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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春弄潮全文阅读

作者:旧船票     深春弄潮txt下载     深春弄潮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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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拥挤的火车

    1996年6月12号中午时分,成都开往广州的191次列车停靠在内江市火车站三号站台。赵翔云随着极度拥挤的人流,高举着一个大大的帆布包袱向火车挤去。他要去改革开放最前沿的城市深圳,堂哥赵翔麟在那里做包工头,已经用信件联系好了。

    改革开放十多年来,沿海城市快速发展需要大量的外来打工者,现在是农忙过后,外出打工的人非常之多。车站内人山人海,车门根本接受不了这么多的人流,很多强壮的男人都从火车窗口爬进去,然后再将自己的女性亲友拉进去。

    赵翔云不是傻瓜,看到从门口上车无望后,也跟着往窗口上爬。赵翔云身高175公分,他自小习武体格健壮,力气过人的他很容易就翻上了那不算高的车窗。

    开车铃响起,列车马上就要启动,车门都已经关闭。车下还有个年轻的女人提着个包袱正无法爬上来,大声的央求车上的人帮忙拉她一下,前面的几个车窗内的人狠心的将窗子拉下来关上,女人赶紧往赵翔云所在的车窗跑来,旁边的一个满脸雀斑的男人哗的关上窗。下面的女人看没有窗子是开着的了,急得哭起来。

    赵翔云是习武世家出生,虽然时代变迁武艺用处不大了,但心中正气还在,瞪了满脸雀斑的男人一眼,将窗子打开。

    火车已经缓缓启动,站台的车站管理员立即赶人离开火车。女人见赵翔云打开窗,绕开车站管理员挥着手靠近赵翔云所在的窗子。赵翔云伸手抓住女人的手,一把就将她提了进来。可怜的女人一只鞋掉出了窗外,但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火车上人叠包崇,拥挤不堪,空气浑浊。通道上站满人不算,椅子靠背上、桌椅下面都一样全是人。中国是个人口大国,在家乡的时候还没有深刻的体会,现在火车上就强烈的感受到为什么计划生育宣传说的‘控制人口,刻不容缓!’

    女人站定身来,费力的拉开挤得满满的包袱,取出个小小的坤包和一双黑亮的女式皮鞋。女人将脚上袜子和剩下的一只鞋脱下来,换上一双全新的袜子穿上鞋,再将弄脏了的袜子和鞋直接扔出了窗外,脸上没有一般女人所表露出的半点吝惜。穿好鞋后,女人当众仿若无人的整理身上衣物,看得身边几个男人目瞪口呆。这是个大胆的女人。

    打扮停当的女人很好看,长相也不错。大约二十六七的样子。头发直直的,一件深灰亚麻丝边衬衫配黑色涤纶长裤,精精爽爽的样子。脖子一点也不像农村妇女,显得十分洁白纤直,腰细腿长很是性感。

    赵翔云假装看窗外的景色,用眼角偷偷的留意这个他拉上来后就一声不吭整理衣着的女人。

    整理好衣物的女人这时从包里掏出一瓶水对赵翔云笑笑,细声说道:“谢谢你了大哥,要不是你的话,我就上不来了。”

    “没得啥子得,没得啥子得。”赵翔云连忙拒绝。和女人推推拉拉几下,赵翔云才接过水,攀谈起来。

    女人叫肖春,是内江的,要去东莞老公那里。俩人有一句每一句的摆龙门阵,一路倒也不寂寞。

    到晚上九点左右,火车经过重庆掉头后,车上有挤上来很多的人,原来坐在地板上的人被迫站起来,拥挤使两人的身子不得不靠得更近了,火车稍微的晃动都会使肖春在赵翔云的身上上扫过。

    赵翔云身体尽量向后靠在车窗上,尽力避免和肖春惹火的耸立接触,这使他很难受,赵翔云是个二十六岁的大男人,哪里经得起女人这香艳的接触。

    也许是太挤,也许是长时间的站立使她过于疲劳,肖春后还是扑在了赵翔云身上,为了保持平衡或者使自己舒服一点,迷迷糊糊的肖春干脆抱住了赵翔云的腰。

    夜已经很深了,车上大部分的人都昏昏欲睡,交谈的声音也稀稀落落下来。赵翔云身体还好,始终保持着清醒。也不得不清醒啊,一年轻女人靠在他身上,怎样也睡不着吧。

    女人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因为热而散发出一阵阵的诱人的女性特别的气味。

    赵翔云燥热的产生了反应,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不可能在这样的香艳下无动于衷。也许是肖春睡得太熟了,一条手臂垂下来,要命的放在了俩人之间。火车碰到一个大一点的轨道接口,重重的震动了一下。受惊的肖春下意识的抓住了赵翔云,不再放手。

    肖春的呼吸不知何时变得急促起来,长长的睫毛眨动了几下,并没有睁开来,小巧的手握得更紧了,身子随着火车的摇摆晃动得更加厉害,赵翔云几欲发狂。

    赵翔云一直盯着女人的眼睛余光注意到她眼睫毛的动作,本想放手的他主意到女人的变化,知道她已经醒来了,但不仅没有推开反而握得更紧。明白女人意思的赵翔云大胆的将手臂往上搂了一点,好使女人更加贴紧自己。

    人在旅途更容易干出些无伤大雅的不负责任的事来,因为他们在犯错后可以潇洒的各奔东西,不必担心碰面的尴尬。人在本性中天然有那么一点叛逆心理,触犯一些小小错误获得的快感使人亢奋不已,只是有的人不易控制自己,使自己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最终走上一条不归路。

第二章 假查票真诈骗

    深夜的火车停下来,人们继续往人满为患的车厢内死命的挤。四处传来叫骂声,俩人迅速收手,紧张的整理衣物,但拥抱的姿势没有分开。

    火车再次启动,人们却没有安静下来,前面传来大声的喝骂声:“查票!查票!把票拿出来!”

    “查票!查票!快点把票拿出来!”

    “查票!查票!快点把票拿出来!你妈的找死啊!快点!”

    一伙五个身穿白色短袖蓝色铁道制服的年轻人一路吆喝着过来,沿途查票。查票的年轻人每人手上捏着一把票,屁股后跟着一群像是乘客的人。

    赵翔云注意到他们查票有些离谱,有的查,有的不查,心中感到有些奇怪。

    那伙查票的年轻人快到赵翔云身边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规律:比较瘦弱的人和年纪大的人查,散乱的不和身边人说话的人查,比较老实的人查,看起来像夫妻或情侣的查。看起来周围看起来是一起的人不查,比较壮实的人不查,显得很精明的人不查。更主要的是他们收到票看一眼后,就将票分别给了中间两个比较高大壮实的人,也不说票对不对,也不和备查的人说话。假如被查的人态度强硬,他们就会问问到达目的再看看票后将票还回。

    赵翔云知道有猫腻,赶紧对肖春说:“他们不是正规查票的,不要把票给他们。”

    “要不要得啊?不让查要罚款的。”肖春有些惊异,不理解赵翔云的意思。

    “你别管,不要给,有我呢。”赵翔云加重语气,将肖春抱紧了一些。

    正说话间,查票的人已经来到身前:“查票!查票!把票拿出来!你,票拿出来!”

    “有票,我们到广州,这是我婆娘。”赵翔云搂着肖春回答道,但就是不给票。

    “票拿出来!快点!你妈的找死!”中间一个壮实的大个子吼道。眼睛等得圆圆的,想在气势上压住赵翔云。他刚才对那些不想拿票的就是这样干的,很有效果,没想到赵翔云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干脆就不理睬他们。

    “快点把票拿出来!听到没有!”也许是赵翔云的态度惹火了他们,刚才他们遇到这样的情况就放过了继续查下一个,看到赵翔云的拽样,想硬来。

    肖春有些担心,捏捏赵翔云的胳膊,就想掏票。赵翔云赶紧按住她的手,对她摇摇头。

    “你妈的找死啊!快点把票拿出来!”大个子眼睛瞪得更圆了,满口脏话乱飞。

    赵翔云存心不理睬,但这样骂人他就不干了:“早你妈的,你们哪里是查票的,给老子滚!”

    另外一个大个子也过来了,哼了一声,见赵翔云没有动的意思,伸手就往赵翔云脸上打去。

    车厢里人已经挤得要爆炸了,但在他们吵起来的时候,估计要打架,哗的一下就散开了,走道上留下很长一段空间就剩下赵翔云和肖春以及五个查票的,坐在座位上的也战战兢兢的将身子往边上躲,深怕殃及自己。

    赵翔云怀里抱着肖春,看到大个子要动手,将肖春往身后一拉,举手就挡住了大个子打来的巴掌。嘴里却不放松:“早你妈的,真干还是假干?真干就退开一点!一个一个来还是几个人一起来?”

    查票的没想到赵翔云这么嚣张,想放过却成了骑虎难下,他们要是放过了赵翔云,现在已经闹起来了,先不说不能再查下去,就是已经被查了的肯定要喊还票。

    本来这就是他们的营生。他们晚上在特定的车站上车,乘深夜乘警休息的时候在火车上以查票为由,捡软弱的人收掉他们的票进行敲诈。一般他们都和上来的这几节车厢的乘务员有一定的关系,所以在他们查票的时候是没人阻止的。

    这些人的预定的车厢收好票后,再进行所谓的罚款,反正理由就是他们自己乱定,不交罚款的就不还票。由于他们在收票的时候就观察挑拣过的,被收走票的都是一些比较老实或者体弱或者单独出行的人,并且很多是老实的出外打工的女孩子,很少有人敢反抗。

    人在路途中这样特定的环境下,谁都会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只要没欺负到自己头上,没人会出来打抱不平。

    这些以查票为借口的诈骗犯在敲诈完后,每每都会遇到一些身上就只带够旅费和饭钱的人,他们要么就是交了所谓的罚款就没有生活费,要么干脆身上就没有多余的钱了,有很多都是买好票后就只剩在广州转车的钱,路上都吃家里带的食物。可恨的是诈骗犯们根本不会管这些,他们在特定的车站必须下车,所以每次他们上车都会带走一些票,搞得车上无法取到票的人们只能哭到广州被当逃票处理到铁道派出所。而这些骗子将票带走后,会用他们的渠道将票拿到回车站签证处办理好签证,再出卖给一些想坐火车又买不到票的人。这也是ZG特别的现象之一,TL垄断的产物。

    赵翔云的凶狠让查票的畏惧了,他们想就此算了:“朋友,不查你的了,你让开!”另外一个大个子说道。眼神也是非常的凶狠,他想压住气焰,不要让事态发展到他们不能控制。

    这时候赵翔云已经肯定了他们的身份,加上被骂了和骨子里那剩余不多的正义感,他没打算放过这些丧尽天良的诈骗犯,当下吼道:“老子还真的就给你们查了呢!你们把查票的证件拿出来!”

    说完赵翔云又大声的喊道:“同志们,他们不是真正的查票的,他们是骗子!让他们把票还给你们!”

    赵翔云这一声吼不打紧,猛然惊醒过来的人们怒吼着让诈骗犯们还票。

    一时间车厢里响起雄壮的吼声“还票!还票!还票!”

