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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皇后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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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不笑

    入宫第二日。

    李公公一大早就来给汐月换来间房间,在后院那阴凉的大槐树下,紧挨着凤希那独立的院落。

    “夕颜子阴凉舒适,他亦是惦记了很久了的,无奈凤希大人却不允许下人们随意到后院来。

    “李公公,凤大人何时给换的啊?”汐月连疑惑,今日一早醒来,李公公就在门外侯着了,说是要给她换间屋子。

    “昨夜里传的话,让老奴连夜给收拾干净了。”李公公亦是纳闷,凤希大人向来不会过问这些事的,昨夜竟是连夜下了命令。

    “公公,太子如何说的?”这凤希收她为徒一事,昨日她就让这李公公去问涟瑾了,

    李公公笑了笑,低声道:“凤希大人不过是亲自提点你乐律罢了,并不会是真正的闭门弟子的,太子爷也让夕颜小姐放心,过几日他会亲自过来的!”

    见汐月见一脸疑惑,李公公便将她拉了过来,道:“放心放心,凤希大人就算再得皇上的宠,也得对咱太子爷恭恭敬敬的,嘿嘿,过不了多久,咱太子爷可就是皇上了!”皇上已经好几日没法上朝了,看来是不久了。

    汐月一听,心中冷笑,脸上却是浮现出灿烂的笑容来,亦是低声,道:“李公公这般忠心耿耿,韵妃娘娘和太子爷定不会亏待你的。”

    这话一出,却将那李公公唬得一脸铁青,“哎呦!夕颜小姐啊,这韵妃娘娘奴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敢招惹啊,韵妃最不喜欢什么诗啊词啊的,老奴先给你提个醒,以后做了太子爷的歌姬,若是能见着韵妃,你可千万机灵点。”

    “谢公公提醒,夕颜记住了。”汐月浅浅笑了笑,韵妃的脾气如何她怎么会不清楚呢?

    李公公这才点了点头,正想告退,又被汐月拉住,“李公公,再请教您件事,凤希大人可有惩罚过弟子?”

    昨天就一直担心这件事了,昨夜凌彻说起这事她便想问个清楚了,只是心中烦闷,不想跟他多说话。

    李公公乐呵呵地笑起来,道:“凤希大人对弟子向来都是一丝不苟的,夕颜小姐能得太子爷欢心,琴技定是精湛无比的,放心放心,凤希大人定不会为难你的!”

    汐月一听硬是扯出一抹笑颜来,“谢谢李公公,您慢走。”

    将李公公送到门外,看着他远去了,汐月那小脸便垮了下来。

    她的琴技哪里称得上精湛高?就是苦练过几曲洛城里颇负盛名的曲子,又练了几现代的流行曲子,虽然熟练了二十来,但是碰到凤希这行家,一听便能听出破绽来的,好些音符她都没有把握到位。

    昨日经凤希那么一提醒,她心中亦是微微担心起来,涟瑾就只听过她一曲,还是歌词给分散了注意力,若是细细听起来,怕是也难逃涟瑾那刁钻的耳朵的。

    汐月叹了口气,走到琴台边,继续捧起那本乐律来认真看起来,纤细的手指轻轻钩挑着琴弦,当初学习破译秘密都没那么难,这不就是几个乐律吗?她就不相信学不下来!

    ……又是喵喵分割线……

    司乐宫的后院本是寂静无比的,今日却是便开始断断续续传出了不成曲调的琴声来,凤希的竹屋就在汐月屋子后面,不过是隔离个小小的院子,他本来潜心整理着手中的乐律书册,听了汐月这杂乱无章的曲子,被扰得烦躁不已,顿时后悔将这丫头给安排到后院来了。

    不一会儿,那琴声停了,凤希叹了口气,提起笔来,将几个乐律写了下来,凝眉沉思了良久,才又下了笔,在每个乐律下草草地写了好几个注解,似乎是在编撰新的律书。

    又是过来好一会儿,整个院子里依旧安安静静的,凤希那深邃的眸子掠过一丝疑虑,那丫头怎么没有动静了?

    凤希摇了摇头,起身来,正想出去,迟疑了一会便将案几上的书册统统收了到一旁的柜子中,落好了锁,这才朝院子里走了去。

    一出了他那小院子,便见那大槐树下的一个娇小的身影挨着那深井费力的打水呢。

    凤希瞥了一旁那水桶一眼,苍白的俊容依旧是紧绷着,煞是严肃,道:“你打这么多水作甚?”

    汐月一惊,连忙回过身来,“凤希”二字差点脱口而出,还好及时回过神来,一脸讨好,道:“师父,你来了啊。嘿嘿,多谢师父给了夕颜这么间阴凉的屋子!”昨夜她虽没问,凌彻亦没有多交待,那这凤希定是碍不了她的事,不如讨了他欢心了,多跟他学学音律,以后总是能用得着的

    凤希蹙起眉头来,道:“怎么,那六律七音都练精了啊?”他已经多宽限了她两个时辰了,这丫头倒是还有闲空来打水,昨天初见时还算恭敬,今日就那么俏皮了,难不成给她换了房间,她就真当他宠她了,若不是昨夜某人连夜骚扰他,他才不会让这丫头来打破后院的清静呢!

    汐月见凤希老是那一脸肃然,总有逗他笑的冲动,扬起一脸笑颜来,道:“师父,你尽管考我吧,要是我抚得好的话,你就赏个笑脸吧,这么老实绷着脸,很容易老的!”

    凤希却依旧是一脸的肃然,淡淡道:“若是错了一处,今日就给我搬回去!”

    “好啊,要是一出没错,师父就笑一个!”汐月很是有自信,今日静下心来将那乐律一书全部读完了,竟是轻易让她现了其中规律,那六律七音虽看似独立却是各有联系,变换起来亦是有规律可循的,她之前怎么就没有耐心将整本书都看完呢?

    凤希那一贯苍白如纸的俊容上依旧是严肃极了,也没答应她,只是淡淡道:“进来吧。”说罢便径自朝汐月屋里走去了。

七音魔律

    汐月坐在琴台边,学着凤希那一脸严肃,直起身子端坐了起来,一本正经地抬起胳膊来,道:“师父,徒儿开始了哦。”

    凤希仍旧是严肃地看着汐月,没有说话。

    “师父,徒儿开始了哦!”汐月又重复了一边。

    凤希瞥了她一眼,径自端起茶杯来。

    汐月无奈撇了撇嘴,夸张地高高抬起的臂膊又缓缓放了下来,玉手抚上琴弦,轻轻钩挑,缓缓在古琴上拨动了起来,她弹奏的正是那日送给涟瑾的那曲《昔时蝶恋》。

    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流动,不点自红的娇唇抿着浅浅的笑意,也不开口将词唱出来,就单单是这曲子,七音六律皆到位,无一丝一毫错位,就连那一钩一调的力道都拿捏地恰到好处,这时而悠扬时而婉转的曲子似乎比她第一次弹奏还能引人驻足。

    过了许久,结束了这曲子的弹奏,汐月缓缓站起,看着那眉头紧蹙的凤希,笑着递上了一杯茶,道:“师父,如何?”

    凤希双眉紧蹙,盯着汐月,没有说话。

    “师父,笑一个啦!”汐月却是一脸的得意。

    凤希神情依旧没有变化,接过茶来,稍稍抿了一口,便起身来,道:“随我来吧。”说着便又是径自走了出去。

    汐月心中纳闷,却也快步跟了上去,这厮怎么神神秘秘的啊?!方才那什么表情嘛!

    汐月跟着凤希一同绕过曲径,进了他那小院子,这小院子虽然位于司乐宫后院,却似乎又独立于后院。院中仅几丛低矮的潇湘竹和一坐不甚高的竹楼,汐月进了门,四下打量起来,心中不仅感慨,这后宫中竟然还有这么个优雅的住处,比她之前那梦幽小筑还有一番闲情滋味,这凤希倒真是个奇特的人。

    凤希却早已将方才收进柜子中的书册取了出来,放置在案几上。

    汐月一看,心中一惊,这厮不会真想传授她什么绝技了吧!

    凤希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递了过去,道:“你先看看吧。”

    汐月接了过来,快浏览了几页,秀眉便笼了起来,这似乎不是单纯的律书,这书上写的虽是宫、商、角、徵、羽、变宫、变徵七个音律的变式,而下面的注解却和这音律完全沾不上边的八卦阵法,似乎隐着某种规律在里头,如果她没有猜错,这应该是本破译音律的秘典,这种东西虽不似现在的破密书籍,却也有很大的相通之处。

    凤希不会是想教她这个吧!

    她才来两天,他怎么就看上了她呢?!

    “嘿嘿,师父,这七音夕颜已经都会了,这律书就不用看了吧?!”汐月瞄了凤希一眼,连忙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问到。

    “七音都会了,这七音魔律你可会?”凤希依旧是严肃的神情。

    “七音魔律?”果然,汐月猜对了,不就是不同的音律代表不同意思嘛,说白了就是代码,他干嘛取个“魔律”这么玄的名字?

    “正是,呵呵,你可想学?”凤希原本严肃的俊容这才有了笑容,苍白却又温婉儒雅,汐月微微一怔,随即退了一步,忙摆了摆手,道:“师父,徒儿资质愚钝,怕是学也学不会,师父还是找其他弟子吧!”

    代码这东西可是她的专业,她懂的铁定比凤希多,而且比他的更有科技含量,她才不要学呢,天知道,凤希想要她做什么,这家伙看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怎么就瞄上了她呢?今夜玫瑰若是遣人来了,她定要好好问问。

    “既然让你知道了,你就非学不可!”凤希冷又是一脸肃然起来,资质愚钝,呵,昨日还不懂七音六律,今天就能达到精通的程度,方才那一曲可是带给他极大的惊喜,寻觅了那么久,没想到就这么轻易让他遇到这么伶俐的丫头,虽然昨夜某人警告过他,他却依旧想试试看。

    “师父,夕颜什么都不知道,这就是普通的七律书嘛,师父啊,夕颜还要回去练习练习呢……”汐月说着连忙往门外走,这家伙那语气仿佛要杀人灭口似的。

    凤希一脸淡然,看着汐月这般慌忙地走了出去,唇边不由得勾起了一丝冷笑来,并没有追出来。

    只是,汐月踏入院子中时,身后却传来了优雅的琴声,那声音空灵清澈,宛若天籁,汐月听着有些痴迷,竟停下了脚步。

    然而,不一会儿,她便觉了异样,回过神来,竟现自己身处竹林中,皆是那不甚高的潇湘竹丛,一丛一丛的,看似随意其中却又暗含规律。

    汐月心中大惊,没想到今日竟能遇上真正的阵法。

    她向来都喜欢研究些旁门左道的东西,这奇门遁甲之术她亦是看过不少的古籍,明白这一种时空交替的磁场表现,只是不管在现代还是在古代都未曾真正经历过,难不成是凤希那七音魔律竟是布阵之术!而不是什么代码!

    汐月咬了咬唇,静下心来,晶亮的眸子瞬时变得凌厉,认真地环视了一周,又抬头看了看太阳的方向,原本紧攒的小手这才松了下来,只是不一会儿却有不由得攒紧了。

    若是阵法,不管任何阵法皆是有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这八门的,为什么那书册上却是以七律编制的呢?

    汐月一步都没有动,她知道这是阵法生成的幻境,八门对应着八个方位,要寻出这八个方位来并非难事,难的是在这八门同八个方位并非一直都是一一对应的,开、休、生为三吉门,死、惊、伤为三凶门,杜门、景门中平,若是不小心如了凶门,那定是凶险无比的。

    凤希是在考她,还是真想要她的命呢?

    或者两者皆是,过不了这一关,便只能命丧这阵法之内!

