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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断刃天涯     帝国崛起txt下载     帝国崛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四十九章 你说个数

    第七百四十九章你说个数

    狂躁随着喷发而去,渐渐平息下来,坐在炕头上抽烟的陈燮,脸色依旧阴翳。这个世界也好,现代世界也罢,本质上其实是一样的。陈燮很清楚,人类社会永远是一个金字塔的结构,就看你能爬的多高了。

    端着铜盆进来的阿悦,无视依旧瘫软趴在炕上的阿喜,这一幕她已经麻木了,甚至还有点嫉妒自己的姐姐能够在这个时候承受来自主人的风雨滋润。这样至少能证明,在最需要的时候,她是首选而不是别人,证明她是有价值的。

    作为一名忍者,能够被送到陈燮这里来,并且被留下者,都是国内那些同类羡慕的对象。忍者在日本的地位不高,这些生活在阴暗中的族群,从来没有机会在人前风光。但是在陈燮身边时,却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位来自本土老爷的谦卑。就冲这个,做什么都值得了。更不要说生活上的物资丰富,哪里是在日本接受训练时经常吃不饱能比的。

    浸透温水的毛巾被拧干,跪在面前的阿喜,小心翼翼的打扫战场。阿喜已经缓过劲来,起身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过来伸手要拿毛巾接替。阿悦犹豫了一下,对上姐姐坚定的目光时,手还是松了,默默的后退一步。

    这对姐妹之间的争宠,陈燮根本就当着没看见。这个日本女人在陈燮的眼里,就是一群忠犬。她们的忠臣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作用不大。

    “去,把保科正之叫来!”陈燮一声吩咐,阿悦应声而退。不多一会门口便听到阿悦的声音:“主人,阿悦把人带来了。”屋子内已经恢复了常态,炕上收拾干净了,陈燮也穿戴整齐端坐,毫无异常。

    “进来吧!”陈燮的声音低沉有力。保科正之被叫来,心里多有不安。见了陈燮立刻跪拜在地,口称:“主公有何差遣?”陈燮居高临下的瞅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明天就回去吧,我会派人送你回去,租借里有驻军。可以保证你们家人的安全。告诉德川,坚持一个半月,我这里调动兵马需要时间。”

    “主公!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保科正之可不敢就这么走了,这么回去跟没来没区别。总要达成一些成果,回去才好说话。“嗯!”陈燮点点头,保科正之道:“未来东瀛的王者,尽快诞生有利于东瀛的安定。”

    陈燮听了呵呵一笑:“怎么,陈某人不能先坐那个位子么?”保科正之立刻明白了,当即磕头如捣蒜道:“主公赎罪,下臣愚钝,这就回去按照主公的吩咐办事。”

    陈燮一听这话乐了。呵呵呵笑道:“你打算怎么办?”言语之间,多有讥诮之意。保科正之可不敢这么想,他要努力的证明自己的存在是有价值的。“下臣回去之后。先向德川传达主公的意思,然后寻找一些志同道合之士,共同发起呼吁,跪请主公垂怜东瀛小岛,勉为其难先领东瀛王一职。”

    保科正之感觉的到,陈燮似乎不喜欢“日本”这个称谓。机智的跟着改口“东瀛”。

    “很好,就这样吧。走的时候。有一个团的兵力跟着过去,不敢说能获胜。守住两个月不是问题。如果不放心家人的安全,送进租借吧,那里有驻军,可以确保安全。”陈燮不紧不慢的说完,保科正之脸上露出喜悦之色,他倒是没什么野心的人,不然也不能荣于德川。现在的喜悦,实在是因为他确实看见了自己和家人能够获得保障。

    至于会不会送家人紧租借这个事情,保科正之根本不敢去想不送的话。没有家人做人质,陈燮凭什么相信他们?一群败犬,不拿出点诚意来,人家还不如去扶持那些豪强。

    保科正之退了出去,在门口看见捧着个文件夹的李香,立刻低头鞠躬,不敢直视。李香当他是空气一样,掀起帘子进来,把手里的一份文件递给陈燮道:“老爷,这是婉玉那边传来的情况,我让人核对了一下,与李浑源说的基本符合。”

    “嗯,就这样吧。”陈燮看了一眼就没兴趣继续看,李香却不依不饶道:“难道真的就这样算了?让常、李二人出面去处置,合适么?”陈燮听了忍不住露出诡异的笑容,笑道:“不是让你派人跟着人监督么?对复兴社那些年轻人没信心?”

    “他们终究是嫩了点,不必那些积年老贼。”李香信心不足,陈燮没有给她支招的意思,只是笑道:“不放心,就跟着去盯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李香还是不明白,但是没再问,退出去时见陈子龙来了,点点头万福道:“卧子先生。”

    陈子龙回了个微笑,点点要进去,却被李香拦住道:“老爷处理的太简单了。”陈子龙只让知道她所指,也知道她的意思,让自己劝陈燮。“呵呵,按照公爷的吩咐去做就是。”

    次日一早,保科正之就被叫醒了,带着十几个手下,跟着一个年轻的军官上了马车,一路给送到火车站。到了这里才发现一支军队已经登车差不多了,保科正之很快就发现,这支军队的武器都不一样,没有常见的燧发机构。还有一样他没见过的怪物和一些看上去很不一样的大炮。跟着来到一个上校面前,保科正之赶紧鞠躬致意:“我是保科正之,请多多关照。”

    “不必客气,刘青山,第一师第一团长。我得到的任务,就是保证江户不失。”。刘青山身材高大,看着保科正之都得低头。简单的联络之后,年轻的少尉丢下保科正之回去复命,保科正之跟着一起上了火车,一声汽笛长鸣之后,列车启动。

    在火车上保科正之才知道,昨天夜里已经发了一趟车,带走了一半的兵力和装备。

    “团长阁下,一个团有多少人?”保科正之找机会问了一句,刘青山倒是很干脆的告诉他:“不多,不到三千,五个步兵营,一个火力连,团部下属通讯、工兵、医护等班、排级单位。”保科正之听了艰难的看看大海的方向,这两千多人能发挥多大的作用?要知道,幕府的军队都有五万,就这也没挡住联军的进攻,节节败退,丢失了大片的领地。

    可惜,他没有质疑的勇气,担心那样的话,自己先被丢下火车。

    李香第二天真的去找常时仁了,一身军装,看上起也没多少英气。打着监督的旗号,到了地方才发现情况没她想的那么简单,常时仁这里真是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走近打听的时候,看见的是满堂的客人,而且都是商人。

    “李秘书,沈阳城里的都在这了,其他地方的我已经派人去抓了。”常时仁不敢怠慢,立刻上来报告。什么公爷抬抬手给大家走一条活路,这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不走活路的就只能去走死路。要是不能这么理解,常时仁也混不到这个地步。

    “常将军客气了,我就是来看看的,怎么处置保证不插手。”李香的话听着客气,骨子透着一股不信任。常时仁心里无奈,这个时候也只能尽力去弥补自救了。他可没想过起兵造反什么的,说的不好听一点,只要提一句,下面的人就能被他绑咯,送给陈燮邀功。

    “行,那就一个一个来吧。”常时仁叹息一声,领着她进了一个单独的院子,坐在前厅里,等着第一个被带进来的商人张清。

    “老张啊,公爷还住在你的院子内,有的事情我就不多数了,你说能拿出多少?”常时仁一开口就是这话,拿出多少买命钱。张清倒是很清醒的,商人在大明的社会地位不高是过去的事情了,但是也得分什么事情。

    “在下准备了一本账目,这些年做的一些买卖,全都记录下来了。按照上面的数字,我这里能拿出八百多万的银圆吧。”这话要换一个角度来听,就是张清能拿出八百万银圆买自己的一条活命。陈燮能把商人的地位抬起来,就能找借口灭了他们。何况这帮家伙做的太出格,根本就不用费劲去找借口。

    “别报侥幸了,看在月儿的面子上,我提醒你一句。”常时仁冷冷的来了这么一句,张清的脸上露出痛苦如刀割的神态,微微的供着腰道:“那再加二百万,凑个整数。”

    听到这话,常时仁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坐在那里的李香,歪歪嘴,朝记录的军官道:“这句话别记了。”说完转身冲张清龇牙一笑:“你这是想让孩子没外公啊。”

    看着这张狰狞的脸,张清才算彻底的明白过来,感情这一位也是自身难保时候。那个坐在一侧的女子,张清可是在陈燮身边见过的,当即便搓手,咬牙切齿道:“你说个数。”

    常时仁转身对记录的军官道:“记录,爱国商人张清,为国输捐两千万银圆,为东征大军分担粮草弹药之花销。”说完这话,转身又对张清道:“没事了,你还是议长。”(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章 一个“诚”字

    第七百五十章一个“诚”字

    张清松了一口气,正欲退出之时,但闻李香一声道:“慢着!”两人闻声色变,难道说这样还不满足么?要知道,这两千万银圆,需要张清变卖不少产业才能凑的整齐。常时仁看似在压榨,实则是在救他的性命。

    “李秘书有何见教?”常时仁面色不悦,他不是人人拿捏的商贾,而是手握雄兵的一方封疆。头上还带着朱由检赐的爵位呢。

    “常侯爷欲陷公爷于不信不义之地乎?”李香拽了一句文,常时仁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种说话方式,李香拿手,常时仁在军中多年,习惯早改的差不多了。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后,拱手道:“不敢,请教!”常时仁也是读书多年,虽然连个秀才都没混上,但也是过了县府二试,就差最后一哆嗦的好汉。若非时运不济,赶上内乱外患,谁会来当兵。

    “公爷为四海共主,奉大明为尊,以律法治国,难道侯爷平时不看报么?不知道什么叫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么?不知道什么叫依法办事么?”几个问题连着砸过来,常时仁咂嘴两下,不知该如何应对。干脆也不跟这个女人较劲,笑道:“依着李秘书的意思,该如何处置?”

    李香不紧不慢的站起,回了一个万福:“依法纳税,该叫的租金补上,观其态度,积极弥补者善待之,顽抗者严惩之。公爷有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而不是一棒子打死。”

    一番话说完,常时仁已经懵了,张清直接跪地上,朝园子的方向扣头:“公爷心胸如海,愧杀清也。”这到底是什么节奏?拿错剧本了吧?说实话常时仁一开始想到的事情。都是陈公爷过往的杀伐决断。高起潜是什么人?被一刀劈了!洪承畴牛逼吧?叫陈燮给吓尿了。左良玉就更不用说了,杀鸡一样的给碾压了。

    “来之前,公爷交代,常侯性急,必然以雷霆之势压商贾,迫彼等就范。以求立竿见影。这样做,快是快了,但是留下了后患。一者,伤了民间商贾的心气,恐日后不肯投入工商。二者。以乱法处置,后来人效仿,遗患无穷。治国之道,在于法治。有法可依,有法必依,违法必究,执法必严。这句话,是公爷叫我转达常侯的。”李香说完。再次万福:“告辞!”

    李香走了,常时仁还在原地呆呆的站着,无法理解陈燮这句话的意思。真的要依法办事的话。又何来快刀斩乱麻呢?真的要依法办事,这得掉多少人头?尤其是军队里头,军法动辄要砍脑袋的,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又或者说,搞两套做法?

    常时仁不懂,怎么办啊。找人问呗。一转身,丢下那些“请”来的商人。出门往银行方向去。找谁?大公子陈平,他应该能懂老爹的意思。新婚之后。先回登州见过母亲,留下妻子伺候老人,带着几个随从,陈平来到辽东,正式开始接手大发银行。之所以先到辽东,因为这里有铸币厂啊。不知道每年铸币多少,怎么一个流程,多少盈利在其中,怎么能算一个合格的银行家。陈平可不是那种只知道花钱的二代,从小就接受母亲的灌输,要想在这么多子女中出人头地,就得踏实肯干。因为,父亲不喜欢那种不着调的人。

    常侯来访,陈平自然要出门迎接,不想走到半道,常时仁已经迎面喊了一嗓子:“大公子,有事相求。”陈平赶紧行礼道:“常侯有何差遣?”常时仁扭捏了一番道:“借一步说话。”走到无人处,常时仁才道明来意。陈平开始听着也迷糊,转了好一阵眼珠子,原地踱步转了好几个圈子。常时仁被转的眼晕,又不好催他,只能耐心的等着。

    实际上陈平首先考虑的还是要不要介入的问题,这个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仔细一琢磨,新婚之前,陈燮特意把一群长老叫来,不就是让他跟这些人保持一个相对紧密的关系么?不说什么大位的问题,肯定是希望他将来能有面对可能威胁的能力。

    “父亲来了怎么也不告我一声?”陈平突然转了一个话题,常时仁给噎着了,瞪眼道:“关系到公爷的安慰和东征大事,绝对的军事机密,列车到之前一个时辰,我才告诉的钱牧斋。真不是有心瞒着大公子,实在是有保密条例。”

    陈平苦笑了,哦,有保密条例,你不告诉我,现在站这里的是谁?不过这话不能说就是了,太得罪人了。“既然如此,那我就说说自己的看法。”常时仁赶紧道:“我听着呢。”

    “父亲素重工商,根子在于工商可富国,国家有钱了,才能做大事。重工商不等于放纵,辽东的问题,就是放纵过了,此其一也。其二,军队乃是最讲纪律的地方,大批军官参与到勾结商人之中,没个交代肯定是不行的。整肃不可不免,但是又不能伤了民间工商的积极性。所以这个事情,首先不在于怎么处理犯事的人,而在于建立一个制度,有效的监督,最大限度的避免类似的问题重演。这么说吧,这种事情要杜绝是不可能的。其次才是依法办事,这个法怎么回事,我还真不清楚。”陈平说到这里的时候,常时仁如梦初醒,一拍大腿道:“我真是猪脑子,多谢大公子点醒梦中人。”

    说完匆匆便走,陈平在原地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走了,心里没有怨言,实在是这个事情太大,关系到很多人命。常时仁直接奔着军法处去了,找到李浑源,把事情前后一说,李浑源也是一身的冷汗把衣服湿透啊,手帕擦了好几遍,才算是暂时好了些。

    “老天,我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了,多亏了大公子提醒啊。”李浑源心有余悸,他还在惦记着看谁不顺眼,趁机狠狠收拾一顿呢。常时仁点点头道:“恩自上出,老李啊,不诚才是要命的东西。”李浑源使劲的点点头,他这下明白了,所谓的留一条活路,那就是说这条活路只能是陈燮给,谁来越俎代庖,都是死路一条。

    两人又是一顿商量,最后定下来一致的口径,军队这边改怎么弄,都按照军法来。该抓的抓,该关的关,先把人控制起来,然后把罪名搞搞清楚,交给陈燮去统一决断,这才是聪明人应该干的事情。至于商人那边,也是一个道理,先把罪名问题搞清楚,然后把材料交上去,这个法是怎么回事?那得看陈燮打算用什么法,而不是常时仁能做主的事情。

    送走常时仁的陈平,不过是短暂的犹豫,便让人备车,出门奔着陈燮下榻的园子来了。一个“诚”字,不单单是对常时仁的,也是对自己的。陈平倒是很清醒,现在的海外联盟,别看将来民主的架子搭起来了,实际上还是陈燮独裁。不明白这个的人,肯定会死的很难看。上位者,最忌讳什么?不就是下面的人“不诚”么,哪怕是亲儿子。

    陈燮正在听李香汇报,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多年上位,城府练出来了。“老爷,常侯那边,我还要不要去盯着?”陈燮笑道:“不必了,你先处理别的事情吧。”坐在一边的陈子龙捻着胡须在那端坐微笑,一副从容的做派。至今没有明白问题的李香,只好糊涂的出去。刚出门,就听到有人来报,大公子陈平来了。

    李香不敢迟疑,连忙来报,慢一步都怕人说闲话呢。陈燮听说陈平来了,便笑道:“这孩子倒是个聪明人,抓到问题的关键了。大发银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发行货币的权利。从这个问题入手,其他的问题不难搞懂。”

    “老爷,您这话应该当面夸!”李香卖了个萌,飞快的抛来一个媚眼。陈子龙在一边赶紧站起道:“在下回避!”陈燮摆摆手:“卧子,大可不必,听一听没坏处。金融之道,关系重大。历朝历代,因为金融败坏而开溃堤之穴者,不胜枚举。”

    陈子龙听出点味道来了,显得有点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子。李香更为吃惊,聪明如她不难明白,老爷这是在拿卧子先生当首辅培养啊。陈燮总归是要走的,到时候陈子龙能不能跟着去呢?难道这个问题不是问题?

