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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教师2全文阅读

作者:张君宝     超级教师2txt下载     超级教师2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96章 遗书

    意外的插曲让现场空气变得快活许多,不少人已经想好“花絮”该怎么样写了。熊飞苦苦压制脾气,为了顾及一贯保持的“知xìng、儒雅、斯文”的形象,强作欢颜,不然早扑上去对那记者报以老拳。

    孙博若是镇不住场面岂能称得上著名大导演,重重咳嗽一声,一大干媒体记者喧哗的声音都减弱下来。慕容冰雨的表哥是重头戏,轻易出场的话还配叫压轴么?活了这么大岁数,混了二十几年娱乐圈还不懂炒作的话,他这大导演脸往哪搁?

    用一千多字,五分多钟时间,洋洋洒洒地介绍熊飞,罗列其人简历,从前参与什么获奖电影的编剧制作,UU小说编就的剧情又有多跌宕起伏,获得多少大牌明星、影评家的交口称赞等等光荣事迹。熊飞眉飞sè舞,不住向台下观众点头。记者们都咬紧牙关放下手中相机,心道:“留着电池等表哥来了再说。”

    “下面有请影片男主角······”等记者们屏息静气,个个露出翘首以盼的神情,孙博在慢悠悠加上:“······之一,元少武先生,大家欢迎。”

    元少武由唯一男主角变成男主角之一,何况这个“之一”大有水分,在剧中不过短短十多句台词,比路人甲好一点,心中憋闷可想而知。

    但凡作为娱乐记者,想的大都是如何最大限度挖掘公众任务内心地yīn暗面。看来这个家里像是死了老娘的晦气脸元少武,大有新闻可挖啊。当下有人大声叫道:“元少武,请问你为什么不当男主角?”

    元少武僵硬着脸。**地说:“剧本需要。”

    “那你改演的是路人还是死尸?”

    孙博见这记者千方百计要激出元少武的怒火,万一上演一出《元少武不满角sè被抢,怒打记者》的丑闻,可也是对宣传不利的,敲敲桌子说:“请大家少安毋躁,所以疑问等会将为大家解答。”

    接着又是其他一些大大小小的配角,光是介绍这批人,再搞些题外话,花掉一个多小时,唯独表哥迟迟未见,脸慕容冰雨入场时大家情绪都不怎么样。

    慕容冰雨低低对经纪人许燕说了一句话,需要脸sè一变,凑到孙博耳边说:“孙导,表哥他不来了。”

    “啊!为什么不来?”孙博闻言一惊,忘了关掉麦克风,惊叫声传遍整个会场。记者们炸开了锅。都愤怒地叫道:“表哥不来了?那我们坐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原来那个网站记者又在惨叫:“妈的,网站又被黑了。”

    孙博冷喝道:“请大家安静!”按下麦克风开关焦急地问:“表哥为什么不来?”情急中居然也跟着众记者一样称呼廖学兵为表哥。

    许燕无奈:“他说记者招待会就是耍猴戏。不想来。冰雨说他这个人xìng格就是这样,不高兴的事怎么都劝不住。”

    “唉······”孙博叹了一口气,又说:“落魄、狷狂,倒是极符合剧中形象。这么以来我对他在戏里的表现更为期待了。”

    许燕的话让前排好几名记者都听到了,顿时激动兴奋,心想不虚此行,等下地大标题就这么写:《冰雨表哥声称记者招待会是猴戏》,不知能制造多少噱头呢。

    表哥的傲慢同样激怒不少人。一时间传回报社、杂志社的文章大都用这么几个词控诉:自大、无礼、口不择言、没文化、炒作······

    《枫桥》男主角廖学兵人未见,声名已在娱乐圈中掀起的轩然大波。

    正在说生物课的慕容蓝落内心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妙的预感。心脏越跳越是激烈,摸下颈下的一枚圆环状物体,想起中午两人相处的情形。

    廖学兵给她一条链子,链子说有枚戒指,说:“蓝落,如果明天早上我没有回家,你就离开月神大庄园,去找贝晓丹的父亲,他会照顾你的。”

    “为什么?我才不会去呢······啊,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你不当老师了吗?”

    “不是,我的大小姐。”廖学兵轻轻抚摸她的脸:“如果我没有回来,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慕容蓝落看到廖学兵不像以前那样开玩笑,语气中似乎有点沉重,忙搂着他说:“老师,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不要离开饿好不好?蓝落已经很懂事了······”

    “等你十八岁生rì那天,会收到一封信,信里写有所有的情况,你到时候就会知道。”

    慕容蓝落回想到这里,心中猛地咯噔一下,头皮发麻,莫非——遗书?

    她突然站起,膝盖撞在桌子边角,把桌子带翻,课本作业全都撒落在地,膝盖上一片淤青,竟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生物老师惊问:“慕容同学,你怎么了?”

    慕容蓝落一言不发,紧抿嘴唇,向外跑去。对她的反常行为,教室里地同学俱都奇怪不已。

    从教室冲下楼梯,蹬蹬蹬跑到学校大门,上了宾利,赶回月神大庄园。找到泰瑞希尔询问,大家都瞠目不知。电话铃响,拿起一接,是慕容冰雨打来的:“蓝落,你爸爸呢,今天记者招待会怎么不来。”

    “爸爸······离家出走了!”

    这里是中海市临近西区的路段,传说古时候皇帝出巡曾驾临此处,所以这条街叫御街。但是经过千百年的岁月,除了留下一个名字,御街所以事务都和古迹名胜沾不上关系。大街说人来人往,行人穿梭如织。坐落于此地全市规模最大地嘉亨赌场已经停业长达一个礼拜之久,让无数梦想一夜暴富的赌徒,挥金如土的豪客们怨声载道。

    而今天,似乎有点意外,大门敞开,铺着红地毯,大量jǐng卫荷枪实弹,上空盘旋着两架直升飞机,停车场内尽是豪华名车。有人探头探脑想看个热闹,巡逻的jǐng卫已拔出jǐng棍向他抽去。

    从大厅进去。一直通过中厅、后厅,有六部电梯。电梯有些奇怪,不是通往楼上,而是通向底下的。

    在深及四十米的底下,一个面积极宽广的大厅,天花高约十米,除了照明灯具,没有任何装饰。四周密密麻麻的空座位。正zhōng yāng一座12×12平方米的大擂台,高出地板一米左右。

    台下坐着二十多人。衣冠楚楚,或是交头接耳,或是面无表情,虽然空调开得十足。温度适宜,但仍不自觉从脚下有股寒气蔓延上来,仿佛这里就是地狱的入口。

    是的,修罗场历来就有活地域之称。

    掌控中海乃至整个南方所有政治、经济、能源、科技、教育、jǐng察、黑道的盂兰盆会上层十一巨头齐聚于此,今天他们要见证第十二人的产生。

    到底是西城教父莫老五还是南城龙王爷龙二?

    因为两人彼此。互相攻伐拉拢其他成员。愈演愈烈,动不动就是大规模械斗,看守所人满为患,闹得普通市民人心惶惶,对中海正常的经济发展造成极大影响。连其他十一人也都分成中立、莫派、龙派,趁机报着陈年积怨的仇恨或是夺取更大好处,秩序大乱,到处一片乌烟瘴气。

    事态越发严重,在波及更多人的利益之后,议会不得不进行紧急磋商,最终达成妥协,并在双方同样的情况下决定了选举方式,那就是,依照黑道方式解决,修罗场来一局真正的生死斗,胜者入选,输的永远逐出中海。

    龙二手下王牌谢子徽,三十一岁,来自溪谷县。今年四月份进入修罗场参加格斗,已经连赢二十七场,未尝败绩。他的瞬间出拳力量最高可达到一千公斤以上,可以轻易击倒一头大水牛。每次下场,他都浑身浴血——敌手的血,通常要把敌人打得全身没一块完整的时候才会罢休,因其拳风灵动诡异,别人把他叫做“血妖”!

    而莫老五这边,出战的人选名字迟迟没有透露,让“莫派”的成员万分焦急。你没有把握就别答应搞什么生死斗啊。输了不要紧,连累老子可是大大不妙。

    巨头之一,jǐng察总局局长贾朝阳向来是中立派,两派都给他送了数目不菲的金钱,偏颇哪一方都对自己“公平、公正”的名头有损,反正最后无论谁上,他都能捡到便宜。扭头对石油大亨窦太章说:“反正事情都这样了,你说哪边胜算较高?”

    窦太章唯恐乱说话得罪别人,但表面又装得无惧任何人的气势,说道:“从手上的资料上看,龙二占了较大赢面,你那个血妖谢子徽绝不简单。”

    贾朝阳只是闲得无聊没话可说,笑问:“何以见得?”

    “前年龙二为了给自己的赌场吸引人气,曾重金邀请美国重量级拳王霍利菲尔德打了一场地下拳。当时他的对手正式名不见经传的谢子徽。”

    “哦?”贾朝阳来了兴趣:“这可是段秘辛哪,你快说说。”

    “当时我也有参与下注,我下的是霍利菲尔德,赔率为一赔一点七,就是说霍利菲尔德的赢面相当大。规则按照美国拳击,不能用手肘、脚、膝盖等,尤其是,霍利菲尔德技术出众、体力充沛、抗击打能力强、冷静聪明,连泰森都败于他拳下,呼声相当高。但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败了,而且还败得很惨,谢子徽的攻击力宛如暴风骤雨,电闪雷轰,令我们绝不敢想像,在第四个回合,将他一拳打到台下。”

    贾朝阳倒抽一口凉气:“连······连拳王都不是对手?而且还是压倒xìng的胜利?”

    “或许霍利菲尔德老了,毕竟他已经四十多岁,或许他只想拿了酬金就走,反正这是地下黑拳,对他的职业声誉没任何影响,总之,谢子徽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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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中海公主

    当时没有摄制录象,具体情形只有当事人和现场观众得知,窦太章讲得也不够详细,但贾朝阳光凭想象就知道“血妖”谢子徽有多强悍,“那莫老五准备派什么人出战呢,全国比谢子徽厉害的已经不多见了吧,他仓促间又到哪里去找那样的人才。而且这是生死斗,只能有一个人活着。不仅考验力量、速度、反应神经,还有耐力、韧力、头脑,不讲究规则,不限制,甚至指甲牙齿都可以作为武器,我看谢子徽赢定了。”

    窦太章刚上位不久,也懒得去驳斥,说:“大概是这样的吧,不过我听前两天坊间谣言说莫老五请的人是北城小黑帮飞车党的老大,一个叫廖学兵的无赖。”

    同样保持中立的军工集团总裁康国栋接过手下递来的烟,听了他们的谈话,淡淡笑道:“其实还有两个人单打独斗的实力超过谢子徽,不过以莫老五的身份,怕是请不起他们。”

    “莫老五除了名分以外,实力与我们已没什么差别,什么人连他都请不动?”窦太章惊问。

    “以后你会明白的”

    地下室左侧的休息室内,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桌子上放着各类药品保健品以及闪着幽光的针管。廖学兵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身后有人为他按摩肩膀。“我说,就不能换个漂亮的女孩替我按按?”

    莫老五有点紧张,自从二十五年前第一次给女孩子写信,十年前正式控制西城,他还没有这样的情绪。“这是全城最好的按摩师。还有十五分钟就开始了,我安插在龙二身边的卧底终于起了作用,他刚利用上厕所的机会冒死给我传来一份数据,有关谢子徽的,你赶紧看看,有什么弱点可以抓住。”

    廖学兵接过一份很缭乱的文件,逐字逐句阅读,越看越是眉头深锁》字打印得很小,而且没有分段,错别字迭出,文理颠倒错乱,还在仅有的几处空白用钢笔加上注解,阅读十分困难。多亏老廖经常批改作业,这种高中生水准地文件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谢子徽的身世是个谜,自从前年龙二发现这个人才之后,就成了他最后的王牌。为了今年的盂兰盆会入选制造声势,才在修罗场打了比赛,对每一个对手都是压倒xìng的胜利。他不需要速度,不需要头脑,因为他有绝对的力量,只要给你一拳就够了!

    身高一米**,体重八十八公斤,臂展一米九六,每天要训练十四个小时以上。食谱大多为米饭和鸡肉、青菜。不过鸡肉很讲究,是养得极健壮的大公鸡,至于阉鸡那是万万不行。早上他会绕玄武大街慢跑三十公里,然后再游泳。没什么朋友,甚至实行禁yù主义,不近女sè,平时娱乐至多只是看看报纸。不看电视,没什么感兴趣的话题。

    只有这么清心寡yù、心无旁骛的人才会练到这个地步。两年来他的身体条件每一天都保持在颠峰状态。

    廖学兵将文件揉成团扔进角落,说:“你的属下冒着xìng命危险传来的资料都是废话,只会让我变得更郁闷。”

    贝世骧走了近来,看着他俩说:“老五,机票我准备了,直接飞往旧金山,那里有我的人接应。如果廖学兵死了,你马上就走,十年后再回来。”

    “嘿嘿,你说我会死?不过也难说得很,毕竟这四年来每天都在胡混,身体状况大不如前,目前只有三分把握。对了,贝先生,我有个亲人牵挂不下,要是真地完蛋,你庇护她,十年后她会给我报仇的。”

    莫老五插口道:“就是那个跟你住一起的小丫头?她有什么能耐?”

    “她是我廖学兵的女儿,除非我不死,只要我死了,十年之内,她定会席卷整个中海,成为所有人都仰望的女皇。”

    “兴奋剂打不打?起码多一层把握。”

    “不用,相信我。其实派你的间谍给谢子徽下泻药更好。”廖学兵站起身,走到关二爷地神像前上了三柱香,“二爷,借点你的神力给小弟用用如何?”

    “他们jǐng觉xìng那么高,根本不可能。细致到每一粒米每一滴水都用仪器检测的地步。”

    “还有三分钟,下面是入场时间。”

    只听主会场“当”的一声钟响,东西侧休息室各自静静走出一伙人,没有想象中如cháo水般的掌声,没有鲜花铺路和美女的尖叫,没有闪光灯和记者话筒,没有观众挥舞着双手高喊你的名字,只剩下无尽地杀戮和流淌的鲜血。

    莫老五到底是个跌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江湖,能够保证良好心态坦然面对一切,低声道:“废话不多说,我先到观众席去。”

    廖学兵淡淡笑道:“真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轻易答应你,搞得我现在骑虎难下。”

    从休息室到擂台短短几十米距离眨眼便过,光线明明暗暗,空气时冷时热,无数往事模糊的片段掠过心头,随即宁定下来:“我怎么会输呢,说不定jīng神分裂被他打上一拳就好了,再也不会像以前那么失眠健忘。”

    站在宽阔的擂台上,目光如电,转头巡视台下十二巨头。军工集团康国栋猛然看到他腰间刺青,吃了一惊,站起身指着他叫道:“你是……暗……”

    廖学兵冷冷扫了他一眼,康国栋竟然说不下去,软软坐倒,笑道:“莫老五居然把你请来了,人生果然充满了波折。”

    康国栋当了三届盂兰盆会上层会议成员,老成持重,势力极大,关系网编得密密麻麻,全市几乎各个要害部门都有他地,又兼之贩卖军火,手上的财富不计其数,他要你三更死,阎王不敢留你到五更。这样的人物竟为了一个飞车党的无赖而惊得站起,不熟悉内情的人都纷纷猜测。

    在中海市与贝氏家族平起平坐的曹家主事人曹生cháo看了廖学兵一眼,说:“真的是你来了?四年不见,你倒什么都没变,不过这已经是所有成员都已经决定地决议,不可更改,你站在这个台上就是打手,活着下来再说吧。”

    窦太章心道:“看来莫老五早有准备,请的人很有来头,连曹家的人都认识他,这下鹿死谁手可也难说。”

    谢子徽也站到了台上,又高又瘦,古铜sè的皮肤。身上也是伤疤密布,目光漠然地逼视着老廖,不带一丝憎恨或是仇视的情感,仿佛他即将面对的不过只是木偶而已。老廖身高只有一米八十,体重七十五公斤,比谢子徽矮了一截。瘦了一圈,优势对比不太令人乐观。

    两人唯一的护具是牙套,除此之外只穿一条棉布质短裤,没有上衣、拳套、鞋子。

    裁判员威尔斯是国际散打协会特级裁判。一向以公正无私著称,在双方人员的陪同下进行了身体检查,头发、指缝、短裤都是有可能藏匿锐利物的地方,不能光凭眼睛判断。

    整整领结,咳嗽一声,说:“下面宣布规则,除了不能使用身体之外的武器,没有任何规则,没有时间、回合的限制。不能认输,除非已经丧失xìng命。你们唯一的权利是仅有一次叫停的权利,时间为十分钟。”

    曹cháo生站起来朝大家点点头,说:“我也宣布一条观众守则,任何人不能拍照摄影录音,已经发现后果自负。好吧,裁判先生,可以开始了。”

    事已至此,莫老五倒是完全放下心来,反正输赢都是人生,一切已不可逆转。他走到对面,那是几名“龙派”聚集的地方。一个温文可比贝世骧、=儒雅盖过李清源地中年人坐在第二张椅子上,面部线条硬朗,嘴里叼着一支雪茄,穿着一件黑sè西装,没系领带,衬衫解开几枚扣子,打扮和莫老五差不多,可是两个人的形象却差远了。这人是莫老五的宿敌龙二,与他坐在一起的还有机械工业集团总裁罗乃华、亿联集团总裁周黎明。

    “老五,你说他们谁的赢面大?”龙二笑问,两人当面曾有个激烈的对骂,但胜负即将决出,反而平静下来。

    莫老五耸耸肩:“武侠小说不是经常有么,傻大个不中用,真理掌握在平凡人的里,谢子徽张得挺高,完全符合这条规律。”

    “呵呵,硬扯上什么武侠小说,你还真够无聊。我今天就跟你掏心窝子说话,保守估计,谢子徽只用半个钟头就能解决问题,再算上叫停地十分钟,你的打手还有四十分钟可活,放心,到时候我会让你安全走出中海,没谁敢动你莫五爷一根毫毛。”

    他的潜台词就是:出了中海你就等着草席裹尸吧!