    人们在群体环境中都有一种从众心理,大家都不敢出头的时候,就没人敢出头,一旦有人出头了,人众就绝大部分的跟进,于是混乱就产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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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勇斗歹徒

    查票的诈骗犯这下子惊恐起来,他们最怕的就是这种受害者群情愤怒后的报复。这是在火车上,离他们预定的下车点还有很长的时间,这也是他们预留给自己敲诈的时间。要是现在不能控制住局面,他们连跑的地儿都没有,被这些愤怒的受害者们抓住,被打死的可能都有。

    惊恐的诈骗犯们马上掏出刀子围成一圈恐吓怒吼的人们,两个拿票的大个子明显的要镇定得多,挥舞着刀子往人佯装走了几步。这下还真有效,受害者们毕竟不是英雄,不能指望他们有黄继光刘胡兰等英勇无惧的英雄气概,受害者们在这些歹徒的恐吓下纷纷后退,谁也不敢暴露在穷凶恶及的歹徒挥舞的钢刀下。

    人们后退后,走道中间空出的位置更大起来。赵翔云两手张开,护着身后肖春缓缓后退。

    肖春惊恐得直打哆嗦,语不成声的埋怨赵翔云:“我都说……都说给他们嘛……我还有钱,再买……再买我们俩个人的……都够,这下子完了……完了,他们……他们不会放过你的,给他们说我给钱。”

    赵翔云对肖春吼道:“闭嘴,这样字的人怕他们住啥子,有我在哪个敢骗我们!看我哪门子收拾他们!”

    正说话间,诈骗犯歹徒们在大个子的指挥下,将中间座位上的人提起来往外赶,并打开车窗。他们在做最坏打算,如果不能压制住人群,起码要保证这片安全地带,在进站减速的时候跳车逃跑。

    那个高一点的大个子诈骗犯歹徒明显的是他们的首领,在他的指挥下,诈骗犯歹徒们清空了三排左侧三个位置的座位,并形成一个小一点的围护圈。有两个诈骗犯歹徒因为心里还怕,手中的刀子有些发抖,被诈骗犯歹徒首领一个耳光后镇定了些,但还是忍不住的腿有些颤抖。

    真的想不到的是,车厢里闹成这个样子,乘务员和乘警们都像睡死了过去,居然没有一个人来处理。

    赵翔云知道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谁让自己坏了他们的好事呢。赵翔云将身上的汗衫脱下来,缠在左臂上打了一个结,这是他能够做到的最后一点防护,假如诈骗犯歹徒们的刀子划来,这些缠在手臂上的汗衫可以抵挡几下。他简单的判断了几个诈骗犯歹徒,只有为首的诈骗犯歹徒有点像是练过几下的人,应该只需要防备他几下进攻就可以解决这些诈骗犯歹徒。

    赵翔云果然没有猜错,他刚好产好汗衫的时候,为首的诈骗犯歹徒就指挥两个手下向赵翔云发起进攻。为首的诈骗犯歹徒奸诈的跟在两人的身后一米的位置,他也看出了赵翔云是连过几手的人,准备在前面的两个小弟发起进攻后,出其不意的刺杀赵翔云。

    这是相对这样比较狭窄的空间的搏击技巧,走道刚好容下两人并排进行攻击。在赵翔云还击的时候或者后退的时候,只能避让前面两个,在前面两个攻击的后的瞬间,他立即发动,可以给对手造成意想不到的伤害。这是战斗力弱人手多的最好战斗队形,他不在乎牺牲掉两个手下。当然他不会告诉手下赵翔云有多厉害,以免他们不敢出手。

    赵翔云估计到为首的诈骗犯歹徒的计策,他必须先解决掉这个凶残的诈骗犯歹徒首领,他是自己最大的威胁。

    在前面两个冲向赵翔云的同时,赵翔云身子一沉,同时左手向前往右一打。左边的诈骗犯歹徒手中的刀子被打得向右一翻,刀尖划到手臂刚好伸直的右边歹徒胳膊上,吃痛的右边歹徒本能的往后一缩。

    赵翔云的目的达到了,为首的诈骗犯歹徒果然在中间的缝中冲了过来,他没想到的是右边的手下突然的一收手,手肘打在他的胸侧,缓了他一下。赵翔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在为首的诈骗犯歹徒冲过两个笨蛋准备放手一搏的时候,身体下沉而聚满力量的赵翔云跳将起来,没等为首的诈骗犯歹徒手中刀子刺出,一脚踢在他下巴上。这一脚聚集了极大的力量,赵翔云在这个搏命的时候,不可能会有一点留手。

    为首的歹徒应声倒地,另外两个翻身就跑。赵翔云落下来立即在为首的歹徒太阳穴上补了一脚,让他彻底的昏迷过去。

    围观的受害者们一阵欢呼,四个诈骗犯歹徒彻底的吓傻了。歹徒凶狠的一面也激发出来,他们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两个爬上椅子靠背分两边扑过来,中间两个挥舞着刀子冲向赵翔云。

    赵翔云知道这时候不能往后退,要是后退的话,不出几步就会被后面的乘客挡住。他们经过刚才的拥挤压缩,现在一点位置都不可能给自己留出来了。

    在两边的歹徒飞身而起的时候,赵翔云直接冲向中间两个歹徒,左臂挡住一个,右手神奇的击在右边歹徒的拿刀的手肘外侧。这是手臂上相对脆弱的地方,只听得咕嘟一声,右边歹徒的手肘被击打断了。赵翔云打断右边歹徒的手肘后,回手就打在左边歹徒的太阳穴上。左边歹徒和他的老大一样应声而倒,昏迷过去。

    扑空的两个歹徒立即傻眼,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个同伴,彻底的失去了斗志。

    剩余的大个子歹徒到底要心狠一点,望了车窗外一眼,爬上车窗飞身就跳了出去。火车外面正好经过一片铁道绿化带,也不知道他是否跳进了树丛,跳进树丛的话,受点轻伤躺一段时间就好。要是跳不远,掉到铁道边的护道碎石上,以现在火车全速前进的速度,不死也会落个身残。如果正好碰到铁路边上的电杆上,那就是当场殒命的下场。估计他老兄运气不会多好,要知道铁路两边的电杆可是很密的,这样的车速,他只有几秒的时间穿过电线杆之间的空隙,自求多福吧。

    剩下的一个歹徒彻底的放弃了抵抗,将刀子抛出窗外,抱着头蹲在地板上大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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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英雄的待遇

    国人的愤怒是很可怕的,现在放弃抵抗的歹徒被怒火焚烧得体无完肤,和他的老大和兄弟一样昏迷不醒。三个昏迷过去的家伙一样没被饶恕,在迷糊中照样得到了很好的照顾。要不是几个长者大喊:“不要打死人了,打死了大家都要抓起来。”可能没有人愿意停下手,或者说停下脚更准确一点。

    就在受害者们发泄完愤怒后不久,两个乘务员和一个高高胖胖的乘警同志闪亮登场。乘警看了一眼地板上摊成一团的四块不知死活的烂肉,拿出对讲机立即呼叫支援。

    两个乘务员俏脸惨白,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只顾得哔哔索索发抖。她们可能这一生也没看到过被修理得这样凄惨的人,简直被修理得不像是人了,四人躺在底板上,一点人样都看不出来,要不是不时还发出一点呻吟的话,没人可以肯定他们是人还是人形沙包。

    “怎么回事?是怎么回事?”胖胖的乘警大声喝问道。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在浓浓的眉毛下闪闪发光,高大的身影特别的伟岸,闪烁着光荣的人民警察圣洁的光辉。

    车厢里立马安静下来,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人民群众对他们的守护神警察同志都是敬畏有加的,他们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得不到回答的警察同志眼睛四处扫射,终于找到一个看似疑凶的比较壮实一些的汉子,走过去问道:“是不是你?”

    我们不得不佩服我们的人民警察的查案神话,他居然只是在一个扫视中,就发现了赵翔云是作案者之一。

    在乘警发出询问后,赵翔云就处在乘客们的眼光中心地带。知道这件事必须要有一个交代,赵翔云正要挺身而出勇于承认的时候,正义的人是需要受到保护的,旁边一个老者站了起来。

    在老者站起来的时候,大批的乘警赶到。老者也不畏惧,大声的说道:“警察同志,这些人是车上的诈骗犯,骗取了大多数人的车票被认出来,群众出于报复殴打了他们,具体是谁也说不清楚,人太多了,几乎大家都出手打了。我也打了!”

    正义总会得到声张,正义之声特别响亮。老者说完,车厢里响起一片呼喊声;“我也打了!”

    “我也打了!”

    “我们也打了!”

    “我们大家都打了!”

    乘警同志们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但法不责众,也不可能将这整个车厢的人都抓了。只好派人对四团不**样的做简单的救治,最后请几位年纪比较大的乘客去协助备案。

    车厢内的乘客正义之心被点燃,团结起来不让带人走。乘警同志一再的表示不会抓任何人,只是请去协助备案。最后大家才答应了,还多去了几人监督了事。

    “我的车票被跳窗跑了的带走了!到广州我们这么出站啊!?”在乘警们好不容易搞定大家的情绪要转身走的时候,一个女孩带着哭声说道。

    这下车厢内的乘客才想起有这么一出,立即有多处很多应和的声音。

    乘警们好不容易搞定殴打事件,可不想再节外生枝,无奈之下只好通知列车长带人来给大家出证明,不然丢失车票的人群可不让他们离开。

    在一番闹腾后,天亮前火车进站停下来。早已等候在车站内的医护人员立即蜂拥上来,将四个还在昏迷中的诈骗犯抬上担架。陪同一起来的警察和乘警办理好交接手续后,指挥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下车而去。

    赵翔云他们这个车厢因为发生了这起事故,列车进站后两边的车门都被封锁,乘客明显的比较少一点。乘务员苦着脸将地板上的污血清理干净后,大家安静下来,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肖春自从几个歹徒被打倒后,就紧紧的抓住赵翔云就没放开过,她的身子一直在轻轻的发抖,可以想象心里有多么的害怕。这时候人群安静下来,中间部位几个人热情的邀请赵翔云俩人去坐,赵翔云本来要拒绝,但看到肖春疲惫的脸色,在稍微推辞一番后,坦然的拉了肖春过去坐下。

    长久的精神紧张,使俩人坐下后很快就进入梦乡,直睡到下午才醒来。

    在赵翔云和肖春睡着后,不知是谁谁给买了两盒盒饭以及水放在车桌上。在醒来时旁边的人就提醒这是给他们买的,请他们吃。赵翔云也是豪爽性格,反正已经买了,就吃吧。倒是肖春显得很不好意思,扭捏着才跟赵翔云一起吃。不时的车上有人送来水果什么的,热情的请赵翔云俩。

    本来坐车的人非常多,大家彼此陌生,但因为赵翔云的存在,一时间车厢内热闹起来。互相之间询问打听,交谈的讲笑话的,说经历的吹本事的,好不热闹。不过都有一点,大家对赵翔云非常尊重,连带对肖春也尊重起来,这女人跟着赵翔云也算沾光了。

    其间有一个穿得很是光鲜的中年男过来和赵翔云攀谈,名片上显示他姓吕,是佛山某集团的一个部门经理。按理说他应该购买卧铺的,只是因为提前回公司没时间等候,原本打算上车后补卧铺的,结果因人太多没补上。这个吕经理很健谈,他邀请赵翔云去他们集团做保安,适当的时候推荐赵翔云做集团老总的保镖。当然这是他看到赵翔云功夫了得,想为自己在集团里的增加一点力量罢了。

