,没事了,回吧。”陈燮答应的很干脆,转身往车跟前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武青咬牙切齿,低声怒骂:“小白脸,真不是个好东西,比那女的坏多了。”

    两千二已经是武青的底线了,这样一把驽,她的利润只有百分之十五。原本还打算撒个娇买个萌什么的,把价格定的高一点,没想到被陈燮先是巨大的单子砸晕乎,然后一下就给他把底线套走了。不管怎么说,能谈下这笔大单子,武青还是很高兴的,些许挫败感不算啥。再说了,一个年轻富有的小白脸,帅的有点惨无人道,自己卖萌估计要起反效果。由此可见,还是中年大叔好对付,小白脸都是阴坏阴坏的,穿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说的就是这种人呢。

    回到办公室,合约签订,陈燮打了一半的款项作为定金,这一下武青算是彻底的放心了。提议去嗨皮一下,没想到陈燮直接拒绝:“算了,我还得连夜赶回去。”

    再次受到打击,武青对自己的魅力有点不自信了。

第十七章走一步算一步

    第十七章走一步算一步

    “神医说的,都记下了?”张可大的家长威风不小,眼睛瞪着小妾说话。估计这个小妾很得宠,被他瞪了也不在乎,倒是上前来朝陈燮万福道:“神医,小女真无大碍?”

    “腹泻,也就是拉肚子,造成这个疾病的原因很多。医书上笼统的以外邪入体而总结,每个医生对医术的掌握不尽相同,就是因为传统医术缺乏一个系统理论造成的。呵呵,我说远了,小姐的病其实问题不大,按照我的认识应该是食物中毒。现在已经对症下药,痊愈也就是三五天的事情。”

    张可大挥挥手,打发小妾入内,这女人也没有留下的意思,转身就去看孩子了。这时候一名下人捧着一个盘子上来,盘子上盖了红布,张可大道:“神医辛苦了,一点意思,还请收下。”陈燮知道是银子,也不客气,抬手示意他放一边。

    “大人客气了,在下离开登州有段日子,思亲心切,就不多留了。小徒余镰留下,病情如有反复,可使人往张府告知一声。”

    红布包裹银子往袋子里一丢,陈燮很不责任的把余镰丢下,自己回张府去了。实际上陈燮是给余镰一个独立看护病人的机会,现代社会的医护人员,要接受多年的专业系统的教育才能上岗,在明朝没那个条件,只能用人来堆。说起来很没医德,真实情况就是这样,古代的名医,哪个不是人命堆出来的?

    长生早就等在门口,陈少爷一走快一个月,长生都觉得自己被抛弃了。跟在陈燮的身边,长生的长随生活可谓美好,吃的穿的,都是府里其他同龄人不能企及的。少爷还是个好脾气的,呆下人也厚道,从没打骂之事。万一少爷回不来,美好生活才开始就得结束。

    现在好了,少爷回来了,美好生活还能继续。

    步行回到张家,轿子什么的陈燮从来不坐,不是这东西坐着不舒服,而是心里反感这个。来到明朝一段时间,陈燮对交通状态有一定了解之后,自然知道坐轿子才是最舒服的。脚下的登州大街都是石板铺就,算比较平整的大路了。马车走上面,照样是颠簸不堪。

    只有步行走在大街上,才能真实的感受到明朝市井社会的贫困落后。时间是午后,街面上污水晒干的痕迹斑驳,偶尔还能看见一坨牛粪或者马粪。街上衣衫破旧者为主流,乞丐更是随处可见。登州是个大城尚且如此,到了农村则更加惨淡。就张家庄而言,张家人还算是厚道的,地租不过收取五成,正常的地租都是六成,七成地租也不少。

    农耕文明最大的矛盾就是人口增长和土地资源的有限,这个矛盾其实没有内部解决的办法。唯一的手段就是对外扩张,可惜的是,每一个朝代的兴起,都是经历过长期战乱之后才安定下来的。伴随着新的朝代的诞生,总是会有一段长期的平稳安定,在这个过程中,为了维护自身政权的稳固,中原王朝采取的手段基本相同。

