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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是猫     大明1937txt下载     大明1937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99集 大明门——中华门

    各部入城队伍按照计划的那样,从安定门入城,在城中绕了一圈后又从德胜门出城。而女皇车驾和禁卫军开至紫禁城正门,停下来,准备进入这朱家皇室久违了近三百年的故宫。

    战火平息后、陆续返回北京的各国外交使节,还有中外各国的记者,各界人士、市民,众目睽睽,都在等着观看这几辈子也难得一见的、足以写进各国的《世界历史》的大事。

    现在的皇城南大门还不是天-安-门,而是大清门。而大清门,原来叫大明门。李自成攻陷北京后立国号“大顺”,改名为“大顺门”。后来满清定都北京后,才又改名叫“大清门”。大明门面阔40米,门高21米,正中开三券门,门前为棋盘街,围以石栏。左右各设石狮下马碑一座,门内东西两侧有千步廊向北环抱形成中轴御路,通向天-安-门。

    现在,大清门正中,那座21米高的巨型门扇缓缓打开,露出了幽深的门洞。大清门和正阳门之间的广场上镁光灯闪烁不停,记者们都在抓拍这难得的镜头。这可是世界上最大的宫殿群,也是东方大帝国最神秘、最高贵的所在。之前的清廷时期,可是禁止在这里拍照的。

    乐队奏出庄严的音乐,绣着金边的红地毯一直铺到朱佑榕大轿车的门下。警卫上前为朱佑榕拉开车门。

    朱佑榕下车,迎着闪烁的镁光灯,沿着红地毯款款向前走去,一直走到大清门前搭建好的讲坛上。

    “朕的子民们,”她对着话筒说道,声音回荡在大清门和正阳门之间的广场上,“大明帝国的公民们,来自世界各地的朋友们,女士们先生们……截止到今天,到现在,除了盘踞北疆伊犁的伪清西北兵团第五十一军军长额尔敦木图,依然拒绝发表归顺大明的声明之外,其余北方各部清军,已经向我大明军队投降,或已经发表了归顺大明政府的声明。

    “因此,朕宣布,统一战争于今日正式结束。侵占我中华北方达293年的伪清政权,于今日正式终结。被分割293年之久的中华大地,于今日正式统一。现在,请允许我……”

    说着,她转身向后,面对着大清门,按下了一个按钮。

    随即,城楼上写有“大清门”三个字的巨匾开始动起来,能看到城楼上暗藏的两部小马达在卷着绳子,吊着巨匾缓缓下坠。巨匾吊到城门洞里的时候,上面两部小马达移动起来,牵动钢缆把巨匾慢慢翻转过来。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大清门”的巨匾反转了过来,反面赫然写着“大明门”三个字。

    朱佑榕说道:

    “当年奴酋福临将我大明‘承天门’改名为‘天-安-门’,又将我‘大明门’改名为‘大清门’。随着这二门更名,从此明宫沦为清宫,我华夏大地沦为胡虏肆虐之地,亿兆人民沦为奴隶。当年奴酋福临并没有将我‘大明门’的牌匾换掉,而只是在背面重新写上‘大清门’三个字,原匾照用。今天,朕也仍保留这块匾,仅是把它翻回来。作为一块匾的两个面,大明的背后是大清,胜利的背后是失败。朕期盼由此警醒和勉励世代国人:

    “——禹汤罪己,其兴也悖焉,桀纣罪人,其亡也忽焉。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如果能始终保持头脑清醒,始终认识到自己的缺点和不足,始终勇于正视自己的问题并虚心改正,始终能承认并学习其他民族的优点,逆境里不自卑,顺境里不自恋……那么,即使这个国家和民族暂时落后了,也能很快迎头赶上。如果这个国家和民族本来就是领先的,那也能把这种领先成功的保持下去。”

    朱佑榕的声音回荡在大明门广场上。听众静静地听着,只有“嘭嘭”的闪光灯不时闪过,升起一团团白烟。

    这段话所含的意思,大多数人都听出来了。尤其是在场的军官将士们。他们更加明白,女皇陛下这番话,有一大半就是说给他们听的。

    自从几个月前战争序幕拉开后,大明军队摧枯拉朽,节节胜利,多少年来国人心头对满清的恐惧一扫而光。明军以一百多个师的兵力,在几个月间完败大清“千师陆军”,直捣黄龙,可谓是“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全军上下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甚至是自负。昔日畏畏缩缩的大明奶油兵,几个月间几乎成了骄兵悍将。大有一番“全世界还有谁比我厉害”的意思。

    不过,听懂了是听懂了,但“听懂了”和“听进去了”可是两回事。在场的明军“骄兵悍将”中,真正听进去的,也就是包括向小强在内的少数几人。

    ……

    “翻牌仪式”后,大明门两侧又缓缓竖立起了一对巨型门联:

    上联是:日月光天德

    下联是:山河壮帝居

    上面的横批:大明门

    这对门联,是大明永乐朝成祖朱棣命大学士解缙所提。今天,这对门联和“大明门”三个字一起,重新出现在三百年前的地方。

    向小强站在将领队伍里,望着壮丽华美的大明门,突然心中一痛。他想起了后世大明门最终的命运。

    这座象征中华正统的大明门,在明亡之后,又挺过了近两百多年的清虏盘踞时代,挺过了军阀混战时代,挺过了日寇占领时代……最后没挺过五十年代。

    苏联专家的一句话,北京开始了扩建天-安-门广场,推平古迹。已经被民国改名为“中华门”的大明门也被夷为平地。在周的干预下,总算保住了硕果仅存的正阳门和箭楼(前门)。

    后来七十年代,在“大明门(中华门)”的位置上,建起了一座高大崭新的俄式纪念堂,和对面中华紫禁城的红墙碧瓦遥遥相对。

    而大明门,这座“中华门”,也和无数珍贵的华夏遗产一样,在这块大地上迅速的、永远的消失了。

    ……

    上午十一点,朱佑榕帅皇亲国戚、文武群臣进入大明门。穿过“千步御道”,来到了天-安-门前。

    在这里,又进行了一场小型的“换牌仪式”。由满清世祖顺治赐名的“天-安-门”,现在又改回了汉家王朝时期的名字——承天门。

    然后,女皇及众人进入承天门。大明门是皇城的外正门,承天门是北京皇城的内正门。再往里一道就是午门。承天门以内是皇城,午门以内就是宫城。而宫城,就是紫禁城的正式部分了。

    承天门和午门之间的部分,由中轴线分为两半。左边是社稷坛,右边就是太庙。朱佑榕命群臣候在太庙外,自己率领朱家的子孙们,进入太庙祭奠列祖列宗。

    祭奠之后,朱佑榕又率领皇亲国戚和文武百官穿过午门,正式进入北京紫禁城。

    紫禁城分为前朝和后廷,合成“朝廷”。前朝的中央大殿,也就是整个帝国的权力中心、最高大的“金銮殿”,明朝叫“奉天殿”、“皇极殿”,清朝叫“太和殿”。现在,太和殿也已经改回了北明时期的名字:奉天殿。朱佑榕登上金銮殿正中央的宝座,心满意足地接受文武百官的朝贺。

    百官朝贺完毕,时钟也已敲响了十二点整。

    这时候,御膳房早已做好午膳,朱佑榕下旨传膳,就在奉天殿中赐宴,款待群臣。

    ……

    午后,朱佑榕只带着朱郑两家的舅舅姑姑、弟弟妹妹们,穿过后宫,从北门神武门出紫禁城,登上万岁山。万岁山也叫煤山,就是崇祯皇帝最后自缢的地方。

    朱佑榕凝望着这棵高大苍老的古槐树,轻轻默念道:

    “……朕凉躬圣意,有伤天德,死去无颜见祖宗……故去面冠,以发覆面,任贼分割,无伤百姓一人……”

    崇祯皇帝朱由检和朱佑榕相隔十几代,中间更加上血统变更,实际上已经由朱氏血统转为了郑氏血统。朱由检虽然也称得上是朱佑榕的祖先,但无论从年代上还是血缘上,都已经十分遥远。朱佑榕按道理是感受不到那种对亲人的悲痛的。

    可是此情此景,默念着先祖崇祯最后的悲凉遗言,朱佑榕一时竟然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身后朱郑两姓的弟弟妹妹们,似乎也是被朱佑榕感染了,似乎也是被同样的情绪支配着,一大群女孩子们都“滴答滴答”地落泪,男孩子很少,就几个,此刻也都低下头,面色沉重。

    “哇”地一声,朱佑榕最小的妹妹、十四岁的朱佑楠突然哭出声来。不过也只是那一声,接下来就在不住抽泣着。

    朱佑榕垂着眼泪转过来,抱住了自己的小妹妹,一起哭着。

    转眼间,好几个女孩都大哭起来了。其中就数郑玉璁哭得最响,以至于成功地把表姐“哭”了过来,又搂住自己,两个女孩一齐哭起来。

    ……

    此时,西北方两千五百公里外的阿勒泰城内,清军西北兵团第五十一军司令部内,却弥漫着一种紧张、焦躁的情绪。

    身为蒙古人的军长额尔敦木图,坐在一张铺着虎皮的椅子里,盯着眼前的这个蓝眼睛、高鼻梁的俄国人,脑中思想剧烈斗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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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集 苏联的算盘

    这个苏联人和额尔敦木图之间交流不需要翻译。虽然额尔敦木图不懂俄语,这个苏联人也不懂汉语和蒙古语,但是他们都能说流利的哈萨克语。在北疆阿勒泰这个多民族交错的地区,会说两三种语言的很常见。

    这个苏联人倒不是哈萨克人,而是纯正的俄罗斯人,而且是从莫斯科来的,全名叫耶夫根尼?彼得洛维奇?彼得罗夫。只不过他主修哈萨克语,曾在苏联加盟国哈萨克斯坦当过官员,后来被调到莫斯科的。而额尔敦木图出生在外蒙古西部,靠近北疆的地方,从小就在阿勒泰地区混,也说得一口哈萨克语。

    额尔敦木图五十来岁,自小父母双亡,从少年时期就在天山北边混,开始过着半游牧半强盗的生活,后来加入了匪帮,成了职业土匪。和蒙古匪帮、哈萨克匪帮、哥萨克匪帮、汉回匪帮都打过交道,机敏胆大,心狠手辣。

    后来他的骑兵匪帮渐渐做大,苏俄内战期间,他又陆续收编了好几股俄国白军的残兵,竟发展到了上万骑兵,成为北疆最大的个人武装。二十年代被邓尼金领导的白卫军抵抗运动收编,得到了一个“新西伯利亚白卫军”的番号,以中国北疆阿勒泰为根据地,骑兵四面出击,苏联哈萨克斯坦东部、新西伯利亚南部一带,都是他的活动范围。他不断收编被没收了土地的农民和被没收了牲畜的牧民,洗劫城镇,和苏俄红军捉对抗。每当苏联境内的“集体化”力度加强的时候,他的队伍就能迅速壮大。

    到了二十年代后期,乌拉尔山以西的各股白军基本都被歼灭了,布尔什维克在俄国的统治越发稳固。白俄精神领袖邓尼金也流亡法国,整个“白卫军”运动进入低潮。苏联红军能够腾出手来,调集重兵收拾中亚的“残余白匪”。额尔敦木图的骑兵和红军骑兵打了几仗,谁知对方是红军骑兵名将布琼尼。额尔敦木图吃了大亏,头脑清醒过来,知道苏境不好混了,也就把自己的队伍拉回北疆,以向各部王公收保护费维持开销。

    这时候,额尔敦木图便跟清廷买了一个“少将军长”的官衔,弄了正式番号,由政治性匪帮漂白成大清官军,成为大清“千师陆军”光荣的一部分,名义上受西北军团司令部节制。但其实也和清军其他杂牌军一样,基本上谁也管不了他。

    现在,他的队伍虽然只有几万人,在整个“西北军团”里只占一小部分,但却是多少年刀头舔血、打仗打出来的,属于“凶悍骑匪”,是“西北军团”里最为强悍的一支。在大清铁路只修到西宁的情况下,他这里就是天高皇帝远。纵不能说是“北疆王”,起码也是阿勒泰地区的土皇帝了。要不是他拉回来的时间还比较短,人也不太多,他早就把“西北军团司令”的位子搞到手了。

    ……

    额尔敦木图是“从小混大的”,他留着哥萨克式的大胡子,腰里插着两把盒子枪,拉着架子坐在虎皮椅子上,面前一大盘羊肉,一副座山雕的架势,不阴不阳地盯着面前这个从莫斯科来的、文质彬彬的“从小学习大的”苏联干部。

    “额尔敦木图同志,您请听我说……”

    “同他妈了个x的志!”额尔敦木图破口骂道,“谁他妈的和你们是同志!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他妈的是什么鸟玩意儿吗?啐!妈的,你们抢起粮食来比我们土匪还彻底,连他妈种子也不给老百姓留,弄得我们来年都抢不到粮食,只有整村整村的尸体……尸体就尸体吧,还都是活活饿死的,跟骷髅没区别,一点肉都剔不下来,想吃点人肉活命都办不到……操,老子干了几十年土匪,碰上你们才算开了眼界了。还好意思叫我们匪帮,老子匪有匪道,抢粮不断人活路,你们连匪道都不讲,抢完余粮抢口粮,抢完口粮抢种子……要不是老子及时把队伍拉回来,连老子这当土匪的都得饿死!……还腆着脸叫‘战时什么什么主义’……你自己摸良心说,你们都是什么玩意儿吧!”

    彼得罗夫脸不红心不跳,依然文质彬彬地说道:

    “额尔敦木图先生,您请听我说。您所质疑的战时xx主义政策,是在残酷的战争环境和物资极度缺乏的特殊条件下被迫采取的带有军事性的非常措施。列宁同志也说过:当时所处的战争条件下,这种政策基本上是正确的。它使苏维埃俄国最大限度地集中了全国的物力和财力,从而保障了军事上的胜利,为粉碎帝国主义的武装进攻,捍卫十月革命的胜利成果,保卫新生的苏维埃政权创造了必要的物质前提……”

    额尔敦木图一边耐着性子听着他叽叽歪歪,一边从桌上盘子里切羊肉吃。他用哈萨克小弯刀割下一片羊肉,蘸蘸佐料丢进嘴里,摇头晃脑的嚼着,满足地吞咽下去。吃到香处,情不自禁地把一只脚翘到椅子上。

    过了一会儿,他打了一个饱嗝,扔下了刀子。

    而这时候,彼得罗夫还在向他宣传革命理论:

    “……更强的社会优越性……物质极大丰富……人民丰衣足食……”

    彼得罗夫虽说是从莫斯科派来的,但也只是个小角色,也已经好几个月未尝过荤腥了。他一边背理论,一边偷瞧着那一大盘羊肉,馋得快要疯了。

    额尔敦木图又打了一个饱嗝,剔着牙,看到彼得罗夫的模样,咧嘴一笑:

    “你是红军,我是白军,你敢来忽悠我,也是条汉子……既然是客人,又是汉子……”

    豪爽地把剩下的大盘羊肉推到他面前,笑道:

    “来,朋友,吃吧!”

    彼得罗夫腹中虽然“咕噜”了一声,但仍是迟疑地抬起头来,盯着这个前“白匪大头目”。自己吃了白匪的饭,这要是让谁报告上去,那回去也就性命不保了。

    “怎么?”额尔敦木图一瞪眼珠子,“朋友,瞧不起我?”

    “咚”的一声,哈萨克小弯刀钉到了桌面上,刀柄还在颤动着。

    彼得罗夫惊得一闭眼,然后心中暗道:不能害怕,不能在白匪面前丧失了气节。

    他也哈哈一笑,拿出很豪迈的样子拖过盘子,拿着小弯刀大吃了起来。喷香的羊肉入口,他几乎立刻就开始了狼吞虎咽。

    额尔敦木图笑道:

    “看你个小样儿饿的,你他妈说的话自己相信吗。行了行了,别说那没用的了,我也听不懂。咱还是说点干货。……怎么,你们当家的,那个斯什么林的,还不肯松口?还是只是让老子当什么‘加盟共和国总统’?跟你们当家的说,老子不要当什么统,也不要加盟你们那个鸟苏联……老子要么就老老实实归顺大明,图个平安……要老子独立的话,就要保老子当皇帝!”

    彼得罗夫死命咽下一大块羊肉后,半天才喘过气来。他摇摇头,说道:

    “将军先生,您这是帝国主义,我们不能支持一个帝国主义国家……”

    “什么主义不主义……”额尔敦木图冷笑道,“也就是你们下边这些小虾米才把什么‘主义’当真……你们大当家的才不会把这些鸟主义当真呢!要说你们列宁祖师爷,他有点理想倒是真的……至于你们现在的大当家,我告诉你,那屠夫眼睛里只有俩字,一个是‘权’,一个是‘利’!还他妈的主义……好了好了,你滚吧,叫他换个明白人来跟我说!”

    彼得罗夫一手拿着小弯刀,一手抓着一片羊肉,惊愕地抬起头来,望着他。

    额尔敦木图哈哈一笑,又换了一副笑脸,笑嘻嘻地说道:

    “哈哈,兄弟啊,你这样怎么混啊!唉,你们大当家的打得什么算盘,你还不如我知道……其实,他才不在乎我是当皇帝还是当什么统呢!妈的,他心里想的是,这小子直接宣布当皇帝最好!这样明军就不能容忍,就算刚打完仗,也得马上再过来打我……他无非就想让我宣布北**立,或者宣布阿勒泰地区独立,然后你们苏联立刻承认,接着明军肯定会来打我,那么我这几万人肯定招架不住,走投无路,想活命肯定会向你们苏联求援……哼哼,那你们苏联可就有理了,嘴里喊着‘保护弱小国家不受侵略’,或者喊着‘保护哈萨克族同胞’,然后大军直接就从哈萨克斯坦开进来了!

    “明军的铁路只到西宁,剩下两千多公里全得用四个轮子。你们西伯利亚大铁路在阿拉木图这儿就有一站,几乎下车就是国境线……你们从莫斯科到这儿全程铁路,差不多算是在家门口打仗,他明军千里奔袭,人挑马拉的,就算倾全国之力,也不是你们对手啊!他明军刚打下了整个北方,根基未稳,北方那些当官的还离心离德,那几百万清军降卒安置不好还得生变,北方新添了好几亿张嘴要吃饭……你说西北这场仗他明军能打多久?为这块地方他值当的拼老命吗?就算他拼了老命,能打赢吗?打上仨月俩月,撑不住了,少不得谈判求和,到头来这西北边界,还不是你们说怎么划就怎么划!……哼哼,老子的阿勒泰,老子的北疆,就正儿八经姓苏了……”

    ……

    彼得罗夫愕然,望着这个大白匪头子,呆若木鸡。

    额尔敦木图笑道:

    “回去告诉你们大当家的,要老子宣布独立,没问题,都是出来混的,差不多就得给面子……只不过有一条,老子要的枪、钱、粮,就别打折扣了,赶紧运过来。你们困难,老子更困难。没这些东西,老子不敢独立,没底气。老子也不当什么统,也不会傻的去当皇帝,触那朱小娘子的霉头……老子当个‘国王’、‘大汗’什么的就可以了。今后大明、老子、苏联三家,和和气气做邻居。你们不就想要个缓冲国吗?行,老子就给你们当这个缓冲国。你们老百姓跑过来了,老子给你们绑了送回去。这总行了吧?