    莫老五笑道:“你也放心,我现在做出郑重承诺,会让你跟家人说几句话再上路的。”

    “当!”威尔斯敲响正式开始地铃。所有巨头们都停止说话,朝擂台望去。

    廖学兵深吸一口气,沉腰扎马,双手下垂,表面毫无波澜,眼睛却死死盯着谢子徽。

    “小蓝落,过了今晚,你就是中海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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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修罗场

    古有黄泉路,今有修罗场,这话一点不假,打从嘉亨赌场建立至今,就经历过无数次腥风血雨。数不清的人因为它而一夜暴富,会师却有更多的人倾家荡产,输光内裤。在修罗场擂台下,每一位观众都曾为拳手的每一次挥拳欢呼呐喊,为下注选手的倒地而声嘶力竭,一切为了财富、权力和……兽xìng。

    三十年来每个礼拜的周六和周rì都会有比赛,雷打不动,不管风云变幻或是时间推移。从地下一楼至二楼,每层楼都有不同层次的幽冥,分别为普通级,最低下注一万元、恶梦级,最低下注十万元、地狱级,最低下注一百万元。

    在普通级还只是程度只比国际正规赛事激烈那么一点,讲究规则时间的一楼。二楼完全变成了非死即伤的残酷,而地狱般的三楼决斗几乎必死无疑!只有能有一个人活着走下擂台,这里才是真正的修罗场。当两名拳手开始搏斗,分个你死我活,鲜血染红擂台,那些衣着华丽,披着貂皮大衣的贵妇人,那些衣冠楚楚的绅士,那些道貌岸然的政客都会像疯子般叫嚷。只有欣赏这样的场面,才会给他们平淡苦闷的生活带去一点刺激。

    眼下的修罗场没有绅士和贵妇人,有的只是冷眼旁观暗中盘算自身利益的盂兰盆会巨头,一场围绕中海市黑道主导权的生死斗即将展开。

    “两个人还在看什么呢,没见过吗?”约莫一分钟之后,台上廖学兵还在与谢子徽虎视眈眈地对视,jǐng察总局局长贾朝阳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难道又想玩一出英雄惜英雄的把戏?”

    窦太章总算有点眼光:“局长,你看,他们是在相互忌惮哪,就好像……呃,武林高手那种对决,看谁忍不住先露出破绽了。”

    xìng格决定一切,廖学兵抢先出手了,他是个崇尚绝对力量,以雷霆万钧之势压碎敌人的人。只有他欺负别人,断没有别人威胁他的道理。

    左脚踏前一步,借着前冲之势,右拳紧握。仿若突破大气会员老刘手打整理层剧烈燃烧的陨石,挥向谢子徽的面门。这拳蓄满力量,不留半点余地,摩擦着空气,似乎周围的气温都跟着升高走来。他早有后着,拳头在右,谢子徽只有向左闪避或是朝后退却,到时候就是撩yīn一脚,让你断子绝孙。反正你清心寡yù,不近女sè,留着也没用。

    谢子徽不退反进,倒冲上来,同样向着他的脸庞击出一拳。谢子徽手臂较长,要是双方都击实了,吃亏的肯定是老廖。

    电光火石地一刹那,廖学兵匆忙变换方向,迎向对方。拳头交击,压迫关节,发出咯啦一声脆响。两人各自倒退一步,从指关节到腕骨、肩部,廖学兵只觉得整条手臂的骨头都要炸裂开来,骨髓仿佛在沸腾。

    他娘的,这人委实太过恐怖,他的力量简直不是人类能发出的。要知道廖学兵十成十的力道,足可打塌金牌打手陶德霖的脸庞,打断刀疤王财贵地半边肋骨,打傻散打明星张伟的脑袋。

    谢子徽也不好受,神经如同受了电击似的麻痹。两人又退了一步,重新凝视走来。

    龙二对身边人惊道:“北城小帮派的混混竟有如此实力?上次那只泰国猴子号称无敌东南亚,连谢子徽一拳都没撑过。”生怕罗乃华不知道厉害,用手比了比大概的样子,说:“也是像刚才那样对拳,泰国猴子的手直接震脱臼。”

    “年来两人是棋逢对手,旗鼓相当哪。”jǐng察局长又说开了:“不过我看廖学兵吃了点亏,他的躯体条件没血妖那么好。”

    窦太章点头赞同:“身材比较高,所能发挥的力量相对就大,因为他是自上而下,带了重力加成的优势。”

    “哈,想不到你挺有研究,还能说出道理。对,这搏击也很讲究物理学,比方说什么惯xìng、万有引力、大气压强等等,一点点地细微之处就能要人老命。”

    他们几个大谈特谈,廖学兵再次动手。这次仍是右拳当面门出击,而谢子徽也是像刚才那般还击,竟要与他在力量上分个高下。

    眼看两只拳头就要相撞,不知是谁骨头硬,莫老五紧张地捏了自己的肚皮的肥肉一把,暗道:“你要跟他斗力,不是以短击长么?妈的,不动脑子的废物!”

    廖学兵拳头突然翻开,变为手掌,抓住谢子徽的拳头,左手食中二指分成剪刀形状,插进谢子徽的眼眶!

    待见廖学兵左肩晃动地时候,谢子徽已有防备,但变故来得太快,仅能靠长年练就的反shè神经向后一仰。手指刚触碰眼球,已被避开,饶是如此,仍被戳得双眼昏花,金星在空中飞舞。

    廖学兵得势不饶人,蓦地矮身,一百八十度的扫堂腿扫中谢子徽小腿。

    谢子徽从十岁开始每天都提石锁站在木桩上练扎马步,下盘极是稳当,即使是行驶中的摩托车也不一定能撞翻他,老廖地扫堂腿扫得实在,他却纹丝不动。

    廖学兵当机立断,单手下压,猛地撑起,凌空打了个翻身,这个姿势连奥运会体cāo冠军看了也得流冷汗。完全违反了自然规律,拍武侠电影根本不用吊钢丝,另一只甩走来的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打在谢子徽脸上。

    “啪!”如同冲击礁石的巨浪,谢子徽左脸扭曲,耳朵一阵轰鸣,侧飞出三米之外。廖学兵待观众们反应不及的眼睛,甫一站好,立即扑了过去,高高跃起,手肘撞向他地鼻梁。借用贾朝阳刚刚提过的万有引老刘手打力搏击概念,整个身体的重量集中在手肘尖角的点,只要撞正了部位,鼻梁不碎的话,这场生死斗就不用打了。

    血妖地诡异风格果真没有掺假,短暂的头昏脑涨过后,马上觉醒,双手后压,长腿弹出,踢向半空中无可借力地廖学兵,竟是著名地“兔搏鹰式”!老廖肩膀挨了一脚,滚倒在地。

    两人重新站起,眼中带了强烈的戒备。

    这几下相斗,兔起鹃落,迅捷飞快,双方互有胜负,jīng彩之至,巨头们大呼过瘾,充当了临时解说员的jǐng察局长叫道:“硬是要得!输赢都是五五之数,看得我都想加入战斗了。”

    窦太章笑着说:“局长,这次你双发掘出什么对武学上的高见。”

    “两个势均力敌的高手对决,通常都会久战未下,决定胜负在于关键的细节,比如空气的温度湿度、光线地折shè角度、空气流动的强弱,还有地面的摩擦度。”

    窦太章这会儿倒是虚心讨教了,“摩擦度是什么意思?”

    贾朝阳找到卖弄的机会,得意洋洋笑道:“是人就得站在地上吧,如果没有摩擦的话,你说会怎么样?所有物品都会成匀速直线运动,永不停止。如果打斗途中,其中一方突然踩到摩擦度较低的地面,脚下一滑,你说对战局造成多大影响?”

    “局长这套理论总结得不错。”

    贝世骧和莫老五多添一层信心,坐得更安稳了。龙二却有些不安,恼怒地质问手下:“你们怎么打探情报的,他那个身手是敲诈勒索混饭吃的流氓就能练出来的吗、”

    随从低声道:“二爷,您这段时间太忙,前天有件事忘了跟您说,柜子会地王财贵去玉宇琼楼砸场,碰上飞车党的人,结果……”

    “结果怎样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王财贵在包厢里和他单挑,两三下就被打残了。”

    “妈的,怎么这个时候才告诉我,看来他绝不简单,何况曹生cháo和康国栋都认识这人,来头一定不小。”龙二愤怒地拍了一下椅子扶手。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修罗场内的空气越来越凝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巨头们的眼中冒着激烈地火花,不经意间投入到比赛当中,情绪为以上打斗双方的节奏所cāo控。

    你来我往,谢子徽的咽喉中了一戳,几乎闭过气去。廖学兵肚子又挨一脚,胃部翻腾,喷出甜腥鲜血。两人越打真慢,彼此僵持半小时之下,老廖单纯靠一股超强的爆发力支撑,此时耐力耗尽,渐渐感到疲惫。而对方地jīng力似乎无穷无尽,拳头仍还是那么有力,如同狂奔中的犀牛,每一拳都能让他老眼昏花。

    廖学兵开始使用刺拳。刺拳在拳击比赛中是一种类似坦克的攻防老刘手打兼备的有利武器,既可以佯攻,为自己后续地进攻创造机会,同时也可以干扰对手的进攻,进行积极xìng的防守。

    刺拳既有挑衅xìng又有试探xìng,虽然不符合老廖的xìng子,但吃了几次苦头之后他不得不收起暴躁的脾气,毕竟留得住xìng命以后想怎么嚣张都可以。

    谢子徽不可在乎他微弱地试探,借助力量上的优势,一腿甩开,轮向老廖。

    老廖等地就是这个时刻,用肋骨硬抗大腿的冲击,险些又喷出鲜血,手臂下压,夹住他大腿。谢子徽万料不到他用这个笨办法,另一条腿借力飞起,誓要抽断廖学兵的颈椎骨。

    然而他借力的时候一脚踏在廖学兵刚吐过的鲜血滩上,赤脚接触黏糊糊的血液极易打滑,另一只脚又被抓住,任你再扎十年的木桩马步,也不禁打了个趔趄。

    这就是贾局长搏击理论之二:摩擦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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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杀戮机器

    廖学兵最令敌人胆寒的地方是他疯狂的爆发力,一头受伤的暴龙,你能指望他能干什么?唯一剩下的只有破坏与毁灭!

    “**你全家!”平地里暴喝一声,声若霹雳,犹如贯穿耳膜的魔音,震得空气为之一滞,照明灯为之一暗。十一大巨头仿佛有种错觉,以廖学兵身体为中心,向外涌出无与伦比的狂cháo,扑得所有人似乎都不自觉像是化身为独木小舟在海啸中翻腾覆灭。就是这个时刻,廖学兵一脚背抡中谢子徽的下yīn要害!

    龙二差点就被他的魔音震傻,嘴巴张得老大,波涛汹涌的口水滴湿了衣襟。廖学兵是咸蛋超人?是光凭愤怒就能提升战斗力的超级赛亚人?是蜘蛛人、蝙蝠侠、圣斗士、葫芦娃还是哈利@波特?

    中海市藏龙卧虎,能人无数,看来还真是小觑天下英雄了。

    谢子徽摇摇yù坠,止不住势子后退一步,险些摔倒,为了控制身体,腰身下压,打了个转,后背空门全部卖给对方。

    廖学兵纵跃到他背上,双腿夹住腰部,两手伸出,左手抓住谢子徽脸庞,右手按照后脑勺,猛一使劲,竟是要生生把敌人的头颈扭断!

    搏斗双方只有实力对比悬殊、单方面力量极强大,才可能采取这么极端的方式震慑人心。效果果然明显,巨头们心中都生出一个词汇:杀戮机器!

    “咯嚓”一声脆响,谢子徽的头颈呈九十度转弯,脸部对着肩膀成了直线。虽然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经历血腥与暴力的巨头,仍禁不住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哆嗦。

    莫老五和贝世骧相视一笑,赢了!

    “二爷!”龙二身后的随从轻呼一声。

    龙二已恢复平静,冷笑道:“死不了他!”

    谁也没有想到,谢子徽根本没有丧失活动能力,反手一个肘子击中廖学兵鼻子,打下后背。他甫一脱困,就地翻了个跟头,已在擂台另一端站稳。双手扶住脑袋左右扭动,活动关节,那必杀地攻击一点都没造成影响。

    廖学兵惊疑不定,莫非这人练的是金钟罩、铁布衫?连下yīn被踢也像个没事人似的,令人可畏可怖。

    观众席上众人看得如痴如醉,就连龙二、莫老五也浑然忘了这是一场事关中海黑道前途的生死斗,纯从欣赏xìng角度来说,任何使用电脑特技的功夫片都不能与之比较。台下响起一片议论,贾朝阳连道几声jīng彩,说:“速度、力量、气势、场面均是一流。我以前也看过几场修罗场的比赛……”

    窦太章插嘴道:“以前的比赛也很好看,就比如有一场是印尼猴子挑战越南狒狒,比这场也毫不逊sè。东南亚的地下拳坛世界闻名,从中挑选而出地拳手哪一个没沾满血腥……”

    贾朝阳打断他的话:“幼稚园小孩拿木枪木棒耍着玩,能和真刀真枪比较吗、”

    康国栋对贾朝阳的话深表赞同:“可惜不能摄像,你们可记好了,这种对决说不定漫漫人生只能欣赏仅此一次,因为台上站着的不是别人……”

    “康总觉得谁的胜算比较大?”

    “提到胜算,有些方之过早。廖学兵已经气喘如牛,而血妖也受了沉重打击,接下来可能更会小心翼翼。”康国栋心里加了一句:“两败俱伤是最好的结局。”

    廖学兵擦去鼻血,觉得周身骨架都快要散掉了,每一块皮肉仿佛被火焰炙烤,疼得不像是自己身上长出来的东西。谢子徽带有割裂xìng的拳头不光造成内伤,还能撕裂皮肉,从大腿到头脸,破出一道道血肉模糊地口子,鲜血流满全身,染红短裤。血妖果然名不虚传。

    他看着谢子徽手腿肌肉都在颤抖,心道:“你小子也好不到哪去,再坚持几分钟就能解决了。来吧,爷爷等着你。”

    这个时候,谢子徽jīng瘦的肌肉突然高高鼓起,二头肌、胸肌、腹肌,爆现出一条条青筋,皮肤变成赤红。本来高高瘦瘦地人好似吹气球般,肌肉纠结着青筋暴胀,毛细血管渗出一丝一丝血丝,就连面孔也在扭曲,委实让人惊怖。

    如同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魔神,凝聚出来的气势当真有“黑云压城城yù摧”的感觉,那擂台仿佛也在微微晃动。

    “喝……”谢子徽喉咙发出一声低沉宛若闷雷地叫唤,身手快如闪电,一脚扫中廖学兵的软肋。

    生受着那撕裂xìng的拳脚,廖学兵左肋部位的皮肉炸裂开来,伤口深可见骨,几乎震碎五脏六腑,飞着撞向擂台栏杆有弹xìng的系带,倒弹在地上,喉头一甜,呕出一滩红艳艳地鲜血。

    谢子徽猛扑上去,膝盖压住他的小肚子。

    罗乃华鼓掌笑道:“不愧是血妖,真正地生死斗才刚刚开始。”

    龙二淡淡地说:“不,已经结束了。”勾勾手指头,让随从凑了过来,低声道:“吩咐骷髅团所有成员,准备接收千嘉顺公司的财产和女人。”

    ------

    天空中乌云密布,却迟迟没有下雨,狂风大作,刮得月神大庄园中的树木花草此起彼伏,枯枝落叶纷纷扬扬,山雨yù来风满楼,气氛压抑到了让人疯狂的地步。

    慕容蓝落回家之后就没有去学校,在她那间装饰豪华的宽阔卧室里来回踱步。从柜子到地板摆满毛茸茸的小布熊和可爱的洋娃娃------老廖为了讨好丫头,特意吩咐下人买地。床头的铂金质相框内有一张照片,那是慕容蓝落和廖学兵在迷失岛的唯一一张合影,照片中老廖戴上墨镜,穿着花衬衫和短裤拖鞋,揽住她地细腰,笑容格外憨厚。

    突然一道长长的闪电划破yīn暗的天空,跟着一道怒雷炸响,连窗户也被震得簌簌而动。暮秋时节的雷尤其巨大,慕容蓝落立足不稳,险些摔倒,想道:“心跳得好快,莫非老师出什么事了、”

    捏着脖子上的戒指项链向上天祷告,生平第一次这么虔诚:“求求你,让老师快回来吧,老师,小蓝落很乖很听话的,你不要丢下她不管。”

    “小姐,今天晚上吃西餐还是中餐?”泰瑞希尔轻轻推门走进去,脚步踏在柔软的地毯上轻微不发出一点声响。

    “哦,爸爸最喜欢大鱼大肉和大米饭,就要中餐好了。还有,最好的香烟和啤酒也都要准备,他回来要喝地。”

    “是。”

    在西园大酒店《枫桥》剧组记者招待会现场,由于有孙博和大明星慕容冰雨的压阵,气氛已经比原来好多了。既然来都来了,总不能因为表哥不在而中途退场吧,反正新闻的噱头卖点已经够了,他到不到场都无所谓。

    “冰雨小姐,据说您和表哥在电影里将会有吻戏,请问您怎么看。”《中海,你好!》杂志容小西提出一个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表哥?”慕容冰雨连虚假的笑容也收敛走来了,面无表情地说:“没什么看法,剧本怎么写就怎么拍。”连记者招待会都不来,还离家出走,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亏我一介大明星放下身段,整天帮他说好话,太不成样子了。天下怎么会有这么不知趣的男人?