    陈平进来,一一行礼,见陈子龙也在,欲言又止。陈燮见状摆手道:“说,这里没有外人。”陈平这才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明白了,陈燮听罢,看一眼陈子龙,交换一个眼神后,这才会心一笑道:“好,总算没有白费我的心思。”

    陈子龙在一侧笑道:“常侯对公爷之忠,在下是没有怀疑过的。”陈燮也笑道:“我也没怀疑过他忠,但是这个诚字,粘了私利就不好说了。接下来,如何立法,规范工商经营者,这才是头等大事。估计要费上一年半载的时间,才能拿出一个可用之法。对了,提前要拿出一个制度,这个法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什么祖宗之法不可变,最为坏事。”(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六章 内忧

    第四百四十六章内忧

    什么叫蓄谋已久,保科正之很快就明白了。早餐进行的很快,陈燮吃完了放下筷子,保科正之才不过吃了一小碗米粥,立刻就跟着放下了筷子。不想陈燮笑道:“你继续,一夜没睡,水米未进,需要补充体力。”

    “多谢主公关怀,小人撑的住。”陈燮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就跟着来看看也好。”说完指头突然皱眉,看看保科正之的装束,摇摇头道:“这样太难看了,来人,带他去沐浴更衣,顺便给头发整理一下。”

    火车上有洗手间,保科正之被带到一个车厢内,先理发洗澡,然后才是更换衣服。日本人的身材矮小,解决这个军装的问题真麻烦的很,好在陈燮这趟专列上不缺女兵,弄一身新军装给他换上不是难事。当然了,他是不知道这是女兵的才穿的小号军装。

    剃个秃头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了。人在面对危机的时候,首先肯定不是想什么民族大义,想的肯定是自身的厉害,然后才是其他。保科正之也是这样,他没有任何底牌了,也不想为大和民族的象征天皇尽忠。选择一条大腿抱一下,这是很自然的事情。更不要说,这个年月的日本天皇,在大名的心目中就是个摆设。

    战场上干不过各路强藩的联军,就只能投靠更强大的主子求生存了,这是很自然的选择。一般的武士如此,普通民众更不会关心谁来当主子。日本的所谓大和民族的意识成型。源自明治维新之后,日本政府普及教育和宣传的结果。

    梳洗完毕被带进一个装修简朴的车厢,不像之前吃早餐车厢内铺着地毯。车厢内中间是摆了一张巨大的长桌,其他的装饰就是几张办公桌而已。陈燮真正桌子跟前站着,抱着手低头看桌上。保科正之过来鞠躬道:“见过主公!”

    陈燮点点头。抬手指着桌子上的地图道:“你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没有?”低头一看桌子上摊开的巨大地图时,保科正之就像冬天的时候被人往脖子里倒了一瓢冰水。严寒彻骨的感觉瞬间爬满全身,看着眼前的地图,日本人自己画的那些东西也好意思叫地图?

    保科正之看不懂经线纬线不要紧,但是看看上面一个一个村子的名字。还有一些标注出来的小路,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僵硬的。他还是特意找了一些自己熟悉的地方去看,有的村子他都不知道叫啥,上面也有明确的标注。如果之前更多的是无奈,这一刻他真实彻底的臣服了。“主公。属下觉得,这个世界上找不到比这张地图更为精确的日本地图了。只是这些线代表什么,卑职还不是很明白。”保科正之突然发现自己要学的东西很多,陈燮随口道:“这是等经线,这是纬线,这是比例尺。现在没时间给你细说,以后你通过学习会知道的。”

    保科正之比陈燮都大几岁,还学个屁啊。立刻低头鞠躬:“请主公恩准属下将长子送到大明求学。”陈燮听了满意的笑了笑,这家伙难怪能得到德川家光的信任。说的不好听一点,在幕府将军的位置上。他也算是德川家光的竞争对手之一。

    其实这个事情在日本很常见,送人质这种是绝对必须的表态。当然还得看这个主公的实力了,真要是你不行了,该反还得反。陈燮在的时候没问题,将来呢?这就得看陈燮对日本的阉割程度了,美帝对日本的阉割就很到位。

    现在这个时代。日本除了人口之外,真的拿不出太多有价值的东西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时期收拾日本是吃亏的买卖。投入巨大,产出还不成正比。可以说陈燮的手下不论文武。都不赞同这个做法。

    反对的声音在专列抵达沈阳的时候,陈燮总算是听到了。不是他的嫡系属下说的,而是绕着弯子,在简单的迎接仪式后,正在谋求入阁的钱谦益,在马车上笑着问一句:“公爷,东瀛物产贫瘠,何苦大动干戈?所耗财力军力,何时能收回?”

    听到这个话,陈燮心里颇为震惊,但是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现。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了过去对自己的命令从不质疑的属下们,在达到一个人生高度之后,开始为自身的利益在发声了。毫无疑问,这种自身利益是与陈燮的利益有矛盾的,就像明皇室和文臣集团的矛盾近似。

    “牧斋先生,此事你就不要劝了。”陈燮不动声色的回了一句,然后开始东拉西扯的,把话题扯开。到了驻地,昔日的沈阳故宫。站在武功牌坊楼前,看着实际上是行宫的所在,背着手仰面看着高墙大门,呵呵呵的笑道:“这个地方以前住着谁,大家应该没有忘记吧?”

    此言一出,伸手辽东文武的表情各有异常,这是什么意思?不等大家反应过来,陈燮回头淡淡道:“都回去吧,我疲了,要休息。”

    正常的情况下,陈燮怎么也得出席接风筵,现在直接就给大家打发了,借口还很充分。众人只好散去,常时仁不动声色的给众人送走后,转身又回来了,陈燮依旧站在武功牌坊楼门口,看见他过来便笑道:“这地方以后就不要住人了,成立一个专门的部门,管理修缮,对百姓开放吧。记得收门票哦。”

    看见陈燮笑眯眯的提起这个事情,常时仁的心情反而紧张了。钱谦益要去劝说陈燮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是装着不知道。今非昔比了,辽东这些老人,不少都懈怠了,好日子过着,谁愿意去做赔本的买卖。可以说渡海去征讨东瀛,辽东文武多数人是不赞成的。

    “公爷,不住这,您住哪?”常时仁也就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陈燮却笑道:“你是地主,难道还要我自己去找地方住?”常时仁哑然:“这……。”陈燮摆摆手:“好了,不要劝了。我看到这深宫大院的,想到的是里头的阴森。常年没几个人住的地方,没多少人气,我可不想住这样的地方。我看啊,这地方住的久了,十有八九要步黄太吉的后尘。”

    就这一句话,给常时仁说的浑身冷汗下来了,啪的一个立正,双目平视,大声道:“公爷,卑职糊涂。”陈燮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的干干净净,一脸冷笑看着他道:“你糊涂?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身为辽东伯,手握十万重兵,你怎么会是个糊涂的人?”

    这句话可谓诛心了,常时仁站的笔直,丝毫不敢有反驳之心,大声道:“卑职一时起了私心,请公爷责罚。”陈燮上下看看他,见额头上都是汗水,这才稍稍收起冷脸,重重的哼了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打东瀛对你来没啥好处,你现在的位置已经够高了,不想再折腾了,留在这个位置上一直坐下去就好了。东瀛物产贫瘠,一旦开战,所耗物资军需,都从辽东筹集,到时候你也很难说服那些管财政的文官。嗯,我替你算了一笔账,自建新元年以来,辽东税收平均每年大约为五百万银圆,除掉上缴给京师户部的四成,扣除三成的本地开支,在扣除一些庞杂的开支,算一成税收吧。这就是说,每年能有百万银圆的盈余。这些年,辽东地面平静,也没什么自然灾害,你手里怎么也攒了七八百万。”

    说到这里,陈燮停下了,常时仁汗如雨下,依旧立正肃然道:“公爷,您算少了,从建新元年至今,辽东都督府的账面上,盈余是一千三百万。”

    “哦,不错,比我算的还多不少。这一仗打下来,怎么也得消耗个五百万的,再加上安置日本善后的款子,怎么也得花个五百万左右。嗯,这倒是够了,不用我另外弄款子。”陈燮说完自己都乐了,常时仁刚松一口气,陈燮再次把脸拉下来。

    “你回去后,拟一份名单吧,文官就算了,武将里面反对东征的,都打发退役吧。不管他是什么职务,既然没有了雄心,那就不要留在我的军队里。还有你,东征结束后,不要留在辽东了,去印度当总督吧。”

    听到这里,常时仁才算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这些老人对陈燮的畏惧之心深入骨髓。越是高层,越是这种感觉强烈。“公爷,有的人反对东征,其实是因为在其中没有利益。”

    “你默认,是不想得罪人吧?”陈燮这话可谓刀子一般的捅在心口上,常时仁表情苦涩,叹息道:“辽东各级军官,在本地的官、商眼中都是香饽饽。不少人都跟本地的官员豪商结亲,利益关系错综复杂。很多事情,卑职也不好多说什么,都是出生入死过的兄弟。”

    “先找地方住下,然后让李浑源来见我。”说完这个,陈燮便转身上了马车。常时仁赶紧派人去安排,住的地方自然是有的,城内一家做羊毛纺织的豪商,修了一个园子。(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七章 不能失去的

    第四百四十七章不能失去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人性如此。平辽至今不过十年,当初能征善战的辽东军队,开始出现了颓废的苗头。这个事情不能不重视,而且还是高度重视,即便是个苗头,也必须认真对待。这些过去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既然因为个人的利益而失去了集体的进取心,那就让他们离开这个集体好了。至于其中有没有别的问题,陈燮不打算追究。

    不追究不等于就这么糊涂的算了,出兵东瀛之前,花点时间来清理一下内部,这也是为了今后作战的顺利。

    李浑源作为辽东军法部门的最高长官,他的责任自然不小。这一路上看上去面色平静,实际上内心翻滚如潮涌。辽东军队建新元年整编为新军。番号为新编第一军,下辖五个步兵师,总兵力约六万。别看有这么多军队在辽东,实际上辽东地域辽阔,往北需要兵力拓展疆域,往西北方向要盯着通辽的关宁军和草原上,往西还得防着山海关。

    一个军守卫的地盘,超过了现代的东北三省,所以还有地方部队约四万人。兵力多了,自然问题就多,战争时期很多问题可以忽略,和平年代问题一下就都冒出来了。

    陈燮迟迟不肯把辽东交给明廷,不是贪图什么,而是因为这里是他的重工业基地。这种投入巨大,产出时间漫长的工业投入,陈燮不做肯定发展不起来。民间资本都短视,看不到利益自然不肯投入。从登州时期开始,这个问题就很明显了。辽东依托草原的资源。面见资本大量涌入毛纺业,那是因为见效快。

    辽东是陈燮当做后勤基地来京营的,自然不敢有半点的马虎大意。

    李浑源作为军法部门的头子,对很多问题了然于心,但他没有出狠手去管。这里面的问题很多。牵扯到的利益很大。举个简单的例子,外来的移民安置,这里头就有很多的问题。东北移民是个长期的事情,移民安置投入大量的资金和物资。军法处和辽东军部,都有监督的职责,其中军法处的责任最大。发现很多问题。但是却不去管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利益。

    园子意外的大,城内拿这么一块地来修园子,除了从军队手里,别的地方没这个能力。站在园子门口。看着跪在地上迎接的富商张清,陈燮的眼神斜了一下,跟在侧后的常时仁颇为机敏的上前低声道:“此人乃扬州盐商出身,平辽之后毛纺业招商,最早响应者之一。”

    提起这个事情,陈燮反应过来了,平辽之后,决定在辽东发展民间毛纺业。当是这个事情不是什么人都愿意来的,就算怎么宣传,有钱人也不会轻易往一个动乱不定的地区来投资。这个叫张清的盐商在扬州的时候。只能算是一般的小盐商。但是他胆子够大,在《明报》上看见了招商的宣传后,立刻结束了在扬州的生意,带着家小到辽东来豪赌一场。结果自然是被他赌对了,现在他是辽东最大的毛纺企业家。

    陈燮不是不讲人情世故的人,一听这个解释就明白了。这个人是辽东军方的重点扶持对象。果然常时仁继续道:“张氏毛纺每年三成的产品由军方收购,价格比对外卖的要低一成。”陈燮听了笑一笑。上前扶起这个精瘦的商人,笑道:“你是对辽东有大贡献的。咨议局内可有一席之地?”就这一句话,常时仁听了又开始冒冷汗了。何止是咨议局了,这家伙就是辽东议会的议长啊。他能发家,典型的官商勾结。说起来每年的毛纺品有三成低价出售给军队,这风格是够高的。但是一旦要查,就不难发现他还是辽东最大的地产商,名下有辽东最大的私人山林,还有煤矿、铁矿、炼焦、炼铁厂(生铁销售给炼钢厂)这些产业。而且他的每一个产业,都与军政部门有关。

    这么说吧,张清就是了当的刘大掌柜的翻版。他的两个女儿,一个是常时仁的爱妾,一个钱谦益的六房姨太太。长子在第一军后勤处任上尉,走的还不是正规的军校培训,就是一个先加入军队,去速成班里头呆六个月就提拔的军官。

    辽东军队的速成班毕业学员很多,学习半年就毕业的士官生,做个少尉排长就是顶了。

    陈燮一路往里走,一路带着微笑,似乎一点事情都没有,常时仁却在暗暗的担心,又不能离开,只能一路陪着陈燮,硬着头皮的等到陈燮安顿完毕。坐在炕上,陈燮伸个懒腰,笑着对常时仁道:“行了,不用提心吊胆的,坐下来陪我喝一杯,把张清也叫来。”

    听闻公爷召唤,张清整个人都不好了,迷迷糊糊的跟着进来,哆哆嗦嗦的又要跪下,陈燮一抬手道:“免礼,坐下来一起喝一杯。”张清一看这阵势,炕头上陈燮坐在中间,常时仁搁一边坐了半个屁股,用眼神暗示他没事,张清这才安心,过来在炕头上粘了半个屁股,心里全是不安的情绪。

    “都坐好了,也不怕掉下去。我说你这个家伙,当年金州登陆的勇气呢?给我拿出来!”陈燮淡淡的一句话,常时仁的心头一热,他在军中崛起,不就是因为登陆大连湾的金州战役么?过去的事情,公爷都是记得的。仔细一想,这些年自己有的事情,做的却是过了。

    两人都坐稳当了,陈燮端起酒壶,给两人都满上,端起杯子笑道:“先走一个!”

