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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教师2全文阅读

作者:张君宝     超级教师2txt下载     超级教师2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26章 不伦之恋

    五六名jǐng察被一百多名飞车党围住的感觉是什么,恐怕陈jǐng长也说不出来,人人手按在枪柄上,分局里配备给治安巡逻人员的子弹只有两颗,最多起到鸣枪示jǐng作用就没太大用途。

    空气凝重得已经流不动了,快要滴出来,火光劈里啪啦,那是几个关键人物对视产生的电弧。

    只有陈jǐng长还是站得很稳当,其他jǐng员在这条路面或多或少受过胁迫,没办法,谁叫黑社会太强大了呢,以前是黑龙堂,现在换成飞车党,比大爷还大爷,嚣张跋扈不在话下。

    “我们回去抢夜莺酒吧,别理这几个鸟人。”飞车党中,人人差不多念头,踩响引擎,冒出滚滚浓烟,轰着油门,一辆车接一辆走了。

    仅剩下斗鸡眼寥寥几人。他们被骂做垃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个自以为是的jǐng官既然很正义,那就让他继续正义下去好了,犯不着斗眼为难。

    话说陈jǐng长听到飞车党的对话,回去后马上给朱雀街分局的同事去电话,要他们全局职员全部在夜莺酒吧蹲点,预防抢劫,并拍胸脯担保情报来源非常可靠,结果当天晚上朱雀街分局整整蹲了一夜,只逮住几个处图不给酒钱的醉汉,还被生意遭到影响的酒吧老板痛骂一顿。同事们又把屋倾泄到陈jǐng长身上。

    “陈jǐng长,这伙人聚众闹事,显然缺乏教养,你们分局不是新开了学习班吗,正好把他们弄进去教育教育,多少也当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啊。”斗鸡眼嘻嘻笑道。

    陈jǐng长检查几人学生,盘问几句,逐渐疑云大起,对斗鸡眼说:“他们都是海港中学的学生,并没有闹事,你为何将他们抓起?”

    那个被踹学生见飞车党走个jīng光,大着胆子投诉道:“jǐng官,我们来这里只是看看风景,他来了就突然踢我,你们jǐng察和飞车党勾结,我要告你们。”

    “哼。小子挺会见风使舵嘛。”斗鸡眼打响发动机,一拧油门,车屁股猛甩,从摩托车上高高跃起,单脚飞出,大皮靴直接抽在那学生脸上,踢得他滚倒在地上,脸部从眼睛到下巴,豁了一条老大的口子,皮肉翻滚,鲜血哗啦啦涌出。破相无疑。

    从口袋里摸出二三十块零钱扔到那人身上,嘿嘿笑道:“你脸皮够厚,胆子够大,等着飞车党的追杀吧,钱留给你整容,别客气了。”剩余五十多名海港中学学生在他的积威之下都不敢做声。

    陈jǐng长怒道:“容青山!身为执法人员,却知法犯法,你到底想怎么样?”

    斗鸡眼跨上摩托车说:“老子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有种把我抓起来。”排气管突突突,和其余几人一道烟如龙卷风般冲出林荫道。昨天张狂本xìng,作风泼辣,令海港中学对他又敬又怕,又恨又服,心道:“这样才是真正的男人。”

    廖学兵摸着安纯纯的纤美玉足,可谓身在温柔乡乐不思蜀,按摩一阵,替她活动关节,情况比刚才好了点,但驾驶汽车直奔医院,做了骨骼检查,喷上专治跌打扭伤的气体型药剂,绑了绷带,那医王专挑贵重药品开处方,花了四百多块。

    这期间老廖挂号、看医生、交费、取药、忙前忙后,始终陪在身边,让安纯纯对他产生信赖,一个单纯的女生,平时很少与人交流接触,除了父亲以外,还是第一次遇到对她这么体贴地男人,别人想体贴也没机会,安纯纯很少请求别人的帮助,若是别人主动,她一般都会微笑拒绝。

    师生距离拉近许多,老廖具有蒙蔽xìng的外表总是让人看起来觉得成熟可靠,充满文学气息的谈吐无不昭示着他是正人君子的典型,让人心生信任。

    第二天上课,安纯纯请假在家休养,潘海成也没来,教室里大多是对昨天群殴地议论,关慕云桌子前围了一大群人水泄不通,差点儿把前桌挤翻,甚至别班很多男生都慕名而来,与他套近乎,大拍马屁。