    不过……说真的,他挺有男人味,甘于贫苦,从不张扬,无论嬉笑怒骂都那么触人心弦。慕容冰雨想着想着,好像看见有一滩鲜血正逐渐蔓延扩散,顿时心脏狂跳不止,“怎么回事,我好像有种凶险的预感,命运似乎已走到了尽头地奇怪感觉。”

    郁金香高中二年二班教室里,收齐《我最喜欢的同学》家庭作业地贝晓丹手忽然没来由的一抖,作文本哗啦一下全散在地上。叶玉虎赶紧帮她拾起,看到贝晓丹那苍白如纸的面容,不禁问道:“小丹你没事吧,看你脸sè很不好,不如我送你去医务室?”

    “没……没什么,不用管我……”贝晓丹缓缓坐回位子,头伏在桌面上,整颗心仿佛被撕裂了,难以呼吸……是老师吗,他好像在叫我的名字……

    谢子徽五指撮起成尖,好似突击步枪一般,连续不断戳在廖学兵身上,仿佛长了八只手臂,动作之快令人眼花缭乱,一起一落间总会带出一篷鲜血和碎肉。

    贾朝阳情不自禁站了起来,说:“天,胜负已分,廖学兵丧失了还手地能力!”

    莫老五冷汗迭冒,大声叫道:“停!裁判,我叫停!”

    裁判威尔斯赶紧吹响哨子,谢子徽收手后退,廖学兵轰然栽倒。

    龙二怜悯地看着他笑道:“你也算得高手了,可惜跟错人而已。趁着最后十分钟多回味人生的美妙,不然就没机会了。”

    两名保健医师跳上去把廖学兵扶回休息室里,莫老五和贝世骧跟了进去。

    一张包裹他身躯的白sè毯子瞬间变红,医生手脚不停地处理伤口,进行止痛消炎止血。规则规定不能包扎的,只能简单涂抹一些修罗场批准的药水。

    从头到脚,到处皮开肉绽,肿胀难当,血肉翻滚,不少地方甚至露出白骨,脸肿得不成样子,便是猪头也没那么难看。

    莫老五看了看廖学兵,急得直搓手:“怎么办怎么办,这回是真地完蛋了。世骧,局面看样子无可挽回。唉,真不甘心。”

    廖学兵缓缓睁开眼睛,jīng光四shè,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惨兮兮地笑道:“兴奋剂上来吧,我要大剂量地。”

    ,

第300章 王者诞生

    莫老五吓了一跳,差点瘫倒,“你***,还以为你不行了。兴奋剂虽然地身体有极大的副作用,但现在只有这个办法。唉,医生,用什么药品比较合适?”

    廖学兵艰难地抬起手揉揉嘴角的淤伤:“只要留得命在,什么都有可能。”

    保健医生看看他们说:“刚才比赛我一直全程观看,那个谢子徽也用兴奋剂抑制了痛感,所以抗击打能力极强。下面我为你注shè苯丙胺,可以缓解疲劳以及强化行为,这是一种中枢神经兴奋药,成瘾xìng很强,只使用一次的话总是不大,第二天适度休息就可以了。注意,静脉注shè之后你会处于强烈的兴奋状态,具有极强的攻击xìng,还有可能会出现幻觉。”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副作用?”

    “副作用当然会有,通常表现为不安、头昏、震颤、话多、烦躁、头痛、寒战、面sè苍白或发赤、心悸、心律不齐、心绞痛、血压升高、血压降低或循环xìng脱虚;厌食、恶心、呕吐、腹泻、腹部绞痛;严重无敌会员老刘的可产生惊厥、脑出血、昏迷致死。不过你是第一次,效果不会太明显,最多就是第二天极度疲乏吧。”

    罗里罗嗦一大堆,真是吓人得很,幸好有最后一句话垫底,老廖又问:“除了药物,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达到兴奋的目的?”

    “血液红细胞回输技术,可以短期内增加血红细胞数量,从而达到增强血液载氧能力,供氧量地增大也会让大脑产生极强的兴奋,而且副作用不明显。除非供氧量超过荷载,大脑就会偏瘫变成白痴。”

    “妈的,别说那么多了,马上动手,两样都要!苯丙胺和血液红细胞回输技术。”

    “马上就好。”光泽幽暗地针管扎进老廖静脉。

    “莫老五,从前两天开始就没见到你儿子,把他送出去了吧,你倒是未雨绸缪,一切都安排好了。”

    “骗他到法国相亲去了,我唯一的儿子说不定十年后也会为我报仇。”

    “你儿子不是那块料,OK?”廖学兵捏捏肩膀:“谢子徽同学,洗干净屁股等着被蹂躏吧。”

    擂台下各巨头们交头接耳,纷纷交换看法,曹生cháo几个中立派已经着手安排人员应付分出胜负之后的混乱局面,无论莫老五还是龙二,哪个不是枭雄式的人物?万一失败,他们会甘心束手就擒?连狗急了都能跳墙,大凡人一无所有之后都会拼个鱼死网破,他们可不想今夜的中海变成恐怖之都。

    “贾局长,让你的部下都出来。妈的,要是让他们乱搞的话,明天股票肯定会下滑。”曹生cháo当着龙二地面喊道,显然认为莫老五已经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等等,我和窦总研究一下搏击理论的第三条要点,人体动力学和生理解剖学。”贾朝阳不以为意,对窦太章说:“仔细研究人体骨骼结构对搏击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比如你的腕骨和关节,其实就是杠杆原理产生力的作用,怎么运用才最合理,以最小的能量发出最大的力,我从前当刑jǐng地时候也学过这一课。”

    “哦,原来是这样,贾局长,你可真是专家。接着还有生理解剖学呢,该怎么解释?”

    他俩的对话引得几名巨头和随从都忍不住侧耳倾听,康国栋说:“我认为谢子徽地极致力量已经完全忽略了杠杆作用。”

    贾朝阳有些不悦:“如果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细微处能产生致命的用场,当然他们两个力量对比的不平衡暂时不在我地话题中。还有人体生理,充分了解人体的每一处弱点、反shè神经,就好像士兵开战,必须了解他手中的武器,shè程、火力、子弹。人体也是这样,打个比方,我击打你的胸口,那里肌肉厚实,打上去没什么事,但是我打你腋窝,打你下身呢,又该怎么样?这就叫做以长击短,用最硬的拳头去打对方最软弱地部位,不赢都不行。”

    “等等,人出来了!”

    罗乃华问同盟周黎明:“庆功宴摆好了吗?啊!廖学兵出来了,他还能站得起来?”

    廖学兵扔掉裹在身上的毛毯,在擂台淡淡站好,手脚都有些发抖,大家认为无敌会员老刘那是力气用尽地疲劳现象,莫老五几人却知道兴奋剂已经发挥作用。

    “当!”比赛钟再次敲响。

    谢子徽捏紧拳头,心道:“这家伙的jīng神好像突然变旺了,难道说他也注shè毒品?他的眼睛……”

    是的,廖学兵的眼睛向外铺散嗜血的光芒,几乎淹没整个修罗场!

    鼻翼箕张,缓缓喷出一股浊气,处于极度兴奋状态的廖学兵头皮发麻,一种触电的感觉从大脑劈里啪啦蔓延,扩散至尾椎骨,伤口不再疼痛,空气仿佛变得轻盈,只需一挥手就能飞走来。

    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舒展,不时冒起一颗鸡皮疙瘩又复下去,青筋根根暴起,如同蜘蛛网密布全身。

    谢子徽看出不妥,台下龙二却叫道:“小谢,快给我打死他,别拖延时间了。”谢子徽只好准备抢攻,廖学兵已如离弦之箭弹了起来,对着他和鼻梁一记暴烈膝撞。

    贾局长搏击理论之三:以人体生理结构为基础,攻敌弱点。廖学兵最有威力的一招,在他膝盖下不知倒下多少敌人,强如谢子徽也不例外。

    纵跃之势如同奔雷,谢子徽被主子一叫,临时疏神,而他也没有想到廖学兵地速度突然间比刚才快了一倍不止。身形如鬼如魅,根本无从闪避,眼睁睁看着膝盖越变越大,直到碰上鼻梁。

    木棒砸西瓜,流星袭地球!谢子徽鼻梁骨尽碎,暴出眼眶半寸,倒飞向护栏,仍止不住支势,头朝后仰,一个翻滚,颈和胸部与系带绞在一处。

    “哗!”所有人都大声惊呼,站起身来,廖学兵重返擂台犹如君临大地,第一击就震慑全场,气势狂猛无俦。自认为沉着的曹生cháo心脏扑通扑通,“很好,很强大……”

    廖学兵随即展开暴风骤雨的攻击,张开双臂抡向谢子徽地太阳**。这家伙被系带缠住,丧失绝大部分优势,刚刚恢复正常的眼睛再一次凸起,涨满血丝。与此同时他一脚反蹬将廖学兵踢开,只是这脚没有着力点,也就没多大杀伤力。

    趁机脱出系带的束缚,抹掉脸上开花般的鲜血对视线的影响,右脚闪电般踢出。

    廖学兵身上的jīng力仿佛在膨胀,再不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就会爆炸。源源不断的氧气由红血球输送到脉冲,神经既亢奋又清楚,谢子徽地右脚速度落在他眼中慢如蜗牛,左手曲起抓住敌人脚踝往后一带,谢子徽再次冲向另一端的护栏。

    动作神速,抓住谢子徽还掉在后面的手腕一扭,谢子徽整个人凌空翻滚走来,摔到地上,头先着地。

    大逆转,真的是惊天大逆转,暗中支持莫老五的人又惊又喜,而龙派巨头脸sè已完全灰暗。

    “停!停!停!”龙二叫道,在这个情况下他不得不叫暂停,再下去就没得玩了。

    裁判吹哨,廖学兵收手。

    由于谢子徽太阳**遭到攻击,耳膜连绵不绝的轰鸣,暂时丧失听力,而且他也服用了兴奋剂,连续的过度**产生幻觉,竟然没有听到主子的吩咐和裁判地哨声,一个旋身将没有防备的廖学兵蹬到台下。他跟着跳下去,两人搂头搂颈,如同地痞流氓般互殴。

    “喂!喂!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叫停了吗?裁判连忙喊道。

    龙二冲到旁边嚷道:“谢子徽,你疯了吗?”既然叫停,恶意触犯规则是不能被其他成员容忍地,万一最终赢了莫老五也有可能不认账。须知一个团体不管如何,最注重的就是对规则的遵守。

    廖学兵再次抓住谢子徽的脸和后脑,全身地力量都集中在手臂上,血流加速涌动,血管炸裂,两只手臂像是刚捞过染缸,红得刺眼。

    骨骼杠杆作用和人体生理构造学相加,双手交错,颈骨断开,谢子徽人生最后一眼终于亲眼看到了自己的后背。他无力地躺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全场寂静无声!一股巨大的浪cháo冲击所有人的思绪,血腥味蔓延开来,有人的香烟落到地上。

    廖学兵步上擂台地阶梯,照明电器轻轻摇摆,传出极轻微的电流声。在这噪音中,廖学兵听到许多模糊而又熟悉地声音。

    “老师,老师,我多想成为一个公主,每天在漂亮的花园里玩,吃饱了无敌会员老刘就睡,多好啊。”半个月之前,慕容蓝落看完一部电视剧摇着他的手撒娇。“其实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心的快乐。”老廖摸摸她的头。

    那么你现在就是公主了。

    “廖学兵,你这个样子一辈子也刷不好油漆!快离开公司吧,别拖了大家的后腿!”这是四个月前他任职的装潢公司经理对他的咆哮。

    不,我现在不再需要刷油漆。

    “我们还是分手吧。”十年前的大学女友对他说:“我不太喜欢穷人。”

    这是你明智的选择。

    无数的声音在廖学兵的脑海回荡,他终于站在擂台zhōng yāng俯视盂兰盆会所有巨头。

    有人奇怪地看上去:“他只是一个打手,得意什么?莫老五呢?我看莫老五快要不可一世了吧。”

    “不,从今天开始,中海整个黑道都将在他脚下颤栗。”

    中海市上空的北风呼啸着,新的王者即将诞生。

    ,

第301章 王者之争

    郁金香高中训导主任邱大奇的皮有点发痒,上个月去浅水街老军医治疗之后,觉得不太保险,壮着胆子跑邻近城市的正规大医院进行检查,才发现受了老军医的欺骗。回浅水街一找,那老军医见了他如见了鬼,忙不迭将医金返还。

    自觉身体无恙,收敛一段时期之后,禁不住回味起那风sāo妇大学生,“丝袜捆绑”游戏向来是邱大奇的最爱。既然上次都没什么事,这次最多戴个保险好了,反正期中考试过后还发了一点小奖金,足够痛快上玩上一夜。

    至于那间滚石K厅,要不敢去了,邱大奇慎重考虑,选择桐城路最红的“门外汉”酒吧。据说那里是一夜情的滋生处和买chūn胜地,不仅价格便宜,坐台小姐漂亮,更胜在安全,绝对不会有jǐng察突击检查。

    可惜他今天走的是华盖运,刚点了一杯芝华士,不慎撞上隔壁桌的一名脸上长着一颗黑痣的壮硕汉子,酒全淋在他脖子。隔壁卓几乎全是男人,个个面目凶恶,生得五大三粗,有人腰间涨鼓鼓的似乎还别着凶器。

    大脑受酒jīng刺激的人总会比平时多带几分攻击xìng,顿时满桌子七八个看起来不像善类的壮汉将邱大奇围住。

    酒吧闹事的人多,一时别人也懒得去管,只当做热闹看待,那帮人无敌老刘坐着时像暴徒,站起了也还像暴徒,谁没事抓虱子放头上呢?

    “兄弟,我这件阿曼尼工作服就这样被你毁了,你说该如何赔偿?”黑痣男抖抖身上那件沾满机油的蓝sè工作服,左边的袋子上还绣着个翔达车行的标志。

    邱大奇自叹倒霉,连连后退:“各位,我这里还有几百块钱,你们都拿去喝酒吧。就算我请你们好了。”情急之下把钱包拿了出来。

    黑痣男劈手夺过,抬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众目睽睽受此羞辱,邱大奇又惊又怒,却是毫无办法,他多想像个英雄般****这几个恶霸,然后接受众人仰慕的目光,可惜无能为力。

    黑痣男翻开钱包,不满的叫道:“才这么几百块?老子的阿曼尼至少几万,把你卖了都不够!”其他人拍拍邱大奇的头,捏捏他的脸,或是高声恐吓,极尽羞辱之能事。黑痣男又找到一本工作证,打开一看,念道:“郁金香高中……嘿嘿,还是个老师呢,你为人师表,来这种地方干什么?”邱大奇哑口无言,向周围投去求助地目光。

    郁金香高中?附近一张桌子喝酒的长头发男人站了起来,这个男人长相非常俊朗,眼神冷峻,放下喝了一半的啤酒走过去轻轻推开黑痣男。问道:“你真是郁金香高中的老师?”

    邱大奇点点头又摇摇头,足见其内心十分复杂。

    几名壮汉马上把长发男人挤了出去,叫道:“小子,别管闲事,你会死得很快的。别以为长头发就能唬人……”

    他的话嘎然而止,几名惹事的壮汉骇然发现,那看起来拽拽地小子白sè弹力背心上写着“朱雀桥以西,飞车党第一”。

    “郁金香高中……老大的同事……”看到几名壮汉都吓得说不话来,长发男沉吟道:“几位,给你们个忠告,以后见到郁金香高中的人,最好远远绕路。”

    “为……为什么?”黑痣男的声音开始发颤。

    “因为我是飞车党的薛暮秋。”

    车神秋!混在北城的人都知道飞车党最近有多劲爆,他们想玩残个人随便动动手指头就可以了,连黑龙堂都在他们的yin威下土崩瓦解,陶德霖至今还在医院。翔达车行的壮汉们闻言脸sè惨变,鼻涕横流,黑痣男嗫嚅道:“秋……秋哥,我不是故意的,放过我们吧……”

    薛暮秋捏着黑痣男胸前地牌子:“翔达车行?你们那里搞事的无敌老刘人挺多的,我们飞车党廖大哥吩咐,从今天开始,任何人不得找郁金香高中地麻烦。现在,把东西还给这位大叔,跟他道个歉,结清酒吧的账赶紧爬走。”

    邱大奇又惊又喜,喜的是终于解围,惊的是,从那所谓的“秋哥”口中推测,飞车党地老大是郁金香的老师,而且姓廖!郁金香高中姓廖地老师除了廖学兵还能有谁?