    火车上发生这麽多故事也阻挡不住前进的车轮,在节奏准确的轰隆声中,列车再次一头扎进夜幕中。这是从成都到广州的第二夜,明天傍晚时分就会到达列车的终点站。

    车上的昏暗的灯光伴随火车铁轮碰撞轨道的轰隆声,就像催眠曲一样催使疲惫不堪的人们再次陷入昏昏欲睡的状态,肖春的头再次靠向了赵翔云的肩膀。

第五章 上厕所难

    赵翔云更加的大胆了,趁着人们混混欲睡没有谁会注意他们,便大胆的将肖春抱进了怀里。那肖春不知道是感谢赵翔云拉她上车,还是感谢赵翔云在火车上打败了那些诈骗犯保护了她,反正对赵翔云的这些小动作没有反对,似乎还有些享受赵翔云的轻薄。

    赵翔云看看周围的人几乎都睡沉实了,动作更加的大胆。但旅途是劳累的,赵翔云虽然有心做坏但这里毕竟是火车上,也不知什么时候俩人都沉沉的睡了过去。

    男人总是经不起诱惑,赵翔云也是正常的男人,那肖春看似处处都在拒绝赵翔云过分的动作,但赵翔云哪里会不明白这欲拒还迎女人姿态。只不过苦于这里是火车上,要是在其它方便的地方,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故事出来。

    在夜半的时候,肖春被一阵内急逼醒过来。这时候火车上到处都是歪歪倒倒挤成一团的旅客,肖春是一个弱小的女子,单凭她自己的力量是无法挤到厕所去的。肖春望了赵翔云一眼,娇羞的在赵翔云耳边轻声说道:“我想上厕所,你送我过去。”

    火车上全是昏昏欲睡的人,走道上的人群大多已经相挤着坐在了地板上睡着了,一个女人想要穿过半个车厢到达厕所还真不容易。出行坐长途火车最怕的就是上厕所,但这又是人生必行的几件大事之一,想避免都没办法。

    赵翔云正对这女人想入非非,点点头将肖春抱起来,用他长而强健的腿在人体之间穿插。

    人实在是多,赵翔云练过功夫,手臂上的力量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他高高的将肖春抱起来,趁机在肖春的脸上挨挨擦擦。那肖春也大胆,根本就不反对赵翔云轻薄她,反而羞红着脸闭上了眼睛。赵翔云心里窃喜,便减慢了穿插的速度,好让这香艳的时间长一些。

    但不管怎样慢,车厢也就那么点长,没过多久赵翔云还是将肖春抱到了厕所外面。赵翔云放下肖春,帮她打开厕所门。

    那肖春左右看了看,便对赵翔云说道:“你帮忙守一下厕所门口好不好?”

    赵翔云一听肖春这话说得有意思,便不由得遐想起来。

    读小学读初中的时候那,些小女生会三三两两的结伴去上厕所,主要是乡下的厕所修建得实在是不怎么样,要是有男生起了觊觎之心,那要溜进女厕所就爱你之太容易了。虽然没有哪个男生敢真的干出这种事来,但小女孩们刚刚发育起来,心里已经有了两性意识,所以她们这样做可以理解。

    但是肖春这样说就不一定是这样的意思了,这简直就是在提醒赵翔云她现在要进去干什么。女人在做这些人生必须的事情的时候,总是感到羞涩的,年轻女人上厕所总是会偷偷摸摸的,哪里会这样跟一个陌生男人说。年轻女人就算是自己贴身的衣服都不好大大方方的晾晒出来,要是有男人去偷偷的看她们的内衣裤,那绝对是一件不得了的流氓行为。

    今晚肖春要赵翔云抱过来的时候她只是说“你送我过去”,但赵翔云看那架势就知道必须要抱起来才行,她是故意不说“你抱我过去”,这就要男人去理解了。现在肖春又说让赵翔云帮她看守住厕所门口,这中间就有了很多意思了。

    赵翔云老脸一红,似乎猜到了什么意思。在肖春进去的时候赵翔云也想跟着进去,但那肖春根本就不允许要推赵翔云出来,但力气就不是那么大。赵翔云厚着脸皮跟着挤进去,反身就要关门。肖春羞急,红着脸也不好叫喊,便伸头在厕所门外看了看没人注意他们,只好答应了赵翔云的要求。

    良久后俩人才从厕所出来,脸上都有一团不正常的红晕。

    肖春先是打开门看了看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在确定没人注意后,才快速的拉开门跳过门外一堆行礼,站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肖春是在等赵翔云出来后抱她回到座位去,她现在浑身发软,就跟家不能走回去了。

    赵翔云出来后,憨憨的笑笑便老实不客气的一把将肖春抱起来,用原来的方法将肖春抱回座位,但动作上就比刚才还要大胆过分。他知道现在肖春更加不会反对这些,而且周围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的样子。

    俩人回到座位后,便开始了一天两晚来的真正聊天,完全屏弃了陌生。

    赵翔云简单的说了自己去深圳的目的,当然他没有说自己和老婆的关系,男人是爱面子的。

    肖春小声的告诉赵翔云,她老公在东莞开了家不大不小的制衣厂,厂里三百多个工人。工厂的生意一直不错,整天在外应酬忙碌。很少回家的老公每次回来都喝的醉醺醺的,根本没有欲望分享给她,最长的时候两三个月都不会碰她一次。

    原本以为老公很辛苦,她很体贴的将自己的欲望压制在深夜自慰里。后来实在忍不住寂寞的夜晚,干脆回家守着儿子,这样还有个寄托,心里的欲望变成母爱发泄。可是最近听村里在她老公厂里打工的表嫂说,她老公在东莞包养了他厂里的一个年轻的湖南女孩,危机感使她不得不再次去东莞,她要守住属于自己的东西。

    偷了一次腥的猫一般会更加大胆的干下一次,赵翔云就是那条偷了腥的猫。赵翔云在听了肖春说她和她的男人关系不好后,心里更加得意的一边和肖春聊天,一边不住的让肖春喝水。

    果然赵翔云的目的得逞了,在天快亮之前肖春又忍不住要上厕所。和上次一样,肖春要赵翔云抱她才能到达厕所那边。也和上次一样,在肖春半推半拒之下赵翔云还是厚着脸皮挤进了厕所里。唯一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他们在厕所里呆的时间比上次还要长久,要不是担心天亮了会有人来用厕所的话,可能他们都不愿意出来了。

    女人都有倾诉欲,在说出心里压抑很久的心事后,肖春开朗的个性显现出来。加上俩人已经一起共用过厕所,所以肖春更加放得开开始和赵翔云有一搭没一搭的开玩笑,脸上的红晕慢慢的在她脸上散去。

    天已经亮了,但人们还是大多数在昏昏欲睡,俩人的亢奋被疲倦和睡意替代,相拥着在座位上沉沉睡去。

第六章 奔向深圳

    第六章 奔向深圳

    女人都有倾诉欲,在说出心里压抑很久的心事后,肖春开朗的个性显现出来,开始和赵翔云有一搭没一搭的开玩笑,极度高超后的红晕慢慢的在她脸上散去,亢奋被睡意替代。

    赵翔云心里暗暗叹口气,俩人相拥着沉沉入睡。

    15号午夜,晚点了的191次列车停靠在广州火车站的5号站台,从昏睡中亢奋起来的人们争先恐后的冲下火车。赵翔云帮肖春提了包袱,随着人流往出站口走去。

    在地下通道内车站广播用普通话和粤语轮番播放“到深圳的旅客请进右边三号通道,站内售票处有深圳车票”。

    肖春对赵翔云说道:“我要出去转东莞的火车签证,你直接在这里排队买深圳的票就好。”

    赵翔云和肖春因为目的地不同,在通道俩人就要分手各奔东西。

    女人是个很奇怪的动物,一夜**之后她对赵翔云难忘起来,要了赵翔云堂哥的呼机号码写在本子上,才和赵翔云恋恋不舍的分手。

    赵翔云背着大大的背包,看到肖春走远后,便到站内售票处外排队。右手揣在裤兜里,不时偷偷地伸向裤裆中间,捏捏藏在底裤低下用一块花布缝起来的五百元和一张写有他堂哥赵翔麟的寻呼机号码和坐车线路的烟盒纸。

    这是赵翔云的大爷(赵翔云家乡的叫法,父亲的大哥)特别交代的。说广州和深圳的贼娃子厉害得很,肩膀撞一下就可以把你偷个精光。

    虽然赵翔云武艺还行,但毕竟从来没遇到过小偷之类的,要是在路上被偷个精光,那个脸就丢大了。

    赵翔云在出发前特的请本家大爷吃夜饭,喝了几杯酒的大爷天南海北的吹嘘他从儿子翔麟处听来的广州深圳的混乱:“说得清楚点,在广州深圳你不要理睬任何人,不要坐不是正规车站的车,不然要被骗的。”

    “有人用赌博钱的方式骗人,不要看别人赢钱你就心痒,这都是圈套,是他们一伙的人。有人丢一大包钱在你面前,不要捡,全是假的钱,一会儿有人捡起来让你去分,骗子,他是在做圈套骗你了。不是正规车站的车专门卖猪仔,卖猪仔知道不?随便你去哪里,他的车都去,还很便宜,半路加钱抢钱,再把你转到另外的车上,有的干脆拉到偏远地方把你赶下去,你会功夫也没用,他们有枪的。”

    “只要牢记赵家祖训:不欲不贪、不骄不躁、清心明目;功夫日日习、到老不喘息;世事夜夜思、处变不犯痴,云娃儿你是个聪明人,不会吃大亏的。”

    排队排了很久,轮到赵翔云买票了。

    “我到深圳,好多钱?”还不习惯说普通话的赵翔云用四川话问到。

    读书的时候老师要求说普通话,但多半被当成了耳边风。赵翔云出过的外省也是说四川话的贵阳,所以不习惯用普通话问人。

    “请讲普通话,拿出你的边防证或者暂住证,七十元。”高高的售票窗内,嘴巴上口红涂得像刚杀的猪血一样的铁路制服女人说道。

    “我没得啥子证,要一张到深圳的。”赵翔云左右看了看,觉得不像是有贼娃子,将手伸进裤裆,抠出两张被汗水弄得潮湿的带有浓浓臊臭味道的五十元老版人民币说道 。

    嘴巴上涂猪血的铁路制服女人瞪着眼睛大声说道:“没证件不能买票,下一个。土包子!”

    排在赵翔云身后的“土包子”推开赵翔云,一边递出钱和一张有身份证上一样的花纹的纸,一边对赵翔云用四川话说道:“兄弟,深圳是特区,没边防证暂住证进不去的,这是规矩,不讲情面的。妈卖P的,你给我两张深圳的。”

    赵翔云想起大爷说过要在流花车站转车,看着西裤白短袖衬衫打领带夹公文包的“土包子”问道:“您晓得流花车站在哪里?”

    拿到两张票的“土包子”整整领带回答道:“你出去问吧,我也不清楚,我没去过。”

    得不到答案的赵翔云沿着排得长长的人群走向出口,车站闸口很多人举着一个带木柄的小纸牌,上面写有各式各样的人名,也有大声喊叫着名字的,一派乱糟糟的热闹场面。

    记起来大爷说过问路要找年纪大的,赵翔云走向一个老大爷问道:“大爷,您晓得流花车站在哪里?”