    有的富家公子直接拍出一叠钱要他当保镖,在自己欺负别人的时候要保证他不被人家反揍一顿,有的索xìng就一袭风衣一副墨镜,要求加入飞车党,要关慕云做“接引人”,声言好处多多,有个满嘴龅牙的女生当众丢下一封爱意横溢的情书扭头就跑,众人纷纷鼓掌,叫好者有之,恭喜者有之,要关慕云朗诵情书者有之,教室里热闹、欢快、好像是气氛和谐的小型派对。

    叶玉虎感觉老大位子有点不稳,又妒又恨,不去看关慕云那小人得志的嘴脸,比夏惟还暴发户的地丑态,索xìng跑到走廊欣赏风景,可是路过同学的招呼问候更让他火冒三丈:“阿虎,你们班关老大在吧?替我向他带个好。”阿虎,你能不能帮我把这封信交给关关啊?”

    “没空。”叶玉虎面对来访客人总是冷冷丢下一句话,这小子居然混进了超级拉风地黑社会帮派飞车党,还让不让人活了?

    与年度人物关慕云相比,还有《中海早报》上几条娱乐新闻更令人注目,一大清早,同学们刚拖着懒散的步子结束早cāo回到教室,陈有年一路狂奔,穿过长长的林荫道,通过教学楼走廊,不停挥舞着手里花花绿绿的报纸叫道:“号外号外!最新消息!超级劲爆!大家快来看啊,廖老师就是表哥!”叫声之高亢,足可以用凄厉二字来形容。

    “什么?”

    大家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又怀疑陈有年故意整蛊搞笑,《枫桥》自打一开拍,更引起学生追星族的极大关注,从更换男主角,爆出男主角就是冰雨小姐的表哥之外,将大家的好奇心吊到了最高点,这个表哥,真是太神秘了,连名字,相貌都没人知道,甚至没有如约出现在记者会,一度引起媒体的愤怒,扬言要“封杀”他。可是这样一来,《枫桥》的从多FASS更好奇了,更想知道内幕探个究竟,几乎每一期刊登有“表哥”最新消息地报纸杂志,销量都会比平时高十来个百分点。

    在这样病态的关注下,有关表哥的假新闻层出不穷,一会说他是剧组搞出来的噱头,不然为什么直到现在连影子都没见过呢,一会说他是某富商之子,与冰雨小姐情同兄妹,种种猜测,谣言漫天飞,廖学兵从不看娱乐新闻,自然不知道外界对他的评价,否则以这家伙地无聊程度,只怕会纠集人手要挟报社敲诈要钱。

    “喂,喂”四眼说:“你以为是讲聊斋呢,想什么讲什么。”

    陈有年不去理他挖苦,挥动报纸:“我有照片为证!廖老师就是表哥。”

    陈有年索xìng将报纸摔在他面前,“自己看吧,懒得跟你费什么口舌了。”

    四眼打开《中海早报》娱乐版头条,上面用罕见的黑体字印着《表哥真身惊现》的硕大标题,副标题是《柏幽城、冰雨两大明星争宠表哥》,压题照片有三张,中间一张是表哥背着木吉他的流浪作曲家剧照,左边是中场休息柏幽城表情谄媚的跟表哥说话,左边是冰雨在给表哥倒水地场景。

    画面虽然不是太清晰,光线,角度,焦距略有缺陷,但以四眼多年的电脑经验,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绝对的真实照片,绝无修改过的痕迹。这个既傻气,又胡子撞渣还不芶言笑的表哥,那鼻子,那眼睛,竟然……四眼仰天狂吼一导报:“杀了我吧,廖老师就是表哥!”

