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突变
汐月那夜一路淋雨回府后便一直烧,已经整整三日了,仍是卧床不起,将府上二老和那三个哥哥给急得天天四处寻医问药的。
瑶瑶天天来看她,要走那日来两人聊了整整一下午,瑶瑶还答应她明年夏天就把夫婿和孩子都带到洛城来给她瞧瞧呢。
汐月懒懒地倚在床头,自己摸了摸额头,还是有点烫的,这回怎么就病了那么久都没好呢?爹爹都差点将宫里的太医找了来了。
“小姐!小姐!”是青衣和红衣的声音!
汐月心中一惊,红衣向来不会如此大喊大叫的,出了什么事了!?
“怎么回事?”汐月直起身子来,突然一阵晕眩感当头袭来。
“小姐,皇上龙颜大怒,将老爷打入天牢了!”青衣一脸慌张,红衣亦是紧绷着脸替汐月披上了外袍。
“怎么会这样?!”汐月大惊,爹爹昨夜才哄着她喝药呢,今早怎么就……
“我也不知道,夫人和几个少爷们都在大厅里商议着呢!”青衣急得都快哭了。
“扶我过去,快!”汐月心中不安,隐隐不知定是轩王一事了,连忙下床来,却又是跌坐了回去,一阵晕眩当头袭来。
“小姐,你还是先歇着吧,我去打听,有什么事立马就回来告诉你!”红衣一脸焦虑,小姐这身子根本就不能下床。
“你赶紧去……任何事都立马来报!”汐月说着便倚了下来,轻轻拍着胸口,双眸紧闭,青衣见了连忙倒了杯茶来,道:“小姐,先喝口茶,别急坏了身子!”
汐月却是动也不动,青衣小心翼翼地侯着,没敢说话。
良久,汐月才缓缓睁开眼睛来,将衣带扣好,站了起来,道:“扶我过去吧。”
“可是,小姐……”青衣见小姐这么虚弱,迟疑了。
“还愣着干嘛?”汐月瞪了青衣一眼,便径自走了出去。
青衣连忙跟上,心中忐忑,小姐认真了,每回认真起来,她和红衣都只得惟命是从的。
不一会儿,大厅便到了,慕容夫人见汐月来了,连忙起身将扶了过去,坐在软塌上。
“你这丫头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好好待在房里,回头你爹爹回来了,又要担心!”慕容夫人宠溺地责骂着,朝那三个少爷使了个眼色。
汐月却是急了,“娘!你这么大的事,你还要瞒我!父亲究竟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打入了天牢!”
慕容夫人瞪了青衣和红衣一眼,正想开口,大少爷却是一脸忧虑,道:“娘,也该让汐月知道了,这一劫怕是整个慕容府都逃不过的!”
“到底出了什么事啦!爹爹怎么了!”汐月急得眼泪快掉出来了,都这时候来母亲还这般护着她。
“汐月,皇上查出了刺杀轩王的幕后主使是你爹爹,当朝大怒,将你父亲押入了天牢,怕是圣旨一会就会到的。”慕容夫人说着,眼泪也禁不住流了出来,这事昨日就有动静了,只是瞒着汐月罢了。
“怎么可能!这简直就是诬陷!轩王呢,我们找轩王去!”汐月激动地站了起来,又是一股晕眩逼地她退了几步。
慕容夫人连忙扶着她坐了下来,无奈地叹息。
“汐月,这根本就是阴谋!前阵子盛传轩王同爹爹私交很密有谋位之嫌,现在却又查的了爹爹谋害轩王一事,那被捕的刺客就是一口咬定了爹爹是凶手,居然还有爹爹的信函为证,这事证据确凿天衣无缝,若是轩王过分干涉了,岂不证实了之前那结党谋位的谣言!”慕容翌晨说着便浑身无力的坐了下来。
“得确,轩王怕是有心也无力,何况东宫这一计天衣无缝,就连爹爹的笔迹他们亦是模仿的一模一样!”大少爷慕容啸一猜便知这事是东宫所为,否则刑部怎么会这么快就查出了一切罪证来呢?
汐月方要开口,门外便传来了通报了,“李公公到!”
众人皆惊,没想到会这么快!
唯有慕容夫人一脸镇定决然,孩子们都没想到,她却是料到了,就算是轩王出面力保慕容府亦是徒然,上一回谋位一事,不只是东宫,就连皇上亦是警觉了,怕是皇上不会给慕容府机会查清楚的!相公一生从不结党,跟朝中任何大臣皆是泛泛之交,本就打算过几年隐退了,没想到倒头来还是躲不过这一劫。
李公公带来了两道圣旨,一道是慕容信收买刺客谋害轩王,大逆不道,凌迟处死于天牢,第二道大意是令刑部抄了慕容府,没收所有府邸田亩,男丁配边疆,女子贬为官妓。
众人听闻第一道圣旨,皆是没回过神来,而第二道圣旨刚宣读完,慕容夫人却是一头撞向了一旁的红木大柱子。
“娘!不要!不可以!”汐月第一个奔了过去,扶起慕容夫人来,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了下来,双手沾满了鲜血,颤抖不已。
三个少爷同一旁的丫鬟奴才亦是一下子围了过去。
“母亲!……”
“夫人!……”
慕容夫人额上的血流不止,却是无奈地笑着,道:“娘护不了你们……只能随你们爹爹去了……”慕容夫人的话音渐落。
汐月大哭起来,“娘…呜呜……娘……”
“汐月,娘和爹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汐月你要……”话语未落,握紧汐月的手却顿时松开来,颓然滑了下去。
“娘,不要!”汐月大叫一声,心中大恸,竟直直地向后倾倒晕了过去。
如此无助
床上的人儿满脸的泪水纵横,双眸紧紧闭着,原本还是安安静静的,此时却是大叫了起来,小脸上尽是悲恸。
“爹爹……娘亲……不要走!不可以!……爹爹……娘亲……”
“呜呜……是汐月不好,都是汐月的错……呜呜,爹爹,娘亲……”
突然,一盆冷水泼了下来,随即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把她拉起来!”
说话者正是醉青楼的老鸨陈妈妈,这醉青楼原本是洛城的第一大青楼,后来被醉红楼抢了好些生意,醉红楼不收官妓,因而朝廷的罪臣之女不是送到宫里去便是送到这里来的。
“妈妈,这可是慕容汐月啊!啧啧啧,那么个大小姐竟也沦落为官妓,怕是好些人等着收拾她呢!”一狐媚的女子走了过来,瞧了床上那人一眼,轻笑起来。
“还不给我拉起来!”陈妈妈瞪了一旁两个大汉一眼,怒声喊到,这陈妈妈的脾气可是圈子里有名的。
两大汉连忙将满眼空洞的汐月拉了起来,押到陈妈妈跟前来。
“慕容汐月,呵呵,这名字不错,以后就用汐月这名了!”陈妈妈说着用力攫起汐月的下颔来,细细地打量她那精致却苍白无比的小脸来。
一旁那狐媚的女子亦是靠了过来,道:“还真是美人胚子,妈妈,咱也学那醉红楼弄个什么花魁楼的,就让她撑着台面!”
那陈妈妈一听那“醉红楼”三字便是大怒,道:“你闲着没事做吗?还不给我出去陪客人!”
那狐媚女子连忙退了好几步,又看了看汐月,这才退了下去。
汐月原本那空洞的眸子此时却是瞬间凌厉起来,这是青楼,这陈妈妈她当然知道的!她到底昏睡了多久了!
“丫头,你才来第一天找你的人就排成了队了,呵呵,别怪妈妈狠心,进了这醉青楼,就不再是什么娇小姐了,即使是病着也地给我接客去!”陈妈妈抚在汐月额头手猛地用力便将她推倒在地了。
“啊……”汐月吃痛地大叫了一声,双手被紧紧粗绳捆着,她根本挣脱不来。
“陈妈妈,你放了我,要多少银两我都给!”脸上泪水未干,心中虽是惊恐,却一脸镇定,青楼要的不过是银子罢了,这行她最懂的。
“多少银子?呵呵,你以为你还是慕容小姐吗?慕容府已经被封了!你唯一有的就剩下身子这身衣裳和髻上那几根珠钗了,呵呵,有位大爷可是出了万两银子的,你付得起吗?”陈妈妈一脸蔑笑。
“只要你放了我,我定是将十倍奉上!”汐月一脸认真,挣扎着站了起来,瞥了一眼一旁那两大汉一眼,心中戒备起来,功夫底子她当然是有的,只是以她现在的体力,要应对这两大汉估计不那么容易了。
“哈哈,得了吧,我可没闲工夫跟你废话!”陈妈妈也站了起来,对一旁的老妈子道:“检查下,再给她换身衣裳,送那大爷房里去!”多少小姐到她这里来都说过这样的话,她才不会轻易相信!
那客官可是头一个就来付了一大笔银两,陈妈妈才不认他是什么名流雅士或是风流公子,才不管官妓不官妓,她只认银子,谁的银子多谁就先得。
“陈妈妈,你等等…陈妈妈…”任凭汐月叫喊,无奈那陈妈妈却都回头地走了出去。
汐月想上前却被那两大汉给挡了回来,妓院的规矩她最清楚不过的了,难道真该落魄至此?
不过一天的时间,慕容府便这般惨淡收场,那百般宠爱她的爹爹和娘亲说走就走了,只是这一切却都是从涟瑾宴请那一夜开始,这一切的一切皆是因为她那夜醉酒失言的一句话开始,若非如此,爹爹一向不争,东宫怎么会把矛头指向慕容府呢?若非如此,皇上怎么有借口封了慕容府呢?娘亲死前都还放心不下她,她有何值得娘亲放心不下的呢?
都是她的错,全部都是她的错!活该她被买到这醉青楼来!
一旁那老妈子走了过来,看着汐月那一脸凝重,却是狠狠将她拽了过来,厉声道:“丫头,进了醉青楼就逃不了的了,你还可要安安分分地让我检一遍,否则是没好果子吃的!”
汐月一听却是猛地甩开那老妈子的手,一个转身跑到了一旁去,怒声道:“你想都别想!”
