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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是猫     大明1937txt下载     大明1937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6集 比生命更重要的

    但是向小强现,这种“恐成为民族罪人”的心情,好像只有他自己有。而不论在皇室、还是内阁、统帅部,都没几个人觉得自己在“卖国”。因为大家都觉得即使在北明时期,这些地方也没有实际控制在手中,也只是理论上的国土。那些地方现在也没多少汉人居住。南-疆都是维-吾-尔-人,满洲都是满-人,而大明是从不把满人认作中国人的。

    所以,除了向小强,这个时代的大明人对于西域和东北,好像都没有多少感情上的包袱。他们的感情,都集中在山东、山西、陕西、直隶、安徽、河南等等这些传统的“华夏故土”上了。而只要把西域和东北让出去一些,就能以最少的代价、最快的度拿回这些真正的“华夏故土”。是否划得来且不论,起码在道德上问题不大。

    ……

    “挺之,”午夜12点,望着宫外平安夜的焰火,朱佑榕端着香槟对向小强静静地说道,“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也许因此……我们看问题的方式不一样……你可能更注重战争会让我们得到什么……而我可能更注重战争会让我们失去什么……”

    “榕榕……”向小强看看四周,压低声音,大着胆子用昵称说道,“当初我们都主张打到黄河就算完,你可是跳着脚要‘不灭清虏,决不收兵’的……你不是不怕打仗的吗?怎么现在反倒害怕继续打下去了?”

    “挺之,”朱佑榕凝视着他,说道,“那你一定记得我还说过,我们北伐的目的是什么。”

    向小强一怔,张口说道:

    “当然是回复故土,统一中国。”

    朱佑榕轻轻摇摇头:

    “我可没那么说过。我说过,我们北伐,为的不是土地和资源,也不是改善战略态势……我们北伐,是为了北方百姓再也不需要南逃。”

    “啊……是啊,有什么区别吗?”

    “挺之,我们战争,是为了人,不是土地。”

    “可人是要靠土地活着的。”

    “挺之,人永远比土地重要得多。”

    向小强叹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是一个人少地多的国家。大明不缺土地,缺人。”

    朱佑榕笑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无论是人少地多,还是地少人多,人永远都比土地重要得多。

    向小强也笑道:

    “就怕广大国民不这样想。”

    朱佑榕收住笑容,说道:

    “挺之,你错了。广大国民更会这样想。现在我们大明军队23o万,其中女性官兵35万。已经有一半以上的家庭都有亲人在从军了。比起东北和西域的那些虚无缥缈的土地,他们更希望亲人能够平安回到自己身边。这场战争,我们虽然已经歼灭和俘虏了一百多万清军,可我们将士的伤亡也已经接近十万,其中四万人终生残疾。

    “……我去医院看望过那些受伤的将士……很多人双目失明,还有更多的是烧伤……你也知道,我们的机械化程度高,坦克和装甲车都是汽油动机……一旦被击中,马上就会窜起大火,那时候里面的人就要拼命爬出来……着你比我懂。……很多人的脸被烧的扭曲成一团,像鬼怪一样……这些原本的帅气小伙子,就要带着这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脸度过一生了……你说,无论给他们什么勋章、多少抚慰金,又有什么用?……我握着他们的手,但他们只是躺在那里,表情木然,毫无反应……

    “他们知道那是我,但是对他们来说,此刻无论在他们身边的是谁都不重要了……他们的亲人在旁边流着眼泪……记者们的报道里,都说这是感动的泪水。但我知道,那些妻子和母亲的心中,必定正在咒骂我,咒骂我们这些签字动战争的人……

    “挺之,你说国家的存在是为了什么?是不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国民?”

    向小强支吾着慢慢说道:

    “国家……据说国家是……是阶级社会特有的组织,是阶级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好像还是……是一个阶级镇压另一个阶级的统治机器……”

    朱佑榕慢慢睁大眼睛看着他,难以置信地道:

    “挺之……是谁教你的这些极端思想?你……你不会是在苏联受的教育吧?”

    “咳咳,”向小强干咳着,强笑道,“怎么会……你这玩笑开的……”

    朱佑榕经了下去,望着手中的香槟,凝视着里面不断上升的气泡,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才轻声说道:

    “但是……当我对那些士兵说,因为你们的付出,使得多少同胞永远结束苦难,永远不必再冒着被铁丝穿回去的危险南逃时,他们也都流泪了……挺之,如果我当时对他们说:因为你们的付出,让国家进账了多少土地、进账了多少资源税收的话,他们还会感动么?”

    向小强一时语塞,无话可说。

    “挺之,”朱佑榕动情说道,“土地和资源都是有价的。而人是无价的。只有一种情况下,才值得牺牲人的生命去进行战争。那就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

    向小强终于找到话说了:

    “那南疆和满洲的人不是人?”

    “我们的鲜血,只值得为我们的同胞而流。那里有我们的同胞么?”

    “……”

    向小强说不过朱佑榕。他也知道两人的辩论,根本就不是建立在同一套价值观上的。因此根本辩不出结果来。但是,他知道朱佑榕这种思维方式,一旦被放大的话,将很危险。如果自身很强大、能够稳操胜券时,这种思想可称为美德。不仅体现了西方启蒙思想的“人本主义”,而且体现了中国儒家的“人本主义”,用孔子的思想归纳就是:人贵于万物。

    但是,当自身不够强大、面临强敌威胁时,这种思想很可能会成为促成妥协、绥靖、出卖、投降等行为的精神支撑。比如法国的贝当元帅,还有中国的汪精卫,他们早年都是自己民族的英雄。但是在后来也都和侵略者合作,组建了伪政府。他们之所以会走出这一步,并不是因为他们的个人品行有多低劣,而正是在历史的十字路口上,他们也是像朱佑榕这样想问题:

    ——战争就是为了保护国民的。假如战争保护不了国民,反而让国民血流成河,那还不如结束战争。至于国民在谁的统治之下,则是次要问题。

    可是这些东西,现在向小强又不能说给朱佑榕听,即使说给她听,也改变不了什么了。协议已经签了,而且自己也是参与者。况且,现在大明的确是很强大,即使扔出去南疆和满洲,依然非常强大。这并不是别人把炮舰开到家门口、用枪指着大明脑门签下的不平等条约,而是大明和人家平起平坐着、公平自愿地进行的交易。这种条约,双方都是各取所需的。也是确确实实能给大明带来很大好处的。

    至于得到的和失去的放在一起比较,值不值,那就要看你用哪一套价值体系看问题了。

    ……

    向小强突然很害怕,他想确认一下,假如有一天大明也占到了类似的十字路口,朱佑榕会不会作出贝当和汪精卫同样的选择。

    他深吸了一口气,端着酒杯,望着朱佑榕,郑重地问道:

    “陛下,你是不是这样想:战争就是为了保护国民的。假如战争保护不了国民,反而让国民血流成河,那还不如结束战争。至于国民在谁的统治之下,则是次要问题?”

    朱佑榕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我……我同意。”

    向小强心中一颤,暗说一声不好。

    朱佑榕低下头,轻声说道:

    “假如……假如有一天,国民不愿意我做他们的君主了,我不会赖着。只要这是他们真正的意愿。真的,挺之,假如国民投票,结果是愿意废除君主、实行共和制的话,我真的会和平逊位。”

    向小强缓过来一口气,汗了一把,没想到这妮子居然往这上面想了。他赶紧笑道:

    “不不,你别多想,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新的统治者是异族呢?如果接受异族统治、就可以不再打仗、不再流血呢?”

    朱佑榕一下抬起头来,楞道:

    “啊?你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那还用问,当然不能接受了。肯定是打到底。我出去流亡也要打到底。……呵呵,挺之,怎么突然问这么傻的问题?”

    向小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放心了。他呵呵笑道:

    “嘿嘿,没啥,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见鬼,自己怎么忘了南京保卫战的时候,这妮子是如何烈性来着?虽然人的生命宝贵,但世界上,永远都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的。

    ……

    日本的效率非常快,25日刚签协议,26日就开始从北清境内撤侨了。在清军中的教官、顾问、观察员,还有在北清工厂里的技术人员、工程师、还有他们的家属,都开始66续续的以各种借口把他们召回国。同时,对马海峡上渡轮穿梭不断,日本开始往朝鲜增兵了。

    苏联也没闲着。苏军在亚洲的三大军区——中亚边防军区(中亚)、后贝加尔湖边防军区(蒙古北侧)、远东边防军区(远东),都开始进入戒备状态了。尤其是远东边防军区,戒备程度最高,几乎是临战状态。因为很快日本就要进攻满洲,苏联就要在这里和日本对峙起来。

    明苏协定中,明文规定苏联不可以直接出兵,而是明军将北清政权灭掉之后,再将协议中划定的区域和平转交苏联。但是现在,苏联的西伯利亚大铁路上军列频繁开动,不但在往远东、后贝加尔湖两个边防军区增兵,还在往中亚边防军区增兵。虽然增得没有东边两个军区多,但毕竟在增兵。

第127集 日本舰队

    时间进入了1937年。

    连日来对马海峡上穿梭的兵船,不断用上朝鲜半岛的大批日军,以及日本侨民加集中回国,已经引起了北京的注意。广武每天都在研究着新送来的各种情报,慢慢地把这些情报碎片拼接起来,渐渐呈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前景,不断印证着他脑中那个恐怖的念头:

    ——日本要趁火打劫!要对大清下手!

    多年以来,日本的大6政策一直是扶清抑明。北清也得到了日本的很多帮助,比如为它设计新型飞机:海东青、乌云,比如派出顾问和教官帮北清训练军队。清军最精锐的八旗师和禁卫师都是日本人训练出来的。比如派出工程师、技术人员,帮北清修铁路、开矿产,当然日本从中得到了大量好处,但是北清的重工业也因此取得了长足展。甚至连广武篡位当皇帝,背后也少不了日本的大力支持。

    尽管如此,广武却不十分信任日本。他总是有意无意的防范日本。他能感觉到日本队东亚大6的野心,这一点广武很是清醒。

    特别是在日本蠢蠢欲动的同时,西北边的苏联也在往边界增兵。广武都怀疑苏联和日本是否达成了什么默契,甚至是密约。不过苏联还好一些,要搞动作最多在西北,那样最多被它搞去一些土地,还不会直接威胁到自己的政权。而日本就太危险了,就在京津近在咫尺的地方。

    元旦刚过,广武就让外交大臣把日本大使找来,直接问日本想干什么,想怎么样。

    日本大使显得忧心忡忡。

    “大臣阁下,”他叹道,“按道理说,这事关我国的情报机密……不过既然阁下问到了,那么我可以透露一下……我国对东北亚、北亚和中亚的局势安全,很是担忧……而且,我国对朝鲜的安全也很是担忧……苏联似乎要有所动作了。

    “毋庸讳言,现在贵国正处在艰难时刻……而苏联,似乎在准备趁火打劫。我国不得不加强戒备,保卫我国在东北亚的利益和侨民安全……我国政府允许我,在阁下问起的时候,稍作解释……我觉得有责任提醒贵国,一定要加强北部和西北部的戒备……尤其是西北部的。”

    ……

    听到外交大臣的汇报后,广武根本不信这套说辞。日本说在边境上增兵,是为了防范苏联,因为苏联在增兵。他知道如果去问苏联大使,得到的回答必定也是:苏联增兵是为了防范日本,因为日本在增兵。

    这是明显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陷坑。

    广武开始采取措施了。他一方面下令再次广泛征兵,另一方面把从南方战场撤回来的那些河南兵、山西兵、陕西兵、安徽兵、江苏兵,也就是那些因为家乡被明军解放而被撤回来的士兵,差不多五十万人,临时组建了三十个师,补充到北方兵团。这叫做“物尽其用”。北方兵团原来兵力是12o万,现在增到了17o万。

    同时,他把原本分散的北方兵团往南集中,把原先布置在苏清边界、也就是黑龙江和外蒙古东部的师,抽调了一半调往朝鲜北侧。这样,朝鲜方向上的清军就达到了8o万,几乎达到了每十公里一个师的密度。而且,北方黑龙江和外蒙古东部的兵力削弱也很有限,仍然保持着9o万,至少在兵力上远苏联的“后贝加尔湖”和“远东”两个边防军区。

    ……

    而南线明清战场,依然是不温不火。

    明军对徐州守军围而不攻,只是不断撒传单、劝降。同时每天派机群飞到北方,轰炸山东的清军。而山西的明军更是一动不动,每天就是修建过冬营房、拉煤炭,后方的车队也每天穿梭运输,燃料、弹药和各种军需补给不断囤积着,好像在积聚力量。

    尽管这样,广武的重点依然在南方。他已经几乎肯定,明、日、苏三国已经达成了默契,要共同进攻自己了。现在明军停下喘气观望,就是最好的证明。它在等待日本或苏联先动手,等把清军都吸引到北边的时候,它再轻松北上。

    不过,广武根本不打算让南明得逞。清军“不差人”的优势,这时候得到了最大的体现。清军的南线兵力一点没有减少,北线兵力却增加了5o万。同时,一月上旬短短的十来天内,各地新登记在册的新兵数量,已经达到了2o万。现在都在新兵营进行短暂的训练。这还是北清丢失了主要的几个兵源大省之后。要是几个兵源大省还在手里,这个数字差不多就得是十倍。

    ……

    日本的舰队也开始频繁的出现在黄海上,在山东半岛的南北两侧巡弋,而且以越来越靠近大6。之前日本军舰也经常会在黄海上巡航,不过那多是驱逐舰,最多不过是巡洋舰。而且多为单舰巡航,最多也是两艘结伴而行。

    自从进入1937年以来,黄海上出现了日本的大舰队。1月1o日,明军海航侦察机在黄海上,第一次现了日军的战列舰编队。

    一艘“扶桑级”战列舰、两艘“古鹰级”重巡洋舰、两艘“球磨级”轻巡洋舰,在三艘“初春级”、四艘“吹雪级”、七艘“睽月级”共十四艘一级驱逐舰的护航下,劈波斩浪、大肆巡航。

    明军的侦察机一直跟着,直到两天后,看着这支舰队返回日本。

    13日,黄海上又现了一支日本战列舰编队,这次更加庞大,主力舰为两艘“金刚级”战列舰,在两艘“妙高级”重巡洋舰、三艘“长良级”轻巡洋舰、以及十二艘驱逐舰的护航下,大大咧咧地在黄海上巡航。

    ……

    在统帅部中央指挥厅里,向小强站在大地图下面,仰着脑袋,捏着下巴,注视着黄海上那一只插着小太阳旗的军舰标志。没过一会儿,两个小女军官就推着手脚架过来,爬上去用长竿夹着军舰移动一下位置。

    “快到东海范围了,”向小强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是不是该有什么表示。”

    旁边的海军总参谋长熊鼎铭也捏着下巴,说道:

    “再看看。到东海再说。理论上,现在黄海南部也是我们的领海了。我们毕竟在6地上打到那里了么。不过……我们还是等等看,看日本舰队敢不敢开进东海。”

    “开进来了怎么办?”

    “那我们就提出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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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早还有一更)

第128集 东亚风波起

    “那我们就提出抗议。”

    熊鼎铭说道。

    向小强在心中骂道:我靠!