    老大爷回答道:“对面就是啦,你要说普通话啦,还好我去过成都啦,不然都不塞听啦。”

    “对面!”赵翔云抬头乱看,好不容易在一堆花花绿绿的霓虹灯广告牌内找出几个流花车站字样来。

    旁边两个男子凑过来说到:“你去哪里?我们站有去深圳,珠海,虎门,阳江,番禺^”

    没等他说完,赵翔云赶紧走了。

    走到流花车站,售票处大门紧闭,门外是一堆堆席地而坐的男女老少。赵翔云凑近大门看到告示牌写有“售票时间6:00~23:00”,也就找个地方放下包袱坐在背包上,东张西望的不敢睡觉。

    赵翔云正迷迷糊糊的回味火车上同座打瞌睡的女孩歪在自己肩膀上的头发香味和好看的眼睫毛,还有从薄薄的衬衫领口里看到的两团乳白色的包包,售票大门打开了。人群一阵躁动,惊恐的赵翔云睁开三天没合过半眯的眼睛,赶紧随人流挤进售票大厅。

    买到票后,赵翔云赶紧找电话给堂哥赵翔麟打寻呼机。好在赵翔麟知道他到达的时间,一直留意寻呼机很快就回电话过来。

    “晚点了吧?大概几点钟到深圳?”堂哥居然跟赵翔云说的普通话,走调的普通话里夹杂浓重的川音,听得赵翔云心里像毛毛虫爬似的怪别扭。

    “我没问,6:30的车。翔麟哥,你不要说普通话,难听死了。”赵翔云回答道。

    “好,我在布吉关等你,到了再给我打寻呼机,不要乱走,我来接你。” 赵翔麟赶紧改用家乡话说道。

    11点的时候,车子到了布吉检查站,车上的服务员大声的喊道:“没有暂住证的下车过关,车子在关内等十分钟。”

第七章 打工生活

    接到寻呼的赵翔麟电话都没回,直接到布吉检查站外的厕所旁的电话摊找到赵翔云。带赵翔云走到厕所内掏出一大把身份证来,一张一张的对赵翔云的长相。后来确定一张后取出大把边防证抽出一张,递给赵翔云后说道:“记住地址和名字,身份证号码也背住,等下兵仔要是问你,不要慌,被给他听就好了。”

    “兵仔?兵仔是哪个?”赵翔云不知道深圳的打工仔叫当兵的叫兵仔。

    赵翔麟没好气的说道:“就是检查站里当兵的,他们要查边防证,快点背,全部背下来。”

    等赵翔云全部背熟了再进检查站,结果堂哥说的兵仔随便看了看就让他进去了,也没让他背。赵翔云有点怀疑是堂哥吓唬自己,后来在深圳呆久了才知道确实有很多人背不出被赶出去了。

    进关后,赵翔麟帮忙提背包,坐上拥挤的213路公交车。公交车开出半个小时,赵翔麟对赵翔云喊道:“快看,地王大厦,深圳最高的楼房。”

    赵翔麟说的地大王大厦确实很高,从公交车的车窗望去,简直钻进云里面去了。椭圆形的地王大厦外墙全部是深绿色的玻璃,两条不锈钢顶柱就像两条“冲天辫子”样刺入蓝天。

    到站下车后,临到工地门口的兄弟俩又被两个保安拦住了。

    “证件拿出来!”高个子保安说道,口气的威严使赵翔云两条不是很壮实的大腿不经意的一阵发抖。

    赵翔麟赶紧陪着笑脸说道:“我们是市建三公司的,刚刚出来,忘记拿东西要回去。”

    “证件!”矮个子保安口气更凶。

    赵翔麟给赵翔云打了个眼色,掏出身份证和边防证。

    保安检查赵翔麟的后检查赵翔云的时候,左看右看赵翔云有些怀疑的问道:“你是哪里的人?身份证号码?”

    赵翔云赶紧将堂哥叫背的结结巴巴的背了一遍。

    “不像是你的,你跟我们走!”高个子保安说道。

    赵翔麟赶紧递烟过去陪笑道:“他刚来没多久,不懂。来,抽烟抽烟。”

    “不抽!”高个子保安说道,但马上又说:“没证件不要乱跑,下次看到你就抓起来!”

    赵翔云看见堂哥的右手拿着一张深绿色的四人头伸进了高个子保安的左边裤袋。

    “好的好的,我不让他乱跑的。”赵翔麟一边笑着说,一边将右手从高个子保安的裤袋内抽出来。

    保安走后,赵翔麟赶紧将赵翔云拉进大门说道:“你娃儿硬是霉,刚来就害得我糟了一百块。学到点,以后精灵点。”

    昏睡了半天一晚后,早上赵翔云被堂哥叫起来吃早饭。

    饿了三天的赵翔云喝下了两碗稀饭啃了四个馒头,看着空空的塑胶桶发愣。赵翔云知道赵翔云没吃饱,马上又出去买了一份回来。在赵翔云干掉这份一碗稀饭两个馒头后,赵翔麟说道:“狗日的云娃子你硬是吃得呢,三个人的分量!还要不要?”

    “吃饱了,不要了。”赵翔云脸红红的回答道。

    “吃饱了就跟我去上班,你今天筛沙子,要对得起你吃三个人的饭哦。”赵翔麟笑眯眯的说道。

    工地上的小工活对于赵翔云这有功夫底子的人来说,还是很具体的。干了将近十天,赵翔云才习惯了机械的单一动作,整天像牛一样不知疲劳的干活。两手布满厚厚一层老茧,唯一的收获就是几个施工员满意的对赵翔麟说:“你堂弟老实,不耍奸猾,这样的人你班组多点就好了。”

    一次下雨不上班,赵翔云在无人的地下室练武,跑到地下室来撒尿的赵翔麟看到后说道:“云娃子,现在练功夫有屁用。这会儿打架都用板砖钢管干了。”

    “翔麟哥,功夫不是用来打架的,是锻炼防身的。”赵翔云回答道。

    “你还小,不懂得外面的世界。来,我们哥俩个来过几下,来深圳几年了,没动过功夫,可能忘记了。你是散打冠军,要让着我点。” 赵翔麟说道。

    赵翔云赶紧回答道:“翔麟哥,我二十六了还小!散打冠军也是小时候的事了。那点到为止,你是哥,你先出招。”

    赵翔麟没用套路,直接用散手向赵翔云攻去,一个照面后被赵翔云将手臂卷到了背后。

    “俊娃子你有几下子嘛!再来。” 赵翔麟有些不服气。

    不服气归不服气,不论他如何进攻,都会很快被赵翔云制住,最后只得承认说自己功夫不行了。

    赵翔麟比赵翔云大五岁,是自己那个习武世家青年一代中有名的好手,当然是说他在家乡的时候。来深圳七年当上班组长的赵翔麟,祖传功夫早就放下了。赵翔云心想“看来老爸说的没错,功夫日日习,到老不喘息。只是他老人家没斗得过疾病,要不然我的功夫还要好些。”

    打工虽然累,但晚上才是最难过的。大通铺上被胶合板隔成一个一个的小匣子,每人一隔像是棺材,要不是一阵阵如雷的鼾声,还真以为进了殡仪馆。

    精力过人的赵翔云睡眠时间比较少,闭着眼听着满屋的鼾声,想起离家的时候老婆芬儿说的话来,心里不由的叹息。

    芬儿对打包裹的赵翔云说道:“找不到钱你就不要回来了。”

    “找到钱我也不回来了。”赵翔云赌气回答道。

    “你死在外面给我带声信,我好早点嫁人。”芬儿看都不看赵翔云回答道。

    家贫百事衰,贫穷夫妻吵架多。加上赵翔云父亲早病逝,母亲胆小而毫无主张,孩子又小,全家的担子落在赵翔云夫妻俩身上。农村的活儿不多,粮食是大把的有,就是没钱。虽然芬儿性子强,好吵闹,但好脾气的赵翔云很少理睬她的胡闹。只是赵翔云挣钱的本事确实差,理不直气不壮的赵翔云更难还口。尤其是每次想到听到芬儿特别的大嗓门叫骂声出现在窗外的母亲的满面哀哀的脸,让赵翔云有些止不住眼泪。

第八章 离家的人儿

    工地的活儿十分辛苦,但赵翔云毕竟是二十五六的年龄。粗狂的工地汉子们临睡前都要肆意说笑,话题不外是谈论和女人有关的荒野笑闻。精力旺盛的赵翔云总是被逗的心猿意马,难以成眠。

    赵翔云和芬儿感情不好,每月总也有几次温暖。虽然每次都是精力强劲的赵翔云用和**没啥分别的方式争取到的,但进入后狂乱起来的芬儿还是很有味。尤其是芬儿那差不多是竭底斯里的呻吟,特别的让赵翔云亢奋异常。好在儿子一直是和奶奶睡,不然惊醒的小家伙一定以为老爸要杀了他妈妈。每次“强暴”完后,芬儿都在赵翔云的屁股上留下几条深深的血痕。望着脱力昏睡过去的芬儿,赵翔云心里总有一丝不屑的意念“狗日的假打”!

    赵翔云最难受的是看着芬儿望向邻村的婆娘时常穿上男人从沿海地区寄回来的漂亮的衣衫的羡慕眼神,自己无能让婆娘跟着受苦。

    芬儿嫁给赵翔云三年了,长得还不错的芬儿一年只有过年的时候才集中买一次衣服。一年下来就那么几件轮流换洗,有些地方明显的快要破了,爱漂亮的芬儿总舍不得用补丁去破坏了衣衫的整体效果,小心翼翼的穿着不让破洞早日来临。

    芬儿有一件最喜爱的走亲戚上街才穿的夏季花衫,从同学家回来还没来得及换下,被两岁的儿子用竹签在左腋下戟了个小洞。舍不得打儿子的芬儿捧着花衫晚饭也没吃,睡了一会儿爬起来翻箱倒柜的找出大堆线团,在赵翔云轻轻的鼾声中折腾了半晚上。赵翔云迷迷糊糊的被芬儿叫醒,穿着花衫的芬儿一定要赵翔云看看有没印记。

    “没有啦” 赵翔云嘀咕道。

    对赵翔云含含糊糊的回答,明显不满意的芬儿脱下花衫说道:“你以后不要碰我!”

    看到芬儿不满意的脸色,赵翔云立即清醒过来。这可是自己后半生的性福,哪能毁在一件破衫子上,赶紧说道:“芬儿的手艺真好,看不出洞洞的印记,真的!下场赶集你逮只鸭子去卖了,你们娘俩一人一件夏衫,我也不抽两毛的纸烟了,明天买叶子烟抽,省钱。”

    “你抽个鬼,一年烟钱一家人都穿不完,没用的男人!”芬儿愤愤的说道。

    赵翔云第一次被芬儿骂没用的男人很愤怒,不过被骂了一年多后习惯了,也没在意。

    刚才芬儿说不许碰她,反而勾起了赵翔云的欲望,搂过芬儿用很久都没刮胡子的毛叉叉的嘴去啃她。

    芬儿还是照旧的不肯,极力挣扎。也许是鸭子换衣衫的许诺打动了她冰冷的心吧,力度明显的不像之前的激烈。

    在挣扎的芬儿两眼眯缝起来的时候,赵翔云解除了芬儿身上最后一件武装,就势进入她已经雨淋淋的丛林深处。

    芬儿每次都让赵翔云大汗淋漓,剧烈的体力劳动也让芬儿疲惫不堪。

    虚脱的芬儿意外的没立即睡过去,无神的两眼望着蚊帐顶喘息着说道:“嫁给你唯有的好处就是这点。”

    “你男人还行吧!”赵翔云气喘吁吁的回答道。

    “哼!随便哪个男人不一样!”芬儿看也不看赵翔云说道:“大爷又收到翔麟哥寄回来的一千元钱了,每月都是一千元,他翔麟哥两口子在外面干啥子哟?”