    明朝走到崇祯登基的天启八年,大体上政权还是稳定的。这个时候,没有一个士绅会认为,满清能入主中原取而代之,在他们的眼里,这不过是癣疥之疾。大户人家过的日子,依旧是极尽奢华,夜夜笙歌者不乏其人。

    所以这个时候跟人说什么大明朝就剩下17年的日子的话,肯定会被人当**抓起来吊打的。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点一点的做。陈燮不是好高骛远的人,也没打算救大明于水火,没有那么迫切的心情,自然就不会太着急。

    当务之急,还是先挣钱,然后打下一片属于自己的基业,别的事情以后再说。心里定下了基调,陈燮觉得以自己对未来的了解,不难在几年后的孔有德之乱中护住张家和自己的产业。至于那之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走一步看一步。

    这个时候的陈燮,还没有太远大的目标。至于说到野猪皮的威胁,陈燮真的没太当一回事,回头有钱了,拉起一支装备了线膛枪和现代强弩的武装,“女真满万不可敌”本身就是一个谎言。对阵戚家军的一点残余之部,绝对优势兵力的情况下,都被崩了几颗门牙。在陈燮心目中将要打造出来的近代军队面前,呵呵,八里桥知道么?

    张薪领着两个弟弟在门口等着,见到陈燮不是先问候,而是先道:“带什么好吃的没有?”必须要说一句,本来张家的孩子家教是很好的,但是都被陈燮带坏了。什么“自家人别客气”“这么客气还是不是自家人”之类的话说的多了,相互之间也就没什么见外了。

    两个小的,一人塞一把棒棒糖(特意花时间用纸包裹)。得了糖果的小子们,这才恭敬的问候:“大兄辛苦了,多谢大兄。”然后……,然后陈燮就不是关注对象了,两人都含着一根棒棒糖,然后比看谁的多去了。

    张薪在一边微笑着看着陈燮把两个小的哄得开心不已,等待小的滚蛋了,这才上前行礼:“大兄,一路辛苦。父亲在书房,请您过去一趟。”

    走进书房,陈燮看见了让他惊讶的一幕,张瑶竟然拿着一个吊着个烟袋的烟杆,在那里吞云吐雾,看见陈燮进来才放下。不疾不徐的敲了敲烟锅,然后才道:“回来了,坐。”

    明朝人就抽烟了?陈燮发现自己对明朝的认识还是太浅薄了。

    “您也抽这个?”陈燮指着烟杆,张瑶呵呵一笑道:“从南方贩来的但不归,疲劳的时候抽几口可以提神。一些商家取名,金丝草、金丝烟、金丝醺、还魂草、神草,都是噱头。欺负那些没读过书的凡夫俗子罢了。”

    陈燮突然看见了一条发财的金光大道,现代社会烟草专卖,明朝没这个说法不是?陈燮高兴太早了,崇祯可是下过禁烟令的。因为烟草的流行,导致大量土地不种粮食。崇祯年间,没粮食你真是太要命的事情了。实际上无论任何时代,粮食问题都是可以上升到国家安全的高度,并且得到足够重视。

    “此物长期吸食有瘾,窃以为不可大行其道。盖因此物价高,一旦农人种粮所获不及此物,必致土地种粮者减少。一旦有天灾,粮食不足,必然生乱。”张瑶倒是很有远见,指出了这个问题的要害。

    明朝因为科技落后的缘故,土地亩产非常低。一亩地能收三百斤小麦,那就是高产了,麦穗可以拿来当祥瑞。在这样的现实条件下,一个农耕为主的国家,再怎么重视粮食生产都不过分了。没烟抽老百姓不会闹事,没饭吃那就肯定要造反的。

    “受教了!”陈燮一面恭敬的表示接受教育,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不锈钢烟盒(为了能抽烟特意定制的手工作品),从里头拿起一支烟来,递个张瑶道:“您试试这个?”