    张照先走过来,也盯着日本舰队的标志看了片刻,说道:

    “上次‘扶桑级’编队到黄海,我们就已经跟日方了照会询问。日方跟我们解释了,请我们不必担心,说这是在进行对清海上封锁。不慎闯进大明海域,是6海军没有协调好。还说下次会小心,不会再进入黄海南部的大明海域。……这次还是闯进来了。看来他们的6海军还是‘没协调好’啊。”

    向小强冷笑道:

    “那我们的6海军也没协调好。我们也派舰队到日本海转悠转悠。”

    熊鼎铭看了他一眼,苦笑道:

    “那我们可没有理由。日舰到黄海可以说是封锁北清,我们到日本海,能说封锁谁?日本海就两个国家:苏联、日本。北清在那里可没有出海口。”

    张照先也说道:

    “这种情况我们除了照会,还真没别的办法。除非日舰直接开到东海上。按照日本的说法,以前我们侵犯‘日本领海’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我们的东江舰队在北边,而日本又是和北清在黄海有领海争议的。就是按照公认的领海划分,我们的东江舰队也经常巡航到日本领海里去。日本也是对我们照会提抗议,别的也没怎么着。”

    向小强点点头,心中稍微舒服了些。但他盯着大地图上一会儿动一动的“日本舰队”,还是说道:

    “小日本睁眼说瞎话。两艘战列、两艘重巡、两艘轻巡,这么强大的配置,说是摆给北清海军看的,鬼才相信。这分明是摆给我们看的。没准是日本海军想借机挑事。……至少也是在加强实地训练,‘熟悉场地’,让舰队更适应黄海海况。”

    张照先和熊鼎铭听了,都微微点头。

    向小强又冒出了一句:

    “或者干脆就是试探大明海军的,看我们怕不怕它。”

    他这么一说,张照先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熊鼎铭脸上可有些挂不住了,他又强调了一句: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

    向小强紧接着说道:

    “那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派出大舰队到黄海上训练呢?是否回应日舰挑衅姑且不论,起码现在日本舰队已经在‘适应场地’了,我们也得去‘适应场地’,不然就落后了。”

    “不行,”张照先摇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不是时候。现在绝对不行。”

    熊鼎铭也跟着解释道:

    “向大人,张大人说的对。现在日本大舰队已经在黄海上巡弋了,如果我们的大舰队也到黄海上巡弋,那么局势就太紧张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确保明日有效合作,尽快消灭北清,让中国统一。只要中国一统一,不要说日本6军,就连日本海军都会老实许多。”

    没等向小强回答,张照先边点头赞许道:

    “熊大人说的对。的确如此。”

    向小强见多说无用,也就不再坚持。熊鼎铭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大明最大的利益还在6地上。哪怕是在海上吃了败仗,只要6军依然强大,那么国家安全就没有大碍。至于南洋航线,在向小强看来,只需6基飞机就能控制住。

    何况现在向小强对日本的一切戒心,都是来自于后世的观感。现在并没有什么过硬的凭据。

    他知道,现在大家都已经把他看作铁杆的“对日鹰派”了。不幸的是,统帅部里一大半都是“对日鸽派”。剩下的少部分也是中间派。

    现在在对日本的问题上,向小强觉得自己非常孤立。

    ……

    中央指挥厅大致划为两块,一块是6军的单位,一块是海军的单位。6军这边都是一大片军绿色和米黄色,海军那边都是一大片黑色和深蓝色。平时都是6军这边人头攒动、往来奔跑的,而海军那边比较安静,人也比较少,没什么动静。但是近些天海军那边人多了起来,也明显繁忙起来,几乎和6军这边的动静不相上下了。

    那边的大沙盘周围,一群黑色制服、白色大檐帽、佩戴金色流苏的海军参谋盯着沙盘中央,手持长杆在上面移动着标志,口中念念有词,正在反复推演。

    向小强知道,海军正在制定下一个登6计划。就是等待北边日军打响之后,登6山东。

    这下,海军又要如愿以偿地大出风头了。

    他又踱到6军和人民卫队这边的沙盘旁,简单看了一下徐州附近的进展,然后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坐了下来。

    他拿起话筒,接通人民卫队司令部。然后又转接到保安队。

    “阿芳,是我,”向小强压低声音道,“璁璁的船到哪儿了?”

    郑玉璁已经在瑞士顺利取到了十四格格的财产,又在瑞士玩了几天,现在已经在返航的路上了。因为船上有十四格格的全部家当,十四格格最近也比较关心,经常跟她电报联系。

    “哦,璁璁啊,”十四格格笑道,“正在巨港停着呢。昨天晚上到的,她想在苏门答腊岛玩两天,说是要以大明郡主的身份视察一下帝国的新领地。呵呵,你看……”

    向小强皱眉道:

    “咦,怎么还在外面玩啊,让她出去是办正事的。叫她赶紧回来。”

    十四格格笑道:

    “璁璁从没出过那么远的门,这趟怕是玩疯了。她说她喜欢坐船,不喜欢坐火车,回来的时候就不在广州上岸了,直接到上海进港。”

    向小强心里一阵不安。他又抬头望了一眼大地图,盯着正在黄海南部巡弋的日本舰队,吞了口唾沫,小声说道:

    “跟璁璁说,让她别在南洋逗留了,马上回来。还有,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在广州上岸,别绕东海了。”

    十四格格一怔,笑道:

    “是不是日本舰队的缘故?呵呵,看你紧张的,不至于的。日本现在是我们的合作国,又不是交战国。再说璁璁什么身份,日本又不是疯子。别说璁璁的船,就是普通渔船,人家也不会怎么样的。”

    日本就是疯子。向小强在心里偷偷说。

    他不容置疑地说道:

    “不行,就这么跟璁璁说。就说是我说的。她不听你的起码得听我的。……还有,这事儿你亲自报,别叫别人干。”

    十四格格无奈笑道:

    “好吧好吧,我这就去报……”

    放下电话,向小强再抬头望着地图上的日本舰队,心中稍安了一些。

    ……

    1月15日,广武开始6续冻结日本在北清的各种财产。日本的准备比较充分,早就逐渐地将大部分活动资产撤回去了。但是各种不动产,如工厂、矿山、铁路等等没法撤走,现在都被北清以各种借口冻结。

    说实话,这正是日本求之不得的。如果是正式宣战的话,这种借口未免牵强了些,但是日本军部就没打算采用宣战这种“传统方式”,而是打算采用日清、日俄战争中惯用的手法——现在事前不断制造各种摩擦,一来提升紧张气氛,为后面的进攻进行“借口积累”,二来也在国内煽动爱国热情,把举国的战争狂热提升起来。

    现在北清“无故”冻结日本在清资产,正式“借口积累”中良好的一环。

    广武也明白自己这么做可能会给日本提供借口。但他知道“借口”这个东西对于日本可有可无,他真想进攻你的话,没有借口也会自己制造一个。现在冻结日本财产,还能对日本起到一定的削弱作用,也表明我大清不在乎你。

    1月2o日,日本内阁书记官长腾沼庄平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道,日本实际上非常不赞同清帝广武采用的株连方式。腾沼庄平在内阁里职务不高,因此说话似乎也十分大胆。他直接说“广武皇帝这个人太过血腥,这一点从他政变后干的事情就能看出来了。”

    然后记者又问道:“官长阁下是否赞同政变这种方式呢?”

    腾沼庄平斩钉截铁道:“非常反对。我认为这种政权的合法性,是可以受到质疑的。”

    当天,日本报纸头版头条连篇报道了这个“内阁官方态度”。北清驻日大使递交了照会,表示大清帝国“对此强烈抗议”,并要求日本政府作出澄清,腾沼庄平那段话是不是日本政府的官方态度。

    但是,日本政府只是收下了照会,丝毫不作任何澄清。这等于是默认了。

    广武哪受得了这个。他看看地图,鸭绿江边的大清七十万大军陈列,而对岸的日军兵力只有十几万。特别是,日军还不像明军那样,是被装甲部队和摩托化部队武装到牙齿的。日军可是传统的步枪加刺刀。

    因此广武觉得没有什么好怕的。他针锋相对采取了行动,立刻将北清对日的外交关系由“大使级”降到了“公使级”。

    ……

    1月23日晚上,日本一艘7oo吨级货船“菊川丸”号由大沽口开出,返回日本。

    当天夜里,刚出了渤海,就在渤海海峡以东3o海里处被一枚鱼雷击中。这艘7oo吨的小货轮迅沉没,只有两名船员生还。按照日本的说法,当时在渤海外海巡弋的一艘日本驱逐舰收到了求救信号,急前来救援,这两个船员才得以返回日本。

    第二天驱逐舰返回日本,便有几家报馆到医院采访。两个船员一口咬定之前听到了高柴油马达的声音,说一定是北清鱼雷艇干的。

    当天,日本报纸就大加报道此事。各家报馆都自地使用了最具煽动性的言辞进行渲染。顿时,日本举国上下群情激愤。当天下午,日本各大城市的青年学生和市民涌上街头,进行反清大游行。那些日本“愤青”额头上缠着布条,眼珠子通红,热泪盈眶,挥舞着日本国旗,声嘶力竭地高喊着“踏平支那”、“杀光支那猪”、“大日本武运长久”等口号。

    几乎所有在日本的中国人都受到了攻击。北清老百姓是不能出国的,在国外的全都是北清公派的官方人员。在日本的中国人中,至少98%都是大明人。而那些日本愤青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几乎所有外出的大明人都被殴打了。那些躲在家里不出来的,大门上也都被泼上油漆、粪便,还有的用煤油泼在上面,点火焚烧。

    很多日本年轻人泪流满面,在华人门口高声叫骂着,见不开门,就拔出小刀,大喝一声,斩下自己的一根手指头。然后就用鲜血淋淋的手指头在华人的大门上写下威胁的字眼。

    ……

    大明政府火了,立刻让驻日大使提出最严重的抗议,勒令日本政府保护好在日华人的安全,否则大明将撤回驻日使节,并将对日本实施制裁。一切后果由日方负责。

    日本政府也慌了,它没想到这次玩得有点过。它知道现在万不能同时和明清两国交恶。大明要制裁日本很简单,只要对日本船只关闭马六甲海峡,那么日本的海上运输将不得不大兜圈子。

    当天晚上,广田弘毅相在广播里宣读天皇陛下的圣谕,要求日本国民保持冷静,不要攻击华人。因为那些华人“绝大部分都是帝国的友人”。

    天皇说话还是绝对管用的,对日本的国民来说,绝对是神的旨意。当天夜里,各大城市的华人都敢出来在大街上走了,谁也受到任何攻击。

    但是,日本人上下的怒火并没有消失,都在压抑着,等待着找出一个突破口。

第129集 冲过鸭绿江

    1937年1月26日凌晨3:oo,鸭绿江入海口——大东沟港(东港)以南5ooo米处海面。一支庞大的日本舰队已经泊在这里了。

    今夜是阴历十四,一轮圆月高挂夜空。尽管海面上波光粼粼,但是日舰特有的深蓝灰色外漆,仍完美地将其隐身到黑色的大海背景中了。一小时后,这支舰队将对大东沟和安东(丹东)之间的清军阵地进行炮击。

    从日本主力舰停泊的位置到最远处的安东县,距离已经过4oooo米。这几乎已经是战列舰主炮的极限了。但是日军参谋制定计划时,要求的就不是精确打击,而是火力准备性质的覆盖射击。战舰的巨型炮弹在清军阵地上爆炸,肯定能够起到很强的精神威慑作用。日军参谋们估计,鸭绿江对岸的清军尽管是从南方明清战场调过来的,尽管也见识过炮火,但绝对没有见识过16英寸战列舰主炮的炮火。

    炮击清军防线之后,这支舰队还要压低炮口,炮击近在眼前的大东沟港。当然,并不是要把港口打烂,只是把岸防火炮和岸防守军摧垮。随后日军还要在大东沟港登6,直接穿插到清军防线的侧后,配合鸭绿江东岸日军的正面攻势。

    ……

    参加大东沟炮击的战舰有:

    6奥号战列舰,42753吨,8门16英寸主炮。

    伊势号战列舰,39535吨,12门14英寸主炮。

    日向号战列舰,39535吨,12门14英寸主炮。

    其中6奥号是这支舰队的旗舰。6奥号是联合舰队旗舰长门号的姊妹舰。长门号作为联合舰队的镇宅之宝,向来是不出战的。今天对清第一战,日本人把同一级的6奥号拉出来了。现在日本正在秘密设计“大和级”,但是还没开工建造。长门级仍然是日本海军中威力最大的一级战舰。

    妙高号重巡洋舰,14743吨,1o门8英寸主炮。

    古鹰号重巡洋舰,1o341吨,6门8英寸主炮。

    加古号重巡洋舰,1o341吨,6门8英寸主炮。

    青叶号重巡洋舰,876o吨,6门8英寸主炮。

    衣笠号重巡洋舰,876o吨,6门8英寸主炮。

    此外,还有轻巡洋舰天龙号、龙田号、球磨号、多摩号、阿武隈号、五十铃号,共有55英寸主炮34门。

    这支炮击舰队共拥有16英寸火炮8门、14英寸火炮24门、8英寸火炮34门、55英寸火炮34门。

    除了这些大口径火炮,还有几百门各种中小口径的副炮。要是按照清军的编制,这已经能组成一个战略炮兵军了。

    日本海军军令部的参谋们,决心在第一战豁出血本,说什么也要把大东沟到安东之间的4o公里防线砸烂,让6军那些家伙一举形成突破。要让今后帝国的每一个中小学历史课本上都写着:帝国对满清战争的第一战,是海军的大炮把6军送过鸭绿江的。

    为这支庞大的舰队担任警戒的,是32艘一级和二级驱逐舰。此外,还有各种辅助舰船、运输船、运兵船等等,一直排到外洋海面几十公里。那32艘驱逐舰往来穿梭,构成了一道严密的防护网,严防清军鱼雷艇钻进来,伤到宝贵的主力舰。

    ……

    一月份,正是朝鲜最寒冷的时候。鸭绿江两岸滴水成冰,江面上封冻得结结实实,完全看不出这曾经是一条大江,而完全就是一条白雪覆盖的“大道”。

    零下三十多度的低温中,几千名日本兵穿着厚厚的白色伪装服,在冰面上非常慢的匍匐前进。对面就是安东县。

    日军每个人的身体都尽量紧贴着冰面,以尽可能小的动作向前移动着。就连每一次呼气,都是把脸埋在雪里,让口中的热气先喷到雪上,防止在空气中形成白气。这几千个人呼吸产生的白气,在对岸雪亮的探照灯光柱中,还是有可能被现的。

    几千人散布在冰原上,竟然没有一点声音。对岸的探照灯光柱每次从头顶横扫过,日军士兵就都立刻停止动作,全身摊平,和身下冰冷的冰面完全“亲密接触”。灯光住扫过去后,再慢慢的继续移动。

    凌晨两点左右,最前沿的日军士兵已经距离对岸的安东清军岗哨只有两百多米了,而竟然还没有被现。

    日军先头的侦察营长慢慢把手腕移到面前,看一下夜光表。差五分钟到两点。行动比预料的顺利。但是,他判断这个距离已经是极限了,再往前哪怕一步,都极有可能被清军现了。这个营长决定,就在此潜伏,等待进攻信号。

    不需要任何信号,不需任何语言或手势,只要他一旦停下,他身后的士兵也都会同时停下。整个江面上几千先头部队也都会同时停下。直到他再次向前移动。他不向前移动,身后的几千人哪怕趴到世界末日,也不会动一下。几千人配合的精确无缝,就像一架钟表一样。为了这一次偷袭,他们已经在朝鲜鸭的一处冰湖上苦练半个月了。

    凛冽的寒风不时嗖嗖吹过,这些日本兵刚爬过的“雪窝”马上都冻成了“冰窝”。每人的鼻子下面呼出的水汽和刮下的清鼻涕,也开始慢慢结冰,形成“冰溜”。但是,仍然没有人动一动。

    今天夜里,比他们训练的半个月中哪一夜都要冷。而且因为潜行比预料的顺利,所以也比预定时间早很多到达清军前沿。也就是说,这一次潜伏的时间,将要比训练时候长得多。

    ……

    一小时过去了。两小时过去了。

    大东沟外海的日本舰队,旗舰6奥号上快升起了一面“Z”字旗。6奥号用信号灯向四面八方的友舰打出了一句话——

    “皇国兴衰在此一战!诸君努力!”