    凌彻这家伙昨夜竟没有提醒她!他知晓这事吗?

    而这凤希,究竟又是何人?

    本领那么大,竟然会进宫来当一个小小司乐宫宫主,他进宫来又有何目的呢?

    汐月秀眉紧蹙,掂量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迈开了步子,只是她一走动,那空灵的琴声顿时急促起来。

    汐月摇了摇头,捂住双耳,拼命忽视那琴声的影响,眸光一闪,便是腾空跃起,一个空翻竟朝西南方向而去,西南方向是死门的方向,而她方才所在正是北方生门。

    琴声渐稀,最后慢慢地停了下来,汐月缓缓转过身来,浅浅一笑,四周的竟是瞬间恢复了正常,依旧是凤希那幽静的小院落。

    而凤希一袭白衣,站在门外,一贯苍白的俊容上严肃不再,刚毅的唇角缓缓勾出会心的笑意来,寻了那么久,这一次终于有人能走出他这七音魔阵来了!

    “谢师父不杀之恩!”汐月上前,福了福身,既然她走了出来,那就不必有所隐藏了。凤希这七律六门中生门死门竟是合二为一,是生是死,便要看布阵者如何安排了,若是生门,不过是被困久一点,只要敢试,终究是出得来的,但若是死门,要么永远被困,要么便是入死门而亡!

    “呵呵,丫头,你倒真真是聪明伶俐啊!”凤希说着便将手中那薄薄的:“这七律书你好生专研,万万不可流传出去……”

    “师父,夕颜不明白。”

    汐月心中自是满满的疑惑,凤希似乎只是把这七音魔律传给她而已,并没有要求她做什么,为什么是她?

    凤希那深邃的黑眸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只是淡淡道:“你我有缘罢了,今日之事……”

    “可是,师父,你……”汐月仍旧是莫名其妙着,这缘分也太玄了吧,莫名其妙让她捡了个大便宜?

    凤希却肃然了起来,厉声:“今日之事,止于今日,我不过是司乐宫的宫主,你亦不过是司乐宫的歌姬!”

    “为什么选择我!”汐月急了,仍旧不死心,总想问个所以然来。

    凤希凝眉,叹了口气,缓缓道:“明日这个时候,来这里,你若能布出阵法来,我便告诉你。”说罢便转身朝屋内而去,留汐月一脸茫然。

凤希师父

    夜了。

    司乐宫的后院热闹了一日,那琴声终于是停了下来。

    此时,四下寂静,只有那口深井边传来了打水的声音,那娇小的身影进进出出的已经好几趟了。

    突然,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同时一掠而过,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屋顶上。

    那白衣人正是凤希宫主,白色长袍纤尘不染,衣带随风扬起,那苍白嘴角紧抿着,虽依旧是一脸紧绷,看着眼前这身姿挺拔的黑衣蒙面人,却不似平日严肃不可接近。

    “就那么放心不下这丫头?”凤希走近了几步,昨天凌彻亲自找他单单是为这丫头换房间,今日又来了,他可是好奇得很。

    “呵,丫头也是你叫的?”凌彻瞥了凤希一眼,扯了下蒙面。

    “她唤我一声师父,我叫她一声丫头,有何不可?她可不像你,这般没规矩!这三年来,你可曾唤过我一声师父?”凤希一脸不满。

    “呵,我可不是那笨女人,学了点东西就随便称人师父,你我约定得清楚,何有师徒之说?”凌彻却是一脸淡然。

    三年前在竹林里误入凤希布的阵,这家伙看他一身锦白宫袍,便是趁火打劫,要他答应三件事才肯放他出阵,七音魔阵那么厉害他自得答应,而这凤希的武功高于他,这三年来他也不吃亏多多少少也跟他学了些,但这是终究是交易,哪来师徒情分?

    “呵呵,有了这丫头,我也不稀罕你这里走去呢,看样子这丫头是要泡澡了。

    “她可是自愿认你为师?”凌彻亦是朝汐月看了过去。

    “你这回又往我宫里潜了多少人?”凤希微微蹙眉,他久病缠身,所剩的日子不过几年,让凌彻办的第一件事,便是让他进这司乐宫来,寻个精通乐律的弟子,将这那七音魔律传下去,无奈却没有一个能破得了那阵法的。

    “不多,宫女侍卫加起来也就三十个。”凌彻一脸无害,那狭长的桃花眼笑地很是灿烂。

    凤希白了他一眼,无奈地摇了头,迟疑了一会,又道:“这丫头要送东宫去的?”

    “嗯,明日就送东宫去,你可别不放人。”这家伙明明知道汐月是他的人,居然还这么碍事。

    “明日不成!”凤希蹙了眉来,那七律魔音他还要亲自指点呢!

    “为何?”凌彻眯起眸子来,一脸不解。

    “这丫头虽是伶俐聪明,但那七音魔律错综复杂,还有好些地方我需亲自指点。”

    凤希说着无关紧要,凌彻却是大怔,俊朗的眉头紧锁起来,怒声道:“你竟然敢对她用阵法!”他昨夜还特意警告过的,这家伙竟没放在心上!

    “呵呵,她不是破了那阵法了吗?你紧张啥?”凤希难得笑了起来。

    “她真破了?”凌彻这才稍稍平静下来,一脸狐疑地朝下头的人影看了过去。

    凤希挑了挑眉,道:“如何?她该唤我一声师父吧!”

    凌彻一脸阴晴不定,又朝汐月看了过去,这女人能耐真真不小,竟连阵法也会呢?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凤希这七音魔律可不简单,这三年被他看上歌姬乐师的都过不了最后一关,出不了七音魔阵。

    “凌彻,这么个伶俐的丫头,你怎么就舍得放东宫去呢?”这是凤希又是一脸肃然起来,昨夜便纳闷着的,凌彻对这丫头不一般,从他的眼神中便可看得出端倪来,何况他从未亲自为凌云阁中任何人而入宫来的。

    凌彻没有回答,不自觉叹了口气,便纵身跃下朝汐月屋后而去,凤希亦是跟了下去,走在凌彻身后。

    凌彻却停了下来,一脸戒备,蹙眉厉声道:“她要沐浴呢,你去作甚?”

    凤希微微一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大笑,道:“哈哈,那你去作甚?”

    “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当然是去得的的。”说罢,又看了凤希一眼,身影一闪便潜入了汐月屋内去了。

    王妃?

    凌王妃?

    呵呵,难怪这小子亲自来了,难怪他的反映会这般反常,这个不喜拘束牵绊的臭小子什么时候多了个凌王妃了?!竟然还有送去东宫!真真的有趣!

    凤希那苍白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便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汐月依旧一桶水一桶水往屋里提,心里盼着玫瑰早些遣人来,她好安安心心地泡个冷水澡,现在这屋子外就有井水,她真是喜欢得不得了,今日好特意让李公公去寻了好些兰玲香薰来呢,昨夜没法泡澡害得她一夜都没怎么睡的着,今日一身的不舒服。

    废了好大一番力气终于又打满了最后一桶水,汐月深吸了口气,提起水来向屋里走去,屋内只燃了一盏灯,甚是昏暗。

    汐月绕过那面大大的屏风,提起水来便望大浴桶里倒,刚转身要离开,却又猛地回过头去。

    只见原本清清澈澈的水面布满了大红的玫瑰花瓣,心中大惊,这才现四周那淡淡的玫瑰香正慢慢地弥漫起来。

    凌彻依旧是蒙着面,绕到屏风后,笑着道:“凌王让属下送来的。”

    “多谢。”汐月回过神来,淡淡地开了口,心中缓缓镇定下来,瞥了凌彻一眼,径直走了出来,这家伙怎么又亲自来了!

    良久,汐月见凌彻不出来,也懒得理睬他,在外厅坐了下来,翻开凤希给的那本乐律细细地看了起来。

    这乐律详细纪录了宫、商、角、徵、羽、变宫、变徵七个音律的变式所对应的阵法变化,虽是错综复杂至极,其中却依旧有规律所寻,只要寻到了线索规律那就不难了,若是明日能布出阵法来,凤希便会给她解释了吧。

    思及此,汐月忍不住朝里屋看去,凌彻这家伙不是来睡觉的吧,凤希的事他知道多少呢?

    “喂!”忍不住唤了一声,内屋那人却没有回应,秀眉轻笼,放下手中的书册来,无奈地走了进去,这家伙还不走,她怎么泡澡啊?

    凌彻懒懒地倚在床头,见汐月进来了,那微微眯着的眸子才睁开来。

    其实就算是不听声音,单单这双狭长的桃花眼,汐月一眼便能认得出来的。

    汐月才一走近,凌彻便是冷不防地将她拉了过去,笑着问到:“不是要泡澡吗?”

    “关你什么事?!”汐月警惕起来,却挣脱不开。

    “累了?”凌彻挑了挑眉,这女人第一回到凌云阁似乎也是那么凶的。

    “累了,有什么事趁早交待,我要睡觉了!”这个男人又来作甚?!戏弄她为乐吗?

    汐月说着便是猛地挣脱起来,她不跟他客气了。

    只是,他早就不客气了。

    “喂!你干嘛!?”挣扎,无效,这家伙的力道她很清楚,这家伙的伎俩她更清楚,他又点了她的穴道。

    “不是要泡澡吗?我替你守着。”凌彻说着径直替汐月宽衣解带,神情煞是认真。

    “多谢!”汐月说得咬牙切齿,心中微微惊慌起来,竟也无厌恶之感,小脸上渐渐染上红晕,见那家伙那么一本正经的,无奈只得闭上了双眸,任由他折腾了,只能安慰自己,能看的也都让他看好几次了,不差这一回。

    不一会儿,汐月身上的衣裙便被尽数退了去,凌彻将她轻轻抱去放入那大浴桶中,这才解开了她的穴道,狭长的眸子蒙着笑意,见汐月依旧闭着眼,便拨了她一把水,道:“好好泡泡,我替你守着。”他不动手,这女人还不知道要拖到多晚,总是爱泡这冰凉的井水也不知道要爱惜自己的身子。

    汐月瞥了瞥嘴,也不睁眼看他,深吸了一口气便滑进了水中去,守着?会有人偷窥吗?没他来她怕是更安全,这家伙很无聊吗?似乎没打算走的样子。

    凌彻懒懒地倚着床榻上,眯着眸子甚是惬意,心中却想起了凤希方才的话来,他将这七律魔音教给了汐月,看来他要走了。

    好一会儿,汐月才浮出水面来,瞥了凌彻一眼,不耐烦地开了口:“喂!你该走了……回去告诉凌王,今日无事可报,一切进展顺利!”

    “无事可报?”凤希将七音魔律教给她,这么大的事,这女人居然提都不提,问都不问。

    “是。”汐月淡淡地开口,回过头来不看他。

    “凤希的教你七音魔律这不算事?”凌彻挑了挑眉,起身走了过来。

    “你都知道了,自己跟凌王说去?”汐月睨了他一眼,又一下子沉到水里去了。

    凌彻大笑起来,“好好好,我自己跟凌王说去。”迟疑了一会儿,又道:“呵呵,凤希是自己人,不会碍事的。”

    汐月一听,立马冒了出来,道:“也是凌云阁的?”那么厉害的角色这家伙也收服得了?

    “老朋友而已,呵呵。”凌彻说着却是挨着浴桶旁坐了下来,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他累了一整日了。

    “你的老朋……”汐月话一出口,却有连忙捂住嘴巴,差点儿就说错了,她可不想认出他来,他现在就是黑衣人,不是凌王!