    翔达车行壮汉的态度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姿态谦卑,几乎连爷爷都叫出来。不光还钱,黑痣男还把腰包掏出来硬塞了一千多块给他,笑容比口头还难看:“大叔,是我们不懂事,您压压惊……”

    天哪!长发男看起来不过是廖学兵的小弟而已,竟然单靠一个名头就能把那么多壮汉吓成那样。邱大奇震惊、失落、彷徨,捏紧钞票,久久没有说出一个字。

    “大家出发,小白哥刚来电话,是收获的时候了。”

    半个酒吧的人全都站起,这些人或是染发或是剃成鸡冠头、纹身、穿鼻,戴着耳环,胸前敞开几颗扣子,腰带半系不系,连内裤都露了出来。有的穿拖鞋,有的穿皮鞋,手里拎着片刀,眼中散发凶光,人人凶神恶煞,脸上写满嚣张。

    “哗啦”,邱大奇手里的钞票通通撒落下来。

    今夜的中海,注定血雨腥风。

    修罗场的灯光仍那么明亮,已经有不少人向莫老五伸手祝贺:“恭喜恭喜,宴席摆好了吗?我们可得去喝一杯庆祝。”

    刚刚晋级巨头之一的银天娱乐总裁劳朗明一直坐在台下没有说话,自从廖学兵出场他的心中就填满了诸多滋味,既不敢向他人询问,也不敢高叫出声。直到廖学兵威风凛凛地踏着谢子徽的尸体,才万分庆幸,好在没有为了巩固地位而把慕容冰雨出卖------在此之前,盂兰盆会位子的诱惑确实比公司台柱慕容冰雨的合同大得多。

    更多的中立派不知该向谁靠拢,因为做为打手出面的廖学兵看起来比莫老五掌握更大的势力。

    龙二面如死灰,手脚发冷,嘴唇蠕动,他的几位盟友也都呆在当场无法做声,大势已去,奈何一江chūn水向东流。

    “龙二,前几天派去砍我手下的是什么人,通通交出来,我让你活着回去见见家人,说几句话。”廖学兵与龙二冷冷对视,龙二的眼神倔强而孤独。

    强势的人一般都有强大的jīng神和意志,廖学兵的头脑一点没受双重兴奋剂影响,思路异常清晰。

    曹生cháo分开众人站到他们面前,严肃地说:“廖学兵,虽然你已经赢了,但规则规定只能将他逐出中海,不能伤他xìng命,任何人都要遵守规则,连你在内!”

    曹家与贝家在各行各业都有竞争,房地产、能源、股市、信贷、银行,方方面面,不光是为了利益,还有……第一家族的荣耀!表面上保持中立,其实暗中支持的是龙二。而接下来,只要成功压制贝世骧的盟友廖学兵那因胜利随之而来的威势,让大家明白,谁才是中海真正的话事人,他的声望就能更上一层楼,甚至有竞争盂兰盆会主席的资格。

    王者之争现在才刚刚开始!

    明白廖学兵身份的几名巨头本待劝解,但在曹生cháo的眼神逼视下,只好选择不说话。贝世骧静静地看着好戏,选择廖学兵让他得到了巨大的好处,坚信廖学兵在其他事情也不会让他失望。

    “曹生cháo,请你退后三步……”廖学兵摸摸扣成鸡蛋大小的眼睛,“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此言一出,全场静默,呈现出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

    罗乃华手中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犹豫片刻,拿起接听,听着听着,额头汗水大颗大颗往下滴:“龙二,‘chūnsè满园’外面围满了人,全都骑着摩托车,好像是北城飞车党的人。”

    “chūnsè满园”夜总会外的街道足有一万多平米,方便找不到车位的顾客停车,小小的飞车党能有多少人,居然用“围满”这个词?

    龙二自忖尚有困兽犹斗的能力,就算莫老五把所有人手集中走来,也不过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而已,何况自己有曹家、jǐng察局长暗中撑腰,还想在众人面前用事实说明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并不是真理,说:“柜子会的无敌老刘都在chūnsè满园,怕个逼毛。廖学兵,你擂台打得好,我服,不过……”

    罗乃华急急打断他的话:“chūnsè满园有多少柜子会的人?”

    “起码五百人以上。”

    罗乃华缓缓放下电话:“飞车党有一千多人。”

    龙二抓紧拳头,转头向贾朝阳道:“贾局长,你的特jǐng部队还不出动吗?”

    贾朝阳秉承胜者为王的墙头草原则,哪边强就倒向哪边,暗中打算等他们的手下势力打完分出胜负再确实支持谁,只把他的话当做没听见。

    曹生cháo冷笑道:“莫老五、廖学兵,你们要是不遵守规则,也别怪我不客气。”

    “你是规则守护者吗?谁给你这个资格?”廖学兵说。

    曹生cháo带来的两名随从突然在腋下拔出手枪,分别顶着廖学兵和莫老五的脑袋,乌黑的枪口透出一股寒气。曹生cháo摇摇头:“没有人有资格,不过,我也不允许有我触犯规则。”

    ,

第302章 飞燕三连环,出手鬼见愁

    规则是人创造的,用来维护秩序,当规则不符合的发展,社会的进步,就会被颠覆。

    盂兰盆会内部成员彼此之间的争斗从没一次像这么**裸地摆上台面。

    修罗场内激流涌动,以顶着两人脑袋的手枪为旋涡中心向外扩散,像是锋利的刀片、巨龙喷吐的火焰、阿鼻地狱的yīn风,十多名巨头和十多名随从、工作人员、裁判、保健医生都被卷得喘不过气来。这气氛仿佛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第二次世界大战将要爆发的前夕,每个人都感到恐惧、期待,心中紧张地谋划判断,审时度势,盼望暴风雨快点来临,却又在暴风雨将来未到之时慌张。

    曹生cháo还在微笑的脸庞已经变得寒冷彻骨:“再次强调,我不喜欢别人蔑视我的存在。”

    其他所有人都没有带枪,入场时是曹生cháo安排的人手负责检查,他竟然早有预谋。各成员们尔虞我诈,个个老谋深算,却是临时疏忽,没想到要防备盂兰盆会的筹备者。

    曹生cháo这么做有利有弊,利的一面是大幅度提高声望,顺带解决莫老五,弊的一面是让其他人对他有了jǐng觉心理。不过既然算到这一步,还怕没有后着?只怕地上不知伏了多少刀斧手,只等他摔杯为号。

    当然,控制所有人绝不可能,单不说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每一个人所掌握的财富、权力不知加了多少道保险,让子侄、亲信帮带管理以便应付紧急情况,或是利用各种密码进行保密、以及遗嘱的法律效力。曹生cháo只需要将此事因势利导就够了,不需威胁其他人获取他们的利益。

    莫老五见过无数大风大浪,只有点不甘心螳螂捕蝉,化身黄雀的曹生cháo,不在意地一笑:“我是个玩黑道的,有种你就杀了我。看你那些产业还能不能正常运作。”

    每有人言“有种你就杀了我”,看似豪气干云,其实内心已在露怯。曹生cháo深明这种心理,说:“杀了你,千嘉顺就是一盘散沙,除了你,千嘉顺再没谁有凝聚力了。可能你那些部下都会为了争权夺利而互相残杀吧,不用拿这个吓唬我。”

    廖学兵的手指还在颤抖,随着时间地推移越发剧烈。先前战斗造成的伤口鲜血顺着指端一滴一滴往下流,在手指的抖动下呈现弧线飞溅。

    “怎么,害怕了吗?求饶还来得及。”说句心里话,曹生cháo非常仰慕廖学兵这个战斗的天才,若能打掉他高傲的气焰,为己所用那再好不过。起码可以少奋斗十年。

    “咳……给你个忠告,我也有不喜欢的事情,那就是被人用枪威胁。快自觉一点,把枪拿走,别让我催三催四的。”

    死猪不怕滚水烫,廖学兵果然桀骜不驯得紧,看来烈马还得有专有驯马师哪。曹生cháo胜券在握,微微笑道:“愿赌服输,你要承认你输了我就放你一马。呃,不如这样吧,你们已经违反了规则,按道理是要驱逐的。现在我宽宏大量,只驱逐一人,谁离开比较好呢?你来决定。”

    只要离开,那就是永远与盂兰盆会绝缘,自己走吧,廖学兵那么骄傲的人会咽得下这口气?让莫老五退出吧,那便是放弃了义气,令跟随他的兄弟心寒。

    可惜老廖不是烈马,要用一句话来形容,他就是能够让驯马师屈服的驯人师。

    无动于衷地直视持枪随从的眼睛,说:“不会吧,你这么歹毒,令人刮目相看。呵呵,让我想想……也给你个选择题,你喜欢吃我的大便还是喜欢吃莫老五的大便?”

    话音刚落,廖学兵突然鬼魅般地一前一后甩出双手,动作之快甚至让人产生错觉,仿佛划出两条血红sè的匹练,往前抓住顶在自己脑门上的枪,往后抓住顶在莫老五脑门上地枪,往上一推。

    两声枪响,击中天花板,溅出火花和碎石、水泥粉。

    他的速度本来就足让人仰视,在使用双重兴奋剂之后已经提升到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连谢子徽那种常年蹲马步、眼力快得可以清楚凝视由高空堕落的水滴地强人都避不开他的攻击,两个随从再久经训练又能如何?毕竟手指扣动扳机也还是需要零点几秒的过程地。

    手掌一反,手枪落入廖学兵的控制,先是踢翻一人,再敲碎另一人地下巴。血雾和唾沫、骨渣、牙齿腾空而起,洒了曹生cháo满身。

    肘腋之变无可提防,大多数养尊处优的巨头眼中还留着老廖动作的残影,曹生cháo和龙二已面对黑洞洞的枪口。

    “姓曹的,你印堂发黑,双目失神,舌苔焦黄,看得出是命犯太岁,流年不利,该不会被恶鬼缠身了吧。告诉你个解决的方法,好好回到家里,用妇女经血淋淋脑袋,洗个澡,再把红内裤穿在外面,基本上就可以祛除厄运了。”廖学兵由待斩囚徒摇身一变,成了行刑官,其中的得意自满不在话下。

    贝世骧不禁缓缓舒出一口气。

    莫老五惊魂甫定,找张椅子坐下,虽然坐得矮,但眼神完全变成居高临下的姿态,慢悠悠地说:“利yù驱人万火牛,江湖浪迹一沙鸥。曹老弟,真理始终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啊。”那两句诗是陆游的《秋思》,诗中抒发一种英雄寂寞的情感,有点卖弄的意思,倒也符合他此刻的身份。

    形势当真风起云涌,一rì三变,十一个巨头还没完成心理转换,真理已经掌握在手中。倒有十个人把廖学兵列为最高级别jǐng戒人物,极度危险分子。在没有把握将他一击覆灭之前,最好别惹上这个末rì狂徒!

    “我不以强势压人。”廖学兵淡淡地说,语气中透露出强大、张狂、不可一世的自信和滔天的傲气。手指一刷,弹匣弹出,子弹哗啦啦掉在地上,发出叮当叮当的清脆响声,顺便把枪扔掉。

    到手的优势竟然随便就可放弃,更给敌人一种冲击心灵的威慑,因为这说明了廖学兵在心中估计自身实力已经到了不需要武器就能掌控局面的地步。

    “都坐下吧,有话好好说。唉,事情演变真让人眼花缭乱。”他一开口,从震惊中反省过来的众人都意识到可能要重新洗牌,纷纷坐下,看着他不说话,心道:“你廖学兵能玩出什么花样?”

    “曹生cháo,你口口声声维护规则,却丧失了最基本的公正,”老廖指着曹家主事人的鼻子义正词严地说:“没有公正,规则便不会让人遵从,你想让中海全服务于你个人利益吗?”

    见老廖打算呈口舌争辩,曹生cháo醒神,觉得还有翻转乾坤的最后一点希望,不能放过。冷笑不止:“我哪里不公正?你违反规则我自然在制裁你,社会上触犯法律的人也会受到惩罚。盂兰盆会虽然dú lì于法律之外,可是你这次违反规则,没有接受制裁。下次人人都可乱来,那还成何体统。要盂兰盆会何用?不如趁早解散的好。”

    廖学兵伸过手直接在曹生cháo衣袋里拿出一包香烟,动作自然,仿佛拿的是自家私产,直把曹生cháo气得浑身发抖,方才笑道:“我哪里犯及规则?我当初只是说说而已,没有动手,更没有做成既成事实,那就不属于犯法,你连这都不懂,还要凭空污人清白。如果下次有人说要炸毁地球,你得直接将他人道毁灭吧?”

    曹生cháo怎辨得过伶牙俐齿的廖学兵,怒道:“你!你刚刚明明要动手的!”

    廖学兵笑容突然一敛,宛若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不要扯废话了!我宣布剥夺你主席代理人的资格!下面开始选举新的代理人!”

    众巨头们面面相觑。

    莫老五轻轻咳嗽,提醒他们:“贝家为盂兰盆会统筹规划、计议分析的工作做得很好。”

    轻易撤除几乎算得上中海市最有权力的人,你廖学兵何许人也?当这里在耍猴戏吗?

    当然是谁最强听谁的,有人不以为然,有人却知道老廖说这话不算蛤蟆鼓肚皮,与水牛争大小。

    “好,我先贝世骧先生做代理人。”同意的便当场表态------这是了解老廖身份的人。

    不同意的都没有说话,心想:“与曹家还有那么多合作领域,你把他废了我喝西北风去啊?”暗中决定等过了今晚上还是按照老样子,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心中另有打算,但表面上这些人也属于默认贝世骧当选新代理人。

    从此结构完整的盂兰盆会分为泾渭分明的两派,挺贝派与挺曹派人数比为四比八。曹家多年建立的关系网始终还是起作用了。

    龙二讨不到便宜,更是跌入深谷,惨不忍睹,不知该走该留。老廖看着他说:“既然曹生cháo只剩普通成员名分,那么之前的规则废除。尊敬的龙二爷,我想跟你玩个游戏,你要是赢了,今晚上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仍然可以在南作作威作福。要是输了,呵呵,用xìng命来换。”

    “什么游戏?”龙二情不自禁地问。难道要跟我玩俄罗斯轮盘?

    ,

第303章 俄罗斯轮盘

    俄罗斯轮盘就是拿一把左轮手枪,只装一颗子弹,装弹后,弹轮扣进枪体之前先用手把弹轮拨一下,让弹轮转走来后再扣进枪身。然后,由两个赌斗的人轮流拿枪对着自己的太阳**扣动扳机,这是一种用xìng命赌运气的超级刺激游戏。

    廖学兵稳cāo胜券的情况下不打算拿命开玩笑,说:“估算时间,柜子会这会已经消失了,至于你的jīng英骷髅团,早在老五的实际控制之下,他们不会再听你的命令。所以,除了产业之外,你没有武装力量了。”

    龙二咬着牙,英俊成熟的面孔开始扭曲:“原来你们早就开始算计我了。好狠好狠,我最大的失误就是低估你的实力。”jīng英骷髅团是他经过多年的基本,竟被一朝拿下,其中伤心失望难以言喻。

    这时信誓旦旦、曾经发誓同生共死的盟友罗乃华和周黎明已经将他自动无视。

    “啧啧,后悔没用。我简单说一下规则,从现在开始计算,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逃跑,一个小时后我进行追杀。你可以躲、可以藏,可以寻求盂兰盆会以外人的庇护,可以反击,可以使用任何武器,打死我都行。只要在早上六点正我没有杀掉你,你就算赢。已经入夜,躲藏的机会很高,中海那么宽,找头大象都和大海捞针差不多。你只需要无敌老刘出门后抢一辆汽车胡开一气,躲到早上六点就够了。”

    什么?要把堂堂的南城龙王爷龙二当做猎物?这想法太疯狂!但是谁也没有出言阻止,因为他们知道龙二已经没有用处了,从这件事中观察廖学兵的作风也是个不错地选择。

    出行时前呼后拥,资产上亿,拥有无数小弟,在南城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的龙王爷落到了被人当做猎物追杀的田地?在三十分钟前他还是那么风光,一如盛会的主角,反差如此巨大,足见人生的反复无常。

    龙二默默忍受屈辱,逃生的机会看起来很大。说:“你保证你的信用?”

    “我用我的脑袋保证。”廖学兵很认真地回答:“活到早上六点,你可以安全回家,然后利用原地地资本重新发家,扩充实力。南城仍是你的,或许四年之后我们还会再在云中塔相逢。我廖学兵做人很有余地,什么都给人留后路。呵呵,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游戏,什么都想赢就太较真了。为了让游戏更有趣,我拿走你的手机、金钱、身份证明。嗯,或者被巡逻的jǐng察抓住蹲大半夜地班房,是条明路。”

    “既然你强调公平,那么你也不能借助其他人的力量。”

    “不,这只是个游戏。”廖学兵断然拒绝:“我会选择在恰当的时机寻求帮助,不过十二点之前我遵守你的提议,只带一把手枪。”

    龙二心意已定,不再询问过多废话,大踏步走出修罗场。他发誓在生死追杀中杀掉廖学兵,以雪奇耻大辱。

    所有成员移驾,回到地上的会议室,桌子上泡了一杯浓茶。他们的最后一个电话是贾朝阳跟jǐng察局的部下打招呼,吩咐今夜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轻举妄动。

    挺曹派的人虽然人数多了一倍,但还没来得及串联,无法私下通气。谁也不愿出头,曹生cháo新败,自然也无心力去帮助龙二,至于罗乃华那墙头草更不用说。

    嘉亨赌场地上大厅的大落地自鸣钟当当当响了七下,距离早上六点还有十一个钟头,死亡狩猎正式开始!

    ……

    黄花菜已经凉了,圆润香甜地珍珠米、特级金华火腿、乌黑亮泽的乌骨鸡、肥嫩细美的清江鳜鱼、金黄可口的蜂蜜烤野鸭、肥而不腻的肥牛火锅……香喷喷地饭菜摆满二十米的餐厅大长桌。

    慕容蓝落撑着腮帮,软绵绵地趴着坐在桌子尾端,撅起小嘴,脸正对前方餐厅入口,以便老师回来时能第一眼看到。身后就是卷起帷幔地玻璃大幕墙,一回脸也可以观察汽车的出入。

    桌子两边垂手站立四名女仆,脸上带着温柔而虚假的微笑------至少小蓝落是这么看的。每一道菜凉了,立即端下,再上一道全新的热菜。饱饱睡了一觉地法国厨师抖着腿看中国厨师忙个不停,妈的,这个变态小姐怎么那么难侍候?