    “说是搞建筑,我也想去,说了几次你都不答应。看到人家有钱了又眼红。”赵翔云用右手把玩着芬儿的柔软说道。

    “我不许你去,你走了我就改嫁!”芬儿意外的翻身抱着赵翔云说道。

    除了新婚后的一段时间外,芬儿几乎从来不主动抱赵翔云。颇为惊喜的赵翔云顺势将芬儿拉进怀中细细的把玩,芬儿的眼睛又眯缝起来。赵翔云知道芬儿又动情了,但赵翔云还需要一点时间作工作:“现在家里一年不如一年,明娃儿快要读幼儿了。别人都放男人出去,大爷放话出来说明年就修小楼房了。让我去找翔麟哥吧,我保证每年都回来一次喂饱你,啊?”

    “嗯!”芬儿已经喘息起来。

    很久没经过两次的赵翔云虽然疲倦,还是一大早就起来去本家大爷家说要去深圳的事,晚上再请大爷来吃饭请教,于是赵翔云有了深圳之行。

    赵翔云迷迷糊糊的摸摸身下厚实的建筑用十八厘胶合板,心里想着‘回去后要买几张这种木板作床板,省得家里的竹篾床底承受不住折腾两三个月就换一次’睡着了。

    工地的活儿辛苦劳累,但丰厚的工资也是十分吸引人。每天干下来就是35元,加班一个小时5元。自己堂哥是班组长,所以每次加班都有赵翔云的份。

    “干一个月的工资除了生活费,剩下的差不多可以买一亩高产地谷子,干两年后就可以回家把那破烂的麦草房子换成瓦房。值!”

    就是这简单的想法,支撑着赵翔云奔跑在工地上,赤裸在亚热带6月的深圳太阳下。

    多年后回想到当时的想法,赵翔云彻底的佩服自己当年的单纯。当然这是后话。

    下班后如果堂哥赵翔麟不叫加班,赵翔云最大的爱好就是吃过饭后跑到大楼三楼的临时简易栏杆处,趴在栏杆上看彩田路上川流不息的车流和人行道上花花绿绿的俊男靓女。

    那些黑的白的或者银灰色的小轿车真漂亮。根本不像县城里吭吭的冒着黑烟的破旧小轿车,彩田路上的轿车都是呼啦呼拉的快速行驶,除了轿车穿破空气带起的气流声,偶尔还有一两声稀稀拉拉的喇叭声。深圳的小轿车的喇叭声也很动听,嘀嘀的像小情人娇媚的倩笑。

    “我儿子长大了也要穿上这些好衣衫开这种小轿车!我要让他多读书,读大学,当大官挣大钱!”赵翔云心里默默的想。

    时间长了,赵翔云也大胆起来。偶尔借用工友的边防证和身份证同来深圳很久的老乡一起出去逛一下。

    时间虽然短暂,也不敢走远。但赵翔云控制不住的好奇的眼睛连眨眼都舍不得似的,使劲的把路过的一切复制到心里,晚上躺在宿舍硬邦邦的合板床慢慢回味。

第九章 一个梦

    赵翔云他们修建的是金协大厦,设计修建五十三层,现在已近封顶。六架巨大的塔吊三班二十四小时运转将各种材料运上大楼顶部,各班组人员在班组长嘶哑的嗓门下蚂蚁般的忙忙碌碌。

    赵翔麟不止一次的对赵翔云说大厦修好后站在楼顶可以看到香港,只是现在大厦四周都是厚厚的绿色安全网,除了头顶的毒辣太阳外,根本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由于在赵翔云来深圳前一个月,有个民工掉下了没来得及封闭的预留孔,现在项目部队安全抓得很紧,严厉的罚款使各班组长都紧紧的盯住自己手下的每个民工,离开工作位置的立即被叫回去,想去安全网边找个缺口看看也不行。

    “有机会老子要爬到塔吊上去看看香港” 赵翔云心里想。

    塔吊的声音很好听,每次运行时“啾”的一声启动后,电动滑轮无声的转动,钢绳将钢筋木板等材料快速的吊上最上层。上下两个塔吊指挥员手拿对讲机指挥塔吊司机将材料送到指定位置,不时有班组长给塔吊指挥员进烟。

    工地里最有实权的除了项目经理和监理外,就是塔吊指挥员,得罪他们你就别干活等项目经理骂吧。

    赵翔麟的班组有四十来个人,材料全靠塔吊运送。赵翔麟每月都要送几条万宝路给塔吊班长,不然塔吊班会以各种借口减慢送料速度,老是拖施工进度迟早被炒鱿鱼。

    单纯的赵翔云就在想“我要是进塔吊班就好了,有人送万宝路呢!万宝路真好抽,够劲,味道也香。”

    赵翔麟口袋内天天都揣一包,但他自己也舍不得抽,都是孝敬施工员和塔吊指挥员的。赵翔云还是刚来深圳的时候赵翔麟给他抽了一支,进口烟独特的味道深深的烙在赵翔云脑海里。

    “老子有钱了天天抽万宝路”心里恨恨的想到,赵翔云加快了搬运木板的速度。

    “晚上八点要打楼板了,各班组赶紧检查各部位。”施工员手持手提扩音器大声的喊道。

    晚饭后,赵翔麟派赵翔云和江西的小刘去加班守楼板模板,发现意外立即修补。

    由于赵翔云干活拼命,手脚灵巧,赵翔麟将赵翔云从筛沙的杂工班调到木工班。带领赵翔云的小刘比赵翔云小三岁,是个木工师傅,赵翔麟让赵翔云跟小刘学习支模。

    守楼板模板是个很轻松的工作,手里提个钉锤,包里装几把钉子,在上面正在浇注混凝土的楼板下四处转悠即可,很少有问题出现的时候。

    赵翔云和小刘分别休息和转悠两个小时。轮到赵翔云休息的时候赵翔云没去睡觉,而是爬上楼顶看民工们在惨白的高压水银灯下拼命的拖住各种机器浇注混凝土。

    两条混凝土泵管不停的涌出混凝土来,民工们用巨大的铁刨将涌出的混凝土刨开,开振动器的师傅立即将混凝土震实拉平。

    在施工电梯的钢网外赵翔云估摸过,现在的高度最少有200米高,相当于他家到山脚的高度。

    “家里在河边抽水要三部机器连接起来才够,混凝土可比水重多了,这样要多大的机器才能泵上来阿!”赵翔云心里想道。

    好奇的赵翔云坐施工电梯下到楼下混凝土泵处看稀奇。大门外十几辆混凝土罐车停成一排等待进来卸料,巨大的泵机轰隆轰隆的将混凝土泵进管道,每次泵送大地都为之震动。两条比大腿还粗的银白色压力臂分别来回**,有点像是床上的某些活动,只是场面隆重地吓死人。

    混凝土泵的电机才是巨大,这是赵翔云见过的最大的电机,比村长家的全村最壮实的公水牛腰还粗。电机旁的钢板像地震一样不停的跳动,上放的机油壶歪歪扭扭的从左边颠到右边,碰到边缘后又从右边颠到左边,往复游走。

    稀奇的看了很久,赵翔云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这玩意儿一点也不像是水泵,这混凝土是咋个抽上去的呢?”

    楼板一直打到第二天上午十点终于完成,由于好奇一点也不感到累的赵翔云和早就像混凝土泵上的机油壶一样歪歪扭扭的小刘回到宿舍。小刘澡也没洗就睡着了,赵翔云还想着混凝土泵的原理发呆。

    忍不住好奇的赵翔云洗澡后又跑到正在清洗的混凝土泵边,泵机师傅正好打开混凝土箱上的安全罩。原来是两条巨大的活塞,混凝土就是这两条来回运动的活塞泵上大楼的。

    还真TMD像男女之事,只不过男人要最后关头才泵出那么一点点混凝土罢了。男人那话儿要是像混凝土泵的话,女人的喉咙都会像楼板一样被填满。

    看出奥妙的赵翔云乐呵呵的YY着回到宿舍,倒头就进入了梦乡。

    “云娃子……嗷唔……再使点劲……嗷唔……用力……嗷唔……用劲……嗷唔……像混凝土泵一样猛烈些……嗷唔……”村长的漂亮儿媳妇玉儿在赵翔云身下声音嘶哑的吼叫。

    床像地震一样抖动,赵翔云抓住玉儿两条光滑冰冷打满机油的大腿,使劲浑身力气猛烈的泵送出一阵阵白色的混凝土。直到玉儿的喉咙胀满白色混凝土,赵翔云两手像振动器一样扶向玉儿的两座小山……

    突然,赵翔云感到两腿间一阵冰凉,猛然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上方裸露的工棚混凝土楼板。

    大腿根湿滑滑的感觉告诉他---梦遗了。

    赵翔云喜欢看书看报,村长家是赵翔云时常光顾的地方。村长家有村委订阅的四川日报,还有四川农村杂志,赵翔云都一字不漏的每期全部看完。

    看完这些报纸杂志可要花很多时间,更多的时候赵翔云是在从报纸下偷偷的用眼睛斜视村长的儿媳妇玉儿。

    村长的儿子刘在飞在县城的厂里工作,每月回家一次,住两天就走。刘在飞走后至少有两天,玉儿的歌声里总像是竹林上的马甲灵(四川对一种小型猛禽的称呼,喜欢模仿各种鸟叫)欢叫,脸上两团红晕要三天后才会退却。

第十章 喜欢深圳晚报

    村长家附近总有一帮单身汉游荡大声说笑,随着玉儿的出现,说笑的分贝提高不少,显然是想引起玉儿的注意。

    玉儿长得比芬儿好看,身材更加苗条,细细的腰肢让赵翔云时常担心会不会被上面两团巨大的冒起压垮。玉儿小巧的手天天在家里家外的忙碌,但还是一样的白净细嫩,使人忍不住想啃上几口。

    赵翔云心里正想着老村长有没有啃过玉儿的小手,玉儿笑道:“翔云哥,你经常来看报纸,还很关心国家大事嘛。”

    “哪里,胡乱的混时间罢了。”好像被揭露了心思,心里有鬼的赵翔云脸红着回答道。

    “你咋个不出去挣钱呢?村里的小伙子你的能力最强,但眼看你们家就要变成最穷的了”玉儿可没像赵翔云心里一样肮脏,关心起赵翔云的家事来。

    赵翔云赶紧收拾胡乱的心思,回答道:“你芬儿嫂不让我出去。”

    “哦!是的,谁舍得男人长期在外哟。你看我也是里里外外每人看顾,公公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回来,就是满村找人吹牛。唉!”玉儿幽怨的叹息道。

    “在飞兄弟很能干阿,每个月都拿工资,你很幸福了”赵翔云看着门口一大筐猪草说道:“我帮你把猪草提进去吧。”

    “嗯,多谢你了,翔云哥哥。”玉儿感激的说道。

    在放下猪草框的时候,赵翔云不经意或者有意的连框绳和玉儿的手一起捏在手中。

    “啊,好嫩滑的手,绝对不是芬儿的手可以比的”有些像触电一样的感觉流满全身,赵翔云有些呆了。

    好一阵,玉儿吟呤一声,抽回自己的手,脸红红的转身出了厨房。

    来到深圳后,赵翔云还是喜欢看书看报。

    宿舍里几本破烂的杂志被赵翔云翻得更加破烂,这些都是一些工友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旧杂志。《知音》《读者》《小说月刊》《打工妹》等等乱七八糟的都有,也不知道是哪一期的,反正封面都没有了。还有几本印刷质量非常差,带有一些露骨描写和暴露图案的杂志。

    赵翔云看报纸的最大地方是项目部办公室,这里有很多报纸。由于赵翔云在工地是出名的勤劳,几个施工员都喜欢赵翔云。一次到办公室帮堂哥办事,在等待的时候赵翔云顺便翻看报纸。沉迷于报纸中的赵翔云忘记了来的目的,后来是汪施工叫赵翔云才醒悟过来。

    熟悉后,只要不上班赵翔云就去办公室安静的看报。不打扰别人也不影响办公,彼此都熟悉了的施工员和经理也没人过问赵翔云。

    一次发现一份不知道哪个施工员带来的深圳晚报,赵翔云被深圳晚报的内容深深吸引了。这个报纸比较贴近打工仔的生活需要,能激起打工仔的共鸣,赵翔云很喜欢。可惜的是不经常有人会带来深圳晚报。

    深圳晚报是五毛钱一份,赵翔云就托比较熟悉的门卫帮他从大门不远的报亭买。

    几次后门卫奇怪的问赵翔云:“你为啥不自己出去买呢?”