那老妈子却是冷笑了一声,狠狠拍了案几,一旁那两大汉便缓缓逼近了。
“臭丫头,老身已经警告过你了!”陈妈妈那两小厮使了个眼色,那两小厮立马把汐月噙住,将手上那粗绳解开来。
汐月一被解开,双臂便立马顺势朝那两小厮劈了过去,不待他们回过神便又是一腿踢了过去,瞥了一眼一旁的窗户,立马腾空跃起,十四岁那年在孤儿院被挑中,便被送到荒岛上特训了整整两年,虽没了那些现代化的工具,不能飞檐走壁,这两下子却还是有的,只是碍着慕容府小姐的身份不轻易显露罢了。
那老妈子连连退了好几步,急着大喊:“快快快,别让她逃了。”没想到这大小姐还有功夫,而那两大汉却早已回过神来,亦是跃起扯住汐月的双腿将她拉了回来。
汐月双手抓住横梁,正想翻身甩开那两人,一阵晕眩却有突然当头袭来,而就在这时,一大汉猛地将她扯了下来,顺势点了她的穴道!
汐月顿时大惊,拼命想动却挣扎不了一丝一毫。
“呵呵,臭丫头,有本事你就再挣扎啊!”那老妈子这才一脸轻蔑地走了过来,凡是不安分的姑娘,她都是用这招数对付的,若是再不听话,就是不解开穴道直接送客人房里去的。
“滚开!你敢动我试试看!我……放开我!……”汐月根本就没料想到会有点穴这一事,任凭那两大汉将她扳直来,动都不能动,心中不住惊恐了起来,醉青楼的验身她听说过的。
那老妈子根本不顾汐月的叫喊,多少姑娘都是这般过来的,冷笑地走了过去,攫起汐月的下巴来,冷哼一声,随即却是将她衣带拉开,将衣裳一件一件剥去……
那两大汉相互看了一眼,都是猥琐地偷笑了起来,眼中欲求藏都藏不住,只是被那老妈子瞪了一眼,却不得不转过身去。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要多少银子我都给!醉红楼的老板就是我!要多少银子我统统都给,你们开开我……”汐月终于是慌了,忍不住怒声大喊,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越来越少,嘴角却是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那老鸨根本就不理睬她,只当她胡言乱语,手依旧没有停下,而一旁那两个大汉却是时不时偷偷回过头来,一脸令人厌恶的猥琐。
最后那丝白的肚兜退去,终于是一丝不挂,汐月嗓子沙哑,晕眩之感不断传来,心一狠,索性也不叫喊了,紧紧闭上了双眸,不过是验身嘛,有何了不起的?
只是,虽然心中一直说服着自己,那双眸闭上的瞬间,眼角的泪却是瞬间无声地滑落,那熟悉的恐惧无助感当头袭来,轻而易举地打破了她的冷静与镇定。
一身的**,娇小的身子玲珑有致,那老妈子细细端详起来,心中惊颤,她验过好些个娇小姐了,都没见过这般美的身子,肤光胜雪,毫无一丝瑕疵,羊脂玉还要纯白无暇,温软晶莹。
那老妈子退了几步,细细打量起汐月那闭合的双腿,糙的大手又是抚上她那白洁的脊背,一路而下。
汐月骤然睁大了眸子,惊得开口想喊叫,竟喊不出声来,亦是一点儿也动弹不得,眼泪早已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滚落,何时,亦是有这般记忆,无助得任人凌辱。
那老妈子顿时沉下脸来,厉声道:“竟然不是处子之身!你倒真是名副其实是洛城里最不守妇道的大小姐啊!”
汐月骤然紧闭了双眸,狠狠地咬着唇瓣,泪沿着脸颊泛滥不已,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那日清晨的凌彻那灿烂的笑,他说他要娶她。
那个男人知道她非处子之身,他还有娶她!?
他现在在哪里呢?
还没待汐月缓过神来,那老妈子却是贴近而后闻了闻体味,随即双手绕过汐月身前,在那玉峰上轻轻一捏。
“啊……走开!”汐月这才大叫出声,竟是冲破了穴道,一下子退到了墙脚,双臂环抱着自己,窝在角落里,浑身不住地颤抖起来,眼泪泛滥,苍白的双唇亦是颤抖不已,“求求你,不要了……呜呜……不要了……”
两大汉立马回过头来,却被那老妈子喝住,道:“你俩外面侯着!”见汐月那模样,她便知道她挣扎不久的了,多少姑娘最后都是这般妥协了的!
那两大汉的目光依旧流连在她身上,见老妈子变脸了,才依依不舍地走了出去。
那老妈子又是打量了好一番,才道:“错不了了,这叫声得确不是处子!十万两银子要你这破鞋一夜,哼!今夜你自己跟那大爷交待吧!”说着便这才将搁在案几上的衣裙拿起,朝汐月走去。
而汐月此时已经是完全没有了无反应,双眸带着泪,却是迷离不已,任凭那老妈子将她拉了起来,替她一一穿上衣裙。
不一会儿便换上了一身入骨的衣裙,低低的大红抹胸,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轻罗纱裙,难掩一双匀称的秀腿。
“呵呵,这么快就学乖了,你倒是识相!”那陈妈妈见汐月没有反抗,以为她是同以前那些姑娘那般认命了,便将她拉到铜镜前坐了下来,着了淡淡的妆。
素颜如莲,肩上松散的数着长,鬓低垂斜,天姿绝色,丽质天成,只是那一双盈着泪的大眼睛却是无比的空洞,老妈子已经说了好几次那大爷的名字了,而她却依旧无动于衷。
那老妈子又打量了一番,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汐月,我这就带你过去,这可是你第一回见客可要老实点,最好是把那大爷伺候高兴了,不计较这处子一事,否则事后陈妈妈可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给读者的话:
那个,此文会有点虐……
百般欺凌
汐月被那老妈子牵着进了一间极为宽敞的屋子,那老妈子看了里屋瞧了一眼,大声道:“大爷,人已经送到了。”
里头传来几声轻咳,那老妈子暧昧地笑了笑,道:“那老身这就告退了。”说着又看了汐月一眼,这才退了出去。
咿呀的关门声一落,里屋那人便踱步而出,个头不高,面容黝黑,下颌一颗黑痣很是惹人注意,不是别人,正是那欺世盗名的虚伪小人杜一鸣!
“嘿嘿,慕容汐月,当初被你逃了,今日我看你如何逃!”杜一鸣说着便冷不防地将汐月拦腰抱起,一脸猥琐奸笑。
汐月却丝毫都没有挣扎,面容呆滞,双眸无光,任何杜一鸣狠狠摔到那大红罗幔帐的大床上去。
“怎么,这么快学乖了啊?也对,慕容府已经被封了,你现在也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呵呵,就让本大爷先尝尝鲜!”杜一鸣说罢冷哼一声,却是用力一扯,滋的一声,汐月那身下那轻罗纱裙便瞬间被撕裂,一双白皙而匀称无比的绣腿一下子裸露而出。
杜一鸣看得痴迷,大手顺着那小巧的脚踝一路摸索而上,口中赞叹不已。
那黝黑粗糙的大手来到汐月身上,又是奋力一扯,那红色抹胸一下子掉落,只剩一方小巧肚兜,根本掩盖不了无限春光。
“啊!……走开!”汐月似乎这才清醒过了,猛地狠狠一把推开欺在身上的人,抓起丝被来裹紧身子,眸子里不再是空洞,却是满满的恐慌。
竟然是这个令人作恶的禽兽!三年前,他对她下了迷药,若不是青衣现得早,她险些就被凌辱了,无奈掌握不了证据,亦是不想让爹爹和娘亲担心,她只能恶整他一番,现在,又是他!汐月心中亦是惊恐亦是愤懑,正想下床,却是被那晕眩感逼的坐了回去。
杜一鸣却早已从地上爬了起来,冷哼了一声,道:“怎么,要反抗了啊?”
“滚开!”汐月近乎是怒吼,身子却是不住地颤抖起来!只是晕眩感却是一阵阵地涌来,让她坐都坐不住。本就着高烧,经这么一折腾早已经是精疲力尽了。
“滚开?你以为你是谁啊?慕容府的娇小姐吗?呵呵,你现在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大爷我可是花了十万两银子,嘿嘿,今夜你就好好还给我吧!”杜一鸣说罢便猥琐地笑了起来,慢慢逼近。
汐月扯着丝被护着身子,一脚狠狠揣了过去,无奈只是将那杜一鸣踢下床去而已,上一回他对她下药,她反抗不了,这一回却是自己浑身无力。
“贱人!你倒是还会两下子啊!呵呵。”杜一鸣爬了起来,一脸戒备却依旧向汐月逼去。
汐月一阵晕眩,险些倒身下去,只得裹紧丝被,被逼着退到床内,已经无路可退了,一脸煞白,连那苍白的薄唇亦是控制不住颤抖了起来。
“杜一鸣…我给你五十万两…你放了我!”汐月极力的压制住惊恐,声音却仍旧在颤抖。
“呵呵,别说你现在没有五十万两,就算有,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慕容汐月,上一回本大爷可是遗憾至今啊!”杜一鸣又是冷哼了一声,便欺身而上,将汐月压住,挨着汐月那白皙的颈脖急不可耐的亲吻起来。
“走开!禽兽!……不要!”汐月激烈挣扎起来,拼命地捶打尖叫地。
“放开我!禽兽!走开……”任凭她如何撕扯,如何捶打,仅剩的那点力道却是撼动不了那身上那人丝毫,而一身丝被已经被完全扯开了。
杜一鸣大手一路探下,汐月又是猛地翻滚起来,突然摸到了髻上那蝴蝶钗,连忙拔了下来,狠狠朝杜一鸣背上刺了进去,拔了出来狠狠再次扎进去。
“啊!贱人!”杜一鸣一下子反肘抓住了汐月那纤细的胳膊,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怒声道:“贱人!你敢动手!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音一落却是粗鲁地将汐月拖了下来,揪着她的头,狠狠朝地上摔下去。
“啊啊啊……”
汐月痛的大叫,阵阵晕眩再次袭来,却依旧紧紧握着那蝴蝶钗,逼着自己清醒,血丝顺着颤抖的唇角缓缓流了出来,而额头上已经是鲜血淋漓。
杜一鸣脸上闪过一丝凶狠,又一次揪起汐月的头,逼着她抬起头来看这他。
“贱人!你想玩是不,老子就……”
话音还未落,随即一声惨叫,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地,那猥琐的眉眼全部纠结在一起,而下身处,汐月那跟紫玉蝴蝶钗正微微颤颤地立着。
汐月连连娇喘不已,退了几步,环抱着自己,坐了下来,一身是已经皆是磕磕碰碰的伤,额头上的血仍旧流着,身上只剩一件亵裤和那残缺的肚兜,胸口剧烈起伏着,满眼的惊恐与戒备,盯着着那杜一鸣看,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的,娇小的身子已经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现在,终是明白,有再多的钱财那又何用?那老妈子不买她的账,这杜一鸣亦是不理睬,此时多么希望有个人在,有个人能拥入怀,让她放开这一身戒备好好睡一觉。无力无助,一身的疲倦,好累好累。
凌彻,为何脑海中浮现的是他那狭长而又邪魅的眸子呢?