    老师,你快点回来,我为你准备了好多好听地,你一定喜欢。

    泰瑞希尔走到慕容蓝落身边,有些担忧地说:“小姐,老爷还没回来,你就先用餐吧。”

    “不,我要等到他回来为止。”小蓝落的态度很坚决,不容置疑。从来没有这么焦急失落孤独,仿佛脊梁被连根抽出,整颗心空荡荡的不知飘向何处。郁金香高中**远隔卑鄙下流暴力sè情的廖老师,已经成为无敌老刘清纯可爱娇痴缠人的慕容同学的主心骨,成为她停泊的港湾,倚靠的对象。

    慕容蓝落突然站起身,把泰瑞希尔吓了一跳:“管家,家里有多少现金,有多少人?”

    “大多是固有资产,现金有四百一十四万元,这个季度的财务报表还没完成。如果在下个月底,会达到这个数数字的十倍。”------前任主人不是傻子,把大庄园上个季度的收入卷跑了。泰瑞希尔接着说:“连同律师、医生、游泳教练、网球教练、厨师、厨工、清洁工在内,庄内人员总共两百九十六名,其中男xìng……”

    慕容蓝落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吩咐下去,五分钟之内全体集合,在中海市所有范围进行地毯式搜寻廖学兵那个大骗子!用那四百万去请所有能请得到的侦探、jǐng长!如果早上六点钟前没有找到,你们就通通去死好了!”

    “老爷……他怎么了、”

    慕容蓝落大发脾气:“别多问,快去!罗嗦个什么屁!”丝毫没有贵族小姐的斯文谦和。

    ……

    龙二大步跨出门口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似漏网之鱼,随从被强行扣下,柜子会覆灭、骷髅团倒戈,现在谁也帮不了他,成了真正意义地光杆司令。

    不,我没输,我还安排有狙击枪手在对面楼上潜伏。只要廖学兵步出嘉亨赌场,他的脑袋马上变成豆腐花。唯一不足之处,狙击手一直都是那名被扣的副官进行联络、安排,现在连这狙击手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都不清楚……算是白策划了。

    等等,别气馁,在玄武大街东六巷丝瓜花新村王阿婆的柴房下还埋有两把AK47自动步枪和五百发子弹、十万元现金;宁王街第一百零八号公共厕所储物间、青蝠酒吧地下室等等好几个地方都藏有相同的配置。刀口舔血的人即使当时位子有多高多牢固,总会为自己留条后路,以备不测风云。已经十多年了,也不知道枪还能不能用,纸质钞票有没有化为腐泥。

    家人肯定不能去找,那样会连累他们。不过,老子还有很多亲信是你们不知道的,现在,立功的时机到了。

    龙二走进商场,找到一件深sè风衣和围巾,披上就走,售货员叫道:“先生,先生,您还没付账呢!”

    附近巡逻地保安闻讯赶到。龙二毕竟跌爬滚打多年,不费吹牛之力夺下jǐng棍,把他的脸抽肿。拦下一辆出租车,一脚将司机蹬开,疯狂转悠几条街道后,为防止廖学兵不守信用派人跟踪监视,连换好几辆车,消失于茫茫夜sè中。

    伤口上药,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的老廖一屁股坐在曹生cháo身边,将一包劣质“河水”香烟塞进他怀里:“别愁眉苦脸了,不就拿你一包烟吗,现在赔给你。”

    曹生cháo脸庞筋肉弹跳几下,终于没有出声,暂时隐忍……我忍……我忍……

    “大家都在想什么呢?没话说吗?你们不都是一分钟几十万上下的上流人物吗?就以我和龙二狩猎游戏输赢为赌局吧,最低限注一百万,高不封顶。”廖学兵说着又摸出一包河水香烟四下散发,所到之处无人不接,只是一张脸比苦瓜还苦。

    笑呵呵替罗乃华把烟点燃,问道:“罗总,打算下多少钱呢?您财大气粗,千万别让人看扁了啊。”

    其实五块钱的烟在底层市民来说已经不错了,但罗乃华抽惯上百美元一支的雪茄,河水牌对他就像湿水的木柴般呛人,吸了几口,连声咳嗽,“我、我下五百万!”

    “下谁赢?”

    曹生cháo使个眼sè,罗乃华以为他要自己下廖学兵的注,拍敌人马屁,麻痹其心志,腐朽其毅力,融化其jīng神,便说:“我买你赢。”

    既然闲坐无聊,倒不如玩玩好了,在曹生cháo的“示意”下大部无敌老刘分人赌的是廖学兵赢。曹生cháo郁闷透顶,他本想让大家都赌龙二,让贝世骧一派看看曹派的凝聚力有多大,没想到意思被曲解了。

    自鸣钟打响八下,廖学兵扔下烟头说:“不好意思,狩猎行动开始了,我得出发了。”

    在会议室外接过手下送来的沙漠之鹰,插进腰间,大踏步走出嘉亨赌场。

    清冷地街道,昏黄的街灯,稀落的行人,天空乌云密布,遮住了月亮。

    ,

第304章 猎杀

    恐惧的杀戮之夜,鲜血将染红天空,群魔乱舞、怨魂从骷髅堆里站起,邪恶生灵在祭坛膜拜月亮,廖学兵踏着满地尸体步入黑暗深渊……

    一少了老廖的压阵,会议室里开始弥漫硝烟,两派唇枪舌战,你指责我的不是,我非议你的罪过。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与别人这这那那的合作关系,虽是暗敌,就连曹生cháo和贝世骧也在银行业务有着一纸合同。各人彼此心怀不满或是利益冲突,分赃不均,全都掀上台面,你拍一记桌子,我踢一张椅子,吵闹一团。

    罗乃华和周黎明两个相对交好的朋友开始对骂。“上次你们机械工业集团给我的那批配件为什么多了百分之五的附加费?”“石油价格上涨,制造成本也跟着上涨,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要是有意见就问石会员手打油集团的窦总好了。”“**,那是你的事,我干嘛要问别人?”

    话越说越僵,对吗渐渐升级,转移到人身攻击,“你小子居然下廖学兵的注,真不是好东西!”“你还不是一样?那你又是东西了、”

    曹生cháo拨电话给楼顶侍命的直升机:“马上起飞,全程监控廖学兵的去向。”

    贝世骧道:“老曹,你这什么意思?”

    “我只是观察一下他的猎杀进度,随时调整赌局赔率,绝不干涉!你看龙二的手机都扔这儿,我还能传讯息吗?就当做看电影又如何?刚才的修罗场生死斗你不也欣赏得津津有味吗?”

    众人都表示对进度感兴趣,停止争吵,电脑升上桌面,摆出球迷架势,准备观看现场直播。

    嘉亨赌场附近五栋大楼的楼顶同时升起五架直升机,开始四处搜寻。机上配置的红外线高速摄像机给会议室传回清晰的图像,他们看到的只是中海市灯火璀璨的夜景,过了半个小时,监控人员发来准确而肯定的消息:“廖学兵已经失去踪影。”

    转过一条街,行人增多,路面开始热闹。

    老廖狠狠呸了一口:“一群大傻逼慢慢等结果吧,老子回家抱小蓝落睡觉去。”

    拦住一辆出租车,司机摇下车窗看他一眼,情不自禁缩缩脖子,急忙说:“对不起大哥,我赶着去接人,您等下一辆吧。”脚踩油门,飞一般地走了。

    “奇怪,怎么态度不太友好啊。”老廖挠挠头,许多没有等到一辆出租车,于是晃荡着双手沿街闲逛。

    “啊!”一个扛糖葫芦串,身穿土蓝布衣服的老太太摔倒了,忙上前扶起。老太太刚要道谢,看见他的脸,又是啊的一声惊叫,慌忙退开。这时老廖发现街上行人看到自己,纷纷退避三舍,真令人大惑不解。

    经过商店橱窗,对反光玻璃望了一下,自己倒把自己吓了一跳:“他娘的,我的脸怎么这么肿啊,还是暂时不要回家了,不然小蓝落非把我骂死不可。”

    又走过家用电器卖场,面临街道处摆放几台彩电样品,通了电正在播放电视节目。其中一台彩电放的是中海电视台娱乐频道刚刚录制不久的节目,《枫桥》剧组记者招待会,大概最近缺少娱乐新闻,招待会现场竟然一刀未剪,从熊飞挨皮鞋砸脸开始,到最后冰雨小姐和孙大导演回答记者提问。记者席上始终充斥叫声喊声,那是一个名词:“表哥!”

    老廖驻足观看,正番到慕容冰雨的地方,美丽大方的女明星冷淡地对记者说:“剧本怎么写我就怎么演。至于表哥,无可奉告。”

    不禁摇摇头:“这个表哥,说地就是我吧。看来卖唱的不太愿意和我演戏啊,她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死女人真是麻烦。”

    在街头石椅坐下,点了支烟自顾自吞云吐雾,一枚一元硬币划出一道抛物线掉在他脚下半尺距离。

    “唉,真可怜。”钱是一位带小孩的女士扔地。

    小孩拉着线装地手疑惑地问:“妈妈,他穿得那么好你为什么还给他钱?”

    “孩子,”女士语重心长地说:“世界上有很多穿得很齐整的乞丐,他们不愿放弃尊严,却为生活所近没有办法。你看刚才那个叫花子,被人打得一头的包也没钱去看医生,不说明问题了吗?要学会同情别人。”

    廖学兵哭笑不得,俯身拾起硬币:“可以买包瓜子啃啃了。”

    会议室的扩音器发出声音:“报告,四号机发现廖学兵的踪迹。”

    “好,请大家切换到第四频道。”

    因为在几百米的高空拍摄,图像不太清晰,众人只能看到街上如同蚂蚁般地行人。拍摄者的解说音传来:“廖学兵出现在宁王街,坐标为4568,8572,为了麻痹猎物的jǐng惕xìng,他似乎化装成了乞丐,很成功,周围没有猎物踪迹。嗯,廖学兵走进附近的零售商店……”

    “一直没有出来,目标丢失。”

    “他在玩什么花样?有没有发现猎物?”

    “报告,目前还没有,两人的追踪和反追踪能力都很强。”

    罗乃华问:“最好还是派出地面部队进行实时监控好了,这样听着每十分钟直升机传来找不到人地信息有什么用。”

    曹生cháo考虑到贝世骧的立场,没有当面答应。廖学兵把猎杀行动完全当做游戏看待,曹派却把这看成两派分立之后的第一场重要对决,不光得帮助龙二逃过劫杀,更打算在这刺激过程中派人狙杀老廖。曹生cháo心里明白得很,廖学兵才是贝世骧派系的jīng神支柱,只要这家伙死了,其他人不足为虑。

    上身不动,右手夹着老廖硬塞给他的河水牌香烟------老曹觉得这烟还真是有点味道。左手垂下,曲起拇指、中指、无名指,在别人无法察觉地情况下做着怪异的手势。

    端茶送水地服务人员早被收买,见了这个手势,不动声sè,出去后马上向曹生cháo最信任的战略副官吴铭汇报。吴铭理解,向几位jīng英手下下了命令:“立即出发,尽可能在别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向龙二提供帮助,选择他们两人交手地恰当干掉廖学兵,绝对注意保密你们的身份,不能引起他人怀疑。”

    廖学兵花一块钱买了一小包五香瓜子,就直接躺在商店内的沙发上呼呼大眼。店主是个肥胖的中年妇女,见头骂骂咧咧,连说晦气。这是间杂货夜店,通常半夜三点才会关门,她骂归骂,倒没急着赶人。

    兴奋剂药效渐渐消失,开始产生副作用。廖学兵极度疲乏,脑子昏沉,面sè苍白吓人,血压降低,隐红出现轻微的幻觉。

    夜里温度变低,商店没有安装空调,使用大剂量而且是双重的兴奋剂过后,jīng神力强如廖学兵也忍受不住。四肢发寒,狂冒虚汗。胖店主嘀咕道:“这病痨鬼千万别死在我这里,不行,得叫贼男人把他扔出去。

    见他卷缩着身子不住颤抖,口中喃喃叫道:“小蓝落,老师很快就回家了……“胖店主又觉得这人实在可怜,按下念头,动了恻隐之心,找出一床薄毯子盖在他身上,冷冷地说:“这里只许你睡到十二点钟,到时候你不走我就赶人了。”廖学兵恢复神智,睁开眼睛,口舌干涩,嘴唇皮爆裂,裹紧毛毯艰难地微笑道:“好好,十二点我一定走,多谢你了。”说完话倦意重新袭来,倒头沉沉睡去。

    夜越来越沉,行人越来越少,宁静的街道似乎危机四伏。胖店主打了个呵欠,捂着嘴自言自语:“啊……好困,好像没什么顾客了。天气这么凉,还是早点关门睡觉算了。”

    站起身伸个懒腰,本想踢沙发叫醒老廖,但见他睡得香甜,倒不忍心打扰,“今夜你就睡这里吧,反正店里没什么值钱东西。”

    这时店里钻进三个年轻男人,见了店主顿时笑道:“肥婆,哥们几个要去喝几杯乐乐,借几个钱花花。”

    几人似是素识,胖店主眼中闪过一丝怒意,随即忍住,掏钥匙打开抽屉拿出几张大面额钞票塞给他们,说:“我这个月生意不好,就这么多了,快走快走,我要关门了。”年轻人抓住钞票一抖,发出清晰的脆响,验明真伪,不耐烦道:“才这么少当我们叫花子啊?好好好,就准你这次,下个月我们可要多收点。”

    胖店主咕哝道:“几个杀千刀的不得好死!”

    年轻人正待离开,听了此言,个个横眉倒竖,怒道:“肥婆,拿你几个臭钱不服气啊?”中间一个高大的男人一脚蹬翻店门口地移动式玻璃柜台,“哗啦”一声,在寂静的街上格外刺耳,玻璃破碎,零售的香烟散落一地。

    胖店主慌张地说:“喂,喂,你们几个有话好说,别动手。”

    商店后面奔出一个枯瘦的人影,挥舞木棒向几个收保护费还耍赖地流氓扫去。

    “老公!”胖店主惊呼。

    逞英雄没过几秒钟,那干瘦汉子地木棒到了别人手里,自己滚倒在地上,被三个健壮的年轻人猛踩。

    “去你***,敢惹我们宁王三彪?”为头的流氓边踩边喊,十分猖狂。“哈……”忽然,他的笑声像打鸣到一半被捏住脖子的公鸡,变得暗哑难听。

    胖店主定晴一看,那流氓整个身子悬在空中,脚板离地半尺,一只骨节粗大地手掌紧紧捏住他的脸,单手便将一百四十多斤重的人提了起来。流氓拼命踢脚挣扎,那只手的主人正是刚才躺在沙发上奄奄一息的病汉,眼中jīng光暴shè!

    暗夜地狩猎者已经苏醒。

    ,

第305章 愚弄

    店主给廖学兵倒了一杯热茶,茶是超市里出售的三级碧螺chūn,没有闻香、洗茶,直接倒了满满一大杯,热气腾腾,瓷杯内开水渐渐变成碧绿之sè,散出淳香。即使是超市出售的残次品,香气也极为浓郁,盈满整间店铺。

    老廖猛灌一口,茶水通过喉咙流进胃里,缓气散发到四肢百骸,只觉jīng神一振,赞道:“好茶好茶。”饱时食蜜蜜不甜,饥时食糠甜如蜜,就是他此刻的写照。

    店主丈夫头上包了绷带,敬陪末席,笑道:“二十八块一斤的jīng装茶叶,怎么不好呢?”

    店主看似是个肥胖粗鲁、欺软怕硬的女人,却有一双少女时代练就的巧手,为老廖涂抹药水,敷上决块,逐步消肿。

    其实老廖虚弱得要死,妈的,没试过副作用会这么大,真不该忽视医生的告诫,功效类似毒品的兴奋剂对躯体摧残xìng非常厉害。

    三个小混混被扔出去后就再没敢回来。

    “跟你们借个地方睡觉,等早上六点我就走。”

    早上六点,尘埃落定。寒风中胆战心惊地龙二,会议室里苦苦煎熬的曹生cháo,各个满心期待下注看戏的成员发现被耍了,原来廖学兵真的把“狩猎行动”当成游戏看待,愚弄了所有的人。

    整整一夜,中海市鸡飞蛋打,暗流涌动,不知多少家庭从恶梦中惊醒,多少流氓彻夜出动。别人把狩猎的输赢看做争权夺利的关键,下足本钱,平时从不动用的jīng英也因为老大的命令疲于奔命,直升飞机加了好几次油,巨头们睁着猩红的睡眼紧盯屏幕,jīng神亢奋至极点。

    而事件最关键地主角廖学兵却在宁王街边的零售商无敌老刘店里睡懒觉,做着清秋大梦。

    无疑,只有不把他人当回事才会这样,廖学兵是骄傲过头还是自大成狂,龙二不得而知,总之现在地他很难生出与廖学兵比肩的念头。

    天已经蒙蒙亮了,月神大庄园的仆人陆续返回。慕容蓝落通宵未睡,每过一个钟头她的脸sè便多灰败一层,失望越加扩大。

    一整夜没有电话,没看到老师的人,她的心跌入无尽深渊。

    是该遵照老师的嘱咐去找贝晓丹的爸爸还是继续留在大庄园等候?还是去找贝晓丹吧,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听老师的话了,虽然很不情愿……

    一步一步回到别墅,脚上好像绑着铅块,是那么沉重。

    咦,所有人都在外面,餐厅里怎么亮着灯?还有奇怪地声音,莫非是小偷?