    围在关慕云身边的人呼啦一下全消失了,转而聚集在四眼周围个个伸长脖子观阅报纸,一时鸡飞蛋打,吵得不成样子,文章用大量的篇幅和详尽的文字以一个不愿透露名字的剧组工作人员身份角度进行描写,提出种种难以解答的疑问,为什么两个国际巨星会大拍表哥的马屁?他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为什么柏幽城与表哥长相如此相似,他们又是什么关系?字里行间不乏对表哥才华横溢的表演进行称赞。

    陈有年情绪还在激动之中,叫道:“你们有没有记得前段时间冰雨小姐亲自来学校找廖老师啊?他一个穷修理工怎么会认识大明星,当时我都百思不得其解,原来两人真是表兄妹!他们有很多共同之处,冰雨小姐以前家里很穷,老师家里也很穷,说不定就在同一个村里长大,后来表妹有钱了,想帮表哥一把,就是这么简单……”

    四眼翻开另一份《胭脂河娱乐周刊》,顿时和所有人一样,都屏住了呼吸。

    印刷jīng美的封面上,廖老师正和慕容冰雨接吻,两人神情迷醉,款款深情,大标题上写《慕容冰雨和表哥的不伦之恋》。

    “药,药……”有人捂着左胸,表情痛苦:“救救我,我心脏病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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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照片诱惑

    照片拍得朦胧凄美,光线柔和,绚丽、平淡、五彩缤纷,奇怪地综合在一起,任一种心情就能看出一份不同的感觉,男的俊朗忧郁,女的优雅美丽,闭上眼睛,嘴唇接触,画面美得惊心动魄,美得溅泪飞花。若不是考虑到他们表兄妹的身份,足可称为最最完美的情侣之一。

    当下便有女生问四眼借电脑,要把这副照片下载到手机里当做屏保。

    嫉妒、失落、哀伤、怨恨等大量负面情绪在男生中蔓延,不少人都想,廖老师看起来竟能帅到这个地步,爱情滋润的说法果然有些科学道理,画面的纯美程度冲淡不少人对于鲜花插在牛粪上的厌恶之情。

    在网上也一样炒得沸沸扬扬,各大门户网站娱乐新闻头条无一例外刊登着慕容冰雨与表哥深情接吻的镜头,短短几个小时,点击量盖过欧盟会议一干新闻和总和,网友们的评论铺天盖地,大有令网站服务器当机瘫痪的趋势。

    文章以独家视点披露了表哥与冰雨在片场中的亲密行径,比如某时某刻两人呆在更衣室里长达两个小时,某时某刻冰雨又坐在表哥的大腿上撒娇——大多数为编者杜撰,但当事人没有出面澄清,大众也便默认了事实。

    不伦之恋,一个多么香艳刺激充满禁忌的词汇,居然发生在冰雨小姐身上,无论是谁都不会造成那么轰动的效果,表哥与表妹相恋也就罢了,偏偏表哥的气质独特而带着诱惑人心地颓废魔力,与冰雨小姐是那么地契合、互补、柏幽城帅则帅矣,与表哥相比差了好几个档次。

    表哥的第一次出镜,便俘获了无数女影迷的心,除了某些卫道士,网友们大多有着强烈的娱乐jīng神,反正事不关已,权当热闹,巴不得天下越乱越好,试想表兄妹不顾世俗的眼光与血缘的禁忌,轰轰烈烈相爱,那是多么值得称道一种勇气啊!

    二年二班教室沸腾了,贝晓丹也拿到了一份杂志,看着两人接吻的照片,满心不是滋味,可能想到他们是在拍戏过程中,终究还是将郁闷压在心里,闷闷不乐。

    慕容蓝落是唯一知道两人并非表兄妹的人,初闻消息,震惊之余失望又难过,他每天上完课就不见人影,原来是跟那狐狸jīng勾搭上了,难怪呆在家里地时间越来越少,胸中如同压了一块巨石,一时喘不过气来,借口身体不适,冲出教室,跳下楼梯,踢开空荡荡体育室门口,一脚将拦在面前的排球踹飞,找到沙包狠狠击打,边打边骂:“慕容冰雨你这个臭婊子,敢勾引老师,我打的就是你!揍死你个贱人!”

    廖学兵还在办公室里继续关注“超级教师”评选的进度,周安和陈有年同时走时来找他,学生们因为学习生活的情感上的问题主动到办公室找班主任并不少见,不过找老廖地少之又少,每当他看到两三个女生找到姜锋唧唧喳喳谈话,或是某男生带着信任的目光拜托宋玉浩帮忙办点事,心里就充满羡慕之情。

    稀客啊!老廖殷勤的搬来椅子,请两位同学坐下,又给他们倒了杯水,满脸堆笑,用有生以来最和蔼的语气说道:“陈有年,周安,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有年把周安推到身后,横蛮地说:“我先来,你小子等着。”转向老廖,又换了一副神气,脸sè中居然带着一丝扭捏和不好意思,吭吭哧哧道:“廖,廖老师,听说,嗯,那个,你和柏幽城的关系很不错,能不能帮我要一张他的签名照片?”