    三杯之后,陈燮才放下筷子,面露痛心之色道:“当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升官发财荣华富贵在我看来都不算事情,这是他们应得的。只要不损公肥私,怎么照顾自己人都不为过。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你们失去了进取心和一颗公心。失去了这两颗心,你们这些人就跟秋后的落叶败草一样,用不了多久变成腐败的臭泥巴。”

    常时仁嗖的一下站起来,立正道:“公爷训示的是。”张清给吓了一跳,反应慢一步,也跟着站起,垂手而立,不敢做声,这里也没他说话的份。陈燮看着这俩,重重的叹息一声道:“东瀛事了,你去了印度,照样能发大财。但是要记住一条,得把那边的地盘,尽量多的变成说汉语,着我华夏衣冠的领土。”

    “请公爷放心,卑职一定把印度都变成联盟的领土。”常时仁赶紧保证,陈燮苦笑道:“你说的轻巧,印度有多大你不知道?那边一共才多少人?满打满算加起来,不过十万人能信的过。这还是多年经营的结果。你们啊,眼下的富贵日子过着,不想动了,我能理解。但是你们想过多年以后么?你们死了呢?孙子辈玄孙辈呢?这个国家,这个民族,一旦陷入了贪图安逸享乐之中,就开始走向低谷了。所以啊,必须要不断的补充新鲜血液,尤其是在军中,绝对不能出现贪图安逸享乐成风的现象。”

    这时候门口阿喜撩开帘子,进来道:“主人,外头来了一个叫李浑源的。”

    陈燮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常时仁道:“名单上那些人,准你带去印度。不愿意去的,就脱下军装为民吧,而且不许他们留在辽东,滚进山海关去。”说完这个,才示意阿喜:“领进来吧。”张清很识趣的告退,陈燮还安抚了两句,鼓励他继续为军队建设做贡献,并且希望他做好监督政府的工作,这才打消了张清不安的心情。

    常时仁见张清退下后,低声道:“公爷,此人的家当可不少。”陈燮一听就乐了,看这意思,什么爱妾在常时仁眼里也就是个玩物的性质,真不能太当一回事。“你啊,胡说八道什么?没有这些个民间资本的投入追逐利益,哪有海外开发的大发展?哪来的工业化的发展?你可不要拿人家当肥羊来宰了吃肉,剪羊毛就够了。”

    商人是什么东西变的,陈燮心里真是太清楚了。只要有利益,卖吊死自己的绳索都没问题。为了利润,资本家就没有不敢做的事情。政府部门的宏观调控,就不是兔子发明的好吧,是引进美帝的。人家早就玩烂的招法,不然哪来的反垄断法?

    李浑源进来时就发现不对,侍卫检查了一遍后,两个女卫又检查了一遍,而且更为仔细。都是多年的老部下了,他从最初的军法队员做起,至今身居高位,挂着整个联盟不过十人的中将军衔,又怎么可能是个愚蠢的角色?

    看见陈燮端坐在炕头上,常时仁肃立一侧,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的时候,李浑源的心陡然沉到了谷底。“卑职李浑源,见过公爷!”上前立正敬礼,努力的保持脸色的平静。这个时候,李浑源也没什么别的选择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陈燮从炕头上下来,背着手围着他转了一圈,最后淡淡道:“我要用你的脑袋来整顿军纪,你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八章 自救

    第七百四十八章自救

    李浑源站立如松,陈燮能看见他鬓角的白发,按照年龄来算,两人相差不多,李浑源大那么一两岁。这个年龄,头发都白了,可见他的压力不小。有压力,不等于能逃脱责任。

    “卑职带来一份报告,请阁部过目。”李浑源双手捧着一份报告,面不改色。

    “怎么,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么?”陈燮露出冷厉的表情,李浑源站直了不动,捧着报告大声道:“卑职是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公爷需要卑职的头颅,可随时拿去。”

    陈燮拿起报告,转身回到炕上坐着,慢慢的看了起来。屋子里的两个中将在军队中都是能派前五的人物,此刻就像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保持着严整的姿势,不敢动一下。

    家丁讲武堂一期毕业生中优秀的人才不多,眼前这两位都是二期生。加入军中之前,都是所谓的童生。如果不是明末糟糕的生存环境,这两位都不会选择成为军人。现在军中的高层,大多是所谓的“登州帮”。这一现象,毫无疑问会影响整个军队人才队伍的建设。

    李浑源的报告上,很细致的说明了军队高层与商界勾结牟利的大量事实。随着和平时期的到来,长期实行军管和半军管的辽东军队,手里掌握的资源可谓巨大。土地、矿山、山林资源这些,比起军队采购的开销来说才是真正的大头。

    其中一个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投降之后的建奴,他们的生存地段不断向北迁移,恶劣的条件下。想要取得生活的必须物资,就得向外发展。大批放下武器的满人被承包了军队名下的商人雇佣,他们进山伐木,沿着河流送出山区,再制作成枕木卖给铁路公司或者卖给造船厂。获得的利益巨大。那些做工的满人得到的报酬只有粮食,还是一些粗粮。拿到了山林承包权的商人,付出的代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得到的利益巨大,付出却可以忽略不计。再有就是辽东的山林里有金矿,也被一些商人承包了之后。从朝鲜和日本买来工人进行开采。总而言之一句话,军队最大的问题还不是什么日常的采购,那些资金的主要流向,还是陈燮名下的重工企业。军装被服这些开销,根本就谈不上大头。

    除去资源之外。还有一个大头就是土地。辽东的土地原则上都是属于军队的,分给百姓的土地,耕作十年之后才能属于自己。那些没有分下去的土地呢?还有就是沈阳城区的土地,全都是属于军队的。这些年随着工业的集中和发展,沈阳城区的土地价格已经炒到了一百两一亩地。这些年沈阳市区到处都在盖房子,虽然也有规划之说,但是土地出售的价格往往都不高,也就是说那些土地开发商拿到的价格。是低于实际的市场价格的。

    既然有那么多可以盈利的点,为何辽东军方的盈余只是仅仅反映在税收上呢?钱去哪了?结论已经很明显了,根本就不可能是文官阶层能做到的事情。在辽东这个地方的文官,手里根本就没多少资源?文官在辽东就是管理者,拿着高薪的职业经理人的性质。而且还得好好干,不好好干不怕没人收拾他们的类型。出现那么多的问题,唯一的可能就是军、政、商三方勾结在一起,大肆中饱私囊。税收上看不出太多的问题。那是因为他们够聪明,没敢在上面做手脚。免得被人看出端倪来。军队的资源,属于整个军队。或者说是属于军队的所有者陈燮,这帮家伙干的事情,实际上就是在挖陈燮的墙角,而且还是大挖特挖。

    要知道,军中的中高层,很早就开始在联合商号里拿干股分红的,他们每年得到的银子可不少,足够他们和家人生活的很舒服。即便如此,人的**也是没有尽头的,短短不到十年的时间,这支军队就出现了如此惊人的贪腐问题。

    现在陈燮理解李浑源的无奈了,他不是不想管,而是他在确定陈燮的态度之前,不敢与整个辽东军队的中高层对抗。报告的最后,还有一份名单,上面全是商人的名字,还有相应的具体资料作为附件。这么仔细的报告,可见李浑源做了很多工作才能掌握这些。

    陈燮默默的看完之后,把报告递给常时仁,淡淡道:“你也看看吧,你说我该怎么处置?”

    常时仁接过来,不过是看了看开头,浑身的都被汗水打湿了。作为辽东军队的最高指挥官,军队里出现的问题他肯定知道一些,不过都是他的老部下,睁一眼闭一眼就过去了。他也没想到,这帮家伙的胆子这么大,有的做个样子,承包山林和矿山还给点租金,有的则是偷偷的自己就做起来了,招呼都不带他一个的。上面的内容,少数是他知道的,更多的常时仁根本就没想到会发生。不然的话,哪有心思站在陈燮面前,早尼玛跪了。

    “卑职罪责难逃,请公爷处罚!”常时仁看了一段,干脆就放下了,站直了身子,大声表态。这个时候真不敢有任何的犹豫,这个时候他已经看那出来了,什么借李浑源的脑袋来整顿军纪,无非就是陈燮说出来,逼着李浑源拿出东西自保。他要没这么一份报告,肯定够枪毙十次八次的,有这么一份报告,该枪毙的就是他这个最高军事长官了。

    陈燮重重的哼了一声,拿回报告,语气恢复了平淡道:“你们两个,都该死!”

    啪!这俩的反应是整齐的立正,大声回答:“公爷圣明,属下领罚,毫无怨言!”

    陈燮气乐了,这俩是在将自己的军啊。他们俩都拿下枪毙,辽东军方不得杀光军官啊。

    “这份名单上的商人,该交多少租金和税收,让他们先补上。然后再根据态度说罚款的问题,承包合约重新做一份正规的。这个事情,应该是军人服务公司的责任,去告诉他们,不想死的就好好的把事情办了,然后有责任的人自己打报告要求退伍吧。他们得到的好处,就不收回来了,留给他们在外面有一个生活的来源。”陈燮满头黑线,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真是杀不下手。这些人在辽东做的事情呢,以前的辽东军队也差不多就是了。大气候如此,陈燮心里很明白这个事情实际上是因为自己考虑不周照成的。

    一直在门口的李香,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用笔记录陈燮说的这些话。

    “军队出现的这些问题,主要责任还是在我。没有制定一个有效的监督制度来约束大家,现在对大家痛下杀手,那就是不教而诛了。我留下这些矿山和资源,也都是为了今后兄弟们退出军队时,能有一份不错的退役金。还有就是军人服务公司的制度,当初也是草率了。重新制定一个规章制度吧。惩前毖后是必须的,辽东军方的涉事人员,主动退赃的可以正常退役,算是给大家一个活路。这个事情,一个月内必须处理完毕,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你们两个还有少将以上涉事人员,东瀛事毕,都给我滚到印度去。你们去那边作威作福,怎么祸害怎么中饱私囊我都不管。顺便给我把东瀛那些武士驯服了,就算你们功德圆满了。六十五岁以前,不要想回辽东了。”六十五岁是少将退役的年龄,也就是说这帮家伙,退役之前都不许回国了,只能在印度或者南洋呆着。

    “是,卑职明白!”常时仁和李浑源,都是一个反应,立正大声回答。陈燮转而对李香道:“你跟踪这个事情,每一个细节都要在报告上体现出来。具体的要求,快刀斩乱麻,不要拖的太久。如果有人心存侥幸,你去找婉玉,她知道该怎么做。”什么叫知道该怎么做?自然是让影卫出手抓人,该杀的杀,绝不手软。

    事情到这里就算告一段落了,陈燮赶苍蝇似得挥手,把这俩家伙撵出去了。走出院子,这俩互相看看对方,都是一脸的惊骇。今天的事情,真是捡回一条命了。按照陈燮以前的作为,发现这种事情就是一个“死”字。看这意思,公爷是念旧,给大家一条活路走。不过作为他们俩个,则不打算放过那些做错事情的人。

    “老李,都是老兄弟了,我就不说废话了,你我合作,先清理一番。”常时仁这么一说,李浑源会意的点点头道:“军官归我,商人归你。”这俩是长期合作的,自然是很有默契。各自点点头,就算是达成一致了。这个时候他们没有任何犹豫,必须自救,而且还得够狠,任何人都不能讲情面,把希望寄托在陈燮不想杀人上面,那真是蠢的找死的行为。

    转身的瞬间,李香听到身后布匹撕裂的声音,默默的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地上灯光拉长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没有任何征兆,女忍者阿喜被穿刺,还得忍着被撑开的疼,不敢发出叫声,不想头发被揪着往后拽,昂首如奔马!(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九章 你说个数

    第七百四十九章你说个数

    狂躁随着喷发而去,渐渐平息下来,坐在炕头上抽烟的陈燮,脸色依旧阴翳。这个世界也好,现代世界也罢,本质上其实是一样的。陈燮很清楚,人类社会永远是一个金字塔的结构,就看你能爬的多高了。

    端着铜盆进来的阿悦,无视依旧瘫软趴在炕上的阿喜,这一幕她已经麻木了,甚至还有点嫉妒自己的姐姐能够在这个时候承受来自主人的风雨滋润。这样至少能证明,在最需要的时候,她是首选而不是别人,证明她是有价值的。

    作为一名忍者,能够被送到陈燮这里来,并且被留下者,都是国内那些同类羡慕的对象。忍者在日本的地位不高,这些生活在阴暗中的族群,从来没有机会在人前风光。但是在陈燮身边时,却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位来自本土老爷的谦卑。就冲这个,做什么都值得了。更不要说生活上的物资丰富,哪里是在日本接受训练时经常吃不饱能比的。

    浸透温水的毛巾被拧干,跪在面前的阿喜,小心翼翼的打扫战场。阿喜已经缓过劲来,起身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过来伸手要拿毛巾接替。阿悦犹豫了一下,对上姐姐坚定的目光时,手还是松了,默默的后退一步。

    这对姐妹之间的争宠,陈燮根本就当着没看见。这个日本女人在陈燮的眼里,就是一群忠犬。她们的忠臣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作用不大。

    “去,把保科正之叫来!”陈燮一声吩咐,阿悦应声而退。不多一会门口便听到阿悦的声音:“主人,阿悦把人带来了。”屋子内已经恢复了常态,炕上收拾干净了,陈燮也穿戴整齐端坐,毫无异常。

    “进来吧!”陈燮的声音低沉有力。保科正之被叫来,心里多有不安。见了陈燮立刻跪拜在地,口称:“主公有何差遣?”陈燮居高临下的瞅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明天就回去吧,我会派人送你回去,租借里有驻军。可以保证你们家人的安全。告诉德川,坚持一个半月,我这里调动兵马需要时间。”

    “主公!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保科正之可不敢就这么走了,这么回去跟没来没区别。总要达成一些成果,回去才好说话。“嗯!”陈燮点点头,保科正之道:“未来东瀛的王者,尽快诞生有利于东瀛的安定。”

    陈燮听了呵呵一笑:“怎么,陈某人不能先坐那个位子么?”保科正之立刻明白了,当即磕头如捣蒜道:“主公赎罪,下臣愚钝,这就回去按照主公的吩咐办事。”

    陈燮一听这话乐了。呵呵呵笑道:“你打算怎么办?”言语之间,多有讥诮之意。保科正之可不敢这么想,他要努力的证明自己的存在是有价值的。“下臣回去之后。先向德川传达主公的意思,然后寻找一些志同道合之士,共同发起呼吁,跪请主公垂怜东瀛小岛,勉为其难先领东瀛王一职。”

    保科正之感觉的到,陈燮似乎不喜欢“日本”这个称谓。机智的跟着改口“东瀛”。

    “很好,就这样吧。走的时候。有一个团的兵力跟着过去,不敢说能获胜。守住两个月不是问题。如果不放心家人的安全,送进租借吧,那里有驻军,可以确保安全。”陈燮不紧不慢的说完,保科正之脸上露出喜悦之色,他倒是没什么野心的人,不然也不能荣于德川。现在的喜悦,实在是因为他确实看见了自己和家人能够获得保障。

    至于会不会送家人紧租借这个事情,保科正之根本不敢去想不送的话。没有家人做人质,陈燮凭什么相信他们?一群败犬,不拿出点诚意来,人家还不如去扶持那些豪强。

    保科正之退了出去,在门口看见捧着个文件夹的李香,立刻低头鞠躬,不敢直视。李香当他是空气一样,掀起帘子进来,把手里的一份文件递给陈燮道:“老爷,这是婉玉那边传来的情况,我让人核对了一下,与李浑源说的基本符合。”

    “嗯,就这样吧。”陈燮看了一眼就没兴趣继续看,李香却不依不饶道:“难道真的就这样算了?让常、李二人出面去处置,合适么?”陈燮听了忍不住露出诡异的笑容,笑道:“不是让你派人跟着人监督么?对复兴社那些年轻人没信心?”