    “我什么了?”凌彻仍旧眯着眼,玩味地问到。

    汐月瞥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会,便拉过一旁的长巾,包裹着站了起来,道:“你走啦,我累了,要休息了!”费了一整日的脑力,她真的是累极了。

    凌彻这才懒懒站了起来,却是宠溺一笑,将汐月捞起拦腰抱着起来朝床榻走了去。

    一被放下来,汐月便急急将丝被拉了过来,迟疑着要不要说话,凌彻却是无奈地笑了笑,俯身而下,轻轻在她唇上落下了一吻,又看了看她良久,才道:“呵呵,凌王说了,他蛮想王妃的,呵呵。”话音未落,人又是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汐月缓缓起身来,轻轻伸手的抚了抚双唇,一脸的复杂,望了那浴桶里的玫瑰花瓣一眼,秀眉蹙得更紧了。

向天将军

    入宫第三日。

    昨夜凌彻那“老朋友”三字让汐月顿时对凤希放下戒备,连夜将那七音律书又翻看了好几遍,今日一大早用过早膳后,便来找他了,只是整个院子都转了一遍却不见他的人影。

    难不成去乐房了?这司乐宫的后院向来是没有宫女奴才伺候的,汐月寻不到人,只得亲自到乐房去了。

    司乐宫的规模颇大,内里长廊回绕,尤其是这后院通往前厅的回廊十分复杂,一般婢女和奴才也都不怎么来,那日李公公带她走的时候,她都暗暗用心记住了,只是这两日脑袋里萦绕的都是那乐律,这路怎么绕的早统统忘得干净。

    长廊两侧的景物所差无几,汐月绕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这屋顶甚高,没有工具她亦是跃不上去的,寻思了一会儿,蹙了蹙眉便将鬟上那蝴蝶钗取了下来,挨着一旁的大红柱子轻轻地划了个标志,又用手擦了擦这次满意地点了点头,之前用惯gps定位,如今即使分得清楚南北,这迷宫般的回廊依旧是比那七音魔阵让她头疼。

    谁知,才一转身便吓了一大跳,大叫了起来,“啊啊啊……”背后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她竟然一丝也没有察觉到呢?

    “啊?啊?啊?……哈哈,吓到你了啊?”这男子笑着开了口,墨高高束起,面容俊朗,眼眸澄澈含笑,年纪不大,却难掩一脸流里痞气。

    汐月这才镇定下来,连忙福了福身,道:“大人,奴婢方才失礼了。”

    眼前这人,这一袭整齐的锦白宫袍和腰间别着的那把青黑长剑,说明他既非侍卫,亦非这司乐宫的乐师,这家伙的身份必定高贵。

    “大人?呵呵,美女姐姐你是新来的吧?”向天懒懒地倚在一旁的柱子上,笑着看着汐月,这司乐宫里的歌姬常常换,他都离宫大半年了,也难怪没人认得他。

    “奴婢夕颜,刚进宫不久,不认得大人,大人恕罪。”汐月低着头,心中却想起一个人来,宫中非侍卫却能戴剑入宫的,唯有十四皇子向天一人,汐月向来和宫里的人不熟络,却也多次听闻过这个皇子,年纪轻轻却是武功极高,极得皇上宠爱,三年前硬向皇上讨了护国将军一职后便离宫而去,将百纳的所有的边界驻军营都逛了一遍,表面上是巡视去的,实际上却是四处游历,这几年大祸虽不闯,小祸却是不断,听说去年还因在离城不小心调戏了月国那安阳公主,和那驸马爷大打出手呢。

    “夕颜,呵呵,见了本将军还不下跪,你该当何罪?”向天直起身子来,一本正经。

    听向天这么一说,汐月连忙才跪了下来,佯作一脸慌张,道:“将军,夕颜进宫不到三日,望将军恕罪!”他当真就是十四皇子了,这小子只不过十六岁的年纪,亦没有上过战场,却偏偏喜欢自称本将军。

    “无趣!”向天瞥了汐月一眼,丢下了两个字便转身要走,这宫中的人怎么都是这般规规矩矩的,好生沉闷,若不是父王病重他才不会回来。

    只是,向天才走了几步却又折了回来,汐月原本要起身的,见他折回来连忙又跪了下去,这小子又回来干嘛?

    “起来吧。”向天走到汐月跟前,迟疑了一会,又道:“那个……你带我去见凤希。”

    汐月微微一愣,随即起身来,恭恭敬敬道:“师父并不在后院,可能到乐房……。”

    “师父?”向天蹙起眉来,这才认真打量起汐月来,道:“你跟着凤希学音律?”进宫不到三日就被凤希看中了,这丫头看来不简单嘛。

    “嗯,夕颜不才,有幸得师父垂爱。”汐月浅浅笑着,师父,有个师父其实也蛮不错的,虽然这师父严肃了点。

    “好了好了,那你赶紧带我去见他吧。”向天自小跟凌彻混的熟络,将凌彻当作亲哥哥般对待。

    “将军,奴婢也正想去找师父,就是……”汐月依旧是恭恭敬敬。

    向天却是不耐烦了,打断汐月,道:“让你带我去,你废话那多作甚?快走快走!”

    “将军,奴婢也想走啊,只是……”汐月瞄了向天一眼,继续小心翼翼说到:“只是,奴婢刚进宫不久,对这回廊不甚熟悉……”

    “说了半天你也不知道路!”向天瞪了汐月一眼,心中后悔,这回廊都困了他两次了,他怎么就还不死心呢,方才真该就在外面寻个奴才带路。

    汐月听了向天那话,心中一乐,想都没想便道:“将军亦是迷路了啊?”

    只是话一出口,她后悔了,这堂堂护国将军竟然在宫里迷路,他的脸往哪里搁啊?

    “胡说!本将军怎么会迷路?是你迷路了吧,哼,算你走运,碰上了本将军,这就带你出去!”向天急了,说着却将汐月拦腰抱起,纵身一跃便跳到了屋顶上。

    两次迷路,他最终都是这般飞檐走壁飞出来的。

    汐月虽是睁着双眸,却是紧紧地抓住向天的衣服,这么高的屋顶,身上又没有任何安全装备,若是掉了下去那后果不可想象。她虽曾为国际刑警,无奈到了这百纳,什么高科技的装备都没有,若要在这宫里潜伏得好便得全靠计谋了。

    “嘿嘿,美女姐姐,看看,本将军可有迷路?”向天看着汐月那惊恐的模样,一脸得意,将汐月拥紧。

    汐月却是放开原本紧抓着的小手,心中却是不满,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这么不正经,同他那凌彻皇兄有得比了!

    这屋顶极高,可将司乐宫尽收眼底,向天扫了四周一眼,又道:“看看,凤希在哪个房里,我带你去。”

    “呃……师父估计是在乐房里吧。”汐月说着指了指西边那一排稍稍低矮的屋子,她也就是猜的而已。

    向天看了过去,便将汐月揽紧,足尖轻点,朝乐房飞去,汐月却是立马又将他那白色锦服抓紧,微微眯着眼,没敢完全睁开,这可是她第一次这么不带安全装备在空中飞的!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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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瑾要人

    不一会儿,乐房便到了,向天揽着汐月缓缓地落在门口,大厅里的人却皆是一脸惊讶地看了过来。

    只见大堂里站这好些个歌姬,正是李公公说的新进宫来的那些,看样子凤希今日是在考核了,只是那两人怎么也来了?汐月微微怔住。

    向天却是放开她来,一脸痞笑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在一旁凌彻边上坐了下来,道:“哈哈,原来都在这里,我还跑后院去了呢!”

    汐月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眉头紧蹙的涟瑾,连忙走了进来,低着头退到一旁去,却将涟瑾身旁那一脸阴晴不定的凌彻直接忽视掉了。

    凤希缓缓起身,道:“昨日听闻将军回宫了,正想去拜访呢。”

    “客气客气,呵呵,我今日恰好经过这,进来看看顺便带几个歌姬回去。”向天说笑着看向了堂下那群歌姬,他同凤希私下可不这般客气,只是这涟瑾面前得做做戏。

    涟瑾这才将视线从汐月身上移开,纳闷起来,道:“你这小子何时也对司乐宫的歌姬感兴趣了?”他极少住宫里,身边亦是极少带侍卫或者婢女的,怎么今日会到这司乐宫来?

    “就是缺个婢女,来寻一个的,哈哈,皇兄你竟敢到司乐宫来,要是让静雪小姐知道了,嘿嘿……”向天依旧是那一脸痞笑,翘起二郎腿来,端起一旁的茶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一向都是司乐宫往他东宫送歌姬的,涟瑾极少亲自来,他还真是好奇了,看了一眼凤希,视线又回到涟瑾身上,等着他回答。

    “呵呵,亦是经过此地就进来瞧瞧了,正巧碰上了凤大人在筛选歌姬呢,留下了凑个热闹。”涟瑾亦是笑着回答,心中顿生一计来,便又看向了汐月,问道:“这位是……”

    汐月连忙上前,福了福身,道:“奴婢夕颜,也是刚进宫来的歌姬,方才在后院回廊里迷了路,是将军带奴婢来的。”

    “后院?哈哈,凤大人,这不会就是你新收的那弟子吧!”一般的歌姬一向是不许到后院去的。

    “正是正是,前日收的,这丫头很有天赋啊!”凤希难道也会笑,看向了汐月,道:丫头,这正是太子爷,这位是凌王,好不快快行礼!”

    汐月连忙退了几步福了福身,道:“见过太子爷,见过凌王。”只是,话音一落,却猛地被身旁那沉默已久的家伙拦腰捞了过去,一下子便撞进了那熟悉的怀抱,凌彻这厮要做什么?!

    “你叫夕颜,呵呵,抬起头来本王好好瞧瞧。”凌彻早就换上了那一贯的风流模样,狭长的眸子里含住邪魅的笑,大手攫起汐月的下颌,煞是认真地打量了起来。

    涟瑾一脸难掩的焦急,凌彻若是一时兴起将夕颜要了去,那可怎么办?这家伙之前还答应他不揭穿思诗身份的,现在又这样调戏!

    见涟瑾那纠结的神情,又见凌彻那一脸闲适,向天朝凤希笑得意味深长,他虽不清楚这美女姐姐的身份,却也猜到了一二,这情形看来,这姐姐怕又是凌云阁的人了吧!

    汐月一脸恭顺,任凭凌彻打量着,小手却是偷偷绕到凌彻腰上,狠狠地掐了下去,涟瑾方才那么问,怕是要让她抚琴了,然后便可顺理成章向凤希要了她去,凌彻这家伙捣什么乱啊!

    凌彻那深邃的眸子掠过一丝不悦,却还是放开汐月来,笑着道:“既然是凤希大人新收的弟子,那定是精通乐律的,赶紧抚一曲来听听吧!”

    涟瑾见凌彻放开汐月,这才放下心来,急急道:“我也好奇着呢,赶紧抚一曲来听听吧!”

    汐月早就退离了凌彻好几步,又是自动将他屏蔽掉,朝凤希看了看,又看了涟瑾一眼,这才欠了欠身,“那奴婢献丑了!”