    老廖抹了一把额头虚汗,笑道:“原来是这个,简单简单,不过我有个问题,你为什么想要柏幽城的照片?”用柏幽城勾引陈有年上进,是他早有的计划。

    陈有年兴奋得两眼放出饥饿的光芒:“柏幽城是我见过最英俊最优雅最有风度的男人,他太帅了,帅到我五体投地地步,我觉得我可以为他去死都行。”

    老廖暗笑:“死柏仔,这回你可惨了。打开抽屉拿出一大叠柏幽城的写真照片,边数着边说:“这张呢,是柏仔在法国宫殿穿着伯爵的服装拍的,贵气十足,很有看头,这张是他开着法拉利拍的,潇洒狂野,这张呢……”

    陈有年激动地跳起来:“廖老师,全都给我吧,你让我做牛做马都愿意。”

    廖学兵皱着眉头,好像犹豫不决,过了好久才挑出一张递给他:“这也是有柏幽城签名的,其余的全都给我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陈有年接过写真照片,左右端详,见他卖关子,不由问道:“不过什么?”

    “你还是学生,当然有些限制了,在期末结束之前cāo行分不低于五百分,考试成绩总分不低于四百九十分,我就把照片都送给你,里面还有几张柏幽城的**照片,嘿嘿……”

    陈有年满面红光,不管什么条件都先答应下来再说:“好,没问题,老师绝对不能失信啊,还有,那张**照片能不能让我先看看?”

    “当然不行,先努力两个月把功课提上来再说吧,如果成绩超出我的期望值,会考虑带你去见柏仔,还可以与他合影,握手什么地。”

    周安躲在后面,冷汗狂流,浸湿背脊,哪有用**照片引诱学生的老师?而且**照片上的人物还是男xìng!

    陈有年小心翼翼将照片藏好,欢天喜地走了。

    “周安同学,你一定有问题要请教吧?嗯,我承认我讲的课有难度,很深奥,是《再别康桥》还是《五人墓碑记》有疑问,放心,我将一一为你解答。”

    “不是……”周安有点不好意思:“老师,我想跟你借钱。”

    “借钱?为什么?你妈病了?你爸快不行了?好,好,没问题,要多少?”

    周安哭笑不得:“不是家里人的问题,我不能一辈子都在酒吧打工,但又没别地特长,上次听了老师的话,风深受鼓舞,决定学习舞蹈,老师,我相信你的眼光,你曾经说过我是最有舞蹈天赋的人,对吧?好,我决定了,一条路子走下去,绝对不轻言放弃。”

    廖学兵合不扰嘴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周安坚定地一握拳头:“昨天在酒吧干活,有个舞蹈教练说我底子很好,很适合跳舞,还给了我一张名片让我去找他,结合老师的说话,我确定这是一条光明大道。不过要练舞的话,就必须辞掉酒吧的工作专心练习,可是家里就少了一部分经济来源,所以心里很为难,想跟老师借点钱,除了补贴家用,还要交舞蹈课的训练费。等赚到钱就业还给你,教练说等练好了会安排我登台表演,报酬很高的。”

    “好吧,不过不能耽误学习。”廖学兵点头答应,学生有理想是好事,总比叶玉虎那帮不学无术的家伙要强得多,不管成不成功,只要能够登台了,可以将他竖为典型在学生中推广,激发他们的上进心,到时候可以指着崔政,蒙军的鼻子说:“连周安都成舞蹈家了,你们还在整天看黄sè小电影,快学会羞耻吧!”而且最近钱财来得容易,莫老五给他的分成不少,若还是一个月之产有,只怕还要想办法诈骗校长才行。

    “这样吧,就算投资,我先给我一万块,以后每个月两千元基本的生活保障,做为交易,你必须在期末考至每科平均分九十分的成绩,否则我会追回所有款项。”

    周安感激涕零,千恩万谢,声称老廖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云云,拍了十分钟马屁,并表决心,提干劲,恨不能指天发誓要不混出个人横狗样就不xìng周,方才心满意足离开办公室。