    当年日俄战争对马海战前,东乡平八郎就曾升起“Z”字旗,并且打出了这句话激励全舰队士气。今天,对这些日本舰队军官士兵来说,时间仿佛又回到了3o年前。

    四点正,6奥号的16英寸主炮先开火,紧接着,整支舰队大小几百门火炮密集射击。上千枚炮弹炮弹夹着恐怖的呼啸声,排山倒海地向北边飞去。

    一两分钟后,鸭绿江最南端几公里的清军阵地上,先开始地动山摇起来。阵地上开了锅,大团大团的红光密集地闪过,在海上都能看见。在随后的两三分钟里,“爆炸地带”不断向北延伸。由于距离遥远,和南边同时打出的炮弹,直到现在才落下。

    不过,安东县这一段是让出来的,不在炮击范围内。倒不是日军参谋多么人道、不忍炮击县城,而是这个县正是日军潜伏偷袭的重要目标。当第一批炮弹在安东县南边和北边炸响的时候,江面上的日军就要向县城起冲锋了。

    ……

    果然,随着第一颗炮弹炸响,冰面上匍匐的日军纷纷跳起来,端着刺刀,大喊着“万岁”,冲向西岸的安东县。

    这些日本兵跳起来的动作都显得有些迟缓。在冰面上潜伏了两个小时,所有人都冻僵了。竟然还有好几百人没有爬起来。

    这些人已经完全冻僵了。有的人已经失去意识了。

第130集 喋血白雪

    “四百余州兴兵、十万余骑之敌!此乃国难当头,就在弘安四年之夏!无论多么可怕,还有镰仓男儿在此,以正义武断之名,向世间大喝一声!……”

    26日早上六点不到,安东县城头上已经插上了一面太阳旗。穿着土黄色军大衣的日本兵排成整列整列,戴着钢盔、背着行囊、刺刀在肩上寒光闪闪,大皮靴“跨跨”的整齐前进,进入安东县城。两旁日本随军记者也激动得热泪盈眶,举着照相机连连拍照,要把大日本武士的雄姿登在报纸上,展示给国民。

    几个日本军官摆弄着一架条唱机,放着雄壮的日本军歌《元寇》。这是明治年间的一军歌,唱的是当年蒙元忽必烈征日本,遇到“神风”,日本人保家卫国大获全胜的事情。

    进城的日本兵昂挺胸,都在齐声唱着,口中喷着白气,每人都红光满面,还有不少士兵自豪得流下眼泪。今天在这些年轻日军官兵们心中,现在就是和当年一样,也在保家卫国,“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多多良海边的蛮夷,就是那帮蒙古人!傲慢无礼的家伙,我等与其不共戴天!我等以忠义的精神前进,正是锻炼的大好时机!在这里为了国家,试试日本刀的威力!……若不能归来,即便战死也是护国之鬼,就在箱崎立下誓言!被神召唤而去,大和魂永留青史!……苍天震怒,大海卷起波浪!成为国家仇敌的十余万蒙古军,几乎都葬身于大海,仅三人剩下!云开雾散之后,明月照耀玄界滩!”

    远处还在传来密集的炮声,那是北边的防线还在战斗。战斗比日军参谋预料的顺利得多,安东方向不到两小时就形成了突破。现在,防线缺口还在迅扩大,不断的往北边扩展。清军的“防线”长达八百公里,也就是整个朝清边境的长度。虽然防御密度接近十公里一万人,但是日军就集中全力攻击最南端的几十公里,在兵力密度上还要大于清军。

    清军从没见过这么猛烈的炮击,也没见过这么野蛮的冲锋。而且日军起冲锋的时候,距离清军防线只有几百米了。安东的清军机枪很多都还没跑到机枪旁边,日本兵就冲进来了。在清兵面前,这些日本兵矮小的像猴子一样,但是这些“小猴子”几乎是全世界最凶悍的“猴子”,气势勇猛,白刃技术精湛。清军士兵要么是长期松散、军纪废弛,要么是刚被抓丁来没几天的,完全不是对手,最多三下就倒在日军的刺刀下了。

    更重要的是,这些清军很多大部分都是家乡已经被明军解放的,现在已经毫无斗志了。投降了家人也不会有事。清兵们象征性的抵抗两下,就都举手投降。现在谁都看出来了,南边有南明进攻,北边有日本进攻,大清撑不了几天了。现在投降,还能保下一条命,过几天改朝换代,自己就能回家。

    ……

    辽东的百姓大都是满人,汉人并不多。他们并不像关内百姓迎接明军那样,箪食壶浆的迎接日军。不过,谁也没有为大清的命运叹息一声,谁也没有抱怨日本人来“解放自己”。大清的老百姓都还没有什么“国家民族”的概念。在他们概念里,国家和朝廷是一回事。

    “国家”,无非就是每天骑在自己头上的官老爷。现在国家亡了,老百姓根本不心疼,一点也没有做亡国奴的痛苦感。哪怕踏上他们土地的是异族军队。在他们眼中,无非是改朝换代了,换了一个朝廷纳粮就是。既然当年大清取代明朝是合情合理,那今天日本取代大清怎么就不合情合理?按照娃娃们课本上的话说,这无非又是一次“民族融合”罢了。

    至于在日本治下,情况会怎么样?老百姓们欢迎任何改变。因为他们觉得任何改变都不会比现在更遭。

    到了中午,日军选定的进攻区域,也就是鸭绿江最南段四十公里的防线,已经被全线突破。之所以选择这一段,是因为在这个范围内,可以随时得到强大的舰炮支持。现在日军大部队正在源源开进,向北包抄,从背后进攻北边漫长防线上的清军。

    几十公里的鸭绿江边,挤满了投降的清军士兵。这些俘虏黑压压地,可是没几个人坐下。天气太冷了,坐着不动一会儿就会冻僵。地上也全是雪水,千万双脚在上面踩着,冰冷的脏水汇成一道道小溪,在阳光下闪烁着,流进冰冻的鸭绿江。

    这些清兵很多都是从南线调来的。他们家乡已经被明军解放,都正准备着找机会就像明军投降呢,没想到皇上想到了他们前头,没等他们见到明军的样子,就把他们调到冰冷苦寒的鸭绿江边驻防了。但是广武显然太高看了他的士兵心中的“爱国热情”了。广武原来想着,汉军士兵们积极投降明军,就是因为他们都是汉人同胞。可日本人就不一样了,那是外国人,士兵们总不能也那么毫无心理障碍地投降了吧?

    但现在结果显然出乎他的预料。

    ……

    士兵们挤在一起,在寒风中缩着头,抄着手,跺着脚,嘻嘻哈哈地聊天,有说有笑。甚至说到高兴了,相互推搡打闹,不时爆大片哄笑。这些小伙子们现在高兴极了,多日来的精神负担重于卸掉了。自己终于在战火中存活下来,很快就要返回家乡了。而且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将来的后半生要比之前好得多。因为自己就要成为大明人、过上父辈们拼死南逃所追求的“天堂般的生活”了。

    从江面源源不断上岸的日本兵昂挺胸,迈着整齐的步伐从这些战俘中间过去。清军战俘们抄着手嘻嘻哈哈地看新鲜,一边兴奋地议论:

    “啧啧,看人家的队伍,那叫一个整齐!”

    “扯啥呀,看不出来这是专门练过,走给咱们看的?咱们上边来检查,不也经常这么干么……要是这么练俩月,咱走得比他们好看!”

    “你说日本人吃啥玩意儿长的,咋都那么矬呢……”

    “嘘,小声点……”

    “怕啥玩意儿,他们又听不懂。”

    “嗯呢,听懂又能咋地,我告诉你们啊,咱们现在叫战俘,受国际上那啥玩意儿法的保护,他们不能动咱的,只能好吃好喝待咱……”

    “你就在那儿扯吧……”

    “不是我扯,在南边儿的时候我就当过明军的战俘……要不是念着家小还在关外这边,我就呆着不逃跑了……哎呀妈,那边儿老好了,大米饭,大肥肉,还有又白净又秀气的小女兵给包扎……啧啧啧,那叫一个美……”

    周围清兵都哄笑起来了,一边笑,一边也都陷入了美好的遐想中。

    ……

    从他们中间整齐走过的日本兵们,虽然目不斜视,但却都在受着强烈的刺激,胸中的火气却是越窝越重:

    ——这些人都当了战俘还那么厚颜无耻,还在那么嘻嘻哈哈哄堂大笑的,真是世间再难找那么无耻的人!

    每个日本兵早都恨得咬牙切齿了,要不是军纪严苛,早就冲过去亲手宰几个了。

    ……

    “……不信?不信你们等着,看我的……”

    那个吹牛当过明军俘虏的清兵,现在越的得意,想跟同伴示范一下,让他们明白身为战俘可以享受什么待遇。他四下看看,看到日本兵队伍旁边有个日本军官,穿着长筒靴,唇上留着一抹胡子,正在手扶军刀,眼中冒着火扫视着这些俘虏。

    “喂,长官!”

    那个清兵笑嘻嘻地靠上去,望着比他矮一个头的日本军官,伸出两只手指头比划道:

    “有烟没?长官,来根儿烟抽……”

    四下的清兵都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同时,对那个矮小的日本军官少了很多敬畏。

    日本军官通红的眼珠子盯着他,上下打量着,粗嗓子低沉地喉了一声:

    “纳——尼?”

    这个清兵怔了一下,有点心虚,但想着不能让身后的兄弟瞧不起,就又笑嘻嘻地,继续摇动着两根手指头,比划着。

    日本军官慢慢点点头,明白了。

    他转过身,一招手,叫过来一个翻译官。他对着翻译官说了一句什么。然后,这个日本翻译官望着这些俘虏,操着生硬的汉语,冷笑道:

    “连长大人问你们,有谁还想要烟抽的?都站出来。连长大人给你们烟抽。”

    本来这句话是很有吸引力的。但是眼下这两个日本人的表情和语气,实在是不善。四下的清兵们窃窃私语着,相互看看,还真没有多少人敢出去抽这个烟。

    翻译又问了一句,66续续站出来十来个清兵俘虏。

    日军连长又说了一句。翻译吼道:

    “还有没有?”

    剩下的俘虏都被吓了一跳,谁也不敢吭声了,就连先站出去的那十几个清兵,现在也有些后悔了。

    日军连长点点头,说了一句,翻译说道:

    “跟我来,我带你们去领烟。”

    十几个清兵忐忑地跟在后面,一直跟到了江面上。那儿已经聚集着几十个年轻的日本兵了。这些年轻的日本兵们都还是毛头小子,一副高中生的模样。

    翻译官让十几个清兵战好,然后日军连长转过身去,对着那几十个年轻的日本兵大声吼道:

    “你们这些胆小鬼!今天我要好好的训练你们,让你们变成真正的帝国武士!真正的武士,手中的战刀一定要染上敌人的鲜血!你们现在害怕,没关系,很快就不会怕了!现在我演示一下,你们看好!”

    说着,他走向一个清兵,一推他,指着远处:

    “喂!你,向那里看!你!”

    这个清兵听不懂,但总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转过头去,伸着脖子望着那边。说是迟那时快,日军连长抽出战刀,凌空一挥,大喝道:

    “嗨!!!”

    一道血流喷溅半空,然后一颗人头骨碌碌的滚在冰面上。鼻孔都流出血来,眼睛和嘴巴还在半张合着。

    周围“哄”的一声,那些日本兵和清兵都吓瘫了。好几个清兵当时就吓得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另外几个愣了片刻,拔腿就跑。

    日军连长挥着战刀一指,对那些年轻的日本兵吼道:

    “笨蛋!还愣着干什么,敌人跑了!快去把他们干掉!笨蛋,快去!难道你们连这些支那猪都不如!”

    这些日本小兵顿时有十来个受不了了,闭着眼睛撕心裂肺大喊一声:

    “啊!!!”

    然后端着枪就冲了过去,追上逃跑的清兵,用刺刀照后心就刺下去,直把清兵刺的倒在地上,被深深地扎在冰面中,惨叫着挣扎着,周围的雪都红了。

    还有几个清兵跑远了,剩下几个日本兵就按照训练的一样,单膝半跪下来,平端步枪瞄准开火。

    “啪啪啪”几枪,远处江面上的几个清兵也都挣扎着倒在地上。

    “很好!”日军连长满意地吼道,继续命令道,“现在,你们要把剩下几个支那人的头也砍下来!谁先来?”

    ……

第131集 大屠杀为什么

    对清军战俘的肆意虐杀,在日军中渐渐蔓延开了。

    开始只是零星的“个人行为”,日军官兵的借口也都是自己“受到了冒犯,不得已手刃之”。但是由于没有收到任何处分,军官和宪兵也没有制止这种行为,很快,这种零星行为就演变成了大面积行为。

    由于看不惯清军俘虏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尤其是他们身为俘虏还那么高兴,那些骄傲的日本兵都觉得自己的道德底线受到了挑战,每个人肚子里都憋了怒火。再加上之前“清军鱼雷艇对日本船只的攻击”事件,那种蔓延全国的仇恨,此刻更是火上浇油。

    很多日本老兵、或者是下级军官,仅仅是为了向新兵炫耀自己的“胆量”,展示自己的“武士气概”,就从清军俘虏里挑出一两个人来斩杀。挑人的方式,有的是找茬,冲着某个清兵俘虏大喝一声,叫他过来,命令他向自己鞠躬。清军俘虏当然听不懂,就算过来了,也是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瑟瑟抖。这样,这个日本兵就可以声称自己“受到了侮辱”,直接拔刀斩之。更有甚者,甚至连这种把戏也省了,直接随便拉出一个人来砍。

    现在的日本军队,已经不是日俄战争时期、一战时期那种因为要“脱亚入欧”而竭力显示自己如何“文明”的军队了。进入三十年代后,日本的大和民族主义回潮,无论军民,全社会都在提倡“大和魂”,推崇传统的日本精神。“武士道”这种东西在日军中本来就根深蒂固,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开花结果。现在日本军队已经从一二十年代那种“崇洋媚外”的军队,蜕变回了“由武士道精神武装头脑”的军队。用后世的术语说,就是“法西斯化”了。

    在日本,军人或者说武士的地位是相当高的。传统的日本社会里,武士斩杀“贱民”不需要负任何责任,属于特权阶层。即便是在明治维新后的新日本社会里,普通市民走在大街上,见到穿制服的军人,都要向他鞠躬。军人和平民在街上一起行走,即使两人是朋友或兄弟,那个平民也不能和军人并排而行,而是要落后半步。

    所以在日本,军人阶层的骄傲和优越感,已经深深印到骨子里去了。现在面对敌人俘虏,这种“天下最贱的贱民”,居然不向自己鞠躬,日本兵完全就可以说自己被冒犯了。那么按照日本文化中的处理方式,只能是“拔刀斩之”。

    日本社会“士农工商”中,最高等的“士”是武士,是职业军人。而中国的“士农工商”中,最高等的“士”是文士,是文人士大夫。职业军人在中国社会反而是最末流的,都是那些犯了罪的社会渣滓才会被“充军”,被称为“贼配军”。日本人当军人最荣耀不过的事,而中国人讲究“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

    中国人传统文化讲究“分是非”,讲究“天下事大不过个理字”。什么事都想辨明是非,动不动就说“你还讲不讲理了”。而日本人传统文化中不论是非,不论理,只论强弱尊卑。

    现在清军俘虏们可能觉得: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给你鞠躬?哪条王法上写着了?而日本兵认为,现在我是强者,你是弱者,你给我鞠躬是该的,不然我就可以随便杀你。

    清军俘虏觉得:我投降怎么了?当战俘怎么了?自古不杀降卒,大丈夫能屈能伸,胜败乃兵家常事……日本兵就会认为,既然你没战死在战场上,那现在就是用全部尊严换来了苟活,你现在已经是连条狗都不如了。我高兴怎么虐待你就怎么虐待你。我对你再残忍,我在道德上都没有一点负担。

    ……

    清军如此快、如此大规模的投降,是日军上下都始料未及的。日本军令部制定计划的时候,根本没考虑到会在短时间内,突然有那么多的战俘要处理。仅仅一个上午,手里的清军俘虏就过了十万。日军的进攻计划、后勤保障、甚至行军交通,都完全被这十万俘虏给打乱了。

    日本兵们都很不理解,自己有什么义务照顾这些俘虏。为什么要把宝贵的粮食从勇士口中省出来,给这些懦夫吃。日军士兵中,普遍都产生了“干嘛不把他们都干掉”的想法。不少支部队的指挥官,也都有了“干脆把他们都干掉”的念头。反正他们是敌人,干掉敌人有什么错。

    日本军人的传统思想中,没有“战俘”这个概念。他们的战争角色里,也要么是自己人,要么是敌人,没有给“战俘”这种事物留下空间。日本人不认为敌人放下武器就不是敌人了。噢,刚才还端着枪向我射击,现在我刚冲到跟前,你就把枪一扔,举手投降,我还不能杀你。哪有那么便宜的事?都这样的话仗还怎么打?