    说罢便走了下来,而堂下那群歌姬便是自觉得散开来了,心中皆是纳闷这女子是何时进宫的,怎么从未见过?方才凌王居然同她那般暧昧,真真让人羡慕,好些大府上的小姐甘心入宫当歌姬亦是冲着这风流倜傥的凌王来的。

    汐月在那古琴边坐了下来,朝众人浅浅一笑,轻轻挑动琴弦,琴声流畅婉转,却透着淡淡的哀伤,正是那曲《心水》,本是要留到东宫才献出的,既然涟瑾来了,当众献上也无妨。

    众人静静地听着,汐月浅笑,娇启红唇,随着流转的曲调,低声唱道:

    ……

    风轻起燕语吹面缭绕,微雨点在心上,浸湿了心事还觉得少

    相思随船飘,孤单的纱窗是谁在敲,

    听黄昏倾诉寂寥,心里的人儿去哪里了

    愁只在梦里相告

    ……

    待花开花谢一年年过,过不完相思点点寂寞

    尘缘蹉跎,浮生如水淹没,

    看秋去春来潮起潮落,落不尽相思绵绵成波

    红尘如梭,心海茫茫无人诉说

    ……

    凌彻慵懒地倚着,见汐月的目光都落在涟瑾身上,根本无心听这曲子,明明知道这女人是做戏,心中却依旧很不舒服,当初真该直接将这女人绑了,等思诗把事情办了再放了她。

    向天本来就对这什么词啊曲啊的,一点兴趣也没有,只觉得这曲子很好听,心中想着回头等完成了任务,让凌彻将这美女姐姐给了他算了,带着身边无聊时听听曲也还不错。

    涟瑾却是拍手称赞连连,一脸欣喜地朝汐月走了去,这曲子定是她新作的,虽不及前那曲《昔时蝶恋》却也是难得的好曲子。

    凤希亦是走了下来,虽是一脸惊叹,心中却是纳闷不已,这曲子不管是曲调承转起合,哀而不伤,而那词却是填得恰到好处,配上曲调浑然天成,一丝一毫也不突兀。

    这丫头是何时作的这曲子,之前还七音六律不通呢,怎么能能作出那么无可挑剔的曲子来,就连那词的韵律亦是把握得非常到位。

    涟瑾将汐月扶起,拉着她的手,笑着道:“凤希,我不管,夕颜我就要了,你可别不放人啊!”他方才就同凤希说好了的,今日就是想来寻觅个歌姬的!

    凤希恭敬道:“太子爷看中的,凤希岂敢不放,只是,昨日教了这丫头一些律法,今日还得提点提点。”

    涟瑾一听,心中欢喜,拉起汐月的手来,轻轻地拍了拍,一脸宠溺,道:“那夕颜就多留司乐宫一日,明天我亲自来接!”

    汐月不着痕迹地推开涟瑾的手,退了一步,微微福身,道:“谢太子爷赏识,夕颜定当好好跟在师父将乐律学透了。”

    “呵呵,明日我让李公公送夕颜过去,不劳太子爷再来一趟了……”

    “呵呵,不碍事,明天我也清闲着,亲自来接她”

    ……

    这边三人皆是一脸浅笑,彬彬有礼。

    而堂上的凌彻和向天却借是懒懒地倚着,向天嬉笑地看了看凌彻,附在他耳畔低声道:“皇兄,这姐姐给我留着哈,任务完成了,就送给我吧。”

    凌彻一听,笑得异常的灿烂,那狭长的眸子眯了起来,却是冷冷道:“你想都别想!?”

    向天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连忙退了回来,又看了看堂下的汐月,这丫头果然不简单,皇兄从方才至今视线就怎么没离开过她。

缘分罢了

    凉风起,月色如水,竹影斑驳的院子里幽幽的传出了琴声来,空灵而又飘渺,汐月一袭青色纱裙坐在琴台边,低着头,眉头微蹙,徐徐弹着,琴声如流水般流畅悠扬,只是不一会儿却是突然低沉了下来,院中那低矮的潇湘竹丛立马如影子般瞬间移动了起来,随着越来越急促的琴声而瞬息变化着,凤希就站在这不断变化的竹丛中,白袍翻飞,丝飘飞,苍白的嘴角紧抿,俊容上依旧是那一贯的肃然,深邃的黑眸扫了一眼这不断变化的阵法,这才缓缓迈开了步子。

    突然,铛的一声,那急促的琴声戛然而止。

    四周瞬间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房屋,琴台,石桌,一切都是被那静谧的月光笼罩着,瞬间寂静,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生过。

    凤希缓缓走了过来,蹙起眉头,道:“丫头,为何停了?”

    “都被师父你看破了,丫头也懒得再费力气了。”汐月伸了个懒腰,便站了起来。

    今早涟瑾他们走后,她就被软禁在这院子里练琴了,布了好几个阵法,都被凤希一眼看穿了去,甚至有几次就算他身处阵外,单单听那曲子便可听出破绽来,一开始她还有力气变幻阵法,现在手都快断了,只是盼着这家伙早些放她回去。

    “呵呵,就两日的时间,你能达到这造诣,为师也不为难你了,回去吧。”凤希说着便径自往屋内走了。

    “等一下!”凤希似乎忘记了昨天答应她的事了!

    汐月连忙快步跟了进去,迟疑了一会便绕过那面大屏风,走到里屋去了,只是才一踏进去,却立马惊住了。

    只见屋内竹墙上挂在一副一米多高的泛黄画卷,画中人儿生得如花似玉,天姿绝色,抱着一把古琴,微微低着头娇羞地笑着,低垂鬓斜插着一根紫玉蝴蝶钗同她髻上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

    这人又是谁?

    这不正是她吗?

    这副容貌同她原本那真实面容简直一模一样。

    汐月愣在门口,顿时一阵恍惚,那画中女子是另有其人,还是就是她?

    凤希站在那画像前,原本那肃然嘴角却不由得柔软了下来,无奈地叹息一声,便上前将那画像掀了起来。

    汐月这才回过神来,却见那画像后竟藏有一小暗阁,里头藏着好些个瓶瓶罐罐。

    “丫头,替师父倒杯水吧!”凤希倒了一手的药丸,这才坐了下来。

    汐月连忙倒了杯水递了过去,心中纳闷不已,师父总是这一脸苍白如纸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师父,这药是……”汐月见凤希将那一大把药丸一吞而尽,不由得蹙起了眉来。

    “老毛病罢了,呵呵。”凤希无奈地笑了,不似一贯的肃然,他这一身伤还不是拜画上那女人所赐,只是这一身伤又算的了什么,若是他的命能换回她的命,他亦是心甘情愿的。

    如今,既然寻到能破七音魔阵之人了,也算是了却了最后一桩心愿,明日他也该离宫了吧。

    “师父,那画中女子是……”汐月又看了那画像一眼,心中狐疑,这女人不会就是师母了吧!

    “呵呵,她是你师母,同你一样喜欢那紫玉蝴蝶钗,已经去了好些年了……”凤希淡淡地笑着,看着那画像中的人儿,柔软的眸子里蒙上了淡淡的哀伤。

    汐月微微一愣,又看了看那画中女子,道:“那丫头过去给师母磕个头吧!”

    “呵呵,罢了罢了,她最不喜我收女徒儿的了。”凤希的视线始终落在那画上,眼底尽是宠溺,玫瑰是他收留的,汐月算是真正的弟子了吧!

    “师父,你也是凌云阁之人吗?”汐月满腹疑惑不已,这凤希身上似乎藏着故事,还是开门见山问了吧。

    “我同凌彻……呵呵,不过是老朋友罢了。”凌彻总是这样说,老朋友,也许吧。

    见汐月凝眉不解,凤希又道:“丫头,为师这几年寻了好些弟子,皆破不了这七音魔阵,你既破了,那这阵法自当是传授给你了,你我有缘罢了,没有什么缘由可问的。”凤希说着便背过身去,看向了窗外。

    真的是缘分而已,若不是她髻上个紫玉蝴蝶钗引他过去,若不是她那手上的新茧让他疑惑了,也许就这样错过了。

    见凤希那落寞的背影,汐月微微一怔,良久才回过神来,浅浅地笑着道:“缘分便是缘由,丫头谢这缘分,也谢谢师父。”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并没有什么缘由,不过是缘分罢了。

    凤希仍旧背着身,却是大笑了起来,“哈哈,缘分便是缘由啊!”

一吻定情

    一室的玫瑰清香,这玫瑰香不浓不腻,淡淡地,若有若无,汐月一进屋便见凌彻依旧是那一袭黑影蒙面,端坐在茶几旁品着茶。

    也懒得看他,绕过那大屏风,便见浴桶里慢慢的是水,水面上撒满了玫瑰花瓣。

    凌彻笑着走了进来,汐月顿时一脸戒备起来,道:“凌王有何事吩咐?”

    凌彻挑了挑眉,道:“明日王妃就要到东宫去了,凌王遣属下来交待些事情。”

    汐月坐了下来,道:“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思诗会都记下的!”

    凌彻亦是坐了下来,俊朗的眉宇间透着丝丝不悦,那狭长的眸子顿时深邃起来,盯着汐月看,冷冷道:“凌王说了,思诗是思诗,王妃是王妃,请王妃分清楚,记住自己的身份!”

    这是这女人第二次在他面前自称思诗了,那么多日了,她还闹什么别扭呢?

    那日起,他便认定她是凌王妃了。

    她似乎从未放在心上过!

    难道,真的是他在一厢情愿、趁人之危,强人所难?

    “思诗是思诗,王妃是王妃,而汐月,不过是玫瑰楼主手下的一个探子罢了,何况,汐月本就是不是清白起身,不敢高攀凌王。”汐月说着亦是直视凌彻,想起他那日那句话来,心中竟是微微怒了。

    凌彻蹙紧了眉头,一把将脸上那黑色蒙面扯了下来,一脸的俊美无涛,一脸的如雕刻般线条分明,亦是一脸的不悦。

    汐月微微一愣,又连忙别过头去,似乎好久没见到他了。

    凌彻却是骤然攫起汐月那娇小的下颌,冷冷地问到:“慕容汐月,你想反悔吗?”

    当日明明是这个女人自己说要嫁他的,为何至今都从不自己凌王妃这个身份放在心上?

    汐月挣脱开他的手,却偏偏是一脸的恭顺,微微福了福身,道:“汐月见过凌王!”

    凌彻那深邃的眸子里早已风雨欲来,见这女人这般生疏,便狠狠将她拉了过来圈在怀中,吻随即落下,如暴风雨般肆虐!他早就动了心,而她?难道做他的妃子就当真单单为了报仇而已吗?

    汐月自是挣扎,无奈凌彻却是狠狠加重了腰间的力道,趁她惊呼之际,竟侵入了她口中,霸道不已,汐月蹙紧眉头,小手抵在凌彻胸前,突然一阵恍惚,只觉得凌彻的气息近在咫尺,很近很近,不知何时起就熟悉了的气息,厌恶不起来,和那兰玲香薰一样,让她安心。

    凌彻不断加深着这个吻,汐月却也渐渐放弃了挣扎,一阵天旋地转,异样的酥麻慢慢蔓延开来,原本紧紧握拳的小手不自觉地松了下来,微启朱唇,竟不自觉青涩地回应起来。

    凌彻原本那深沉的眸子却顿时蒙上了灿烂的笑意,虽依旧是辗转流连,却是轻柔吮吸,不似方才那般的霸道,连圈在她腰间的双臂亦是温柔了起来,汐月缓缓闭上双眸,微微踮着脚尖,小手却是不自觉得环绕上凌彻的脖颈,娇嗔溢出,随即又被凌彻含入口中,缠绵悱恻,没了防备、没了恐惧、竟会有丝丝甜美的错觉。

    待到两人都快不能呼吸了,凌彻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汐月来,又是忍不住在她眉心出啄了啄,狭长的眸子带着满满的笑意,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汐月这才回过神来,知觉血气顿时网上翻涌,若不是这面具在她的脸早就红透了,一下子埋入他怀中去,又气又羞,跺着脚,小手在凌彻身上捶打起来。

    她竟然回应了他,居然还留恋不已,天啊,方才她是怎么了?

    凌彻看着怀中的人儿那娇羞可爱的模样,不由得大笑了起来,“哈哈,小汐汐,你很享受哦。”

    汐月仍旧是埋头在他怀里,却是重重地一拳打了下去,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嘲笑她!