    张瑶接过一番打量,看见上面中华二字,颇为满意道:“此物以中华为名,甚好甚好!”叮当,打火机出现在眼前,火苗闪动。陈燮的殷勤白献了,张瑶除了吓一跳之外,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卷烟。

    “此物能瞬间取火,可谓巧夺天工。”张瑶夸赞的居然是打火机,这让陈燮很无语。赶紧的拿起一根烟,给自己点上之后,朝张瑶一笑,在把火递过去。张瑶这下知道该怎么做了,照着样子轻轻一吸,点着之后吸一口,现代工业手段让烟草变得醇厚,轻易的就让张瑶投降了。不紧不慢的把一根烟抽完之后,张瑶把手一伸,陈燮赶紧递过去烟盒。

    “既然晚辈孝敬,就不客气了。”烟盒入手,张瑶爱不释手的在手里把玩,很快就找到了敲门,按一下,烟盒弹开,盖上,再按。像个小孩子似的,玩了好一阵才停下。

    陈燮在一边不说话,心道好彩这样的烟盒我在网上定制了几十个。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前还打算自己去推广的,看来明朝人的聪明才智和烟草的流行程度,完全不需要去推广了。单单就这一样,今后就能发大财吧?在明朝种烟叶或许不现实,但是在现代社会,自己买设备开个低下烟厂,只要不对外销售,应该也不犯法的哦。

    “思华,此番回来,有何打算?”张瑶把话题又兜了回来。这一次陈燮有了比较明确的目标,自然有备而来。

    “此番外出,算是见识到不少大明的风土人情。尤其见识到了大明军队的威武。”重点强调了一下“威武”,语气却不怎么好。张瑶咳嗽一声,淡淡道:“武人粗鄙,不必在意。”

    “张叔,我想做的事情很多,以我的能耐,产业也能做的很大。问题是,产业大了,我拿什么来护着产业不被人觊觎?”陈燮摆出这个话题之后,张瑶稍稍沉吟,就知道陈燮说的不是假话。明朝的现状,他比陈燮了解多了。

第十八章联合商号

    第十八章联合商号

    张家在本地绝对是地头蛇,不算那些投献的土地,正儿八经的私有土地就有五千多亩。张家庄是老巢,有近两千亩地。太平年间,因为有进士功名在身,谁敢打张家的算盘?

    登州是军镇,有大军驻扎在此。所以陈燮的话听起来有点荒唐,但是张瑶却深以为然。天启年间,闻香教作乱,糜烂了半个山东,费老大的劲才平息下去。当过推官的张瑶,可是知道现在的明朝是个什么情况。绝大多数土地都掌握在士绅手里,正常年景还凑合,一旦有点天灾,大明朝就是一个干草堆,有点火星子就能着。

    “思华,你到底打算怎么做?”张瑶觉得有道理,决定听听陈燮怎么说。

    陈燮笑道:“当然是先做买卖,挣银子,然后买地置业。不过我做的买卖,得有一个码头,还得有个坚固的庄子,海盗、贼人那么多,还得有护院的庄丁。”

    “庄丁对付一般的贼人够用了,对付聚啸山林的贼寇和海盗怕是有不足吧?”张瑶不知道为何陈燮做买卖还需要码头,但是没有反对的意思。反而提出建设性的意见,他可是知道大明朝的德行,军队都那样了,就不要说一般的草民了。

    “这事情急不得,暂时也只能先这样了。张叔,咱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这一次出去,有一趟货已经悄悄上岸,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您要是愿意,我们不妨合作,成立一个新的商号,专做一些特有的生意。”说着话,陈燮从背袋里拿出一个梳妆盒子,一个纸盒。

    张瑶没着急表态,而是招呼门口的水根:“去,请太太来一趟。”回头才对陈燮道:“家里的买卖,都是你婶子在管。为叔就是个甩手掌柜。”

    陈燮道:“您跟不敢妄自菲薄,没有您这颗大树在,张家这点产业,不早叫人吞的骨头都不剩了。”张瑶知道这是大实话,明朝的士绅们都什么德行,他可是太清楚了。

    “这话在家里说说就算了,不要出去乱说。”张瑶没生气,反而对陈燮表现出来的这种对社会的清醒认识表示满意,一脸的笑容。没错,张瑶要是没个进士功名,要不是做官的出身,张家的产业不可能膨胀的如此之快。短短几十年,从当年的几百亩小地主变成现在的数千亩,还有城里的商铺,甚至还有几艘跑日本、朝鲜、东江镇的船。