他会来吗?慕容府没了,他还会笑着说要娶她吗?
“贱人!你这个贱人!”杜一鸣咬着牙将那蝴蝶钗拔下,好一会儿才站了起来,向汐月这边踱了过来。
“啊啊……走开!”汐月一慌,没想到杜一鸣还能起来,慌张地连连后退,被逼到了墙边,无路可逃。
杜一鸣脸色一沉,握紧那蝴蝶钗便想汐月胸口处刺去。
汐月大叫一声,双眸紧闭……
只是,良久都没有疼痛的感觉,四周似乎一片寂静。
缓缓地睁开那不安的眸子,却见杜一鸣手上身上脸上尽是蝶形的金镖,七窍流血,似乎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一脸的错愕。
汐月小心翼翼地轻轻一推,杜一鸣便应声倒下,而身后那人,一袭洁净白色锦服,丝高束,面容如雕,俊朗的眉头紧紧蹙着,那一双狭长的双眸不见平日里的笑意,却是,怒意滔天,阴鸷地可怕。
“呜呜……凌彻……”汐月那颤抖的双唇微微开启,只是才唤了他的名字,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凌彻连忙将她扶住,脱下那白色锦袍将她裹紧,轻轻地抚着那苍白嘴角上的血迹,又在她额头上摸了摸,眉头一紧,衣袖狠狠一甩,一枚蝶形毒镖瞬间飞出,正中地上那人的眉心。
凌彻将汐月拦腰抱起,冷冷瞥了杜一鸣一眼,那阴沉的眸子却是骇人的猩红。
“处理干净!动过她的人,一个不留!”冷冷留下几个字,便抱紧汐月转身隐去。
这时,玫瑰才缓缓走了出来,看了那杜一鸣一眼,冷冷一笑:“真真是没有的东西,给了你那么长时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对付不了!”她故意以东宫的密报拖着凌彻,没想到慕容汐月居然还能逃过一劫。
话音一落,杜一鸣那尸竟嗤地一声,一下子化作一股烟雾,玫瑰长袖一挥便将那白烟驱散,摇了摇头,俯下身将那几枚蝴蝶毒镖拾了起来,凌彻这蝴蝶镖剧毒无比,腐骨蚀肉,连中了那么多枚,定是会尸骨不存的。
玫瑰正要起身,却瞥见了不远处一个紫玉蝴蝶钗,拾了过来,细细打量,妖冶的脸上掠过一丝好奇,将那钗子收入袖中,这才也转身隐去。
凌王王妃
若大房间中,只放置了一张大床榻,丝白纱帐翻飞,宽大的窗户外一片黑暗,山风吹来,丝丝凉意,引得墙上挂着的几盏灯笼轻轻地晃荡了起来,
榻上那娇小的人儿,身上缠着一床丝被,额头上绕着白纱布,秀雅的眉头紧紧笼着,口中低声呢喃着,不一会儿眼泪便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好一会儿,那盈满泪水的双眸才缓缓睁开来,先是惊恐,随即却是戒备起来,这里是凌云阁,这屋子她记得的!
汐月紧紧地蹙起了眉来,难道是着高烧的缘故,整个人都是混混沉沉的,醉青楼的事,她记得断断续续的,只是同那杜一鸣死生挣扎却是清清楚楚,是凌彻杀了他的,那双寒彻的眸子她记得最清晰。
汐月正想起身来,却是阵阵疼痛从四处传来,无奈只得躺了回去,看着自己一身玫瑰红的罗纱裙,却是将眼角的泪水统统抹了去,抬起胳膊来狠狠地咬了下去,每次都是要这样让自己痛,才能镇定冷静下来,虽那杜一鸣死了,她却依旧是惶恐未定。转念想起慕容府来,又是满满的歉疚。
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汐月想都没想,连忙有将手臂藏如丝被中,双眸微微闭着,假寐了起来。
进来那人正是凌彻,依旧是一身锦白长袍,手中握着瓶药散,俊朗的眉宇间拧得紧紧的
凌彻在床头坐了下来,看了看汐月那安静的睡颜,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了抚,又替她笼笼丝,这才小心翼翼地掀开汐月身上的丝被来,将那纤细的手臂轻轻抬起,白皙的手臂上大大小小是碰撞的瘀伤,还有一处伤口躺着血,像似刚刚才咬伤的。
凌彻眸子一沉,扫了汐月那双腿一眼,亦是小心翼翼地将汐月的长裙笼起,双腿上也是有伤痕,只是不似双臂上那么多。
突然,汐月猛地将双腿缩了回去,一下子坐了起来,正想一章劈过去,却又收了回来,怒声道:“你又想做什么?”
本想动手的,转念一想却还是忍了下来,这个男人那么精明,她若是动手了,只会引起他的怀疑,何况,她虽本是卧底,精通的却是破译密码和传送信息的工作,而拳脚功夫更多的不过是防身罢了,怎么敌得过他?
凌彻挑了挑眉,这女人一身的戒备,那么明显,他一眼便看出了她方才是假寐的,她醒了多久了呢?
“不做什么,就是替你敷药。”仍旧是那一脸的凝重,将手上那瓶药散打开来。
汐月瞥了那药散一眼,这才放下戒备来,正要开口却被凌彻一把拉了过去。
“嘘……先把药敷上再谈。”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却有着不容反抗的压迫感,汐月心中微微一怔,竟也乖乖地没了挣扎。
一室安静,两人皆没有再说话,凌彻低着头,一脸认真地替汐月敷药,汐月心中却又是戒备了起来,这家伙为何救她,他要跟她谈什么?
好一会儿,凌彻才将汐月的纱裙放下,道:“好了,可以谈了。”
“谈什么……”话音未落,凌彻却又将她拉了过去,汐月想挣脱,凌彻却握住她的手,道:“别动。”说着小心翼翼地抚了抚汐月脖颈上的伤痕,宠溺地问到:“还疼吗?”
汐月微微一愣,随即又不着痕迹地推开他来,靠在床头上,道:“不疼了,你救了我?”
“嗯,要以身相许吗?”凌彻逼近,一脸煞是认真,攫起了汐月那娇小的下颌。
汐月又是愣住,很快回过神来,打开他的手,道:“上一回已经许过了!这一回两不相欠!”她才不相信他会单纯地救她,天知道他算计着什么呢!
“上一回是你自己不提的,怎么能算?”凌彻轻挑眉头,很是认真,上一回他可是什么都没做,这样算岂不很亏?
“你说过要负责的!怎么,堂堂凌王说话不算话吗?”这一回,汐月反倒是认真起来了。
“呵呵,上一回我根本没有动过你!”凌彻冷笑起来,早知道这女人这么不识好歹,就不该委屈了自己一整夜。
汐月瞬间怔住,心中竟是不知觉狠狠地痛了,原来,他不是不在意,他只是不知道罢了!
“好啊,那就许你了!”很快便回过神来,那晶亮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自嘲,却是冷笑了起来,又道:“你为何救我,要我何用?”慕容府已经没了,他不会是单单看中清风阁和醉红楼吧?更不可能是真的喜欢她了吧!
凌彻的手微微一僵,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复杂,唇边缓缓勾起了一丝玩味的笑来,她对他得确是很有用处。
渔舟酒楼的夜宴后,他便多次带涟瑾到醉红楼去见思诗,涟瑾已是动心,若是有她清风阁的词,涟瑾定会为思诗赎身纳她为宠姬的!
凌云阁的布在东宫的卧底都是小奴婢,虽然知道那那名册藏在何处,却始终破不了那暗阁的机关,为今之计只能混进去个宠姬哄得涟瑾亲自将那东西拿出来。父王已经不行了,他的时间不多了。
见凌彻没有说话,汐月又是冷笑,道:“没了慕容府,你是要清风阁,还是醉红楼呢?”如今,这便是她最大的价值了吧,她好奇他真实的目的终究是什么。
“呵呵,我都要,包括你!”凌彻邪魅一笑,那雕刻般的双唇骤然覆下,吻住汐月那娇唇,霸道地撬开齿贝,汐月却是愣了好久,才重重地将他推开,小手忙擦了擦双唇,心中却似乎并不厌恶。
“怎么,不是说要许我了吗?”凌彻挑了挑眉,邪魅地看着汐月。
“你究竟要什么!?”汐月笼起眉头来,这轻薄家伙有姬句话是可信的呢?
“就只想要你清风阁的词,太子喜欢的婉约词。”凌彻说着站了起来,他是很喜欢她,这是这才是他最初的目的,亦是她对他最大的价值。
“怎么?想把思诗送东宫去啊?”听凌彻这么一说,汐月却是明白了过来,那夜他在渔舟酒楼向涟瑾提起思诗的时候,她便纳闷了。
“哈哈,小汐汐你真是越来越让我喜欢了!”凌彻不由得大笑起来,这女人又是一猜即中。
“只有你答应我一事,我定让涟瑾彻底迷上思诗!”汐月一脸认真,这事怕是唯有凌彻才办得到了!
“呵呵,你想要什么?”凌彻邪魅逼近,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了一丝冰冷,就只有这女人敢三番两次同他谈条件,即使现在家破人亡了,依旧底气十足。
汐月咬了咬唇,看了凌彻好久,才缓缓地开了口,道:“凌彻,我考虑清楚了,我嫁你!你还敢不敢娶?”
凌彻微微怔住,随即笑得灿烂,道:“小汐汐,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凌彻,你要么将我送回醉青楼去,要么就娶我,我助你铲除东宫势力,你登位后,我要你第一件事还慕容府清白,第二件事立我为后,荣耀慕容府!”
汐月迎上了凌彻那审视的目光,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如今,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了,却不得不赌一把。
凌彻却收起了那一脸戏虐,亦是看了汐月良久,煞是认真,道:“你就这么笃定我会赢?”
谁都明白这次慕容府被抄虽是东宫的陷害,父王却也是借了这机会,否则两朝元老怎么可能说杀就杀了,谁替慕容府平反便是惹祸上身,否则轩王怎么会毫无动静呢?若是太子登位了,要平反更是不可能,这女人似乎是把所以赌注下在他身上了。
汐月却是笑了,他这么说便是允许她谈条件了,再次看向他那深邃的眸子,缓缓开了口,亦是认真,道:“凌彻,我慕容汐月他日若为后,第一要的便是亲手要了那韵妃和那东宫一宫人的性命!”