    “哈哈,小汐汐,要不再来一次?”凌彻心中愉悦,这女人有进步,至少这一回没有哭闹,还回应了他。

    “不要!”汐月这才将凌彻推开,别过头去,不想看他,也不敢看他。

    “还生气呢!?”凌彻又是一把将她捞了回来,笑着捏了捏她那娇小的鼻尖。

    “没有。”汐月淡淡地说着,没有挣脱,窝在他怀里,心中却是百味杂陈。

    生气?

    她是在生气吗?有吗?

玫瑰迷香

    是的,生气了。

    经凌彻这么一提醒,汐月这才恍然现自己真的是一直在生气,这个混蛋,那日那么轻易地把喜欢说出口,却又是那么轻易地丢下了那句狠话,整整三日都没来看过她了,若不是因为那人皮面具在,真的毁了容,她可怎么办?

    而现在,又该怎么办?

    凌彻没有注意到汐月脸上那一掠而过的异样,抱着她在长塌上倚了下来,挑了挑眉,仍旧是那戏虐的语气,道:“谁说你是玫瑰的手下了?谁说你不是凌王妃了?谁说你不是清白之身了?”方才的话,他可都记着的。

    汐月原本那慌乱的心情早已沉了下来,难道不是吗?看着凌彻那深邃的眸子,轻轻咬了咬唇,却是直视他那深邃的眸子,认真道:“汐月本就不是清白之身,你不是不要了吗?”

    凌彻虽早已料到汐月是误会了他那话,见她那认真的神情,心中却微微怔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亦是一脸认真,道:“慕容汐月!你忘了那夜我说过的话了吗?”

    从此只用玫瑰香,忘了杜一鸣,她是他的女人。

    那夜的话,她当然是记得的,只是,他又如何会知道,玫瑰香根本不能让她安然入睡,这几夜没有那兰玲香薰,亦没他在身边,她根本就彻夜难眠,真相并不是他所知道的。

    汐月无奈一笑,缓缓开了口,道:“凌彻,你说过的话要算数。”

    她承认,她微微动心了,他都不避讳,她何必逃避呢?

    那日清晨,在凌云阁顶,他说要娶她,她就动心了,即使后来知道那是误会,即使至今他还不明真相,她还是心存希望,心,动了,试一次,又何妨?

    这三年来,将自己的名声弄得这般臭名昭著,次次开玩笑要嫁人,一群公子哥们都是退避三舍,如今,何不试一回呢?

    待他登上皇位,立她为后之时,她便告诉他一切,要不要,由他抉择!

    “当然算数,你说过的亦要算数,十日内,若是拿不到那名册,立马给我回凌云阁!”凌彻一脸认真,若是可以,他现在就想带她走,无奈慕容府一案,他才是主谋,见她心中歉疚,他竟跟在歉疚起来。

    “明日就过去了,只要那东西在东宫,我定拿得到!”汐月那小手不由得攒紧,若单单要拿到那名册其实不用这般设计涟瑾,寻个暗阁机关对她来说简直轻而易举,只不过她想在东宫里玩玩。

    “这东西带着。”凌彻说着拿出一个玫瑰红的小香香囊来。

    汐月只觉这味道很是熟悉,微微一愣便连忙捂住鼻子,这正是那日玫瑰出现时她嗅香气,比这屋子里弥漫的浓腻许多。

    凌彻笑着将她的手拉了下来,道:“这玫瑰迷香只有同茶香混在一起,才会生效的。”

    汐月接了过来,只是才一拿到手便又丢得老远,这家伙刚才不是在泡茶吗?正想说话,却是一阵晕眩,无比哀怨地看了凌彻一眼,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无力地瘫在他怀中了,却是迷迷糊糊听凌彻在耳畔低声,还是那句话,“凌王还真想你了,呵呵。”

    好几日都没有这睡相极差的女人在身边,他反正是怀念起来了,凌彻那柔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无奈的笑,将汐月拦腰抱到床榻上,却将那玫瑰香囊打开来,尽数都散在那浴桶中去了,伺候她沐浴后还是赶紧离开得好,夜里还得偷偷去见见父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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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发画眉

    入宫第四日。

    汐月睡的迷迷糊糊,双眸微微睁开,先是一愣,随即便瞪大了眼睛,盯着那张俊美无涛的脸看了好久,终于是回过神来,这家伙竟然趴在床头睡着了。

    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

    汐月心中顿时大惊,小心翼翼地绕过凌彻,一下床便快步走到那面大铜镜前。

    还好!

    是思诗的脸!

    又细细察看了一遍,原本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无奈一笑,轻轻走到床边蹲了下来,这家伙一身黑衣整齐了,那高束的长并无一丝凌乱,那狭长的双眸紧紧闭着,难掩一脸的疲倦,这家伙昨夜做什么去了,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汐月盯着凌彻看了良久,想起他昨夜那霸道吻,娇唇旁不由得勾起一丝暖暖的笑来,低声骂到:“你这个混蛋!

    说着便想起身来,谁知却冷不丁地被一把拉了过去,一下子撞到了某人怀中去了。

    “骂谁呢?”凌彻一脸的惺忪,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

    “骂凌王。”汐月睨了他一眼,却难掩一脸娇羞。

    “怎么混蛋了?”凌彻挑了挑眉,也懒得起来,昨夜忙了一整夜,一早便有潜了进来,这女人今日就要到涟瑾那去了!

    “懒得理你!”汐月白了凌彻一眼,挣脱开来,便径自朝镜台而去了,不早了,涟瑾估计快到了。

    叹了口气,坐了下来,看着思诗这清秀而不失精致的容颜,无奈地笑了笑,这一身玫瑰红的罗裳睡裙,柔软乌黑的长懒懒地散落下来,髻上的饰都被取下,这家伙昨夜还照顾得真是周到!

    凌彻懒懒起身走了过来,从身后将汐月拦腰抱住,吻轻轻地落在汐月的颈脖上,流连在耳根处。

    汐月心中一惊,生怕这家伙一时兴起将那人皮面具给掀起来,慌忙推开他来,转过身,不理睬他。

    “小汐汐……还害羞呢?”见她这模样,以为方才那吻又让她羞了,想起昨夜那娇羞可爱的模样,唇边禁不住勾起笑意来。

    汐月转过身来,白了凌彻一眼,质问道:“昨夜那香囊呢?”

    “在你身上了。”凌彻笑地很是神秘。

    汐月眉头一簇,立马低下头来四下察看,这一身罗裳纱裙根本藏不住什么东西,怎么会在她身上了?

    “过来。”凌彻将汐月一把拉了过去,埋在她那白皙的颈脖间,低声说到:“这玫瑰迷香只能在你身上留五日。”说着又将一个白色小瓷瓶塞到她手中,笑着道:“这是解药,记得在房里备茶!”

    汐月微微一惊,立马直起身子来,看看手中的解药,蹙着眉,又细细地在自己身上嗅了起来,那香味很轻,若不是那么近身闻,根本闻不出来。

    那玫瑰迷香真的就在她身上了!

    这样一来,只要她不愿意,涟瑾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汐月还未回过神来,凌彻却已起身,拿起镜台上那把木梳,笑着道:“呵呵,我来替你梳妆吧。”

    “你会吗?”汐月睨了他一眼,一脸不相信。

    “试试就知道了。”凌彻说着轻轻地帮她梳理起那柔软乌黑的长来。

    他就亲自替萱妃绾过,萱妃自小就疼他宠他,视他如己出,没有萱妃他在宫中活不到今日,他当然要对她好。

    而汐月,他喜欢的女人,自是也要待她好。

    心中爱与恨皆是分明,从不遮掩回避更不会吝啬。

    恨彻底。

    爱亦会彻底。

    向来如此。

    汐月没也有阻拦,安安静静的坐着,任凭这家伙折腾,看着凌彻那认真的眸子,竟有了错觉,自己似乎同这男人已做了多年的夫妻,清晨懒起,他替她绾画眉。

    不一会儿,一个松松的髻便挽成了,凌彻蹙了蹙眉,看了好久,又拿起镜台上那跟紫玉蝴蝶钗来,道:“配上这蝴蝶钗正好。”说着便替汐月轻轻地斜插上。

    看着这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的鬟,凌彻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镜中的人儿笑着问道:“如何?”

    “你倒是熟悉,替多少女子绾过髻的了?”汐月佯装一脸不满地质问了起来。

    “就你一个,以后的就不知道了!”凌彻盯着镜中的汐月看,依旧是笑得灿烂。

    听他说得那么无关紧要,汐月却也笑得灿烂,道:“没事,就拿我这一头青丝练练手,以后替别人绾就跟熟练了!”

    凌彻连连点头,坐了下来,轻轻攫取汐月的下颌来,感叹到:“啧啧啧,这娥眉这般秀美,也借我练练手,以后好替别人画眉。”

    汐月立马扬起脸来,撅着小嘴,等着凌彻下笔,凌彻却是笑了,无奈道:“罢了罢了,待你将这面具摘了下了,我再替你画,就替你一人画。”

    汐月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只是刚要开口呢,门外去传来了李公公的声音。

    “夕颜小姐,太子爷差人来了……”

    汐月慌忙起身,扯过一旁的轻纱外袍来,对凌彻道:“你该走了。”本还想问问凤希的事呢,看来只好日后问了。

    凌彻依旧是那一脸闲适,正想纵身跃上屋梁去,却被汐月拉住了。

    “我……我……那个……”汐月咬着唇,听着门外李公公催促,心里焦急,却有说不出口来。

    “嗯?”凌彻翻手将反将汐月的小手拉住。

    “我……就是……”汐月笼着眉,咬着红唇,还是说不出来。

    “怎么了?”凌彻干脆坐了下来,根本就无视门外的催促声。

    “哎呀,没什么啦,你快走啦!这几天我也有点想你啦!”汐月急急说罢,便骤然挣脱开凌彻的手朝外厅快步走去。

    凌彻却是瞬时愣住,那雕刻般的唇角却是早已缓缓地勾出笑意,不一会儿,狭长的眸子便是笑意满满。

    ……分割线……眯眼困一会……

    汐月并没有什么细软好收拾的,换了一身宫服便直接同李公公他走了,依旧要绕过那曲折回转的长廊。

    “夕颜小姐,轿子一早就在旁门外侯着了,你可真是得太子爷的宠啊!”李公公来这司乐宫并不久,却也知道向来都是司乐宫往东宫送人的,这回还是第一次东宫来接人,若不是太子爷走不开,还要亲自来接呢!

    “我师父没来吗?”汐月却是想起了凤希来,好歹也当了三日的师徒,胳膊上的酸痛和十指上的茧可都拜他所赐,怎么也不来送送她?

    “你住在后院不知道吧,今日一早凤希大人就辞了官出宫去了!”李公公昨日就诧异了,凤希大人昨日就莫名其妙交待了好些事情,原来是打算走了,可是也走得太急了吧,就带了一个包裹和一幅画而已,也不让饯行。

    走了?

    这么急?

    汐月一愣,便笼起眉头来,凤希是因为将那七音魔律传授给她了,才出宫了吗?

    他那一身是伤病,要去哪里呢?

    李公公在前面带路,汐月低着头快步走着,心中却是十分的纳闷,凌彻今晚要是来了,定要问个明白。

    不一会儿,便到了门口,只见一顶皂幔四人轿子停在门外,一旁那青衣小丫鬟见了李公公同汐月走了出来,连忙撑起手中纸伞快步走了过来,道:“奴婢篼篼,旧主子遣奴婢来接新主子的。”

    “哈哈,你这丫头还分什么旧主子新主子的。”李公公笑了起来,这篼篼可是太子爷的贴身丫鬟,难不成给了夕颜了?