    “他们终究是嫩了点,不必那些积年老贼。”李香信心不足,陈燮没有给她支招的意思,只是笑道:“不放心,就跟着去盯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李香还是不明白,但是没再问,退出去时见陈子龙来了,点点头万福道:“卧子先生。”

    陈子龙回了个微笑,点点要进去,却被李香拦住道:“老爷处理的太简单了。”陈子龙只让知道她所指,也知道她的意思,让自己劝陈燮。“呵呵,按照公爷的吩咐去做就是。”

    次日一早,保科正之就被叫醒了,带着十几个手下,跟着一个年轻的军官上了马车,一路给送到火车站。到了这里才发现一支军队已经登车差不多了,保科正之很快就发现,这支军队的武器都不一样,没有常见的燧发机构。还有一样他没见过的怪物和一些看上去很不一样的大炮。跟着来到一个上校面前,保科正之赶紧鞠躬致意:“我是保科正之,请多多关照。”

    “不必客气,刘青山,第一师第一团长。我得到的任务,就是保证江户不失。”。刘青山身材高大,看着保科正之都得低头。简单的联络之后,年轻的少尉丢下保科正之回去复命,保科正之跟着一起上了火车,一声汽笛长鸣之后,列车启动。

    在火车上保科正之才知道,昨天夜里已经发了一趟车,带走了一半的兵力和装备。

    “团长阁下,一个团有多少人?”保科正之找机会问了一句,刘青山倒是很干脆的告诉他:“不多,不到三千,五个步兵营,一个火力连,团部下属通讯、工兵、医护等班、排级单位。”保科正之听了艰难的看看大海的方向,这两千多人能发挥多大的作用?要知道,幕府的军队都有五万,就这也没挡住联军的进攻,节节败退,丢失了大片的领地。

    可惜,他没有质疑的勇气,担心那样的话,自己先被丢下火车。

    李香第二天真的去找常时仁了,一身军装,看上起也没多少英气。打着监督的旗号,到了地方才发现情况没她想的那么简单,常时仁这里真是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走近打听的时候,看见的是满堂的客人,而且都是商人。

    “李秘书,沈阳城里的都在这了,其他地方的我已经派人去抓了。”常时仁不敢怠慢,立刻上来报告。什么公爷抬抬手给大家走一条活路,这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不走活路的就只能去走死路。要是不能这么理解,常时仁也混不到这个地步。

    “常将军客气了,我就是来看看的,怎么处置保证不插手。”李香的话听着客气,骨子透着一股不信任。常时仁心里无奈,这个时候也只能尽力去弥补自救了。他可没想过起兵造反什么的,说的不好听一点,只要提一句,下面的人就能被他绑咯,送给陈燮邀功。

    “行,那就一个一个来吧。”常时仁叹息一声,领着她进了一个单独的院子,坐在前厅里,等着第一个被带进来的商人张清。

    “老张啊,公爷还住在你的院子内,有的事情我就不多数了,你说能拿出多少?”常时仁一开口就是这话,拿出多少买命钱。张清倒是很清醒的,商人在大明的社会地位不高是过去的事情了,但是也得分什么事情。

    “在下准备了一本账目,这些年做的一些买卖,全都记录下来了。按照上面的数字,我这里能拿出八百多万的银圆吧。”这话要换一个角度来听,就是张清能拿出八百万银圆买自己的一条活命。陈燮能把商人的地位抬起来,就能找借口灭了他们。何况这帮家伙做的太出格,根本就不用费劲去找借口。

    “别报侥幸了,看在月儿的面子上,我提醒你一句。”常时仁冷冷的来了这么一句,张清的脸上露出痛苦如刀割的神态,微微的供着腰道:“那再加二百万,凑个整数。”

    听到这话,常时仁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坐在那里的李香,歪歪嘴,朝记录的军官道:“这句话别记了。”说完转身冲张清龇牙一笑:“你这是想让孩子没外公啊。”

    看着这张狰狞的脸,张清才算彻底的明白过来,感情这一位也是自身难保时候。那个坐在一侧的女子,张清可是在陈燮身边见过的,当即便搓手,咬牙切齿道:“你说个数。”

    常时仁转身对记录的军官道:“记录,爱国商人张清,为国输捐两千万银圆,为东征大军分担粮草弹药之花销。”说完这话,转身又对张清道:“没事了,你还是议长。”(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章 一个“诚”字

    第七百五十章一个“诚”字

    张清松了一口气,正欲退出之时,但闻李香一声道:“慢着!”两人闻声色变,难道说这样还不满足么?要知道,这两千万银圆,需要张清变卖不少产业才能凑的整齐。常时仁看似在压榨,实则是在救他的性命。

    “李秘书有何见教?”常时仁面色不悦,他不是人人拿捏的商贾,而是手握雄兵的一方封疆。头上还带着朱由检赐的爵位呢。

    “常侯爷欲陷公爷于不信不义之地乎?”李香拽了一句文,常时仁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种说话方式,李香拿手,常时仁在军中多年,习惯早改的差不多了。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后,拱手道:“不敢,请教!”常时仁也是读书多年,虽然连个秀才都没混上,但也是过了县府二试,就差最后一哆嗦的好汉。若非时运不济,赶上内乱外患,谁会来当兵。

    “公爷为四海共主,奉大明为尊,以律法治国,难道侯爷平时不看报么?不知道什么叫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么?不知道什么叫依法办事么?”几个问题连着砸过来,常时仁咂嘴两下,不知该如何应对。干脆也不跟这个女人较劲,笑道:“依着李秘书的意思,该如何处置?”

    李香不紧不慢的站起,回了一个万福:“依法纳税,该叫的租金补上,观其态度,积极弥补者善待之,顽抗者严惩之。公爷有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而不是一棒子打死。”

    一番话说完,常时仁已经懵了,张清直接跪地上,朝园子的方向扣头:“公爷心胸如海,愧杀清也。”这到底是什么节奏?拿错剧本了吧?说实话常时仁一开始想到的事情。都是陈公爷过往的杀伐决断。高起潜是什么人?被一刀劈了!洪承畴牛逼吧?叫陈燮给吓尿了。左良玉就更不用说了,杀鸡一样的给碾压了。

    “来之前,公爷交代,常侯性急,必然以雷霆之势压商贾,迫彼等就范。以求立竿见影。这样做,快是快了,但是留下了后患。一者,伤了民间商贾的心气,恐日后不肯投入工商。二者。以乱法处置,后来人效仿,遗患无穷。治国之道,在于法治。有法可依,有法必依,违法必究,执法必严。这句话,是公爷叫我转达常侯的。”李香说完。再次万福:“告辞!”

    李香走了,常时仁还在原地呆呆的站着,无法理解陈燮这句话的意思。真的要依法办事的话。又何来快刀斩乱麻呢?真的要依法办事,这得掉多少人头?尤其是军队里头,军法动辄要砍脑袋的,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又或者说,搞两套做法?

    常时仁不懂,怎么办啊。找人问呗。一转身,丢下那些“请”来的商人。出门往银行方向去。找谁?大公子陈平,他应该能懂老爹的意思。新婚之后。先回登州见过母亲,留下妻子伺候老人,带着几个随从,陈平来到辽东,正式开始接手大发银行。之所以先到辽东,因为这里有铸币厂啊。不知道每年铸币多少,怎么一个流程,多少盈利在其中,怎么能算一个合格的银行家。陈平可不是那种只知道花钱的二代,从小就接受母亲的灌输,要想在这么多子女中出人头地,就得踏实肯干。因为,父亲不喜欢那种不着调的人。

    常侯来访,陈平自然要出门迎接,不想走到半道,常时仁已经迎面喊了一嗓子:“大公子,有事相求。”陈平赶紧行礼道:“常侯有何差遣?”常时仁扭捏了一番道:“借一步说话。”走到无人处,常时仁才道明来意。陈平开始听着也迷糊,转了好一阵眼珠子,原地踱步转了好几个圈子。常时仁被转的眼晕,又不好催他,只能耐心的等着。

    实际上陈平首先考虑的还是要不要介入的问题,这个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仔细一琢磨,新婚之前,陈燮特意把一群长老叫来,不就是让他跟这些人保持一个相对紧密的关系么?不说什么大位的问题,肯定是希望他将来能有面对可能威胁的能力。

    “父亲来了怎么也不告我一声?”陈平突然转了一个话题,常时仁给噎着了,瞪眼道:“关系到公爷的安慰和东征大事,绝对的军事机密,列车到之前一个时辰,我才告诉的钱牧斋。真不是有心瞒着大公子,实在是有保密条例。”

    陈平苦笑了,哦,有保密条例,你不告诉我,现在站这里的是谁?不过这话不能说就是了,太得罪人了。“既然如此,那我就说说自己的看法。”常时仁赶紧道:“我听着呢。”

    “父亲素重工商,根子在于工商可富国,国家有钱了,才能做大事。重工商不等于放纵,辽东的问题,就是放纵过了,此其一也。其二,军队乃是最讲纪律的地方,大批军官参与到勾结商人之中,没个交代肯定是不行的。整肃不可不免,但是又不能伤了民间工商的积极性。所以这个事情,首先不在于怎么处理犯事的人,而在于建立一个制度,有效的监督,最大限度的避免类似的问题重演。这么说吧,这种事情要杜绝是不可能的。其次才是依法办事,这个法怎么回事,我还真不清楚。”陈平说到这里的时候,常时仁如梦初醒,一拍大腿道:“我真是猪脑子,多谢大公子点醒梦中人。”

    说完匆匆便走,陈平在原地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走了,心里没有怨言,实在是这个事情太大,关系到很多人命。常时仁直接奔着军法处去了,找到李浑源,把事情前后一说,李浑源也是一身的冷汗把衣服湿透啊,手帕擦了好几遍,才算是暂时好了些。

    “老天,我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了,多亏了大公子提醒啊。”李浑源心有余悸,他还在惦记着看谁不顺眼,趁机狠狠收拾一顿呢。常时仁点点头道:“恩自上出,老李啊,不诚才是要命的东西。”李浑源使劲的点点头,他这下明白了,所谓的留一条活路,那就是说这条活路只能是陈燮给,谁来越俎代庖,都是死路一条。

    两人又是一顿商量,最后定下来一致的口径,军队这边改怎么弄,都按照军法来。该抓的抓,该关的关,先把人控制起来,然后把罪名搞搞清楚,交给陈燮去统一决断,这才是聪明人应该干的事情。至于商人那边,也是一个道理,先把罪名问题搞清楚,然后把材料交上去,这个法是怎么回事?那得看陈燮打算用什么法,而不是常时仁能做主的事情。

    送走常时仁的陈平,不过是短暂的犹豫,便让人备车,出门奔着陈燮下榻的园子来了。一个“诚”字,不单单是对常时仁的,也是对自己的。陈平倒是很清醒,现在的海外联盟,别看将来民主的架子搭起来了,实际上还是陈燮独裁。不明白这个的人,肯定会死的很难看。上位者,最忌讳什么?不就是下面的人“不诚”么,哪怕是亲儿子。

    陈燮正在听李香汇报,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多年上位,城府练出来了。“老爷,常侯那边,我还要不要去盯着?”陈燮笑道:“不必了,你先处理别的事情吧。”坐在一边的陈子龙捻着胡须在那端坐微笑,一副从容的做派。至今没有明白问题的李香,只好糊涂的出去。刚出门,就听到有人来报,大公子陈平来了。

    李香不敢迟疑,连忙来报,慢一步都怕人说闲话呢。陈燮听说陈平来了,便笑道:“这孩子倒是个聪明人,抓到问题的关键了。大发银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发行货币的权利。从这个问题入手,其他的问题不难搞懂。”

    “老爷,您这话应该当面夸!”李香卖了个萌,飞快的抛来一个媚眼。陈子龙在一边赶紧站起道:“在下回避!”陈燮摆摆手:“卧子,大可不必,听一听没坏处。金融之道,关系重大。历朝历代,因为金融败坏而开溃堤之穴者,不胜枚举。”

    陈子龙听出点味道来了,显得有点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子。李香更为吃惊,聪明如她不难明白,老爷这是在拿卧子先生当首辅培养啊。陈燮总归是要走的,到时候陈子龙能不能跟着去呢?难道这个问题不是问题?

    陈平进来,一一行礼,见陈子龙也在,欲言又止。陈燮见状摆手道:“说,这里没有外人。”陈平这才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明白了,陈燮听罢,看一眼陈子龙,交换一个眼神后,这才会心一笑道:“好,总算没有白费我的心思。”

    陈子龙在一侧笑道:“常侯对公爷之忠,在下是没有怀疑过的。”陈燮也笑道:“我也没怀疑过他忠,但是这个诚字,粘了私利就不好说了。接下来,如何立法,规范工商经营者,这才是头等大事。估计要费上一年半载的时间,才能拿出一个可用之法。对了,提前要拿出一个制度,这个法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什么祖宗之法不可变,最为坏事。”(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一章 剪羊毛

    第七百五十一章剪羊毛

    “公爷高见,此番辽东之事,军方以急,民间以缓,可谓相得益彰。前者更聚众将之心,不损军中战力,后者不伤民间之利,着眼未来发展。可谓高屋建瓴,可为今后各地军政之事要旨。”陈子龙这就是总结经验的意思了,殊不知事情跟他想的还是有点差别的。

    羊毛还是要剪的,而且这个行动已经开启了,只是陈子龙不知道而已。

    摆摆手表示一下自谦,陈燮看了一眼恭敬站立的陈平,笑问:“铸币局的呆了有几天了,感触如何?”这也就是随口一问,本没指望陈平能答出个子丑寅卯来。没曾想陈平当成了一次考校,颇为慎重的沉吟一番,脑子里把事情都理了一遍,想的越多越觉得这题目大了点,一时不知该怎么说,竟然想的呆住了。

    陈燮见状面露诧异,边上李香想开口提醒陈平,被他眼神制止。屋子里突然便的安静下来,众目围绕的陈平,突然从思考中惊醒,看看对面父亲温和的微笑,心中的紧张少了许多。

    “父亲,事情太多,不知从何说起。”陈平总算是回了一句,听起来似乎无所适从,实际上是有感而发。一个大明人,对金融的认知程度,决定了他就算有极高的天赋,也很难理顺这里头的各种复杂关系。实际上陈燮都是个外行,金融方面的知识,都是后天恶补,仗着开挂之后强大的学习能力,这才达到了一个较高的水准。当然这个较高。是针对这个时代。

    “无妨,说说吧。”陈燮提起了兴趣,当着自己的面,这个儿子陷入了沉思,这都能走神。可见他想到的东西肯定很多,直接给陷进去了。

    陈平道:“谨遵父命!”随即顿了一下,稍稍沉吟便开口:“我看过最近几年的铸币记录,每年都在保持一个稳定增长的趋势。仔细观察不难发现,以最近五年为例子,第一年总铸币量为一千八百万银圆。第二年为两千三百万,第三年为三千万,去年为三千六百万,今年的计划是五千万。一开始儿子判断,铸币量与白银库存有关。后来仔细观察才发现,投入大明的银币数量每年只占总发行量的四成,其余六成的货币则投入海外市场。再仔细一观察,不难发现,大明海外属地,唯一合法流通的货币,只有大发银行发行的钱币。这一点儿子始终不是很明白,这里面有什么必然联系么?如果说货币发行量与存银有关。那么更说不通了,每年流入大明的白银,何止五千万两?”