她的原则,别人对她好,她还十倍,别人对她不好,她还百倍。
爹爹和娘亲,还有那三个哥哥,疼了她整整三年,宠了她整整三年,却是因她醉酒一句话而招来横祸,若不报仇,她如何捱得住心中歉疚?!
这一切,连同她在醉青楼所受的凌辱,统统都要东宫还回来!
凌彻大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缓缓攫起汐月的下颌来,却是狠狠地印下了一吻,随即大笑了起来,道:“很好!非常好!从今天起,你慕容汐月就是我的凌王妃!”
这个女人,她要为后,她要报仇。
她竟也说了这话,这句话如同当年他对萱妃说的那第一句话,那么狠绝,就凭这句话,她便有资格当他的凌王妃。
这个女人,他没有看错!
凌彻霸道
玫瑰池。
原本是一池子的玫瑰花瓣,硬是让汐月换成了兰玲花瓣,一旁还搁着兰玲香薰,好几年前养成的习惯,每日用香薰泡澡才能睡的踏实。
这池子冬暖夏凉,此时的水冰冰凉的,她是喜欢的温度。
汐月看了那侯着的丫鬟一眼,深吸了一口气便沉到了池底去。
几日过去了,她的身子已经恢复了,凌彻将凌云阁的一切都告诉了她,这得确是一个卧底组织,最底楼的楼主便是端木赐,专门负责训练侍卫送往宫中;而二楼的楼主却是凌彻经常带在身旁的那宠姬玫瑰,负责训练丫鬟,歌姬,好些大府上的妾侍竟都是出自凌云阁。
这个不动声色冷眼看东宫同轩王争位的男人,却是无孔不入,掌握了诸多证据,不仅是东宫的,还有各个要臣的,受贿、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结党营私、企图篡位诸多罪证皆是铁证如山,既可公开上报亦可暗地威胁,生杀大权全在他手上,只要皇上不薨,抑或是只要他成了皇帝。
那日,他连夜召集了凌云阁所有的人,当众宣布她是他的王妃,所有的人皆是对她恭恭顺顺的,就连那端木赐亦是对她十分顺从,他无所避讳,似乎很久之前就认定了她,而她,却时常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每每婢女唤她王妃,她都要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记起她已经是他的妻了。
汐月正想浮出水面来,却突然被一手强有力的手臂从身后捞了过去,光裸的脊背撞进了那宽阔的胸膛上,她知道是他来了,想镇定却还是惊慌了。
这几日,他夜夜都留在了凌云阁,都是调戏她几句,便安安分分地抱着她便睡过去了,而她却是一身的僵硬,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睡过去的,一觉醒来他就不在了。
既然做了他的女人,这一关定是躲不过的,只是,她还是会怕,怕那噩梦,亦是怕他现,他若知道,又会如何?
凌彻紧紧地抱着她,将她带出水面,把头搁在她的肩上,一脸戏虐,道:“小汐汐,你在怕什么呢?
“你不是不回来了吗?”汐月淡淡地说着,想拿开那环在腰间的手臂,无奈身后那人却反倒加重了力道。
凌彻微微一怔,他向来都是孤家寡人惯了,回不回何曾向什么人交待过?他有跟她交待过不回来吗?
他没有说过,汐月不过是想引开他注意力罢了,却没现自己这话问得那么自然,见他没有说话,便忙又道:“放开我,我乏了想上去了。”两人皆是赤身**,挨得那么近,她可没办法像他那般自然。
凌彻那凌厉的唇角勾起了一丝邪魅来,大手却是游离而下,汐月一慌,猛地挣脱开来,游得远远的,凌彻可没打算放过她,随即跟了过去,一把将她拉了过来,声音低沉了下来,道:“我要你,现在。”
今夜本是府上的歌姬侍寝的,竟然会想起这女人安静的睡颜来,连夜回了凌云阁,他就是喜欢她,不管是对她,或者对自己,他向来不会避讳。
“我累了,让婢女来吧!”汐月不自觉地一脸戒备起来,心中顿时羞涩,一下子便游到池边去了,这个男人好不霸道!
凌彻不动,深邃的眸子盯着汐月看,唇边勾起了一丝玩味的笑来,婢女?呵,这个女人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她还真大方!
汐月却是为难了,眉头微微蹙着,不知如何是好,这一池子的花瓣将身子遮掩在水下,她如何起身?
心中挣扎许久,最终无奈一笑,便骤然站了起来,看就看吧,都豁了出要他娶她了,还怕什么呢?
凌彻很快便游了过来,在汐月身后站了起来,汐月方要挣扎,凌彻却是邪魅一笑,点了她的穴道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便上了岸,两人皆是一身**,汐月小脸紧贴着他炽热的胸膛上,低呼一声,无奈动弹不得,只得闭上了双眸,任由他抱着走出了玫瑰池,他若不点她的穴,她亦是挣脱不了的,凌彻的功夫她并没有见识过,却是知道并不一般,何况她亦不会在他面前施展拳脚的,这男人精明地很的,一丝丝不对劲他多察觉地出来的。
要她清醒
凌彻将汐月轻轻放在床榻上,这才解开汐月的穴道来,原本那邪魅的眸子却是深沉无比,炽热视线落在汐月身上,抱过她好几次了,却从未这般认真地看过她的身子。
烛光昏暗,一切却都遮掩不了,那娇小的身子,玲珑有致,玉峰丰盈,蛮腰纤细,肌肤若雪,光滑如脂,唯有那玉臂上还残留着几处瘀伤的痕迹。
汐月别过头不看凌彻,双手不自觉攥紧,紧咬下唇,她想豁出去,只是还是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凌彻缓缓欺身而上,俯在汐月耳畔,不似之前那戏虐的语气,却是冷冷道:“怎么,本王就这么让你不屑吗?”话语中带着怒气,看她这般,他心中不悦,甚是烦躁。
汐月回过头来,看着凌彻那异常冷俊的脸,心中却是大惊,他总是一脸灿烂的笑,极少有这般冷冽的神情,这家伙怎么了?
又是同他对视了良久,无奈地笑了笑,道:“承凌王欢,是汐月荣幸。”既然躲不过,那就早些面对了吧!
“呵呵,那就好好记着今夜!”凌彻话音一落,吻便骤然如急雨般落在她那白皙的颈脖间,一手覆上了那傲人的雪峰,另一手却一路摸索而下。
汐月压制住惊慌,动都不敢动,任凭他索取着。
好一会儿,凌彻才抬起头来,看着汐月那起伏的胸口,深邃的眸子更加深沉,眸光一掠,双唇随即又一次覆下,落在了雪峰之上。
“走开!”汐月再也忍不住,大叫一声,想都没想便是狠狠地将凌彻推了出去,起身来顺势将丝被拉了过来裹紧,看着浑身散着危险气息的凌彻,一脸的戒备,她终究还是怕了。
“过来。”凌彻冷冷地开了口,又是一把将汐月捞了过去。
“放开我,我不要了!……凌彻你这混蛋,你放开我!”汐月终于挣扎了起,只是哪里挣脱得了凌彻的力道,他将她推到在床,整个人欺压在她娇躯上,将她的双手牢牢压制住,刚毅的唇上她的娇唇,他想的女人,从没有逃得过的……
待到快不能呼吸了,他才离开她的唇,吻却肆虐而下,流连在她剧烈起伏的胸口处,深邃的眸子早已迷离了,一路索取,一寸寸来到了她那平坦的小腹上。
只是,游离在那娇躯上的大手突然停住,这个女人竟没了挣扎,她怎么了?
凌彻缓缓抬起头开,却见汐月一脸泪水泛滥,原本晶亮的眸子此时却是暗淡无光。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挣扎,那梨花带雨的眸子楚楚可怜地盯着他看,异常的安静。
凌彻心中却更是烦躁不安起来,将她放开,起身来冷冷地看着她。
身上的人一离开,汐月便骤然缩起身子来,立马一脸的惊恐和慌张,眸子中似乎蒙上了一层迷雾,像那一夜一样,满眼迷离,如同是个迷失的孩子,可怜兮兮的哭了起来,低声求饶:“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呜呜……”
凌彻更怒了,一把将她拉进怀中,低声怒吼:“慕容汐月!你给我醒醒!杜一鸣已经死了!你给我永远忘掉这件事!?彻彻底底地忘掉!”
那夜她亦是这般惊恐迷离的反映,他亲自查了好久都查不出什么缘由来,直到今日端木赐将汐月身边那两个丫鬟寻了来,青衣才说出来事情真相来,原来三年前竟是那杜一鸣对她下了药,险些凌虐了她!又是这杜一鸣,若他早知道,那日定不会让他死得那么容易的!
难怪她夜夜都要用兰玲香薰沐浴才能安睡,难怪那夜她哭着吵着要兰玲香薰,难怪玫瑰池一池子玫瑰都被她换了。
没想到他那夜不过是开个玩笑,却提醒了她压在心中已久的伤。
汐月听凌彻那么怒吼便惊了起来,极力地挣扎,狠狠地捶打起来,“禽兽!你放开我!放开我!……走开……呜呜……”
“慕容汐月!你给我醒醒!你现在是在本王床上!……”
凌彻话音未落,手腕上却传来了一阵疼痛,这女人又咬他了!
像上回那样,任凭她狠狠咬着,眉头紧蹙盯了她良久,手不疼,心竟是微微疼起来,不自觉放柔了声音,大手包住她的小手,微微叹了口气,才柔声道:“汐月乖,汐月不闹了,是凌彻不好,凌彻坏……”
又是良久,汐月才松开齿贝,依旧是一脸的迷离,抬头看了看凌彻,竟一下子窝进他怀中去,呜呜呜地低声哭了起来。
凌彻瞥了一眼手上的伤口,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抱着她躺了下来,扯过丝被来,遮掩住她的娇躯,轻轻拍着她那单薄的脊背。
良久,汐月的哭声越来越小,似乎是睡了过去,凌彻紧蹙的眉头这才松了下了,却是狠狠朝汐月肩上咬了下去,他要她清醒!
“啊……”汐月吃痛地大叫一声,双眸骤然睁开,一下子对上了凌彻那阴沉的眸子,听他冷冷道:“慕容汐月,明日起不许你再用兰玲香薰。还有!你给我记住两件事,第一,那杜一鸣已经尸骨无存了,第二,你是我凌彻的女人。”
玫瑰图样
翌日,汐月醒来之时,凌彻还在,狭长的双眸紧闭,俊美的眉目隐隐透着慵懒。
她昨夜怎么了?记忆依旧是模糊,想起他的话,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杜一鸣死了又如何?心中的痛并不是在这里烙下的,他再有能耐又能如何?