    汐月上下打量了篼篼一眼,浅笑道:“篼篼是吧,今日起唤篼儿吧,我唤地顺口。”

    “太子爷和韵妃娘娘都喜欢唤我篼儿的!”篼篼仍是那俏皮的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可爱,见新主子走了出去,也连忙跟了出来,将那轿帘子掀了起来。

后会有期

    洛城外,水马驿站。

    一座不高的楼船缓缓驶出洛河口,驿站上的士兵一看便知是南亲王府的船,却也照例上前拦了下来,洛河水运上达洛城,下经月国,流入南边大海,不少商旅船只往来,是进入洛城的一大关卡,分了好几个入口,把守的士兵并不少于各个城门的。

    楼船上一小厮快步小跑了出来,将手中那金色令牌朝岸上的人挥了挥,也没有喊话。

    端木赐经常坐船出城,岸上的士兵自是认得这小厮的,又见了那金牌便连忙撤掉了拦截在前头的横木。

    而楼船中,凤希端坐在竹塌上,仍旧是那一脸肃然,接过玫瑰端过来的水,便将手中那大把药丸一吞而尽。

    “师父,您怎么就那么急着走呢?就留在凌云阁吧,让玫瑰好好照顾您!”

    玫瑰十三岁那年被凤希收留了,便一直跟在他身边,直到三年前,凌彻来找凤希,凤希本要带她一齐去司乐宫的,她却是对凌彻一见钟情,执意去了凌云阁。

    这三年来,凤希进司乐宫不过为了寻一弟子将七音魔律传下去,人寻到了,自然是无牵无挂地走了,而她为的却是凌彻,如何舍得走?

    “呵呵,玫瑰大姐你要是真舍不得,就跟凤希一起走吧,路上也有个照应!”一旁的向天仍就是坐在凌彻旁边,学着他那样慵懒地倚着,他向来是这样口无遮拦称玫瑰大姐的。

    “我要走了,凌云阁那几百个姑娘岂不便宜了你!”玫瑰瞪了向天一眼,这臭小子一回来就缠着凌彻要当凌云阁的楼主,现在还真是巴不得她走!

    向天亦是瞪了回去,一脸的无赖模样。

    “师父,你就多留几日吧!”玫瑰说着又替凤希倒了杯水。

    师父那七音魔律她亦是领教过的,却始终无法探得其中奥秘,昨日得知师父今早要离宫,一大早便跟着凌彻来了,没想到破了七音魔阵之人竟是慕容汐月那个女人!

    本以为凌彻不会去了,没想到他却是夜夜都亲自去了!

    只是,去了又如何?

    那个女人终究也不敢让凌彻见到那丑陋的真面目吧!

    待定事情办完了,她又能怎么样?

    凌彻若是真对她有情,又如何会苦心营计,步步设计了!

    他这般在意慕容汐月,为的不过是那份名册罪证!一定是这样的!

    玫瑰思及此,那精致的面容瞬间掠过了一丝冷意,今日在师父面前,装扮虽有所收敛,却也难掩一身的妖冶。

    凤希看了看玫瑰,神情并多大变化,淡淡道:“待在洛城整整三年了,早就想走了。”说着便朝甲板上而去了,这丫头已经劝说了他一早上了。

    玫瑰连忙跟了过去,她早已习惯了师父这般肃然冷淡的,师父对她恩重如山,虽对她总是冷冷淡淡的,她却依旧感恩于心。

    见两人都出去了,凌彻和向天却依旧是懒懒地倚在榻上,动都不动。

    “皇兄,人家好歹也是你师父,你就不留他?”向天低声问到,二郎腿瞧得老高。

    凌彻瞥了他一眼,蹙了蹙眉也才慵懒地起身来,慢步走了出去。

    甲板上,几个小厮正架着长梯,一艘小船已经楼船边上停靠下来了。

    端木赐远远地跑了过来,笑地道:“凤希大人,都准备好了,替你备了好几日的干粮。”

    皇上病危,这几日一直忙着替凌彻部署宫中事宜,难道今日闲下来,还想晚上偷偷潜东宫看看汐月,那丫头总是一脸俏皮,很难想象她能装出思诗那文静的样子。

    “呵呵,多谢端木公子,出了宫就不是什么大人了,叫凤希吧。”凤希说着看了一眼船下那小舟,深邃的眸子一丝愉悦一掠而过,心愿已了,早早离了四面高墙的皇宫,剩下的时日就游历这江河湖水去吧。

    “嘿嘿,凤希,这一路孤单,要不本将军给你安排个婢女伺候伺候?”向天不知道何时也走了出来。

    玫瑰瞪了他一眼,道:“小小年纪满口尽是胡话。”

    向天也不恼火仍旧是笑得流里流气,这玫瑰大姐长得是很美,却也不是什么正经之人,还总爱摆出副大姐姐的模样教训他,若不是看着凤希和皇兄的面子上,他才懒得搭理她。一看就知道她当他皇嫂子,就算皇兄答应了,他也不答应的。司乐宫里那美女姐姐虽然笨了点会迷路,不过当他皇嫂子,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

    “哈哈,我倒是没想到,要不在这船上给凤希大人寻觅个丫头吧!”端木赐依旧称凤希为大人,凤希这三十好几的年纪,他还是没敢像凌彻和向天这两皇子这般无礼的。

    见玫瑰瞪他,端木赐却仍就是一脸嬉笑,虽然玫瑰同他一样是凌云阁的楼主,却也不怎么喜欢这女人,这三年来凌彻好些宠姬都是毁在她手上的,那手段,连他这大男人看了都冷汗直流。

    凤希只是浅笑,却是突然想起司乐宫里那伶俐聪明的丫头来,此时她应该是去了东宫了吧,他还真该亲自将她送走的。

    虽然只有三日,需他亲手提点的地点亦不是很多,却算是他真真正正的弟子了吧,不管是那乐律或者那阵法,那般错综复杂,她却都能寻出线索来,真是难得一见的奇材,若是能专心研习那七音魔律定能有所造诣的。

    玫瑰迟疑了一会,便将手中的画卷交给了凤希,这画中的人儿正是师母,她来的时候,师母已经不在了,师父每日睡前都要对着这画像看了许久,虽从未提及过任何关于师母的事来,她也看得出师父的情深意重。

    凌彻瞥了那画卷一眼,只知道那是凤希妻子默娘的画像,却也从未见过,并没有怎么留意。

    小厮来报,已经将那长梯架好了,端木赐叹了口气,道:“都准备好了,凤希大人请。”

    玫瑰急了,道:“师父,你真要走了吗?”这些年来,她本是孤儿,若非凤希当年收留,她早就冻死在荒山中了。

    “这皇都本就不是我久留之地,你好生留着凌云阁吧,凌彻以后就是你的主子了。”玫瑰这丫头心不静亦不正,当年他心软收留了她,却没有多教她武功,留她在凌云阁他也不知是对是错,不知会闯出什么祸事来。

    “可是,师父……”

    凤希挥了挥手,打断了玫瑰的话,本想交待几句的,迟疑了一会儿,却有是作罢了,要凌彻他日对玫瑰手下留情怕是不可能的,无奈摇了摇头,便同端木赐一起朝那长梯走了过去。

    而向天背后那沉默了好久的凌彻终于是开了口,大声喊道:“凤希,后会有期。”

    凤希回过头来,那苍白的唇角勾起了一丝无奈笑意,道:“凌王,真不喊我一声师父吗?”

    凌彻却是大笑起来,道:“本王已经替你办了第一件事,其他两件事若是想到了就快快说来!”

    他才不要什么师父,如今他的武功亦不会在凤希之下,两人不过是交易罢了,师徒情分还称不上!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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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入东宫

    东宫。

    汐月在东宫的旁门落了轿,篼儿搀扶了下来,道:“主子,太子爷本要亲自去接你的,韵妃却一大早遣人来接了过去。”

    篼儿本是韵妃宫里的婢女,后来被遣来东宫照顾涟瑾,年纪不小,看起来却是像个小丫鬟一般机灵讨巧地很,涟瑾将她送给了汐月,她当然明白这歌姬在太子爷心中的重量。

    “那他何时回来?”汐月打量了一眼这偏头看了看那东宫正门,又四下打量了一番,这才迈开步子进了偏门。

    篼儿忙撑着纸伞跟了上去,低声道:“奴婢也不清楚,不过韵妃娘娘晚上都会过去皇上宫里用膳,太子爷不会太晚回来的。”

    “你是太子爷的贴身婢女吧?”汐月瞥了一眼篼儿右手上虎口处那伤疤,却也没多大在意,心中纳闷,这丫头一身青衣打扮,不似宫中婢女那统一的穿着,看来地位不低,涟瑾给的婢女,她亦是要防的。

    “奴婢自小在韵妃娘娘宫里当差,娘娘看女婢机灵便送给了太子爷,女婢跟在太子爷身边已经两年了。”篼儿放慢了脚步,恭顺有礼。

    “我身份卑微,怕是要委屈你了!”汐月浅浅地笑了笑,心中却是盘算了起来,若这篼儿真的是韵妃埋在涟瑾身边的人,那事情就好办多了,省的她费心思去寻个韵妃信得过的人来。

    篼儿连忙欠着身子,道:“新主子您这是折煞了篼儿啊!太子爷说了您虽是以歌姬的身份进宫来的,却是东宫的贵客,能服侍主子是篼儿的福气!”

    东宫贵客?!

    汐月心中冷笑,却是上前将篼儿扶了起来,一脸无奈地说到:“韵妃娘娘向来不喜什么涟瑾吟诗听曲的,我也不敢期望当什么贵客,只盼着他别我把丢在这深宫里。

    “主子放心,韵妃娘娘甚少过问留芳楼的事,倒是那欧阳小姐就住在客房里,最近太子爷甚少陪伴她,晚膳后她都会到留芳楼来听会曲的。”篼儿低声说着,听了汐月方才那话,水汪汪的眸子里掠过一丝神秘,这新主子担心韵妃吗?

    篼儿想了想,俯在汐月耳畔,将声音压得很低,又道:“主子,韵妃娘娘虽极少过问留芳楼之事,那欧阳小姐却是常常插手好些事,前些日子还遣了好些个歌姬出宫去,她得韵妃娘娘的宠,太子爷也让着她,心中却不悦着呢,太子爷如今可不同从前那般喜欢欧阳小姐了!”

    汐月听这一提醒,心中却是一阵失望,看来这小丫头对涟瑾很是忠心耿耿。她倒是不怕欧阳静雪插手留芳楼的事,她若不插手,那她还怎么玩呢?若是单单要盗取那名册,对她这专业的卧底来说,又何必苦心积虑得涟瑾的宠而骗取那机关的秘密,只要进得了那书房,一切对她来说就都轻而易举了。

    汐月笑了笑,也没有多说话,走到长廊拐口便驻足了,回忆着之前看过的地图,眉头轻轻蹙了蹙,才又迈开步子来,这不比在司乐宫,这里的路她定是要铭记在心的。

    “主子,这边走,穿过这花园到留芳楼会快些。”篼儿说着便将引着汐月走下了那雕木长廊,踏上院中的小石径。

    留芳楼,东宫里歌姬舞姬住的地方,绕过这花园便到了吧,这花园并不大,园中花花草草茂密,藤萝满布,将院中好些小径都完全遮掩了起来,涟瑾喜欢这花花草草自由生长,向来不许下人随意裁剪。

    花园一侧是涟瑾的寝宫和书房,另一个却便是留芳楼和客房了。

    涟瑾从未在留芳阁办过任何宴会,不过是偶尔听得留芳楼传出的曲子才会进来坐坐,无奈这些歌姬的才情皆不如那欧阳静雪,从未有留芳楼的歌姬得过宠的。

    汐月低着头,暗暗回忆着之前玫瑰让她见过的画像和名字。凌云阁之前通过司乐宫混迹了好些个歌姬舞姬在这楼里,也在韵妃宫和涟瑾身边都埋了探子,无奈却都被防备着,近不了身。

    “主子,小心这蔓藤!”篼儿见汐月愣,连忙将前方那藤蔓拂开来。

    汐月这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原来已经到了曲径的尽头了,两旁的大树和蔓藤将这小石径护着阴凉无比,而外头却是太阳高照,将那亭子和石径照得灼热无比,七月底了,天气依旧炎热无比。

    汐月眯着眼来,看看前面那栋规模颇大的楼房一眼,蹙着眉,道:“给我寻个阴凉的屋子吧,我怕热。”

    篼儿偷偷笑了笑,道:“主子放心,太子爷都交待好了,先委屈主子住在留芳楼几日,待欧阳小姐走了,就让您住客房去。”

    汐月点了点头,正想跨出去呢,便见欧阳静雪远远带着婢女远远地走了过来。

献曲设计

    篼儿见是欧阳小姐来了,慌得拉着汐月便要往回走,“那便是欧阳小姐了,咱绕道吧!”