    美术组组长一个电话打来,让他马上去市立美术馆参加全市高中生美术大赛作品展,原来,美术大赛已经正式开始了,本校一共送选七十三件作品,他很希望李星华的《随风而逝的秋季》能够获奖,因为画作的内容是他本人。

    去参观展览最多需要一个钟头,赶去片场拍摄还来得及,老廖很想看看众多参观者围在《随风而逝的秋季》下人头攒动的情形,大家指点评论,都在夸奖画中男人是多么令人迷醉的话语。

    名正言顺跟宫雪琳请个假,直奔向市中心柳树潭大道的市卫美术馆。

    这美术馆可比学校里的美术馆气派得多,上下五层楼,建筑面积四千多平方米,十二个展厅,收藏各类藏品一万余件,甚至还有不少比如张大千,毕加索之类的名家作品。

    全市高中生美术大赛作品展览就在主展厅进行,因为不是周末,时间又在早上,所以人数比想像中的少一些,但也达到可观的地步,门票免费,而且不少家长宁愿请假来参观,就想从中学习别的孩子为什么画得那么好,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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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美术大赛

    闪光灯晃花人眼,快门声不绝于耳。

    孙平海在大门口等着廖学兵,一见他来便说:“我认识好几个评委,等下得向他们游说,小廖,你的基本好,见识高,等下帮忙说几句好话,抬高我校的作品。”

    廖学兵点点头:“苏老师呢,她没来么?”

    “苏老师就在里面,我们进去吧。”孙平海一把拉起他。

    主展厅大约二千四百平方米,分为多个区间,有油画,国画,版画,雕塑及其他种类,供人们参观,展厅内地板光洁,墙壁粉白,光线明亮,人来人往,都在低声议论,称道这副油画已有接近《蒙娜丽莎》的水准,又批驳那个雕塑人体比例上的缺陷,人人傲然评论大家。

    其余人等在闲散流动,唯有一堆衣冠楚楚的家伙聚集在一起,格外引人注目。

    孙平海暗暗咋舌:“怎么那么多人围着局长,这回可没什么机会接近他了。”

    人群当中最气派的要属教育局局长曾江山,大腹便便,五短身材,脑门秃了大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頣指气使,本市书画界名人,教育部其他部门的随从,龙门山中学美术老师,蔷薇高中老师,圣玛莉亚女子学校导师等等等等,不下二十人簇拥着他,真有种指点江山的气势,附近还有大量其他学校的老师都在寻找机会,等待领导走到自己学校学生作品前便大加吹嘘。

    这曾江山好像在哪里见过,有点眼熟。

    大多数学生作品都是人物肖像,石膏肖像,功底不错,但是非常呆板,没有任何感情,曾江山总是看上一眼,微一摇头便匆匆走向下一幅作品。

    “小廖,想个办法让曾局长在我们学校的展区前站得久点。小廖,小廖,咦,人呢?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孙平海回头四望,只见茫茫人海,廖学兵早已不见人影。

    经过一幅苹果香蕉静物油画,走过一个**小孩石膏雕塑,老廖来到未分类展区,这里地作品都是没有归类的,风格各异,想像力丰富,个xìng张扬,一幅幅漫画、水粉画、布艺、电脑合成画吸引了大量参观者。

    四五个孩子在一幅外星人和宇宙飞船的想像图前叫嚷谈论,兴奋而向往。

    廖学兵一眼就看到了挂在最角落的《随风而逝的秋季》,前面空荡荡的没站着人,偶尔有一两人经过,瞄上一眼,毫不停留,就连批评的意见都没留下,这……怎么来的都没有艺术地人啊?应该把这帮不懂欣赏的家伙全都赶出去才对。

    本校还有不少作品都在这个展厅,三年六班王文的《火鸟》。画中表现一只鸟飞向太阳的强烈感情,sè彩明艳,那是苏冰云亲自送选的。

    “也许是大家还没有注意到画中人是多么英俊吧。”站了十多分钟,关注过《随风而逝地秋季》的人仍然寥寥可数,门可罗雀,冷落清闲,与别的画作所受的欢迎的程度形成鲜明对比,老廖非常郁闷,心生一计,叫过几个十多岁的孩子,拿出几百块钱炫耀:“喂,小孩,想不想挣点零花钱?”