    现实上的需要、和传统观念的作用加在一起,虐杀俘虏的情况更普遍了。单单一个上午,这样被零星杀掉的清军俘虏,就达到上千人。

    面对性命随时不保的状况,清军俘虏的脱逃事件更是频频生。到了下午,更是经常生大规模哄逃事件。而一旦生哄逃,日军杀人就有了最好的理由。一群战俘一旦有几个逃跑的,日本兵就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往人堆里开枪,这样整群战俘都会没命奔逃,作鸟兽散。而这时候,旁边的日军机枪、小迫击炮就索性齐上,几下子就基本把整群俘虏全灭掉了。

    ……

    到了傍晚,日军前锋向西已经进攻到了凤城,然后向东北沿着鸭绿江防线背后进攻,已经攻下了宽甸,一路清军望风而逃,日军如入无人之境。到了晚上,从安东到宽甸的5o公里防线上,已经全线崩溃。清军投降的已经达到了18万。

    在这一整天中,被日军俘虏的清兵除了自己身上的干粮外,没有得到任何食物充饥。连水也没的喝,渴急了只有吃地上已经被踩踏的黑乎乎的脏雪。零下三十多度的酷寒中,十几万俘虏缩在一起,空着肚子瑟瑟抖,在寒风中干挺。到了入夜的时候,气温又是大幅下降,已经接近零下四十度。清军战俘几千几千的倒下,一旦倒下就再也爬不起来了,成了一具具硬邦邦的尸体。

    而周围的日军,架起机枪和探照灯,用铁丝网把他们围在中间,只是监视着他们,并不觉得有自己义务养活他们。俘虏一旦试图逃跑,就会遭到机枪屠杀。

    这一夜中,连冻死的、和被集体扫射死的,不下于一万人。

    ……

第132集 观察员

    大规模虐杀清军战俘的消息,第二天就传到了东京军令部。6军军令部还没怎么样,只是让前方想法掩盖,并没当个多么大的事情。而海军军令部很快也知道了。海军和6军不一样,海军是高技术兵种,高层的人好歹都喝过洋墨水,思想相对接近欧美,看问题比较理性,不像6军那样整天就是“大和魂”。

    海军一听,不得了了,立马意识到问题严重了。海军大臣永野修身、次官山本五十六,两人一块儿去找广田弘毅了。广田弘毅听了也觉得很成问题,又给军令总长宣仁亲王打了个电话。宣仁亲王口头上答应调查一下。但他并没当个事情,只是让前方的各师团长们汇报一下情况。

    宣仁自己就认为,现在前方皇军挺进神,的确没有过多的精力来照管战俘。现在天气严寒,战俘缺吃少穿,死掉一些也是很正常的。而且各师团长很快就把情况汇报上来了。宣仁看后,正合心意。他跟广田弘毅回话说,根据前方的消息来看,并没有生蓄意的、大规模的屠杀战俘的情况。有的也都是零星的事件,而且也多是战俘先哄逃,皇军不得已才射击的。

    广田弘毅听后觉得不妥,估计6军也是轻描淡写。不过现在既然前方军队节节胜利,那么还是以帝国大业为重,实在不好因为战俘待遇问题,对6军过于苛责。但是海军头脑可清醒得很。

    尤其是海军部次官山本五十六,他可以说是日军中头脑最清楚的人之一。他在长期美国生活过,思想和眼界都是日军高层很多人不能比的。这在他看来绝对不是小事,尤其可能会再次激怒明国,影响两国现在的合作。这件事处理不好,轻则影响日本的国际形象,重则会失去马六甲海峡的通行权。那样,可就离打仗不远了。

    山本五十六比较楞,是个只认死理的人。虽然他在内阁中只是个次官,算得上人微言轻,但他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又再次跑到相那里理论。正好6军大臣寺内寿一也在那里,两个人当场就顶起来了。

    ……

    这样一闹,这件事就在日本高层周走漏风声,知情人便不再是那几个了。27日晚上,情报就传到了南京人民卫队司令部。向小强从十四格格手中接过情报一看,脑袋一下就大了。

    “啪!”

    他把情报往桌子上一摔,骂道:

    “果不其然!这帮**,我早就料到他们得干出这种事!对这帮**就不能心存幻想!”

    他抬头看了一眼十四格格,见她也是阴沉着脸,满脸严肃,便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说道:

    “让人备车,我们去统帅部!”

    ……

    统帅部里,大厅中正忙得热火朝天。6军这边又重新忙了起来。忙着和中原兵团司令部谈判,忙着加紧进攻,忙着准备接收大批俘虏、接收徐州地区,忙着准备继续向北进攻。海军那边,也在忙着集结舰队,准备在山东进行两栖登6。

    日军进攻的这一天多,明军也重新动了对徐州战区的强力打击,坦克一边向里挤压,大喇叭一边广播着东北的最新战况。徐州清军等于是处在双重打击之下。明军这里在现实进攻,日军在每个人的心里进攻。

    对于明军的广播和传单,清军官兵大都倾向于相信。因为长期以来,北清朝廷已经完全失信了,朝廷每宣传什么,下面的官兵不管别的,先是不信。而南明的宣传却总是客观得多,北清这边官兵总是当成权威消息来听。

    现在,连再糊涂的清军士兵,也隐隐意识到,大清撑不了几天了。再打下去,那就是给朝廷当垫背的。至于投降后朝廷会不会处死自己的家人,南明广播里不是说了吗,现在清廷已经把能动用的力量全都派出去打仗了,根本没有那么多人手去挨家挨户的查找。再说了,大清要万,现在自己都看出来了,后方的那些军警宪特看不出来?谁不想为自己留条后路?估计皇上的“株连令”都已经出不了北京城了……

    ……

    正在统帅部几个老头忙得不可开交时,向小强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非要拉着张照先到会议室里说两句。到了会议室里,向小强把事情说了一遍。

    张照先第一个反应,就是将信将疑。他知道向小强是铁杆的对日鹰派,上次就是为此不惜捏造一个子虚乌有的“大油田”,这次焉知会不会弄一点扑风捉影的东西,就无限夸大,想把事情搞大?……再说,日本军队一贯是以军纪严明著称的,而且在日俄战争和世界大战中,对战俘都是相当文明的,和它一贯标榜的“脱亚入欧”倒是非常相符。……虐杀俘虏?还是大规模的?不大靠谱。

    张照先沉吟片刻,然后看看向小强,点点头:

    “嗯,我知道了。不过这件事如果确实,那倒是比较难处理。这个比较敏感。我们即使有所表示,也要有真凭实据才行。你保安队那边再多打探打探,不过……挺之啊,眼下还是要把精力多放在对清作战上啊。现在日军进展神,我军摩托化程度那么高,总不至于落后给日军吧。”

    向小强目瞪口呆,一时又说不出什么来。他知道肯定是上次“油田事件”的后遗症。现在自己已经有点像那个喊“狼来了”的小孩了。

    他****嘴唇,想了一下,说道:

    “明公,如果经证实,这份情报是确切的,那我们将作何反应?”

    张照先犹豫了一下,说道:

    “这个,应该是内阁的事情了。这是政治上的问题。我们军事上丝毫不受影响。还是该怎么作战怎么作战。”

    向小强压着性子说道:

    “明公,既然我们现在和日本是合作状态,我们是否可以派军事观察员去东北战场?人命关天,我们应该实际看看到底生了什么。如果这则情报是确切的,日军每天都在大肆屠杀战俘,而我们在这里无动于衷,那么这份滔天血债里也有我们的份,我们将难辞其咎。我们秘密把东北让给日本在先,又坐视日军屠杀战俘在后……明公,即使在战后,在后世的历史书里,我们这些人将背上沉重的道德包袱。我们先前的功绩,很可能都会被抹杀。”

    张照先本来都没把这件事当真,现在听他说了这么一大段,也不由得皱起眉头,再次沉思起来。

    过了半晌,他说道:

    “好吧,我去跟沈阁老说说这件事。不过第一,日本不见得让我们派观察员。第二,就算让我们派,肯定也是防范重重,战场那么大,真要不想瞒着观察员什么事情的话,那很容易。第三,既然是派观察员,那肯定是双方互派。日军也会要求派观察员到我们的部队中。”

第196集 推倒女皇

    走进洞房,向小强强忍着胸中的狂跳,甩着宽袍大袖,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一直大模大样走到离床几步远的地方,站定。

    向小强看着幽暗、若隐若现的幔帐,想象着里面的朱佑榕是怎样一副妩媚、娇羞的样子……他口干舌燥,平稳了一下呼吸,沙哑地说道:

    “那什么……睡……睡了没?”

    没有回答。

    向小强咽了一口唾沫,蹑手蹑脚地摸上前去,用颤抖的手轻轻挑开了一层幔帐。

    又挑开了一层。

    然后,又挑开了一层……

    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向小强激动得快要晕过去了,弯下腰来,一边在床上哆哆嗦嗦的摸,一边深深地嗅着空气,寻找着朱佑榕的气息……

    “咳……”突然,身后远远的传来了朱佑榕的声音,“我……我还没睡……”

    向小强吓了一大跳,一下子跳起来,转身往声音方向望去,这才依稀分辨出,在七八米外的墙角的阴影中,有个人影坐在沙里,依稀就是朱佑榕。

    刚才进来太兴奋了,竟然没现……向小强大窘,刚才猥琐的样子,估计全被朱佑榕看见了。他尴尬地咳嗽几声,抄着两只大袍袖,讪笑着,慢慢靠过去。

    走了几步,朱佑榕也站起来了,迎着他走过来,但也显得十分紧张。

    ……

    日……向小强一边走,一边暗骂道,这卧室也太大了,小半个网球场一样,光大理石柱子就好几根……两人就这么迎面走着,足足走过两根大理石柱、两个壁炉、四座青铜落地灯、三只沙、两套铠甲、一张熊皮、还有十六块花岗石地砖之后,总算面对面站到了一起。

    宽大的落地窗前,月光倾泻进来,洒在两人身上。朱佑榕已经卸去了婚礼上的凤冠霞帔,身着一袭淡黄色的汉式睡袍,也是宽袍大袖、长裙拖地。她长没有盘起,而是像瀑布般地披在背后,还有些湿,应该是刚沐浴过。

    月光下的朱佑榕简直就像一尊唯美的古希腊雕塑。她轻轻抬起头,望着向小强,表情很是不自然。随着向小强痴迷的目光在她脸上、身上游走,朱佑榕越的不自然,慢慢地低下头,胸脯起伏着。

    “挺……挺之……”朱佑榕目光四下寻找着,没话找话,嗓音略带颤抖地说道,“嗯……听子衿说,你还不太习惯亲王的自称……不要紧,我刚刚即位的时候,也不习惯……慢慢就好了……”

    看到身为女皇的朱佑榕也紧张成这个样子,甚至比自己还紧张,向小强顿时放松了。他突然想明白了:我紧张,朱佑榕比我更紧张。因为今晚她是第一次,我可是过来人了。

    今晚,应该是我慢慢的引导她……

    向小强微笑着,伸出手臂,温柔地搂住朱佑榕,把她揽进怀中。

    这一刹那,向小强感到怀中的这个躯体就像遭电击了一样,一下僵直着,但随后就慢慢放松了。没有香水味,只有一种淡淡的、清爽的香皂气息,若隐若现。

    向小强低下头,轻吻了一下她的鼻尖,轻声笑着:

    “谁说寡人不习惯……寡人习惯。”

    朱佑榕抬起头来,干涩地呵呵笑着:

    “呵呵……习惯就好……嗯,不过,跟我一起……就别说寡人了……呵呵。”

    ……

    向小强虽说轻松了不少,但毕竟还是有些紧张。要说平时,他们俩也是经常这样搂搂抱抱、亲吻缠绵的,那时候谁也不紧张,反而甜蜜自在的很。今晚,主要是两人都知道要进行第一次“深入交谈”了。

    向小强轻轻捧起朱佑榕的脸,在月光下细细端详。朱佑榕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不停的颤动着,鼻翼渐渐的扩张,胸脯的起伏也渐渐急促了起来。向小强双手捧着她的脸,此刻也明显感到手掌里的温度在直线上升。——即使在洁白的月光里,也能看得出,朱佑榕的脸颊越来越红。

    向小强温柔地问道:

    “榕榕……幸福吗?”

    朱佑榕睁开眼,迷离地望着他,点点头。渐渐的,朱佑榕嘴角上扬,“扑哧”一声笑出来了。

    向小强被吓了一跳——这时候,这妮子居然会笑?

    “榕榕,”向小强也笑道,“有什么好笑的?……是不是我问的太俗套了?”

    朱佑榕合拢了嘴,只是挂着迷人的笑容,摇摇头。

    “我只是在想……”她忍不住,吃吃笑道,“平时有子衿,我们反而旁若无人……现在子衿不在了,我们……呵呵……我们……”

    说到这里,朱佑榕脸上已经烧得面红耳赤了,但仍旧低下头去,莞尔笑道:

    “我们反而……反而什么都不敢了……”

    ……

    啊!!!

    向小强备受打击。这妮子,分明在笑话自己啊!向小强感到尊严受到了挑战。是啊,平时有卫子衿盯着,自己依然还拥抱接吻、上下其手,现在不但没有什么卫子衿来阻挡,连这个大明帝国最尊贵的女子都站在这里,像一只豪华的礼盒一样,任自己拆开包装了……还有啥好犹豫的?