    慕容蓝落抄起一个长颈花瓶,推开门口,餐厅没人,声源在厨房,蹑手蹑脚走过去,只见一个熟悉地背影捧着个大海碗狼狈地吃东西,他的面前全是昨天的冷饭剩菜。

    一个柔软的身躯从后面猛然抱住廖学兵。

    “老师!”

    ……

    jīng神的极度紧张瞬间得到释放,焦虑、绝望一扫而空,心脏飘到天边,慕容蓝落软软昏倒。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睡眠,脸部已经消肿,伤口结痂,恢复人样,只是淤青和破口还是可以一眼看出的。幸好小蓝落昏倒,免于面对她的质问。

    吩咐泰瑞希尔将她送回房间休息,二十分钟后,廖学兵已出现在郁金香高中班主任办公室。他只是昨天下午没到学校,这在纪律宽松的学校来说算不上什么,同事们一如既往地开玩笑。

    桌子上摆着《我最喜欢的同学》家庭作业本,喝了一口茶后开始批改作业。不出所料,所有人的作文内都提到夏惟名字,但是把他做为主角来写的只有林小肯和周安。

    四眼写道:“我最喜欢的同学是崔政,他为人勇敢正义,有一天看到夏惟正在欺负流浪的小狗,崔政不由分说冲上去对夏惟说:‘这是和平的地球,人与动物要和睦相处……’结果夏惟惭愧地说:‘对不起,我错了’……”到底也算提过夏惟一次,轻松赚到两百块。

    李玉中写道:“我最喜欢的同学是叶玉虎,他爽朗大方,深受同学们爱戴。有一天我们班最穷的夏惟在街上讨饭,叶玉虎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给了他,关切的说:‘同学,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夏惟激动的哭了。”

    艾紫莹写道:“我最喜欢的同学是慕容蓝落,有一天夏惟偷拿她的无敌老刘钢笔被大家发现了,要举报到训导主任那里,没想到慕容蓝落宽宏大量地说:‘夏惟是我们的同学,虽然犯了错误,但我们要原谅他,给他一次属下错误的机会。’……”

    几乎在每一篇作文当中,夏惟都被当成衬托主角光辉形象有猥琐配角,在做坏事被主角抓到后一顿义正词严地教训,然后在主角的帮助下改过自新。或者极其可怜,在他们的UU小说,总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地接受主角的施舍。

    夏惟已变成令人憎恶的全民公敌。

    统计下来,将贝晓丹和安纯纯为最喜欢的同学最多,都是十五个人,并列第一,叶玉虎七票,崔政六票。

    他正愉快地阅读着,宫雪琳带来两名男生和两名女生,说:“廖老师,这四个是刚从别地学校转来的学生,安排到你们班级,你做一下调整。”说着把学生的档案递了过去。

    廖学兵不悦道:“似乎别的班级只有三十多人吧,我们班人数过多不便管理,为什么还硬要挤人,一班、三班、四班都空闲得很,干嘛不安排过去?”

    宫雪琳没好气地说:“这是董事会的决议,说明你的施教水平。他们都希望进你的班,就这么决定了。你好好处理。”

    听了变味的马屁话,老廖沾沾自喜,笑道:“既然这样,我就多辛苦一点吧。宫部长,下个月工资会不会涨啊?”

    “没有。”宫雪琳简单地通知过后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就走了。

    四名学生表情不太自然地站在他面前,突然来这么多转学生,实在让人意外,拿起档案逐一看了,最右边一个戴着眼镜的瘦小男生来自附近地燕林市第十七中学,叫黄润全。因为父亲工作调动的关系而转学,前任班主任对他地评价还不错,成绩优秀,只是不善于与人交流。

    第二个男生潘海成,是东城海港中学转来的,长得貌不惊人,转学原因是在原校谈恋爱被开除了。

    第三个女生张乐馨,来自圣玛莉亚女子学校,据说因为长期没有接触异xìng,xìng格变得很古怪。她的家庭担忧长期下去不利于孩子正确成长,所以转到郁金香高中让环境恢复正常人生。

    第四个,宋亭亭,一个表面上非常文静羞怯的女孩,原来是南城蔷薇高中的学生,家里在圆湖路买了套房子,考虑到女儿的学校变远,让她转来郁金香高中就读。

    虽然有不同的原因,但敏锐的老廖觉得这四个人当中其中一个肯定是曹生cháo派来的探子,其他三人则是麻痹老廖地陪衬,让十六七岁地孩子为你服务,真忍心么?

    更想深一层,夜里才发生那么大的事,早上就有间谍,很容易让人猜出,完全不符合老谋深算的曹生cháo的想法。这四名学生甚至都是无辜地幌子,曹生cháo通过部下的部下对他们做出合理调动,他们都不会知道自己的转学是cāo纵在别人手里。然后等老廖疑神疑鬼,过了几个月都没发生什么事,完全松懈了,他再安插间谍就不容易被发现了。

    当然也有可能四人都是间谍,这都是老廖的猜测而已,没有把情绪表露于外,只是将他们当做普通学生看待,看看手表,说:“嗯,换了一个新的环境,你们一定会不适应,甚至有所抵触,也有可能被其他同学影响而做出违反校纪校规地事。不要紧张,不管你们过去如何,在我们班里,老师和学生是朋友的关系,你们只需要做回自己就可以了。哦,到时间上课,你们跟我地起过去吧。”

    四名转学生没有说话,老廖收拾讲义、考勤册、钢笔,自顾自地说:“我叫廖学兵,专教语文,你们叫我的名字也可以,不用拘束。你们的新同学都很顽皮,这正是我头疼的地方。”边说着,带他们走下楼梯,临时无敌老刘充当一回导游,指着花圃、花架、喷泉、足球场解说:“那里是球场了,上个月的时候我们班刚获取了全校联赛冠军,你们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报名参加球队训练。哦,还有最近的美术大赛,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那里是羽毛球兴趣社团的活动室,人比较少,不过不失为锻炼身体的好办法。咦,刚才走过去的学校训导主任邱大奇,你们千万别惹上他……”

    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入耳,来到教室,沉重们都饶有兴趣地打量新同学。

    “大家一定很高兴又有新的伙伴了吧。几位同学,你们先为大家做个自我介绍。潘海成,你先来。”老廖尽量掩饰脸上伤口,所幸同学们的注意力都被转学生吸引住了,没人发现他的异样,只有贝晓丹眼神很复杂。

    潘海成先是不屑一顾,扫了台下一眼,自言自语地说:“美女很多啊。”抱着手,昂起头,乜斜着众人,大声说:“你们听着,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老大了!”

    什么?居然有这么嚣张的学生?

    ,

第306章 勾结黑社会

    大概他在原来的海港中学过得太拽了,但这是一群比他以前学校所有班级加走来都无法无天的学生。

    同学们先是愕然,再是哗然,最后哄堂大笑。

    一向喜欢装大头蒜的蒙军抠着鼻屎,正要站起来给这不知猖狂的小子来点教训,李玉中连忙制止他,小声说:“廖老师都没发话,你激动什么?”

    廖学兵拿起教鞭,指指天花板,戳戳地板,又指了指角落的一个空位。最前排的丁柳静不解地问:“老师,你干什么?”

    潘海成也奇怪的看着他。

    “我是说,潘海成你不知天高地厚,快去那个位子坐好。”

    不少人都掩嘴偷笑,潘海成恼火的看着老廖,一步三拖,经过安纯纯身边还停下来用很轻佻的声音说:“美女今晚上有空吗?”不等回答,晃着肩膀走过,将书包随便一扔,跳着坐进座位。

    想当老大吗?志向真是远大,“下面黄润全同学你做自我介绍吧。”

    一一介绍完毕,剩余两位女生让男孩子们兴奋不已,马上便有人预定,关慕云说:“那个宋亭亭,你们谁也不要跟我抢了。”王龙十分激动:“我要张乐馨,其他人请自觉退让!”“去你的,公平竞争。”

    “好了好了。”廖学兵示意大家安静:“先点评一下昨天的家老刘作业吧。除了慕容蓝落同学生病请假,所有人都交了作业。这是一个良好的现象,希望今后继续努力发扬光大。下面我为大家念一首诗,是某同学夹在作业本里,要求我念地,他还要求我不透露名字。”

    “念什么诗,搞什么飞机?”

    老廖清清嗓子:“献给我最喜欢的安纯纯同学:纯纯,纯纯,你真美丽。唇红齿白长发飘逸,作业认真又仔细。聪明像台计算机,向你表达我心意,永远永远爱着你。”

    教室里一片静默,安纯纯的脸白里透红,显出几分羞意。男生们都佩服的望向崔政,在想:“高手。用这个方法追女孩子真是高,由廖老师当众替他宣读情诗。即使没成功,至少也在安纯纯心里留下强烈印象。不愧是班长呀。”

    没想到崔政怒道:“妈的,哪个兔崽子写的?不要命了吗?”

    “安静,保持安静。崔政同学,你有意见吗?”

    崔政脖子一梗,“我当然有意见了,写得乱七八糟根本就不是诗。”吴chūn杏见他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却毫无办法。

    “既然这样,我也念念你地作文吧。我最喜欢的同学是叶玉虎,他既聪明又善良,还乐于助人,班里地夏惟同学成绩不好,他经常主动给夏惟补习,讲解课文。有一天半夜我起床上厕所看见叶玉虎房间还亮着灯,透过窗子发现他在书桌上努力读书,真是个令人敬佩的同学……崔政,你和叶玉虎都在家里住的吧,你离他家那么远,晚上起床能看见他?又在哪本作文选里抄的?”

    崔政见老师居然念自己地作文,心中十分后悔,早知道就不和叶玉虎做什么交易了,直接写上最喜欢的人是安纯纯岂不大妙。

    “最受大家欢迎的同学是贝晓丹和安纯纯,下午你们会收到我送地神秘小礼物,很值得期待的哦。”

    果然是贝晓丹,大家都想,同时心里有个疑问:“不知道贝晓丹写的是谁呢?”

    贝晓丹写地人是老廖!当然不便当众宣读。

    “我最喜欢的同学是廖老师,他虽然是我们班的班主任,可是和我们在一起是那么的自然随意,就像同学一样。他教导我们文化知识,给我们带来欢笑,为我们挡开风雨。”这种话一旦读出来,不知会造成多大影响呢。

    夏惟不甘心,问:“老师,那我得了多少票?”

    廖学兵不想断了周安的财路,说:“周安和林小肯都写你,竟然有两个人这么多,满意了吧。还有一共四十五位同学在作文里提过你,足见你人气之高,比两位最受欢迎地同学毫不逊sè。”

    夏惟还算满意,朝大家抱抱拳:“多谢捧场。哈哈,那几个钱等下课我就发给大家。”

    “下面开始上课,今天要说的课文是《巴尔扎克葬词》,作者雨果,有哪位同学愿意朗诵一下这篇充满感情地课文?”

    贝晓丹正待示意,新同学张乐馨的手已经高高举起:“老师,我来读!”

    既然她这么积极,总不能无视吧,当老师的对学生要公平,不然老刘让别人说闲话可不好:“好,张乐馨同学。”

    “现在被葬入坟墓的这个人,举国哀悼他。对我们来说,一切虚构都消失了。从今以后,众目仰望的将不是统治者,而是思想家。一位思想家不存在了,举国为之震惊,今天,人民哀悼一位天才之死,国家哀悼一位天才之死。”张乐馨声音清脆悦耳,宛若黄鹂鸣脆柳,白鹭上青天,深有感情,读得抑扬顿挫,声情并茂,一篇课文读下来,贝晓丹超级郁闷。

    廖学兵一是没写好讲义,二是对外国文学实在不甚jīng通,谈了课文的要点以及文学写作上的新知识后,打算以提问为主,引导学生学习,以此掩饰自己无能。

    “谁来归纳一下雨果是怎么评价了这位文学巨匠?”

    “我!”又是张乐馨。

    ……

    接下来的时间张乐馨包揽了老廖所有提问,每一个问题她都回答得十分完美,而且还有自己的独特看法和见解,恁是切中问题关键。最后还背诵了《巴尔扎克葬词》法语原文,端的是出尽风头,将老廖地光辉压得一点不剩。

    以前的语文课,常常是贝晓丹唱主角,老师往往直接点贝晓丹的名字,如今,老师的目光只集中在那个贱货向上,小丹丹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叶玉虎的手机收到一条新信息:“给这四个新来的下马威,让他们别狂。”是崔政发来的。正合吾意,想了一想,回道:“力敌还是智取?”

    “我们是高雅人士,应该动动脑筋。让夏惟去当炮灰吧,一举两得。”

    两个人一来二去,逐步敲定关键细节。

    今天是星期五,下午有班主任会议,直到中午放学也没见到有人要收拾新同学的意思。美美吃了一顿贝晓丹带来地盒饭,睡了午觉,到办公室写写讲义,与姜锋等人聊聊天,吹吹牛,时间一到就去会议室。

    这次会议是总结上半学期各班情况,还有期中考试的成绩也是要重点谈到地,会议由教务部部长宫雪琳和董事会成员任铁林共同主持。

    因为有宫雪琳主持的关系,现场气氛一片肃杀,直接接受她管理的老师们人人自危,正襟危坐,不敢的所异动,仿佛待宰的羔羊。教务部是实权部门,部长又是个强力地吹毛求疵式人物,睚眦必报,谁敢触她霉头?

    训导处主任邱大奇也在场,等一下他要总结各班学生的纪律情况。

    宫雪琳先不痛不痒批评一姜锋、陆诚达几位班主任,说他们最近对班级关心不够,导致学生成绩滑坡,再表扬了其他几个善于拍马屁的老师,接着话锋一转,重点集中到廖学兵身上。

    “廖学兵,你们班地情况真的很糟糕,纪律是全校最左的,任课老师对你们班地投诉比其他班级加走来都多,而且还有逐渐下滑的趋势。其中你做为班主任的不作为,放任自流,让他们更加放纵。二年二班大大小小的问题,你是最主要原因!”宫雪琳声sè俱厉,几乎是咆哮着说话,让人心胆俱寒,汗毛倒竖。

    老廖气坏了:“胡说八道!我们班成绩上的进步有目共睹,纪律也越来越好,同学团结、友爱、互助,是一个令人向往地大集体,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转学生呢?宫部长你也看到了,远在燕林市的学生因为我老刘们班地名声而义无反顾的投奔过来,还有海港中学、圣玛莉亚学校,他们为什么不进别的班级?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二年二班是最好的!”

    上午让老廖头疼的转学生如今成了强词夺理的反击利器。

    宫雪琳总算领教了老廖的口舌之利:“呃,这个,因为他们成绩不好,所以安排到你们班,以免影响其他优秀班级的学生,这是董事会的意思,你知不知道?”

    “成绩不好?你听谁说的,你交给我的档案上写得再清楚明白不过,燕林市的黄润全成绩原校第一,圣玛莉亚学校的张乐馨文科水平全市居首,还会一口流利的法语,你把这些尖子送到我们班,正说明了其他班都不怎么样。呵呵,怕被别班的垃圾给污染了,这个可以理解。”

    宫雪琳被塞得说不出话来,二年级几个班的班主任都坐不住了,但替他们反击的人是邱大奇。

    “廖学兵!你勾结黑社会势力为非作歹,根本没有当老师的资格!”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炸开了锅。

    邱大奇继续充当揭发者:“今天任董事也在,我就说说这个情况。廖学兵他是所谓的飞车党的带头大哥,坑蒙拐骗无恶不作!如今他故意混进教师队伍,是要打算将整个郁金香高中都染黑!我强烈要求董事会早下决定,开除廖学兵!”

    ,

第307章 恐惧魔王

    廖学兵是黑社会大哥?

    任铁林伸长脖子。

    除了被殴打的陆诚达,大多老师不相信此事,一则因为邱大奇本身就是个危言耸听的家伙,一向喜欢夸大其词,自己班里的学生吐口痰都会被他说成危害公众安全,二则,小廖待人谦和有礼,又是个文弱书生,古文水平比谁都好,这样的人能和黑社会拉上关系吗?

    当然,姜锋**三人组是知道的,不过生受了小廖那么多好处,说出来的是傻瓜。而懦弱的陆诚达也不敢指正,只有邱大奇在孤军奋战。

    “廖学兵有严重的暴力倾向,他手下的飞车党是北城最大的暴力团伙,经常干坏事,****、杀人、放火、抢劫、盗窃、勒索、诈骗,种种罪行罄竹难书,这种垃圾老师不开除,郁金香高中无以为立啊。”邱大奇比手划脚,模样之激动犹如演讲台上的政客。

    老廖只一句话就让他哑口无言:“证据呢?有什么能证明我就是黑社会团伙的头目?”