    钱财的诱惑很大,孩子们咬着嘴唇答应了:“事先声明哦,我们不做坏事,不偷不抢不拐不骗,而且要简单轻松容易才行。”

    “那自然很简单。”廖学兵指着角落说:“看到那幅画没有,你们跑到画下说,哎呀,这幅画真好看真jīng彩。什么的什么的。总之别的不说,大声夸好就够了。”

    “小意思。”孩子们接过钞票兴冲冲跑了过去。

    老廖抱臂胸前冷笑不止:“嘿嘿,等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纷纷叫好,再突然发现画中人就站在这里,不知道有多激动呢,哼哼,到时候签名排队,一元一次,不,十元一次。”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大美女苏冰云站在身后,剪了个碎碎的长发,眉毛描得很细,嘴唇上的唇彩一闪一亮,尤其迷人,不禁笑道:“苏老师,你也在啊。”

    苏冰云一点笑容都欠奉,冷冷道:“哼,骗小孩子去为那幅画做宣传,你还真好意思。”

    “呀,你看到了?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本校参赛作品着想啊,你看那帮别校的老师都争着拍教育局长和什么书画界名人的马屁,我这不是别出心裁吗?只要成功了,管别人怎么说呢。”老廖难得的老脸一红,急急辩解。

    苏冰云冷哼一声:“那你怎么找托去抬抬《火鸟》,那幅作品本身就有功底,再加些宣效应,一定会获奖的。”在她心里根本说不上来为什么生气,大概因为那是校花画了廖学兵的肖像,而廖学兵也恬不知耻帮漂亮女学生的忙,李星华也真的,什么不画,偏画廖学兵,就是画画花草啊、田野啊、大海啊,都可友,至不济小猫小狗也行啊!

    正谈着话,几个小孩扁着嘴一脸丧气地跑了回来,把钱扔到廖学兵身上叫道:“不要你地钱,我们不干了!”

    老廖大奇:“为什么?”

    “我们说了几句好话,就有人说我们是白痴,说我们没有文化不懂得欣赏,叔叔,你这个骗子,故意骗我们去丢脸!”

    “啊?”老廖没想到作品被人诋毁,忙说:“那是他们的眼睛有毛病。”小孩们已经气呼呼的走了,苏冰云扑哧一笑:“看来你这个大评论家送选的作品也不怎么样嘛。”

    在众多sè彩缤纷的作品当中,李星华那幅黑白炭笔画的技法上确实显得平淡普通,根本不会引起大众地兴趣。

    看老廖吃瘪的模样,苏冰云好像比刚才开心多了,笑容一展,竟然整个人容光焕发起来,连头发都在一跳一跳,美丽得惊人,盖过那些五彩斑斓的绘画,说道:“你看过展览了吧,觉得哪幅画最有希望?”

    老廖对李星华已经丧失了信心。对其他人的作品又没有欣赏的兴趣,苦笑道:“不清楚,我一介语文老师,对美术没什么经验可言。”

    “上次在美术室挑选作品地时候你不是很厉害的吗,什么缺点漏洞都说得一清二楚,头头是道,连孙组长都对你大为佩服,怎么这时推说不知道了?”苏冰云说完,犹豫着,左右看了一眼,接了一句:“那个…廖学兵,十年前的十一月十七rì,你记起事情的真相了吗?”

    rì记的事老廖早就忘在脑后,这时和猛然醒起,摸着头哈哈一笑。“哦,那个啊,简单简单,等星期天我就回老家看看,最近几天实在太忙,邱大奇那小子到处诽谤我,星期一地教师大会你也看到了吧,我差点就被辞退了,董事会找我谈话了解内情,不知花了多少时间。”

    “你……你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苏冰云的笑容一下变淡。眼中的热情全都消失,好像在跟交情泛泛的普通同事说话:“那是当然了。邱主任对自己对同事都很严格要求的。”

    六月地天,女人的脸,怎么说变就变哪?幸好老子也没把你当回事。廖学兵及时收回苏冰云语气中传达来的信息,愤愤不平地想着,等我拿到rì记,回想当时发生的故事,你就等着投怀送抱吧。

    曾江山一干官僚和几位文化界名人,众多溜须者看完前面展区的作品后。前呼后拥来到未分类展区。

    这里的作品可有趣多了。曾江山在《火鸟》前停下脚步:“李先生,你看这怎么样?有点意思吧?”