    向小强深吸一口气,突然弯腰,一下把朱佑榕横抱起来,大步往床那边走过去。

    朱佑榕惊叫一声,下意识地挣扎着,两条脚上下猛踢,一只布鞋飞出去了。向小强被怀里朱佑榕的挣扎所刺激,更加血脉勃涨,两条臂膀铁铸一般,紧紧扣住朱佑榕的身躯,让她无法挣扎,只能像条鱼一样扭动腰肢。

    “挺之……”朱佑榕大口喘息着,花容失色,“不要……别……我是说……”

    向小强喘着粗气,一边大步流星,一边低头邪恶地笑道:

    “你想说什么……”

    “我……我们先谈谈,聊一聊天……”

    向小强哈哈一笑,心说难道今晚我们两个同时出现在这间洞房里,就是为了聊天的么……

    他这时候已经被**、还有某种说不出的快感冲昏了头脑,已经完全豁出去了。怀中的朱佑榕越挣扎,他越过瘾。

    三两步走到大床边,向小强一脚挑开幔帐,随后把朱佑榕往床上一抛,朱佑榕一声尖叫,身体被弹了起来,随后又落下去,陷在柔软的床垫里。

    她一只手臂支撑着,想坐起来,但是向小强的身躯马上像座山一样,压了下来。朱佑榕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然后,一张喘着粗气的嘴开始在她的脸上、脖子上、胸脯上“野蛮侵袭”。

    “挺之……挺……呃……”朱佑榕气喘吁吁,挣扎着说道,“你不必这样……我……我愿意,我真的愿意……让我们……让……”

    向小强这时候已经进入了半癫狂状态,肾上腺素无限飙升,力量集中爆,身下的朱佑榕根本无法反抗。与向小强相反,朱佑榕的挣扎也越来越无力,四肢渐渐酥软。

    现在,向小强与其说是在享受男女之欢,不如说是在享受征服女皇陛下的快感。

    而朱佑榕此时早已喘息连连,脸和脖子像烙铁一样滚烫,但依然在象征性的反抗着。好像对她来说,无论这种挣扎多么的无力,但只要象征性的挣扎持续一刻,她女皇的尊严就能保留一刻。

    但是向小强根本不会她这个机会。他轻轻咬着朱佑榕的耳垂,喘着粗气,邪恶地笑着:

    “你……你刚才说什么?你愿意?”

    “我……”

    “再说一遍,你愿意吗?”

    “啊?”朱佑榕迷糊地睁开双眼,努力保持着思维,试图回忆着,“啊……嗯,我……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说过……”

    “说过什么?

    朱佑榕此时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她大口地喘着气,喉咙干干地沿着唾沫,一只手摸着额头,叹息着说道:

    “我愿意……挺之,我真愿意的,我不骗你……”

    向小强笑道:

    “愿意干什么?”

    朱佑榕喘息着,似乎又迷茫了。过了片刻,她终于闭着眼睛,鼓起勇气说道:

    “愿意……愿意给你。”

    听到她说到这一步了,向小强也很满足了。此刻,他的头脑也清醒些了,知道自己不能太过分。抛开身下的人是女皇不说,就算是个普通的女孩子,毫无经验,新婚之夜也是非常紧张害怕的。自己这么粗暴,确实不合适。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动作温柔起来,双手轻轻解开朱佑榕的腰带,帮她脱下睡袍,然后脱下她仅存的一只鞋子。朱佑榕紧闭着双眼,脸烧得通红,一动不动,任凭向小强宽衣解带,好像这样就能减弱自己的羞耻感似的。

    在幔帐外摇曳的烛光下,向小强欣赏着朱佑榕明黄色缎子的胸衣。然后,他轻柔地把手指搭在上面,跟着精美的刺绣花纹,慢慢画着圈。

    他转脸偷看了一眼,看到身下的女孩面红耳赤,双目紧闭,眉头紧锁,如临大敌。而且随着自己手指的游走,朱佑榕的下巴一下一下轻轻抬着,嘴唇微微张阖。她的右手动了一下,好象是想阻挡向小强的手,但是没有。最后,她的右手移到了自己的脸上,捂住嘴,强忍着压住越来越想出的声音。

    向小强心中暗笑:你就忍吧,你忍不了多久了。

    他另一只手绕到她的背后,解开胸衣的带子。

    “榕榕,你就好好享受吧。”

    向小强说完,温柔地伏了下去。

    朱佑榕闭着眼睛,紧皱着眉头,点点头:

    “嗯……嗯……”

    终于,期待已久的画面展现在眼前。

    向小强几乎快被热血冲破头脑了。

    他用残存的最后一点理智,哑着嗓子说出最后一句话:

    “I1oveyou……”

    然后,他吻了下去。

    一股强大的电流传遍朱佑榕全身。她终于控制不住,从喉中出了的醉人声音:

    “你……挺之……你不是……不懂英语的么?”

第197集 闺房里的秘密

    朱佑榕用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说出的最后一句话,几乎像个炸雷一样,一下让向小强脑袋傻了半晌。同事,一股冷汗从后背窜上来。

    什么……她知道我不会英语?……也就是说,她也知道我那一套什么英国情报官的背景,都是胡编乱造的了……不会吧,她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但是此刻身下的朱佑榕明显已经用完了“最后一丝理智”,已经闭着眼睛、右手捂着自己嘴巴,脑袋陷在枕头里,左一下右一下的摆动了。以向小强丰富的“临床经验”判断,朱佑榕现在已经进入了迷醉状态,脑中除了享受h就是一片空白了。

    向小强此刻却越来越清醒。他的大脑一边飞转动着,但双手和舌头却一刻也没停,反而更加卖力,把平时练就的十八般绝活都施展在朱佑榕身上,刻意要让她飞上天去,而且一时半会儿下不来,好给自己留出时间来,想想回头怎么说。

    向小强打定主意,要让朱佑榕对这个新婚之夜终身难忘。现在只是十点半还不到,他准备不把朱佑榕折腾到夜里一点就不算完。最好是让她筋疲力竭,最后完事只想睡觉,别的都顾不了。那样一来,自己就能有更长的思考时间。二来,也让朱佑榕品尝到人间极致的享受,让她明白什么身份都不重要,人才是重要的。

    ……

    可怜的朱佑榕就在向小强的这般预谋之下,真的被“折腾”到了夜里将近一点。最后两人都精疲力竭,反倒是向小强只想睡觉,而朱佑榕还沉浸在余韵中,被幸福感包围着,头脑变得越来越清醒。

    朱佑榕的脸紧紧贴在向小强的胸膛上,手指轻轻在他胸膛上画着,听着耳边向小强的鼾声,只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挺之……”她摸着自己的小腹,感受着里面暖暖的余韵,自言自语地说着,“我很快就会为你生孩子的……我感觉一定会的……”

    向小强动了动,鼾声小了些,咂咂嘴,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了几个字,然后往这边翻了个身,一只胳膊和一条腿猛地落在朱佑榕身上。

    朱佑榕甜甜地一笑,小心地把向小强的那条腿移下去,然后把向小强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身上,就让他这么搂着自己。此刻,朱佑榕被平生未有的幸福感和巨大的满足感包围着,恨不得这一刻直到永远才好。

    在向小强的鼾声中,她脑中闪过一幕幕情形,从她和向小强第一次见面,到后来他为自己上军事课,自己开始慢慢暗恋他……然后后来两人逐渐擦出火花,但都在那种身份造成的巨大鸿沟两侧,痛苦地压抑着爱情之火……后来好不容易,向小强随着对大明立下的赫赫功勋,还有娶了辽阳公主,身份地位一步步的升了上来,少将、中将、伯爵、侯爵……两人之间的身份鸿沟才一步步地不那么大,最后竟然成为了可能……

    想到这里,朱佑榕突然笑了。她想起了,中间还有一段暹逻王子的风波:自己深爱的人成了谋杀自己外公的嫌疑犯,而另一个自己不喜欢的陌生男人,却要来娶自己……那一段时期,朱佑榕真的觉得自己陷入了人世间最孤立无援的境地,好像上天都抛弃了她。

    ……所幸自己没有爱错人,自己爱的这个男人,是个坚忍不拔、绝不认输的人,在如此的逆境中,竟然还能克服重重阻力、指挥着万里之外的行动,最后居然查出了真凶,他自己也证明了清白……就是从那件事之后,朱佑榕打定主意,自己一定要嫁给向小强,哪怕全世界都来反对,哪怕自己不当女皇也再所不惜。

    后来,向小强在北疆“罹难”,朱佑榕差点哭得昏死过去。当初做的“太平待诏归来日,朕为先生解战袍”的承诺,似乎永远也没有兑现的机会了……但是所幸老天第二次眷顾,保佑向小强平安归来。朱佑榕每想到这件事,就非常感激辽阳公主。可以说,没有辽阳公主,向小强绝不会活着回来。朱佑榕打算想办法,好好感谢辽阳公主。

    也就从那时候起,朱佑榕和向小强才毫不掩饰二人的感情关系了。整个大明社会,也就从那时候起迅地知道了两人的情侣关系。之后……也就水到渠成,走到了今天。

    朱佑榕端详着熟睡中的向小强,轻轻摸着他的脸颊,然后鼓起勇气,在他唇上主动吻了一下。

    向小强又咂咂嘴,含糊不清地说了什么。

    朱佑榕甜甜地笑了。她拿起向小强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她贴着向小强的脸,用极细的声音低语道:

    “挺之……我感觉我这次就会有……就会……就会生宝宝……奶妈说过,这样肚子里暖暖的,八成就是成了……”

    说到这里,她自己羞得几乎找个地方钻进去。不过转念一想,反正挺之睡着了,怕什么呢……她只觉得这样倾诉好羞人,但也好过瘾。

    “挺之,你说说……”朱佑榕鼓起勇气继续说着,“要是我们生了孩子,取名叫什么呢?要是生男孩,就要姓朱了……我是‘佑’字辈,我们的孩子就要是‘厚’字辈了……叫‘朱厚’什么好呢?……嗯,不过要是女孩的话,那可能就要姓向了……挺之想给我们的女儿取什么名字呢?”

    向小强咂着嘴,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梦话。朱佑榕今晚是第一次和向小强同床共枕,她根本不知道向小强说不说梦话。现在她想来,向小强大概是说的。要不就是平时不说,但今晚他和自己一样,太幸福、太累了,以至于睡梦中大脑还处于兴奋状态,不断地说着梦话……

    慢慢的,朱佑榕听懂了向小强说的几句梦话。她仔细分辨着,好象向小强说的是“榕榕对不起”、“榕榕我骗了你”、“我隐瞒了我的身世”之类的。

    ……

    朱佑榕呆了片刻,心脏怦怦跳着。不过仅仅片刻后,她就笑了。

    “挺之……我知道你有苦衷,但我不会怪你的……你不会英语,我早就现了……我也生气过……不过没关系,我早就不生气了……我知道,你那么爱我,对我那么好……这才是最重要的。”

    突然,向小强睁开双眼:

    “啊?是吗?真的?嗨,你早说啊!……哎哟我的妈哩,看把我纠结的。”

    这回轮到朱佑榕被吓得瞠目结舌,呆呆地望着向小强。

    过了十好几秒,朱佑榕缓过神来,刚想指责他,向小强不由分说,一下子翻了上来,重新压在她身上,抱着狂吻起来。一边吻,一边喘着粗气说道:

    “……你不生气我还生气呢……不行,得好好罚你……正好,我又来劲儿了,你接着受吧……”

    ……

    半小时后,两人再次风平浪静。此时,已经是夜里一点半多了。

    向小强喘着粗气,搂着酥软如一滩泥的朱佑榕,开始“审问”。朱佑榕此刻已经完全被向小强征服了,完全把自己交给了他,软绵绵地瘫在他的怀里,细声细气地说着,有问必答。

    向小强这才明白,原来朱佑榕真的是早就现了向小强不懂英语。还就是那次,朱佑榕抱着吉他在御花园里自弹自唱,她知道向小强就在后面偷听,故意唱了几英文情歌,想借此对他诉说自己压抑在心底的情感。但是向小强根本不懂英语,稀里糊涂地几听下来,除了觉得真好听之外,唱的什么是一点没听懂。

    朱佑榕也不是傻子。她当时觉得挺伤心,以为是向小强负心了,刻意地回避自己。但是后来一想,不太可能。向小强是那么的爱自己,又是一个非常大胆、非常主动、非常善于抓住机会的人。面对这样一番歌唱诉说,以他的个性,不可能选择逃避。

    朱佑榕反复思考,再综合向小强平时的言谈举止、思想观念、还有说话办事的方式,感觉他根本不像一个从小在英国长大的人,而就像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清人。

    后来,朱佑榕一连多少天都对向小强不理不睬,就是为向小强欺骗自己而生气。

第198集 御驾亲征

    在心里苦苦隐藏了两年多的秘密,现在居然就这么不疼不痒的化开了,烟消云散了。向小强只觉得心中突然一轻,甚至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早知道这么简单,我早说了。

    更令他感动的是,朱佑榕的贤惠、宽厚、善良,在这时候展现得淋漓尽致。她尽管很好奇,但并不追问向小强的身世。向小强告诉她多少,她就听多少。向小强不告诉她的,朱佑榕就由着他。用她的话说,她知道向小强一定有苦衷。她知道向小强虽然瞒着她,但绝对没有恶意。向小强深爱她,而且深爱这个国家,绝不会做出什么不利的事,这一点朱佑榕是有信心的。

    向小强也很受感动,他也就尽量地把能说的告诉朱佑榕。他对朱佑榕说,自己就是在北清长大的,从小父母双亡,现在连父母的坟在哪都不知道了(他怕朱佑榕要拨款为他父母修缮坟墓)。他是跟着一个远房叔叔长大的。后来在他十几岁的时候,远房叔叔突然失踪了,后来听人说,可能是参加南逃了,被打死在长江里了。不知为什么,之后当地官府也没有找他的麻烦。后来,他就是“混大的”。至于细节,向小强也就不说了。

    这一切,倒是和朱佑榕想象得差不多。不同的是,朱佑榕倒没想到,向小强还有亲人在南逃中遇难。朱佑榕估计,这就是为什么向小强一直都是坚定的北伐派——因为他不愿意更多的同胞再经历同样的痛苦。

    完全得知了向小强的真实身世后,朱佑榕对他的爱又增加了一层。而且朱佑榕看来,向小强在新新婚之夜把真实身世告诉自己,也是对自己爱意增加一层的表现。总之,在这个夜晚,两人都卸下了所有包袱,全身心地投入到对彼此的爱中。

    ……

    第二天,这对新婚夫妻睡到快中午才起来。宫女早已把早餐用小车子推到了卧房外间。为了保证“早晨”的二人世界,向小强没让宫女进来服侍,而是披上睡袍,亲自跑出去把小车推进来,然后又跑到窗前,拉开落地大窗帘,让阳光洒进卧室里。

    朱佑榕慵懒地靠在床头,一边轻梳着自己披散的长,一边甜甜地看着心爱的人跑前跑后地为自己忙碌,整个人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惬意地迷上双眼,享受着这种来之不易的幸福。

    向小强把餐盘端起来,放到朱佑榕的面前,笑嘻嘻地道:

    “我的公主,吃早餐吧。”

    然后趁机向前一伸脖子,吻了她一下。

    朱佑榕眉眼间透着无限娇媚,揽住他的脖子,回吻了他一下,温柔地笑道:

    “谢谢你……不过我还没有刷牙啊……没刷牙是不可以吃早饭的。等我起来洗漱完毕,我们一起吃。”

    向小强笑道:

    “海,哪有那么多事。——还好,咱有准备。当当当当……”

    他说着,转身从小车的第二层又变出另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牙膏、杯子,还有水钵。牙膏已经挤好在牙刷上了。