    “至于跟大明,老子还是要称臣纳贡地。老子从小混大的,最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拳头没人家大,就得甘心当小弟。你们大当家的也别指望老子替你们去惹大明,再让你们有机会把手伸过来……老子没那么傻,你们也别太过分,大家过得去就行……

    “至于你们这些布尔什维克,你们这主义那主义的,都是些圣人啊!你们不食人间烟火的,估计我跟你们称臣纳贡你们也嫌俗……这么的吧,北疆这块出产也算丰富,什么矿产、石油、森林资源的,优先跟你们做生意,最多再来个优惠价,够可以了吧!你们要再得寸进尺,老子就干脆归顺大明,图个晚年富贵平安……那你们再想伸手,可就得晚起袖子直接明抢了。‘侵略军’这顶帽子,你们这些圣人有种戴上吗?……行了行了,老子的话都说在这里了,都记得住吧?回去跟你们大当家的学吧!朋友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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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集 苏军进军南疆

    3月18日,朱佑榕祭拜了太庙,晚上在北中南三海中赐下御宴,之后又举行舞会,款待群臣和各国使节、记者,庆祝自己的23岁生日。

    第二天,19日,女皇专列启程,前往北边的昌平,祭扫北明十三皇陵。

    之后,一些在政府有重要职责的大臣将领都回去了。而朱佑榕带着皇亲国戚们,又在北京待了足有半个月。在这期间,朱佑榕祭拜了天坛、地坛、社稷坛,接连接见原驻北清的各国使节,接见海内外媒体,接见原北清的宗室皇族。随着大清王朝覆灭,这些满清的贵族爵位自然作废。大明承诺过,承认他们的既得利益。但是这既得利益主要是指财产,包括动产和不动产。

    至于爵位,大部分的中低级八旗贵族从此都成为了普通公民,不再享有特权。而一些特别重要的贵族,比如逊帝嘉德、十几个铁帽子王,以及其他的亲王、郡王、公主、郡主、贝勒、贝子、国公这些少量的高级贵族,还是酌情降级保留爵位。但是不能再用原满清的爵位了,要使用大明的爵位。也就是说,什么“贝勒”、“贝子”、“格格”、“固伦”、“和硕”、“多罗”……这些名称都不能再用了,统统换成对应的汉式名称。而且,不管他们原来是世袭还是递降,现在一律都是递降。这样的话,几十年内,国家的这块财政负担就会大为减轻。

    朱佑榕花了几天的时间,将他们一一重新册封。

    原嘉德皇帝爱新觉罗?毓畴,现封为燕国公,年金50万明洋。

    下面十二个铁帽子王,各封为侯爵,年金20万明洋。

    普通的亲王、郡王,一律册封为伯爵,年金10万明洋。

    公主、郡主,分别册封为县主、郡君,年金为7万、5万明洋。

    贝勒、贝子,分别册封为子爵、男爵,年金为7万、5万明洋。

    对八旗皇族的重新册封,到此为止。至于下面繁多的镇国公、辅国公、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奉国将军、奉恩将军、云都尉、轻车都尉……等等,身份均为普通公民,不再册封。

    同时,他们也都和其他人一样享有公民权,可以自由迁居,也可以移居海外。

    经过估算,新增加的这些“年金贵族”,大明政府每年要支出约七百万明洋。由于都是递降爵位,大约二十年、也就是一代人后,国家此项开支将减少近一半。再过二十年,每年只需要支出百万左右。到二十一世纪,国家将基本摆脱这些前清贵族的年金包袱。

    不过,大明政府虽然每年要多掏几百万的年金,但是从大清国库里却收获颇丰。大清帝国银行地下金库里存放的黄金、白银、外汇、外国债券等等,经过清点,共折合296亿明洋,相当于大明1935年财政收入的两倍。由于战争带来的财政压力大大缓解。

    ……

    当然,如果那些没封到爵位的大清龙子风孙不甘心头上只顶着一个“公民”头衔,而且手里又有钱的话,那么大明皇室也允许他们花钱购买爵位,最高能买到伯爵。当然仅仅是一个贵族身份,没有年金。产品分为“世袭”、“递降”、“不世”三种规格。

    第一种属于“永久产权”,只要买到手了,这个贵族头衔可以世世代代原封不动传下去。但是也最贵。一个世袭的伯爵要上百万。

    第二种属于“有限产权”,虽然每传一代都要降一级,但如果是伯爵的话,也可以传上三代。这个就便宜多了,一个伯爵二十几万就拿下了。

    第三种属于“终身产权”,只限于购买者本人使用,不能传与后代。这一种最便宜,一个伯爵也就是十几万。

    这个计划,是老财迷郑恭寅撺掇外甥女搞出来的。不但满清皇族可以购买,而且民间的有钱人也可以买。卖爵和卖官不一样,卖官是出卖国家的公权力,危害极大。而爵位只是一个高贵的头衔,并不掌握任何公权力,对社会没有任何损害。而且卖得的大笔收入,还可以补贴国家财政,弥补因为新增添那么多年金贵族而产生的损失。

    郑恭寅估计,因为刚刚灭清,那些有钱的前清贵族和阔佬们都还惶惶不安,只会尽量低调,不会去干招风的事,短期内谁也不会去花钱买什么爵位。但是时间长了,比如几年后,他们发现没人来找自己麻烦、重新充满安全感了之后,他们的高心气儿和虚荣心就会重新膨胀,就会有强烈的重振社会地位的欲-望。这时候,那些待价而沽的爵位,对他们就充满诱惑力了。

    ……

    下面该处理满清后宫嫔妃了。

    现在紫禁城后宫的嫔妃,除了前朝太妃,主要就是嘉德、广武两朝的。

    清宫的嫔妃数量本来定员就很少,再加上嘉德、广武两人当皇帝的时间都不长,也都不太好-色,所以基本上都还是原先的福晋侧福晋,连三妃六嫔都不满员,更不用说下面的贵人、答应、常在了。俩人的妃嫔,除去广武带走的一个皇后和一个皇贵妃,剩下的一共三十几个。加上前朝的老太妃,也就是五十来个。

    嘉德的嫔妃好办,还跟着嘉德生活。当然嘉德皇帝现在已经是燕国公了,他的女人们也不能叫“嫔妃”了,也就都成“国公夫人”了。

    而广武的嫔妃和那些太妃就比较难办。朱佑榕做主,每人发给一笔钱,让她们出宫生活。愿意改嫁的改嫁,愿意回娘家的回娘家,有子女的就跟子女……

    朱佑榕还担心,这些无一技之长、又嫁过人的嫔妃们出去后,处境会很悲凉。她自己也是女子,想想总是心有不忍,可也没办法,只能尽量多给她们些钱。

    谁知道后来证明,朱佑榕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她们曾经“皇帝嫔妃”的身份,不仅没成为累赘,反而成了一笔财富。

    那些年轻的嫔妃自然愿意再嫁,而且立刻就成了抢手货,很快就被大明富商豪门争相娶走了。——娶回来是“北清皇帝嫔妃”,多拉风啊!

    即使是那些年纪大的,也成了中外各大新闻媒体、出版公司、广告公司追逐的对象。东方最神秘大帝国的末代嫔妃,现在突然都自由的进入社会了,多么具有猎奇性!简直就是奇货可居!而这些嫔妃出身都是官宦千金,从小所受的教养也都是很好的。一时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她们出书、写自传、做访谈、为奢侈品牌做代言、为电影公司做清宫戏顾问,最不济的也能被富商请去为子女做家教……不仅生计无忧,还都赚得钵满盆盈。

    而在此后的几年内,类似《我和广武皇帝不得不说的故事》这类书,一直占据着各大畅销书排行榜。当然,这是后话。

    ……

    4月5日,清明节,这天朱佑榕再次率领皇亲国戚们前往昌平,祭扫十三陵。向小强也去了。回来的火车上,朱佑榕靠在向小强的身边,伤感地说道:

    “挺之啊……我就要回南京了,你还要再多在北京呆一阵子……我们又要分别了……”

    向小强也很怅然。他心中酸酸地说道:

    “唉……军管会这边,至少还得一两个月……这边还都是人民卫队负责的,讨厌就讨厌在这里。我是人民卫队的头,我总不能把挑子撂给副手,自己一个人回南京歇着吧?那人家会怎么看我。唉……榕榕啊,你也别太伤心了。我尽量早些回去。”

    朱佑榕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点点头,望着桌面。向小强揽住她,轻抚着她的后背。

    朱佑榕温柔地把脑袋靠在了他的怀里。向小强搂着她,也没心情调戏,只是轻吻了几下,怅然地望着窗外不断倒过去的景色。

    “要不然……”向小强苦笑道,“你回去的时候不是要去泰山封禅吗?之后还要去曲阜祭孔。索性你就在山东多安排些节目,爬泰山、逛曲阜、到济南看趵突泉、到青岛和威海视察新军港……总之好好玩玩,把这一两个月开开心心地玩过去。等我在北京的事情都妥当了,南下的时候去山东找你,我们一起回南京。”

    朱佑榕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来,低着头不说话,好像在憋着什么心事。

    “咋了亲爱的?”向小强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头笑道,“这主意不好?”

    朱佑榕在他怀里哼唧了半天,终于肯坐直了,拂了一下额前乱发,认真地说道:

    “挺之,战争结束了,你也该迎娶辽阳公主了。我觉得最好就是让你们在北京完婚,趁着我还没回去的时候。”

    向小强也很意外,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不过话说回来,朱佑榕说的对,现在的确是办这场婚事的最好时机。刚打完仗,北边有那么多八旗子弟、前清官员、官兵需要安抚,此时来这么一场婚事,再及时不过了。而且现在自己还做着北京军管会长官,朱佑榕也还没回去,十四格格也在北京,大家都在北京。这场婚事正好在北京举行,比在南京举行效果好得多。

    朱佑榕看他犹豫,便微笑着,很温柔地说:

    “看你……你还在顾虑什么呢?辽阳姐姐那么漂亮,你不想早一天把她娶回家呀。”

    唉,说的也是啊!向小强对自己说道,自己不是垂涎十四格格n久了嘛?不早就盼着这一天的吗?这么长时间以来,十四格格不准自己碰她,弄得自己是只敢远观,不敢亵玩焉。现在好了,只要办了婚事,十四格格就是自己老婆了,自己想怎样都可以了……

    他想到这里,点头叹道:

    “唉,也好!于公,现在北京真需要这么一场婚事。于私,我们也不能再拖了。这次办完和辽阳公主的婚事,下次也就轮到我们了。你看,你都23了,再拖下去夜长梦多。不信看着,等我和辽阳公主的婚事一过,那些大臣就得想着怎么把你嫁出去。”

    朱佑榕低下头,莞尔一笑。两人都想起了去年暹逻王子的那一场风波。

    ……

    这时候,卫子衿在车厢外间敲门。

    朱佑榕让她进来。卫子衿进来后,弯腰递给朱佑榕和向小强各自一封文件。

    两人对视一眼,都拆开文件,各自看了起来。

    朱佑榕的这份是沈荣轩从南京来的奏章。而向小强的这份,是十四格格从北京司令部里来的密电。

    看着看着,两人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向小强抬起头来,说道:

    “陛下,两个小时前苏军进军南疆了。你那份是不是也……?”

    朱佑榕看着奏章,凝神点点头。

    “苏军从哈萨克斯坦进入南疆。现在已经占领喀什了。”

    向小强皱着眉头,沉吟道:

    “按说我们已经把南疆划给苏联了,承诺战争结束后交割……现在苏联也没跟我们打招呼,就自己动手拿了。难道是怕我们赖帐?”

    朱佑榕抬头对卫子衿说道:

    “子衿,传谕火车加速行驶,向大人要马上回司令部料理军务。”

    “是。”

    卫子衿出去后,朱佑榕又露出温柔的笑,轻轻靠在向小强的肩头,说道:

    “挺之,这也不是什么多严重的事……你回去也就是注意一下西北的局势就可以了……和苏联交涉的事情有内阁呢。放心吧,呵呵……你和辽阳姐姐的婚事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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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集 山雨欲来

    喀什,距离中国和吉尔吉斯斯坦边境只有180公里。现在,苏军骑兵、坦克、汽车、步兵,正在潮水般地涌进来。

    这些苏军大兵中,很多人都是黑发、浓眉、眼眶不深,鼻子不大,俄罗斯人特征不明显,一看就是中亚人,看起来和南疆当地人差不多。为了在南疆的行动顺利进行,斯大林专门提高了中亚士兵的比例。

    苏军现在已经完全占领了喀什,而且也不是电报上说的“两个小时前进入南疆的”。苏军的装甲部队和骑兵部队越过国境线已经有六个小时了。只不过穿越阿赖山口边境哨卡的时候,哨卡已经没有一个清兵在看守了。南疆当地的清军各部队,本来正规军就不多,而且从官到兵都在担心自己的命运。现在投降了之后,明军又没来,处于权力真空的时期,根本没人操心自己的职责了。

    六个小时前苏军一枪未放,大军顺利过境。哨卡里没有电报,更没有电话,内仅有的三个清兵呆呆的,看着大批陌生坦克和骑兵从面前隆隆开过,都不知道该干什么。

    就在那三个清兵正在犹豫是逃跑还是欢迎的时候,一个苏军指导员带人过来,把他们逮捕了。

    在苏军从阿赖山口到喀什城中间的180公里内,有许多人看见了这支部队。牧民、农民、闲散的清军、民团……但是没有一个人去报告。——即使报告,他们也不知向哪儿报告。大清朝廷亡了,上边当官的不愿管事了。而且,方圆百里都难找到一个能打电话或者能发电报的地方。当然,若是骑马的话,也能赶在苏军前面到喀什城,那里可以发报。但是,这明显不是自己的事,谁会舍得耗费自己的马力呢?

    于是,直到苏军占领了喀什城两个小时后、已经把红旗插在艾提尕尔大清真寺圆顶上、并把德高望重的长老们集中起来宣传“革命无神论”的时候,有个阿訇才觉得不妙,才偷偷跑去找人往北京发报。

    ……

    几个小时内,更多的苏军队伍越过喀什城,源源不断往东行进。苏军这次进南疆的部队要么是骑兵,要么是摩托化部队。不计其数的汽车、坦克、马匹、燃料从西伯利亚大铁路上卸下来,几乎是抬脚就进了南疆。

    喀什现在成了苏军第一个前进司令部和补给站。大军向东出了喀什就折向东北,沿着天山南麓、塔克拉玛干沙漠北缘向东行进。行军计划是沿着绿洲依次穿过喀什地区、阿克苏地区、巴音郭楞地区、吐鲁番地区、哈密地区,最后抵达甘肃边界。整个南疆,人烟比较多的就是这么一串绿洲。占领了这一串绿洲,就等于占领了整个南疆了。回头最多再把塔克拉玛干沙漠西南的和田地区控制住,整个南疆就全控制住了。

    现在,喀什城里满是苏军大兵。他们把事先印好的汉、维两种文字的布告满城张贴。城内每一座稍高的建筑上,都飘扬起了镰刀锤子旗。政委们在大街小巷、和一些喀什的宗教圣地——比如艾提尕尔大清真寺、阿曼尼莎汗陵、香妃墓等等地方,高声向人群宣讲着。

    这些政委也是苏军专安排的,他们都是中亚各加盟国的当地人,能说中亚及南疆这一带的几种语言。宣讲的内容也无非是两类:第一是自己来的目的——不是来侵犯你们的,是来保护和解放你们的。第二就是宣传马列无神论。

    说实话,苏军进入南疆,当地多数人倒不太反感。相反,有不少人欢呼雀跃,姑娘小伙在路边跳着舞、打着手鼓,扯着嗓子唱着歌,欢迎苏联大兵开进来。满清当官的都不是自己民族的——不过这还罢了,主要是它不但是汉人政权,还又黑暗又**,实在太不得人心了。而这些苏联大兵看上去就可爱多了,长得和自己都差不多,其中很多人还就是自己同民族的人,只不过在国境线的那一边而已。

    但是很多老年人都在冷眼相看。他们都是十九世纪末过来的,本世纪二十年代那些事情,他们都印象很深。——成千上万的农民牧民被夺去了一切,甚至夺取了最后一粒口粮。“上边”甚至把城市的工人组织起来,安上个“征粮队”的名字,就到农村来抢劫农民:粮食、牲畜、工具、一切。胆敢私藏粮食、或者宰杀自己牲畜充饥的,发现一律枪毙。

    快要饿死的人从边境那边跑过来……很多人刚过来,怀中的孩子就死了。那边的人和这边的人不少都是亲戚,即使不是亲戚,也都是穆斯林。而天下的穆斯林是一家,即便不认识的过路者走进家门,只要都是安拉的信徒,穆斯林们也会拿出饭菜款待,不收一分钱。可是,那些从苏联那边逃过来的人,都已经饿得皮包骨头,肠胃已经经不起正常饮食了。很多人刚吃第一顿饱饭就死了。

    这里的人们不懂什么自由不自由,但是老人们对当年那边的大饥荒印象深刻。现在,和载歌载舞的年轻人不同,老人们都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这些苏联大兵。

    ……

    不过,那些苏军小伙子们看上去却很可爱。他们穿着棉大衣,带着皮帽子,帽子上别着红五星,高筒马靴擦得亮亮的,坐在坦克上喜笑颜开,朝着路旁的人挥手。有的士兵就站在坦克上,一手抓着炮塔扶手栏杆,一手挥舞着大面红旗,口中喊着:

    “乌拉——乌拉——”

    骑兵部队的小伙子们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灰色皮袄,披着黑色大斗篷,也是马靴锃亮,腰挂马刀。这些哥萨克骑兵留着各式各样的胡子,小胡子、大胡子、两撇胡子,娴熟地驾着战马,整齐地小跑着,两眼锐利地放着光,不时还会“噢嗬嗬——”怪叫一阵,尽情宣泄着作为一个哥萨克的骄傲和悍勇。

    他们也和装甲兵和步兵一样,皮帽上别着一颗红五星。

    不但有小伙子,隔一会儿还能看见姑娘。女兵们都集中坐在一辆军车上,挎着医疗包,兴奋地四下望着。俄罗斯姑娘们普遍都很瘦,中亚姑娘们就显得粗壮一些,脸红扑扑的,一看就是从小杂粮吃得很足。而俄罗斯姑娘们脸色就很苍白,面颊深凹进去,显示着欧洲那头粮食缺乏更严重。

    路旁的当地小伙子们看到这些姑娘,都开心地叫喊起来,唱歌、吹口哨,跟着卡车打手鼓献殷勤。而车上的姑娘们也都羞涩地避过目光,笑呵呵地交头接耳。

    一辆军车上的女兵们商量了一会儿,一个姑娘起头唱起歌来:

    “我们祖国多么辽阔广大,它有无数田野和森林……我们没有见过别的国家,可以这样自由呼吸……”

    接着,整车的女兵们都跟着节奏,高兴地合唱起来。

    片刻后,不论坦克手、炮兵、步兵、还是骑兵,所有人都跟着合唱起来,纵情合唱着这首去年刚在苏联流行起来的歌:

    “我们祖国多么辽阔广大,它有无数田野和森林!我们没有见过别的国家,可以这样自由呼吸!