    众人看到并非自己学校作品,不知道局长意下如何,不敢轻易插嘴,都屏息等待那李先生发言评论,李先生只扫了一眼,淡淡道:“不怎么样,现在的学生就会东画西画,一点内容都没表达出来。”那些跟随在身后的老师们可高兴坏了:“果然是李先生,一语中的,我就说嘛,这种东西也能挂在展厅,真是有失水准!”“李先生乃当今名流,他地话还能有假?我这就去请主办方把这幅垃圾撤下来。”

    孙平海也跟在后面,苦于被权威人士下了结论无法分辨,脸皱得像苦瓜似的。

    苏冰云脸一阵红一阵白,怒道:“他还没认真看怎么能轻易评价呢,我的学生不会姥差劲的。”

    廖学兵道:“别急,我帮你分说分说。”正要挤过去,见那权威人士李先生好像在哪里见过,不由又惊又喜。

    一群人又评了几幅画,最后走到《随风而逝的秋季》前。曾江山怕自己说好了权威人士却觉得不好,可就丢脸大了。笑道:“李先生,你来看看吧。”

    李先生正要开口,廖学兵挤进人群猛拍他的肩膀叫道:“清源兄,别来无恙否?”

    众老师极为不满,跟着大惊失sè,哪里来的愣头青胆敢大咧咧地跟我市书画名家李清源先生套近乎?“不得无礼!”有人叫道。

    这个对什么画作都不屑一顾,眼界极高的权威人士正是李玉中的父亲李清源,他一回头,严肃地脸庞顿时舒展开来,笑道:“啊,廖老师,你也在啊,这可太好了,你来评评这幅画如何,我心里有点疑问可捉摸不可透。”

    众多老师都低低惊呼一声,他是名动南方的大书法家李清的老师?当真就了一句古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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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到底哪个冰?

    震惊远远没有结束,陪在教育局长旁边的教管科科长易剑波惊喜交加,也叫了一声:“廖教师,好久不见,我可想你得紧啊!”这不是以前常在酒吧挨揍的倒霉蛋吗?后来教师资格考试还帮了老廖一把,看来他对威风的飞车党老大念念不忘。

    教管科是教育系统极有权力的部门,虽然职位不高,但却能直接管理全市所有教师,坐到这个位子上的人,不知有多少老师抢着阿谀奉承呢。经历过人生起落的易剑波对人从不假辞sè,冷酷得很,如今却和李大师一起向那个年轻人示好,他到底有什么能耐?

    画中并不是以肖像为目的,而是用人物风景表现一个主题,除了脸型外,其他服装气质动作神态都跟现在的廖学兵毫不相似,除非比较熟悉他的人才可能认得出来。

    易剑波是在官场打滚的人物,一看作品上作者来源乃是郁金香高中,又见廖学兵突然出现,哪还不知道这家伙的意思?

    上个礼拜有个学生不知道在学校受了什么老师的气,家长闹到教育局,还请了几个流氓模样的人要砸办公室,这事如果闹到上头知道绝对讨不到便宜,易剑波情急之中说是飞车党的兄弟,还提了廖学兵、斗鸡眼、叶小白的名头,几个流氓立即腿软。

    受了小廖的好处,无形中得脱大难,现在该是投桃报李的时候了,向李清源笑道:“李先生,我觉得这幅画具有特等奖的潜力,不用多评了,看看下面的吧。”

    名家自有名家的作态,李清源心道:“你们这些官员懂得什么叫做艺术吗?”不去管他说话,径自向廖学兵道:“廖老师,这里高中生的美术作品,可曾入你法眼么?”

    “当然,我专程了为这幅《随风而逝的秋季》赶来的,这可是近年少见的佳作啊,清源兄,以你的眼光自然不放在眼里了。”老廖此时不出风头,还等到什么时候,笑道:“技法算是一般,但画中表现地意思,呵呵,可是大有看头啊。”

    每个人都有崇拜权威的心理,李清源信服廖学兵,自然把他的话当做极重要的建议,仔细审视了李星华的作品,点头称道:“确定很好,尤其是那种意境,把握绝妙,清远隽永,我也不禁深深融入其中,不错不错。”其实心底并不觉得有多高超了,只是为照顾廖学兵的面子。才用“绝妙”二字。