    “我怕被抓了。”赵翔云脸红红的回答道。

    门卫笑道:“瓜娃子,你在这附近每人抓你,这是我们公司范围管的。”

    自此赵翔云就每天一份深圳晚报的买来看,打发了许多无聊的夜晚。

    报亭的卖报女孩是个带眼镜的细瘦女子,一头加工出来的卷发上总是别着只塑胶渡彩蝴蝶。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配上好听的嗓音使赵翔云非常愿意和她说话,她深深的眼窝和短粗的鼻子显示她是个正统的广东人。

    每天下午一次的见面使他们熟悉起来,赵翔云知道了她叫阿梅,老家广东河源客家人。

    阿梅很喜欢笑话赵翔云的带有四川口音的普通话,时不时的学两句逗的俩人都大笑不止。

    一个下午晚饭后,赵翔云照例在黄昏的夕阳下来到报亭边。一个中年胖妇女也要买深圳晚报,阿梅不给她。

    “你这里有一份为啥不买给我呢?你这样害得我要跑到下一个报亭你知道不知道?!” 中年胖妇女有些恼怒的说道。

    “跟你说了这是别人定了的,不能卖给你。请你不要影响我做生意。”阿梅也有些生气,声音加大了。

    赵翔云赶紧去劝道:“呵呵!这位女士,请不要生气,她这个被人订了就不能卖给您,这样吧,我去那边报亭看看,有的话给您买一份回来,我正好也要买深圳晚报。”说完赵翔云没看阿梅的眼色就跑出去。

    很快赵翔云就捧了两份深圳晚报回来,中年胖妇女拿到报纸后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阿梅没好气的将她放进抽屉的深圳晚报摔在赵翔云面前:“呆子,这我是给你留下的。现在好,你去买一份回来了,白给你留了。”

    赵翔云愣了一下,赶紧笑着说:“我还是买你的报纸,不能让你受损失。”

    “呆子!”阿梅将报纸收起来,不再理睬赵翔云。

    赵翔云赔笑几句话后,见阿梅不理睬自己,只好讪讪的拿起报纸走回宿舍。

    第二天阿梅像没事人一样照样和赵翔云说话,东拉西扯的盘问赵翔云的家事。

    赵翔云在刚来深圳的时候,赵翔麟就对他说过,一般人问自己的家里事,一定不要说真话,最好反过来说,不要给任何人机会骗你。

    得到堂哥指示的赵翔云按照交代的回答阿梅,阿梅得到的信息就是:赵翔云、四川人、未婚、二十六岁、父母双全。其实赵翔云父亲去世很多年了。阿梅告诉的是:她和家人都成了深圳户口,大学毕业后就来到在深圳做生意的父母身边,无聊的她就开了个报刊亭打发时间。她没说父母做的什么生意,赵翔云也不想问这些。

    由于赵翔云天天买深圳晚报来看,也知道了很多发生在这个不熟悉的城市的很多时事。偶然和工友争论时据报纸的报道对他们流传的一些小道消息予以更正,赵翔云获得了“书呆子”的外号。堂哥赵翔麟有时候也不叫赵翔云云娃子了,改口叫赵翔云书呆子。

第十一章 老李和他的儿子

    来深圳有将近一个月的时候,赵翔麟帮赵翔云寄了一千元回家。赵翔麟在帮赵翔云寄钱的时候没告诉赵翔云,是赵翔云收到芬儿的信才知道的。当门卫说赵翔云有信时,赵翔云都很奇怪:“谁会给我寄信呢?我还没告诉别人我的地址啊?”

    芬儿的来信很糟糕。没读多少书的芬儿直截了当的说自己在家里不好过,晚上特空虚。妈妈被大姐接走了,她一个人带孩子干农活很累,让赵翔云多寄钱回家她就不用干活了。然后又是说谁谁的男人又寄回家多少钱了,家里什么什么要换了。整个一封信就是一个被嫌弃的怨妇模样,好像赵翔云在外面赚有很多钱不给她花似的。

    多少有些盼望的赵翔云看完信有些生气,晚饭都没吃就睡在床上,每日必练的功也没练。半夜起来又将信看了一遍,藏进了包袱底下。

    赵翔麟手下的民工里面,江苏的老李和湖北的老刘是最好色的两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每天晚上都是他们两个挑起话题开始谈论女人。

    俩人还爱好互相吹嘘搞了多少女人。老李说的是每月四个,老刘干脆说他每月至少五个。

    当然,老李和老刘说的都是嫖妓。不过凭他们两个都是混深圳十来年的老油条来说,这些不无可能。

    今天晚上他们的话题换成了深圳的保安查证件抓人。

    老李说道:“我来深圳九年了,就被抓过一回。他M的运气不好,是92年的时候了,那个时候才叫凶险,老子走到蔡屋围的时候,也是晚上,准备去搞个骚婆娘的。那个时候蔡屋围叫乱阿,那里是现在这样子的哟。走到蔡屋围的时候九点钟多了……”

    老李从挂在床头的铁丝钩上取下矿泉水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吊足胃口后继续吹:“老子从四巷选到八巷,硬是没一个看得上眼的骚婆娘。在十二巷的时候,正好一个漂亮点的骚婆娘出来,估计是刚刚做了生意。还没来得及谈价钱,狗日的突然跑出来二十几个保安仔,一下子围住巷子两头。狗日的骚婆娘关门就上楼,没要我进去。被抓到樟木头关了一个月,发了三十块钱放了。”

    “你娃倒霉,我来七年了还没被抓过。有点不对劲老子就跑,哪像你那么笨。”老刘一贯爱和老李抬杠。

    “你跑得了,我有边防证还被抓了呢。保安仔把我的边防证撕了一样把我关起来。”一个工友不服气。

    大家聊得热火朝天的,老李的儿子小李走进宿舍来。闹哄哄的声音安静了一下,大家看到是小李又继续吹牛。

    老李的儿子小李在工厂上班,但是脾气不好的十六岁的小李把厂里的拉长打了,跑到朋友的宿舍住了几天,估计是没钱了,回来找老爸要钱。

    小李走到睡在上铺的老李前面,低声的用江苏话说道:“爸,我没钱了。”

    “你个狗日的就知道要钱,老子也没得!”老李突然提高的吼声让大伙儿安静下来。

    “你没钱?! 你没钱还出去嫖,你又没寄钱回家,钱到哪里去了?”小李明显不买老李的账,声音比老爸还高。

    赵翔云只见过小李几次,白白净净的一个小伙子。不太爱说话,笑容也很少,头发电成卷卷的,一副酷酷的样子。赵翔云本来对他很有好感的,就他这两句话,让赵翔云觉得他是个没教养的孩子。

    “没有!”老李明显的发怒了,坐了起来。气得红红的脸上青筋在一跳一跳的,眼睛瞪得溜圆。

    “你给不给?我再问你一句!”小李尖声叫道:“你自己看着办!”

    “M的,这个小李真不是个东西,这样给父亲说话”。宿舍内的人都对小李不满意,但这是别人家的家事,无人可以过问,所以也没人劝一对针锋相对的父子。

    老李穿着短裤,光着身子跳下床,一晃差点摔倒。眉毛倒竖的老李大叫道:“你个狗日的还想打我是不是,不给要做啥子?”

    在外面混了一段时间的小李指着老李的鼻子,大声的说:“不给是不是?”

    气疯了的老李顺手就给了小李一耳光,响亮的耳光声在寂静无声的宿舍里悠荡回响。

    “妈的!”小李跑回宿舍门口抄起一条沙铲,嘴里骂骂咧咧的冲了过来。

    被小李高高举起的沙铲铁口在宿舍昏暗的灯光下寒光闪闪。一屋子里的人立即大声的喊叫“小李,你要做啥子!”

    虽然爱和老李抬杠,但交情不错的老刘跳下床来想拦住就要开打的父子。

    其他人包括赵翔云没有想到小李真的敢打人,“啪”的一声沙铲打在老刘光溜溜的头上,老刘应声而倒。

    小李再次冲向惊呆了的老李抡起沙铲。

    老李又气又急不知道如何是好。赵翔云一个翻身从床上旋起,在落下地的时候沙铲已经到了赵翔云的手上。旋即,赵翔云一个扫腿将小李铲倒在地,一脚踏住小李的咽喉。

    小李当即咕噜咕噜的叫不出来,傻呆呆的老李被老刘呻吟惊醒,赶紧跑过去扶起老刘。宿舍里的其他工友纷纷爬起来,围住老刘察看伤势。

    老刘的头上肿了个大包,只是头有点晕,还算无大碍。

    这时候大家才过来围住小李大声责骂,骂什么的都有。也有责怪老李的,说他应该早点给钱让小李走。

    老李伤心的哭诉道:“我怎么生养了这样一个龟儿子哟。你们不晓得,他个狗日的吸毒啊!以前我说的他打了拉长被炒是假的。我一个穷打工的哪里养得起哟。”

    大家惊讶的看向小李,赵翔云也惊得赶紧放开脚。来深圳后才知道吸毒和艾滋病是一对亲兄弟,宣传广告上都是这样说的,不要被他感染了阿!那就冤死了。

    小李爬起身,指着老李狠狠的说道:“你个老杂种跟我记着!”

    对一秒钟就可以打趴他的赵翔云倒是看也不敢看一样,转身就出了宿舍门。

第十二章 艾滋风云

    在老李的哭诉中大家才知道,老李在家和老婆不合,土地下户后就外出四出打工。除了每月寄一点生活费回家,对儿子根本就没管过。长大了的小李本来是跟老李一起在工地干活的,但身子单薄的小李根本就受不了工地的劳苦。进厂后的小李很快就学会了社会上的一些坏习惯,小偷小摸的干了几次胆子就大了,后来被收容教育一年。在收教所认识了一些社会上混的人,出来后就一起去混。两个月前和那些混混一起的小李染上了吸一种叫大麻的毒品,非常贵。由于没有家底,根本不够购买毒品,所以时常逼迫老李给钱。以前老李都是小李一来就跟他出去在外面说话,多多少少给一点。但老李确实没钱了,也供不起这个败家子,于是出现了刚才一幕。

    大家感叹一番各自上床继续睡觉,宿舍里难得的安静了一晚。

    赵翔云忐忑的躺在床上仔细的感觉踩过小李的脚,总觉得那只右脚有点不对劲,当下恐惧不已再也睡不着了。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一个劲的埋怨自己“帮啥忙哟,搭进老命一条”。

    赵翔云想着家里的儿子老母亲和芬儿,还有只是摸过几次手和奶子的玉儿,心里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第二天早上,工友们都上班去了,赵翔云从未有过的躺在床上没动也没起来吃早饭。要是平常,赵翔云都是去地下室练功回来后,工友们才起床洗刷。

    在工地转了一圈的赵翔麟没见到赵翔云上班,来到宿舍找赵翔云:“书呆子,昨晚看书看久了是不是?今天为啥子不上班?”