    “从莫斯科走到遥远的边地,从南俄走到北冰洋,人们可以自由走来走去,就是自己祖国的主人!

    “各处生活都很宽广自由,象那伏尔加直泻奔流!这儿青年都有远大前程,这儿老人到处受尊敬!

    ……

    “我们田野你再不能辨认,我们城市你再记不清!我们骄傲地称呼是同志,它比一切尊称都光荣!

    “有这称呼各处都是家庭,不分人种黑白棕黄红!这个称呼无论谁都熟悉,凭着它就彼此更亲密!

    “春风荡漾在广大的地面,生活一天一天更快活!世上再也没有别的人民,更比我们能够欢笑!

    “如果敌人要来毁灭我们,我们就要起来抵抗!我们爱护祖国犹如情人,我们孝顺祖国象母亲!”

    ……

    这首歌子唱完,一个政委又带头,唱起了《国际歌》。于是,“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神仙皇帝”的旋律,又响彻这座伊斯兰古城。

    虽然没有经过一场战斗、没有放过一枪,但是苏军上下士气高昂。

    这些年轻官兵们有充足的理由高兴。“解放全人类”的崇高理想,现在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伟大革命终于第一次踏出苏联国境了。而自己就是其中的光荣一员。

    每个姑娘小伙都坚定地认为,现在这块土地上的人们,很快就将和自己一样幸福。那些被剥削阶级蒙蔽了双眼、每天都要几次匍匐在“真神”脚下祈祷的人们,很快就将在政委的开导下,认清所谓“真神”的真面目……

    现在,大清洗还主要是对莫斯科高层,针对军队的广泛大清洗现在还没开始。再加上苏联刚建立十几年,现在每个人都充满理想和希望,对未来充满了美好憧憬。每个人都坚信之前的所有困难——饥饿、贫穷、死亡,都是白匪和帝国主义造成的,是为了取得胜利必须付出的。而今后就好了,斯大林同志必将带领全国人民从胜利走向胜利,幸福、富裕、快乐的生活即将到来。

    现在的苏联红军还远不是1945年在德国和中国东北烧杀ying掠的苏军。现在的苏军还只是一个懵懂的少年,单纯,正直,充满理想,血气方刚,理所当然地认为只有自己才是对的,别人都是错的,需要自己去纠正的。

    ……

    第二天清晨,大清真寺召唤楼上,并没像往常一样,响起大毛拉(清真寺主持)那悠长的、回荡全城的祷告声。相反,扩音器里播放起了雄壮的歌声。

    随着此时的苏联国歌《国际歌》回荡在喀什古城上空,一面鲜红的苏联国旗,在大清真寺圆顶上冉冉升起。

    同时,清真寺的礼拜堂里,圣器都被撤掉了。墙上出现了两幅大画像:

    一幅是列宁,一幅是斯大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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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集 伊犁帝国

    第二天就占领了整个喀什地区。第三天已经占领了阿克苏地区的西部。现在还在沿着天山南侧的绿洲走廊,向东快速挺进。

    苏联的行动震惊了全世界。在日内瓦,苏联、大明驻国际联盟大使被各国记者围堵,而大明国内,媒体铺天盖地,各军政机构门前再次聚集了记者。

    大明这样的社会,民间政治生活很丰富,平时在新街口广场、首辅官邸门前就不断各种的民间集会:劳工组织、妇女组织、政治性组织、非政治性组织、个人街头演说者……内容也是五花八门,或者主张权益、或者推广观点,或者抨击当局、或者募捐经费……只不过平时人少些,周末人多些,没大事时人少些,有大事时人多些。向小强刚来的时候,简直就像完全得呆了,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不,就像刘姥姥进了超女选秀现场一样。完全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社会,还有这样的一群“吃饱了撑的”人。

    向小强开始是怎么也想不通:大明政府只能这么好了,怎么这群人还是挑三拣四的不知足。难道世界上真有“刁民”这种生物?开始,他很是不适应。过了大半年才适应了一些。到了现在,他作为“当局”的一员虽然也是不堪其苦,但也把这一切视作理所应当了。

    其实想一想,这就像一个人从计划经济时代突然穿越到市场经济时代一样,从极度匮乏中突然面对花花世界,同样也会想不通:商场里东西只能那么丰富了,售货员态度只能那么好了,怎么这些人还挑三拣四、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我们那个时候别说挑三拣四,求售货员给拿件东西看看,还得看人家脸色哩!

    现在,自己属于掌权阶层,自然会对这一切很不爽,有时候真恨不得来一场兵变,把内阁、法院、都察院、议会、报纸、广播什么的都置于自己的掌握之中,然后痛痛快快地想干什么干什么,谁不爽就跨他。就好象开商场的希望全城就他一家商场、开石油公司的希望全国就他一家石油公司一样。垄断总是很爽,不管是权力还是市场。

    不过……如果自己当初穿越过来,没有走权力道路,而是走民间道路,比如直接弄钱、然后搞回明十二打,那现在一定会在庆幸大明是这个样子了,庆幸这个社会能让自己做老百姓也很快乐、很安全。

    ……

    现在,向小强作为“当局”的一员,已经和沈荣轩他们一起,做好了被民间拷问的准备。其实在当初,他们和苏联签订秘密协定的时候,就已经有思想准备了。向小强这边还好一些,毕竟他是军方,负的责任很小,而且当初他也是反对这么干的。沈荣轩那边现在就焦头烂额了。

    无论苏联还是大明,面对外界质问的时候都没磨叽,很爽快地就把各自准备好的说法拿出来了。

    苏联的说法是:南北二疆那两块地方,自古就是中亚各族人民的家园,直到清乾隆时期才被武力强占了去。现在满清灭亡,那里被压迫的各族人民翻身解放,都有着强烈的愿望加入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大家庭中来,苏联不过是顺应中亚各族人民的意愿罢了。那里从始至终都和明国没有什么关系。

    大明的说法是:南北二疆自汉帝国起,就是中华帝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大明帝国作为中华正统,自然合法继承前朝历代的疆域,南北二疆亦不例外,怎么能说和大明没有关系。大明之所以容忍苏联占领南疆而未向其宣战,纯粹是因为大明刚刚统一,大战结束,军力财力都颇为不支,且有大片的北方土地和人民需要建设,实在无暇西顾罢了。

    苏联和大明都没说实话。因为这种密约实在拿不上台面。大明割让国土(尽管只是名义上的虚地)固然会遭国民唾骂,而苏联这种明摆着趁人之危敲诈来的土地,也绝不光彩,至少和苏联努力对外展现的光辉形象太不符了。因此,双方早就商量了一个台阶。

    果然,日内瓦有记者就问苏联大使了:现在南疆显然是有争议的土地了。那么按照惯例,争议土地的归属,最合理的方式就是民族自决。苏联会允许南疆人民自己投票决定自己的归属吗?

    苏联大使一口答应:这是当然,我们是去解放他们的,又不是去侵略他们的。既然是解放他们的,那怎么会不尊重当地人民的意愿呢?如果经过投票,当地人民真的选择加入大明,红军将立刻撤出。

    几乎在同时,也有别的记者问大明大使:如果苏联将南疆作为一个加盟共和国并入苏联、大明会承认吗?

    大明大使一口回绝:当然不承认。

    记者又问:那如果苏联在当地进行民族自决的投票、结果是当地人民愿意加入苏联呢?

    大明大使沉默了半晌,回答道:如果民族自决投票真的做到了公开公正,真正反映了当地人民的真实意愿的话,那么大明也会尊重他们的意愿。

    这样,双方等于同时向全世界宣告:自己国家认可“争议地区民族自决”这种方式了。

    而这种“认可投票自决”的宣告,后来为苏联埋下了可悲的伏笔。但是这个时候无论苏联还是大明,还都没有意识到。

    ……

    然而这只是在日内瓦,在国际上。在两国国内,都出现了大规模群众集会。在莫斯科,各工厂、党政机关、学校,都被组织起来,进行群众庆祝游-行。游-行队伍按照不同的单位,组成整齐的方阵,抬着列宁和斯大林的巨幅肖像,打着统一标语的巨型横幅,喊着“支持维-吾-尔-斯-坦人民解放”的整齐口号,在外国使节和记者的面前“自发地”游行。

    而在南京,集会就要“杂乱无章”得多了。几乎到了群情激愤的程度。东林大学再次挑头,全南京各所大学的学生把首辅官邸外、内阁各部办公大楼外、以及新街口广场围得水泄不通。东林大学那巨幅的“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忧人”的条幅,也再次打了出来。周围各所大学的条幅众星拱月。学子们的横幅,宛如知识界的一面面精神旗帜,引导着其他各界的市民一起,投入到这场……用向小强的话说:投入到这场轰轰烈烈的反帝爱国运动中来。

    看来,民间的反应比当初高层们预计的要大得多。在向小强看来,如果再不出现一点别的事情转移公众视线,那眼下就要演变成一场“五四运动”了。

    其实也不怪民间群情激愤。当初大明高层设想的是:反正大明也一直没实际控制过那块地方,而且那块地方也没多少自己民族的人,有明一代,民间对那块地方的认同感也不是很强。再说,现在民间的喜怒哀乐,全都被解放江北占据了。谁吃饱了撑的,会为了那地方要死要活呢?

    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假如苏军是在北伐战争之前占领南疆、或者在战争期间占领南疆,那么大明民间还真不会有几个人在乎。因为那时候大家潜意识里,都认为那块地方还是满清的,苏联即使夺走,也是夺走满清的,和自己关系不大。

    但是现在,北伐战争已经结束了,满清已经被消灭了,整个满清帝国的疆域,不管明军有没有实际占领,现在都宣告归顺大明了。也就是说,只要以前属于满清的,现在统统属于大明了。那么现在苏联占领南疆,就是公然从大明怀里抢东西,和占领山东、河南没区别。

    这一层,事先没有一个人想到。现在证明大家都失算了。

    ……

    现在不管是皇室还是内阁,都在盘算着,现在举行辽阳公主下嫁的婚事是否合适。有的人支持:觉得这样或许能转移公众视线。哪怕这婚事被人骂呢,起码也能把“明苏问题”转移到“满汉问题”上来。

    而反对的人说,这样只会火上浇油。现在国民正为了当局丢失领土恼火呢,你“当局”再吹吹大大地办喜事,那岂不是……

    向小强和十四格格也很踌躇,谁也不好判断现在举行婚礼会有什么结果。从他们自己来说,当然是想立刻结为夫妻的。……时间太长了。不只是向小强,就连十四格格都有些等不及了。

    ……

    4月10日上午,突然从西边传来了一个惊人消息:

    ——前清西北军团第五十一军军长额尔敦木图,突然宣布北**立,立国号为伊犁帝国。不仅如此,他还自立为皇帝。现在,正在举行登基大典。

    终于,大明高层盼望已久的“转移公众视线”的消息来了。

    ……只不过,这消息也太严重了些。大明政府宁可不转移这个视线。

    毫无疑问,大明帝国这次再不能沉默了。大明无法承受连续失去南北二疆。再说,南疆那是本来就有思想准备的,而北疆,这简直就是当头一棒。

    这一下子,大明不管当局还是公众,都一致对外了,一片喊打声。

    沈荣轩发表了公开讲话,表示大明帝国对此公然叛乱不能容忍,不日将整顿大军,前往平叛。

    在外界看来,大明政府对南北二疆的态度如此截然相反,是可以理解的。南疆的背后站着苏联,这是一个庞然大物,谁都会比较打憷。而北疆的只是一个清军军长,麾下不过几万人,简直就是个跳梁小丑。北疆再不去打,那大明刚打下的整个北方,怕是就要镇不住了。

    额尔敦木图这次也失算了。他事先对大明怕得要命,打算即使独立也只敢自称可汗、最多是国王什么的。在他看来,大明是很厉害的。而现在他亲眼看到,大明对于苏联的公然入侵,竟然窝囊到了这个地步。一个帝国怕打仗怕到了这种程度,即使他再强大,又有什么可怕的呢?——可他根本不知道,这本来就是人家商量好的。

    额尔敦木图一时被冲昏了头脑,悍然宣布独立,并索性称帝。

    ……

    4月18日,阴历三月初八。

    在北京,朱佑榕为十四格格和向小强主持了简单的婚礼,而且是军旅婚礼,二人都穿着军装,就在整装待发、隆隆发动的装甲大军军营里举行婚礼。这一举动,再次把大明国内的凝聚力提到新高点。这时候举办这样一场婚礼,也被很多人解读成为“团结国内各民族、一致对外”。

    这次远征军,地面作战部队只出动了人民卫队第一装甲师。这支部队,目前是整个明军中机动力最强、火力最猛、斗志最凶悍的部队。但是,此去北疆路途遥远,在西宁下火车后,还有两千公里左右的公路。因此虽然地面作战部队只有一个师,但后勤部队却是十几倍。

    因为刚打完统一战争,整个明军都还处在高效的战争状态中,无论作战系统还是后勤系统,反应的都非常快。从10日额尔敦木图叛乱,到大军开拔,只用了八天。

    向小强又被朱佑榕封为“钦差大臣”,代表女皇“御驾亲征”。向小强将亲自率领装甲第一师远赴北疆,灭了额尔敦木图。

    另外因为迎娶了公主,照例要封侯。向小强被封为“伊犁侯”,名义封地就在伊犁。——额尔敦木图的国号叫“伊犁帝国”,而去打他的将领又是“伊犁侯”,这显然是叫板,意思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十四格格跟随向小强前往。一方面新婚燕尔,无论十四格格还是向小强都不愿意分开,另一方面带上十四格格也很有用。向小强是汉人,十四格格是旗人,两人就是一对“满汉夫妻”,无论谁看了,都会认为这就是大明民族和解的象征。这么一对满汉夫妻共同亲征,对沿途各民族都能有一种很好的暗示:

    ——别担心什么民族不民族的了!汉人和满人的仇大吧?现在人家怎么样?所以死心塌地地跟着大明,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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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集 推倒格格

    4月18日,北京。

    一声高亢的长鸣,机车喘息着,长长的军列缓缓开动了。站台上、铁路两边,挤满了送行的人们。这些人中有将领、大臣、军官、记者、还有很多社会名流。镁光灯闪闪,欢呼声阵阵,鲜花和彩带不停地飞向列车。军列的客车车厢窗口上,明军小伙子们探出身子,挥着手,挥舞着帽子,也用欢呼回应着送行的人们。

    这趟军列很长,主要是运人,运载了一个团的官兵。而且,师部也在这趟列车里。其实前几天,有一些运送燃料和补给的军列已经向西启程了,只是没有举行正式的送行仪式。直到18日,西边一系列城市都已建立了临时补给站,正式的军队才开拔。

    朱佑榕也在站台上,微笑着,气度雍容地向军列挥着手。在她的身后,一条巨大的横幅上,挥毫书写着一行大字: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在军列的车身上,用油漆、粉笔写着很多祝福的话。写的最多的一句,就是:

    ——回家过端午,吃粽子!

    向小强和十四格格单独有一节车厢,作为他们的卧室,和师部的两节车厢连着的。此刻,向小强、十四格格、师部的军官参谋,也都和士兵们一样,趴在窗口向人群挥手致意。

    随着列车渐渐加速,站台一点一点地甩到了身后。几分钟后,列车已经完全出站了。站台上的的女皇陛下、文臣武将们已经看不到了。此刻,铁道两侧,却不断有自发来送行的明军官兵,还有北京老百姓。

    这次的平叛任务只动用了一个师,在北京的大部分明军都没轮到。虽然刚打完北伐战争,大多数部队已经很疲倦了,但是大家仍很羡慕装甲第一师。

    因为实在有很多令人羡慕的地方。首先是这次任务危险性不大,对手只是几万个清军骑兵,还是三流杂牌军。其次这是统一之后,大明为了捍卫新国土完整的第一战,光荣而意义重大。还有,这次是跟着向大人和公主殿下去的,等于是陪他们度蜜月,捎带手平叛的。既然跟随的只有一个师,那几乎每个人都有机会和向大人、公主殿下近距离接触,说不定就得到赏识了。最后,这次去的地方也很令人神往。北疆,充满着美丽的草原、森林、湖泊的地方。据说有很多地方的湖光山色,完全能和加拿大、挪威、瑞士媲美。

    这些小伙子们,谁都没把摆平那几万骑兵当个事,抬抬手就能把那帮骑匪全平了。自己是飞机加坦克群,简直就是“不接触战争”。可能到自己能看见敌人的时候,敌人已经是成片的尸体了。

    士兵们互相开玩笑说:如果谁在那儿负了伤,那运气,回来就可以买彩票了。

    这些小伙子们现在憧憬的,是坐在湖光山色之间,看着清澈透底湖水中的鹅卵石和群鱼、眺望着远处蔓延上山的针叶林、山顶的皑皑白雪,耳边传来阵阵牧歌,吃着浓郁醇香的烤羊肉,欣赏着好客的哈萨克人的舞蹈,没准还能勾搭上一个哈萨克姑娘……中亚那儿的女孩子,据说长得美极了。

    ……

    送行的人群一直延续出好几公里。直到铁路两侧再无房屋,只有广阔的农田,还不时地看见几个明军士兵,在铁轨旁跳着欢呼。大家无疑都是想看向小强,也想看辽阳公主。

    向小强和十四格格现在心情都非常非常好,心里都像喝了蜜一样。因此每逢路边有欢呼的士兵或者百姓,他们都要在窗边露脸,向外面的人挥手致意,满足他们的愿望。

    下面的三个小女兵勾肩搭背,看到向小强露出窗子,立刻尖叫起来,跳着叫着:

    “向大人!向大人!啊——向大人!!!”

    向小强照例很帅地微笑着,挥挥手,看十四格格不注意,还来了个飞吻。

    顿时,下面的三个小女兵发疯般地跳着,一面哭一面欢呼:

    “向大人!我们爱你!我们爱你!!!”

    然后,三人抱在一团尖叫着,大哭起来。

    ……

    当然,女兵们抢着看向小强,男兵们自然对十四格格更感兴趣。不过,他们可不敢像女兵们那样表现得肆无忌惮。路基下面,好几个士兵骑着车子,追着火车行进,一边挥舞着帽子一边大喊道:

    “大人!!!公主殿下!!!还记得我们吗……我们是xx师xx团xx营xx连xx排的啊!我叫xx!公主殿下还和我们握过手来着!您还记得吗……”

    向小强也探出身子,挥着手笑道:

    “怎么不记得!你们好好干啊!别让我失望!!!”

    下面一个士兵大喊着:

    “大人、公主殿下保重啊!到那儿就灭了他们,端午节回家吃粽子!”

    几辆自行车慢慢落到后面去了。向小强这才坐进车厢,吐了一口气,笑道:

    “呵呵……他们是谁啊?你还记得不。”

    十四格格眉眼带着戏虐的笑,充满媚意地瞧着他,笑道:

    “哎呀……你向大司令都不记得,我怎么会记得呢……”

    向小强微笑着摇摇头:

    “端午节回家……这话听着耳熟吗?在哪里还听到过?”