    汐月却是笑了笑,道:“放心,早晚都是要见的。”说着便径自走上前去。篼儿无奈只得撑开纸伞跟了上去。

    欧阳静雪才刚在亭子里坐了下来,见篼儿伺候着汐月远远走去,心中便纳闷了起来,这女子是何人,篼儿不是该和涟瑾一起去韵妃那吗?怎么会伺候起她来?!

    篼儿却是微微欠了欠身,道:“见过欧阳小姐。”说着退在一旁。

    汐月缓缓来到欧阳静雪跟前,欠了欠身,道:“奴婢夕颜,给欧阳小姐请安。”

    “抬起头来。”欧阳静雪心中更是疑惑,夕颜,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汐月抬起头来,浅浅地笑了笑,道:“夕颜本是司乐宫歌姬,今日刚到东宫来。”

    欧阳静雪心中一惊,原来就是这歌姬,前日司乐宫里传出流言来,说是凤希的一个女弟子琴艺高,太子爷和凌王还有那刚回宫的十四皇子都跟凤希抢着要人!原来真有这一回事!

    涟瑾竟将这女人带了回来,究竟是什么时候迷上的?他都已经好一阵子对她心不在焉的了!

    欧阳静雪那精致的脸上掠过一丝狠绝,气势凌人,道:“今日刚来啊?那你来东宫做什么呢?”

    一旁的篼儿看了看汐月,正想开口呢,却听汐月不紧不慢道:“太子爷要夕颜到东宫来,夕颜惶恐,亦不明白该做些什么,好些不懂的地方,还望欧阳小姐多多提点。”汐月语气不卑不亢,却是特意强调了“指点”二字。

    欧阳静雪蹙了蹙眉,这围栏上倚了下来。要她指点,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这女人是同她客气呢?还是真想归顺她呢?别说一个歌姬了,就算是大家小姐,亦是比不过她的身份,何况韵妃早已认定了她这个太子妃,甚至皇后了!

    “呵呵,我也不过是来东宫做做客的,如何提点你呢?”

    “欧阳小姐蕙质兰心,才情横溢,得子爷钟情已多年,在宫外都已传闻佳话了,夕颜未进宫就早已听闻欧阳小姐才情过人了!”汐月依旧是浅笑,却是说得认真。

    听了这话,欧阳静雪心中自是欢喜,这才让汐月平身来,道:“你是如何入宫的?”听说这女人入宫并不久,却被凤希看中了,而能得涟瑾心的,怕是真是才情过人了。

    “夕颜本是离城人氏,无奈突遇变故,父母双亡。只身一人,到了洛城,遇到宫中招选歌姬,夕颜便来试试了,李公公可怜夕颜身世,才将夕颜带进宫里来的。”汐月说着晶亮的眸子里便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泪水,心中却是冷笑,她亦不知道这泪是真是假了,这身世是之前编给凤希的,被他当场识破了,而这欧阳静雪,可好应付多了。

    “你才进宫几日,就被凤希大人看中,想必琴技定是精湛了!”欧阳静雪根本没把汐月那哀伤的神情看在眼中,感叹了一声,起身走到亭中那琴台旁,又道:“涟瑾最喜欢听曲了,你来了正好可以给他解解闷,先抚一曲本小姐听听吧!”她倒是想看看这怎么个才情横溢,能将痴迷她那么久的涟瑾抢了去,涟瑾爱词曲胜她,这一点她很早就明白了。

    汐月转过身来,又是微微福了身,看了看四周几个丫鬟,低声道:“夕颜有一曲子,正是太子爷喜欢的婉约曲风,作了好久,亦是改了好几回了,都不满意,今日能遇上欧阳小姐,正好请欧阳小姐帮忙改改,欧阳小姐最了解太子爷的喜好了,作出的曲子定是合太子爷的心。”

    欧阳静雪看了看汐月,迟疑了一会儿,却对篼儿道:“你们都先忙去吧,待会我亲自带这妹妹去留芳楼。”

    篼儿虽只能服从,却不放心地看了汐月一眼,见汐月点头浅笑,这才领着一旁几位婢女走出了亭子。

    待婢女们远去了,欧阳静雪这才懒懒地坐了下来,道:“开始吧。”

    这女人方才那话,暗示着什么她一听就明白,这种事情她亦是做过多次了,本是订了清风阁这个月的词的,无奈十五那晚特意乔装去了,那阁楼却是大门紧闭。

    汐月走了过去,缓缓在琴台旁坐了下来,眸光一掠,玉指轻挑,便将当日在醉红楼献歌涟瑾的曲子抚了出来,那琴声音宛然动听,正是涟瑾最喜的婉约曲风。

    过了许久,结束了弹奏,汐月缓缓站起,看着那一脸惊叹的欧阳静雪道:“欧阳小姐,你看这如何改为好呢?”

    欧阳静雪回过神来,难掩一脸的惊喜,道:“待会就将这曲调交给我吧,好些地方需要仔细琢磨,好好改改!”说着平淡,心中却是大喜,这曲子若是在涟瑾面前奏出了,定能挽回他的心的,而夕颜这女子当然从现在开始就是她的人了!

    汐月依旧是浅笑,没有说话。

夕颜夕颜

    留芳楼,顶楼。

    宫中顶级森严,这留芳楼虽高,究竟是一歌姬楼,并不及东宫其他的宫殿,更别说是其他宫里的楼宇了。

    汐月懒懒地倚在窗台上,手中惦着一袋银两,清秀的眉头微微蹙着,远远地看着前方涟瑾的寝宫,心中回忆起玫瑰给她看过的那张地图,凌彻要的名册正藏在涟瑾书房墙壁里的暗阁中,

    那名册上详尽纪录了朝中各大势力对东宫的威胁,她爹爹的名字亦在上面,是涟瑾的太傅同韵妃这些年来步步谋划罪证,而欧阳静雪的父亲欧阳策亦参与其中。

    凌云阁潜伏了好几个婢女在韵妃身边才得知这名册并不在韵妃手上,而是放在涟瑾书房里了。

    暗阁机关是涟瑾同宫中太傅一起设计的,凌彻本打算让思诗得了涟瑾的宠,套出那开启暗阁的方法来,这家伙一直担心涟瑾对她不利,却不知道那些个机关,暗阁对她来说都是小菜一碟,她之前的卧底工作可都是这些。

    汐月掂了掂手中那钱袋,又看看,想起了自己以前那白色的小钱袋,三哥哥可是经常惦记着她那小钱袋的,凌彻答应去寻她那三个哥哥了,却迟迟没有任何消息,是寻不到了,还是……思及此,汐月眉头一簇,晶亮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恨意,便是将手中那钱袋狠狠朝花园中扔。

    这银两是欧阳静雪离开时给的,今日是欧阳静雪高调不已,亲自送她入留芳阁的,亲自引荐了楼中的歌姬乐师,这女人都还没嫁过来呢,却是一副女主人的模样,留芳阁里不管是乐师或者歌姬舞姬对她皆是恭敬恭敬的。

    那日在司乐宫献曲一事估计是凌彻故意放出的消息吧,否则司乐宫的事,这欧阳静雪又是如何知道的?

    方才那一袋银两和案几上那盘珠钗宝饰都是她差人送来的,不过是一曲子就让这女人这般轻易地要收买她,看来是被涟瑾冷落了许久了!

    收买!她可是从头到尾都没答应过她的,就连那曲子亦不过是要她改改罢了!

    汐月来到案几边,扫了一眼那盘饰,冷冷一笑,便掏出汗帕来,将那珠钗宝饰统统包裹了起来,打了死结,又是狠狠朝花园中扔了出去。

    而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涟瑾的声音。

    “夕颜夕颜,我回来啦~!”

    “夕颜夕颜,快开门!”

    汐月连忙整理了衣裳,将案几上那盘子藏了起来,这才快步绕过屏风去将门打开来。

    只见涟瑾依旧是那一身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合身,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如玉般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欣喜。

    汐月微微福了福身,道:“奴婢夕颜见过太子爷。”

    涟瑾先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便径自朝屋内走了进去。

    汐月蹙了蹙眉,跟了进去,又是欠了欠身,道:“奴婢夕颜见过太子爷。”

    涟瑾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来,轻轻抿了一口,看了看汐月依旧不说话。

    汐月却是瞥了他一眼,自己平身来走到一旁的榻上懒懒地倚了下来。

    “哈哈,你这丫头。”跟她说过多少回了,私底下不会那么多礼,什么女婢,什么太子爷的,他听了不舒服。

    汐月又是瞪了他一眼,道:“是谁说要亲自去司乐宫接我的啊?”

    涟瑾这才走了过去,牵起汐月的手来,道:“母妃今一大早就遣人来唤我去父王宫里了,方才一回来就听青青说了,静雪没为难你吧?”

    汐月双手一僵,好一会儿才扯出一抹笑来,道:“静雪姐姐今日亲自带我来的,好教了我好些事呢!我还抚了一曲给她听呢!”

    涟瑾明显感觉到了汐月的异样,眉头笼起,挨着汐月坐了下来,“静雪过几日就回府去了,若是欺负了你,尽管告诉我。”

    汐月浅浅地笑了起来,伸手将涟瑾那蹙紧的眉头抚平,叹了口起,道:“若是韵妃娘娘欺负了我,也尽管告诉你吗?”

    涟瑾微微一愣,那干净的眸子却掠过了一丝笑意,将汐月拉了过来,道:“母妃若是真欺负了你,那就别告诉我了!”

夕颜的画

    汐月一听,便撅起小嘴来,不着痕迹地推开涟瑾,走到窗口前,背着身,道:“哼,那我告诉醉红楼的宋妈妈去!好歹宋妈妈还疼我呢!”

    涟瑾大笑起了,从身后将汐月抱住,俯在她耳畔,低声道:“进了本太子的门,你可是休想再回去的哦!”

    见涟瑾靠得那么近,汐月心中一慌,连忙不着痕迹地将他推开来,他方才可是喝了茶的,若是被身上那玫瑰迷香给迷晕了,这才第一日呢,岂不要她在房里过夜了?!

    凌彻这家伙做得可真绝,这下好了,她还得费心思防着涟瑾同她的距离!

    涟瑾见汐月蹙眉,以为她真的不高兴了,连忙解释,“同你说笑呢,母妃这几日都在父王宫里忙,不会到东宫来的。”

    难怪凌彻那么急着要拿到那名册,原来皇上真的不行了,汐月心中微微一惊,随即又睨了涟瑾一眼,问到:“那要是你欺负了我,我还告诉你吗?”