    说到这里。陈平说不下去了,实在是搞不懂这里面的关系。陈燮的脸上露出来的已经不是凝重了,这儿子不简单,能把这些问题联系起来想了。当初为了弄懂金融的一些知识,他可是靠着开挂的脑袋,囫囵吞枣的记忆金融发展的历史。还有海量的金融学知识。然后在现实中慢慢的领会,才算懂一点行。

    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金融学的知识,陈燮可没敢往大明传播。怕的就是皇帝脑洞一开。要自己印货币了。朱家皇帝在这方面没什么节操可言的,宝钞就是被他们玩废掉的。大量的白银涌入之后,白银成为了明朝的实际货币。陈燮搞出银币来,看上去本质上没变化,实际上则是一个瞒天过海的手段。银行发行的货币,一枚银圆当成一两白银来用,实际上只有一枚银圆的投入只有七钱白银左右。没有实际重量,却能当一两白银来用,靠的就是强大的信用基础。这么说吧,单单铸银币本身,每年就能给陈燮带来巨大的利益。银币成为市场上的流通货币之后,建立了信用基础,接着开始发行铜币。多年的努力下来,最终确立了现在的货币体系,金、银、铜三种货币,市面上流通的货币,1金=10银,1银=10角铜币。铜币又分成五角、二角、一角。这年月的货币购买力很强大,但是随着白银的大量流入,货币多了自然会导致通货膨胀。陈燮做的事情,就是把民间混乱的白银成色统一起来,把通货膨胀控制起来,为自己的利益服务。随着陈燮的触角往海外延伸,金融业自然跟着过去了。因为军事和贸易上的绝对优势为背景,陈燮强行规定,在海外范围内,唯一的结算货币,就是他发行的华元。就算你拉来成吨的白银和黄金,到了地方也不能直接用,你得先去银行,兑换成货币,才能在市场上买到东西。如果商人违反了这个规定,第一次警告,第二次罚款,第三次还是这么干,那你就惨了。轻者倾家荡产,重者牢狱之灾。

    这些手段,陈燮能在海外搞,在大明则只有辽东和大员是这么干的。经营多年的江南,都做不到货币上的统一,只有在华亭新区的范围内,才能推行这一套。不过现在大明的商人,也愿意用陈燮的货币,原因很简单,一个是方便,不管是银行体系还是结算,都比以前的白银方便的太多了。民间的白银和钱币,因为成色不一样,用起来很不方便。

    所以,华元成为了大明的主流货币不假,但是大明这么大的一个国家,民间不可能杜绝其他货币的流通,陈燮也没那个能耐。总体来看,传统的白银渐渐的退出货币市场,取而代之的是更为便利的华元。这里面功劳最大的,自然是银行。

    陈燮露出满意的微笑,陈平的表现远远的超出他的预期。一个没有金融学系统教育,仅仅是在地方上的分行呆过的年轻人,能够从货币的发行量里面看出问题来,这已经很不简单了。“还有什么发现,你大可继续往下说。”陈燮鼓励了一句,陈平心情紧张了起来,接下来他想说的事情,都是一鳞半爪的随想,以及个人在银行工作的一些心得。

    “昔日在济南分行之时,领会到银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汇通天下。这一功能,给行商者带来的便利极大。再一个就是寻常百姓的日常开支,不再因为各种杂钱而伤脑筋,也省了一道换钱的盘剥。银行对大明来说,百利一害!”陈平说到这里,陈燮突然笑了,问:“何来一害?”陈平恭敬的微微躬身道:“一害者,钱庄也。”

    陈燮听了哈哈哈大笑起来,这是实话。大明的钱庄,被银行挤兑的开不下去的太多了。如果是一般人,估计这银行早就叫人砸了。陈燮开的银行,则完全不存在这个风险。当然现在陈燮的银行,大明境内主要集中在直隶、山东、江南、江北、河南、福建、山西这些省份,其他省份的银行,顶多是在省会开业。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还是因为地方势力的强大和陈燮不愿意与地方上的势力合作。今非昔比了,过去不合作,这银行就开不下去,现在就算不合作,也能缓缓的向大明的每一个角落延伸,时间长短而已。

    陈燮已经不太愿意在大明内部消耗太多的精力,就让银行自身慢慢的去吞噬吧。

    “去把郑昊叫来!”陈燮对李香交代了一句,没一会李香就领着一个四十出头的男子进来。此人相貌普通,时下辽东常见的新版服装,见了陈燮等人,毕恭毕敬的行礼,一一见过之后,才对陈燮道:“公爷有何吩咐。”陈燮一指陈平道:“证交所那边,你带一下陈平,不用刻意去教他什么,就让他跟着看就是。”

    郑昊是陈燮早期收养的孤儿之一,在银行从业十年,华亭新区证交所开张时,他是第一批的负责人之一。现在的郑昊,职务是大明辽东证交所总经理,截止目前,陈燮的名下也只有三个证交所,分别在兴海城、华亭新区、辽东。辽东证交所,开业于建新元年。

    现在的证交所,可没有什么股票之说,只有“保值期货”交易。看看这个名词,就知道陈燮有多么的坑爹了。证交所的规矩,自然是照搬现代一些成熟的规则。其原始的对冲作用,在一些有意识的引导下,很快就被大明的商人忽略掉,发现了其中投机的巨大空间。可以说哪里都有聪明人,或者是自以为聪明的人。期货也好,股票也罢,真正挣钱的人是很少的一部分。但是人就是这么怪,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比自己傻的人。总觉得自己有机会成为下一个幸运儿,由此罔顾其中存在的巨大风险。

    这么说吧,游戏规则是陈燮制定的,他在制定规则的时候,肯定会看上去公正,实际上是对他有利的。尤其是在一个新生事物,还是极为险峻的投机领域。一开始可以摆出一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嘴脸,到了一定的程度,自然是要收拾那些投机者,顺便剪羊毛。(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二章 叙叙旧

    第七百五十二章叙叙旧

    拿定主意的李浑源和常时仁之间配合默契,先拿军队后勤部门开刀,首先遭殃的是军人服务公司这个“三产”部门,这个部门本意是安置老兵顺便给军队产生一点福利的经费。【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结果那帮军队升迁无望的军官,仗着老资格,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辽东军队劳动服务公司”的牌子挂在一个并不显眼的宅子外面,门口没有站岗的士兵,这里就像是一个很普通的商业机构。主要业务,管理部队名下的农产、山林、矿山、渔业等,负责人是登州营资格最老的对官之一,少将陈宏。

    这一天上午,正好是例行周一会,正在开会陈宏,属于升迁无望的类型。当初他进这个公司的时候,挂的还是上校的军衔,后来提一级,算是一个交代。正是因为如此,陈宏才动了捞一笔大的的念头,三年之后正式退休当一个富家翁。

    有的事情一开头就收不住了,陈宏就是如此。靠着他的老资格和大量的人脉,短短两年的时间,整个军方被他拉下水的军官不知道多少。

    正在布置一周工作的陈宏,心情并不平静,陈燮就在沈阳≤呆着,没有以往那样,把老部下召集过去,喝一顿酒叙叙旧的意思。非但如此,欢迎的宴会都没出席。

    心神不宁的时候,大门被推开了,一脸阴沉的李浑源走在最前面,目光阴冷的盯着陈宏。哆哆嗦嗦的陈宏站了起来,敬礼的时候手都举的很艰难。一身黑衣的宪兵,很快就把会议室控制住了,所有在场的军官都不敢吭声,都在看着陈宏的反应。

    一脸颓丧的陈宏。默默的站在原地,就像一尊雕塑。李浑源走到陈宏的面前,伸手撕掉他肩膀上的军衔,还有胸前的军徽,然后才朝身后招手:“带走。”行尸走肉一般,陈宏被带了出去。李浑源一直没动地方,拿出一张纸来道:“念到名字的人出去,其他人留下。”

    在场的军官有十六个,无一不是家丁学堂一期、二期的出身。李浑源跟他们也是相熟的,不过这个时候没有讲情面的余地了。念到名字的只有三人,站起出去的时候,就跟从水里捞出来似得。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再老的资格,在这个时候都不会有任何作用。陈燮就在沈阳,没有他的意思。李浑源怎么敢动手抓人。

    李浑源行动的时候,常时仁也没闲着,把商人都放回去,让他们配合税务部门查账,有问题搞清楚就行了。简单的处理之后,商人被放在一边,沈阳城内的中高级军官被汇聚于作战大厅内,同样的手法。常时仁念名字,这一次好一点。只有三成的人没有被念到名字。即便如此,也是一个很惊人的数字,校官以上的军官,一共被拿下了十八个,还有四个少将。

    新的军衔制度出来后,少将这个职务可是很难晋级的。现任作战部队师长、参谋长以及唯一的一个山地旅的旅长和参谋长。也就是说,辽东作战部队中就十二个少将。这次被一口气抓了四个,绝对是军方地震了。

    抓捕过程异常顺利,没有一个人做出了任何反抗的举动,都是乖乖的束手就擒。短短三天的时间。抓捕工作就完成了,然后就是收集材料和证据。这一时间如同惊雷一般,震动的不仅仅是军队,还有那些依靠军法发财的商人。

    沈阳上空阴云密布的时候,下榻地的陈燮,却是一副轻松的表情,专门给陈平叫进书房,关上门,除了在跟前伺候的李香和女忍,谁也知道父子二人谈的什么能谈一天。知道的人不会说,不知道的人也不敢打听。只是有传说,陈平立刻院子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充满自信。

    “奸商”这个词出现很久了,任何一个时代都在用。无商不奸,不然怎么能把别人的银子弄到自己的手里。遵纪守法的商人当然不会有太多的担心,惶惶不安的都是那些在辽东呼风唤雨的商界大人物。人可以放出来,但是要抓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大批军官接受审查期间,辽东的税务部门也动了起来,对外宣称是税务大检查。辽东这个地界上,最可怕的首先是驻军,其次就是这些税务官了。只要你被抓到证据了,保证让你欲死欲仙。那些曾经有军队庇护的商人,现在好日子到头了。以前可以打着为军队办事的旗号不鸟税务官,现在看见登门查账的税务官,就跟大爷似得的供起来。没法子不供起来,陈燮在沈阳坐镇,先拿军队开刀了,没有保护伞了,谁不怕刀子落在自己的头上。

    动起来的不单单是军队和税务部门,政府方面也加强了巡逻的警力,确保沈阳城内治安正常。安静的呆了一周之后,周一的上午,陈燮离开了下榻地,在严密的保卫下,出现在军法处的监狱大门外。军方有自己的军法系统,不受政府的影响。

    关在这个的军官,一共有一百三十三人,军衔从少尉到少将。被关了一周后,陈宏对自己的未来已经不报任何期望了,他关心的是自己的家人。可惜,这里根本就传不出半点的消息,外头的消息也根本就进不来。

    房间还不错,是个独立的单间,除了地方小一点,其他的都不错。所谓审查,就是进来的第一天,交给他一叠白纸,让他自己交代罪行。陈宏态度很好,整整写了两天,交上去一份记录。并且补充一句,记着的都写了,想起来再继续交代。

    这么做的原因,是出于对陈燮的了解,以前在讲武堂就是这样,错了认错,惩罚之后生活继续。要是不认错,死的更惨。

    房间里有不少话本,供他打发时间用。材料交上去之后,就再也没人来找过他。每天就是看书,睡觉,生活枯燥的让人想发疯的时候,又一个早晨来临了。沉重的铁门被打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让人瘆的慌。但是这个声音,在这个时候,却不啻来自上天的恩赐。整整五天过去了,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送饭都是从门上面的口子里递进来的。

    刚醒来的陈宏,脑袋还有点晕,看清楚进来的黑脸属于李浑源的时候,身子激动地微微发抖,颤巍巍的问:“李兄,大限之日么?”李浑源皱着眉头看看他,怒其不争的表情跃然,重重的叹息一声道:“你狗日的,别怪老李不讲情面,赶紧去梳洗一下,公爷要到了,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这一下了。”

    陈宏精神一震,什么人都不让见的时候,他对活下去是不报希望的。只是惦记着能保住家小。李浑源这话听着不客气,实际上是在暗示他,“你丫的还有机会”。

    抓紧时间梳洗干净,整理好军容军纪,陈宏被人带进了一个小会议室,里头已经有四个难兄难弟先到了,都是少将,都是家丁学堂的出身。家丁讲武堂一共也就办了十期,后来一分为二,分别是陆军军官学校和陆军士官学校。所在地也从登州搬到了辽东的旅顺。

    五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没有开口。刚刚在椅子上坐下,陈宏又立刻站起来了,因为大门打开了,两个一看就是侍卫的军人,往门口两边一站。远远的响起脚步声,五个人都站的笔直,就像回到了讲武堂时期。

    出现在门口的自然是陈燮,落后一步的是常时仁、李浑源和参谋长翁正清。陈燮不紧不慢的走上前,五个人站成一排,笔直的挺着腰杆,陈宏带头举手:“敬礼!”

    陈燮抬手回礼,淡淡道:“坐下吧,都坐下,我想跟大家叙叙旧。”话一出口,陈宏的眼泪就往外涌,就这么一句话,现场五个罪犯全都泪流满面,身后的三位高官,也都红了眼睛。

    “陈宏,旅顺战役的时候,带着一个乙字营,顶在最前面,踩着一地的烂肉,顶住了岳托最后的疯狂反击。陆源,辽阳一战,你一个人带人冲进的城,徐冰,……。”陈燮一个一个的点名,说出他们过去最显赫的功绩。

    点一个名字,就跪下一个,最后五个人全都跪下了,泣不成声,没有人觉得陈燮亏待了自己,都觉得羞愧欲死。总算是说完了,陈燮突然把脸上的温和收了起来,厉声道:“还记得你们在学堂里学到的第一个规矩么?”

    这五个人听到这话,就跟装了弹簧似得弹了起来,全都站的笔直。异口同声:“学堂军纪第一条,军人只有站着死,决不跪着生。”

    “还行,没有忘记当初学的东西。我知道你们想死,一洗个人身上的耻辱,不过我告诉你们,没那么容易。别说你们了,就算这三个混蛋逃不掉惩罚。”陈燮抬手一指三位中将,这三位也是站的笔直挨训。

    “卑职等绝无怨言!”常时仁带头表态,其他人跟着一起表态。小小的会议室内,异常肃然。陈燮重重的哼了一声:“对外宣称,你们的罪名是流放。这里告诉你们,海外联盟不能仅仅有一个重工业基地。印度那个地方,煤矿铁矿都不缺,臣民温顺,我给你们五十万东瀛武士,你们的任务就是在印度建立起绝对的统治。”(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三章 统治基础

    第七百五十三章统治基础

    陈燮当然不会把这些最支持自己的人干掉,本来这就不是一个讲法治的时代。特权阶级任何时候都会存在,只不过程度不一样而已。这些都是生长于大明的人,他们心里也不没什么法治观念。说到底,他们是伤及了陈燮和这个集体的利益而肥私。如果不是陈燮,别人奈何不了他们。如果不能给这些人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又如何能让其他安心?这是一个以陈燮为核心的军事利益集团,所谓的特权阶级,指的就是这么一群人。

    但是这些人做的太过分了,又不能不表示一下。也是“流放”这个罪名拿出来,这个时代流放本身就是很严重的判决了。至少民间的认知就是这样,流放三千里就是不得了的事情了,流放到印度的话,何止万里。

    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心里非但没有怨愤之义,反而只有感激。辽东的问题其实很严重了,一个以军队为核心的利益集团盘踞多年之后,什么毛病都来了。这还算发现的早,不然像历史上的淮军,不过二十年就整个的废掉了的敢战之师。

    生活太安逸了,怎么办?收拾一批人,保持这个集团的进取之心,改革辽东军管模式。将政务的决定权交给文官,实行军政分开的制度,不断的补充新鲜血液,形成竞争机制等等。这些事情多了,不是朝夕可成之事,得花上个几年的时间才能基本成型。

    陈燮心里很清楚,自己能改变的东西几乎已经到了极致了。在这个文盲遍地走的时代,不可能推行什么民主制度。这个时期的集权是必须的。利用集团推行义务教育,等待下一代人成长起来了,新兴的资本主义成了大气候,到时候都不用去推动,再下一代人就得发出自己的声音。制度改革这种东西。说穿了还得厚积薄发。以近代为例子,从鸦片战争开始,半个多世纪后清政府才让整个国家的精英阶层彻底失望,又经历了小半个世纪的动乱,才完成了政局的一统。这么长的时间,用文字表达就一段话。很轻松的事情。真的走近历史去看这段历史,全是自己人的血!

    陈燮不打算让自己人流血,那就让外族流血吧。让这帮家伙去印度,领着一帮日本狗腿子,去印度搞顺昌逆亡的那一套。别的国家陈燮未必放心。但是在印度,不用担心。这个国家太特殊了,大体上搞定了那些土王贵族,这个国家的统治就能长久。怎么搞定,当然不能跟英国学,大英帝国那一套最后还是失去了印度。当然这个也跟英国自身的国力损失太大有关,小国就是这样,牵一发动全身。加之小国自身免疫能力太差,两次世界大战后大英帝国的辉煌就算彻底终结了。

    印度这个国家太国奇葩了,历史上的孟买大饥荒。饿死那么多人,都没见大规模的揭竿而起。真是无法想象的事情,什么印度大起义的诱因,不是饿死人,而是子弹上的油脂,是宗教。鉴于历史活生生的例子。陈燮的计划是在印度培育一批新的统治权贵。旧的那批人呢,干掉就好了。至于印度人民愿意继续种姓制度。那就继续好了。

    当然了,今后是不能有印度这个国家的。只能有某某省。这个计划,陈燮觉得在有生之年,怎么也能完成一半吧。印度那些贵族,屠杀七成估计就差不多能做到了。反正那些最低层的百姓,就算饿死了,也不会想到去造反的。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之前没有去花心思解决的辽东资源,这些资源名义上都是陈燮的。虽然辽东的税收一部分移交给大明户部,但那是看在朱由检的面子上。整个辽东都是陈燮打下来的,朱由检在的时候,吏部派来的官员就是个空架子,能体现政绩的地方就是看税收。合作的官员,税收就多一些,不合作的官员,税收就少一些。

    面子上辽东是大明收复的土地,里子则是陈燮的私人领地。以前的辽东是苦寒之地,要不是天子守国门,这地方真心不受待见。现在的辽东则是陈燮的重工业基地,工商业发达程度仅次于江南。加之与朝鲜和东瀛的贸易繁荣,税收这一块比重日渐增长。

    大明有收回辽东权利的想法,但是没这个实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燮经营成铁桶一般的地界,装聋作哑的每年继续收一些税。正是这些陈燮集团的特权阶级,决定了陈燮辽东的统治基础。你说陈燮能往死里收拾这些人么?