    十四格格一挑眉毛,笑道:

    “在哪里?”

    向小强嘿嘿一笑:

    “1914年欧洲大战刚开始的时候,两边的军列上不都写着‘圣诞节前回家’吗,哈哈。‘圣诞节前回家’,‘端午节前回家’,啧啧啧,何其相像啊!”

    十四格格啐了一下,笑骂道:

    “向小强你又乌鸦嘴了啊!回头端午节前真回不来,你要负责的。”

    向小强很ying-邪地一笑,慢慢站起身来,往十四格格那边的沙发上逼过去了,一边搓着手笑道:

    “好啊……我现在就对你负责……拜托,你就别躲了吧!”

    说着一个饿虎扑食,直扑过去。十四格格笑着一闪,灵巧地站到一旁,向小强扑了个空。

    “喂!”向小强坐在沙发上望着她,半恼怒道,“我说你真的假的?我们这明明已经成亲了啊!我可以碰你了啊!”

    十四格格笑道:

    “不对呀,你记错了。我说的是‘到我们洞房花烛夜’的时候……现在么,我们不过是刚举行过了婚礼,洞房花烛夜么……很明显要到晚上啊!”

    “靠,晚上!”

    向小强一看车厢里的挂钟,现在才上午九点不到。

    “不行!我受不了!”向小强低声吼道,“坚持不到晚上了!他妈的到晚上还有十几个小时呢!你这故意捉弄我啊!”

    很显然,十四格格就在故意捉弄向小强。她似乎知道,以这种方式捉弄向小强,眼下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她半倚坐在书桌上,故意显示着她优美的侧面曲线,脚尖轻轻绷直,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接着,用手轻轻抚着自己的大腿,从腰间一直抚到小腿,再从小腿优雅地一路抚回来。

    向小强哪受得了这个,马上一副坐立不安、急吼吼地、想扑过来又不敢的样子。他还是挺敬畏十四格格的。十四格格给他下的规矩,她不点头向小强就不敢破。而且向小强也是知道十四格格有反抗能力的,想霸王硬上弓只有自己吃亏。前两次不是都领教过了么。

    十四格格看着向小强这一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样子,很明显乐在其中。

    她伸手从书桌的银烟盒里拿出一只修长的香烟,叼在朱唇之间,又很优雅地拿起打火机,点着抽了。

    十四格格轻吐出淡淡的烟,微笑着,用诱人的嗓音轻声笑道:

    “小强啊……你也有今天啊……呵呵呵……怎么样,你终于落到我的手掌心里了吧……呵呵呵……怎么样,还想跟我较量吗?”

    “呼……呼……”

    向小强几乎像一口沸腾的压力锅,满脸通红,站在那里急得直跳脚,口中却只得乖乖地说道:

    “我再也不和你较量了行不?你比我厉害行不?……我就说我较量不过你,在北边的时候我就较量不过你……你看,要不是广武政变,我早就被你玩死了……”

    十四格格开心地笑着,眉眼之间尽显娇媚。她抿着嘴,笑道:

    “哎呀……遥想当年,我威风八面的十四格格,掌握着全世界最大的情报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权倾天下,横行四方!想不到啊想不到……”

    她闭上眼睛,在心中接着说道:

    ……想不到啊想不到,后来还要靠你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相救,才得逃出一条命来……然后还要俯首帖耳地接受那个丫头册封,在南明夹着尾巴当公主……当年你向小强被我玩得团团转的,后来我却要低下头来,给你向小强当下属……还好你想方设法让我爱上了你,在南明的日子,我才能不那么孤苦……现在,我眼看就要上了你的床了,也就是我被你压到身下之前,我还能这样戏弄戏弄你,摆布摆布你,好歹求得一丝掌控的快感……

    向小强却在那里大声叫苦:

    “想不到啊想不到,我苦苦追求你一年多,你几乎成了我心中的女神啊你知道吗?到了今天,你还不放过我啊?靠,你知道有多少个夜晚,我和秋湫和秀秀那什么的时候,都把她们想象成你啊!拜托,阿芳,我最亲爱的阿芳,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十四格格睁开眼睛,目光中已有泪水。

    向小强一愣,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手足无措道:

    “这……阿芳,对……对不起啊,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什么,你……你实在想等到晚上,那……那就晚上吧……你别哭了,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晚上之前,我保证不碰你,行不行?”

    十四格格温柔地一笑,垂下目光,柔声说道:

    “小强,拿香槟来吧。”

    “哎……哎。”

    向小强心中忐忑着,不知她这是打算“放过自己”,还是准备喝点凉的压压火,然后继续“玩”。

    他笨手笨脚地拖过酒水小推车,从冰桶里拽出香槟瓶子,倒了两杯香槟端过来,小心地递给十四格格一杯。

    十四格格接过细长的水晶杯,欣赏着金色的香槟。然后,她和向小强“当”地碰了一下杯,轻轻啜了一口。

    向小强口干舌燥,一仰脖子,全吞下去了。这才感到体内稍稍清凉了些。

    但俗话说“酒是色媒人”,哪怕香槟这种低度酒也不例外。平时很能喝酒的向小强,立刻就被这少量的一点酒精激得快要燃烧起来了。

    十四格格不打算再捉弄他了。

    她放下酒杯,低垂着头,面带红晕。过了片刻,她温柔地笑道:

    “小强,你还傻站着干什么?”

    “啊?啊……”向小强手足无措,面红耳赤地讪笑着,“你……你想要什么?”

    十四格格闭上眼睛,轻抬起下巴:

    “吻吻我吧。”

    “哎。”

    向小强小心翼翼、笨手笨脚地靠上去,两手也不敢碰十四格格,只是把嘴巴凑过去,在她嘴唇上轻吻了一下。

    啊……好几个月了,终于再次吻到十四格格的嘴唇了……

    十四格格也不睁眼,只是微笑着,轻声道:

    “再吻。”

    “好。”

    向小强又吻了一下。仍然是小心翼翼,不过这次时间长了些。

    十四格格仿佛还不满意,闭着眼睛笑道:

    “再来……这次要换个地方。”

    “啊?啊,好,换哪里?”

    十四格格脸越来越红,慢慢连脖子也红了。但是,她仍然闭着眼,微笑道:

    “试着往下面一点嘛。”

    下面一点?!

    向小强沿着她的嘴唇,慢慢地往下吻,直到吻上了她的脖子。向小强已经快要爆炸了,而十四格格也轻轻喘息起来。

    十四格格也是好久没尝到被向小强亲吻的滋味了。现在她也感到浑身就要燃烧起来。此刻,她倒是很希望向小强能爆发出来,不顾三七二十一把自己抱起来,扔到床上去。

    可偏偏向小强却很老实。他打着颤,喘着粗气问道:

    “我……我还能在往下一点吗?就往下一点点……跟你说,下面很舒服的……”

    十四格格咽了一口唾沫,胸部起伏着,声音带着一点沙哑地说道:

    “向小强……你这个胆小鬼……你知道吗,我就快要瞧不起你了……”

    再不需要更多的了。

    向小强猛然爆发起来,大吼一声,把十四格格抱在怀里,两三步跑到床前,把她往床上重重一扔。

    十四格格叫了一声,像条美人鱼似的弹了两下,深陷入床垫中。

    向小强喘着粗气,口中含糊地说了一句:

    “你也有今天……”

    然后一个饿虎扑食,外加一个泰山压顶。

    ……

    长长的军列尽头,机车拉着长笛,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叫喊。两边,是一望无垠的田野,两排杨树飞快地向后倒着,一泻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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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集 未料到的问题

    4月18日师部军列自北京开出,沿京张铁路向北,穿过居庸关、八达岭、张家口,然后一路向西,沿着京包铁路行进。沿途经过乌兰察布、呼和浩特、包头,铁路两侧都是大草原,一望无际。

    三十年代的内蒙古,草原还是比荒漠多的。四月的春天,大草原也是春暖花开,小腿高的牧草上,散落着各种颜色的野花,碎碎的。不时看见一片羊,白白的挤在一团,远看真像一团团奶酪一样。羊群后边,蒙古牧人骑着枣红马,抱着鞭子,远远地瞧着飞驰的军列。

    这些天,这条铁路突然繁忙了起来,一列列满载着大炮、坦克、装甲车、油罐、大箱子的火车,频繁向西奔去,几乎是一列接一列。这是之前几十年中所未见的。现在,第一列以“人”为运送内容的军列,终于出现了。车厢两侧飘着彩带、写着送别话语,每一扇窗户里都挤着几张稚气未脱的脸,用新奇的目光看着窗外着从未见过的、北方大地的雄奇景象……

    师部军列以50公里的时速快速前进。但是,这只是一条单向铁路,需要往返的军列又很多,所以不得不总是在某个站停下来,等待后面的军列过去,或者等待前面的军列过来。

    在一些草原小站上临时停靠的时候,向小强夫妇、师部军官们和士兵们,总是抓紧机会下车来短暂活动一下腿脚。向小强和十四格格还好些,他们的车厢很宽敞,有桌椅、有沙发、有床,客厅是客厅,卧室是卧室,简直就是一间细长的宾馆房间。但是士兵们就没那么好的条件了。这种长途运兵车虽然是卧铺车厢,每个人都有床铺,但是毕竟空间狭小,不是躺着就是坐着,很缺乏活动。

    现在,每当有短暂停车,士兵们就嘻嘻哈哈地下来,在车下嬉笑打闹一番,另外也感受这蒙古大草原的壮丽。这种天高地广的感觉,这些南方兵们有生以来从未体会过。

    向小强虽是北方人,可也没见过大草原。现在,他挽着十四格格,一边和官兵们打成一片,一边也尽情欣赏着从未见过的塞外春色。

    春天蒙古多风沙。但是现在倒没有风,天空蓝得好像被水洗过一样。向小强从未见过这么蓝的天。后世的天空感受不到蓝,最多是一种灰白色。而他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也曾感叹过天空真蓝。但是,内地的天空,都没有现在塞外的天空这样,蓝得那么透彻。

    几抹白云,就好象画笔随意轻轻抹了一下似的,不经意地留在远处的高空。一动不动,很慵懒的样子。苍穹下,是一望无尽的大草原。除了士兵们的说笑,远处就再没有一点声音。

    唯一能看得到的和人类有关的,也就是身后车站的几排小房子、还有延伸到远方的铁路了。

    ……

    远处传来一声长鸣,后边的一列军列赶过来了。

    这列军列很长,没有停,一直拉着汽笛飞驰过来,汽笛“呜——”的一声变了调,车头转瞬间又夹着狂风消失在前方了,眼前只剩下一节一节黑色的货车车厢,“咣当咣当”夹着大风呼啸而过。

    这些货柜车每一节都锁得很严实,贴着封条。应该是弹药。

    每两节的车厢顶上,就坐着一名明军士兵,顶着钢盔,戴着风镜、口罩、围巾、皮手套,穿着皮大衣,胸前挎着冲锋枪,守卫着屁股下的车厢。

    铁路一旁的士兵们喊叫起来,向着车顶上呼啸而过的战友欢呼。这列列车顶上的押运兵们,也向下面招手致意。

    过了片刻,货柜车过完了,后面是一节节平板车,平板车上的货物让大家眼睛一亮:

    坦克!

    每一节平板车上,都用钢缆固定着两辆坦克。也是和前边一样,每隔两节平板车,坦克上就坐着一个押运士兵。戴着风镜、挎着冲锋枪,围巾在风中飘着,从下边看酷极了。

    车站上的官兵们都是装甲第一师坦克团的,也就是说都是坦克兵。整场战争中,他们几乎天天和坦克生活在一起,已经不新鲜了。但是现在不知怎么的,一看到火车上飞驰向西的坦克,情绪都激动起来了,一起欢呼着。大家遥想着自己在北疆的大草原上,驾驶着自己心爱的坦克横扫叛乱的清虏,胸中的热血几乎要沸腾出来。

    好一会儿,这列军车才过完。大家觉得可以上车离开了,谁知车站并没给出开车信号。过了片刻,又从后面赶过来一趟军列,咣当咣当地开过去了。

    不同的是,这次车厢顶上倒没坐押运兵。但是官兵们一看到车厢上的标记,都乐了。

    车厢上用油漆画着南洋果品公司的标志,而且还写着字:木瓜、柚子、菠萝、柑橘……全是些南方和亚热带的水果。

    南洋果品公司是大明最大的一家果品公司,主要做热带水果生意,把广东、福建、海南、以及南洋出产的热带水果往江浙、安徽、四川等内地贩运。现在,这家公司竞标胜出,得到了军方大订单。它现在用船把大批热带水果从广东、福建从海路到天津,然后由军队用火车直接运到北疆,供平叛部队食用。

    明军都是南方人,不适应干燥气候。在这场北伐战争中,不知有多少士兵流过鼻血。也就是后来开始在北方大规模收购苹果,确保每个士兵每天至少两个苹果,流鼻血的现象才好了一些。

    现在去的地方可是北疆,比华北又干燥得多了。南北二疆虽然也盛产瓜果,但现在季节不对。苹果和葡萄要到秋天,哈密瓜也要到夏天。所以专门从南方运来热带水果。热带水果是一年四季都有的,而且木瓜、柚子、柑橘这类水果还适合长期储存,长途运输不怕坏。运输成本虽然很高,但好在出动的兵力少,就一个师,完全可以保证。

    目送着整整一火车热带水果从这北方大草原上开过,士兵们的士气越发的高涨。大家都知道,国家真正是把自己当一回事的。这样的国家,值得为她去流血牺牲。

    ……

    军列就这样在河套平原上前进着,然后又在巴彦卓尔折向南,始终沿着黄河行进。两天后,4月20日早晨,军列驶进了兰州站。

    兰州,就是下火车的地方了。征西部队长达一千五百多公里的铁路行程,这里就是终点了,接下来到阿勒泰的两千来公里,就全是公路了。虽然铁路最靠西的一站是西宁,还有二百多公里,但那就上了青藏高原了。而现在要西去北疆,最方便的就是在兰州下车。

    部队在兰州重新集结、整队,等待各列军列陆续赶到,把兵员、装备、补给卸下来,重新组成一个完整的装甲师。这就花了一整天。

    向小强和十四格格虽然也忙得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游览兰州,但向小强总算抓住机会,中午品尝了一顿正宗的“兰州拉面”。

    但当晚上、他让人带他去吃传说中的“兰州烧饼”的时候,当地官员却一脸茫然,说向大人,我们这里倒是有烧饼,可和你们内地的没啥区别啊,不是什么特产啊。可向小强哪能干休,好容易到了兰州,怎么能不吃兰州烧饼。

    他还是让人家带着他和十四格格去吃了一顿羊肉泡馍。只不过泡的不是“壮馍”,而是烧饼。——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没错过如雷贯耳的“兰州烧饼”。

    4月21日早晨,浩浩荡荡的行军队列开拔了,踏上了漫长的“丝绸之路”。

    接下来的日子就没那么舒服了。

    公路上尘土遮天蔽日,到处都黄呼呼的。一望无尽的坦克、装甲车、卡车、火炮、长官车、摩托车,前后几十公里,在黄沙尘土中慢慢蠕动。尘土漂浮着如同幔帐,几乎把地和天连成一体,行军队列就像蚂蚁一样,显得渺小极了。

    军卡里的士兵都把帆布蒙放下来,遮挡灰尘。但暴露在外的士兵——那些坐在开敞式装甲车里的、骑着挎斗摩托的,都戴上了此次征西发的标配:风镜、防尘口罩。

    十四格格呆在舒服的指挥车里。而向小强自己戴着风镜和防尘口罩,系着披风,叉着腰站在敞篷长官车里,威风凛凛地从行军队列旁开过,一路上接受着士兵们的欢呼。他也不停地挥手致意,展现着自己在和将士们同甘共苦,要吃土大家一起吃。

    每一个士兵都戴着风镜和口罩,不禁让向小强有种感觉,自己好像在指挥着二战中的德国北非军团,在遮天黄沙中和敌军鏖战。

    ……

    除了要忍受尘土、风沙、颠簸,更难以忍受的,是车辆和坦克越来越频繁的故障。

    西北的春天,干燥无比。而且甘肃这一路的草原和植被,远比不上河套平原那么茂盛。车辆零件和油缸里,总是积攒了很多的沙粒和灰尘。而且,由长途行驶磨损产生的机械故障也频繁出现。修理连完全忙不过来了。

    刚过了永昌、还没到张掖,公路两边抛锚的坦克就骤然多了起来。汽车还好一些,半履带装甲车稍次之,全履带的坦克和装甲车故障率最高。

    明军的“闪电”系列坦克,原本是设计来适应江南的潮湿、泥泞环境的。现在这种干燥、多沙尘的环境,简直就是水土不服。而且,即使在统一战争中,装甲部队的长距离调兵也都是用火车运输。左路集团军群在山西虽然没有火车,但那好歹是打打停停,从没有一次性奔袭这么长的距离过。

    现在,是什么问题都暴露出来了。

    “妈了个x,”向小强坐在长官车里,看着路边一辆接一辆地抛锚坦克,狠狠地骂道,“这样到了北疆,还指不定谁灭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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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集 春风不度玉门关

    4月21日行军队列开出兰州,一路上坦克、装甲车故障不断,修理连根本忙不过来。所有人都后悔,早知如此,该带一个“修理团”才行。

    每天只能白天行军,夜晚必定要驻扎。因为路况不好,有些段是柏油路,大多数路段都是土路。而且不论柏油路还是土路,一律是坑坑洼洼,夜间行军容易出事情。而且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仅仅白天行军故障已经太多了,假如全天候行军,那故障还得翻出两三倍。

    现在的模式是,白天行军,修理连尽量先挑最急的修理,能凑合上路别掉队就行。到了夜晚,修理连还不能闲着,趁着大军驻扎,在对一些白天暂搁下来的毛病进行修修补补。往往一忙就是一通宵,第二天还得跟着行军、修理。

    从兰州到张掖,这五百多公里沙土路,装甲车辆故障率已经高达了70%,坦克故障率高达85%,几乎每一辆坦克都坏过。有的坦克还坏了不止一次。向小强根据修理连的意见,下令所有坦克和履带车辆不能连续行驶。每行驶4小时,不管坏没坏,都要停下来维护半小时。要不然坏了再修,更麻烦。

    这样一来,故障率是大为减少,可是这样开开停停,整体行军速度也没上去。唯一的好处就是增加了坦克寿命。

    从兰州到张掖,五百多公里的距离,要是坐汽车的话,就算不超速,那也是八、九个小时就到了。可是这么一支庞大的装甲师,竟然走了六天。全师每天平均前进不到一百公里。轮式车辆故障率很低,但是总不能把坦克都甩掉,自己前进吧?