无奈地浅笑,细细地端详起他那俊美的面容来,这还是第一次见他那么一脸安静,忍不住小心翼翼地伸过手,指尖轻轻触触凌彻长长的睫毛。
凌彻努了努嘴,蹙了蹙眉,只是仍旧没有醒。
汐月慌忙缩回手来,又窝回凌彻怀里,这个怀抱何时变得那么熟悉了?那么的自然,竟让她有安全而幸福的错觉,那日在醉青楼里,她脑海里想的就只有他一人。
良久,汐月那慌乱的心才稍稍镇定下来,却现自己身上多了见轻罗纱裙,而凌彻则依旧是他习惯的那宽大的睡袍,随意地敞开。
这是昨夜他替她穿上的吗?小手欺在凌彻那硬实的胸膛上,又是好一会儿,才又慢慢地探出头来,见凌彻依旧一脸安静,便小心翼翼地拿开那缠绕在腰上的手臂,缓缓起身下了床榻。
理了理凌乱的纱裙,又看了看凌彻,迟疑了一会儿便走了过去,将南边的垂帘骤然拉起,一室顿时明亮起来,窗外是悬崖峭壁,毫无遮掩,一望万里。
一身红色绡绣玫瑰花图样的轻罗纱裙,临窗而立,轻纱随风扬起,裙上的玫瑰图样很是显眼,她注意过的,他带过的歌姬,包括玫瑰,衣裙上都会有玫瑰花的图样。
昨日端木赐跟她说了,今日会将青衣和红衣送来,府上的奴婢奴才都被遣送到其他府上去了,难得凌彻有心将她俩寻了来。
汐月转过身来,看着凌彻那一脸安静的睡容,都说清晨的睡容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情来,他嘴角微抿,像似噙着笑,他真是清冷之人吗?自从来了这凌云阁就极少见他那么灿烂的笑过,总是一脸清冷,不管是对端木赐或者玫瑰,话语都是冷冷清清几个字,只有同她才会开起玩笑来,却是次次都是戏虐她的。昨夜,还是他第一回对她那么认真。
汐月将视线从凌彻身上移开,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管他性情如何,只要他能登上王位,为慕容府平反,只要她能入主后宫,荣耀了慕容府,这就足够了,他带着什么面具,又与她何干?
他要她为思诗准备诗歌,她却是另有打算,卧底是她老本行了,这次她要亲自潜入东宫去,这个仇必须她亲手来报,否则她如何安心?
故意将垂帘全部拉起,凌彻却依旧安睡着没有醒,急着见青衣红衣,也急着告诉他,她想亲自潜入东宫去,却没敢过去扰醒他。
汐月懒懒地趴回窗台上,似乎看到了什么,微微探下身子,竟看到了那峭壁上隐隐约约似乎有个洞口,洞口的形状很奇特,像是只张开翅膀的蝴蝶,被崖壁上生出的树枝遮掩着,不是很清楚。
心中正纳闷着,身后却有了动静,那家伙终于起了。
“看什么呢?”凌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汐月身后,将她一把捞了起来,下面是悬崖峭壁,这女人居然还敢探那么下去。
“没什么。”汐月不着痕迹地挣脱开他的手,脑海里掠过他昨夜那霸道的模样,小脸不由得一片绯红。
“呵呵,小汐汐你穿着衣裳倒是蛮不好的。”凌彻退了一步,昨夜那阴沉的神情早已不见,狭长的桃花眼含着笑意,上下打量起了汐月来。
“看什么看,我的衣服呢?”汐月微微怒声,被他看得有点窘,昨天在玫瑰池被她抱了来,根本没带任何衣裙来,那么一套露骨的睡裙,在这家伙面前一点儿也不安全!
“待会让婢女送……”
凌彻话语未落,门外传来了女婢的声音,“主子,王妃的两个婢女到了。”自从那日他答应娶她为妃后,整个凌云阁的人便都称她王妃了。
汐月一听是青衣和红衣来了,立马快步朝门外走去,无奈又是被凌彻给拉了回来。
“就这么在意那俩婢女?”这两个丫鬟他都查过了的,青衣一手按摩绝技,而红衣却是一手好厨艺,是她最贴身的丫鬟了。
汐月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道:“当然在意,这洛城我也就只剩她们两个亲人了!”
爹爹和娘亲都去了,三个哥哥皆是配边疆,生死未卜,跟她最亲的莫过于青衣和红衣了。
凌彻却是瞬间蹙起了眉头来,不满地道:“那我呢?”
汐月一愣,却是回过身去,他,算吗?
他,她的夫,这一切都太突然了,她只想报仇,其他的未曾认真想过。
一室沉默,良久,凌彻才缓缓开了口,“慕容汐月,你记住,我是真的喜欢你。”
他是利用了她,亦是真的喜欢她,对于感情,不管是爱是仇,他心中向来都是清清楚楚,不会避讳,更不会逃避。
凌彻说罢,又看了汐月一眼,这才转身将门打开,冷冷地扫了门外那几个婢女一眼,便离去了。
青衣红衣战战兢兢地站着,待凌彻远去,便急急地进屋来。
“小姐!”青衣一脸的惊喜。
“小姐!”红衣亦是惊喜万分。
“小姐,是我们啦!”见小姐愣住,两人又是大喊了一声。
“青衣红衣!”汐月这才完全回过神来,快步上前将二人紧紧拥着,“你们被送哪里去了?那些人没欺负你们吧?”凡是被遣送到其他府上去的丫鬟都是受尽欺凌的,见她俩好好的,方才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原是去了欧阳府,端木公子即使把我们要了去,小姐,你呢?是凌王救了你吧!你没事吧?”青衣说着放开汐月来,拉着她四下起了她来。
汐月身上的伤痕早已不见了,想起那家伙方才的话来,唇角浮起无奈的浅笑,点了点头,道:“是他救了我的。”
“小姐赶紧把这长裙换上,这山林本就阴凉,这里那么高风又大,要是着凉了,老爷和……”红衣突然停住,禁不住哭了起来,要是着凉了,老爷和夫人定又要急了,只是老爷和夫人已经不在了。
汐月微微一愣,眸子里却突然掠过一丝冷意,冷冷道:“人都去了,哭又有何用?”
红衣连忙捂住嘴巴,惊慌地看想青衣,青衣亦是一脸无措,小姐似乎变了,变得陌生了,之前再怎么认真,都不曾有过这么冷冰冰的语气的!
汐月微微蹙眉,又道:“你们可有我哥哥们的消息?”她问过凌彻几次,他每次都说寻不到。”
“红衣斗胆偷偷问了端木公子好几次,端木公子都说没寻到。”红衣说着看了青衣一眼,青衣忙道:“小姐,放心,凌王一定会派人去寻的,小姐成了凌王妃,带凌王当上了皇上,一定会替咱们慕容府报仇的!”
汐月又是微微笼起眉头,道:“你们都知道了?”
“小姐,我们昨夜就来了,端木公子都跟我们说了,端木公子还说了,凌王一定能当上皇帝的。”红衣说着忙又道:“小姐,赶紧把这衣裙换了吧,早膳红衣都准备好了,做了小姐最喜欢的绿豆粥呢。”
汐月原本紧绷的小脸这才浅浅笑了笑,这才伸平双臂,让红衣和青衣伺候着更衣,浅黄抹胸,白色罗纱裙,裙上绣着玫瑰花的图样,盛开地很美。
十日之内
这是汐月第二次到二楼来。
第一次是凌彻带她来的,玫瑰领着一群十七八岁的女子恭恭敬敬地称她凌王妃,玫瑰眼中的不满,她看得很清楚。
玫瑰同端木赐不同,并不是朝廷之人,她的来历,汐月很是好奇,却不敢问出口,她虽然恭恭敬敬称她王妃,却依旧唤凌彻的名字,整个凌云阁就只有她和她敢这边唤凌彻的名讳。
凌彻已经端坐大殿上了,玫瑰和思诗站在一旁,汐月远远地看了他一眼,想起他方才那句话来,心中又是一阵慌乱,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便带着青衣和红衣缓缓走了进去。
玫瑰和思诗见她来了,忙福了福身,汐月点了点头,又看了凌彻一眼,便在一旁坐下了。
“王妃,思诗原就是你的人,现在还是归还给你吧。”玫瑰笑着将思诗拉了过去,思诗低着头没敢说话,上一回对汐月下重了药量,可是挨了好一顿罚。
汐月扫了思诗一眼,道:“你这丫头何时换了主子的?”她一手栽培起来的花魁就这么容易被凌彻收买了,汐月心中甚是不悦。
“凌王和王妃都是思诗的主子,思诗任凭王妃差遣。”思诗话说得得体,王妃是凌云阁的女主人,当然也是她的主子。
凌彻挑了挑眉,一脸玩味,这女人还在跟他计较这事吗?
汐月也不看思诗,便站了起来,对凌彻说到:“用不着这思诗,我要亲自去,寻个人来替我易容。”
“小姐!”红衣和青衣同时叫出了声,却见凌王那一脸瞬间寒彻,忙又退了回去。
“过来。”凌彻冷冷地开了口,眉头紧紧蹙起,这女人想做什么?
汐月才刚靠近,凌彻便一把将她捞了过去,抱在怀中,俯在她耳畔低声道:“你想做什么?”
汐月亦是低声,道:“三日时间,我定能入东宫。”
“思诗亦可以做得?你去作甚?”凌彻那语气明显的不悦。
“事关慕容府平反,我当然要亲自去!”汐月才不管他高不高兴,心中有自己的打算。
两人这般亲昵的动作,青衣和红衣心中欣喜,玫瑰却是一脸阴沉,本以为凌彻会将这大小姐放到她手下来的,没想到他竟真的纳她妃了!
“你想都没别想。”凌彻却突然怒了,放开了汐月,站了起来,他的王妃去东宫当密探宠姬,他怎么能不怒?
“我非去不可!”汐月亦是站了起来,一切都是要她亲手来做,否则她何必要他娶她呢?他若为帝,自是不会放过东宫的,只是,她想赎罪,不仅要慕容府平反,还有给慕容府无尚荣耀,一切变故皆是因她醉酒失言而起,她恨的是韵妃恨是东宫,怨的却是自己。
凌彻缓缓走了下来,玫瑰和思诗慌忙退到一旁去,凌云阁里还从未有人敢违背他的。
汐月却是无所畏惧,又道:“三日之内,我定能入东宫,十日内定能将你要的东西拿到手,你要么让我去,要么让我回醉青楼去!”他要的东西正是韵妃给的涟瑾的那名册,详细纪录了东宫要铲除的全部势力,那东西藏在暗阁中,凌云阁潜了好些人都拿不出来,凌彻打算让思诗迷惑了涟瑾,而她,却自有她的办法!机关,暗阁,密码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再简单不过了,这是她的本行!