    陈燮环视一圈,看着跪地痛哭的部下,重重的叹息一声道:“有的事情不怪你们,之怪我之前没有说清楚。”说完还假模假式的擦了擦眼角,上前扶起一干人等。

    招呼大家重新落座,陈燮这才语重心长道:“军队不该搞经营啊,这次教训可谓切肤之疼。思来想去,军队劳动服务公司该取消了,改成军队资产管理处。只有管理权,不再参与经营。名下的各种资源,对外招租,每年收租金,交给专门的团队用于投资,所获的利润,用于安置退役的军人。确保每一个军人在离开军队的时候,都能拿到一笔不菲的退休金。相关制度,很快就会出台。”

    说到此处,陈燮顿了一顿,重重的叹息一声道:“至于各位的在公司里面的干股,今后全部取消了。勾结商人所获私人利益,都给我交到郑昊手里去。这是整个军队的利益,个人侵吞了,损失的就是大家。这也是我生气的原因,本来是给整个军方牟利,变成了私人牟利。你们干的这些事情,对的起那些在战场上牺牲的战友么?对得起他们的家人么?”

    所有人被说的低下了头,心里有愧!本来这些东西,都是陈燮名下的,公爷关心大家将来的生计,给大家弄了干股,每年都有分红,结果还有人不知足,要搞名堂。现在陈燮利用这个机会,取消了所谓的干股,重新整顿这些资源的经营和管理。

    这些人是陈燮的统治基础,一顿收拾之后,陈燮见大家心生悔意了,话锋一转道:“都是行伍多年的好汉,当年跟着老子一道抢建奴,抢鞑子,抢流贼,抢官兵。怎么混到高官了,都没了当年的气概?不说印度了,整个东南亚,遍地都是黄金。暹罗、木邦、安南,这些地方有的是黄金白银,手里有家伙,去抢就是了。”

    这时候常时仁站起立正道:“公爷,不要再说了,再说我们都得羞愧至死。”众人小鸡啄米似得狂点头,纷纷出声附和常时仁的观点。陈燮冷冷的横了一眼,一干人等噤若寒蝉。

    “都给我听好了,你们先走一步,到印度之后做好准备,未来十年,至少有五十万东瀛武士送过去,给你们作为部下。你们的任务,就是充分利用这股力量,在印度建立一个新的统治阶级。最顶层的,自然就是你们这些人了,下面一点,就是那些东瀛武士。抢来的财物和土地,都由你们这些人来分配,本公爷只要收税就行了。”陈燮画了一张超级大饼,这帮人的眼珠子一下都不转了。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真是太意外了!

    常时仁还不太敢相信,迟疑了一下开口道:“这个不太好吧,偌大的印度,怎么就让大家分了?”众人再次点头,都不敢相信啊。陈燮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道:“瞧你们这点出息,印度之大,耕地之多,不亚于两个辽东,而且气候适宜,物产丰富。过去统治印度的是那些贵族和土王,你们去了,把他们中的一部分干掉,取而代之。那些东瀛走狗,也不能饿着了,不然谁被你们卖命?要给他们分润一部分抢来的财物,再给他们分地。怎么分配我不管,就一个要求,今后的印度,官方语言必须是官话。”

    陈燮还有一句心里话没说出来,在印度,这些人就是陈某人的统治基础了。因为情况不同,不能比照别的地方,陈燮就是让这些人去印度当土皇帝的。

    “公爷,卑职明白了。请公爷放心,大家知道该怎么做了。”常时仁赶紧表态,实际上他心里想的是另外一回事,在大明呆的时间长了,大一统的观念深入骨髓,怎么可能搞出割据的玩意,至少他们这一代人是没那个胆量的。

    陈燮一眼就看出他们的想法,打断他道:“你不明白,算了,我还是跟们说的仔细一点。你们去了印度,身份不是流放的军官,而是大明帝国海外联盟大总统封的贵族。在那个地方,你们是有封地的。具体封地在哪,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们,然后你们去打下来,然后再封给下面。你们之间则需要推举一个印度总督出来,管理整个印度,直接对本公爷负责。”(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四章 援兵

    第七百五十五章收买人心很简单

    日本的城跟中国的城是两个概念,所谓的八王子防线的堡垒,充其量就是三座土城。就是三个土围子,成一个品字形,互相支援。因为行军速度的原因,长州藩的大炮没有运上来,攻了两次失败之后,毛利下令停止进攻,构筑营寨,等待大炮。

    这个时代因为陈燮的搅合,日本战场上的主力武器已经不是什么武士刀和竹枪了,两边都装备了大批的滑膛枪,排队墙壁的战术玩的都挺熟练的。至于大炮嘛,这玩意比较少,都是从大明或者荷兰人手里弄来的铸铁炮,一门炮三四千斤,死沉死沉的。还有一批缴获的三磅野炮,这玩意是从幕府军队手里得到的,野战很好用,攻城威力不足。

    保科正之跟着一团一夜行军,总算是在凌晨前后抵达了目的地。这一夜把他差点累坏了,十几个步行的手下已经掉队,不是骑马的话,他也跟不上这个行军速度。就算有马可以骑,下马的时候,他的两条腿感觉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反观那些士兵,还有刘青山,跟没事的人一样,就是看着脸上有点疲倦而已。

    “阁下,贵军的行军能力,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保科正之一个马屁结结实实的拍过来,刘青山面无表情的端起望远镜,看着前方的一个土围子,淡淡道:“行军十八个小时而已,家常便饭。前面就是目标,你派人去看看情况,别弄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说实话刘青山也累够呛。但是虎倒架子在,怎么也得硬撑着。主要还是这个路,走一半就不行了,变成了本地的土路,步兵还好一点。炮兵就要命了。好在征用了一些牲口,75炮可以拆卸后绑在牲口上面行军,就这还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保科正之打起精神,亲自带着两个人上前,此刻正值黎明前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手里的灯笼也烧到了尽头,正在准备灯火的时候,刘青山过来,递给他一个电筒:“用这个吧,往前推是开。往后推是关。”

    保科正之被吓到了,这玩意就是神器啊。怎么还有这种东西,不用点火就能照明的。这一路上行军,都是打着火把,有这玩意怎么不用啊。仔细一想,肯定装备的很少,不然早就用了。实际上山地旅的士兵也不是人手一把,一个班正副职都有而已。平时都是能省就省,这种充电的手电筒,用完了没地方充电去。在营区倒是可以有充电的条件。到了日本没这个条件啊,所以打火把就打火把吧。

    带着俩属下,来到围子外头喊话,手里的手电一朝,执勤的武士差点就吓跪了。急急忙忙把这里的指挥官找来,往下一看是保科正之。这才放心的开门。指挥官叫近藤有三,德川家光比较信任的家臣。两人关系还不错。见面之后听说只来了两千人的大明军队,当是就急了:“阁下。两千人够干什么的?我这里五千人呢,打了两次就伤了五百多。那些长洲武士,悍不畏死,战斗力很强啊。”

    保科正之打开手电,又关上手电,把近藤给唬的一愣一愣的,然后才很严肃的对他说:“近藤君,不要质疑伟大的日本王阁下。哦,今后不要称日本了,改叫东瀛。我敢肯定,就算只有两千人,也能击败十倍甚至更多的敌人。走吧,跟着我去拜见刘团长阁下,记住,千万要恭敬一点。”

    两人带着十几个人过来,距离五百米的时候,黑暗中悄无声息的冒出一个人,发出低沉的声音:“站住,口令!”一行人吓的一顿忙乱,锵锵锵,把刀都抽出来了。保科正之倒是很淡定,鄙夷的看了一眼这些同胞,完全是一副“这些土鳖”的眼神。

    打开手电,保科正之上前鞠躬:“嗨,我的保科正之,带着本地驻军的指挥官回来了。”

    拦路者依旧没有让开的意思,而是开口道:“两个人过来就行了,其余的人在原地等候。”近藤心里恼火的很,但是保科正之一副毫无问题甚至带着谄笑的嘴脸,让他压下了怒火。大明太强大了,就算有点不礼貌,也不是不能接受。很容易就说服了自己,近藤跟着一起上前,在一面土墙后面,看见坐在地上休息的刘青山和他的指挥团队。

    “来了,最近敌情如何?”刘青山甚至都不问来的是谁,搞的近藤很郁闷,他的汉语不行,还得保科正之翻译之后才明白。看看刘青山坐着,保科正之站的很规矩,他也只好跟着一起站着,鞠躬回答:“阁下,长洲兵攻击了两次,被我打退了。战斗中没有发现大炮,应该是行军太快,落在了后面。”

    刘青山丢过来一包烟,自己也点上一支,打开手电照着地图看了好一阵才道:“嗯,知道了。这里突前,交给我们吧,兵力充实到左右两侧,主意看我的信号,随时发起反击。”

    “信号?什么信号?”保科正之倒是很尽职,赶紧追问这个。刘青山这才想起来,东瀛人不懂这个,很耐心的解释道:“信号弹,红色的,三发信号弹,你们就发起反击。”

    说着还叫来信号兵,发了一发信号弹给他们看完后,这俩都傻了似得看着天空中的信号弹,怎么都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刘青山倒也够意思,叫来一个信号兵道:“拿两把信号枪给他们,教会他们使用。以后大家要配合作战,这些事情必须学会。”

    天色微明之际,一团士兵开进土城,接管防务。这地方原来就是个村子,里头的百姓都被赶走了,房屋征用了不算,五十几个女的被也被征用了,洗衣做饭,还得安慰士兵。刘青山了解了情况之后,歪歪嘴,进驻了这个村子里最好的房屋。至于那些女的,留下就留下吧,做饭和照顾伤员都需要人。至于说到安慰士兵的勾当,在山地旅战时是不允许的。

    幕府军开始往外撤,刘青山带着保科正之和近藤一道,在土城内四处转悠,实地了解情况。走到一处农家院落外面,看见里面正在往外抬伤员,刘青山驻足道:“伤员很多么?”

    近藤看着这些伤员,神色一黯,表情沉重:“回阁下,有一百多人,都是被铁炮击中受伤的,能活下来的不到一成,这还要看神的旨意。”刘青山看了看,一抬手大声喊:“都别搬运了,这么重的伤运来运去,死的更快。”说完这个,刘青山不屑的看看近藤:“狗屁的神,以后别跟我说这个。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神,就是我们公爷。你还别不服气,这个伤员交给我的人,至少能救下来七十个。”

    听到这话,近藤很意外的给刘青山跪下了,口中急速道:“真的么?阁下,真是太感激了!”刘青山颇为意外,也没去扶他,只是看看保科正之道:“怎么回事?他说的我都听不懂。”

    保科正之先问了问,再告诉刘青山,原来近藤的弟弟也受伤了。这时候随军的医护组都到了,一共有三十来人,刘青山带来的是一个小型的医院。正常情况,是不可能带这么多人的,这不是先头部队么?而且山地旅又是精锐,常时仁这货心疼的很,直接给派了一个旅部医院的全部编制来了。

    听说有近藤的弟弟在里面,刘青山一副仗义的表情,让近藤起来,笑道:“放心,只要没断气,就有机会治好他。”实际上近藤小四郎的伤不是很严重,小腿上挨了一发铅弹,骨头都没打断。但是这货倒霉啊,受伤鬼子的郎中随便弄点草药糊弄对付,感染了。小腿粗的能赶上大腿了,里面灌满了脓。

    医生组长周虎城检查之后,再看看这里的环境,根本就不是一个医院啊,这是尼玛猪圈。伤员就丢在铺了稻草的地上,几个农妇在照料,医生就一个本地的郎中,除了一些草药和简单的包扎,根本谈不上治疗。

    “刘团长,先把人都搬出来,摆在外面等着,这地方做医院,好人都得感染死了,别说伤员。”刘青山听了不着急说啥,而是问:“地方够大么?”周虎城摇摇头,这就是一户农家院子,里头塞了一百多人,就是在等死。

    “那行,直接用我的指挥所,我搬出来。对了,你们先这个近藤小四郎,别的先放一放。”刘青山很干脆,一摆手事情就定下来了。近藤有三一直在边上听保科正之翻译,听完之后噗通一声又跪下了,口称:“团长阁下,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刘青山笑了笑,摆摆手表示谦虚。实际上他是在收买人心,要守一个月啊,没有这些东瀛短腿的配合,他还真有点担心。消息传开,正在撤退的幕府武士和士兵们,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这年月打仗受伤,基本上就是死七成了。抗生素这么宝贵的东西,大明百姓都不太用的起,何况东瀛这些土鳖。

    就在院子里,摆上凳子,铺上床板,简单的消毒后,一台手术开始了,保科正之和近藤有三有幸目睹了一场神术。一针下去,伤者就失去了知觉,手术刀切开伤口,去掉烂肉,根本就没感觉。最后包扎完毕,打一针屁股针,然后周虎城大包大揽:“烧退了,命就保住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六章 麻烦不断

    第七百五十六章麻烦不断

    换防很顺利,但是新的麻烦很快就来了。 [800]︾,..保科正之带着近藤找到刘青山,通报的时候用的是汇报的语气:“阁下,我们的存粮不多了,最多还剩下三天的口粮。”

    刘青山一大早就起来,登上土城边上的一个小山,这里是附近的制高点,上面有一个小型的防御工事,布置了一百多人防御这里。来到山包上,看看这里的防御情况,刘青山很不满,这么重要的地方,居然一门炮都没有。真不知道这些东瀛人是怎么打仗的?难道思维还停留在冷兵器时代么?

    不等刘青山发问,保科正之已经把坏消息说出来了,这让刘青山恼火不已,怒道:“怎么不早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还要我来告诉你们?”