    这六天,把向小强搞的是暴跳如雷,骂骂咧咧,不断地往后方催促增援。——增援修理队伍。而全军官兵也都是垂头丧气。大陆性气候昼夜温差大,白天一身沙土和着汗碱,风一吹**的。晚上气温骤降,冻得直打颤。沿途还没地方洗澡。吃的饭里总是有一些尘土沙粒。这个没办法。可是连喝的水里也有,不管再小心,沙尘总能跑到水壶里。也不知怎么进去的。

    说到水,别说洗澡,连部队的基本用水都差点没保证上。首先这一万多人都要喝水,一日三餐做饭也要用水。而且人用水还是小头。大头是车辆用水。那么多坦克、装甲车、自行火炮、汽车、摩托车,每天除了耗油,耗水也不含糊。这里还不比东部战场,那里即使是华北战场,开上十几里路也总会碰到小河小沟的。而这里,甘肃丝绸之路,简直是中国最缺水的地方,起码是之一。这五百多公里就没见过几条有水的河,而且居民点也奇少无比,几十公里见不到人烟是很正常的事。没有人烟,那就意味着连一口井也找不到。

    就这样,每发现一个村庄,部队都要把燃料车和水车全开进去,从井里玩命抽水。不但水车装得满满的,向小强还命令把用空了的燃料罐车、空油桶也装上水。虽然混了燃料人不能喝,但能给车辆用。

    沿途的地下水经常是苦涩难喝,和东部地下水的甘甜完全没法比。这里的水即使烧开了,也漂浮着一层薄膜似的东西,要小心倾倒出来才能喝。

    这一切加起来,让全师士气降到了最低点。

    幸好还每天都能吃到热带水果,还有香烟也加倍发放,这才提振了一些士气。本来向小强还想多发些巧克力振奋士气的,但试验了一天就发现不行:巧克力吃多了发腻,喝水太多。而水又是紧张的,只得作罢。

    ……

    从张掖到酒泉这一段,公路北边几十公里就是腾格里沙漠。每年春天,内蒙古的大风从腾格里沙漠过境,都形成遮天蔽日的沙尘暴。

    这可是苦了人民卫队装甲第一师了。之前的路程还只是扬尘、普通风沙,而现在可是真正的沙尘暴了。沙尘暴一起来,简直看不到太阳,风声鬼哭狼嚎一般,天地间一片凄惨景像。

    光线骤然从白天变成了“黄昏”,进而变成了“夜晚”。所有车辆都打开车灯,也勉强只能照到前面一辆车的屁股。本来开的就够慢的了,时速只有十几公里,现在陷入沙尘暴,速度再次放慢,时速只有几公里。

    作为机械化部队,这时候面对沙尘暴,好处和坏处都分别体现了出来。坏处,自然就是故障率加倍,由沙尘引起的故障骤增。但好处,就是士兵们可以躲在车里,不必像普通步兵部队一样,直接暴露在沙尘暴中。

    军卡自然都把帆布蒙关得严严实实的,而装甲车的顶面也都蒙上了油布,士兵们躲在油布下面,听着侧面装甲板被飞沙走石打得“噼啪”作响,好像被子弹扫射一样。这时候,车里谁说话互相也都听不见,只是看到头顶上的油布慢慢的压下来,因为凹面积蓄了太多的沙子。这时候,里面的士兵就要敲打油布,让沙子飞走。

    坦克的车长也都缩进了炮塔。但是坦克驾驶员可不能关上观察窗,那样就没法驾驶了。这时候,驾驶位的观察窗就成了沙粒大量涌入的通道。旁边的机枪手这时候就得负责清理沙子,把重要的地方用雨衣盖上,防止沙子进入机械部分。每隔一会儿就要用手捧着沙土扔出车外。可就是这样,还是有大量坦克因沙尘进入太多,而抛锚待修。

    每当沙尘暴有所减弱的时候,修理兵就穿着雨衣、拎着工具箱一路小跑,像工蜂一样穿梭排障。

    不管是汽车、装甲车、还是坦克,外表都是惨不忍睹。表面的漆伤痕累累,就像被砂纸打过一样,几乎看不清原来的颜色了。

    好在这个时候,从后方增援的修理部队赶到了。这次来了三个修理连,和装甲一师原有的修理连加起来,组成了一个加强“修理营”。这才算缓解了修理人手紧张的境况,整师前进速度才快了一些。

    ……

    部队在沙尘暴肆虐的路段艰难前行了三天,直到4月30日到了酒泉,才算把腾格里沙漠抛到了身后。以这个春天的风向,风中虽然还有很多沙尘,但总不至于是沙尘暴了。

    逃出了沙尘暴的魔掌,再加上修理人手大增,每天的前进公里数才算过了百。过了酒泉就是嘉峪关。从嘉峪关到玉门关之间120公里的公路,一天就开到了。

    酒泉到玉门之间,还算有一些绿洲,但是过了玉门关,眼前就是一片更荒芜的景象了。

    古诗有云:春风不度玉门关。

    向小强到现在,才算体会到这句诗的意思了。

    汽车轮子在满是盐碱硬土的公路上轧着,发出“喀吧喀吧”的声响。向小强叉着腰,戴着风镜和口罩,围着围巾,扶着长官车的挡风玻璃,昂首挺胸站在车上,沿着长长的队列一路开过,扬着手向车上的官兵们致意,鼓舞士气。

    只有右侧是车队,而前方、后方、左侧,全是一望无际的大荒原。前方的夕阳血红血红的,惨淡的仿佛要滴出血来。简直就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里除了没有“长河”,其他的全有了。

    苍凉、荒凉、悲凉。

    怎么形容呢?向小强现在脑子只有一个电影——《新龙门客栈》。现在就是那个味道。

    他一边乘着汽车在沙土公路上前进,顶着风沙,心中不断哼着《新龙门客栈》里的苍凉的调子、那种琵琶、铁筝乱弹出的杀伐气,想象着大明东厂“曹公公的马队”裹着黑披风、打着高高的幡子,在大漠风沙中无情地疾驰,屠光龙门客栈,灭了周淮安……

    但是,他回头怎么看,都觉得自己这只狼狈的装甲师无论从气势上、还是行军速度上,都不能跟人家“曹公公的马队”相比。

    唉,妈的……向小强在心理自我安慰道:电影就是电影。真把曹公公那马队穿越来,让他们在沙尘暴里跑十分钟,那些马就全得吐血而亡。

    ……

    西出玉门,行军将近四天后,已经进入哈密地区了。总算进了“回疆”的地界了。过了哈密、穿过吐鲁番、从昌吉和乌-鲁-木-齐穿过天山北脉,就进入北疆了。

    哈密和吐鲁番都在天山南边,属于南疆。但是,在明苏协定中,这两块汉人众多、物产富饶的地方并未割给苏联。现在苏军已经把南疆的其他地区都占领了,但并没进入这两块地方。到目前为止,苏联还是说话算话的。

    但是向小强并不敢掉以轻心。他知道斯大林现在就像一头熊一样,在一旁小心谨慎地观察着。如果大明不能打好这一仗,不能在这一仗中向斯大林展示:明军即使劳师远征也能保持很高的战斗力,那么斯大林就会认为大明不具备守住西域的能力,他一定会进一步吞并北疆。

    5月8日,部队进入了吐鲁番盆地。5月9日,部队过了乌-鲁-木-齐,进入昌吉地区。

    现在,已经正式进入北疆了。现在已经进入叛军的势力范围。

    而从对方那边来看,现在“明侵略军的铁蹄,已经正式踏上伊犁帝国的土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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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集 空中行动

    5月8日,向小强在乌-鲁-木-齐城外临时驻军,并设立了司令部。乌-鲁-木-齐,这是后世的叫法。现在的名字还是乾隆所命——迪化。

    在迪化城外建立了司令部,然后第一件事,就是在司令部北边几公里处,选了一块地方平坦的地方,用推土坦克修整了一块机场。这里南边是天山北坡,北边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几乎随处都可以降落飞机。

    官兵们看着眼前的一马平川、水草丰美的景象,心中顿感畅快。连日来长途颠沛的疲惫,仿佛都一扫而光了。再加上谁都看得出这里到处都适合飞机起降,想必明军的空中优势能发挥得淋漓尽致,更感到胜利就在眼前了。

    过小腿的青草上散布着各色繁花,几百米外、上千米外,就能随处看见大大小小的湖泊、水泡子。大的能称为湖泊,小的只有鱼塘那么大,只能称为水泡子。里面的水碧蓝碧蓝的,映着天上的白云。背后是渐渐隆起的天山,山坡很缓,茂密的针叶林一路生长上去,到了上边三分之一的地方,就是皑皑白雪,好像一个人带着白帽子一样。

    官兵们分散坐在方圆几公里内,围着几个大小的水泡子,兴高采烈地洗澡、抓鱼、升篝火。炊事兵们做饭,普通士兵们就烤抓来的鱼、还有买来的羊。这一路被沙尘盐碱折磨的痛苦,此刻统统的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五月初,北疆还是很凉的,尤其是这些水,都是从天山上流下来的。看着清澈透底,其实插脚下去仍然冰凉。但是即便如此,也已经有很多自恃身体强悍的士兵,脱得光光的下水游泳了。但都是没过一会儿,就大呼小叫着、冻得哆哆嗦嗦的爬上岸了。

    这些水泡子有的一米多深,有的好几米深。但是即使是好几米深的水,从岸上看下去,也能看到水底的鹅卵石,看到里面的鱼群游动,而且相当清晰。这么清澈的水,在东部是不可想象的。

    这些南方兵特别喜欢吃鱼。路上这么多天吃不到鲜鱼馋得要命,现在看到水里这么多鱼,好些士兵从山坡上砍下树枝,做成鱼竿,坐在水泡子边钓鱼。经常可以钓上来。

    这里的鱼相当肥,脂肪很多,很鲜美。不过好景不长,钓鱼只便宜了那些先来的士兵。随着后边的部队越来越多,尤其是那些坦克、装甲车轰隆隆的开过来,鱼越发的不好钓了。于是,有的士兵改用枪打,反正水是那么清,可以一看到底。但是水里存在折射,往往看到大鱼在水底停着不动,但一枪下去,鱼却游走了。后来都摸索出来了,把折射的变量考虑进去,一条又一条的大鱼冒着血,浮上来了。

    ……

    8日当天,向北、西、东三个方向派出侦查巡逻队后,晚上,向小强和十四格格在迪化城外举行“篝火晚会”,犒劳全师官兵。意思是大家这一路辛苦了,现在既然到了北疆,那等于是仗已经打赢了。

    南边迪化、昌吉,两城里的商贩闻风而动,不管汉族维族,大批人赶着羊、牛,拿着水果、葡萄干、烤饼、馕、美酒什么的来做生意。甚至还有的百姓拿得出鲜鱼来卖……而明军这支远征军为了在当地交易方便,没带钞票,带的几乎全是金币、银洋、铜板等硬通货,连大兵们口袋里都是大把的银洋,在这里简直就像大款一样。他们喜欢的东西就买下来吃,看到没见过的东西也会买下来尝鲜……迪化、昌吉两城的商贩们简直乐疯了。多少年都没碰到这么大的好生意。

    维族、哈萨克族少女们在篝火间翩翩起舞,双手却还拿着大串的葡萄干和烤饼,一边跳舞一边挨堆篝火的推销,旁边的大胡子老爹弹着琴伴奏着,腰间还挂着嘎嘎叫的鸡鸭,脚下放着酒坛子……卖完了再返回驮马上去拿货,返回来再卖……装甲一师来到这里,一仗还没打,先把昌吉、迪化两城的经济给拉动了。

    在漫山遍野的点点篝火中、在无数只烤肥羊的香气弥漫中,向小强用无线电通过几十辆车上的大喇叭,对全师官兵进行了勉励讲话。全师官兵一边大吃大喝,一边听着向大人扯着嗓子的吼叫,一个个的一会儿热血沸腾,一会儿头重脚轻,找的着北的没几个了。

    当夜,官兵们守着篝火的余烬,在帐篷里酣然入睡。虽然夜里还很冷,虽然四面不断传来狼嚎,但是十几天来,官兵们从没睡得这么舒服过。

    一整夜,远远近近偶尔响起一两声枪响。漫山遍野的牛羊、鸡鸭残骸,把方圆多少公里的狼都引来了。但是持枪哨兵们“啪啪”几下,就让狼们退避三舍了。官兵们临睡前也都知道,单发的枪响没事,是打狼的。

    ……

    第二天,5月9日,继续扩大机场。同时,陆航北疆派遣队开始陆续降落了。

    这次来的没有战斗机,全部是俯冲轰炸机。因为很明确,不会遇到敌机。额尔敦木图除了少量高射炮,唯一的“防空武器”就是机枪了。

    看着一架又一架“鱼鹰”、“兀鹰”轰鸣着依次降落,士兵们在跑道旁奔跑欢呼,快乐的不得了。他们仿佛看到,额尔敦木图的骑兵在广阔大草原上被飞机追炸、扫射的凄惨下场了。

    每个人都相信:当自己看到敌军的时候,敌军已经成了一片尸体了。即使最谨慎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次即使有伤亡,恐怕也要比非战斗减员还少。

    陆航飞来了两个俯冲轰炸中队,一共90架俯冲轰炸机。其中“鱼鹰”和“兀鹰”各一个中队。还有不少架运输机,送来了地勤维修人员,还有一些陆航和九色鹿公司的技术专家。

    这次陆航也有把北疆当试验场的意思,想试验一下,在这种完全开阔、无敌机和猛烈防空炮火干扰的情况下,两种俯冲轰炸机各有什么长处、短处、优点、缺点,该如何改进,等等。

    ……

    接下来的几天内,装甲第一师都是休整状态,等待着陆航的侦查结果,再确定下一步出击方向。

    迪化机场就作为陆航北疆派遣队的总机场。这里和陆军在一起,又靠近迪化、昌吉两大城市,很方便。而且俯冲轰炸机轰炸机航程1200公里,从这里起飞,作战半径完全覆盖整个北疆,甚至能飞过最北端的阿勒泰、进入苏联境内。

    中亚远离海洋,气候干燥,光照良好,晴天特别多。气候上也非常适合空中作战。陆航北疆派遣队的官兵,也和装甲师的官兵一样,上上下下都充满着乐观情绪。

    第二天10日,陆航的任务开始了。

    俯冲轰炸机两架一组,起飞前往三个方向,进行侦察和宣传。

    东路:飞往北疆东端、内蒙古西端一带进行侦查。这一路派的飞机最少,因为主要都是无人区,大戈壁滩,敌军活动的可能性不大。

    西路:沿着准格尔盆地向西飞,经过玛纳斯、石河子、精河,直到北疆的最西段:艾比湖,然后不要飞出国界,折向北,飞往塔城地区,然后返回。这一路派出的飞机很多,因为沿途居民区很多,适合敌军出没。

    北路:穿过准格尔盆地中心——也就是古尔班通古特沙漠,前往北疆的最北端:阿勒泰地区进行侦查。阿勒泰地区是重中之重,派出的飞机最多。因为那里是额尔敦木图的老巢。

    ……

    侦察飞机沿途地飞侦查,经过居民区的时候,就撒下传单,告诉当地居民,现在北清已经投降,这里已经是大明帝国的领土,大家已经是大明公民了。额尔敦木图是叛军,大家不要支持他。现在大明政府悬赏要额尔敦木图的脑袋,只要是能杀死他、率其部投诚的,重赏黄金5000两。只是能杀死他的,重赏黄金1000两。

    10号一天,雪片般的传单撒遍了广阔的阿勒泰地区、塔城地区、昌吉地区、哈密地区、吐鲁番地区。

    11日上午,西路侦察机发现了情况,在塔城地区,也就是距离迪化250公里的“魔鬼城”一带,发现了小股骑兵。

    一时间,群机起飞,吼叫着往西北方向的“魔鬼城”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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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集 魔鬼城空中屠杀

    一个中队——十五架的“兀鹰”俯冲轰炸机,吼叫着扑到250公里外的“魔鬼城”上空。

    飞行员在天上向下看,只见下面一片奇形怪状的风蚀地貌,高高矮矮的,在朝阳下拉出大片大片的阴影。下面大概在刮大风,土台之间,地面上沙流涌动,整片大地好像都在流动,很是诡异。

    但是,十五架飞机绕着这十来平方公里的“魔鬼城”区域低飞了几圈,并没有发现任何骑兵的痕迹。

    领队用无线电向基地报告,得到指示是扩大搜索。

    “好了,弟兄们,”领队说道,“现在我们分成五个分队,各自往……”

    “啊!!”

    “我的天!!!”

    “妈的!!!”

    领队话音未落,耳机里就传来了声嘶力竭地惊叫和怒骂声。领队赶紧喊道:

    “怎么回事?”

    说着,他在座舱里四下张望着,突然发现其中一架飞机在翻滚着,好像在拼命躲避攻击。

    下面,一串曳光弹飞上来。不过,看起来距离那架飞机还远着呢。

    这时候,耳机里刚才还在惊叫的声音,稍微冷静下来了,大声说道:

    “遭遇防空火力!遭遇防空火力!大家小心!”

    十五架轰炸机顿时往四面疏散,不再挤在一团了。同时,所有的飞机都看到了防空火力的位置。

    那是在一座“土堡”的顶端,有一门高射机关炮,旁边几个人正在七手八脚地摇。

    怪了!这门高射炮是从土堡顶上冒出来的?刚才搜索的时候可没看见!

    这可真成了“魔鬼城”了。

    领队一声令下,十五架俯冲轰炸机分成五组,依次由高空扑下,扫射投弹。

    扫射很有效果,立刻就让高射炮旁的炮手死伤两人,另外两人立刻卧倒躲避。但是,投弹却没有任何效果。

    炸弹雨点般地在这座风蚀土堡周围炸起,爆炸的火球夹着黄沙,弥漫着把整座土堡包裹起来了。但是,当烟尘散去,土堡顶上的高射炮仍然完好无损,只是土堡周围多了十几个大坑。

    所有飞行员都明白了,这就是对方把高炮安在土堡顶上的好处。土堡顶面距离地面很高,能完全躲避下面的冲击波和弹片。要想把炸弹直接仍在几米见方的土堡顶上,那难度,就跟要把豌豆扔在针尖上差不多。

    “停止投弹,”领队命令道,“用机枪扫射!”

    就在此时,又是一道曳光弹从自己头顶上飘过去了。同时,耳机里响起了喊声:

    “小心!三点钟方向!机关炮!”

    领队座机的驾驶员一拉操纵杆,笨重的“兀鹰”侧身躲避,同时拉过机头,调转过来。领队坐在后座,四下搜索着。

    几百米外,另一座土堡的顶上,也出现了一门高射机关炮,正在对着低空的飞机开火,好像变魔术一样。

    耳机里有人喊道:

    “大家小心,不知还有多少个!”

    也不用领队命令,立刻有一个三机编队拉起高度,随后依次俯冲下来,扫射那个高射炮。这个土堡顶面积比较大,最后一枚炸弹落在上面,立刻连肢体带零件,统统炸飞。

    “干得好!”

    领队大喝一声,同时命令道:

    “各分队注意,自由扫射附近的每一组土堡顶部!”