    周氏来的很快,进门时看见陈燮便笑道:“你这孩子,一出去就是大半月,你叔都担心死了。这次回来,就不要乱跑了,安心搁家里呆着,回头也好带你去相亲。”

    听到“相亲”两个字,陈燮头皮就发炸。赶紧的把梳妆盒与纸袋往前推,笑道:“您给看看这个,如果在大明贩卖,好不好出手?”

    周氏看了一眼道:“这都是啥,看上去倒是精致的紧。”说着动手先打开纸袋,看见里面一个一个的小纸盒的时候,周氏的眼珠子圆了。在现代社会看起来和一般的纸盒包装,在这个时代就只能用神奇来形容了。彩色的印刷,颜色的鲜亮,明朝人根本无法想象。上面还有字,“鸿运”香皂,“红韵”牙膏、花露水、洗发露……。一样接一样的打开,倒出里面的东西,看起来跟陈燮之前送的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她也分辨不出来,就是牌子不一样。

    见识过日化品的周氏,这一次没被震的太狠,啧啧点头称赞道:“好,好,心思巧妙。”说着动手去拿梳妆盒,很快就发现之打不开。回头看看陈燮道:“思华,怎么打不开?”

    陈燮笑着上前,指着上面一个凸点:“您看这个,只要轻轻的一拨。”啪的一声,梳妆盒弹开了,轻轻的掀起来,一面镜子出现在盖子的里面,照的人纤毫毕现。这镜子不算很大,就是一个八开纸张的大小,两侧雕刻了一些仕女图案,很是雅致。因为这个是样品,所以里面还放了一瓶雅霜,一管口红,商标是肯定没有的。

    “婶子,这个盒子是您的,别人的盒子里头可没这两样东西。回头这两样东西,那是要单独出售的。这次回来的匆忙,就没有带这两样东西。大明朝,现在您这是独一份。”

    教会周氏怎么用这两样东西后,周氏已经无法淡定了。眯着眼睛盯着这桌子上的东西发了好一阵子呆,长久才长叹一声道:“思华,就凭这些东西,大明朝谁做买卖都做不过你。现在唯一的担心,就是这些东西将来太挣钱了,招来他人的觊觎。远的不说,就这登州城内可就有镇守太监。还记得那个花露水么?阉贼托小妾传话,要一瓶去做贡品献给皇上。”

    “这不是坏事,给他一点又如何。不过不是现在给,再等几个月,等朝堂之上尘埃落定了,再说这个事情。届时不用走内监的路子,直接让张叔辛苦一趟,走登莱巡抚的路子。”陈燮这么一说,张瑶先乐了,指着他笑骂道:“你这狡猾的小子。不过思华,你真那么有把握?如今新君登基也有段日子了,一直没见动静。”

    “魏阉把持朝政多年,上下都是他的党羽,圣上要拿贼,必然慎之又慎。不过我看快了,只要一个契机,魏阉贼的死期就到了,十有**这个年都过不去。”这就是知道历史的好处了,陈燮说出这些话,真是自信无比。张瑶都被他感染了,觉得这家伙有点神机妙算的意思。

    “思华,这买卖咱该怎么合作?先说好,就算是一家人,这事情也得先说明白。”周氏难得严肃的说话,陈燮知道她这是重视的态度。一家人都会因为财产打架,别说是认的亲。

    “很简单,我提供货,张家商号卖,利益各半。不过怎么买,得按照我说的办。另外我还需要一个码头,方便从海上走货。还得有一个庄子,最好距离码头不太远。”陈燮不紧不慢的开出条件,不等周氏说话,张瑶已经开口。

    “张家庄距离海边不过三十里,海边的码头好办,看上哪块地就买下来。张家庄和码头,算是张家入股的本钱,今后这档子事情,都由你做主,张家就等着分银子。”

    陈燮连连摆手道:“我做主可以,但不能出面。一切台面上的事情,还得由张家人来做。眼下就有一个事情,还得婶子派人去帮忙。”

    周氏奇怪道:“何事?”陈燮笑道:“这两样货,我带回来了一些,在海边上。东西还不少,需要车马搬运。”

    周氏笑道:“还当什么大事呢,这也叫帮忙?十辆大车,三十几号人手够不够用的?”