    朱佑榕望着体贴入微的向小强,微微掩口,颇为惊喜,又颇为感动。

    向小强把早餐托盘拿到一边,又把这个洗漱托盘放到朱佑榕面前:

    “我的公主,刷牙吧。”

    朱佑榕低头微微一笑,说道:

    “谢谢。”

    然后,她拿起牙刷和杯子,就在床上刷起牙来。

    之前她无论是做公主还是做女皇,受到的教育管束都非常严格,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吃饭,吃饭怎样吃……都是有严格要求的。像这样睡到日上三竿、不穿衣服就坐在床上刷牙、吃早餐,根本不可想象。现在朱佑榕也就是嫁了向小强,刻意想好好放纵一下自己,享受一番夫君的宠爱。

    朱佑榕刷完牙,向小强又把餐盘端到她面前,然后也上床,两人就这么赖在床上,在晒屁股的暖和阳光里,你一口、我一口地分享着早餐。

    ……

    向王府的大厅里,这时候可是众人云集,大家都等的焦急了。卫子衿、秋湫、秀秀、十四格格,还有尚小君、叶子羽、白晓曼……整整一大家子人,都等着来参见女皇陛下,给新婚的女皇陛下道喜呢。还有更多的宫女、仆役、管家、厨师、司机、医生、园艺师、侍卫长……也都等待着女皇陛下的接见,要向王爷把他们一一介绍给女皇陛下。因为今后女皇陛下就是向王府的女主人了,向王府这套班子的主要人员都得认识。

    可是,从一大早一直等到了快中午,还不见这小两口出来。

    秋湫和秀秀都羡慕不已。当初她俩谁敢这么嚣张啊,嫁给向小强的新婚第二天,还不是一大早就起来了,该见谁见谁,该拜谁拜谁。尤其是秀秀,还专门跑到厨房里去为大家做早餐……而十四格格也是颇为不爽。她也就只是早上等了一会儿,过了八点就自己回房看书去了,只是吩咐人什么时候女皇陛下出来了,再去叫她。

    直到中午十一点的钟声敲响,走廊外“女皇陛下驾到——亲王殿下驾到——”的喊声才此起彼伏地传来。这时候,一直在大厅里喝茶、吃点心、聊天的众人,这才纷纷起身,按照各人的身份地位排列好顺序,等待陛下接见。小五这时候才慌得跑去,把十四格格也叫了下来。

    在向小强笑呵呵地介绍中,一大家子人逐一从朱佑榕面前经过、行礼,口称参见陛下。而朱佑榕也笑容可掬地一一“平身”,一点不端架子,和蔼可亲。在介绍到尚小君和十四格格的时候,朱佑榕表现得最为尊重,口称“伯母”和“辽阳姐姐”。尚小君受宠若惊的不行,而十四格格也是心中舒服了不少。

    漫长的接见结束后,大家一起吃午饭。然后,当天下午,向小强就和朱佑榕、还有卫子衿,一起进了书房,开始商量正事。

    因为朱佑榕算是刚嫁过来,几天之内都不能回宫,也就是不能那么快的“回娘家”。宫中的很多事情,就要靠卫子衿来向她汇报。在军政事务上、尤其是军事方面的事情,就要完全靠向小强了。

    现在,几个人在书房里,商定“蜜月旅行”的相关安排。

    根据之前的皇宫、内阁、统帅部三方商量的结果,女皇和向小强的蜜月旅行,就安排在甘肃。——也就是说,这名以上是蜜月旅行,实际上是御驾亲征。

第199集 佯攻

    第二天,为了配合西线中亚战场的主攻,东线西伯利亚战场的明军动了一场猛攻。这场猛攻达到了十个师的规模,比整个冬天双方任何一场拉锯战的规模都大。这是一场佯攻,为的是尽量地把苏联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到西伯利亚战场,至少不能让苏军在从东线调兵增援西线去。

    然而西伯利亚四月份,到处都还是皑皑积雪,土地才刚开始化冻,道路也开始变得泥泞,正是难行进的时候。双方都没有怎么动用装甲和机械化力量,主要是步兵徒步作战、炮战,还有空战。而这种战斗,显然又是让明军大占便宜的。现在明军虽然还没有实现全军装备F-38自动步枪,但是在前线的部队,却完全实现了自动步枪普及化。还装备着1891/193o式莫辛纳甘步枪和笨重的马克沁重机枪的苏军,面对装备着F38自动步枪和灵活的通用机枪的明军,在这种密林和泥泞地战斗中,几乎是一边倒的吃亏。也就是靠着猛烈的火炮配合战壕,苏军才勉强守住战线,没让明军突破。

    4月29日,朱佑榕和向小强分别带着卫子衿和武炎彬,还有一批随从人员和卫兵,登上了开往江北的火车。列车在南京下关站区被拆解成几段,由机车推上火车渡轮,渡到对岸的浦口站区。之后,列车重新组装,继续沿着津浦铁路向北行驶。

    四月末五月初,正是南北大地春暖花开、一片生机繁荣的时节。向小强和朱佑榕坐在自己的专用车厢里,把车窗敞开着,任窗外的暖风扑面吹进,夹杂着青草和泥土的芬芳。窗帘被春风掀起,一下一下地拂在朱佑榕的头上。她撩了几下,可窗帘好象是和她开玩笑似的,不断的轻拍在她的鼻尖和耳朵上,把她逗得咯咯笑。

    向小强知道,朱佑榕不比自己,她可是难得出宫,更难得走出南京,饱览这一片大好河山。而且,他俩还从没在一起出游过。像现在这样,非常难得。这次是借着“度蜜月”,两人一起万里出游,可是今后这种机会恐怕就不多了。他们一个是女皇,一个是亲王和军政大员,同时出京应该很难。

    而且,向小强也知道自己还有两年多就要离开了。因此他非常珍惜现在的每一秒美好时光。他打算要让自己的几位红颜知己都尽可能的幸福,只要自己还没走,就让她们尽可能快乐的度过每一天。

    向小强一边说笑着,一边亲手为朱佑榕剥着蜜橘,然后一瓣一瓣地填到她的嘴里。而朱佑榕也就那么幸福地笑着,伸嘴让他喂,一瓣一瓣地吃着蜜橘。

    “榕榕,你知道吧,”向小强笑得神秘兮兮的,“我早就为你写了一诗,一直没拿出来,就等着今天呢。”

    朱佑榕一怔,她根本没想到向小强还会写诗。她眸子中闪出光芒,惊喜地笑道:

    “哦?是吗?嗯……我还从没听过挺之的诗呢。想必一定是情真意切的,我一定要听一听,快念快念。”

    向小强放下橘子,笑呵呵地,深吸一口气,感情充沛地朗诵道:

    “啊——!!!”

    朱佑榕似乎被他投入的感情打动了,托着腮,凝视着向小强的眼睛,全神贯注地听着,准备好了体味他朗诵的每一个字。

    “大海啊……”向小强一手按着胸膛,一手轻轻向外拂出,深情地凝视着窗外,“……全是水。”

    朱佑榕一怔,突然很想笑,但是她知道挺之难得写一次诗,自己这样会打击他的,所以还是很努力地控制住了面部肌肉,仍然是全神贯注地样子在欣赏。

    “骏马啊……”向小强的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转向朱佑榕,深情地凝视着她,深沉地说道,“……四条腿。”

    朱佑榕“噗哧”喷了一下,但她立刻就收住了,很是歉疚地看了一眼向小强,拿起手绢擦擦嘴角,小声道:

    “嗯……不小心呛着了……吃橘子……呛着了……”

    但是向小强明显毫不介意,反而越深情地朗诵道:

    “榕榕啊,你是那样的美……鼻子下面还长着嘴。”

    “噗……哈哈哈!”

    朱佑榕这时候再也忍不住了,彻底爆笑了出来。但她就“哈哈”笑了两声,接下来用手掩口,脑袋和身体靠在座位靠背上,双肩不住颤动。虽然控制着没有放声大笑,但想必已经是开心至极。

    向小强深情地凝视着她,轻轻握住她另一只手,逐句念道:

    “还记得相逢那刻,你的身影一下迷住了我。

    咋样形容你在我心中地印象啊……大概像是个去了毛的白天鹅。

    我这心啊……开始哐当哐当地跳个不停,整个人如同抓瞎了一样难过。

    难道就像书上说的那样啊……我已经上了爱情的大贼车。

    啊!榕榕,你爱不爱我?我这人真的很不错。

    老子很会打仗又很会赚钱啊……而且怎么也算是个帅哥。

    咱们搞对象是多么的浪漫啊……我这只癞**终于娶到了白天鹅。”

    ……

    念完最后一句的时候,朱佑榕已经收住了笑,眼角还挂这一点泪花,是刚才笑出来的。但是现在,她也是凝视着向小强,真的被这句句粗鄙、诙谐,但句句真诚的“诗句”感动了。

    她和向小强两手紧握,凝视着他,笑道:

    “挺之……你不是癞**,我也不是白天鹅。癞**和白天鹅在一起,怎么可能会像我们这么幸福?如果你是癞**,那我就不是白天鹅,而是丑小鸭……如果我是白天鹅,那你就不是癞**,而是……”

    说到这,她故意顿了顿,垂下目光,露出了狡黠的笑:

    “青蛙王子。”

    “噗……哈哈哈……”

    这回事向小强仰面大笑了。他一边笑,一边把朱佑榕拉进怀里,百般摆弄,把她弄逗得咯咯直笑。向小强一边摆弄她,一边笑道:

    “我王子就王子了,为啥还‘青蛙’王子……”

    ……

    两人就这么一直笑着、闹着,整个温暖、美好的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中午女皇和亲王夫妇没有叫送餐,而是来到餐车里,和大家一起吃午饭。因为这趟的目的地是甘肃,事关女皇和亲王的安全,所以用餐间自然谈到了目前的明苏战事。

    在向小强的影响下,朱佑榕现在对军事、战争方面的学问越来越内行,而且也越来越有兴趣。现在她就提出了一个颇有水平的担忧:现在女皇和亲王夫妇虽说是“蜜月旅行”,可是目的地却选在了明苏战争的前沿地甘肃,明眼人谁都能看出这是怎么回事。斯大林肯定也看得出,这是明军准备对中亚大局用兵的前奏。而明军在西伯利亚的佯攻,能否起到作用?能否瞒过老谋深算的斯大林?

    说实话,朱佑榕的这个担忧,其实也是很多人的担忧。在统帅部的会议上,也有不少将领都提出过这个问题。但是,还是另一种意见占了上风。

    在餐车里,向小强是当之无愧的权威。他就为朱佑榕简单解释了一下。

    “榕榕,你说的这个问题确实很不错,不少将领也这样提出过。”

    向小强一边说,一边觉察到,当自己当众叫她“榕榕”的时候,朱佑榕不自然地看了一眼其他人,显得有些尴尬。

    向小强也没太在意,继续说道:

    “但是斯大林是个非常多疑的人。对于这种多疑的人,你就算不用阴谋,弄个‘阳谋’摆在他面前,他都会翻来覆去的怀疑,这是不是‘阴谋’。比如这次,我们的动作似乎很明显,傻子都看得出,东线的是佯攻,西线才会是主攻方向。但是斯大林不一定这么看。他肯定会反过来想:明军这么明显的做法,会不会是阴谋?会不会是计中计,东线的‘佯攻’真的是主攻?而明国的女皇和亲王来甘肃‘度蜜月’,反而是一种佯攻?……斯大林就是这种人。榕榕你放心好了,就算斯大林不会把东线当作主攻方向,他也绝不敢把军队从西伯利亚调往中亚。他宁可后制人,静观其变。因此,我们东线的佯攻绝对能起到牵制作用。”

第200集 七月风暴

    女皇专列由徐州转向西行驶,一路游览名胜古都、名山大川。4月30号停在开封游览两天,5月2号停在洛阳游览两天。5月4号火车停在豫西灵宝县车站,这却是应向小强的要求而停的。向小强带着朱佑榕和一行人下火车,乘汽车前往附近的函谷关参游览,参观函谷关工事群。向小强不像朱佑榕那种“文化人”,他对什么文化古都旅游的概念就是“白天看庙,晚上睡觉”,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但是他却对函谷关这类军事区有着浓厚兴趣。当时明军进攻洛阳和函谷关,他也是参加指挥了的,但那是在后方,一直没机会到现场去看看,清军修筑的那些永备工事到底有多牛逼。

    向小强带着朱佑榕和一群卫队军官参观完了函谷关工事群,又驱车返回列车,继续向西行驶。没行驶多远,又在潼关站停了下来,向小强又带着一帮人参观潼关工事群……当然,潼关就没有函谷关那么有看头了。一行人草草看了小半日,又回火车上继续向西,进入了关中。

    接下来又是朱佑榕喜爱的节目了——游览西安。朱佑榕在这十三朝古都足足游览了三天,才恋恋不舍地让火车继续西行。列车驶过了关中盆地,从西北边的萧关驶出了“关中”,向西进入甘肃,于5月9日开进兰州。

    兰州,是明军西线战场的总指挥部所在地,也是这趟女皇和亲王“蜜月旅行”的既定目的地。在明军总攻前,朱佑榕和向小强就坐镇兰州。之后视明军推进的顺利与否,决定是否继续西行。

    人民卫队的西线司令官,原来是赵存念。现在赵存念已经被作为日本间谍逮捕了,迎接向小强和女皇的是新任司令官。

    ……

    向小强和朱佑榕到兰州的时候,兰州已经是一派后勤大本营的样子了。到处都是军队征用或租用的仓库,几千吨几千吨的战争物资堆放着,军车不时地从大街上开过,宪兵在大街小巷中巡逻。女皇和向小强的到来,真的让整个西线的官兵士气都为之一振。大批的记者也蜂拥而至,追逐着女皇陛下和亲王殿下。

    记者们问得最多的,当然就是女皇和亲王把蜜月旅程选在了甘肃,是否意味着明军即将在西线展开大的进攻?不管朱佑榕还是向小强,要么笑而不答,要么就轻描淡写,说自己仅仅是来度蜜月的,和军事行动无关。

    相关的报道立刻就被苏联情报机关获取了。在莫斯科,面对明国女皇和人民卫队司令这种似是而非、轻描淡写地回答,斯大林更是反复怀疑。他整夜都抽着烟斗,翻来覆去地踱步子。最后思来想去,总觉得他们既是设骗局,也绝不会设得那么简单。他们越这样说,越说明是在制造迷雾,主攻方向越可能是在东线。

    但是,斯大林既不敢把中亚的军队调往西伯利亚,也不敢把西伯利亚的军队调往中亚。他越狐疑,越拿不定主意。

    于此同时,明军开始用一个代号来称呼即将展开的军事行动,叫做“七月风暴”。无论是南京还是兰州,明军都在用这个代号。“七月风暴”这个词频繁地出现在明军内部的文件、电报、信件上。很快,这个代号又被苏军情报部门获得了。

    于是,莫斯科的情报军官们和斯大林,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因为七月份是很不适合在中亚发动进攻的。南北二疆那地方,除了冬天,夏天就算是气候最严酷的季节了。昼夜温差极大,白天毒辣的太阳如流火一般,能在坦克钢板上煎鸡蛋。人不喝水站在戈壁滩上几个小时,就成脱水标本了。到了晚上,又变得如冰窖一般,寒冷彻骨。在这个季节发动大规模进攻,绝对是不明智的。