    十五架飞机各自寻找目标,开始漫无目的的扫射。这附近方圆一千米内,凡是那种比较高的、顶面积比较小的、同时又有缓坡能把机关炮拉上去的土堡,都是扫射目标。

    果不其然,扫射中,又有两座土堡的顶部,突然掀开了土黄色的伪装,露出了军绿色的机关炮。紧接着,几个炮手就飞快摇着摇柄,试图射击空中的轰炸机。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些炮手的技术实在太过笨拙,这么多笨重迟缓的轰炸机,飞的还这么低,有时候简直就是从他们十几米外的地方擦过,但是下面的高射炮火线甚至都不能接近飞机一点。如果是明军的操炮手,这时候至少已经打下一架飞机了。而下面那些炮手手忙脚乱地叫喊着、摇着手柄,却好像是蒙着眼睛在打一样。

    每人都明白了:下面的人是一帮菜鸟。

    两组三机编队一组一个,玩儿似的就把这两门高射炮扫射哑巴了。

    十五架俯冲轰炸机又在附近上空盘旋着,分组扫射着有嫌疑的土堡,再也没有高射炮出现。

    领队心里想着:今天很明白了,人家是存心摆下一个防空“大杀阵”,然后用小股骑兵把我们引来,想给我们一个首战下马威的。……无奈,那额尔敦木图大概是个土豹子,从没对付过空中力量,大概觉得有几门高射炮就一定能打下飞机来了。

    今天算是给土包子们上了一课。

    ……

    耳机里又想起了喊声:

    “十二点钟方向!地面目标!大量扬尘!”

    领队皱着眉头:

    “别说几点钟!说方位!我哪知道是谁的十二点钟!”

    耳机里马上又喊道:

    “000方位!地面目标!大量扬尘!”

    方位000,那就是正北了。所有飞机都调转机头,往正北望去,果然,正北方的远处,在绵延的风蚀土堡后,大量沙尘扬起,

    “拉起来!跟我来!”

    领队下了命令,然后拍拍前座驾驶员的肩膀,向上方指了一下。驾驶员点点头,拉起操纵杆,整架飞机向上爬升。随即,整个机群的所有飞机都跟着领队的动作,向上爬升。

    几秒钟后,连绵的高大土堡缩小在了地面上,整个戈壁大地像一幅大地图似的,映入眼帘,视野开阔了。

    在前方,几乎是地平线上了,弥漫着一道滚滚烟尘,正在向征北方向移动。

    那些骑兵又冒出来了,现在大概是看情况不妙,想逃跑。

    “来啊,弟兄们啊!跟我追啊!”

    耳机里面“嗷嗷”一片,十五架“兀鹰”嚎叫着直扑过去,一眨眼就把距离拉的没有几十米。沙尘尽头,是几十骑正在策马狂奔,一看就是在逃命。

    一架“兀鹰”尖叫着扑下来,距地面越来越近,下面几十个骑兵四散奔逃。飞行员使出高超的技术,从地面十几米低速掠过,看得很清楚,这些人有的穿着清军制服,有的穿着当地的民装。但不管军装便装,都面部都蒙着面巾,只露出眼睛,身后都背着枪。

    其中两个骑手二话不说,一人从后背摘下一支转盘轻机枪,抱着就对飞机扫射起来。

    “活见鬼!”

    那架飞机叫骂着,闪电般地拉了起来。领队也不废话,直接对着无线电说道:

    “展开攻击!”

    说完,驾驶员按动机枪钮,地面炸起了两道烟尘,飞快地从几匹骑兵中掠过。顿时一片血雾爆开,一匹马嘶叫着栽倒在地,上面的骑兵甩出去十几米远,躺在地上不动了。

    紧接着,十五架飞机依次尖叫着扑下来,先喷着火舌扫射,随后投下炸弹。

    这群骑兵顿时陷入血与火的吞噬。一匹匹马惨叫着栽倒在地,上面的骑手有的直接就喷着血不动了,有的还能爬起来奔逃,但随即落下的炸弹,一下就把半径十米内的人和马全掀上天了。

    这几十骑人马在一瞬间就报销了一半,剩下的二十来骑顿时散开了,朝着好几个方向奔逃。

    但是这没有用。骑兵的机动性再强,也没法和飞机比。哪怕今天头顶上只有一架飞机,想把这二十几骑人马收拾了,也是易如反掌。

    十五架轰炸机也分散开来,连扫射带投弹,几分钟功夫,最后一个骑兵也倒下了,血肉模糊的尸体挂在马后面,在沙尘中被拖着。而他的马浑身是血,发出最凄凉的悲鸣,终于也支撑不住,在倒在血泊中。

    ……

    “继续搜索!”领队依然咬牙切齿道,“我们刚才搜索那么多圈,连个人影也没见到,鬼知道这么多人是从那儿钻出来的!继续搜索!”

    耳机里有人说道:

    “可能是藏在阴影里,我们没看到。”

    “那些风蚀土堡排得那么密,我们也不敢往里钻,可能就是藏在里面的。”

    “可能使用的伪装网!弄成沙漠颜色,我们看不出来!”

    领队思索着,这些都是有可能的。一句话,这些人很能适应当地环境。而他们选择“魔鬼城”这个地形复杂的地方,显然也是考虑这里便于隐蔽的。

    领队又想到一件事,命令道:

    “谁飞得低一些,去看看那些土堡顶上的高射炮,看看是什么式样的!”

    一架兀鹰领命而去,压低机头,以最慢的速度尽量低飞,几乎从和土堡平起的高度擦了过去。投弹手推开舱盖,伸着脖子使劲儿望着。

    “双管,好象是37毫米!”

    投弹手喊了一声,然后,飞机又从另一个方向擦了过去。

    “没错,应该是双管37毫米!”

    “双管三七炮,”领队自语道,“不是清军的制式机关炮。有可能是苏军装备。……这就是陆军的事儿了。”

    随后,他提高声音,命令道:

    “返航!”

    ……

    中午十一点半左右,十五架兀鹰迎着地面士兵的欢呼,依次降落在迪化机场上。

    飞行员们刚下飞机,刚脱下飞行服,就被请进了向小强的作战室。

    向小强的司令部,其实就是几座临时搭建的木房子、再加上几顶大帐篷组成的。出门就是蓝天白云、高山草原。他否决了师长和参谋们的劝阻,没有把司令部安在迪化城里。一方面是他想尽量在这里树立明军军纪严明、秋毫无犯的形象。另一方面,如果一万多大军都驻扎在城外、而自己的司令部单独驻扎在迪化城内的话,向小强不知怎么的,总是感到心里不踏实。

    在一座大帐篷——作战会议室里,向小强和师部要员们听取了飞行员们的报告。

    他思考良久,也基本同意领队的判断。

    “现在可以这么说,”他抬头笑道,“这第一仗,我们算是打赢了,赢得很漂亮。但是接下来我们还要继续主动去寻找敌人,不停的消灭敌人。我们虽然有飞机,有坦克,在获利上处于绝对优势,但是兵力却少得可怜,只有一个师。就这么一个师,我们不能像北伐战争那样,以攻城略地、占领地盘为主。北疆那么大,阿勒泰那么大,我们这一万多人撒开了也占不住芝麻大的一块。我们的指导思想,就是拼命寻找敌人的有生力量,拼命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一句话,我们不为占地,就为杀人。把敌人杀光了,北疆也就完全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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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集 如果敌人是塔利班

    第9集

    如果敌人是塔利班

    从9号开始,就陆陆续续的有各地的清军前来归顺。他们有的是北疆的,有的是南疆的。

    南疆的那些都是害怕苏军,跑过来的。他们害怕眼看就要拿到大明护照了,再被苏联人抓到西伯利亚做苦工去,那就倒了八辈子霉了。所以普遍一枪不放,施展鼠窜的本领被苏军追着屁股一路东逃,从吐鲁番、迪化这边的天山山口来到北疆的。

    而北疆的清军,也大多数都是在明军占领北京后,就发表了归顺大明声明的。主要就是昌吉地区的原清军驻军。还有一部分塔城地区的。官兵也主要都是汉回两族的人,对中原文化、中原政权都很是认同的,所以也就像东部的清军那样,很容易就投降明军了。

    向小强并没让他们解散,而是把他们就地收编、训练,以补充自己的兵力缺陷。这些清军都是三流部队,长期实行“屯垦”,类似于“生产建设兵团”,战斗力极差,武器缺乏,纪律松弛,几乎都分不清是农民还是士兵了。打起仗来肯定不是额尔敦木图那帮悍匪的对手。但是向小强仍然像个捡破烂的一样,只要是兵就收,然后像搞军训一样,从头练起。

    按他的想法,这些兵虽然上阵打仗差了点,但是看守打下来的地方、维持治安,应该问题不大。干不了皇军的活儿,伪军的活儿总干得了吧?用他的话说,“哪怕是一张卫生纸,都有它的用处”。

    ……

    这两天,向小强忙着和师部的人计划作战,接待投诚清军的工作全交给了十四格格。十四格格的任务也重了起来。现在她不但要负责和后方的联系、负责对敌军的情报搜集,还要负责对各路投诚清军的整编。整编的时候还要进行甄别判断。额尔敦木图派间谍混进来,这肯定是免不了了。现在最需要防范的,是额尔敦木图派一整支部队混进来,到时候里应外合,那就不堪设想了。

    好在她干这种情报性的事情也最拿手。另外她自己就是少数民族,还是前清的格格,对于各路少数民族清兵来说,有很强的号召力。满清跟蒙古的关系特别亲,几乎是“满蒙一家”、“满蒙不分”。从努尔哈赤、皇太极那时候,满蒙上层就频繁通婚,现在每个满清皇族的身体里,都流着一部分蒙古族的血液,以至于除了满八旗还有蒙八旗,蒙古王公的小姐也是叫“格格”。十四格格这块招牌,不但能把满族官兵争取过来,还能把很多蒙古族官兵争取过来。当然,汉族回族的就不用说了。

    可惜十四格格连满语都不会说,更别说蒙古语了。和蒙古族清军官兵讲话的时候,如果对方不会汉语,那还要一个翻译。这是向小强颇为遗憾的地方。

    ……

    昌吉地区属于北疆的南部,是北疆汉族、回族最多的一块,汉化程度最高。而且和额尔敦木图的老巢阿勒泰地区比较远,中间还隔着一个大沙漠。所以额尔敦木图虽然宣布建立“伊犁帝国”、疆域包含整个北疆,其实他实际控制的,也就是北部的阿勒泰地区、还有西北部的塔城地区这两块。其中塔城地区也是汉化很深的地方,额尔敦木图的控制力也远不如阿勒泰那么强。

    额尔敦木图的军队很能打,作为一股匪帮已经是空前强大了。但是作为一支“国家军队”,却还太过弱小。所以之前他当土匪、洗劫城镇的时候,可以纵横整个北疆,无人能敌。但是现在“建国”了,要守卫自己的城镇了,兵力就远远不够了,只能蜷缩在阿勒泰、塔城一带。

    10日晚上,在大帐篷里,十四格格正在介绍最新掌握的情报,向小强和师部的参谋们聚精会神地听。夜色中,远处传来阵阵冬不拉、吉他、口琴的音乐声、士兵们的笑谈声、还有绵羊的“咩咩”叫声。

    在这一片令人舒畅的背景音中,十四格格面带微笑,在坦克电瓶供电的忽明忽暗的灯泡下,向大家说着:

    “……不过,额尔敦木图宣布‘建国称帝’之后,拥戴他的人开始快速多起来。而且那些新来投靠他的兵里面,汉人、回人居多。哈萨克人和蒙古人不但没增加,反而流失了一些。可能是汉人回人的观念中,‘从龙’、‘拥立’的意识比较浓重吧。这时候反而是哈萨克人、蒙古人这些游牧民族反而最讲究实用,觉得既然你已经树立了那么强大的敌人,那么跟着你不会有好结果,所以有不少自己离开的……”

    说到这里,外面一阵骚乱声传来,好多人都在惊慌地叫喊。十四格格停下来,疑惑地转向帐篷入口处。

    “轰!!!”

    一声巨响,所有人都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倒在地上,连帐篷都塌了,压在众人身上。

    眼前一片漆黑,只听得一团惊叫。

    向小强艰难地撑起身子,喘息着,确定自己没受伤,立刻想起了十四格格,马上喊道:

    “阿芳!阿芳!你没事吧?阿芳!赶紧吱一声!”

    “我还好。”

    听到十四格格还算镇定的声音,向小强才出了一身大汗,喘着粗气。他一边努力爬出帐篷,一边又喊道:

    “大义!大义!你们怎么样?没事吧?”

    师长高大义也在黑暗中回答道:

    “属下没事,大人放心!”

    另外几个参谋也都纷纷回答,听上去也都没什么事。

    向小强狼狈地钻出了帐篷,踉跄着站起来,立马就被好几个士兵扶住了,他甩开,指着帐篷大吼着:

    “我没事,快救他们!快掀开,都在下面呢!快!快!”

    一群士兵七手八脚地清理倒塌的帐篷,把里面的人一个一个地拉出来。

    周围已经是一片混乱了,黑暗中人影跑动着。救护车鸣着喇叭由远及近,停在旁边,立刻跳下来几个军医,抬着担架。向小强心中只惦记十四格格。但是他知道自己是统帅,不能显得那么“重色轻友”。好在他知道十四格格没大碍,只是还没爬出来,也能冷静得下来。

    向小强转过身来,这才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二三十米远外,一辆坦克熊熊燃烧着,下面一个大坑。好几个士兵喊叫着,不停往坦克上泼水。借着坦克的火光看到,周围方圆一二十米的地面布满了断臂残肢。起码有十几个人躺在那里,另外还有那么多受伤士兵,躺在地上哀嚎着。

    救护车和军医不断从四面八方涌来,加入到救治中。

    向小强捂着脑袋,望望天空,又看着这一切,好像傻了一样。

    怎么回事?坦克爆炸了?哪个笨蛋把坦克摆弄爆炸了?坦克好端端的怎么会爆炸?难道谁喝多了,在坦克上烤全羊?

    这时候,身后一阵“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的喊声,向小强回过头来,看到十四格格也被拽出来了。

    他赶紧冲过去,抱住一看,十四格格身上倒也是干干净净的,没有血污,而且因为帐篷下面就是草地,身上连点泥土也没有。

    向小强彻底放心了,搂住她,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

    而十四格格轻轻挣扎着,小声道:

    “你别管我了,我没事,你赶紧去看要紧的……这爆炸是怎么回事?封锁现场……”

    向小强被她提醒了,马上放开她,拍了两下巴掌,命令道:

    “来人啊!立刻封锁现场,半径一百米内,除了军医,任何人不许移动位置!直到查清爆炸原因!”

    一声令下,哨声四起,师部直属宪兵队集合起来了。几分钟内,爆炸现场被封锁起来了。

    ……

    向小强、十四格格、师部都被转移到另一座木屋里。而这时候,爆炸的不少目击者也都接受了宪兵调查,爆炸原因很快搞清楚了。

    就在刚才师部在帐篷里开会的时候,一个商贩牵着骆驼在师部附近转悠,向士兵们兜售酒和食品。而当他越来越靠近师部的时候,被站岗的宪兵拦住了,不让他再往这边走了。谁知那个商贩不依不饶,非要过来,说是特地给向大人带来的食物和美酒,一定要亲手交给向大人。这引起了宪兵的怀疑,就要检查他的东西。而这个商贩又激动起来了,不让检查。而那个宪兵已经警觉了,拉住他不让走,准备强行搜查。

    这时候那个商贩突然把一个宪兵推倒在地,接着就跳上骆驼,狂奔起来。当时好多士兵都看到了,谁都没想到骆驼居然也能跑得那么快。

    另一个士兵拔出手枪在后边追,一边命令他停下。他大概是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开枪吧。就在这时候,那个商贩骑着骆驼冲向附近一辆坦克,接着就爆炸了。

    ……

    向小强一听这种熟悉的攻击方式,立刻脱口而出:

    “自杀式炸弹袭击!这些人的拿手好戏!妈的,那土匪头子手下居然也能有这种人!”

    但是,周围的一圈军官包括十四格格,都面面相觑,好像还是不理解。

    “可是……”高大义犹豫着说道,“炸弹为什么会走火呢?”

    向小强一愣:

    “什么走火?”

    高大义说道:

    “他明显是额尔敦木图派来行刺大人的。可既然他已经决定逃跑了,炸弹还爆炸……”

    向小强打断他道:

    “根本不是炸弹走火,他来也未必非炸死我不可。单刺杀我一人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炸药。你看地上的那个大坑,你看周围伤亡的弟兄,他明显装了整整一骆驼炸药……我告诉你,这种人就是不要命的,他来的时候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能炸死我最好,炸不死我也要尽量多的炸死我们的弟兄,打击我们的士气。你看他的目标选择的很恰当,不但能炸掉一辆坦克,还能借助坦克里的炮弹和汽油增强威力,而且坦克旁边的弟兄经常是最多的!”

    外面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一阵一阵地传来。

    向小强推开窗子,指着外面,怒吼道:

    “看见了吧?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现在他成功了!”

    众人仍是面面相觑,似乎都很不理解,居然还有人愿意拿自己当炸弹,搞这种“拼死一个够本,拼死两个赚一个”的事情!如果他觉得走投无路,也不必死啊!投过来怎么不行?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

    向小强气急败坏地踱着步子,指着他们吼道:

    “你们不理解是吧?你们这时候的人都不理解是吧?……我告诉你们,我也不理解……那帮人他妈的就不是正常人,你别尝试着去理解他……我只知道,对方一旦开始用塔利班的方式和我们作战,我们就要倒霉了!妈的,我们倒大霉的日子还在后边呢!”