    两人被骂了也只好低着头,根本就没有解释和辩护的意思。刘青山无奈的摇摇头问:“是不是江户那边也没有粮食了?”保科正之深深鞠躬:“嗨,我也是才知道,江户那边也么有多少粮食了。现在一线的作战部队,吃的都是从朝鲜买来的粗粮。去年的战斗中,我们失去了大片的领地,粮食出现了一些问题。”

    什么叫才知道,一听就是扯淡,刘青山也懒得去追究了,既然上面的意思要干涉东瀛,作为军人执行命令就是了。“好吧,我们的粮食不用你们操心,我会让人去租界,通知那边运来粮食。部队携带的干粮,足够支撑三天的。”

    挥挥手,刘青山示意两人可以走了,但是保科正之还是不肯走。反而上前再次鞠躬道:“阁下,还请帮忙给国公阁下说情,现在幕府的控制区域内,粮食危机已经出现了。”

    刘青山诧异至于也火了,瞪大眼睛道:“这个事情,你们应该去找租界领事。让他给你们通报消息嘛,找我有什么用?”近藤一看不对,连忙上前深深的鞠躬,腰的幅度都小于九十了,口中恳切道:“阁下,领事苏大人那边,实在是不好说话。三个月前,我们就提出了粮食援助的请求,至今没有一个明确的答复。”

    嗯?什么意思?三个月前就求见过领事。( 800)小说/要求粮食援助,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值钱一点风声都没有,难道说是领事根本没有上报?仔细一想,刘青山反应过来了,这个领事是大明吏部派的一个文官,中将王贲常驻朝鲜,很少往日本来的。日本内战。百业凋敝,但是有个行当很兴旺。那就是人口买卖。刘青山呆在军营里都经常听说,哪里哪里又买了多少日本人回来,女的进大户人家做丫鬟的居多,男的做苦力的居多。辽东那个地方,是不允许蓄奴的,就算是大明的宗室。也都不敢违反这一条。这个情况下,外族人口就变得很吃香了,用来做家奴,军政双方都不会管的。说的不好听一点,死了都每人问的。

    辽东地广人稀。宗室成员确实得到了一些土地,但是没有人手耕种,外族蓄奴无疑是最佳选择。还有就是一些资本家,他们更狠,矿山里累死了,随便找个山沟丢进去的就完事。

    这个事情,久居辽东的刘青山自然是知道的,但是这个苏领事,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压下去了,那就不能不重视了。这绝对会影响到公爷的东瀛战略,将来公爷可是日本王的。

    “好吧,我派人回去送信,这个事情先不要声张。”刘青山只好这么说,根据他的判断,苏领事担心大批的粮食援助会影响他的人口买卖,这才做了手脚。这属于家丑,不可外扬啊。再说这个苏领事是大明外交部门派来的官员,属于历史遗留问题。那会朱由检还活的好好的,陈燮没打算攫取日本呢。

    刘青山判断的没错,苏领事确实担心影响他的生意。因为缺粮食,大批日本百姓涌入租借的范围内,每个月他都不用花本钱的,只要付出一点点粮食,就能弄走大批的日本人。年轻且模样不错的,挑选出来简单培训,价格能高出一般的人口很多,买进大户人家做女奴,在大明国内很有市场。这个事情吧,不像刘青山想的那么简单,很明显驻军和其他势力也参与进去了。不然的话,根本就不是一个大明文官能搞的起来的生意。

    刘青山写了一份报告,加上自己的判断,派人紧急赶往横须贺,那里是海军的一个基地,常年有三五条战船驻扎,任务自然是巡航附近的海面,保证江户湾的安全。

    处理完这个事情,刘青山还得派人去租界要粮食,还得装着什么都没有察觉。苏领事接到消息后,动作倒是很快,立刻派出一个连的驻军,押运五十辆大车的大米。同时还弄了不少新鲜的肉食和腌菜装了五车,这季节的日本根本找不到新鲜蔬菜。

    由此可见苏领事的诚意,但是他并不知道,刘青山对此并没有任何的感激之心,反而对此深恶痛绝。身为租借领事,做点人口买卖其实不算什么,但是买卖做到不顾公爷的大计,那就是该死的下场。

    粮食的麻烦还没有完全解决,新的麻烦又来了。那就是情报来源的问题。日本的战争模式,根本就比不了国内那种大场面,作为一支暂时的客军,一团面临的是对敌情完全不了解的现状。找来保科正之询问才知道,日本人自己都没有什么情报体系,就是靠忍者来打探消息。最近一段时间,他们的忍者根本就没带回来有价值的消息。长洲藩的军队就是十公里外,但是忍者根本无法接近。对面也有忍者,相互之间进行了几次小规模的战斗,幕府方面败的很惨,情报来源基本断了。

    这个结果让刘青山很无语,难怪幕府败的这么惨,聋子和瞎子一样的仗怎么打。只能被动防御了,从这个角度不难看出幕府的困境,难怪不惜去请陈燮当这个日本王。

    刘青山无语的看着一脸惭愧的保科正之和近藤有三,联系他看到的幕府军队低落的士气,觉得要想长期坚守,就得改变现状。不然这一个月守下来,还真的未必能顺利完成任务。

    “租界送来了五十车粮食,我决定拿出一半来送给友军。不要着急感谢我,我希望二位回去告诉大家,最多一个月,我们的援军主力就会达到,胜利一定属于我们。”刘青山还得耐着性子,给这些日本人打气。

    保科正之还好一点,近藤有三直接就跪下了,身躯伏地道:“阁下,真是太感激了。”

    刘青山还是没有好脸色,阴沉着一张脸对身边的参谋长顾北望道:“老顾,还得辛苦你走一趟横须贺,直接找海军帮忙吧。他们那边,应该存了不少野战口粮。”

    参谋长顾北望和刘青山是老搭档了,当然知道他心里的想法,点点头,看看这俩位日本人道:“这两天我在友军那里调查了一下,士气低落,情况很不妙啊。我们的人太少了,给友军的信心不足。不如主动发起一次小规模的攻击,提振一下友军的士气。”

    提起在各个,刘青山深有同感,进驻土城已经五天了,运气不错的是,对面的长州藩没有发起攻击。刘青山抓紧了解情况之后发现,土城内的百姓都跑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还有就是幕府军队抓来的女子。说起来这些日本女人也够惨的,一边要安慰日本士兵,一边还得照顾伤员什么的,干着牛马一样的活,吃的还是猪狗一般的食物。

    也就是一团进驻之后,这些女人才算吃上了几顿饱饭,就这还是之前士兵们早就吃腻味的野战口粮,罐头+压缩饼干的组合。

    “好吧,把侦查排派出去,找一个合适的战场,跟对面的所谓东瀛第一强兵打一仗。”刘青山认可了这个建议,这个东瀛第一强兵的称号是日本人自己吹的,意外的是幕府这边也是认可的。保科正之都表示,长洲藩的武士是日本最强悍的,其次才是萨摩藩。

    日本人的说法,刘青山不屑一顾,但不是不等于就可以草率出战。轻敌素来是兵家大忌,更不要说对手兵力上有绝对优势,还装备了滑膛枪。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凭借土城和附近高地的坚固工事防守反击,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有点缓,幕府军队的士气低落,继续一场胜利来提振士气。不然就算土城能守住,两侧的堡垒丢失了,这个防御体系也无法存在了。

    “就这样吧,你来布置任务,我走一趟横须贺。”两人对着地图商量的时候,根本就当两个日本人不存在一般。顾北望还指着地图道:“这个无名高地上,应该配置不少于两门大炮,可以有效的防护土城的侧面。这样一来,叛军必须要先拿下高地,才能放心的在正面使用兵力。不过之前幕府的军队似乎没有注意到这点,我们可以利用情报不对称来做文章。”(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七章 设计

    第七百五十七章设计

    刘青山也陷入了沉思中,什么叫情报不对称?他们不知道叛军的情况,叛军又如何知道一团的增援呢?对方的忍者,未必能潜入一团防御的范围吧?就算能潜入,也未必能搞清楚具体实力。“嗯,我看可以把叛军引到无名高地,在那里打一仗。”

    两人都是雷厉风行的主,商议之后立刻做出了决定,派出侦查部队,先侦查再决断。这时候保科正之在一边插嘴道:“二位阁下,不知道我们可以帮上一点什么忙?”

    刘青山这才想起这俩还在呢,点点头道:“当然的,我们需要熟悉地形的人带路。”

    顾北望看着这俩,一拍大腿道:“有了,他们不是缺粮食么?可以派人出去运粮食啊,每天都派一些,做个样子出来,我就不信对面的叛军不动心。”

    保科正之听到这话,立刻接过话道:“高明,阁下实在是高明。三国演义里面,曹操就喜欢断粮道,官渡之战就是这么打赢的。”这话直接把刘青山和顾北望说傻掉了,心说那是小说啊,你们不会真的拿来当军事教材吧?当年建奴就是这么玩的,难道你们也这么干?

    看着两人面面相觑,保科正之奇怪的问:“怎么,我说的不对么?”刘青山和顾北望反应过来了,指望日本人接受过系统的军事教育,那是在做梦。这会也没法给他们上军事课,也没法告诉他们,自打登州营那会起,陆军的作战思想就是进攻以堂堂正正之师。正面碾压对手,防守则以堑壕+铁丝网的模式,以密集火力输出造成最大的杀伤效果。什么断粮道,那都是旁门左道,大军的粮食何其关键。哪有那么容易断粮道的。

    要说军事思想,日本人绝对没法提。差的太多了,历史上抗战初期日本的战术是怎么样的,战争结束之后,还是那一套。日本人善于学习不假,但是缺乏变通也是事实。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几乎一成不变的战术,抗战后期照样揍的国军一头包,可见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后,国军堕落之快。

    言归正传,刘青山和顾北望决定当这俩个日本人不存在就好了。让他们去找合格的向导,然后各自忙碌去了。至于负责诱敌的幕府军队,刘青山也不打算让他们白白去送死,直接派两个参谋过去,负责指挥负责诱敌的行动。对这些幕府军,他们都绝望了。

    毛利最近陷入了无奈和焦虑之中,友军岛津部队,迟迟不能快速推进。理由是春天雨水多,道路泥泞,大炮的行动不便。毛利对此很不满的表示。难道没有大炮就不打仗了?日本武士的勇武呢?这话也就是说说,抱怨几句,实际上他也陷入了困境之中,他的大炮都在路上,因为春雨的缘故,大炮至今没有运到前线。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部队的驻扎问题,附近的村落不多。几千人还好,他有一万五千多士兵。现在很多人都住帐篷,睡觉就是在泥地上铺稻草,随便对付一下,很多士兵因此生病了。

    毛利还不敢轻易的再打一仗,没有大炮的支援,攻击坚固的堡垒,伤亡确实大了一点。岛津的问题,其实毛利也很清楚,日本这个国家,就没有太多大规模的作战经验。雨天带来的麻烦不仅仅是道路,还有武器受潮的问题,粮食补给的问题。

    单筒望远镜内,毛利能看见租界的方向,口中嘀咕着该死的“明帝国”之类的话。日本人崇拜强者,对于明帝国,他们骨子里畏惧。一方面恨的要死,一方面还得捏着鼻子,花大价钱去采购军火。没有这些军火,就没有新式的军队,就没有倒幕战争的胜利。他们最担心的还是大明帝国的干涉,不过就情况来看,该死的大明帝国似乎只热衷于赚钱。

    为了赚钱,大明帝国的走私分子,甚至弄来了12磅铸铁滑膛炮。那玩意厉害啊,能打两千步,只要运到前线,这些土墙就能轻易的摧毁。

    毛利还是决定联系一下他的盟友萨摩藩,视察完毕之后,派了个使者去送信。简单的谈了这一边的情况,强调一下协同作战的必要性之后,善意的提醒岛津,如果不能尽快结束这场倒幕战争,大明帝国的军事干预可能随时都会来到。最后,毛利请岛津援助一下粮食。

    接到消息的岛津,召集属下商谈。开春以来,战争的形式急转直下后,萨摩藩的注意力已经有所转移,不再像之前那样勇往直前,而是开始抢地盘。日本就那么大,你多抢一点别人就少一点。正因为如此,财力更为雄厚,装备更为优良的萨摩藩,落在了长洲藩的后面。

    “主公,看来我们的盟友没有检讨冒进战术造成的后果,反倒指责我们推进的速度慢了。”

    下面的家老一开口就不是什么好话,别看萨摩和长洲是盟友,实际上两者之间一直互相看不上。要不是有一个天皇的旗号,大家还真凑不到一起来。

    “长洲藩被德川出卖过,自然心怀仇恨,一心想报仇。毛利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拿大明帝国最为借口,那就太小看人了。大明帝国要想图谋日本,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今天?根据这些年的接触,不难看出,大明帝国在日本想得到的就是商业利益,而不是日本的领土。”岛津一副深谋远虑的样子,立刻赢得了部下们的吹捧,最后一名家老建议道:“主公,我们不妨无视长洲的要求,按照原定的计划,等待道路情况好转了,再往前推进。”

    岛津摇摇头道:“不妥,夜长梦多啊,这两天的天气有所好转,我们可以试探性的往前推进。另外,派人给毛利送一些粮食吧,他们跑的太快,后面的辎重没有跟上。不能因为我们之间的竞争关系,耽误了倒幕战争的大业。”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岛津是担心毛利来火了撤军,要知道这个倒幕战争的发起者,其实是萨摩藩。如果说长洲藩和幕府之间是久远,那么萨摩跟幕府就是新仇。这个新仇,只的就是长崎的对外贸易,幕府掌握在手里,一直到陈燮火烧江户,岛津才趁机收回了利益,驱逐了德川派去的人。掌握了长崎的贸易渠道后,萨摩无疑变成了最有钱强藩,才有财力收买了长洲一起造反。幕府倒是一直想收回长崎的利益,但是由于水师受到重创,根本就无力南下。

    连续三个晴天之后,道路开始变干,毛利的忍者很快就带来了一个消息,最近一段时间,不断的有幕府军队运输粮食到八王子的各个堡垒内。因为戒备森严,又有忍者协助,他们几次想行动烧毁粮食都没有机会下手。

    幕府缺粮食的消息,长州藩是早就知道了,现在听说有粮食运来,自然怀疑来自大明的租界。现在也只有那里,才有大批的粮食卖给幕府了。

    “该死的大明人,全都是见钱眼开的家伙。”毛利也只能骂一句,回头招呼自己的扈从,带着几十个骑兵出去,实地看看运输粮食的车队。

    “主公,快看,来了。”单筒望远镜里发现了正在行军的粮食车队,一共三十辆大车,沿着一条不显眼的小路,缓缓的朝最大的堡垒方向行军,堡垒附近的高地,阻挡了正面的视线,毛利认为这是幕府军队敢于偷偷运输粮食的关键。

    “只要占领了那个高地,架上大炮,我们就能扼住这条道路,顺便还能把炮弹打到土城里去。派人去催一催,大炮怎么还没到?尤其是那些12磅的大炮,必须尽快的送到。”毛利战斗经验极为丰富,战场上的嗅觉敏锐,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高地的重要性。

    这个时候的无名高地上,刘青山和顾北望正在视察阵地。快马从横须贺回来之后,顾北望带来的消息还不错,海军确实存了大量的作战口粮,那玩意士兵都吃吐了。舰队司令很干脆的答应下来,先给一团送二十车的作战口粮,本来是给出海的士兵准备的。但是现在大家都不肯吃了,宁愿在海上钓鱼熬粥喝,都不肯吃那些玩意。而且海军还经常去朝鲜的仁川溜达一圈,真不缺大米和肉类的补给。为什么会这样?闲的,日本根本就没像样的海上力量,横须贺的港口内一共五条四级战舰,每天出去一艘巡航就够了,其他的四条船,轮番出去跑运输。往来与朝鲜和日本之间,很是挣了一些银子,改善了大家的生活。

    这帮家伙胆子也大,老式的舰炮卖给朝鲜的水师后,往上报的是报废了。王贲在朝鲜坐镇,倒是知道一些这些事情,但是海军不归他管,就装聋作哑好了。所以呢,这支小舰队的生意极为兴旺,好多不好运输的货物,都是他们接的单子。(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八章 慰问团

    第七百五十八章慰问团

    安全起见,保科正之一直跟在刘青山边上,理由是带路。实际上则是心里想的很明白,只有跟在大明帝国的军队后面,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身穿一件大明的军装,脖子上挂着一个刘青山送的望远镜,保科正之意外的有所发现。

    “阁下,快看那里,旗号好像是毛利。”一声惊呼吸引了刘青山的注意力,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后,对顾北望道:“让骑兵连去看看什么情况,尽量不要发生接触战。”

    正在山脚下待命的骑兵连接到命令,立刻出动。蒙古马的冲刺速度比不了阿拉伯马和顿河马,比起日本马则是快的多了。毛利发现了快速接近的骑兵连,立刻带着手下掉头就走,今天的查看似乎惊动了对面的幕府军队,看到那些骑兵,他认为是负责押运的武装。

    距离有点远,骑兵连无功而返,回到营地的毛利,很是眼红骑兵连的战马,心里琢磨着,就算不是为了粮食,为了那些马也值得打一下。

    保科正之颇为遗憾道:“阁下,如果能打掉毛利,这一场战斗的把握就更大了。”刘青山和顾北望对此不置可否,这种侥幸心理,在这支军队里从来都是犯忌讳的事情。刘青山和顾北望接受的都是正规的军事教育,素来都是不打无把握之仗,能不冒险尽量不冒险。用兵之道,还是要堂堂正正,所谓的奇兵从来都不是主流。

    很快保科正之就丢掉了遗憾的心理,进入了一个好奇者的状态。走近防御阵地的瞬间,他就觉得自己的过去学到的知识全部都用不上了。这是一个标准的环形防御工事。阵地前沿设置了铁丝网,堑壕之间用交通壕连接起来。之前守在这里的一百多幕府兵,暂时没走,留下来帮忙做一些事情,还能混一顿饱饭吃。