    “翔麟哥,我。。。” 见到在深圳唯一的亲人赵翔云止不住的眼泪就流下来了,赵翔云哽咽着说:“我被染上艾滋病了。。。唔。。”

    “啥子????你说啥子?昨天不是好好的吗?”赵翔麟大惊失色。

    赵翔云一五一十的将昨晚发生的事给赵翔麟说了,赵翔麟听完也立马焉了,不知如何是好。

    兄弟是投奔他赵翔麟来的,干活还不到三个月,出这么大的事,他如何回家去给长辈交待。赵翔云是家中唯一的男人,上面只有几个姐姐,儿子才三岁不到,要是赵翔云倒下了,这个家就散了。

    失神的兄弟俩相视无言,呆呆的坐在床边。直到对讲机响起,赵翔麟说道:“你好好休息,我今天安排一下,明天我带你去检查。”

    赵翔麟走后,赵翔云失神的呆坐了一会儿,找出笔给芬儿写信。写了一半后,又觉得不妥,撕掉了坐在床上发呆。

    独坐在宿舍胡思乱想的赵翔云觉得很闷,信步走出宿舍来到大门口。和门卫打了个招呼,就静静地坐在大门外的水泥墩上无神的眼睛胡乱的看。

    彩田路上忙忙碌碌的人们疾步行走赶往一个个生活目标,“生活是多么的美好啊!假如可以回到从前,我绝对不愿意来深圳”虽然当时赵翔云是多么的想来。

    路上脚步匆匆的行人逐渐的稀了下来,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量上。不远处报亭的阿梅无意中看到赵翔云坐在工地大门口,使劲的向赵翔云招手。

    赵翔云期期艾艾的走过去和阿梅点点头,勉强微笑了一下。

    “你失恋了还是生病了?”阿梅感觉赵翔云不对劲问道。

    “我……生病了。”赵翔云无力的回答道。

    阿梅紧张的说道:“那还不去看医生?有病要医生治疗,不能靠拖延,拖延是不会好的。”

    见赵翔云不回答,阿梅想了想问道:“是不是没钱?你们老板不管你吗?我先给你钱,你先看病。”

    说着阿梅就要拿钱,赵翔云赶紧说道:“不要不要,我堂哥在想办法了,明天就去看。”

    “不行,有病一天都不能拖,我陪你去。”阿梅焦急的说道。

    赵翔云和阿梅争辩了几下,犟不过阿梅。阿梅打了个电话给她爸爸用客家话说道:“爸,我关了报亭去办点事,你有空就来看看。”

    被阿梅强行带到福田医院的赵翔云在医生的追问下,说出了昨晚发生的事,旁边的阿梅惊得目瞪口呆。

    医生倒没在意,示意赵翔云卷起右腿裤管,仔细的检查了赵翔云的腿脚各部位。然后又问道:“你的脚没有伤口,你确定没有其它部位解除过他吗?他有没有伤口呢?还有他是吸大麻的吗?他有没有打过注射之类的毒品?”

    “他没有受伤,我出手知道轻重的,他是我工友的儿子,我哪里好意思伤他。他有没有打注射之类的毒品我就不清楚了,这是他父亲说的,我没看见。”赵翔云说道。

    “你看见过他的手臂吗?有没有明显的针孔印迹?”医生接着问道。

    “没有,他穿的短袖,手臂很白,我的眼力很好很准,我是练过功夫的人,眼力很准的。”赵翔云听到医生问到这里,心下已经有些放心了:“我会不会被感染呢?为什么我觉得右脚感觉和平常不一样呢?”

    “不会的。”医生说道:“你放心了,你不会被感染的,不可能感染到嘛。你们没有对艾滋病的知识,是盲目的恐慌导致的心理感觉,来,我带你们去看看有关于艾滋病的资料,多学习。”

    “好的,谢谢您!”赵翔云答应到。

    放下心来的赵翔云长吁一口气,这时候赵翔云才感觉阿梅的手臂紧紧的抱住自己的手胳膊。

    从福田医院出来,阿梅也没放开赵翔云的手只是轻声说道:“你吓死我了。”

    感觉到阿梅的温暖的赵翔云,对她无私的关怀十分的感动:“阿梅,真的谢谢你,你对我这么一个外来的不了解的人这样关心,你的心灵真是太高尚伟大!”

    阿梅娇红的脸贴在我的胳膊上,低声说道:“呆子,人家。。。。”

    赵翔云心里一荡,没再说话。

第十三章 阿梅的恋爱

    回到报亭,一个长相和阿梅很像的五十岁上下的男子坐在报亭内,看着他们俩手挽手的样子,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

    “爸,他叫赵翔云,四川人,就在这个工地内打工。”阿梅放开赵翔云的手臂,指着工地内的楼房说道。然后对赵翔云说道;“这是我爸。”

    “伯父您好!”来到深圳后赵翔麟教了赵翔云许多接人待物的知识,使赵翔云的回答看起来彬彬有礼。

    “嗯。”阿梅的爸爸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但脸上明显的看得出很冷淡,是不喜欢赵翔云打工仔的身份吧。

    赵翔云身高175公分,身材长得十分匀称,既不算十分壮实但也绝不单薄,脸相也是很出色的,属于比较俊朗的一类。阿梅的爸爸不喜欢赵翔云肯定是赵翔云的打工仔身份。

    当时赵翔云并没多想,因为离家不久,家中还有妻子儿子,根本没想到阿梅会喜欢他爱上他。

    阿梅见父亲对赵翔云不咸不淡的样子,也感到很尴尬。但恋爱中的女子一旦走出了第一步,就不会顾虑太多。阿梅对老爸的表现不满意,当即拉了赵翔云要走。

    “你要去哪里?”阿梅的爸爸用客家话问道。

    “不要你管!”阿梅爷用客家话回答道。

    赵翔云被阿梅带到荔枝公园,这是赵翔云来深圳后第一次进公园。荔枝公园好大,当时的景色规划并不像现在这样好,但湖水非常清澈。对刚从农村来的赵翔云来说,犹如人间仙境。

    阿梅兴致勃勃的拉着赵翔云的手在荔枝公园乱转,租游船划船,喂金鱼。一直到下午四点,俩人肚子饿得咕咕叫,才想起没吃午饭。

    沉醉于爱恋中的阿梅非常的漂亮。脸色红润晶莹,眼睛光亮妩媚。

    现在赵翔云知道阿梅是喜欢上自己了,但是自己家里有老婆的。虽然自己对玉儿有勾引的行为,甚至还摸过玉儿的奶子。但那是不同的,玉儿是有夫之妇,她也知道自己的底细。自己也偷偷的暗恋她很久了,不然才不会时常去她家看报纸呢。自己和玉儿最多只能算是偷情,你情我愿的偷情,还是没偷着的那种。

    “阿梅是未婚姑娘,自己要是这样和她进行下去就是在骗她。不能干这样的事情,这有违赵氏家训。但我也不能说出我有老婆,是我自己亲口说的我没结婚的,现在这样说好像是在故意拒绝她。”赵翔云陷入苦恼中。

    阿梅浑身散发出非常好闻的处子香味让赵翔云十分迷恋,几次要开口说明真相都没出声。罢了,“晚上问问堂哥如何处理吧!”堂哥赵翔麟现在是赵翔云的精神支柱。

    路过报亭的时候,赵翔云对阿梅的爸爸打招呼,阿梅的爸爸像没看见似的,面无表情的看他们走过报亭。阿梅将赵翔云送回工地大门后,也没去报亭,直接回了家。

    下班的时候,赵翔麟来找赵翔云问问感觉怎么样。赵翔云将赵翔麟带到平常练功的地下室,对赵翔麟说了今天的检查结果。

    赵翔麟放下心,拉着赵翔云的手长吁一口气说道:“你吓死人了,我今天都不知道怎么过的。钱也借到了,不如给芬儿寄回去吧?”

    “好吧。还有一件事,翔麟哥,你给我出出主意。”赵翔云看着赵翔麟说道:“那个卖报纸的阿梅可能有点喜欢我,我咋办呢?人家还是姑娘。”

    赵翔云详细的说了来深圳后看报纸买报纸的经过,着重说了今天阿梅听说赵翔云病了就一定要给钱赵翔云治病和她对待自己父亲的样子。

    “书呆子,你可以阿,还有深户女孩主动追你的!厉害!哈哈哈!我们赵家小伙子没一个差的。”赵翔麟在赵翔云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大笑着说道。

    “快说咋办嘛!我不想耽误了人家女孩子的青春,老实说又让她伤心,她还不一定相信我说的。”赵翔云急忙说道:“都是你,让我说反话,反话说的惹祸了。”

    “别人追都追不到,你倒好,一个深圳户口的女孩反过来追你,你还不想要。唉,早晓得就不让你说反话了。现在我也不晓得如何处理,你要是追她我还可以教你,我还没拒绝过女人,没经验。走一步算一步吧,只要你不要让她怀上孩子就好办。”赵翔麟捞捞脑袋说道。

    赵翔云瞪大眼睛,惊讶的说道:“怀上孩子?你的意思是还要了她?这不行,我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再说我屋头的脾气你不是不晓得的,搞不好扁担挑西瓜,两头刷罢。”

    “哈哈哈,啥时代了,这不是你说了算的,到时候看吧。到时候你不要她她还恨死你呢。”赵翔麟哈哈哈大笑的说着将赵翔云拉回宿舍。

    日子还是在过,只是多了个项目。阿梅自从赵翔云怀疑自己得了艾滋病时对医生说出练过功夫,就缠着赵翔云一定要看赵翔云练功。每天下午赵翔云下班后洗刷好吃了晚饭就去陪阿梅卖报纸,关门后就一起回到地下室练功。

    阿梅对赵翔云打套路时的花拳绣腿喜欢得不得了,缠着赵翔云一点要教她,于是赵翔云就收了个徒弟。

    “这个美女徒弟学武术还真的有天分”,赵翔云的祖传武术是针对男人修习的。赵翔云稍微修改了一些后教给阿梅,她居然学得有板有眼的。当然吐纳之类的练气的绝艺事不能教她的,教了也没用,赵翔云还不够本事修改祖上传了几十代的吐纳功,胡乱改的让阿梅练的走火入魔就收不了场了。

    阿梅在知道赵翔云有个堂哥在这里后,拉着赵翔云要请赵翔麟吃饭见面。

    阿梅表现得非常乖巧,当着赵翔麟的面和赵翔云亲热而不失大方,从心底显露的纯真的爱不加丝毫造作,赵翔麟对阿梅的表现很喜欢满意。

    回来后赵翔麟对赵翔云说道:“书呆子,不要辜负了阿梅的一片心意,让她好好的恋爱一场吧,恋爱会降温的,到感情平淡的时候再分手,这样她就不会受到多大的伤害。关键是你一定不要让她知道你骗了她,不要让她知道你家里有老婆。”

    回到宿舍后赵翔麟帮赵翔云的铺位调到了下铺。

第十四章 两只蚊子

    寄第二次钱到家后,芬儿又寄回一封信。

    这封信比上一封还过分,除了说钱不够花外,居然说赵翔云出来这么久就这么一点钱寄回去,是不是找女人用了。要这样她也要找男人去。

    对于芬儿的狭隘心胸赵翔云是很了解的,但收到万里之外的这样的信确实让赵翔云伤心。

    远离家乡的人最渴望的是家人的问候和关怀,哪怕是小小的一点关心,也会极大的慰籍飘泊而孤独的心。游子从心底发出的缺乏归属感的孤零零的幽远离情,没有亲身经历,又如何可以感受。作为游子那远方的家人啊,你又何苦吝啬哪怕是文字的一点施舍?