    陈燮心算了一下,这一趟的货大概有十吨,一辆大车按一次拉四百斤算,十辆大车可是差的远了。干脆对周氏道:“大概有两万斤的货,您看着办吧。”

    这时候张瑶在边上发话了:“你们婶侄俩找个安静的地方,细细的商量怎么做,我就不掺合了。”果然是甩手掌柜的风范,周氏听了笑着瞪他一眼,叫上陈燮出了书房。

    晚饭的时候,张瑶没看见陈燮和周氏,习惯了一家人一起吃饭,不免奇怪的问通房姨娘郑氏:“人呢?还在谈条件?”提到条件的时候,张瑶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觉得跟陈燮一起做这个必然挣大钱的买卖,算那么清楚做啥?

    “早就没谈了,陈少爷有事去了回春堂,小姐一个人在屋子里看一叠什么合同。”郑氏笑着解释,张瑶来了兴致,起身道:“走,去看看。”

    周氏在自己的房间里,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翻页,看的很是专注。实际上这并不是什么合同,而是新商号的开业计划。这家商号名为联合商号,具体的经营计划步骤,陈燮都写在纸上,用打印机打印出来装订成册。虽然是横着读的,但是一二三四五的列的很清楚,不耽误周氏阅读。

    实际上一开始陈燮就丢出来这么一份计划,然后就借口去回春堂走了。很多东西,陈燮需要给周氏一个适应过程。这份计划书,就是一个开始。明朝人做生意,全靠掌柜的操持,个人能力起了主要的作用。陈燮是现代人,跟信任的是制度。任何事情都需要事先周密计划,各种可能性都尽量的先想好怎么应付。

    其实也不用那么大张旗鼓,这个生意想赔本都不可能。陈燮就是想灌输一种他的观念,来自现代人的观念。

    看见张瑶进来,周氏赶紧起身道:“老爷来了,这一看就忘记了时间。您说说看,这孩子做事情,怎么跟别人就是不一样?这么一摞厚厚的纸,写的全是新商号的各种规程。事无巨细,一一道明。乍看觉得多余,实则仔细一看,没一样都很有道理。”

    “哦,我来看看。”张瑶捧起计划书,然后坐着也不动了,接下来周氏只好把饭菜端房间里,让张瑶一边吃一边看。

    “凡事豫(预)则立,不豫(预)则废,此计划看似多余,实则暗合圣人之道理。思华这么做,不过是更为直观罢了。”

第十九章黑心赤脚医生

    第十九章黑心赤脚医生

    陈燮去回春堂还是真有事情,真不上次留给余掌柜的蓝色小药丸卖断货了。余掌柜做买卖的时候,绝对是个黑心奸商。一粒蓝色小药丸,他就敢卖二两银子。偏偏人就是贱坯子,这么贵的小药丸,就是有人愿意买。

    这不,陈燮来到的时候,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正在跟余掌柜窃窃私语。

    “余兄,今晚上我和春香楼的翠翠姑娘约好了,您可不要害我丢丑,千万千万要卖的几粒那个药丸子。”余掌柜摊开双手,表示无奈道:“这事情我可说不准,得等神医来了再说。他要有,我就能买你,没有,你拆了小店也找不到一粒药丸子。”

    这个东西的好用,余掌柜一开始就尝试过了,一颗药丸下去,家里那口子满意的直喊亲达达,早起嗓子都哑了。就能他得闲的时候偷了身边的丫鬟,也当着不知道。

    可惜这个蓝色药丸少了点,神医一共就给了二百粒。余掌柜私藏了十几粒,留着自己用的。打死都不愿意对外出售了。

    看见陈燮,胖子上中年男子立刻就像看见了大救星,冲上前连连作揖道:“神医,救我一救。”陈燮看他红光满面的不像病人,当即笑道:“这位员外,你身上除了肾虚了一点,别的毛病我也没看出来。”