    一名士兵正在擦拭步枪的时候。保科正之不动步了,盯着士兵手里的家伙,一副强烈的求知**。顾北望是个精明的家伙,看看刘青山,朝那边努努嘴。刘青山看了一眼便笑道:“随他去,想学点东西不是坏处。”

    环形工事的两侧。部署了两挺蒙蒂尼机枪,这玩意刘青山见着可谓又爱又恨,爱的是强大的火力投送能力,一分钟二百多发,子弹跟泼天大雨似得。恨的是重量和故障率。全重二百八十多斤,平时行军都得把机枪拆卸了,跟山炮一样运。故障率也确实有点高,就这个还是大明的能工巧匠们改良过的,不然更加蛋疼。尽管有各种毛病,这种武器装备之后,立刻得到了军队的喜爱。山地旅正常时期不装备这种笨重的武器,这是出发前临时补充的一个机枪连。一共有八挺这玩意,一百多号人还有五十多头牲口伺候着。

    啪,刘青山伸手拍了一下机枪。叹息道:“老顾,这玩意好是好,就是太沉了。”

    顾北望点点头:“没错,我听一个老同学说,武器研究院正在开发一种新式机枪,采用新式的发射药。到时候。能把重量减少到一百斤以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刘青山笑道:“一百斤也够呛的,行军的时候。怎么也得十几个人伺候。不过肯定比现在这个玩意要强,你看看这造型。跟山炮似得。”顾北望笑道:“别抱怨,等打起来,你就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了。”

    两人一脸的轻松表情真不是装出来的,别看对面据说有两万叛军,加上民夫什么的能有三万人。联盟军的精锐,根本就不会把这些还在玩排队枪毙的对手放在眼里,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较量就算了,这次的任务在他们看来只要弹药不断,不会太难。

    “关键还是弹药,我们来的时候,可就带了两个基数,得催一下!”刘青山很快就想到了重点,别看对面的叛军迟迟没有动静,这正说明那边正在做充分的准备。一旦发动,必然是对手能拿出手的最强攻势。

    “这还要说,我特意拐弯去了一趟千代田,那个德川表示,组织一千民夫运送弹药。这事情,我让耿参谋盯着呢,最迟今天晚上,弹药就能送到。”顾北望胸有成竹的回答,两人继续往前走,看见了藏在工事后面的山炮阵地。

    整个炮兵连一共才六门炮,这里就部署了两门,可见二人对这个高地的重视程度。如果不是考虑到对左右侧后两个幕府军把守堡垒的支援,他们甚至想把整个炮兵连都部署在这高地上。这里的位置太好了,可以俯瞰整个战场,海拔高度又不算太高,一百多米的样子。只要守住这个高地,正面的堡垒就不会遭到叛军过于猛烈的进攻。说的不客气一点,不拿下这个高地,想打下正面的土城就是做梦,两门山炮的炮弹,会成为叛军士兵的噩梦。

    两人正说着话,负责高地守卫的中尉连长来了,手里拎着一门电话一溜小跑:“团长,土城那边来的电话,说是什么德川将军带着慰问团来了,还给我们的弹药和补给送来了。”

    这个时候土城内的德川家光世界观已经崩溃了,就这么一个看起来奇形怪状的东西,居然能把声音传出去三里地。听到话筒里的声音时,腿软的跟下了热水的面条似得,太吓人了。电话里刘青山简单的寒暄之后,表示立刻回来。

    德川家光的运气不错,对面的叛军没有准备完毕,所以他走大路都没遇见麻烦。一路顺顺当当的,带着五百骑兵,加上租界出来的一个连队凑一块,顺风顺水的把他带来的“慰问品”和弹药补给送到了土城。

    刘青山的指挥部设在了一个农家小院内,这里最大的地主家,变成了战地医院了。还没到门口呢,就看见二三百女子,畏畏缩缩的在路边跪着休息,地上就铺了一张自带的草席,看见马队靠近,全都趴在地上,脑门贴地。也不知道这些日本人是怎么回事,看见大明的官兵,怕的要死,甚至都每人敢偷看。

    “老顾,来之前就听说,东瀛这边的什么贵族,当街杀普通百姓都没有任何罪过。看来,此言不虚啊。”刘青山感慨了一句,顾北望点点头道:“就算在辽东,也没人敢这么干。在兴海城,更不可能。”刘青山笑道:“那是,运一个人过去得多难啊,运到了地界让人白白弄死了,苏总参还不得发飙啊。”

    德川家光就站在门口等着,看见马队来了,立刻上前迎接。这会根本没有什么幕府将军的架势了,最近一段时间,就做了两件事情,一个是从德川家的女人之中,找一个年龄十三至十五岁,相貌要能拿的出手的女子,洗白白了准备装船送给陈公爷祸害。另外一个事情,就是让手下的武士出动,拿着银圆满大街的转悠。看见年轻女子,相貌还过的去,丢下一个银圆和一袋粮食,抓了就走。这一次还算客气,丢下一句话:别哭了,她是去伺候大明天兵挣大钱的,最多一个月就回来。”

    这也就是幕府败的太惨了,换成以前的话,还给你粮食和银圆么?抓走就是了,祸害完了丢出大门,自己走回家完事。德川家光还真的担心激起民愤,他的地盘已经小的可怜了,就是背靠大海和往北面一点。

    就算激起民愤,这个事情德川还是要做的,不然他担心这些大明军队伺候不好啊。就指望他们守住现有地盘了,不能当一个光棍将军吧。

    “将军,条件简陋,不要介意。”一番寒暄,刘青山和顾北望招呼德川进去坐下,连一杯茶水都木有,就是一茶缸的白开水。面对这样的状况,德川家光心里颇为忐忑,万一这些大明军官对自己的招待不满意,那该如何是好?

    好在他担心的问题,刘青山和顾北望都没提,而是直接进入正题了。“将军,目前幕府军队的士气低落,主要原因有两个,一个是粮食,一个是伤员的救治。我建议啊,将军还是赶紧回去,组织一些医生过来,对伤员及时进行救治,能够大大的缓解士兵对伤亡的压力。粮食问题,我们已经给国内送了信,很快就会有粮食运到的。将军回去之后,不要吝啬粮食,尽量的赈济属地内的百姓吧。”

    看了一眼气喘吁吁进来的保科正之,德川家光起身朝两人鞠躬道:“真是太抱歉了,没能尽到地主之谊。实在是家光无能,请多多包涵。”刘青山笑着摆手:“这些话不要跟我们说,将来跟公爷说吧。我们的任务,就是帮助阁下守住一个月。”

    德川家光没有呆太久,简单的午饭之后,带着自己的人告辞离开,刘青山和顾北望送出土城就停步了,保科正之倒是多送了一段路,他们之间有话要说。

    一共是二百三十八个女子,按照德川家光的意思,这是第一批,不满意还有下一批。刘青山和顾北望表示拒绝下一批,理由是战事紧张。送走德川,回到指挥部的时候,刘青山表示外面那些女子都送到医务组帮忙,当护士来培养吧。这时候,警卫员带着一个低头走路的女子过来道:“团长,这个女的怎么安置?”(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九章 无奈的决定

    第七百五十九章无奈的决定

    “怎么样?”德川家光与并行的保科正之的对话是由这个问题开始的,很多决定,都是因为两人之间的对话开始的。保科正之的表情无疑是凝重的,回头看看土城不算太高的墙,摇摇头叹息道:“阁下,他们站在富士山的巅峰,而我们和那些叛军则在山脚下。”

    德川家光最后一丝侥幸被淹没了,呆呆的看着前方,自言自语:“真的没有追上的可能么?”保科正之坚定的摇摇头:“没有任何可能,停止与那边接触吧。其实,就算是谈判,也不会有任何的好结果,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

    “没想到,打日本国祚断送在我手里,我是罪人啊!真是不甘心啊!”德川家光的无奈,大概只有保科正之能理解了。这个曾经雄心万丈的将军,被江户海面的一顿炮火给打断了脊梁。陈燮做的那些事情,其实他们都很清楚,也知道日本内战是谁在导演。但是他们一点办法都不没有,只能默默的承受这个国家的元气在内战中一点一点消耗的事实。

    “将军阁下,我看未必。这一次去大明,我见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疆域辽阔,什么是难以望其项背的领先。接受新的日本王,给日本带来的未必不是好事。我们的后代,会感激我们在这个历史时期做出的选择。”保科正之对陈燮已经是由黑转粉了,这一次去大明,他见到的听到的,太过震撼了。这会从怀中拿出一份报告递过去道:“这是见闻录。”

    毛利很快就发现了一个让他极为无奈的事情。不管他用任何办法,都无法绕过那个无名高地去伏击所谓的运输队。不解决这个无名高地,难逃菊花被捅的命运,更不要说去攻占土城了。“浅间、大川,你们带本部人马。监视土城内的敌军,一旦敌人出城,坚决打回去。”毛利下了决心,必须先拿下无名高地,否则就不要谈什么运输队的问题,更别想打破土城。

    占领无名高地。以大炮轰击土城,这个堡垒不难拿下。这就是毛利的决定!刘青山和顾北望根本就没想到,他们有意识的诱敌设计,逼的毛利不得不下决心。造成这个原因的主要结果,还是因为长洲藩的骑兵不足。难以有效的封锁周边的道路。或者说,当年的江户登陆战,排队枪毙战术,让日本人对矮小骑兵的价值产生了误判。骑兵在日本原本就是稀缺货,加上战马的素质太差,在日本内战中,交战双方都没有大批的骑兵出阵。

    面前跪着的日本女人,让刘青山脑袋都大了一圈。也不知道这女的怎么想的。无论怎么说,都不肯离开,非要留下来照顾刘青山的起居。口中不停的重复一句:“我不能离开!”无论怎么解释。她都听不进去。这个女人是德川送来的,特意交代是给刘青山准备的。

    作为团长,刘青山的特权是自己有一个休息的单间,这女人就呆里头不肯走了。刘青山打算让人给架出去,她从怀中摸出一把短刀来,架在脖子上喊:“主公要我死么?”看着寒光闪闪的短刀在细白的脖子上带出来的一道血痕。刘青山无奈的放弃了。

    “妈的,日本女人一根筋!”看见顾北望。刘青山开始吐槽。结果这位也是一脸的黑线,悻悻道:“我屋子里也有一个。连级以上的军官,身边都有一个。该死的德川家光,怎么就喜欢搞这套。我们身边有女人伺候,其他官兵会怎么想?我打听了一下,他送来的那些女人,好多都是家里有丈夫和孩子的。而且我还听说了,好多女人抢着要来这里服务。”

    “这帮矮子脑袋被门夹坏了么?”刘青山颇为无语,顾北望给了他一个瞠目结舌的答案:“这是有传统的,宋朝的时候,日本人就喜欢把女人送过去借种。难怪海军那帮家伙,看见老子的时候,一个一个的笑的那么奇怪。我们这是刚来,那些女人还有点畏惧,等几天混熟了,你等着看,那些女人主动钻士兵被窝的事情,你都处理不过来。”

    “不行,别仗还没打,这帮士兵的腿就软了。赶紧把军官都召集起来开会,这个问题得慎重对待。”刘青山觉得问题严重了,顾北望却不以为然道:“怎么管?没法管!这样吧,告诉那些兄弟,不能白睡人家。”

    村子就那么大,屋子就那么多,很多士兵还睡在帐篷里,那些女人要这么干,真的没法管。当兵好几年,见了母猪都是双眼皮的,有送上门来的肥肉,你让那些士兵不吃么?

    “就这样吧,交代下去,千万不要闹出纠纷来。”刘青山也只好如此,心里一点不满,全都记在德川的身上,这不是在扰乱军心么?不过这个事情,按照顾北望的意思,未必是坏事。战场上压力大,有个纾解压力的方式未必是坏事。

    又是一天平安无事的过去了,刘青山一直没回去,在土城内到处检查,挨到晚上十点了,这才回到自己的住所。打开门一看,里头点着蜡烛,那个日本女人,坐在地板上,挨着小桌子打瞌睡。日本人住的房子,刘青山真的很不习惯,但是也没得选就是了。

    “主人,您回来了。”很轻的脚步声,就给这女人惊醒了。坐在门口,刘青山入乡随俗,打算脱鞋的时候,这女人过来了,跪在面前动手,畏惧的眼神飞快的扫了一眼就低下头。

    “热水准备好了,主人什么时候洗澡?”一边脱鞋,这女人还一边低声问话。刘青山无奈的看着这个一脸谦卑的女人,看这意思肯定撵不走了。“你叫什么?”这才想起来问名字,真是让人感动。“百合子!刘百合子!”女人很坚定的给出了一个答案,而且还说的官话。

    “你会说大明官话,这说明你的家庭不差。怎么会被送到这里来?”刘青山觉得有必要沟通一下,努力的让自己的表情缓和一点,很耐心的交流。

    “家父是濑越劲夫,将军门下的武士。大明租界允许一部分日本武士的家属去避难,家父有幸能把母亲和弟弟送去安全的地方,已经是求之不得的机会了。”这女人倒是很干脆的回答,刘青山不动声色的问:“你这样的情况,多么?”

    “嗨,每一家都要拿出一个年轻女子来送到将军府,然后才有机会进入租界避难。”百合子的答案,让刘青山直接想骂娘了。毫无疑问,德川家光做的事情够缺德的。这些女子,估计给军官们准备的。而且情况还摸的很清楚,不然怎么每个连以上的军官都有一个呢?

    不对,东瀛人怎么会对部队的编制这么熟悉?刘青山的脑子转的很快,立刻想到了那个苏领事,除了他那边,不能有别人这么干了。个老混蛋,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东瀛女娃。

    清晨,刘青山早早起来了,榻榻米睡的太难受了,他很不习惯的,在地板上架的行军床。抬眼一看,地板上睡着的那个东瀛女子已经不在了,心里一惊的时候,脑子里开始想事情。昨夜太困了,简单的梳洗之后,倒下就睡了。当是还问了一句她谁哪,回答是睡地板上。好吧,这是东瀛人的生活习惯,表示尊重。

    走到玄关处,穿鞋准备出去时,听到走廊里有动静,仔细一看,厨房那边出来一盏灯笼,打着灯笼的是百合子,看见刘青山便小碎步上前道:“主人起来了,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刘青山很好奇,她怎么知道自己的作息时间?梳洗之后,就着咸菜吃米粥时,刘青山随口问一句:“怎么起这么早?”百合子先鞠躬才说话:“那个,我问过您的警卫员。”

    都说日本女人照顾男人无微不至,刘青山现在信了。同时也为自己睡的太死感到惭愧,女人起来都不知道啊。整理装束完毕之后,刘青山出门时,女人跪在门口:“一路小心。”

    警卫员小徐从院子门后冒出来,笑嘻嘻的:“团长,睡的好吧?”刘青山抬手就是一个板栗,笑骂:“想什么呢?”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前院,这里的值班参谋正在看地图,见面敬礼之后,刘青山让他回去休息。这小伙子一脸的扭捏道:“团长,我那帐篷里,现在回去不方便,要不晚一点回去?”

    “滚吧,没什么不方便的。你小子,小时候身边就不缺通房,装什么装!”

    外头是浓浓的雾色,刘青山看清之后,皱眉道:“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不行,我得去盯着各个哨位。”正准备走呢,顾北望来了,一脸的疲倦道:“别去了,我都检查过了。”

    刘青山见他黑眼圈,不由哈哈大笑道:“怎么,一晚上没睡?”顾北望哼哼两声:“睡个屁,昨晚上回去,那个女的非要给在我洗澡的时候搓背。我看情况不对,赶紧出来了。不行啊,军官心思都不在战场上,要出大问题的。”

    刘青山笑道:“你看,昨天你还说管不了,我看还是得管。这样吧,都集中起来,抽签决定谁休息。”顾北望一拍手:“这主意好,每天只给两个名额,不会影响作战。”(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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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崛起介绍:
时空旅行者的明末生涯,故事从天启七年末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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