    深夜不能成眠,胡思乱想的赵翔云仰躺的床板上,两只蚊子在蚊帐顶上游荡。试图钻进蚊帐而四处寻找漏洞的蚊子翅膀煽动的嗡嗡声清晰的传入耳朵。

    赵翔云渐渐将注意力转移到两只蚊子身上,暂时抛开芬儿的信给他带来的不快和淡淡的怒意。

    有一只蚊子将头伸进了蚊帐稍微稀拉一点的纹孔,随后另一只蚊子也找到一个纹孔将脑袋硬塞进来。

    赵翔云正要为蚊子的成功而兴奋的时候,床头后作为隔板的胶合板传来完全不同于蚊子翅膀煽动的声音。

    这是一种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皮肤的声音。

    今天是周末。

    工地按照惯例,民工的家属,主要是妻子或者女友可以在工地宿舍过夜。下铺的位置都是一些家属或者有女朋友在深圳的工友所拥有,用十八厘胶合板隔开。

    这也是赵翔麟将赵翔云的铺位调到下铺的原因,他想给赵翔云和阿梅留一个机会。

    隔壁的衣物摩擦声消失了,代替的是像小狗亲热的用湿湿的舌头舔舐碗里剩下的最后一点牛奶的声音。

    赵翔云想关闭自己的耳朵,虽然赵翔云是个习武者,可还是作不到让自己的耳朵听不到声音。赵翔云试试赶快睡过去,可睡眠这个东西,你越想睡,就越清醒。

    隔壁小狗舌头活动的声音越来越大。

    赵翔云是一个成年的结了婚的正常男人,听到这里还不知道发生了就是不正常了。这样的事情在刚结婚的新婚阶段赵翔云也干过,虽然时间不会持续这么久,但绝对不陌生。即便后来由于和芬儿的感情淡化不再进行这些活动,但拥有的经验是不会忘记的。

    隔壁传来膝盖头触及垫了塑胶凉席的爬行声,小狗的舔舐声和呻吟声停歇下来,压抑而粗重的喘息变得更加清晰。随着一声长长急促的丝丝吸气声,短暂的平静取代了蚊子在蚊帐纹孔的最后最后挣扎。

    十八厘厚的胶合板下的钢管开始颤动,蚊帐像微风吹过平静的池塘一样波澜起来,蚊帐顶上的两只蚊子赶紧挣扎着试图将卡在纹孔内的长嘴脑袋拔出去。

    钢管的颤动随之息加大,变得有些节奏起来,压抑得更严密的呻已经埋在紧闭的口腔中。蚊帐的波澜更加壮阔,两只蚊子的挣扎变得惊恐,长久的剧烈活动让翅膀的抖动显出些微疲软。

    蚊帐波动的频率开始减低,钢管的颤闪变得深沉。喘息已经显得更加的悠长粗重,密密地吟现出最后的抗争。

    钢管被突然的加速闪动得失去规律,蚊帐波澜壮阔犹如经受到狂风骤雨,一只蚊子在狂乱中丢失了对翅膀的控制,垂死挣扎着用四肢缠上纹孔。另一只伴随一声男人浑雄的嗷吼,挣脱纹孔的控制冲天而起。

    钢管平静下来,唯有蚊帐还在余波未息。两个不同频率的呼吸在继续绵延,伴随的是肢体纠缠的紧紧绞合磨擦声。

    地摊上买的狭小劣质底裤被高高的撑起一条被绷紧的长龙帐篷,薄薄的被单织线被赵翔云抓进了指甲缝。两脚拼命收缩夹紧的赵翔云满脸是汗水,像是刚从刑场归来般虚脱,紧接着又被关进另一片虚空中。

    经过昨晚两只蚊子的折磨,第二天早上在地下室练功的赵翔云步法有些飘浮。“这没办法练习了”赵翔云慢吞吞的走回宿舍准备洗刷去。

    刚进宿舍门,隔壁床帘打开一条缝,一个漂亮的脑袋钻出来。这是个将近三十岁女人的脸,头发有些散乱,脸颊上两团心满意足的酡红,浓黑的眉毛没经过任何修饰而微微上拱,眼睛细长而妩媚,直挺小巧的鼻子下唯一的遗憾是厚厚的嘴唇。两片厚唇打破了一个精致的布局,更显出有些狂野的韵味。

    看到赵翔云走进宿舍,女人脸上的酡红加深,微微露出一丝羞涩来:“这么早,云兄弟。”

    “云兄弟是武术家,天天一大早就要起来练功。以后我们的娃儿长大了拜云兄弟为师傅,练点防身功夫。”床帘被完全打开,一个只穿短裤的粗壮汉子钻出来。

    “吵醒你们啦,龚师傅。”赵翔云赶紧打招呼。赵翔麟交待他不管对谁都要礼貌。

    龚师傅的女人走出去洗刷,龚师傅看看消失在门外的女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对我说道:“昨晚没吵到你吧?云兄弟。”

    “呵呵,龚师傅你精力旺盛阿,你要是再来一次我就不用睡觉了,哈哈哈!”赵翔云笑道。

    “嘿嘿!憋久啦,来了三次。没办法,穷命,租不起房子,让老婆跟着闹笑话。你别让她知道,改天请你喝酒。”龚师傅憨笑道。

    赵翔云赶紧说到“还不是一样的命,谁也好不了哪里去。”

    龚师傅眼睛专注的看着门外他女人洗刷的地方,叹息道:“兄弟,都是过来人,我就直说了。你咋不把老婆带在身边呢?正是好年纪阿,分开难受。你嫂子一个礼拜都憋不住,你家里的更苦啦。还是带在身边吧!辛苦一点没啥,都是人,谁也不用笑话谁。”

第十五章 阿梅走了

    赵翔云有些气妥,一说到家,赵翔云就想到婚后几年的事。假如不是赵翔云一直硬来,恐怕一年都没一次。这倒好,赵翔云一走她倒说想要男人的慰籍了,但口气明显的不是……在家的时候听说她在和赵翔云结婚前和她一个同学要好,只是没被赵家查出个什么来,赵氏大家族在家乡还是有些影响力的。娘的,该不会是……

    龚师傅见赵翔云久久不说话,便安慰赵翔云道:“不要想太多,找机会把她接来就好了。”

    赵翔云不及龚师傅豪爽,还不好意思说出来自己的丑事。但心中隐隐的预感到什么,也不在意了:“不是这样,我们和不来。”

    “合不来?合不来就离了!这样的日子过来两个人受罪,长痛不如短痛!”龚师傅瞪大眼睛说道:“云兄弟你一表人才,害怕找不到吗?”

    龚师傅的大方豪爽激起了赵翔云练武者的豪气:“说个不怕你笑话,昨晚我都知道。真羡慕你们两口子,我是这辈子都享受不到的了,结婚到现在我都是像**一样的干,一点意思都没有。离也想过,难啊,娃儿小,家里也穷,老娘身体不好。我要一折腾,家就散了。”

    “这种事情我一个外人不好说,听说有个深圳的小女娃在追你,把握好机会。当哥的支持你。”龚师傅拍拍我的肩膀,起身穿了件短袖出去了。

    过了几天赵翔麟和赵翔云闲聊,赵翔麟问起赵翔云家里的情况。赵翔麟很久没回家乡了,对家里的事情不太了解,赵翔云结婚的事还是翔麟嫂寄来的信说的,芬儿的名字也是翔麟嫂说的,不然赵翔麟也不会直接就把钱寄出去了。

    对于这个一起长大的堂哥,赵翔云不敢隐瞒,也出于心中困惑急需解答,于是将和芬儿的关系都说了。

    赵翔麟听后闷了好一阵,说道:“看来是老天照顾你,给了你阿梅。以后每个月都寄五百回去吧,留一手,有个万一,你不至于全完蛋。对于你的婚姻,当哥的不好参言,一切看你自己能不能忍得了,忍不住你自己会想办法的。你不是傻子,赵家没得傻子!”

    看着赵翔麟坚定支持的眼神,赵翔云眼中飘起一阵迷雾:“我在看看吧,谢谢你,翔麟哥。”

    有了赵翔麟的背后支持,赵翔云在和阿梅相处的时候自然多了。

    交往一段时间后,传来一个不好的信息:阿梅的老爸坚决不答应赵翔云和阿梅相处,要卖掉报亭,关闭的报亭外面已经被贴上转让信息。

    很快,这个黄金地段的报亭被阿梅的老爸低价转让出去了,阿梅和赵翔云的见面就多了许多波折。由于赵翔云不知道阿梅家住哪里,虽然有阿梅家的电话,可赵翔云哪里敢打呢,所以都是阿梅主动来找赵翔云。

    连续几天阿梅都没来找赵翔云,赵翔云心里也有些打鼓。虽然不敢爱上她,可是在阿梅孜孜不倦的追求下,嘴上说不爱的赵翔云心里已经离不开她了。

    一天正在上班的赵翔云被赵翔麟叫住:“翔云,快去办公室回电话,阿梅打来的。”

    赵翔麟将他的寻呼机递给赵翔云,赵翔云转身就往施工电梯跑。

    施工电梯吭哧吭哧的往楼下开,一直觉得施工电梯很快的赵翔云现在觉得电梯简直就像是山蚂蟥在爬。眼睛跟着楼层标示牌一层一层的从五十三层一直数到底,打开门的霎那赵翔云就冲出电梯直奔办公室。

    办公室里唯一的一部不带锁的电话被一个满脸麻子的施工员拿在手里,麻子施工员正在不紧不慢的和一个谁说笑煲电话粥,从不时放肆的大笑,和低俗的调情话语看一定是某个骚婆娘。心急火燎的赵翔云坐立不安的等在旁边,把麻子施工员家里的十八代内所有女性成员挨个从心里问候了两遍的时候,心满意足的麻子施工员终于放下了电话。

    赵翔云赶紧拨号过去,心急手抖的赵翔云拨打了两遍才拨对了号码。

    电话通了后,赵翔云大叫一声:“阿梅,是我!”

    “你找谁?”一个男子的声音。

    “阿梅,刚才打呼机的小姐。”赵翔云赶紧说道。

    “刚走了。”啪的一声对方挂了电话。

    赵翔云一阵发呆,赶紧再打过去:“老板您好,请问您能帮我叫一下刚才打呼机的那个小姐吗?谢谢您。”

    “你烦不烦啊!她被一个老头拖走的,我还要做生意呢!我可不想被那个凶巴巴的老头骂!”男子在赵翔云非常礼貌的声音下,难得的多说了几句话。

    赵翔云只觉得天晕地转,坐倒在办公室的地上,失神的两眼空洞洞的没了灵魂。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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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春弄潮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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