    ……

    当天夜里,师部全体军官加班制定作战计划,力图最短的时间给予敌人最大的杀伤。向小强布置下了作战决心:发动一次军事行动,突袭额尔敦木图的老巢阿勒泰城,进行一次“斩首行动”,争取宰了他本人。

    战争必须短平快,拖不得,一拖下去,就陷入泥潭了。

    参谋们在制定作战计划,向小强则在屋子的另一端挑灯夜战。他隐隐有预感,这恐怕已经不是凭着武器优势就能解决问题的了。

    他一边在向后方申请更多的经费,用来买粮食养那些投降的清兵,一边催促后方赶紧让文官系统进入西北。他知道,在这种民族成份复杂的地区,明军想依靠较少的兵力全歼敌人,就要得到当地老百姓的支持。要不然,敌人化整为零,像塔利班一样整天和你打游击,那自己这么一个师可抗不住。

    现在明军可以凭借着武器优势,在正面战场打他几个打胜仗,但是要想凭着区区一个师征服北疆,终归还是要赢得人心。而赢得人心,就要最快的让当地老百姓得到来自大明的实惠,让他们尝到“大明公民”这个身份的甜头。到了那个时候,即便是额尔敦木图想像塔利班那样打游击,那也支撑不长了。只要老百姓不支持他,他这个游击就打不下去。因为打游击最重要的,就是得能隐藏在老百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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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集 千里大奇袭

    11日、12日两天,整个基地都是一片繁忙,几乎所有的坦克和车辆都在进行着检修,修理营的技师们跑来跑去,燃料车也穿梭在整个营地间,给所有的车辆加油。

    除了外出侦查的巡逻队,其他士兵一律不许离开基地范围。包括投降过来的好几万名清兵,也被分别圈在几处大营地里,由明军看守,不许外出。十四格格调拨了一个连的明军士兵,挨个搜查那些清兵的行李包裹,防止有人夹带便携式电台,或者是无线电呼叫器。

    谁都看得出,马上就要有大的行动了。

    同时,十四格格制定了一系列的安全条例,从今天开始严格执行:

    之前可以随意进入营地范围的商贩、当地老百姓,现在不准进了。宪兵频繁地在营地外围巡逻,看到想混进来的当地商贩,一律挡回去。部队需要的粮食、瓜果、肉食,全部由专人前往迪化城和昌吉城统一采买,而且要化验。部队的饮用水不变,还是营地内的几个水泡子,由士兵自己取水,烧开饮用。但是每个水泡子旁边都有宪兵24小时看守,防止有人投毒。而且每天都要取水样化验。

    11日一整天,基地四周也大兴土木,上千名清兵在明军工兵的指挥下,挖土的挖土,伐木的伐木,装沙袋的装沙袋。不到11日黄昏,沿基地外围的警戒线上,几十个原木和沙袋的机枪碉堡、还有十几座嘹望塔楼修筑起来了。

    营地内的所有车辆、坦克,一律盖上军绿色帆布,火炮也罩上炮衣,掩盖其形状,让人不能从远处分辨是什么车。

    ……

    12日晚上八点整,基地内一片引擎轰鸣。探照灯横扫的光柱中,坦克、装甲车、突击炮、汽车、摩托车……几乎全部发动起来,排着长龙,驶出了基地范围。

    这个时候已经是日落后一个多小时了,天已经完全黑透了。而在这种狼群泛滥的地方,只要一天黑,当地人就不会在野外走了。再加上昨天一天,想来做生意的商贩一个也没进来,所以今晚也没人来尝试了。

    基地警戒范围外,一个人影也没有。探照灯往基地外漫山遍野的扫视,搜索可疑的人影。但是,一个也没有发现。

    明军现在乘着夜色,倾巢而出。两百来辆坦克出动了一百五十多辆,八百多辆汽车和摩托车出动了六百多辆。其他的装甲车、自行火炮、牵引火炮等等,也都出动了三分之二以上。整个基地内外震耳欲聋,连即公里外的迪化城里,都感觉得到地面微微震动。

    一串车灯长龙开出基地,沿着公路一直向西北而去,朝着玛纳斯县的方向。

    几公里外的天山山坡上,一个牧羊人藏在树上,端着一只小望远镜眺望着山下的情形。他看清了车队前进方向。但是下面的车灯开来开去,有的开出有的开进,有的又停下来编队,几百上千辆乱得很。而且只能看清是车灯,至于是什么车,用望远镜也白搭。他数来数去也数不清,只能大致确定是六七百辆、七八百辆的样子,

    然后,他把小望远镜往怀里一塞,往山下的迪化城里跑去。

    ……

    向小强把十四格格留在基地坐镇,他自己带着高大义他们“亲征”。他和高大义站在装甲指挥车旁边,看着前后望不到头的车灯排着长龙,“轰隆隆”地从面前开过。

    这里已经是距离基地30公里左右了。前不靠村,后不着店。除了车灯之外,四野一片黑茫茫,只有头顶的月亮。

    前方再有几十公里,就是玛纳斯县了。沿着这条路一直向西三百七十公里左右,就是艾比湖,那里就靠近国境线了。从那里向北一转,再走二百公里左右,就进入塔城地区了。然后从塔城再折向东北三百公里左右,就能进入阿勒泰,额尔敦木图的老巢。

    沿途八百多公里,按照20公里的平均时速,要40-50个小时。当然,这还没把坦克故障耽误的时间算进去。要是再像进疆的那一路一样,非得耽搁上几天不可。再加上几乎全是绿洲地带,水草丰美,城镇和居民区不断。恐怕大军还没行进到艾比湖,额尔敦木图的探马就已经把消息飞报回阿勒泰了。

    但是,这正是向小强所要的效果。

    在隆隆引擎声中,高大义看看夜光表,然后对向小强喊道:

    “大人,九点了!差不多了吧!”

    向小强点点头,笑嘻嘻地一招手,和高大义一起,爬上了另一辆军卡。身后的武炎彬搬着一套无线电爬上了卡车。而胡炯则留在了装甲指挥车上。

    高大义带上耳麦,命令道:

    “全体注意——骆驼!骆驼!骆驼!……重复一遍:骆驼!骆驼!骆驼!”

    然后,这辆军卡的司机摆动方向盘,驶离了公路。顿时,前后无数对车灯也都转动着,开下了公路,并在草原上迅速排成了另一支车队。

    很快,这一支装甲师一分为二,成为两股。大股仍然沿着公路向西行驶,小股沿着草原向东北方向行驶,几乎是又折回去了。只不过他们完全行驶在草原上,和公路保持较远的距离,避开来时经过的村子。

    ……

    北疆的春夜,依然寒冷透骨。在惨白的月光下,五百多辆军车和轮式自行火炮排着长队,在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上颠簸着。长长的车灯组成长龙,在黑暗中摇晃着。

    向小强坐在军卡车厢里,裹着大衣,犹自不时地打一个寒颤。但是他很兴奋,在摇晃的提灯下看着地图,反复研究着作战方案。

    其实,这个作战方案早就研究了不知多少遍了。他现在无非就是睡不着。

    “大人,”高大义说道,“您抓紧睡一会儿吧。前半夜我值班。”

    武炎彬也劝道:

    “是啊大人,您抓紧睡会儿,明早四点多才能到呢。”

    向小强脑子里琢磨着这个刺激的“斩首行动”,耳朵又听着四面一阵阵的狼嚎,兴奋得那里睡得着。他摇头笑道:

    “不用,大义你先睡吧。前半夜我值班,到两三点钟的时候我叫你。早上就要开打了,那时候你可是主力,呵呵。”

    不由分说,他命令高大义先睡觉了。而向小强自己,靠着车厢的帆布蒙,脑袋跟着颠簸摇晃着,思绪早已飞到了六百多公里外的阿勒泰。

    ……

    装甲第一师分成了两路,分别由东西两路向北绕过库尔班通古特沙漠,目标是北端的阿勒泰地区。

    西路主要是坦克、装甲车,沿着人口众多的草原路线慢慢行进,根本就是当幌子的。为的是给额尔敦木图一个麻痹,让他以为这么多坦克还要在路上磨蹭几天,让他以为自己至少有四到五天的时间组织防御。而且,防御的方向也是西边。

    但是东路部队可全部是汽车,清一色的轮式车辆,连一辆半履带车也不带。这五百多辆汽车可是奇袭主力,之前两天中也是反复检查保养,凡是有故障隐患的车辆一律刷下来,要么留在基地,要么跟着西路坦克部队当幌子去。八百多辆轮式车辆中,就挑选出了五百多辆状态最好的。从这里到阿勒泰全程大约650公里,比西路近两百公里。但是沿途几乎全部是大戈壁,无人区,非常适合偷袭。

    这五百多辆汽车,向小强的要求是一辆也不准坏在路上。如果真的抛锚了,也不能因此耽误速度,只能把汽车扔下,士兵匀到其他车辆上去。

    这样,以100%汽车队的速度,14-15个小时即可奔袭到阿勒泰。也就是说,明天凌晨就能趁着拂晓,杀到阿勒泰城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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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集 草原伏击

    13日凌晨两点多,向小强裹着毯子靠在车厢里迷糊的时候,身边武炎彬轻轻推他,小声道:

    “大人!大人!”

    向小强本来谁的就不实,满脑子都是凌晨的“斩首行动”。现在一下子就醒了:

    “唔,唔!怎么?开打了吗?”

    他立刻发现,汽车并没在行驶,而是停在这里的。而且,前后都很安静,都没有引擎声。

    “怎么回事?他问道,“怎么停在这儿了?这到哪儿了?其他的车呢?”

    武炎彬小声道:

    “大人,其他的车都在呢。我们现在已经设好埋伏圈了……”

    “埋伏圈?”

    “大人,刚才一点多的时候,前方侦察营遭遇了敌人的侦骑,敌人是一个班,我们也是一个班。敌人是骑马,我们是机枪挎斗摩托,一下子把他们打掉了一半,剩下的全抓回来了……”

    向小强耳朵一动,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两个字:

    “侦骑?……那就是说后边有大部队喽?怎么确定是侦骑?不是出来打野食的?”

    武炎彬说道:

    “大人,已经审问过了,就是侦骑,后面有三个旅,将近两万人!差不多还有二十多公里吧!”

    向小强吓一跳:

    “两万人?真的假的?别搞错了!”

    “大人,这是高大人亲自安排的,那几个人都让打得鼻青脸肿了,又是分开审问,说法都一样!高大人看您睡得正熟,怕影响了您白天的指挥,已经做主就地设下埋伏圈了。现在我们就在等着敌人的主力呢!”

    向小强呆坐了片刻,明白了。

    “我日……”他喃喃地道,“额尔敦木图那老小子,敢情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跟他玩声东击西,他也跟我玩声东击西……我坦克大军大摇大摆地走西路当幌子,他估计也是在西路上大摇大摆地派兵当幌子,我从东路端他老窝,他也从东路端我老窝来了!他估计是知道我把基地战斗力都抽空了,想来个趁虚而入!”

    武炎彬点头道:

    “大人英明,高大人也是这么分析的!”

    向小强呵呵笑了:

    “可惜啊,这老小子跟我玩避实就虚,就是不敢和我硬碰硬的。现在人算不如天算,我们两家的主力碰到一起了。哈哈,好,那大家就在这大草原上来场硬碰硬吧!他用步枪,我用机枪!他用马,我用汽车!大家撞吧!可惜坦克没带上来,不然更过瘾了。……哎,好像日德兰大海战也是这么的吧?双方都打着如意算盘设伏让对方钻,钻着钻着两家主力就钻到一块儿去了。哈哈。”

    武炎彬是军校出身的,虽然不是海军,但日德兰海战是经典战例,自然也是要学的。他点点头,嘻嘻笑道:

    “不错,大人,真和日德兰海战一样!而且这里是大草原,一马平川的,也和大海差不多!不过大人,现在我们可等于是装甲舰对木帆船了!”

    “很好!”

    向小强很满意,也很兴奋,掀开卡车帆布,跳下车厢。武炎彬也跟着跳了下来。

    ……

    四野一片漆黑,除了天上一轮明月,洒下了寥寥白光。过了片刻,向小强的视力适应黑暗了,看到周围已经不是戈壁滩了,而是大草原。脚下的草还不太高,还没到膝盖。放眼望去,看不到山。

    夜间很冷,冷得彻骨。向小强原地跺着脚,裹紧了大衣,又披上毯子,仍然不住地打寒颤。

    四面八方都是军车,但是间距都很大。每辆军车的车顶上都驾着啄木鸟机枪。驾驶室上全部蒙上了帆布,防止玻璃反光。前方已经挖了好些散兵坑,官兵们挎着冲锋枪,架着机枪,悄无声息地埋伏着。

    “我们现在在哪里?”向小强问道。

    武炎彬说道:

    “大人,现在我们已经在布伦托海县境内了,西边十来公里就是乌伦古湖,北边差不多还有一百公里,就是阿勒泰城。”

    向小强点点头,呵呵笑道:

    “额尔敦木图也和我一样,想玩六百里大奔袭啊。我是四个轮子,他是四条腿,我都快到他家门口了,他才刚刚走了一百公里。呵呵,这个老……勺子。”

    他用了在这里学的第一句骂人话,感觉还不错,挺贴切的。

    ……

    向小强端起望远镜,看到远处几百米外,有一条灰蒙蒙的东西。他看出来,那就是公路。

    当然,敌人都是骑兵,不一定非得从公路上走不可。但是高大义选的这个伏击地点非常好,伏兵背后就是十来公里就是乌伦古湖,乌伦古湖足有几百平方公里。敌军现在是要往东南赶,不可能向西绕那几百平方公里的大湖的,只能要么从东路东侧经过,要么从公路和湖之间经过。而明军就埋伏在公路和湖之间,而且只埋伏在公路的一侧,另一侧空出来。

    这样,无论敌军从公路上经过也好、从公路东边经过也好、从公路和湖之间经过也好,都会进入明军的埋伏圈。就算他们从公路东边很远的地方经过,也在明军的火炮射程之内。而明军的汽车机动优势,又能很快地调整位置,猛扑过去。

    而敌军也怕黑夜中在大草原上迷失方向,不敢偏离公路太远的。

    向小强让武炎彬带着他到高大义那边去。高大义怕影响向小强睡觉,把指挥电台搬到另一辆车上去了。几十米外的一辆军车里,高大义正在对下面几个指挥官布置任务。看到向小强爬进来了,几个人连忙起身见礼。

    向小强笑呵呵地点点头,让大家继续,自己坐在旁边听。

    高大义继续说道:

    “……如果敌军口供差得不大,如果这次敌人真的出动了三个旅、两万人的话,那就是额尔敦木图已知总兵力的大半了。因此,我们这一仗力图全歼敌人。万一把敌人打散了,我们就充分发挥汽车的机动优势,在大草原上追逐敌人,把敌人一一消灭。我们是汽车,可以长时间快速疾驰,而敌人的马不行。充分利用这一点。堵住敌军逃回北边的路,这是关键。只要敌军不往北边跑,往其他三个方向跑都没关系。西边是乌伦古湖,东边和南边几百里都是无人区。等到天亮后,我们的飞机就能投入战斗了,他们就一个人也跑不掉了。诸位清楚了吗?”

    “清楚了!”

    “大人还有什么说的?”

    向小强笑道:

    “大义安排得很到位了。军事上,我也没什么说的了。大义说的对,如果我们能全歼这两万敌军,那么额尔敦木图在北疆的势力就到头了。他这次奔袭六百里来偷袭我们,出动的一定都是精兵强将。这一口狠狠吃掉,我们这场评判战争等于就打赢了。剩下的就是扫尾了。现在苏联和日本都在窥测着我们。我们能否打好这一仗,关系到他们能否收起那点小心思。我们要向他们展示:虽然我们刚打完了统一战争,但是战斗力仍然那么强!”

    提灯的红光中,几个指挥官都郑重地点头,同时说道:

    “大人放心,属下明白!”

    ……

    黑茫茫的大草原上,几百辆军车和几千名官兵借着黑暗的掩护,原地潜伏着,一动不动。车辆引擎全部熄火,无线电全部静默,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远处的狼嚎,时不时地隐约传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到了凌晨三点半左右,周围有士兵趴到地上,侧着耳朵听地面。随后,越来越多的官兵趴到地上听。大家都激动起来。

    向小强马上也趴到地上,仔细听着。

    大地里传来“隆隆”的声音,已经比较清晰了。随队伍来的几个当地向导,纷纷得出自己的判断,从五公里到三公里不等。反正不管五公里还是三公里,都是近在眼前了。

    这些向导,有几个是北疆当地的老牧民,还有几个就是归顺的清军骑兵,也是很有经验的。他们一致认为,对方的状态既不是急速奔驰,也不是信步前行,而是介乎两者之间的小跑。看得出来,对方赶得很急。只是由于总路程很长,才没有急速奔驰。

    高大义带上了耳麦,打破了无线电静默,说道:

    “全体准备。”

    顿时,黑暗中此起彼伏响起了哨子声。这是特制的哨子,声音不响,不会传得很远。同时,大片的枪栓声“哗哗”地响起来。

    “大人,”高大义说道,“请吧,隐蔽所挖好了,我们到隐蔽所去吧。”

    向小强还想亲临第一线呢,但是一想,这次没坦克,不一定哪颗子弹就把自己瓢给开了,就没充英雄,点点头,和高大义他们一起,整个师部搬进了一个刚挖好的半地下工事内。

    沐浴在潮湿的新鲜泥土味中,向小强扒着观测窗往外看。这时候,已经能听到空气中传来的“隆隆”马蹄声了。

    地堡外,一个参谋拿着信号枪,对着天空。高大义拿着无线电话筒,看着外面。

    无线电突然响起来:

    “兔子!兔子!兔子!”

    这就是说,敌军已经开进伏击范围了,见到兔子了,可以撒鹰了。

    高大义大吼一声:

    “撒鹰!”

    “碰!”

    外面一道信号弹腾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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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集 主力歼灭战

    一颗红色信号弹腾上天空,随即前后左右都响起了“嘭嘭”的小钢炮声音。片刻后,前方漫天都闪动着照明弹,喷着刺眼的白光,慢悠悠地往下降。广大的漆黑草原上,一块一块地亮了起来。光圈里面,人喊马嘶的景象,也一块块地显露出来。

    那些骑兵惊慌地拽着缰绳,挥着马刀,口中惊叫着,乱成了一团。同时,更多的照明弹不断地往天上打着,后面长长的骑兵队伍,也几千人、几千人地暴露在强光下。随即,无线电里接连响起报坐标的喊声。向小强知道这些人要杯具了,立马趴在地堡观测窗前,用望远镜兴致勃勃地看。

    几秒钟后,脑后响起一片闷响,然后头顶上的空气嘶叫起来,紧接着,前方就爆出强烈闪光,同时巨响也开始狠狠震动耳膜。随着越来越多的炮弹落地,爆炸开来,橘黄色强光不停闪进地堡观测窗,地堡不停地震动着,向小强的耳朵除了不间断的巨响,什么也听不到了。

    天上的照明但仍不住地往下落,下面的照射区域简直就是开了锅了。不计其数的榴弹炮、迫击炮、步兵炮的炮弹密密麻麻地爆炸,简直如同火山口一样,总之是红呼呼的一片,其间不断闪过黄色的爆炸闪光和黑色的硝烟,其余全是红色。分不清哪是血、哪是火。

    借着爆炸的瞬间闪光,能看到空中飞舞着一些黑色的东西,但看不清是什么。可能是土块,可能是草根灌木,但更可能是人或马的肢体。

    几分钟后,炮击区域开始向东延伸,轰击那些逃到公路东边去的敌军。同时,公路西侧几百米内,无数条火舌喷出,爆炸声中又加进了刺耳的机枪尖叫声。

    “啊——!!!”

    向小强躲在地堡里,耳膜已经被震得受不了了。但是又看得是在过瘾,他双手捂耳朵,放声大喊起来。可是在阵阵闪光中,只看到他张开大嘴,根本听不到一点喊声。

    ……

    直到连小地堡里也灌满了硝烟味、开始呛人的时候,炮击才停止了。

    向小强的耳朵刚刚恢复一点听力,就听到高大义在旁边狠狠吼道:

    “全体——前进!”

    紧接着,漫山遍野都是汽车发动的声音,左右都有汽车开过去了。高大义也说道:

    “大人您留在这里,属下要到外面指挥去了!”

    “别价,”向小强在地堡里再也呆不住了,立马说道,“我也一块儿出去!”

    高大义一愣,马上摆手道:

    “不行不行,外边太危险……大人,您是三军主帅,又是陛下钦差,您不能出一点事情……”

    向小强火了,骂道:

    “什么意思,本司令就是个随团观光客是吧?来这就是打酱油的是吧?”

    “大人……打什么?”

    向小强往外一指,说道:

    “你看外边都炸成什么样了,敌军还有几个活的?刚才我缩在洞里就罢了,现在都该收拾残局了,还让我缩在洞里?”