    邱大奇慷慨激昂之余一时没想过证据的问题,立即傻住了:“嗯……嗯……你犯罪是事实,放心,我会找到证据的。”

    廖学兵口舌的犀利程度比拳脚的威力有过之而无不及,猛一拍桌子喝道:“邱大奇!你可知道恶意诽谤,无端造谣是触犯法律的行为?你故意把我说成十恶不赦的坏蛋到底是何居心?毫无事实根据,任意无敌老刘颠倒黑白,对一位热爱教育事业的教师横加指责,恣意诬蔑,简直目无法纪,妄自尊大,天理难容!你何德何能任职训导主任?你任意辱骂体罚学生,是为不仁;挑拨离间,打击报复同事,是为不义;你践踏法律,诽谤他人,破坏学校体制,是为不忠;你混成这样,给邱家祖上抹黑,不能光耀门楣也就算了,偏偏还大丢其脸,是为不孝;你这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家伙,有资格当老师吗?你再不自动辞职,只怕天打雷劈,世界末rì提前来临。”

    其理煌煌,其言灼灼,句句攻击要害,字字连讥带讽,没与廖学兵过多接触过的老师便想:“原来小廖真是能说会道啊。”任铁林倒连冷汗都冒出来了:“好在刚才没顺口附和邱主任的一面之词,不然现在只会被他骂得体无完肤。”

    邱大奇的词锋根本不能与之抗衡,手指都在颤抖:“你……你说的都不是真的,含血喷人!”

    “邱主任,我想跟大家说个‘滚石’地故意,你有意见吗、”

    邱大奇脸sè大变,身子一晃,一屁股坐回椅子,滚石K厅piáo娼那件丑事怎么让他知道了?这可大大不妙得很啊,果然如他所说,世界末rì提前来临了……

    滚石的故事?不明所以的老师们觉得老廖说的牛头不对马嘴,而**三人组则是会心一笑:原来邱大奇也不是好东西。

    廖学兵牛逼得很,你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说道理他更是歪理正理都能扯。要比威势?他抓着的把柄比你还多!对付这样的牛皮糖似人物,还有什么办法?滚石K厅的遭遇可是邱大奇既甜蜜又伤心的往事,万一让他当众宣示,以后不用见人了,老廖既然是飞车党老大,什么事做不出来,他就是没有证据,花钱找个不相干jì女来学校大闹一场,也足以让自己yù哭无泪。

    邱大奇目前唯一能做的是暂避锋芒,乖乖认输,惨笑道:“这个……廖老师,我们正在开会,故意就不用说了。关于什么黑社会的,我呃,我没有证据,只凭主观臆测,十分不妥,留等下次再讨论吧。反正不是什么大事,哈哈,哈哈。”

    一个莫名其妙地故事就能让以硬气和倔强著称的训导主任俯首,还真是闻所未闻呢,权谋策略远远不及盂兰盆会巨头的老师们自然猜想不到平生那么严谨自持的老邱有把柄握在小廖手里,还以为他被一通责斥,犹如醍醐灌顶,终于明白做人的道理了,纷纷交口称赞这是个知错能改的好主任啊。

    与此同时,每周五最后地zì yóu活动课,已经有不少同学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四名转学生短短半天内还没交到新朋友,自觉无趣,只有安纯纯在向张乐馨请教外语上的疑问,关慕云漫无边际地找宋亭亭搭讪废话------不过宋亭亭根本没有理他。

    崔政斜斜趴在阳台栏杆,瞅瞅左右并无老师,摸出根香烟点着了,至于那些没种地学生纪律委员会纠察队,让他们见鬼去吧。朝林小肯勾勾手指:“胖子,过来一下。”

    林小肯跟夏惟告个罪,屁颠屁颠跑过去:“阿政,有什么事啊?”

    崔政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最近赚钱挺开心的是吧?妈拉个逼的,别忘了去看你挨三年级的学长打,谁帮你摆平的?”

    林小肯捂着脸不敢出声,更不敢逃跑,班长的积威还是很让他畏惧地。

    “回去,告诉夏惟,他要是能收服新来两个男的,我们就承认他的新地位。”

    林小肯回去跟夏惟一说,夏惟高兴坏了。这可是个摆脱“可怜虫”,“暴发户”名头的好机会,从此获得承认,跻身校级“上流社会”,过去屈辱的rì子一去不复返。新来地潘海成看起来很拽,不用怕,在夏总的惊人财富面前,他也得乖乖做条狗。

    两个新同学还没有融入班级,正百无聊赖地闲坐在位子上,黄润全偶尔和前桌同学搭几句话,潘海成则把脚翘上桌子,点了一支烟,竟然毫不避忌,直接在教室里吞云吐雾。

    在林小肯和周安两名狗腿子的陪同下,夏惟壮起胆子大无敌老刘摇大摆走过去,先选择看起来相对较弱的黄润全,扔了张百元面额的钞票下去,说:“喂,新来地,到下面商店帮我买筒冰淇淋,剩下的找零就归你了。”

    黄润全惊讶地抬起头,只见这人地架势似乎来头很大,拾起钞票说:“好!”一阵风跑出教室。

    夏惟得意洋洋地瞅了崔政一眼,意思似乎是:“看你这回还有什么话要说。”从教室到商店,若是跑得快点,五分钟一个来回。但傻站着二十分钟过后,黄润全没有回来,他若不是迷路的话,夏惟就是被耍了。

    暴发户的老脸有点挂不住,在崔政和其他老同学目光的鼓励------或者说是刺激下,捏捏手指,走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神气地潘海成。不用猜,老套路了,先是一沓钱摔过去,再指着潘海成的鼻子说:“你,叫声大爷来听听。”

    钱被扫到地上,跟着一个响亮的耳光,潘海成揉着手掌冷笑:“孙子,你惹爷爷不高兴了!”

    夏惟大怒,扑上去两人扭打,林小肯也帮了几拳。

    暴发户真是个称职的马前卒,崔政笑得嘴也合不拢了,两手做成喇叭形状冲楼下大叫:“纪律纠察队的傻逼们在不在?三楼有人打架,快来看啊!”

    十秒钟不到,楼梯口冒出四名神气活现的学生,看见崔政,脸上都有点讪讪的不自在之sè,笑道:“崔政你也在啊,有没有看到刚才是谁喊话?”

    “是我。我们班教室有人打架,你们还不快点把他们抓起来?”

    学生纪律委员会成员一般都是在高三体格健壮的学生中选拔,年纪大些,容易服从,身材壮些,遇暴力事件也较好解决。这几名纠察队显然惧怕崔政,一听他吩咐,马上冲进教室里,拉开滚倒在地的两名破坏校规者。

    那潘海成脾气暴躁无比,居然还不服气,对纠察队动手。纠察队学生素质高不到哪里去,四人对付一人,很快制服。像处理犯罪嫌疑人似的,将他手臂反到背后,连同夏惟和林小肯一起推到训导处办公室。

    班主任会议刚刚结束,邱大奇窝了一肚子火,只差没把自己烧成灰烬,路上但凡碰上他地学生,一见了那张黑如锅底的脸sè,无不远远避开,不少人当面撞上,直接撒腿就跑。

    有个书呆子一面捧着惊悚题材的小说阅读,一面走路,正看得入神,竟然与气呼呼的邱大奇碰了个满怀,一推眼镜发现:恐惧魔王!已融入情节当中的极度紧张心理惊上加惊,一口气喘不上来,顿时两腿一蹬,直挺挺倒在地上。

    邱大奇在学校里拥有众多不雅的外号,恐惧魔王正是其一,他还以为那书呆子羊癫风发作,打电话叫了校医。

    让学生看见就吓得昏倒,也算是前无古师、后无来师了。

    回到办公室,纠察队押着三名犯事地学生正在等候,这三名不是别人,是二年二班的学生,邱大奇沉郁之气一扫而空。

    他地情绪瞬间提升到无可比拟的高度,心道:“廖老师啊廖老师,你一直无敌老刘强调自己班里纪律多好,嘿嘿,别怪我不客气了。”整整衣领,威严地坐于办公桌后,仿佛断案无数的铁面无私包大人,听纠察队陈述事件经过后说:“你们几个太不像话了,污染神圣的校园,我要上报董事会给你们最严重的处分。”

    正说着,夏惟因打架被撕裂的衣裳口袋掉下几粒圆形棕红sè物体,滚到他脚下。

    拾起一看,是类似药片地东西,小指头大小,印着yīn凹的蝴蝶图案。邱大奇把眼光移到办公室墙壁“珍惜生命,远离毒品”的宣传画上,其中一幅小彩图演示的物体与这粒药丸一模一样。

    邱大奇欣喜若狂:“是摇头丸!廖学兵你死定了,你的学生私藏毒品,一定是你这个黑社会老大教唆地!证据就在这里,我要你身败名裂!永远滚出郁金香!”

    ,

第308章 实力派偶像

    廖学兵一番舌战群儒下来,忘了给学生买神秘小礼物,本来想送钢笔或是世界名著之类的俗套礼物,时间一过才觉得不妙,再去买也来不及了。人无信不立,以后学生还不知该怎么鄙视他呢。

    身上又没什么拿出手的东西,这可如何是好,不如邀请她们去月神大庄园共进晚餐?小蓝落那关可过不了。不知两名女生都有什么喜好呢,相处将近两个月,仍对她们没多少了解。贝晓丹喜欢看书吧,可是书的种类有那么多,该如何选择?

    最后在楼下找到两个翘首以盼的女孩子,“嗨,真不好意思,刚才在开会,等久了吧。廖老师说到做到,神秘小礼物送给你们。你们都是大家最喜欢的同学,为班级起到团结的作用,当然有奖励了。

    贝晓丹怕老师破费,忙说:“什么礼物,不用了的,如果老师有空去我家里坐坐就可以了。”表面上说着不用,其实内心极为期待,盼望廖老师的礼物带来惊喜。

    安纯纯恬淡的笑着,没有说话。

    叶玉虎和崔政趴在三楼的阳台栏杆上,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从活动课开始两个女的就在等他,廖老师到底有什么魅力?”

    崔政不屑道:“还不是为了他的神秘小礼物?”

    “喂,我敢打赌你绝对不知道贝晓丹家有多少钱,她会在乎所谓的神秘小礼物吗?就是你把一座城堡放在她的面前,可能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说的也对,改天我们还是多向廖老师取经吧。”

    “咦,咦,”叶玉虎眼尖:“你看廖老师拿出什么东西了?她们好像很开心啊。”

    只见廖老师从身上的口袋里珍而重之地摸出两根棒棒糖,一人分了一根说:“乖啊,以后努力学习,老师给你们买糖吃。”

    即使淡定如安纯纯,也露出哭笑不得的神sè:“老师,这就是神秘小礼物吗?”

    “是啊,老师费了千辛万苦,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受尽售货老刘员地嘲笑和路人的鄙视才买来地。一根是香草味,一根是草莓味,十分难得,恐怕整个中海就剩这两根了。”廖学兵把那说得是仿佛天上少有,地上绝无的珍品。

    贝晓丹觉得这时充满孩子气的老师真是可爱极了,正在撕开棒棒糖包纸,想了一想,小心翼翼地放进小提包里。

    楼上观望的叶玉虎眼睛大了:“不会吧,他居然拿来骗小孩!而且两个女的还是那么好骗,莫非这个世道已经沉沦?”

    崔政却是谈过恋爱的老手了,掸掸烟灰说:“不是这样,我觉得有几点,一,他是老师,这个身份本身就容易获得学生好感;二,廖老师教语文,正好贝晓丹又是语文课代表,他们相处容易有共同语言,你看我地安纯纯就没什么特别;三,可能她们正好喜欢吃棒棒糖,让廖老师给蒙对了。”

    廖学兵走后,贝晓丹目光灼灼地望着安纯纯手里的棒棒糖说:“对不起,能不能把你地那份也给我?我真的很想吃。她想问问廖老师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一直没找到与他独处的机会,只好就此作罢。

    “是这样吗?那好吧。“安纯纯笑盈盈地递过去。

    这个举动坚定了叶玉虎的想法,“嘿嘿,有办法了。”

    ……

    回到月神大庄园之前,特意打电话通知泰瑞希尔不要讲究什么捧场,一切依照平常就好了。

    没有总统式的欢迎,这不奇怪,不过小蓝落居然没有站在门口迎接,这可让老廖有想法了,难道说,又在生我地气?

    经过两天的显摆之后,老廖深觉自身之肤浅,强行更换了一辆价钱不到十万块低档位雪佛兰,并自己驾驶,还严禁回家后有随从跑过来替他开门。对此女客家泰瑞希尔不以为然,但不置一词,常年服务于贵族的她不能对主人的行为做何评价。

    老廖啪地摔上车门,迎风点了一根河水牌香烟。这香烟极有味道,醇和的时候细细绵长,回味无穷,过瘾地时候如黄河泛滥,波涛汹涌,比什么雪茄都来得持久,这才是真正男人抽的烟,难怪连曹生cháo也会喜欢。

    见了在花圃下指挥仆人工作的泰瑞希尔,劈头就问:“大小姐呢,怎么没见到人?”

    泰瑞希尔惶恐地说:“老爷,大小姐正在厨房里干活,劝她也不听,非要跟厨师学习做菜。”心道:“有钱人的怪癖真多。”廖学兵见到慕容蓝落,小丫头正挽起袖子,系着可笑的围裙,在案板上费劲地练习刀法,旁边是一箩筐切得忽扁忽圆忽厚忽薄地黄瓜片。中国菜厨师范之牧菜也不做了,满头大汗地教她如何正确拿刀、起手、运劲。

    “现在才刚刚学拿她,在她厨艺学成之前,恐怕我会死人。”笑吟吟地上前说:“蓝落,君子远庖厨,女孩子学这个手会变粗的哦。”

    慕容蓝落经历一整夜内心地磨难,考虑问题已比以前变得成熟不少,停下手中的刀,看见他满脸伤痕,又是伤心又是难受,暗想:“昨天晚上肯定跟流氓打架去了。算了,他要是不愿跟我说就不会说,以后自然有办法让他开口。”于是装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笑道:“如果以后我们变穷了,我可以煮好吃的给你吃,那样你的胃就不会疼了。”

    两人心照不宣,表面上其乐融融。慕容蓝落又开始打起了鬼主意:“既然庄园的收入这么高,嘿嘿,可以把妈妈叫过来一起住了,再把他们撮合在一起,也只有老师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妈妈哦。”

    吃过晚饭,由泰瑞希尔陪着巡视庄园的一部分产业。入住的两天来因为盂兰盆会紧张局势没来得及细细察看,这时他才发现庄园之大,超乎土老冒廖学兵的想像。

    各种功能地建筑,在主别墅后犹如城镇般密集,后山森林的清新空气更是令人向往,而且还有温泉,一到冬天,和小蓝落一起泡澡,我靠!简直是神仙般地享受啊。

    早上《枫桥》剧组孙导来电话了,要他赶快去东城影视城开始电影的第一幕,为什么不是慕容冰雨打电话来呢,因为大还在生气。

    老廖只看过一遍剧本,台词根本没记住,说不得硬着头皮也只好上了。嘴上应付几句,驾着车出发,开着车窗,清早的空气十分凉,吹得他情绪高涨。

    穿过车流,看到一辆红sè法拉利眼熟得很,从出发到现在,一直在跟着他,几乎紧贴着他的车屁股,行踪可疑。到底什么人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对付他?廖学兵驶到一条巷子里停住车,没想到那跟踪者手段不甚灵活,险险撞上雪佛兰的尾灯。

    廖学兵跳下车子,回头一望,法拉利的驾驶员愁眉苦脸看着他,赫然老刘便是月神大庄园男仆。

    “你不在家里好好做事,跟我干什么?”

    男仆在老廖的逼视下不得不说了实话:“大小姐要我跟踪您,把您地所有行踪一一向她汇报。呃,她,她要我保密的。”

    “那你就跟着吧,连跟踪手段都这么蹩脚,真是的。”

    男仆见老爷这么好说话,松了一口气。

    东城已经挂牌的银天影视城规模宏大,分为古代区和现代区两个部分。古代区比现代区大十倍,因为如果要拍都市剧的话,随便在中海哪条合适的街道拍摄都一样,但是古装剧就比较讲究。

    整个剧组地人都在等他,廖学兵成了十足的大牌。

    事先清过场子,没有吵闹烦人的娱乐记者。在影视城深处一座装扮成十九世纪伦敦建筑街头的边上,一切准备停当。慕容冰雨围着毛巾坐在太阳伞下脸sè淡漠,孙博正在询问配角们的台词,并紧张地与助手商量景sè搭配问题。

    街道旁边摆了四台摄像机,地下铺有轨道,灯光师和录音师都在检查仪器设备,万事俱备,只欠主角。

    廖学兵进入影视城没有通行证,颇费了一番口舌,门卫又不认识这位未来地大牌,最后还得打电话请孙导。

    孙博觉得慕容冰雨的表哥无论气质身材相貌什么都好,就是因为太好了,与剧中人太符合了,所以那个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态度极大拖延了拍摄的进度,唯独这点不满。

    孙导慧眼独具,对廖学兵包容,但其他人可不那么想。副导演苦苦等了一个早上,可真是气坏了,原来的主角元少武人是傻点,可是多听话,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哪像那个廖学兵,仗着自己身为慕容冰雨地表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浪费大家的时间就等于谋杀生命。

    “好了,没事没事,人都来了,还计较什么呢。”监制矍永胜知道吴扬地不满,低声安慰,说:“劳总昨天亲自打电话过来了,交代一切要以廖学兵为主,你千万克制点,别乱下佬绊子。”

    廖学兵进了化妆间,拿着造型师准备好的破旧衣服换好。

    一走出来,大家都惊呆了,这个人表面虽然邋遢无比,可是那种孤傲、倔强的气质与剧中男主角极度吻合,仿佛从剧本中走出来一般。

    未来的实力派偶像朝大家淡淡笑着:“开始吧。”

    ,

第309 拍戏

    “等等,别着急,我还没跟你说戏呢,你会怎么演了?”孙博把他拉回场下。

    “说吧。”廖学兵摆出一副架势:你就是放个屁我也能听是什么意思。

    孙博早通读过几十遍的剧本,对剧中每个角sè都设身处地地揣摩过一遍,“这是第二幕戏,第一幕冰雨小姐的单人戏已经拍好了。你叫林青骏,以前是个经历了很多磨难的作曲家,为了谱写出一部描写人生百态的好作品,现在是个成天无所事事混迹酒吧的流浪汉,所以你要表现那种文明与野蛮、疲惫与奋进、寂寞和孤独的矛盾境界。总之,在你身上是最矛盾的,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这也是一个相对神经质一点的角sè,你有思想准备了?”