    死胖子也不生气,陪着笑道:“神医就是神医,一眼就看出在下的隐疾。”

    陈燮笑着从背袋里摸出一个大号的玻璃罐子,放在桌子上透明的玻璃瓶子显得灰常之高达上,还笑道:“余掌柜,都在这了,上次那根二百年的野山参,也就练出一千五百粒,你可省着点买。上好的野山参难得一见,想再要这种药丸,你得再弄一根野山参来。”

    上次那根野山参,余掌柜花一千两银子从东江镇手里买的。听说陈燮拿去炼制这种小丸子,当即上前笑道:“神医,上次您要的虫草,我让人给您从蜀中商人手里收购了一些,听他们说,这是从吐蕃人手里弄来的。还有上好的野山参,也给您备下了两根,品相不在上一次那根之下。”

    在消息陈燮喜欢听,虫草不过是他随口提一下,没想到余掌柜的真有本事弄到。

    “好,东西都给我存好了,回头我需要的时候来拿。还有别的是事情么?”放下蓝色小药丸,陈燮作势要走。这也是跟余掌柜的配合演戏,搞的很忙碌的样子。忙一点,才显得他的时间值钱嘛。

    “您稍等,这样,您寄卖的药丸子,我按照二两银子一颗给卖完了,要不我现在给您结银子?对了,我都忘记问您了,这价钱合适么?”

    “这是我按照一个古方子练出来的药丸,用到的东西很多,具体该多少银子我也没算过。差不多就行了,要不是你非要我弄点这个,我还没那闲工夫。”

    陈燮这么说话,不过是想为自己的黑心高价行为找一个理论依据。正版的蓝色小药丸,一粒才卖一百多,这还是加了关税的价格。在大明朝卖这个二两银子,相当于两千多块钱一粒。这已经不是简单地黑心价格那么简单了,接近丧尽天良了。

    得知之前的药丸子全都卖掉之后,陈燮也不能不感慨大明朝民间的富庶。搞笑的是,大明朝的国库,已经空的可以老鼠随意横行了。就这个德行,文官们还在反对开海禁,还在反对收商业税、矿税。随着女真的不断强大,军费只能靠加田赋来解决。

    陈燮不认为崇祯对于民间的财富看不到,厂卫就不可能是摆设。所以,只能呵呵呵了。

    坦白讲,死胖子这种人的体质,真未必适合用万艾可,小药丸不是传说中的没有副作用。不过这个道理在大明朝是肯定说不清楚的,陈燮对于这些明朝有钱人也没什么好感,坑他们是一点心理压力没有的。万一真的马上风挂了,估计家属也不会找陈燮,只会去找某狐狸精的麻烦。

    死胖子立刻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就是这个神医炼制这个药,那是应余掌柜的要求而为的,然后该死的余掌柜拿这个药丸从中渔利了。既然余掌柜能拿野山参换小药丸,自己不也能照着作么?

    在明朝做一个有权或者有钱的男人,那真是不要太嗨皮了。(注:这一点可以参照**梅)死胖子立刻上前,庞大的身躯拦住陈燮的去路,满脸堆笑道:“神医,在下钱不多,家里有几条船行走东瀛和高丽,做点小小的买卖。你炼制这个药丸要的野山参,在下也是能搞到一些的,就算是那个什么虫草,在下也是有办法弄到的。”

    这就是**裸的挖墙脚,余掌柜的眼睛里都要喷火了。不过他倒不是很担心,陈燮这个人在他看来不太重利,上次救人动了刀子,最后连出诊费都免了。这样的人,哪里是一点野山参就能收买的,他当初还是打着儿子拜师的旗号,才拉近的关系。