    而在东线西伯利亚,情况就相反了。夏天的西伯利亚,气候温暖宜人,只要穿单衣就行,夜晚也可以轻松的露营,连帐篷都不要。无论是被服还是燃料,需求都减少了很多,最适合部队轻装推进。而且还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就是白天变得很长,夜晚变得很短,一天中可用于战斗推进的时间很长,很适合发动大规模军事行动。

    唯一的坏处,就是夏天的西伯利亚比较泥泞,不太适合装甲兵团或机械兵团推进。但是这是一把双刃剑,明军不能用装甲兵团,苏军显然也不能用。双方就只能以空军和炮兵掩护步兵为主,相互推进。然而步兵交锋的结果,已经在前阶段的西伯利亚战场上显露出来了。苏军步兵明显不是明军步兵的对手。至于空军,现在优势也已经转到了明军那一边。苏军也就剩下炮兵这一项,算是还不输给明军了。

    除了军事上的考虑,还有政治上的因素。毕竟明国费那么大的力气,扶植起来了白俄政权,并不是因为好玩。主战场在西伯利亚,白俄政权显然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这么一番分析,斯大林更相信了明军的主攻方向是西伯利亚。

    斯大林表明了看法,那么下面自然就只有顺着他的声音了。即使有和他相反意见的人,也都很明智的把嘴闭上,不敢说了。闭嘴不说话,这已经算是很有原则、有勇气的人了。更多的人本来认为主战场会在中亚,但是看斯大林已经这么说了,也立刻倒向斯大林这一边,坚决主张主战场会在西伯利亚。经过了那么多年残酷的党内斗争、大大小小的清洗,能幸存下来的人,每人都深谙明哲保身的真谛。

    于是,莫斯科庞大的红军指挥系统开始运转,再次从欧洲部分的几个军区调部队,沿着西伯利亚大铁路向东运,增援后贝加尔湖边防区。而中亚边防军区,虽然没有被抽调走部队,但是也没有得到一兵一卒的加强。很多在长期的拉锯战和围剿游击队战斗中伤痕累累、疲惫不堪、严重不满编的部队,也没能得到替换休整,也没有任何补充。不仅如此,莫斯科传达到中亚边防军区的,也仅仅是例行公事般的“加强戒备”命令,并没有更详细、更严厉的命令。驻守在南北二疆的苏军部队,也就像之前那样,公事公办地、很官僚地在下面部队传达了一下“文件精神”,此外就没有什么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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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集 大漠冲锋

    1938年5月15日星期天的凌晨四点半,代号为“七月风暴”的军事行动开始了。

    南到祁连山脉,北到北山山脉,明军的进攻正面总长200公里,共动用40个师,其中20个是装甲师,冲在最前面,20个摩托化步兵师在后方跟进。

    在周末的凌晨突然进攻,这是明军一再运用过的老手段了。但就是这样的老把戏,却一再得逞。这次也没例外。除了苏军中亚边防军区方面的麻痹懈怠之外,也要归功于明军的另一个“小把戏”。明明是五月份进攻的军事计划,却取名为“七月风暴”,给人以相当大的误导。其实按道理说,代号叫什么名字,和军事行动本身的时间地点,一般是没有关系的,没有谁规定五月的进攻就一定得叫“五月风暴”,不能叫“七月风暴”。但就是这么一字之差,却把苏军情报部门的很多人都绕进去了。

    从酒泉机场起飞的三个大队的双引擎轰炸机,对530公里外的哈密、以及沿途的几十个军事目标进行了轰炸。苏军在北疆的最高司令部在迪化,但是距离太远,超出了从酒泉起飞的双引擎轰炸机作战半径。哈密是苏军距离明军最近的一个军级指挥部所在地。

    哈密城漆黑的天空中,突然一片隆隆轰鸣。随着轰鸣越来越响,城内的几个轰炸目标周围,也相继冒起了强烈的镁光,把区域表示了出来。几分钟后,大批炸弹呼啸落下。哈密城内几处地方顿时火光冲天,照明弹和烈火把城里照得如同白昼。

    牵头机群的投弹,等于用火光为后面的机群做出了更明显的标识。短短的几分钟内,一串又一串的炸弹落在这些着火的区域内,苏军的司令部、兵营、高射炮阵地、军需库、车库、弹药库、燃料库、电话枢纽、发电站、无线电发射塔……一起在熊熊烈火中燃烧。一座又一座建筑轰然倒塌。

    除了炸弹,机群还投下大量的传单、还有上万本《古兰经》。传单用汉、维、蒙、藏、哈萨克集中文字印成,告诉大家明军马上就要打过来了,你们就要获得解放了,号召大家立刻起来反抗,杀死看得到的所有苏军官兵,割断所有看得到的电话线。

    ……

    而与此同时,大批的炸弹和炮弹也在苏军阵地上落下,黑暗中的沙漠火光猛闪,硝烟夹着沙尘遮天蔽日,各种巨响震耳欲聋,简直就像地狱一般。

    半个钟头后,炮火停止。此时东方也已经发蓝,天色蒙蒙亮了。各个轰炸机群陆续趁着第一抹晨曦返航、降落。而在地面上,随着整条战线此起彼伏的信号弹腾起,无数量坦克和装甲车相继发动。整个200公里长的荒漠上,完全被引擎的吼叫声淹没了。

    一道道沙尘省腾起来了。清一色的“闪电-4”坦克冲在最前面,呈楔形进攻队形,每辆坦克间距大约为50米,各自拖着几十米高的沙尘,形成一道遮天蔽日的屏障。后面更多的“闪电-4”和“闪电-3”坦克也组成一个又一个队形,跟在后面。

    苏军的反应也很快,不到十分钟后,炮弹就开始落在明军坦克之间了。但是明军是纯坦克方阵,坦克之间并没有步兵。苏军现在是榴弹炮漫射,连炮火观测也没有。炮弹虽然密集,但是造成的实际杀伤很小。

    刚才明军的火力准备完全是在黑暗中进行的,同样也缺乏观测,震慑意义多于实际意义,苏军的大多数阵地损伤也不大。现在,苏联大兵们都被从帐篷被窝里赶了出来,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抓上武器,进入坑道里严阵以待。士兵们抓着莫辛纳甘步枪,上半身趴在战壕外面,忍着扑面的中等风沙,盯着前方飘忽不定的沙尘,还有在风沙中晃晃悠悠的、一圈一圈的铁丝网。

    马克沁重机枪也都推出来了,架在战壕的后面用沙袋挡着,瞄着前方,准备射击冲锋过来的明军。如果苏军有向后逃跑的,那也是重机枪的目标。

    绵延的步兵战壕之间,是一段一段间隔的反坦克阵地。低矮的中小口径反坦克炮后,戴着钢盔的苏军炮兵躲在挡板后面,蹲低着身子,怀里抱着炮弹,盯着前方。而更多的反坦克枪手则趴在战壕里,上半身趴在外面,抱着粗大的反坦克枪,眯着眼睛瞄着前方。

    头上的大口径榴弹炮弹嗖嗖的直飞过去,那是后方的榴弹炮阵地在发射。

    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政委毫不在乎地站在战壕外面,一手挥舞着手枪,一手拿着大喇叭,高喊着鼓舞士气。

    渐渐的,远处的沙尘越来越浓了,很快形成了一道看得见的“沙尘墙”。苏联大兵都清楚,那是明军的坦克来了。所有的人,包括政委,心里都开始打鼓了。

    ……

    两千多米外,一股又一股黑黄色的沙尘柱,在明军坦克间腾起。沙子像霰弹枪的铁砂一样,以极快的速度从坦克钢板上擦过。很多辆坦克的装甲裙板上,已经像是被砂纸打过一样,油漆都斑斑驳驳了。

    石胜利坐在他的指挥坦克里,戴着耳麦,眼睛贴着潜望镜,一边随着沙丘的起伏而摇晃,一边沉声说着:

    “保持队形……保持速度……小子们,稳住,别紧张,就和平时训练一样……记着,紧跟着我,别掉队,别乱了队形……记着,看好我的屁股,同时别管自己的屁股,你的屁股自有你后边的帮你看着……记着,我们冲得越快,伤亡就越少……只要我们能保持速度、保持队形,这场仗就打赢了……”

    明军的装甲部队扩张较快,石胜利的团里就有三分之一都是新手。他们要么是今天是第一次上战场。要么是只跟清军较量过,还没跟苏军较量过。现在在西线战场上,就算你是打过统一战争的“老手”,只要是没跟苏军坦克见过招,一样被当作“新手”。像石胜利这样,从人民卫队成立、南京保卫战那会儿就一路打过来的“骨灰级老手”,并不算多。他们这些骨干,担负着更多的带新手的责任。

    不过话说回来,苏军装甲部队里的新手更多,而且训练水平也更差。而且,他们连实战“战龄”超过一年的老手都没有。从坦克到坦克兵,整体质量水平远在明军之下。况且到了现在,随着大明统一后强大的生产能力不断发挥出来,还有来自美国的海量物资源源运进,苏军装甲部队的数量优势也不是那么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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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集 喋血黄沙

    南京,不愧为中国三大火炉之一,九月中旬了,还这么热。

    深夜,向小强(名字貌似小白了一点_)正在几平米的龌龊室里,开着电脑,吹着电扇,吃着泡面,抠着脚丫,边看小说,边yy。

    “叮叮……咚咚……”

    悦耳的手机音乐响起,来短信鸟。

    嗯咳,看看啊……:

    “本酒店长期招聘男女公关,月薪万元,要求思想开放,体健貌端,有意者请致电139……”

    日,又是这种。

    操作——删除——您确定要删除这条信息吗?——确定!删的就是你!

    呼……又删掉一条。

    他现在被骚扰短信弄得一点脾气也没有。自从换了联通手机以来,服务差不说,还成天整些短信把你烦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除了招聘广告,类似“我一直想念你的嘴唇、你的舌头……老板,那个猪头肉我要一斤”这样老掉牙的段子也是一天几条。大概还是收钱的。

    还有更恶心的,说你中了大奖,让你拨打多少多少号咨询。

    唉,这种陈谷子烂芝麻都往外发,这不把人都当傻了吗?

    “叮叮……咚咚……”

    悦耳的音乐响起,又来一条。

    向小强很无奈地放下筷子,抹抹油嘴,继续翻看。

    “年轻的男性朋友们,您想穿越吗?您想种马吗?您想回到明朝当那啥吗?您还在几平米的龌龊室里,开着电脑,吹着电扇,吃着泡面,抠着脚丫,边看小说边yy吗?”

    向小强把挂在嘴角的一根面条吸进去,面无表情,继续往下翻。

    “年轻的男性朋友们!现在我们能为您改变这一切,实现您只有在yy中才能实现的愿望,让您的yy升级为现实!

    “yy旅行社,是由国家时空管理局和时空穿越旅游局审批、注册并成立的专业时空旅行社,专为各个时空区间有yy需要的男性青年提供优质、高效、从新石器时代晚期母系氏族时期到公元3015年的穿越服务!

    “十一黄金周期间,我社新开通‘回到明朝当那啥’、以及‘回到清朝当那啥’两条热门线路。‘回明’双飞五日游每人2888元,‘回清’双飞三日游每人1888元……

    “怎么样,年轻的男性朋友们!心动了吗?心动不如行动,现在就打电话预约吧……”

    ……

    忍,总该有个度吧?

    向小强只觉得欲哭无泪。他很佩服写这条短信的那个人。骚扰短信能编到这份上也算是创意了。更难能可贵的是,那位大大的执着。十几天了,这条短信准时都在夜里零点发到他的手机上,一天不拉,比白金大神的更新还稳定。这也是个穿越小说看多了,无聊到变态的人。

    他终于火了。这次没直接删除,而是打开“回复新信息”,恶狠狠地写道:

    “我预你老母!丫看书就看书,无聊的话也写本书去!”

    然后一按回复,“啪”,发出去了。

    呵呵,感觉爽了许多。三下五除二吃完泡面,碗往边上一扔,继续盯回屏幕。

    哎呀,哎呀,哎呀呀,哎呀呀呀呀,了不得了,大神更新了!

    “叮叮……咚咚……叮叮叮……咚咚咚……”

    唉,又来了,这次还是电话。号码不认识。三更半夜的,谁啊这是……

    小强接起手机:

    “喂……哪位……”

    里面传出一个很浑厚的男声,显得很失望:“唉,是个男的。”

    向小强气不打一处来:

    “不错,我是男的。你是谁啊?”

    “唉,男的就男的吧,”那人叹了一口气,“毕竟这条信息我发了一百多人,你是第一个回复的。”

    向小强勃然大怒,虎吼一声:

    “喂,小子!这么多天都是你在给我发信息吗?!”

    “喂喂,别生气,我倒不是想骚扰别人。只是每天夜里码完字上传后,觉得很疲倦,想跟人开开玩笑轻松一下。——顺便再认识个就最好了。可惜你不是。”

    小强怔了一下:

    “什么,码字?……你不会是在网上写小说的吧?”

    “呵呵,刚上传完。”

    不会吧……

    小强盯着屏幕,眼睛越瞪越大。长期以来雄霸推荐榜第一位的——《回到明朝当那啥》,最新一章刚刚传上来。

    “那个……”小强喉头有点发紧,“那个……你的笔名是不是叫……李观鸟?”

    “哦,那只是我的用户名,我的笔名叫……咦?你怎么知道?”

    向小强只觉得一阵眩晕,喉头有点发甜。午夜上网,撞上大神了……

    ……

    李观鸟:

    “喂?喂喂?”

    五分钟后,小强终于放声大哭:

    “哇……亲人哪!……观鸟啊!……你知不知道,我是多么的……”

    ……

    五分钟后,本单元的窗户陆续都亮了。十分钟后,小区里的狗开始叫了起来。

    第二天天不亮,向小强就爬起来了。他翻出了面试时才穿的衣服,然后又对着镜子,把短短的头发又用摩丝仔细的打了一遍。

    小强昨夜激动的在床上翻了一宿。他是李观鸟的铁杆粉丝,为了给这位大大攒月票,他不惜订了好几部自己并不怎么喜欢看的书。也许是诚心感动了上帝吧,上帝竟然让李观鸟和自己住在同一座城市里,还让自己很幸运地接了他半个月的骚扰信息。昨天一顿哭求,那位很厚道的李观鸟便答应今天中午和自己见面,一起吃个饭。

    “人生就像一只股票,跌到谷底的时候,就会反弹。”

    这是小强的座右铭,今天总算应验了一把。这两年来,他的人生就像一只垃圾股,倒霉透顶,熊气冲天。两年内被六家公司炒鱿鱼,自己还炒了一家公司鱿鱼。人家换工作,薪水越换越高,他正好相反。刚毕业第一份工作还可以,月薪两千二。之后随着一次次被炒,指数便一路走低。最近一份薪水居然跌破1000大关,只有850元,而且无三金,无车贴饭贴。

    大学里谈了两年的女朋友,年初和他说再见了。上个月,办公室里一位美女居然愿意和他交往,把小强感动的什么似的。就在交往两天半、小强正在遍谢满天神佛的时候,美女和公司副总相携出现在他面前,充满歉疚地向他解释。向小强这才明白,这位美女原来是副总的情人,原来两人闹气,现在人家和好了。

    三天后,人事经理把小强叫到办公室,很客气的告诉他,尽管他在试用期表现不错,但可能对这个工作不是很适合,所以建议他去试试别的机会。

    向小强抱着自己的全部私人物品走出公司大楼的时候,几乎要哭出来了。

    “坚持,坚持,人生就像股票,只要坚持下去,总会反弹。”他望着天,咬着牙对自己说。

    但是看来这只股票快要跌停牌了。之后投出了近百份简历,面试了十几家公司,一个有结果的也没有。还好每晚都有《回到明朝当那啥》在网上勾引着他,要不他真不知道自己在世上还有什么好牵挂的。

    想不到今天要和这本书的作者吃饭了。也许这就是一个信号,标志着霉运到头了吧?