    “当然,谁欺负了你,都告诉我,我替你报仇!哈哈。”涟瑾笑得甚是爽朗。

    汐月心中冷笑,他替她报仇,呵,她会让他做到的。

    涟瑾拉着汐月走到琴台边坐了下来,道:“那曲《昔时蝶恋》我可是还意犹未尽呢,就盼着你早些过来呢!”

    汐月笑了笑,便低下头,玉指轻抚,故意放轻了力道,将轻声压小,而歌声亦是压低,浅浅地唱了起来: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

    涟瑾那清澈的眸子里弥漫着满足,走到书桌前将宣纸展开,便提起笔一脸认真起来。

    汐月浅浅笑着,看着涟瑾这一脸专注,不似那身份显赫的太子殿下,反倒像是个孩子一般,专注在自己喜欢的事物上,执着而认真。为何韵妃这般狠毒的女人会有这么个眸子清澈,笑容干净的儿子呢?

    琴声渐渐落了下来,汐月却是愣着,涟瑾却是笑着坐了过,“夕颜!夕颜!你看看!”

    那日改了名字,他便喜欢这样唤她了,夕颜夕颜……

    汐月回过神来,却见涟瑾手中那些一副画像,画的正是她方才抚琴的模样,鬟上那蝴蝶钗旁一直蝶儿轻轻落在上方,而画像一旁一行瘦劲清峻的字正是她方才唱的词。

    汐月轻轻将那画卷接了过来,见涟瑾笑着那么开心,不由得笑了起来,这画画地真美,惟妙惟肖、神韵具在。

    只是,可惜了,这画中的容颜,不过几日便要永远消失了!

    敲门声又传来了,涟瑾眉头一蹙,汐月却是笑了笑,道:“是青青来了,我让她打水去了。”

    “进来吧。”涟瑾绕过了屏风走了出来。

    青青身后带着几个婢女,都提着水,见了涟瑾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福身行礼。

    “旧主子也在啊!”青青不比那一般的婢女,欠了欠身便自己做主让婢女们把水提进去了。

    “呵呵,你这小丫头分什么旧主子新主子?”涟瑾很疼爱青青这小丫头,他身边也就这么个人儿敢跟他这般没大没小的。

    “我是新主子,你就旧的!”汐月将方才那副画收好,白玉般的纤手掀开帷幕,缓缓走了出来。

    “哈哈,是是是,你是新的,我是旧的。”涟瑾将汐月拉了过来,坐在榻上,低声宠溺地说到:“那画可收好了哦。”那画他本打算自己留住的,见她喜欢也就留她这了。

    “藏了柜子里呢,嘿嘿,你要是想见我呀,就到这里来,若是哪天我不在了,你天天对着那画想我吧!”

    汐月亦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这样说了,只是想起了那日在师父房里,看着他对着那画中女子愣,若是哪天她不见了,凌彻那家伙会这般思念她吗?思及此,那柔软的唇边不禁勾起了一丝无奈的笑来,凌彻,那个霸道的家伙若是知道了真相,真的会要她吗?

    涟瑾见汐月那顿时黯然的眼色,却是没来由地心慌,连忙将汐月抱了过来,道:“不许胡说,什么在不在,方才就说过了,你进了本太子的门,就休想走!”

    一旁的青青识相地走到内屋去了,汐月在涟瑾腿躺了下来,仰着头对上涟瑾那认真的眸子,心中不由得一怔,这个只爱诗歌不爱美人的男子似乎真的认真了!

    涟瑾盯着汐月看了良久,双唇却突然覆下,只是才轻轻点到,却被推开了。

    汐月慌忙起身来,道:“夜了,你该回去了!”

    涟瑾微微一怔,却是无奈一笑,这还是他第一回有了想吻一个女人的冲动,之前对静雪好亦不过迁就,她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而这个女子,不一样了,她同静雪很不一样。

    “那你早点休息吧,明日带你去我书房看看。”涟瑾神秘一笑,上前去,将汐月那凌乱下来的丝轻轻挽了挽,今日她这髻看似随意却不似典雅,之前都还没见她绾过呢,是特意为他打扮的吧!

    汐月低着头,应了一声,涟瑾见她这般害羞,不由得笑了笑,道:“那我走了哦。”说着才依依不舍地离去了。

    关门声一落,汐月才缓缓抬起头来,在榻上缓缓坐了下来,她方才怕了,心中不安,凌彻今夜怎么还不来?

总会不安

    篼儿同婢女们都退了下去,汐月看着那一大桶清澈的水,唇边禁不住勾起无奈的笑来,用了好几次那玫瑰花瓣,如今见了这清澈的水面,竟不习惯了,凌彻那家伙今夜不来了吗?

    而就在这时,外厅传来一阵动静,汐月连忙快步走了出来,一见那黑衣蒙面男子,小脸上的笑容却是僵住,他不是凌彻,那家伙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她一眼便认得出的。

    汐月顿时一身戒备起来,后退了几步,而那男子却是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掀起脸上的蒙面来,瞥了汐月一眼,便径自倒起茶来,他可是在那花园里待了好久,才等到了涟瑾离开的!

    汐月见了是端木赐,这才放下心来,却又蹙着眉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端木赐头上那两个包,一脸疑惑,“你这是怎么了?”

    端木赐连忙闪躲,道:“不许动,很痛的!也不知道这楼里哪个不长眼的娘们这般财大气粗的,居然大包银子饰往下丢!”他方才在花园里就小眯了一会儿,却是被连砸了两次,躲都来不及躲!

    汐月一愣,随即大笑了起来,道:“你没事躲花园了做什么?”

    “还不是等着涟瑾走了,来给你送封信!”端木赐白了汐月一眼,在凌彻面前跟这女人恭恭敬敬的,背后他还是不习惯正儿八经称她王妃。

    “信?”汐月一脸疑惑,,却有立马想起来了,“是瑶瑶的信对不?”那丫头说到了离城要给她写信的!

    “哝,给你!”端木赐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

    汐月忙接了过来,正想打开,迟疑了一会儿便收入袖中去了。

    “哎呀,神秘什么嘛,拆开来一起看看嘛。”端木赐纳闷不已,他那姐姐可从没给他写过信呢!

    “又不是写给你的,你看什么看?”汐月白了他一眼,咬了咬唇,又问到:“今日怎么是你来了?本想直接问凌彻为何没来的,却还是没问出口。

    “怎么,想主子啦?他在宫里忙着呢,没空来。”端木赐笑着看着汐月。

    汐月小脸一红,又是白了端木赐一眼,失落地哦了一声,便朝里屋走了去了。

    那家伙真不来了吗?

    端木赐跟了进去,正想开口呢,汐月却先将他轰了出来,“本王妃要洗澡呢!你要一起吗?”

    “我这就走,马上走!”端木赐吓得一脸铁青,退了出来便是纵身从窗外跃出,方才他骗汐月的,主子一会就来了,这话要是被听到了,还不扒了他的皮,那霸道主子的习性他最清楚不过的……

    见端木赐走后,汐月摇了摇头,这才缓缓退去衣裳,整个人泡进水中去,方才似乎是她第一次自称王妃,思及此,唇边不由得勾起一丝甜甜的笑意来。

    汐月仰着头,眯起眼睛来,今夜估计又要无眠了,夜里没有那兰玲香薰她睡不着的,即使有兰玲香薰,没有那木质浴桶,她亦睡不着的,兰玲花香同木材的香气混合方有催眠的作用。而之前在凌云阁不过是因为有他在身边,莫名的安全感,让她安睡。

    突然,汐月感觉到脸上有东西触碰,骤然睁开眼睛来,却见漫天的玫瑰花瓣缓缓飘落,不一会儿水面上便铺满了玫瑰花瓣,屋梁上那黑衣男子,这才一跃而下,狭长的眸子她在熟悉不过的了。

    汐月睨了凌彻一眼,便整个人潜入水中去了,这家伙不是不来了吗?

    凌彻无奈一笑,这女人怎么老喜欢潜在水里呢?

    “再不起来,我可也下去了哦!”凌彻一脸的戏虐,累了一整日他还真想下去泡泡。

    汐月这才冒出水面来,抹去脸上的水,撅起小嘴道:“端木赐不是说你没空来了吗?”

    凌彻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俊脸凑了过来,道:“想我啦?”

    “没有。”汐月立马否认。

    “没有?”凌彻一脸邪魅地逼近。

    “有一点啦!”汐月连忙改口,这家伙总喜欢那么直接,老是把“喜欢”和“想”这两个词轻易说出口,也不害臊!

    “哈哈,我也想你!”凌彻说着那带着危险气息的唇又是骤然覆下,昨夜那一吻让他好不流连。

    汐月动也没动,由着凌彻在唇上肆掠,想起方才涟瑾那一吻,却是慌得双臂将凌彻紧紧拥住,轻启齿贝,任凭凌彻侵入。

    凌彻感觉到汐月的主动,那眸子里的笑意愈浓,一把将汐月捞了起来,向床榻上走去。

    这一回,他并不霸道,痴痴地看着汐月,无奈一笑,俯身下来,柔声问到:“女人,可以吗?”

    汐月却是瞬间僵住,可以吗?

    愣了良久,才轻轻将他推开,拉过丝被来,晶亮的眸子掠过一丝无奈,却是笑了起来,道:“等你真正娶了我,你还欠我一次大婚之礼呢!”

    凌彻不由得大笑了起来,道:“也好也好,待你把脸上的面具给撕了,否则以后我会认错人的!哈哈。”

    认错人?

    汐月睨了他一眼,佯装愤怒,一脸警告:“你要敢认错人了,我不饶你!”

    凌彻却是收起了笑容,看着汐月,目光审视。

    汐月小嘴微翘,亦是看着他,目光挑衅。

    两人对视,皆不说话,只是,才一会儿,某月便忍不住了,“看什么看,要是敢认错人了,真不饶你!”

    “喂,女人,你是不是欠我一句话呢?”凌彻仍旧是一脸认真。

    话?欠他什么话了?

    “汐月,我喜欢你,真的喜欢!”

    不知为何,他心中总会不安稳,总要一再强调,喜欢,是真的喜欢。他要她知道,明白。

    “哦。”汐月只是应了一声,心中有点不知所措,竟也微微不安,这男人除了非常生气的时候会连名带姓叫她慕容汐月,此外都总是一脸嬉笑痞样叫她小汐汐,极少唤她汐月,极少那么认真。

    “我是真的……”话音未落,汐月的手却覆上他那线条柔软的唇,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他躺下来。

    凌彻支着头躺了下来,汐月浅浅一笑,主动窝进他怀里去。

    “知道你忙,陪我一会儿吧,待我睡了再走。”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几不可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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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9096/ 第一时间欣赏卧底皇后最新章节! 作者:猫小猫所写的《卧底皇后》为转载作品,卧底皇后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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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皇后介绍:
本文揪心虐恋,过程极虐,结局完满,亲们放心阅读。 一张人皮面具将她的身份演绎地扑朔迷离,她并非善良的女子,不轻易恨,更不轻易原谅。 而他,最臭名昭著的风流皇子,有着妖孽般俊美的容貌和放荡不羁的性子,只是骨子里却是三分狠七分冷,一切生杀大权皆在他掌握之中,他偏偏喜欢不动声色,一双狭长桃花眼总是笑得万般迷人,爱和恨皆是分明,向来不会避讳,认定了,便不永不改变。 可是。 他登上帝位那日她却神秘消失。 他认出她时,她依旧貌美如花,却已经不再是先前的那容颜。 他满心欢喜,她却狠狠对他道:“凌彻,你若立我为后,我第一个要的便是你的命!”卧底皇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卧底皇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卧底皇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