    矛盾?这简直是兵哥写照嘛,不用装了,直接做回真实的自我就行。

    “呃,应该可以吧,我尽量试试。”廖学兵毕竟没拍过戏,有点犹豫和怀疑是难免的。老刘手打

    众人觉得虽然主角气质吻合,但这么个高难度富有挑战xìng的角sè对一个新手来说还是过于强求了,什么最难表现?就是矛盾最难表现,尤其是xìng格上的矛盾!试想你前几分钟要脉脉温情装做母亲,后一刻得马上变成冷血杀手。那种剧烈的反差如何表现起来才不会让观众看起来突兀、生硬,怎么演才是最自然的,没有天赋根本不可能顺利完成,即使是连获两届影帝桂冠的柏幽城也不敢说就能把这个角sè演好。

    看来今天又得加班了,因不不知道要NG多少次呢。没想到孙导对他的要求那么高,剧本上只写林青骏是个流浪歌手,没说他思想矛盾到那个地步啊。

    “好,等下的一幕是你因为要赚够下个月的生活费,不得不到酒吧卖唱,但是找工作时被第一个酒吧老板拒绝。然后赶往第二间酒吧寻找就业机会,途中经过枫桥,看到四周景sè凄美如画,触景生情,禁不住坐下来弹了一首歌曲。呃,要卖唱嘛,随身携带一把吉他很正常,装装样子,会点看起来还可以的手法就行了。后期我们会重新录音。这时候你遇到女主角夏雅琳,哈,就是冰雨小姐了,她正在寻找角度拍摄枫桥。注意,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场景,要表现出失落地气息,强烈地吸引夏雅琳,同时也要吸引银屏前的观众。台词记住了吗?”

    廖学兵挠挠头:“好像……忘了吧……”

    孙博见他为难的样子,再背诵台词只会更浪费时间,引爆其他人的情绪,无奈叹息:“好吧,到时候我会安排工作人员在你对面竖纸板,你照着上面写的念就好了,表情要自然一点。”

    说了十几分钟,这家伙还是似懂非懂,连信心满满的孙博都怀疑起自己的眼光:先别期望太高,只要不演砸就万幸了。

    廖学兵没进过训练班,没看过拍戏,没有一丝一毫经验,确实算得上赶鸭子上架,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停工派人对他训练一段时间那简直是不可能的。没办法,上吧,希望慕容冰雨还有票房号召力。

    剧务张宇拿来一把外表老旧,漆皮斑驳剥落地吉他挂在他身上,化妆师上来替他补了个妆,让相貌显得更沧桑一点。老廖不太满意:“我这个样子万一不招女人待见怎么办?”

    孙博将他身子扳正,仔细端详,笑道;“你小子没见识,就是这个样子才最受女人欢迎,她们就是喜欢具有颓废气息的老男人,越装逼越扮酷她们越是尖叫得厉害。妈的,我年轻时要长成你这样,早是风浪情圣了。”

    “好吧,我尽量……”廖学兵心里骂道:“你个老不死的睁着眼睛说瞎话,老子大学毕业以来整整六年没泡到过一个妞!真他妈岂有此理!”

    孙博点点头,举起喇叭筒喊道:“OK!摄像机准备,灯光准备,演员就位!表哥,等下我们拉长镜头,你要自然一点地进入我们的镜头。ACTION!”

    跟着是场记拿着一块有黑白条纹地木板在镜头前打了一下,第二幕第一场次。老廖不懂,这叫场记板,上面以粉笔写着场次、镜次、导演、片名、影片公司等资料,都被摄入镜头,是后期剪接制作的依据。

    这是场记的重要的职责,稍有不慎,就可能给影片拍摄带来难以弥补的重大穿帮。场记在场记板上记录下每个镜头的具体内容,为前期拍摄中避免穿帮和后期制作中寻找画面提供了便捷。

    布局好的街道不甚宽阔,一两个穿旧式牛仔裤和西装的行人从中穿过,剧中要表现的黄昏景sè,所以街头便多了几个喝下午茶的貌似悠闲地家伙。现在是早上,但摄像机使用特殊的滤光镜,可以让胶片中朝阳老刘手打的颜sè变成夕阳。

    在街角是间破旧肮脏的酒吧,堆满垃圾------为了让场景更逼真,孙博使用了真垃圾,散发出阵阵熏人气味,大家都盼不得这一幕早点过掉,免得流毒无穷。

    廖学兵提提心神,对镜头走来,周围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身上,让他不太自然,略显得拘谨。

    “停!停!”孙博猛然站起:“表哥,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看镜头!你以为你是节目主持人啊!回去,重拍!”

    大家都悻悻然:“新手果然是新手,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

    孙博的叫喊声又回荡在片场zhōng yāng:“表哥!你当是模特在走台步吗?随意政事,轻松自如一点,表现出流浪作曲家的气质!你要把这当成是真正的生活,融入剧中,没人会笑话地。”

    他一口一句表哥,叫得十分自然,也没人觉得奇怪,因为大家都是这样叫廖学兵的。

    光是第一场的走路进入镜头,就重拍了十多次还没过,老廖不是走得像猴子就是像军人,总之他还不习惯镜头下的生活。有一次明明已经很好了,但孙博仍不满意,继续重拍。要求之严格,让所有人都叫苦不已,让其他看热闹的演员都是不耐烦了,摄影师已经在低声抱怨,说这家伙笨得连元少武都不如。

    “我总觉得欠缺什么……”老廖一拍额头,灵光闪耀,摸出河水牌香烟点燃叼在嘴里,说:“这次我想没问题了。”

    孙博半信半疑:“抽烟?不好吧,也罢,试试再说,反正NG了那么多回,也不差这一次。”

    摄像机转运,廖学兵走入镜头,温暖地太阳光下,眼睛微微眯起,头发随风拂动,一把旧木吉他挂在肩后,香烟明明灭灭之颓废散漫的气息表露无疑。

    在场的导演、副导演、监制等人无不参与过三十部电影以上的制作,具有丰富经验和毒辣眼光,见状屏住呼吸,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叫道:“天哪,他简直就是为了当偶像而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地!”

    老廖穿过街道,还和街道边喝下午茶的人打了个招呼,他这个临时起意地招呼让孙博又赞叹不止,说:“细节处见大局,完全把流浪作曲家的随意完美诠释出来了。”敲开酒吧门口,另一部摄像机跟着,拉近距离,与老板两人交谈几句,算是完成一个分镜头。

    孙博边看着监视器,边叫来助手:“联系河水烟草公司的负责人,光是这个镜头就可以让他们心甘情愿掏一大笔赞助费。”

    廖学兵被酒吧老板拒绝后无奈、失望,轻轻掸了一下烟灰,转身离开,孙博大声叫好,禁不住骂了一句粗话:“***,我真有点怀疑你是不是被柏幽城灵魂附体了,演技一流,不不,演技超凡脱俗。”

    其实这只是老廖前段时间找工作被拒的情形,他只要回想一下当时过程,便可以做到贴近生活。

    受导演兴奋情绪的感染,大家都对老廖刮目相看,并期待下一场与慕容冰雨的对台。有人开始考虑是不是让未来的偶像巨星多签几本名字,留待以后拍卖赚钱。

    廖学兵一旦进行状况,拍摄进度快得惊人,等看好戏的吴扬几乎不敢相信,慕容冰雨的表哥天赋独特,不在几位成名影星之下。其实老廖以前就是个诈骗大王,装什么像什么,假扮情圣骗了校长好几个月,化身孤胆老刘手打英雄进入苏冰云的视野,带着骑士jīng神出现在史密斯夫人面前,摇身一变为钢琴师在游泳池边演奏让贝晓丹对他万分仰慕,装逼的功力不说天下第一,排名前十位绰绰有余。

    只要一习惯在镜头前动作,什么气质表情通通不在话下,不是娘娘腔就行。

    终于,伟大的作曲家林青骏来到枫桥。

    枫桥就在街道的不远处,剧组花了大价钱搭建,影视城里正好有胭脂河通过,不用再去挖沟,否则挖出来的沟怎有真正的河流那么完美入画。沿岸又有大片枫树林,再布上几只渔船,波光粼粼,渔舟唱晚,美不胜收,这才把枫桥之美完整体现。

    ,

第310章 校花的挡箭牌

    老廖走得累了,枫桥的美更衬出他那份落寞,倚靠与桥梁栏杆,开始装模作样地弹奏吉他,这时慕容冰雨出现。

    与他的出sè表演相比,慕容冰雨黯然失sè,即使她的美丽和名声也将不能避免在这部电影沦为廖学兵陪衬的下场------因为所有风头都被老廖抢走了。

    孙博叹道:“冰雨小姐的表现已经比上一部《神女都市》好得多,可是比起表哥来,仍然差了一大截住,如何辅导冰雨小姐让她跟上表哥的步伐才是我们目前的关键工作。”

    吴扬和瞿永胜点头称是。

    连琴键多得要死的钢琴老廖都可以不放在眼前,何况只会员手打有六根弦的吉他,那流畅自如的手势,投入的表情,让场外惊叹一片:“天才的别名叫做表哥!”

    倒是慕容冰雨生涩像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孩,时而忘词,时而忘了应有的动作,NG好几次,孙导急得直跺脚,不久后才慢慢入戏。

    “你弹的曲子真好听,可以告诉我叫什么名字吗?”

    林青骏头也不回,仿佛身边没人。吴扬叫道:“喂,说词,台词呀!”孙博忙把他拉到身后:“别看到这时候不说比说更好吗?你到底有没有身为导演的灵敏触觉?”

    “《遗忘的四季》。”弹完后,林青骏轻轻地说。

    夏雅琳凝视着这个男人足有几秒钟,才说:“我可以为你拍张照片吗?”

    ------孙博心道:“好!就是这种爱意隐现,一见钟情却非常含蓄的眼神,想不到他们表兄妹也做得那么自然!大概是因为表哥的强悍,把冰雨小姐引导进去了。”

    剧中,林青骏淡淡地望向夕阳说:“想拍就拍吧。”夏雅琳笑得很开心。

    完美的情侣!表兄妹竟能演到这个地步,冰雨小姐竟用会那种爱慕的目光看一个人,不可想象,完全不可想象。要知道当初拍摄《神女都市》时冰雨小姐看着大帅哥柏幽城就像看一块石头般没感情呢。

    大家还以为兄妹俩多少会不好意思,没想到这一场进展出乎意料地顺利,很快就CUT了。可能血缘近,心有灵犀吧。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连拍好几场戏大家都有点困乏,孙博便喊停休息,吃盒饭。

    片场拍摄繁忙的时候,连大明星也是跟大伙儿一起吃盒饭的。一份排骨一份青菜、茄子,一份牛尾汤,大米饭,比贝晓丹替老廖准备的可口佳肴低了不止一个档次。电话响了,是李星华打来地,放下盒饭接听,问:“同学,星期六中午,有什么事呢?”

    “廖老师,你在家吗?不是答应过要做我男朋友的吗?快出来约会吧,我在盛世嘉年华游乐场门口等你怎么样?”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

    廖学兵当场就倒了胃口:“不去不去,小孩子的地方能有什么好玩。”

    “喂,你怎么可以耍赖。”李星华万料不到他会拒绝,忙说:“没吃午饭吧,我请你,嘉年华有很多好吃的哦。”

    “有好吃的?我什么好吃地没吃过?”

    李星华有些生气了,这人怎么不识抬举呢:“你不来的话会员就等着瞧,我把迷失岛上的照片交给学校董事会,说你勾引学生。”

    老廖暗骂自己当时sè迷心窍,可真是拿她没办法了:“我这里还有事走不开呀,能不能等到晚上?”

    “不行,马上来。我给你半个小时。”说着挂了电话。

    老廖迟疑着找到孙博,说:“导演,这个……我一个学生因为失恋想不开,要跳楼自杀,我得赶过去开导开导。唉,这些小年轻就是不学好……”

    人命关天,孙博不知道老廖是个大骗子,翻看剧本的进度表,找副导演和监制商量了一下,说:“这样吧,我们调整高速,先拍冰雨小姐的几幕戏,故事以她为主视角,戏份比你多。你赶快过去,别让那孩子摔死了。明天来早点赶进度,不然大家又得等你一个。”

    廖学兵千恩万谢,驾上雪佛兰赶到盛世嘉年华游乐场,这回可不能让男仆跟踪,把他训了一顿,交代等下怎么跟大小姐汇报工作,留在片场傻看着剧组拍电影。

    游乐场人山人海,门口挂了几个大气球和无数的彩带,一派喜气洋洋,购票地人排成长队,延伸到外面的道路。

    廖学兵在几公里外才找到停车场,冒着冷汗来到门口,情急之下只来得及洗把脸,忘了换下戏服,那件肮脏陈旧的外套让他看起来落魄潦倒,久困风尘。本来乔迁新居之后怎么也说得上是个人模狗样的土豪劣绅,可这身衣服连贫佃户都不如。

    更由于换掉衣服,钱包没带,身上仅剩下十多块零钱,确实无比穷酸。完了,又要被鄙视了。

    不过老廖穷了一辈子,一件小背心就敢出入高级会所,一柄沙漠之鹰就能打天下,没一分钱就能和豪杰巨头称兄道弟,并不觉得有何不妥,挤开人群看见李星华站在门口白雪公主的雕塑下。

    校花今天的打扮动人之至,上身一件米黄sè小毛衣,胸口一个天使图案,紧绷的胸部还是蛮大的。下身一条带皱褶的暗红sè格子超短裤。中午地阳光很暖和,所以穿了薄丝袜,肉光玉致的大腿让会员人浮想联翩。只是……她旁边有个狗皮膏药式的男人挨着,那男人大约只有二十岁,眉清目秀,脸型端正,长身玉立,名牌西装,显然是个富贵公子。

    “哦,**我的感情是吗?带真正的男朋友来示威了?”为什么每个美女都有那么多不识趣地苍蝇去追逐?莫永泰、魏香椿,莫不如是,不知道你们的竞争对手是中海第一男人廖学兵吗?

    不过这次老廖是真地提不起兴趣,打从察觉李星华对他表面热情,内心无动于衷之后,就丧失了**。

    走到跟前,只听李星华对那男的说:“看见没有,我男朋友来了,你可以走了,回去后千万别向我爸爸哭诉哦。”

    廖学兵马上明白自己被当作了挡箭牌,用来抵挡追逐李星华的苍蝇。

    那男人不服气地看着老廖,说:“星华,你没骗我吧,他真是你男朋友?”

    “请叫我李小姐!”李星华奔过去,仿佛要显示两人的感情深厚到什么地步,抱着老廖的手说:“兵兵,这是我家地一位世交,叫做,叫做什么了……好像在家里蹲大家屋里系念吧……”故意装做想不起来的样子,那男人气急败坏:“星华!你不要故意捣乱好不好?”

    那句“兵兵”叫得肉麻娇嗲无比,老廖地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李星华这才“恍然大悟”:“兵兵,他叫徐以冬,可是凌桂科技实业公司老总的儿子哦,目前在美国哈佛大学工商管理学院读书呢。他父亲和我爸爸是好朋友。”------老廖猜测,大概仗着世交的关系,所以追得李星华不厌其烦了。

    徐以冬这才颜sè稍霁,朝老廖伸出手:“请问尊姓大名?”

    老廖正要回答,李星华看着他破旧的衣服,眼珠一转,抢先做了介绍:“徐以冬,你听着,他是我的男朋友廖学兵,目前失业,我们很恩爱的哦。”

    徐以冬几乎把鼻涕都喷出来了,大惊失sè道:“星华,你就这么没眼光,找了个无业游民当男朋友?”

    虽然李星华的酥胸挨着他的手臂很舒服,但还是不愿意当颗郁闷的棋子,故做沉痛地说:“星华,我游手好闲,这么多年没挣到一分钟,养不知你,我们还是分手吧。这位徐什么chūn夏秋冬的,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星华。”

    徐以冬正要没口子答应,李星华一惊,心道:“好啊,敢跟我玩这招……”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廖学兵反手抱住李星华,眼中深情无限,“星华,希望我们下辈子有缘吧,让我再亲你一次……”一张嘴巴凑向李星华。

    李星华忙用手死死顶住他的嘴巴,不让他碰到自己,紧张焦急慌乱,咬着牙齿大声说:“臭流氓,别碰我!”

    这下两人关系终于原形毕露,徐以冬抱臂胸前冷笑道:“好啊,星华,你请了个不相干的人来骗我,我回去告诉伯父,一定让你吃不了着兜着走,快乖乖和我一起去游乐场吧。”廖学兵放开李星华,根本没有**,否则以他的力气,那小丫头是无论如何都抗不过的。无聊地挥挥手:“李星华同学,这个男的看起来还不错呀,你跟他好好玩吧,我不奉陪了。”转身一摇一晃朝外面走去。

    几秒钟之间,李星华脑际计算无数因果关系,万一挡箭牌走了,徐以冬一定会得寸进尺,威胁父亲答应两人的婚事,嫁给这个男人,然后当一辈子无趣的富家太太,这可是任谁都万分不情愿的。廖学兵是她在全校男xìng师生中挑选而出的最佳挡箭牌,如果不能发挥作用,枉费一番策划,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豁出去了!反正周围没有认识的人!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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