    向小强西装革履的在屋里转来转去,胸中“小鹿”乱撞,什么都干不下去。好不容易熬到上午十点半,便一头冲出大门,见心中偶像去了。

    “啊?……这……不……好象……咦……呃……”

    站在约定的公园门口,小强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公交车站旁边,几张桌子,几把椅子,两把遮阳伞,桌子后面坐着一男一女,正在百无聊赖地玩手机,看行人。

    伞前搁着一块大牌子,上书:

    yy时空旅行社为您提供从新石器时代晚期母系氏族时期到公元3015年的穿越旅游服务!

    多条热门线路,热烈咨询中……

    “还有这种事,呵呵,”小强暗自宽心地笑笑,“这个世界还真巧啊,还真有一个‘yy旅行社’。嗯,大概是那位李观鸟早就见过这个摊子,才编了这么条信息。”

    但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旁边等车的走了一批又一批。约定是十一点半,眼见得已经十二点半了,鸟大大还是没出现。

    旁边车站上,两个妇女抱着孩子,一边互相耳语,一边不时地瞟着这边,嘻嘻哈哈。

    一个老头拎着马扎,慢吞吞地踱到桌前,撅着屁股看完牌子,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桌后坐的人,叹了口气,摇摇头,口中念念有词地走了。

    腿酸了,膝盖直了,但小强还是不愿意到旁边的车站座位上歇一会儿。那边被广告牌子挡住视线,看不见这边。万一就在这几秒钟,鸟大大轻轻地来,挥一挥衣袖,又轻轻地走了呢?

    掏手机打一个吧,又觉得不太礼貌。不过,唉,这都迟到一小时了,打一个吧!

    小强掏出手机调出李观鸟的号,刚按下拨叫键,“yy旅行社”那边就有人手机响了。

    那个男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号码,诧异地望着小强,接起电话:

    “喂?”

    声音果然同步。

    “啊,呵呵,”那人收起电话,笑嘻嘻地招呼,“您就是向小强先生啊,我看您在那里等半天了,抱歉没早叫您过来……哈哈,来来,请坐请坐……”

    向小强:

    “……?”

    小强懵懂懂地走过去,在桌前慢慢地坐下。僵硬的双腿吱吱直响,说不出的舒服。

    旁边捧上一杯茶。

    “谢谢。”小强捧着纸杯,轻轻啜了一口,狐疑地打量着这两个人。

    “呵呵,向先生,”那个男的笑嘻嘻地递过一张名片,“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李,负责旅行社在这个时代的业务拓展工作,这是我的名片。”

    “啊,啊……”小强愣愣地接过名片,看到上面写着:

    yy时空旅行社李主管21世纪上半叶(2000~2050)分社市场部业务拓展办公室“啊……那什么……”小强读了两遍名片,抬起头弱弱的问道,“那什么,您不是点点的专栏作者吗?您姓李……哦,那您的网名一定就叫李观鸟了。”

    “呵呵,不好意思,我是叫李观鸟,但不是点点的那个。这个,李观鸟可是大神,哪那么容易就见到了?我还一直想认识认识他呢。”

    “啊?!”

    “呵呵,主要是不这样说,您大概是不会来的……哎哎,别生气,别生气……其实,说起这个这个,这个点点,倒是和我们旅行社一样,都是国家时空管理局的下属单位,搞创收的,每一段时空里都有分支机构,相当于三产。您明白吗?”

    小强只觉得呼吸打颤,眼睛发花,耳边隐隐约约只听得一个女人在说话:

    “宝宝呀,你可要好好学习,不然将来没有本事,就只能和这些叔叔阿姨一样,靠街头行骗为生了,最后要让警察叔叔抓起来的……”

    向小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干涩地说了一声:

    “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向先生,”那个赶忙拉住他,“您先别急着走……”

    “你们要干什么?这是大街上啊我告诉你们……”

    “呵呵,向先生,”李观鸟笑眯眯地点点头,重新请他坐下,“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我这些话对您来说,一定都是匪夷所思的。嗯,这很正常。毕竟在这个时代,我们还没有开展业务。唉,这也是点点他们工作做得不够吧,虽然让人们知道了什么是穿越,但毕竟还不够深入人心,还是让人认为它只是小说中的东西。唉,只顾赚钱了,把核心任务抛到了脑后。菲菲,记下来,回时空管理局参他们一本。

    “那个,向先生啊,您先听我说,您看,我们不认识,为什么我能把您骗到……请到这里来呢?为什么我知道您喜欢上点点看书呢?为什么我知道您的偶像是李观鸟呢?”

    “哦?倒是啊……”小强疑惑地打量着他,“为什么?”

    “其实,每个时代都有穿越者。我们几个就是穿越者。我是2740年生人,她(指了一下旁边女孩)比我小两岁,2742年出生。另外,你公司的那个副总也是穿越来的。那小子是我们旅行社的一个业务代表,因为业绩出众,公司奖励他一次穿越。你看他现在,年纪轻轻的,已经身家千万,有一个老婆,七个情人。对了,你们办公室的那个大美女,还是他八个女人中最丑的一个。想不起来吗?呃,就是玩弄过你,又把你甩了的那个……呃,对不起向先生,请原谅我的措辞……”

    “……”

    李观鸟看着表情古怪的小强,微微一笑,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这就像一部小说一样,他是穿越者,你不是,所以他处处走运,你处处倒霉。因为他是主角,而你呢,只是个跑龙套的……这么一想,是不是明白些了呢?”

    向小强半响没动。然后突然警惕地说:

    “你说,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是不是一直在跟踪偷窥我?还是找人调查过我?”

    “呼!”李观鸟泄气地往后一靠,痛苦地闭上眼睛。

    旁边叫菲菲的女孩凑上去,很温柔地小声说:

    “别泄气呀,他是古代人嘛,思想有局限性是很正常的事情……”

    “嗯!”李观鸟又猛地坐起来,“正因为艰难,才派我来开拓市场的。还从没有我搞不定的客户!”

    “嗯,加油!”菲菲笑嘻嘻地说。

    “好,向先生,”李观鸟拿起手机,边拨号边说,“您现在尽可以怀疑我,甚至嘲笑我,但我要亲自证明给您看。在这个时代,您毕竟是第一个对我们广告有反应的人。……喂,总社吗,哪位?小刘啊,我是李观鸟。你们那里谁闲着?好,叫他马上到我这跑一趟,带一件我们那个时代的东西来。……什么都行,只要是古代没有的就行了。好,我现在在公元2007年9月14日,(看了一下表)12点42分,23秒。嗯,快点啊。”

    然后,李观鸟无视向小强怪异的眼神,往椅子里一靠,胸有成竹地说:

    “好了,我们等着吧。”

    过了一会儿,菲菲突然尖叫一声,迅速捂着裙子,紧并双腿跳到一边。然后众目睽睽之下,从桌子底下钻出一个眼镜男。

    “哎呀你个贾古文,要死啦!”菲菲红着脸,“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哎呀,不好意思,”眼镜男笑嘻嘻地爬起来,“这周围都是人,我总不能从天而降吧。”

    “来,”李观鸟笑呵呵地说,“向先生,介绍一下,这位小贾,是我们总社有名的好色君子。古文,带来什么好东西啦,给这位向先生开开眼。”

    “嘿嘿。”贾古文从鼻梁上摘下眼镜,一脸淫笑地递过来。

    “哈哈,”李观鸟会意一笑,接过来,递到小强手上,“向先生,戴上看看吧。”

    向小强接过来,将信将疑地戴上:

    “怎么了?”

    “别看我们,看周围的人。”

    他把视线转到旁边,眼珠立刻就瞪了出来。

    哇!哇哇!!哇哇哇!!!

    满大街的男女老幼,统统一丝不挂,或谈笑,或行走,芸芸众生,淡定自若。

    公园门口,几个老头老太在练太极,几副朽木般的身躯缓缓移动,宛若干尸,令人作呕。

    马路上,一个**男人骑着车子缓缓经过,车后架上,一笼子光鸡相互倾轧着,吵闹扑腾。

    车站上,几个未着寸缕地少女唧唧喳喳地说笑,说到开心处连蹦带跳,几副青春躯体,曲线玲珑,毫毛毕现。

    向小强立刻用手堵住鼻孔,仰面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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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集 夜间奔袭

    明军坦克部队突破苏军第一道防线后,在好几处遇到了地雷区。好在苏军的雷区明显不是精心布设的,而多少是一种应付上级要求的感觉。地雷有两种,反坦克地雷和反步兵地雷。较小的反步兵地雷密度还算正常,但更大的反坦克地雷密度就很低了,而且雷区纵深也很浅。明军甚至没有让工兵部队排雷清道,而只是把扫雷坦克放在最前面,坦克部队仍是保持原有队形往前推进。

    明军现在用的这种扫雷坦克是前置构造,也就是像联合收割机一样,前面有一排很宽很宽的滚筒在快旋转,滚筒上十几条大铁链以极大的力道抽打地面,直接引爆地雷。和联合收割机不同的是,扫雷坦克是用很长的钢制前臂把扫雷部分架得很远,避免爆炸伤到坦克本身。

    不过这种“抽打引爆”的排雷方式,只适合清除反步兵地雷。想引爆反坦克地雷,需要的力量必须更大,要用那种类似压路机的大铁骨碌前置装置来压炸,或者用类似耕地拖拉机的后置装置,一路把地雷从土里翻出来,然后由工兵引爆。现在明军进攻心切,也等不及从后方运那笨重玩意儿了,直接清除了步兵地雷,就用坦克这么一路开过去,还真没多少坦克中招。况且明军现在是进攻部队,沿途损坏的坦克,一般都能得到修理。尤其是这种炸断履带的,直接把炸断的那两节拆下来,把备用的履带环节换上去,装好就行了。

    明军的南路部队是进攻主力,是沿着公路推进的。在这一条路上是以居民区和绿洲为多,而他们遇到的苏军部队也最多。当天下午,明军先头部队在公路北侧大约15公里处、距离玉门还有6o公里的地方,遇到了苏军装甲部队。

    而遭遇到苏军装甲部队,这也是明军前线指挥官所一直盼望的。他们知道,和苏军装甲部队遭遇继而坦克战,这是毫无疑问的,躲不掉的。而什么时候苏军的装甲部队上场了,那就说明苏军的阵地防御地带闯过去了。第二道防线,就是由装甲机动部队组成的了。

    ……

    第一场坦克战的规模并不大,双方大约都是一个营的规模,也就是几十辆。显然,双方都只是侦查部队的交锋,属于火力侦察性质。苏军出现的坦克主力仍然是BT快坦克,在充满灌木荒草的戈壁上快驰骋着,后部拖起幔帐般的沙尘,车长探出半个身子,挥舞着信号旗,协调着下属坦克……显然,这些快坦克知道自己装甲、火力和远距离炮术均不如明军坦克,唯一胜过的就一样:度。苏军坦克仗着高,正在快接近明军坦克,不让明军坦克挥出远射优势来。

    这时候明军的先头坦克都停在原地,开始像固定火炮一样,对着苏军坦克射击。炮声隆隆,烟尘此起彼伏的飘散,苏军坦克在进入1ooo米的距离后开始出现伤亡,不时有坦克被击中,有的停下燃烧,有的带着火焰继续冲锋。到了最后的几百米,苏军坦克伤亡明显增大了,已经有大约十分之一的坦克中弹。

    双方近身之后,混战开始了。钢铁巨兽们吼叫着,相互交错的开过,炮塔转动着,不怀好意地瞄着对方,隔几秒钟就喷出火球和浓烟……

    和预料的一样,这种强弱之战,胜负很快就出来了。明军在火力、装甲、无线电联络、作战经验上都过苏军,自身只损失了6辆坦克,而苏军的24辆坦克被击毁,其余的二十多辆快脱离战场,退却了。

    ……

    坦克战初战告捷,士气高涨,明军坦克部队沿着公路向玉门地区开进。此时正值五月,经常刮起干热的东南风,掀起的浓密沙尘。这种风来得正是时候,因为它可以掩护明军的行动,让明军政治坦克部队隐藏在黄沙幔帐里。更可贵的是,风是东南风,而明军是从西向东进攻,基本顺风。

    黄昏时分,风沙停歇。

    天黑以后,明军的装甲部队在明亮的月光下,浩浩荡荡的继续向前开进。这支拥有几千辆车的先头部队的行动,在进攻前就经过了非常周密的计划。行动的方向、车间的距离和行驶度都进行了精确的计算。用汽油罐制成的暗光灯指示着行军路线。各团经过仔细维护的车辆向几十公里外的玉门关快前进。

    月光下,荒漠就像雪地一样惨白。官兵们都高度兴奋,同时也高度紧张。的确,经过了一个白天的艰苦的、来之不易的胜利,现在到了夜里,将士们都期待着夜间奔袭能起到预期的效果,给苏联人来一个措手不及。

    事实上,明军此举也完全出乎苏军意外。因为夜间行军甚至是夜间战斗,本来就被认为是军事行动中的一个“高难度动作”。所有从军事院校毕业的军官将领都知道,这种事情没有绝对的必要,最好不要干。尤其是装甲部队夜间行军,更是对部队的训练、素质、各单位之间娴熟的协调、各级指挥员的指挥艺术,都提出了极高的要求。以往明军装甲部队的进攻战例中,基本都是白天快推进,夜晚就地扎营。连夜推进的事情极少极少。苏军万没有想到,明军这次居然刚经历过白天的血战,就敢趁着月光连夜推进,甚至连部队也不休息,就这么昼夜强行军。

    明军的这种艰苦而大胆的举动,立刻收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先,偌大一直装甲部队,白天只能借着风沙,多少隐藏一下自己的规模,现在则借着黑夜,完全隐蔽在苏军的视野中了。在夜晚,双方谁也不能派飞机去侦查对方。那就应了一句军事名言:黑夜永远是勇敢者的盟友。

    其次,更大的好处,还在于打了苏军一个措手不及。

    在月光下,明军装甲部队经过五个小时的缓慢行进,于夜里十二点左右抵达了玉门镇。直到听到隆隆的动机声从镇外不远处传来的时候,驻守在镇上的一个苏军坦克团才醒过味儿来,赶紧打电话请示上级。而这时候,明军的大批坦克已经快冲到停放坦克的空地上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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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937介绍:
1644年,满清血腥入关,侵吞半壁江山。
南明,顽强地活了下来,和北清对峙到1935年。
北清疆域大,南明疆域小。
北清人口多,南明人口少。
北清6军强,南明海军强。
北清有煤炭钢铁,南明只有水稻茶叶。
北清是君主集权,南明是君主立宪。
北清都离边界有1ooo公里,南明都离边界只有1ooo米。
北清咄咄逼人,南明自守求全。
大海东边,还有个强悍的日本,虎视大6,择机而噬。
但是,南明有主角。
……
2o世纪明朝人穿什么?挣多少钱?
2o世纪的东厂和锦衣卫是什么样子的?
2o世纪的大明皇室和内阁,谁听谁的?
清朝粘杆处Vs明朝厂卫,如何交锋?
明、清之间的坦克战怎么打?
大明潜艇如何封锁日本列岛?
……
荒诞,还是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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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定位:
1、热兵器背景;2、以斗智、谍战、战争戏、外交戏等为主;3、有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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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1t;/tdamp;gt; amp;1t;/tramp;gt;大明1937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明1937,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明1937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