汐月此话一处,在场众人皆惊,她是在威胁凌王吗?
“你是在威胁本王吗,王妃?”凌彻转过身去,那深邃的眸子瞬间冰冷,冷冷强调了“王妃”二字。
汐月毫不让步,亦是冷冷地开口,道:“我必须亲自去!”
“究竟为何?!”凌彻紧紧蹙起眉头来。
给读者的话:
亲们,卧底一天一般两更,不会断,字数在3、4千之间,猫猫比较忙,业余写作,偶尔爆,亲们等不及的可以先收藏哦。
凌彻的话
“若不是那夜在渔舟酒楼醉我酒失言,将我爹爹同轩王私交一事说了出去,东宫亦不会起戒备,慕容府亦不会招致这样的祸事!这一切皆是因我而起的!”汐月怒声对凌彻说着,怒的却是自己。
凌彻微微一怔,没想到这女人知道是自己醉酒失言,而且竟是如此自责,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复杂,只是脸色依旧是沉了下来,冷冷道:“我不许呢!”
凌彻同汐月二人皆是寸步不让,一个一脸的倔强,两一个却是满脸的阴晴不定。
而此时,整个大殿寂顿时静无比,青衣和红衣看着汐月,一脸担忧却不敢开口。
“那请你送我回醉青楼去!”汐月直视凌彻那寒彻无比的双眸,依旧是一脸倔强。
“玫瑰,送她回去!”凌彻厉声。
玫瑰立马上前去,那妖冶的面容上掩盖不住的得意,这个女人早该回醉青楼去了!
汐月不等玫瑰动手,却是朝凌彻大声道:“再见!”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走下殿去。
玫瑰正想跟上去,却被凌彻那凌厉的眼色吓得退了回去,这个男人认真了。
汐月下了殿,正要跨出门去,身后便传来了凌彻的怒吼。
“慕容汐月,你给我站住!”
话音未落,三枚蝴蝶镖早已经落在汐月脚前,分毫不差。
一室顿时寂静,众人皆是一脸紧绷,唯有汐月,回过身来无所畏惧地看着凌彻。
沉默了良久,凌彻缓缓举起手来,手中竟凭空多出了三枚金色的大蝴蝶镖来。玫瑰见了,眼中掠过一丝欣喜之色,这女人胆敢如此违逆,这便是她的下场。
谁知,那蝴蝶镖竟是瞬间向玫瑰袭去,掠过她的脖颈正中思诗胸口,三枚皆是正中思诗胸口,思诗睁大眼睛,应声倒下,浑身迅腐化起来,不一会儿时间竟是尸骨无存。
红衣大叫一声晕了过去,青衣一脸惊恐颤抖,话都说不出口,看了汐月一眼,见汐月点头,便是战战兢兢地将红衣搀扶了下去。
汐月看了一眼地上那三枚大蝴蝶镖,心中微微一怔,那杜一鸣也是这样死在他毒镖之下的吗?尸骨无存?!这是什么毒这般厉害!
玫瑰看了一眼汐月,眸子里一丝阴鸷一闪而过,凌彻竟能容忍她这般放肆!他真的要这个女人了吗?
立她为妃,然后为后?
她跟了凌彻整整三年,绝对不允许凌彻爱上别人!
汐月迟疑了一会,缓缓走到凌彻身前,正想开口,凌彻却是将她狠狠压入怀中,声音低沉却又冷冽无比,“慕容汐月,你记住,别人碰过的女人,我不会要的。”说罢随即放开她来,对一旁的玫瑰道:“给你三日时间,好好教教她!”
“明白!”玫瑰立马上去应答,得意之色掩都掩不住,他既然这么交待,定是放手给她了,到了她手下,她可是不会客气的。
汐月不自觉地上前几步,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就这么看着凌彻转身头也不回离去,唇边却不由得勾起了一丝无奈的笑。
这家伙似乎真的很生气。
方才在屋里他才说的,慕容夕月,你记住,我是真的喜欢你。
现在,他却说了,慕容汐月,你记住,别人碰过的女人,我不会要的。
两句话,她记住了,也都明白,入了东宫,她定是不会让涟瑾碰一分一毫的,只是,那又有何用呢?
蝴蝶崖边
三日不过是一晃而过,凌彻却是再也没有来过,端木赐极少会待在凌云阁的,更是没有来过,汐月和玫瑰楼中的女子同吃同住,玫瑰跟不不允许青衣红衣来伺候。凌云阁中,人人皆以为汐月是失了宠,沦为了玫瑰的手下了。
玫瑰,入凌云阁三年,阁中曾有谣传,说她是凌王的师姐,只是不过是谣传而已,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何身份,而端木阁主似乎同她并不怎么亲近。
三日的时间,玫瑰将东宫的一切都详尽地与汐月交待了清楚,亦是把涟瑾同思诗几次见面的细节都说得详细,原来凌彻三个月前就布好了局,一直等的便是她清风阁的词。
汐月苦练了三日的曲子,备了好几,皆是婉约的风格,正对涟瑾的胃口。
“呵呵,就凭这一曲便能深入太子之心!”玫瑰站了起来,心中惊叹,没想到这慕容汐月不仅词作得好,就连曲亦能作地如此绝妙。
汐月亦是站了起来,离开了琴台,看了那双手泛红的十指一眼,无奈一笑,苦练了整整三日,才熟悉了这古筝,之前亦是玩过的,不过不精,而思诗虽是亦词著名,却也是精通韵律的。她时间不多,就只练了几曲,而这仙剑的插曲《昔时蝶恋》是最熟悉的了,玫瑰说得很对,单单这一便能得太子之心,何况她还没有将那词唱出来呢!
“三日已过,太子今日该到醉红楼了吧。”汐月语气淡然,凌彻将她交给玫瑰不管不顾,她便明白自己不是什么王妃了,玫瑰这三日从未给她好脸色看,她心中自是清楚明白,也不冲撞,事事皆是忍了下来,待她顺利进了东宫,这女人就休想管到她分毫!
玫瑰蹙着眉上下打量起了汐月来,道:“你这身段倒是跟思诗相差无几,呵呵,跟我来吧。”玫瑰说罢便轻笑而去,汐月忙跟了上去,心中纳闷,玫瑰今日似乎很是愉悦。
两人绕过回廊,一座高高悬起的吊桥便出现在眼帘,汐月总是带着顶楼,对这凌云阁并不熟悉,跟在玫瑰小心翼翼地踏上吊桥,远远地看见桥的另一边立着一块石碑,“蝴蝶崖”三个字越来越清晰。
好一会儿,才过了那晃动不已的吊桥,汐月的心反倒是不安了起来,这悬崖很小,不过是峭壁上凸出的一个小悬崖罢了,只能容纳两三人而已。
不是要易容吗?玫瑰为何带她到这里来?
汐月方要开口,却顺着玫瑰的视线望峭壁上看了上去,那正是她那日在凌彻房中俯瞰下来,隐隐约约见到的那个蝶形洞口,此时好几只流彩斑斓的蝶儿正绕着洞口呢,还时不时有蝶儿从洞中飞出。
“呵呵,美吧,这是蝴蝶洞,凌那蝴蝶镖上的毒便都是取自这蝴蝶洞了,越美的蝴蝶毒性越强。”玫瑰看着洞口出萦绕着的蝶儿,笑容却是阴沉无比。
“那与我何干?”
汐月退了一步,却是险些滑落悬崖,玫瑰一把将她拉住,冷笑地道:“你要是下去了,我可怎么向凌交待呢?”
汐月毁容
蝴蝶崖上,玫瑰将汐月紧紧挟制住。
“你究竟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要见凌彻!”汐月没有挣脱,却是语气凌厉。
玫瑰亦是厉声:“放肆!他的名讳是你叫的吗?他既然将你交给我,你便不再是凌王妃了!而是本楼主的一个手下而已,今后所用的事务皆是向我汇报!”
“我要见他!”汐月紧紧蹙起了眉头,凌彻真真就将她交给了这个女人不管不问了?!
玫瑰说着突然点了汐月的穴道,冷笑一声,道:“这是凌彻吩咐的,这世上从此只有思诗不会再有慕容汐月,你莫怪我狠心!”说着便将她平放在地。
“你想做什么!?”汐月心中顿时大慌,又是点穴,她已经吃了这亏好多回了!
“呵呵,别怕,易容而已。”玫瑰说着便拿出了一个白色小瓷瓶,鬼魅一笑,竟将瓷瓶中那晶莹剔透的粘稠液体倒满了汐月的脸。
汐月立马闭紧双眸,抿紧双唇,只是哀鸣声却是从喉中不停的出,易容她在熟悉不过了,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玫瑰起身来退了一步,冷笑着道:“你可得把眼睛和嘴巴都闭紧了,呵呵,否则你会既瞎又哑的,到时候看还有谁去替你慕容一家报仇!”
话音一落,徘徊在洞口处的一只七彩蝴蝶突然朝这边迅飞了过来,在汐月脸上萦绕几圈后便落在了她脸上。
“哈哈,痛吧,疼吧,思诗死在凌彻毒镖之下,你也尝尝这毒蝴蝶的滋味!”玫瑰笑得异常的妖冶。
汐月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却只觉得整个脸都**辣的,想喊不敢开口,想睁眼也不敢,想动却无奈动弹不得,原本紧紧蹙着的双眉却是突然松开来,意识慢慢模糊了起来,只是玫瑰那妖媚的笑声却是那般的清晰,她说,慕容汐月你这张脸将从此消失!
……
不一会儿,那蝴蝶便都飞走了,玫瑰这才上前去,看着昏迷的汐月,原本那精致娇美的容颜竟是完全溃烂了,不一会儿竟迅结了痂,比那无盐丑女还要丑。
七彩蝴蝶之毒,少则溃烂肌肤,多则腐蚀筋骨,凌彻手上那蝴蝶镖便是用了上千只七彩蝴蝶之毒炼制而成的。
玫瑰大笑起来,也不多细看,一脸嫌恶,很快便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张人皮面具来,缓缓覆上汐月的面容,那容颜却是白里透红,温婉如玉,同那思诗的简直是一模一样,真假难辨。
玫瑰这才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脸得意,低声道:“慕容汐月从此你就是思诗,永远就只能是思诗了,哈哈。”
凌彻这几日都没有回凌云阁,今日她就将这假思诗送到醉红楼去,待她完成了任务,他再见了这张不堪入目的脸,又如何还会要这个凌王妃呢?