    果然,陈燮反应完全符合余掌柜的预判,神医同志正眼都不看一下钱员外,伸手拂开,看上去没使劲,结果钱员外连连退了好几步没收住,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个结果陈燮也有点意外,好像力气变的很大了。看了一眼地上的钱员外,陈燮淡淡道:“钱员外,你不但肾虚,心脏还不太好,我建议你少用这个药丸助兴,以后每日银杏煮水喝,你还能多活几年。”

    钱员外坐在地上目瞪口呆,心道这个陈神医就是神医,怎么看一眼就知道自己有偶尔心绞痛的隐疾。真是太厉害了,可是让自己不吃小药丸,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就在钱员外挣扎于是不是放弃刚刚到手的美好性福之时,走出门口的陈燮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个小瓷瓶,递个钱员外道:“这是救命的药丸,哪天你的心疼的厉害,记得第一时间吃这个,然后让家人往回春堂送。这个药只能缓解病情,能不能保住性命,那就看你的造化了。”如果是现代社会,医生这么说话,没准就酿成医生被打的惨剧。

    但是在明朝,陈燮这个举动,就是灰常高大上的行为了。

    “多少银子?”钱员外下意识的问一句,这可是能救命的东西,应该不便宜。不料陈燮叹息一声道:“我有点后悔给你这个药了,俗,真俗!”说着话,转身扬长而去。

    看见地上发呆的钱员外被下人扶起来,余掌柜在一旁幸灾乐祸道:“钱兄,神医走了,还不赶紧追上去?”钱掌柜立刻换了一张笑脸,谄媚无比的讨好道:“余兄,何必跟我一般见识?那个小药丸,我……。”

    “对不住了,没货了。这点药丸,我留着自己用的。”余掌柜一副不想理睬你的样子。

    一千五百粒,留着自己用?你当这是煎饼卷大葱呢?知道自己不受待见,赶紧赔笑道:“在下糊涂,余兄,看在大家多年的交情上,这个……。”一个巴掌出现在他面前,余掌柜用很冷静的声音告诉他:“对不住,这药现在卖五两银子一粒了。”

    “你怎么不去抢啊,……。”说到一半,钱掌柜就很及时的闭嘴,杀猪般的叫声立刻进行了音频转化,变成了一种很诚恳很自责语气:“余兄,都是我的不对,要不这样,今晚上春香楼我请客,一定要赏光。”

    “五次!”余掌柜很坚定的表态,手掌的姿势一点变化都没有。钱掌柜上前,按下一根手指,余掌柜立刻有抬起,就这样一阵反复拉锯之后,最终定下了三次请客的赔偿条件。

    “春香楼的翠翠姑娘,吹的一口好箫……。”谈话节奏很快进入了两个中年大叔的猥琐语境中。“俗,俗了吧?薛大家才是春香楼的招牌,没见那些读书人跟苍蝇见了屎蛋蛋似的……,上一会有幸在五步之外见了一次,那小嘴,那小手,那……。”

    黑心的赤脚医生陈燮,此刻正在回去的路上,刚走出几步,就被一个师爷摸样的人拦着了,还带着几个衙役。

    “可是神医当面?”师爷拱手说话,整个登州,也就陈燮这么一个特立独行的打扮存在,想认错都很难。这货装模做样的酸样,很不对陈燮的胃口,觉得还不如跟之前那个钱员外说话来的利索。

    “我就是,有事?”陈燮的说话方式很直接,甚至可以说失礼。不过想到他是海龟,师爷同志也就不在意了,笑着继续道:“东翁偶感风寒,听闻神医归来,在下特来相请。”

    陈燮摸出一瓶没有任何标示的速效伤风胶囊(别的感冒药太贵成本太高),随手递给这位师爷道:“五十两银子,拿去给病人吃了,一次两粒,每日三次。我很忙,就这样了。记得给回春堂送银子去。”

    神医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甚至都没问一下病人是谁。长随长生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显示一下对城里情况的熟悉,上前一步道:“少爷,这是巡抚大人府里的莫师爷。”

    陈燮无比淡定道:“我知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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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崛起介绍:
时空旅行者的明末生涯,故事从天启七年末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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