    “可是大人……”高大义紧张地道,“战场上的事情,谁都说不准……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回头辽阳公主……”

    向小强又好气又好笑,骂道:

    “咋了,怕她活吞了你?”

    高大义瞪着眼睛,犹豫了一下,用力点点头。

    向小强刚想说让他放心,又觉得万一自己出点事,十四格格真的会活吞了他。

    他一时说不出什么,又实在不想再待在这个小地堡里了,干脆一瞪眼,吼道:

    “担心本司令,那就把本司令保护好了!好了,我一不冲在前边,二不打将旗,三一旦情况不妙,我掉头先撤,这样行了吧?好了,出去吧!”

    高大义咽了口唾沫,只得跟在后面,追出去了。

    ……

    外面,是一副壮观的景象。

    满天的照明弹,如同流星雨般地陆续落下,又陆续升空。苍茫大草原上,无数对车灯摇晃着,光柱密密麻麻,火舌时不时地出现,又消失……伴着排山倒海的引擎声,这一切光亮加在一起,如同炼钢炉里刚倒出来的钢渣一样,无情地淹没过去。

    向小强坐在一辆军车的驾驶室里,头顶钢板的上面,就是一挺啄木鸟机枪。后面一个机枪手架着机枪,但却从不开火,只是警惕地盯着四周,以防有敌军接近这辆车。军车在草原上颠簸狂奔着,和周围的车一起,借着车灯和照明弹,还有火光躲避地上的弹坑。四周军车上的机枪不时地点射着,曳光弹笔直地伸出去,尽头总有一个敌军倒在地上。一些没被炸死的马,浑身是血,发疯般地跑着。有些马都断了一条腿,很凄惨地蹒跚着,没多久就也倒在地上了。

    一滩一滩的残火在草地上燃烧着,但更多的是焦黑一片,冒着白烟,这是春天,草原上的草充满水分,火海不易形成。要是秋天,那这么一通炮轰,早就成燎原大火了。

    向小强从玻璃窗往外看着,只见焦黑的“草地”上弹坑累累,死人、死马七零八落。烧焦的轮胎、小炮的零件、机枪的水筒子、挡板,也散落的到处都是。还有一些没死的人,有的捂着肠子,有的抱着半截大腿,躺在地上翻滚哀嚎。

    行了。他往后一靠,靠在靠背上,想道:这仗差不多算打赢了。

    ……

    军车群散落在大草原上,一边打着照明弹,一边从西南向东北扑。前后左右的机枪声不绝于耳。越开地上的尸体越少,前方正在奔逃的敌人越多。明军车上的机枪也射击的越来越频繁,前面狼狈奔逃的敌军像割麦子一样,一片一片地倒下。

    向小强注意到,活着逃跑的敌军很多,但是骑马逃跑的几乎没有。他估计因为马的目标较大,又不会像人一样卧倒,所以几乎没有完好幸存下来的。这说明刚才的炮击很成功。至少有半数的敌军是在第一轮炮击中被歼灭的。而炮击过后,剩下的敌军也再也没有有组织的反抗了。即便他们是身经百战的悍匪,此时也只有一个念头:逃命。特别越是这种老兵油子,越知道这种时候怎么做最明智:

    ——无非就是逃跑和投降条路。

    开始没人想当俘虏,都想逃得一条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后还能自己单干,纵横天山南北,落个快活。

    他们之前当土匪,和苏联红军打过仗,也和当地民族王公的私人武装交过手,可从没领教过这么猛烈的炮击。在他们传统“骑兵作战”的概念里,都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充分利用骑兵的机动性的。而现在这种让人家一顿炮轰、轰得一匹马都没剩下、只能用两条腿逃跑的情况,可从来没碰到过。

    很多骑兵用两条腿跟汽车跑了一会儿,看着身边的同伴纷纷倒在血泊中,也都明白了,今天是无论如何跑不掉了。别说跑不过子弹,就算人家只用汽车撞,你也跑不掉啊!

    越来越多的敌军骑兵瘫倒在地下,大口喘着粗气、吐着白沫,一只手撑着身子,仍不忘艰难地举起另一只手,意思是投降了,饶命。

    这时候,明军兵分两路,一半军车转向北方,去堵住敌军残兵逃回阿勒泰城的方向,另一队留在战场附近,继续清除抵抗,捉拿俘虏。

    明军四千多人、约两个团的兵力,转眼间就把额尔敦木图的两万骑兵连皮带骨头吃得一点不剩。

    这还仅仅只是汽车部队,还没出动坦克和飞机。

    ……

    向小强和高大义的师部留在了原地,清理战场,搜拿俘虏。这时候,大部分的汽车速度都放慢了,士兵们也从后车厢里跳下来,端着冲锋枪和轻机枪,跟在汽车周围走着,捉拿俘虏,同时搜查躲在草丛里的残兵。

    照明弹漫天飞舞,每个士兵也是人手一支强光手电筒,像蹚兔子一样在草丛里搜索着。汽车上的扩音器喊着话,用本地汉语、哈萨克语、维-吾-尔语、蒙古语等几种语言命令着,让那些躲藏的残兵放下武器,举着双手出来,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同时,明军士兵们端着轻机枪,看到高草茂盛、颇有嫌疑的地方,就“哒哒哒”扫射半梭子。还有一些士兵背着火焰喷射器,对喊过话却没人出来的高草地带,“嗖嗖”的喷上两下火焰。

    多数时候也确实没有人,只有整块草地在燃烧。但有的时候就会一下跳出一个火人,浑身燃着烈火,凄惨地嚎叫着,挥舞着双臂蹒跚着。这时候,周围的明军就会举枪纷纷射击,将其击毙。

    看着这一切残酷的情形,向小强仍倒是很淡定。他是上过多少回战场的人了,残酷场面见得多了。虽说后来不大亲临第一线了,但经常也是从刚惨烈战斗过的地方走过,各种残肢断臂、脑浆肠子、烧焦的尸体什么的,也没少见。现在基本已经是“心中无-码”了。

    此刻他倒是想跳下车,也拿上一只冲锋枪,亲自在草丛中参加“蹚兔子”。但是他知道这很不现实。高大义死也不会放自己下去的。向小强自己也知道,虽然战斗结束了,但现在反而是最危险的时候。不知道哪块草地里可能就藏着一个敌军残兵,冲着自己这个将官打冷枪。那自己可死得太冤了。相反只要老老实实坐在驾驶室里,谁也看不到自己。既可以完整看到战斗结束,又不会有一点危险。

    向小强并不是憷头,他之前无论在北清还是在南洋,都经历过比这危险百倍的时候,那种危险连高大义都没经历过。但那时候是没办法,冒险也冒得很有价值。现在冒险,可纯粹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刺激欲了。高大义也不容易,就别难为他了。

    向小强就一直很老实地坐在驾驶室里,乐呵呵地从头看到尾,直到天色黎明。

    ……

    六点多,天色刚刚发白,草原上也不再是一片漆黑,而是蒙上了一层淡蓝色。

    天上响起了引擎的轰鸣声,一组又一组的三机轰炸编队掠过去了。地上的明军士兵们挥舞着钢盔,跳着脚的欢呼着。

    现在大家都长出了一口气——假如敌军真的有残兵跑出去了的话,那他现在也彻底跑不掉了。这种高度的草地,夜里趴进去还能藏一下,到了白天,那是根本藏不住人了。即使在天上看,也会一清二楚了。

    “大人,”高大义看看表,跟向小强请示道,“我们是继续彻底搜一搜呢,还是待会儿抓紧向北赶,去进阿勒泰城?”

    向小强捏着下巴,犹豫了一下。

    这场歼灭战打得那么顺,确实有点出乎意料。他们本来都还以为只能把敌人打散,然后要在草原上大兜圈子的“围猎”一番,然后天亮再配合飞机进行更广泛的歼灭战呢。现在倒好,一下就把敌军打碎在原地了,看样子没有几个跑出去的。

    从纯军事上来说,现在怎么都应该抓紧北进阿勒泰城,趁着敌军被伏击消息还没传回去。

    不过,不知道这两万敌军是不是额尔敦木图亲自带队的。初步审问了一些俘虏,他们都说不知道有“皇帝陛下”随军亲征。可万一敌军中真有额尔敦木图,那么就算花上一整天,不,花上一个星期在这里搜索,都是值得的。

    向小强考虑再三,看了看表,拍板道:

    “好了!再搜索半小时,半小时后我们挥师北进,去阿勒泰城,直接端额尔敦木图老窝!就算有敌军漏网,任他再快的马,也不可能在一小时内赶回阿勒泰城!……那啥,我饿了,有饭吗?来个羊腿先!”

    ……

    羊腿倒是没有,不过有涮羊肉。

    这时候天色越来越亮,而且周围几百米也已经被反复扫荡过了。高大义这才放心地让向小强跳下车来。

    炊事兵跑过来,手脚麻利地撑起一张折叠小桌,一只铜火锅放在上面。填进去一铲子不知啥时候已经烧红的木炭,紧接着倒满天山下带来的泉水。

    不一会儿,火锅咕嘟咕嘟开了。

    向小强笑眯眯地,招呼着师部的几位下属们坐下,一边看着四面官兵们“蹚兔子”,一边蘸着调料涮羊肉。

    这些军官都是南方人,还没怎么吃过涮羊肉。再说,在他们看来,这玩意儿是鞑子吃的东西,总是有些鄙夷。

    “你们知道吧?”向小强笑呵呵地说道,“这东西相传是成吉思汗的厨子发明的。成吉思汗当年带兵打仗,行军间隙也跟我一样,突然想吃羊腿,但炖羊腿要多长时间啊,根本来不及。于是他的厨师就灵机一动,把羊肉切成很薄很薄的片片,在沸水里一涮就熟,蘸着佐料吃。于是,涮羊肉这种名吃就传下来了。”

    向小强这么一说,又把自己比作蒙元的“成吉思汗”,几个大明军官们面面相觑,都说不出的不自在。

    向小强看出了大家的反应,哈哈笑道:

    “哎呀……那么好吃的东西,鞑子吃得,我们凭什么就吃不得?要是现在还处在蒙元暴政之下,诸位撂筷子不吃,那我只能对大家的骨气说一声‘佩服’。但现在嘛,我们早已是胜利者,不管蒙元的鞑子还是满清的鞑子,都早让我们灭得姥姥都不认识了,我们这些胜利者享用享用他们的好东西,哈哈,只能那么恰当了啊!喂,告诉诸位,将来要是小日本来惹我们,我们还要到日本去品尝‘女体盛’哩,哈哈哈!”

    众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但不管怎么说,都沉浸在美味的羊肉味道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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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集 使馆避难

    阿勒泰城这时候只是一座小城,历史也很短,是光绪元年清政府在这里修建了一座喇嘛庙——承化寺,这里才开始有固定居民。到今天不过几十年的时间。但此地北临阿尔泰山,阿尔泰山脉又盛产黄金,是前清的大财源之一。阿勒泰因阿尔泰山而得名,而“阿尔泰”在突厥语和蒙古语中,就是“金子”的意思。因此阿勒泰城发展的很快,几十年就成为了整个阿勒泰地区的行政、经济中心。当年额尔敦木图起家的时候,始终盘踞在这一带不肯撒手,现在又“建都”于此,也是看中这一点。

    5月13日上午八点左右,阿勒泰城上空响起了引擎的轰鸣,整整一个大队的俯冲轰炸机在小城上空盘旋。下面的牧民吓得失魂落魄,赶着羊群飞奔。城内也是一团慌乱,集市上一片鸡飞蛋打的叫喊,谁也没见过这恐怖的景象,每个人都忙着逃命,钻进任何一座建筑物里。很快,全城的露天地带,一个人也没有了,只剩下一片狼藉。

    用各种文字印刷的传单,雪片般地飞舞在阿勒泰城上空。

    与此同时,明军摩托化部队突然出现在阿勒泰城南的地平线上,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横扫过来。几百辆汽车在草原上排山倒海,好像沙尘暴一样。

    在明军的前方,是一伙伙溃不成军的骑兵。他们丢盔弃甲,拼命打着已经吐白沫的马,努力地逃避后面“哒哒哒”的机枪。这些残军,就是额尔敦木图留下看老家的后备部队,在十几公里外巡逻时和明军遭遇的。沿途遇见的很多,也经过了一处骑兵大驻地,对方有好几千人,被明军打散了。

    向小强本来可以命令部队就地追歼残敌的,但是这里距离阿勒泰城已经近在咫尺了,他担心耽搁了进取阿勒泰城,让城内敌军有了防备,或者是让额尔敦木图闻风而逃,那就不值得了。因此他命令军队放过残敌,不要纠缠,一路直取阿勒泰城。

    ……

    几百辆军车暴风骤雨般地包围了阿勒泰城。这时候城门紧闭,城墙上一个守军也不敢露头,都抓着步枪缩在城垛下,又看着天上呼啸盘旋的飞机,瑟瑟发抖。

    城头上,“伊犁帝国”的“国旗”仍在猎猎飘扬。那是一面绿色的旗帜,下方是一座金色的山峰,象征着盛产黄金的阿尔泰山,上方是一弯白色的新月,代表这个国家是信奉伊斯兰的。金山上面,交叉着两把阿拉伯弯刀,象征着绝不畏强敌、捍卫家园的决心。

    向小强坐在汽车里,用望远镜远远地看着,发现这个“国旗”设计的还是蛮好看的。不管从配色还是构图,都很是那么回事。就算拿到国联、拿到奥运会场上,都拿得出手。

    很显然,这不是那帮土匪、土包子设计的出来的。设计的人一定是个见过世面、喝过洋墨水的人。八成还就是莫斯科的某位“同志”。

    一辆75毫米自行火炮开到了离城门二百米的地方,慢慢摇下炮口,对准了城门。

    “大人,”高大义偏过头来问道,“先喊话还是直接攻进去?”

    向小强犹豫了一下,说道:

    “等一下,等几个城门都用大炮堵住之后,再喊话。但不要多喊,喊一遍就行。不要显得像求着他们开城门似的。”

    “遵命!”

    高大义说着拿起话筒,命令下去。

    过了一会儿,无线电里报告,说四座城门都用大炮对准了,就等开火了。

    高大义命令道:

    “按原稿喊话。就用汉语和哈萨克语各喊一遍,给他们五分钟时间。”

    ……

    远处的扩音器开始喊话了。第一遍是汉语,很简短,主要是命令守军开城门投降,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保证他们享受国际公约规定的战俘待遇,保证城内所有居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保证进城后秋毫无犯,保证他们的信仰自由,等等。

    汉语很快念完了,然后又用哈萨克语念了一遍。最后向小强看了一下怀表,开始计时。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到了第三分钟的时候,突然远处城头上飘起一丝淡淡的白烟,随即,一个人从上面扔了下来,摔在城门口,死了。

    周围的明军马上都用望远镜看,发现那是个穿军装的,是对方的兵,半个脑袋都被掀掉了,血糊糊的。

    看来,刚才的那一丝白烟,是有人开了一枪,把他给毙了。至于究竟是怎么回事,谁也猜不到。

    向小强在心里盼望,这是对方的小兵“临阵起义”,杀了长官,马上就要开城门了。但是等来等去,还是没有动静,一点也没有想开城门的样子。

    直到五分钟的最后一秒走过,向小强看着高大义,点了点头。

    高大义对着无线电命令道:

    “开火!”

    四声强弱不等的炮响,从远处先后传来。向小强看到,正对着自己的这座城门已经炸开,正在卷起黑烟和火球。城头上的好几个敌兵被炸死了,半耷拉挂在城头上。

    远处四个方向,也都升起了同样的黑烟。四座城门都被轰开了。

    就在高大义下令往里冲的时候,城头上伸出了一面白旗,紧接着,一排排的步枪从城头上稀里哗啦的扔下来了。

    向小强从望远镜里看着,微笑道:

    “还以为会英雄到底,要投降何必挨完这五分钟,早投降不就行了么,还省得死人,唉。传令,侦察营先派一个连进去,控制几座城门。确定没有埋伏大部队再进去。”

    ……

    但是事实证明,这项防范措施是多余了。侦察连很快控制住了四座城门,把城内的几百个守军押解出来,然后又迅速地在城里搜索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猫腻。

    这时候,明军的几千主力才进城了。

    向小强最关心的,自然是逮捕额尔敦木图。他也和其他官兵一样,弃车就步,提着枪在空荡荡的街道上飞奔着,由向导带路,直奔额尔敦木图的“皇宫”。

    城内建筑都很低矮,一般都是土房子,好一点的是二层石房子,都是汉式和伊斯兰式的混合风格。街道两侧全部是门窗紧闭,只有地上零散的一些瓜果、打碎的鸡蛋、踩烂的篮子框子、驴粪马粪羊粪,还有没人管咯咯叫乱飞的鸡鸭……可以想见,当地的百姓恐惧到了极点。

    大队明军在街道上奔跑着,凌乱的大皮靴声回荡在街道里。终于,一座较为华丽的建筑出现在眼前。

    这就是“伊犁帝国皇宫”了。

    向小强一挥手,几百明军端着冲锋枪就冲进去了。而向小强不知道里面会不会还有猛烈地抵抗,便多了个心眼,和师部守在外面,没往里进。

    ……

    半个钟头过去了。

    向小强和师部的军官们越来越烦躁,越来越不安。“皇宫”就这么点大,充其量也就是内地的大户人家的宅子那么大,又不是真的皇宫大内,怎么搜一个人都那么难?

    这时候,无线电又响起来了:

    “师长大人,有额尔敦木图的消息了。”

    向小强和高大义对视一眼,心都一沉:不好。不是直接抓到人,而是“有消息”,这多半是不祥之兆。

    高大义拿起话筒:

    “怎么?”

    “师长大人,我们这里审问额尔敦木图的卫队长,他招认了,说几十分钟前,苏联大使馆来了一辆小车,把他们皇上接到苏联大使馆去了。”

    周围几个人面面相觑,呆若木鸡。

    苏联大使馆……苏联驻伊犁帝国大使馆……把这茬忘了。这边“伊犁帝国”一建国,那边苏联就承认了,并且互派使节了……

    现在,这事情上升到政治层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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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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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937介绍:
1644年,满清血腥入关,侵吞半壁江山。
南明,顽强地活了下来,和北清对峙到1935年。
北清疆域大,南明疆域小。
北清人口多,南明人口少。
北清6军强,南明海军强。
北清有煤炭钢铁,南明只有水稻茶叶。
北清是君主集权,南明是君主立宪。
北清都离边界有1ooo公里,南明都离边界只有1ooo米。
北清咄咄逼人,南明自守求全。
大海东边,还有个强悍的日本,虎视大6,择机而噬。
但是,南明有主角。
……
2o世纪明朝人穿什么?挣多少钱?
2o世纪的东厂和锦衣卫是什么样子的?
2o世纪的大明皇室和内阁,谁听谁的?
清朝粘杆处Vs明朝厂卫,如何交锋?
明、清之间的坦克战怎么打?
大明潜艇如何封锁日本列岛?
……
荒诞,还是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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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定位:
1、热兵器背景;2、以斗智、谍战、战争戏、外交戏等为主;3、有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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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1t;/tdamp;gt; amp;1t;/tramp;gt;大明1937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明1937,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明1937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