而她,不过是受点皮肉之伤的小惩罢了,这三年来她毁了他多少宠姬,他又何曾认真过问过?
汐月易容
醉红楼。
那花魁思诗房中,一个女子安安静静地坐在镜前,身子虽是娇小,却是蛮腰丰臀,玲珑有致,一袭红玫瑰香束腰长丝裙更衬得那白皙的颈脖凝脂如玉,只是,玉颈之上,那面容却是布满了伤疤,极丑无比,唯有那清澈的双眸,依旧明净晶亮。
白玉般的纤手轻轻抚上脸颊缓缓来到耳根处,眸光一冷,便狠狠将那丑陋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虽然是一脸红,却是如花似玉,天姿绝色。
这才是她原本的面容,她本就不是慕容汐月,被玫瑰毁了的不过是张慕容汐月的人皮面具罢了!若不是这面具做得精细,材料稀罕,怕是连着真实的容颜也会被毁了吧!
汐月将一旁那张思诗的面具拿了起来,看了看,这做工根本比不上她原来那张面具,原本那张虽也是人皮面具,并非取自真正的人皮,而是高度仿真的纳米材料制作而成,同样经得起药浸火蒸消毒等一系列复杂的程序,带在脸上可谓是浑然天成,根本看不出一丝破绽,为做这面具她可没少私自动用署里的实验室,三年来,不过摘下几次罢了,她真的是都快忘了自己的模样了!
汐月看着镜中的自己良久,轻轻抚着自己那真实的面容,站了起来,在窗台上倚了下来,扬起小脸,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无奈的笑老,该让这张脸好好透透气了。
凉风轻轻吹来,拂面而过,汐月缓缓闭上了双眸,一脸的安静,只是,心中却是百味杂陈,一阵烦闷。
如今,该如何是好?
汐月?已经毁了,没了,真正的慕容汐月在不在,在哪里她亦是不清楚。
没了这面具,该如何是好?
而就在这时,外厅传来了低沉沉的敲门声。
汐月缓缓地睁开眼睛来,回到那镜台前,见脸上红斑已大多消去,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那张漂亮的人皮面具给带了上去。
玫瑰说得对,慕容汐月这张脸将永远消失,从此她便是思诗了,只是,思诗亦是做不了多久的了吧。
玫瑰,她是嫉妒,是怨恨,是不平,她都看得出来。
只是,她又如何猜得到,慕容汐月那容颜本身就是张面具吧。
罢了罢了。
毁了,也好。
替慕容府报仇平反后,就做回她自己吧,否则,她该如何交待?古代的制作工序同现在的千差万别,她做不来,而让人再做出张来亦不是易事。对青衣红衣,对三个哥哥,还有,对凌彻,如何解释?她本就不是慕容汐月,本就不属于这里。
何况,凌彻那两句话已是说得清楚,这三日看都没来看她一眼,亦是做得清楚明白,现在她竟然会心存些微的希冀,原来,她真真是不该抱有任何希望的!
终究是寻不到一个愿意娶她的了吧!
汐月无奈一笑,顺手将一支紫玉蝴蝶钗插入鬟中,这才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到门边。
迟疑了一会儿,故意凌乱了衣裳鬟,才将门打开来。
只见门外那男子一身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合身,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面容如玉,俊美无涛,仪表堂堂,正是当朝太子涟瑾。
放心有我
“思诗不小心睡着了,让太子爷久等了。”汐月低着头,微微福身。
“都说了不必多礼了,是我扰了你了。”涟瑾忙将汐月扶起。
汐月娇羞一笑,便将涟瑾请进了屋中,那思诗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一笑一颦她皆是模仿地得得心应手,玫瑰已经将思诗同这太子爷的关系交待清楚了,没想到涟瑾那么疼惜欧阳静雪,才这么几天见了个才情高于她的,便这么快移情别恋了。
涟瑾在长榻上坐了下来,笑着道:“瞧你这一身凌乱,睡很久了吧?”
汐月睨了他一眼,道:“答应了你要作一曲新词的,昨日夜里突然有了灵感,便连夜作了一曲词,方才才小憩了一会儿。”说着便替涟瑾倒了杯茶。
涟瑾听是有新词作,立马喜上眉梢,笑着道:“看来我今日来的是时候啊,哈哈。”
汐月起身来,道:“瞧你这心急的模样,我还是赶紧献上吧。”
说着便缓缓走到琴台旁坐了下来,朝涟瑾浅浅一笑,玉手便在古琴上拨动起来,琴声宛然流出,一开始便是低沉婉转,正是涟瑾最爱的婉约曲风。
见涟瑾挑眉,汐月这才跟着曲调,轻启娇唇缓缓将那词唱了出来,声音宛然动听,哀婉情伤: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旧时节,晚风垂纱帐,她也曾将清歌一阙浅唱。
旧时节,姑苏月苍茫,她也曾对飞雪问归乡。
今朝无端忆流芳,似水无痕般过往。
云又落,潮又涨,再问明夕何夕,陌路相望。
传说蘸满云烟,封存了画卷,只唱罢几句誓言,还未断弦。
若是笑无缘,却又为谁破茧,昔时一曲蝶恋,可有余篇?
……
涟瑾听到这,整个人早已完全惊住,痴痴地看着汐月,一脸惊叹。
汐月心中却是经不住感慨,见了涟瑾那神情,她便知事成了,原来这太子爷真真的是爱词不爱美人,难怪凌彻那么笃定只要才情胜过那欧阳静雪,他便会动心。
对上涟瑾那痴迷的眸子,汐月回以温婉的浅笑,又唱道:
……
旧时节,小园夜生香,她说愿将残身化蝶成双。
旧时节,白塔瞰八荒,他让孤冢百年浸秋霜。
今朝无端忆流芳,竟似水无痕般过往。
云又落,潮又涨,再问明夕何夕,陌路相望。
传说蘸满云烟,封存了画卷,只唱罢几句誓言,还未断弦。
若是笑无缘,却又为谁破茧,昔时蝶恋,可有余篇?
展开泛黄书简,温润了画面,回头看江山无限,清风过眼。
何必不忘怀,此生为谁执念,昔时一曲蝶恋,若有余篇。
……
良久,汐月已经走到了跟前来,涟瑾才回过神来,拍手赞好。
“好一个‘回头看江山无限,清风过眼!’呵呵,思诗啊,你真是深知我心啊!”
汐月微微欠了欠身道:“思诗还怕太子爷不喜欢呢,改了好几回,昨夜一夜没睡好。”
涟瑾连忙一把将她扶起,道:“怎么又这般生疏了呢,我怎么会不喜欢,你作过的每词我可都是亲自写了下来,收在宫里呢!今后不许在熬夜了,累坏了身子,谁替我作词呢?”
汐月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来,看着涟瑾,娇声道:“还有那欧阳小姐呢,前些日子都听说你要纳太子妃了,我不过是一青楼女子贪恋上你这太子爷,现在好了,累死了也活该!”
汐月说着便推开涟瑾来,只是才迈开几步,涟瑾便从身后将她抱住,急急地道:“我今日就带你进宫去!不许再说这胡话!”
汐月却是不着痕迹地推开涟瑾来,转过身,笼起了眉头,眼角低垂道:“你才说胡话,我这风尘女子如何入得了宫?我只盼你他日娶了那欧阳小姐,还能记得我,偶尔到我这儿来听我唱唱新词。”
“我这就去替你赎了身,再不许你再说自己是风尘女子!”涟瑾紧蹙了眉头来,微微怒声,说着便要出门去。
汐月连忙将他拉住,道:“你就绕了我吧,你母妃要是知道我出身青楼还不要了我的命!”
“放心,母妃极少过问东宫歌姬之事的,我将那司乐宫的乐官买通了,若是母妃问起来就说你是司乐宫那送过来的。”涟瑾虽是一脸果决,心中仍是微微不安着,静雪已经住到东宫好些日了,看来他还得跟静雪好好说说,她亦是痴爱诗歌,定能容下思诗的。
汐月看了涟瑾良久,没有说话,依旧不松手,涟瑾宠溺地笑了笑,道:“放心,有我在呢,我不会让母妃动你一分一毫的!”
听得涟瑾连说了两个“放心”,汐月抿了抿唇,这才缓缓放开了涟瑾的手,道:“我信你。”
娇羞低头,如水美瞳中一丝冷光却是一掠而过。
给读者的话:
谢谢夕颜和篼丶磙叭的提醒,前文两三处关于汐月面具的细节做了些小修改~~
凤希大人
入宫第一日。
司月宫。
专司宫中礼乐,歌姬、舞姬、乐师云集,主子们常来挑人,被看上眼了便可青云直上,历朝好些个妃子都是出自这司乐宫的,只是幸运的人终究是少数的,在这宫里,总是新人换旧人,新人笑旧人哭,不过几年时间,没有得宠,韶华逝去了,要么贬为宫女奴才,要么便是被遣送出宫。
涟瑾只能送汐月到门口,宫女各个主子的耳目众多,他若想要汐月顺利从司乐宫入东宫,这几日最好是不要在司乐宫中出现。
汐月看着涟瑾远去的背影,眉头轻笼,转过身来,看了那一旁那李公公一眼,道:“这几日还望公公多多照顾了。”
李公公连忙道:“夕颜姑娘放心,太子爷都交待清楚了,小的明白的!夕颜姑娘这边请!”
夕颜,这是她自己换的名字,虽然宫内见过思诗的人不多,听过这名字却不少,而汐月这名字就更不能用了,涟瑾已经赐了名字给她,她却执意要换成了“夕颜”。
夕颜,盛开在黄昏的芦苇花,异朝便悄然凋零,她此时这副容颜亦是这般吧,十日内拿到涟瑾手上那名册,从此便不会再有思诗,更不会再有汐月了。
汐月看了看正门便跟着李公公快步进了旁门,涟瑾说过的,这司乐宫的宫主并不是好应付的人,向来软硬不吃的,只要不被那宫主遇到了,那万事定是顺顺利利的。
李公公一路无话,领着汐月快步在回廊中穿绕,汐月快步跟随,心中却暗暗记下了路线。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李公公,怎么如此匆忙?”
李公公大惊,连忙拉着汐月退到路旁,汐月忙低下头,却见前方那人的脚步越来越近,最终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凤大人。”李公公拱手作揖,恭恭敬敬。
凤大人?汐月心中微微一惊,依旧低着头,微微福身,只盼着不要引起身前那男子的兴趣来。
只是,似乎已经晚了。
那男子一脸严肃,瞥了李公公一眼,视线落在了汐月鬟上那紫玉蝴蝶钗上,俊眉微蹙,便伸手将汐月下颌攫起。
汐月只得平身抬头,一下子对上了那男子那肃然而又犀利的眸子。
这个男子正是司乐宫的宫主,凤希。
三十好几的年纪,总是一脸苍白如纸,却也俊美无比,尤其是那双黑眸深邃,仿若能将一切看透。他算是司乐宫最年轻的一任宫主了,精通乐律,即便是醉酒亦是轻易能听出乐律错误,节奏失调来,这宫中一切祭典的礼乐都出自他之手,正因如此而深的皇上赏识,虽是小小司乐宫宫主,却颇为人所忌惮。
“新来的?”凤希放开汐月来,看向了李公公。
“回大人,这女子是前些日子送进宫来的。”前些日子刚刚有一批女子进宫来,凤希还没亲自考核呢。
凤希这才点了点头,拉起汐月那纤细的手来,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讶,又细细地翻看了一番,道:“学琴多少年了?”
“回大人,夕颜自小开始学琴,至今已有十载了。”汐月低声回答,任凭凤希拉着。
“你叫夕颜?”凤希轻轻放下汐月的手来,一脸肃然,连着语气也甚为严肃。
“嗯。”汐月依旧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应答,看样子这凤希似乎没打算放她走。
“大人,小的正赶着带夕颜回乐房去,那段乐师正等着呢。”李公公亦是小心翼翼,凡是初入司乐宫,皆要有个师父带着重新学习乐律,而那段乐师正是太子爷早就收买好了的。
凤希挑了挑眉,却道:“去给段乐师传个话,这丫头以后就到我这边来吧。”
“可是,大人……”李公公急了,难不成凤希大人要收夕颜为弟子,这如何跟太子交待啊?!
“还不去?”凤希微微蹙眉,扫了李公公一眼。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这就去。”李公公无奈地看了汐月一眼便转身快步离去了,司乐宫中的奴才都知道,这凤希大人从不容下人二话的。
汐月又低下了头,心中不安起来,凤希的出现是在她意料之外的。
凤希的视线依旧落在汐月髻上按蝴蝶钗上,道:“丫头,今日起,你就跟这我学曲,不用到段乐师那去了。”
“谢凤希大人。”汐月仍是低着头,虽是恭敬却也不卑不亢。
“把头抬起来,跟我来吧。”凤希说罢便转身朝大厅方向走去,汐月迟疑了一会儿便快步跟了上去,这点变故难不倒她的。
……喵喵分割线……
大厅中,汐月坐在琴台边,低着头轻轻抚着琴弦,随意地弹奏着,不成曲调,时不时地偷瞄了凤希几眼,凤希一脸严肃坐在一旁,心中却是纳闷,这宫里多少人想当他的弟子,而这丫头却是这般的敷衍。
“罢了罢了,今日起,你就从六律七音开始学起。”虽是不成曲调,他仍是认真听着的,这丫头指法虽然很是娴熟,却有很多音节并不到位,看样子并不是学琴数载之人,反倒像是生手,方才不过是注意到了她鬟上那跟紫玉蝴蝶钗,无意检查了她的手指,却皆是新茧,怕是最近几日匆忙练习方能有这般娴熟的指法吧。若不是因为那紫玉蝴蝶钗,他还不会注意起这丫头来呢。
汐月听了那六律七音,心中大惊,这些个枯燥复杂的东西,她早就学过了,无奈没耐心学下去,就连那六律的名字都没记全呢!
“大人,这……”
汐月才一开口,便被凤希打断了,“丫头,既然到了我这里,你该称我一声师父。”
汐月一愣,连忙上前去,在凤希跟前福了福身,换上一脸喜悦,道:“师父!”
新进司乐宫来的人,都要拜个师父的,这事她当然知道,方才心中就不断地挣扎着了,现在心中主意已定,以这凤希在宫中的名气,若是成了他的弟子,凭这身份当涟瑾的宠姬便更是名正言顺的了。
凤希微微挑眉,依旧是那一脸肃然,问道:“丫头,你怎么进宫来的呢?”
“家遇变故,父母双亡,遇到宫中招选歌姬,夕颜便来试试了,李公公可怜夕颜身世,才将夕颜带进宫里来的。”汐月说着说着,眸子里便蒙上了泪花,本只是想暗淡眼眸的,无奈说到“父母”二字,心中又是顿时歉疚起来。
凤希盯着汐月看了良久,根本不为她这般可怜模样而动容,一声冷笑,瞥了她一眼,将案几上一本律:你这丫头,曲调善变不说,这神情倒是也善变啊,呵呵。我也不管你之前身世如何,既然成了我的子弟,今日内便得将那六律七音给我统统练熟了,明日这个时辰再抚一曲,若是曲调还是变幻无章,别怪我罚你。”
说罢便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留汐月一脸尽是复杂,这个凤希不会就单单看中了她的手便要收她为徒吧?难不成是一时兴起?她善变,他还阴晴不定呢!这脾气并不是一两日能摸透的,看来得等今晚玫瑰差人来了再好好问问了。
汐月又瞥了一旁那律书一眼,无奈的撇了撇嘴角,拾了起来,那书厚厚的,每一页皆是令人费解,之前也曾想好好学学的,只是不过几日便放弃了,哪里想得到如今会用的上呢?!现在她就只会那宫、商、角、徵、羽、变宫、变徵这七音,七个调式的变通倒是轻易学会了,无奈六律没怎么看过,听她一两曲听不出端倪来,若是多了,便会露馅的,那“六律六吕”,她只识得“黄钟”、“大吕”、“蕤宾”三律,那什么阳律阴律的,根本见都没见过,就算她弹出来了,也不甚清楚音律如何。
这么短的时间,她怎么可能学得会呢?
凌彻来了
夜了,司乐宫却依旧不时地传出琴声来,都是些断断续续的曲子,一听便知是新来的歌姬们正努力练习着呢。汐月房里传出的声音并不是什么曲子,却是一钩一挑的单音律。
难得能静下心来,认认真真地练习了一整日,那七个调式算是完全熟悉了,而那六律却依旧把握不好,总是会错位。
这宫里比不过那阴凉的凌云阁,七月天,闷热无比,宫中那大冰窖的冰块根本轮不上她们这些下人们用,这司乐宫里也就凤希那院子里有放了冰块。
汐月将房中所用窗户都打开来,倚在窗边,一脸认真地看着那律书,口中不知低声念叨着什么。
突然,一个黑影从窗外一掠而过,汐月自是看见了,只是瞥了一眼,便继续盯着那本律书看了。
玫瑰终于遣人来了。
只是,不一会儿,身后便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笑声,“小汐汐,这么晚了还在用功啊?”汐月这才大惊,玫瑰不是说每日都会派人来吗?怎么是凌彻这家伙亲自来了?!他终于记得她来了吗?
凌彻一袭蒙面黑衣,站在汐月身后细细地打量起她来,这女人易容起思诗来,还真是一模一样,连着身姿都是相差无几,轩王和轩王妃约了母后一齐到郊外的避暑山庄小住,他特意去陪伴了几日,没想到一回来,这女人就住到了司乐宫里来了,她能耐还真不小,一日内就将涟瑾收服了!
“你是何人?”汐月迟疑了一会儿,才转过身来,一句话便同凌彻划清了界限。
他这一身黑衣蒙面,她正好可以当作不认识他,那夜在马车上,见他同玫瑰亲热,她竟是会莫名地怒,那日在凌云阁,他宣布她是凌王妃之时,她竟是隐隐动了心,也许,她不该说要嫁给他的,不该心存侥幸,心存希冀的,一早就该跟这个男人这般界限分明了。
别人动过的女人,他不会要。
他说得清楚明白。
他终究会知道的吧,她何必还抱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呢?
更何况,如今她久留不了,不管是汐月或是思诗不会久后都会永远消失了。
而他,将她安排在玫瑰手下,也许就真的不承认她这个凌王妃了吧。
凌彻微微一怔,深邃的眸子看了汐月良久,才又笑了起来,道:“凌王遣我来问问,今日有何进展?”
汐月亦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低声道:“涟瑾答应三日后,将我送入东宫,今日凤希宫主收我为徒,就这两件事,你可以回去了。”
“凤希?”凌彻挑了挑眉,又问到:“他可有为难你?”
“没有。”汐月转身在案几旁坐了下来。
凌彻亦是坐了下来,瞥了一眼桌上那一大壶凉水,却是拿到了窗口尽数泼了出去。
“喂!”汐月拦都拦不住,这一大壶井水可是李公公方才才送过来的,还冰凉着呢。
“凌王吩咐了,王妃身子弱,要少喝凉水。”凌彻说着便径直沏起茶来。
王妃?
汐月那摇着蒲扇的手一僵,眸子里掠过一丝自嘲,笑着道:“替思诗谢谢凌王。”
特意强调了“思诗”二字,瞥了凌彻一眼便站了起来,道:“凌王还有什么吩咐吗?”
王妃?他还承认吗?
“凤希让你做什么了?”凌彻亲自替汐月倒了杯茶递了过去,汐月却是动也不动,白了他一眼,道:“看这律书罢了。”
凌彻瞥了那律书一眼,这才放下心来,见汐月紧蹙的眉头,又笑着问到:“那你可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凌王的?”
这女人是在同他闹别扭吗?
她生什么气呢?是气他那日对她说的话重了吗?
别人碰过的女人,我不会要。
这话他似乎真的是说重了,这女人心中是有伤疤的。
那日因她的违逆而怒气大生,若不是明白她心中对慕容府的歉疚,他定是不会答应了她亲自进宫来。
这女人还在生气吧,这么多日了,他的气都消了,一回来便直接往宫里赶了,她怎么还满是敌意呢?
“我乏了,要休息了,你可以走了。”汐月一副送客的架势。
凌彻无奈地笑了笑,却依旧是那戏虐的语气,道:“凌王还吩咐了属下一件事。”说着便朝汐月逼近。
汐月慌忙后退,无奈被凌彻一把捞了过来,还不待她回过神来,他已是重重地印下了一吻,并不流连,随即放开汐月来,笑着道:“凌王想王妃了。”
汐月大楞,而凌彻却是身影一闪,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昏暗的屋子里又寂静了下来,汐月缓缓回过神来,坐了下来,心中慌乱不已,却不见窗为一个白色身影亦是转身瞬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