    其他跟随的众多马屁jīng老师们一听连易科长和李先生都那么说,佳作是一定错不了,顿时人人眼中都爆出一团jīng光,叫好声称赞声此起彼伏,揣摩李先生所说清远隽永的意境,更加了十倍的高调,“上帝,居然让我在有生之年看到如此画作,死也可以瞑目了!看了这幅画,好像有一股清风的心间拂动,吹走世间庸俗俗地尘埃,又如万年奔流地江水,不管世人如何诋毁,它始终向前不曾停息半秒。”

    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老师双皮迷离,恨不能钻进画里,“你们看画里的那个男人,他是多么忧郁孤独,带着怜悯的眼神,太迷人了,简直有种仿若鬼魅般的魔力让我不由自主陷入其中。”

    一时附和声如云似雨,展厅内其他人都聚集到这幅画前欣赏,其中超过百分之八十的人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但为了显示见识,都在拼命寻找里面的过人之处。

    “哎呀,你看到没有,那人穿的衣服皱褶画得多生动啊,简直是大家手笔。”

    “还有那些斜斜的树叶,光是看看就能感觉有阵风吹来,太神奇了。”

    即使比起达芬奇于地下,米凯朗基罗复生,梵高重回人间,都自叹不如。

    苏冰云由始至终观察了从无人问津到人人追棒的整个过程,又惊又喜,心道:“谈笑中翻云覆雨,扭转乾坤,这才是我选择地英雄么。”

    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受万人敬仰的教育局长曾江山见到廖学兵,顿时脸sè大变,手足冰凉,就要往人群里钻,易剑波、李清源同时拉住他,易剑波说:“局长我给你介绍一个人……”李清源说:“局长,这位就是不久前我曾向你提过的身具大师之才的廖学兵先生。”

    曾江山无可躲避,抹着冷汗朝廖学兵伸手,讪讪笑道:“廖先生,你好你好。”

    “廖老师,他就是本市的教育曾局长。”

    廖学兵心想这可是直接负责管理教育事业地局长大人啊,得罪不起,着意奉承,紧紧握着他的手谀词如cháo:“久闻局长清廉大名,为我市学生鞠躬尽瘁,cāo劳不已,实是人民之福,社会之福啊。”

    曾江山惊讶复转惶恐,大颗大颗汗流至下巴滴到臃肿的肚皮上,一边叫着愧不敢当,一边向后缩去。

    廖学兵见这家伙没道理地害怕自己,可就奇了,不悦道:“曾局长官威好大,嫌我身份低微么?”

    “不是不是……”曾江山凑了过去,低声道:“廖先生在盂兰盆会上大展神威,让小的好生仰慕,实是不敢高攀。”

    廖学兵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当rì在盂兰盆会下层会议他也曾名列其中,眼睁睁看着老廖举手覆灭钻研联盟,废墟中建立新秩序,栽培了叶小白等新领导人,上层会议居然也不过问,显然默认此事。

    事件余波震荡至今,他势微言轻,几个同盟相继被叶小白踩倒在地,自己孤立无援,哪敢惹上廖学兵?

    老廖眼珠一转,已想明白事情关键,笑道:“过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今天只谈美术大赛,你帮我个小忙,那边还有一幅叫做《火鸟》的画,就随便弄个小奖吧,如何?”

    事到如今,盂兰盆会已有很多知道仲裁所幕后是廖学兵在cāo纵,曾江山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暗想:“既然都发话了,没个特等奖他恐怕不会满意,也罢,反正美术大赛的小事又没上面的人下来监督,要弄个将还不简单得很。”

    易剑波见局长也在捧老廖,更是高兴,在他耳边说道:“廖先生是郁金香高中的老师,看在我面子上,能不能帮帮他们学校?”

    曾江山心苦笑:“还用得着你提醒吗?”这种场合不宜多套近乎,说道:“以后要多仰仗廖先生照顾了。”

    “好,以后找你喝茶聊天。”廖学兵转头又跟李清源寒暄几句,承诺以后尽可以增加家访的次数,自从那次家访之后,李玉中对家里人态度大变,回家出门都有问候,不再像以前那么冷漠,虽然在家务事方面仍是懒惰,但也足够让李清源欣喜的,十分佩服儿子的班主任廖学兵——我教了十几年儿子都没教好,你一来就改变了他的人生,这不是神仙是什么?

    廖学兵返回苏冰云身边,美女都没来得及望他一下,只见人群呼啦一下,由教育局长带领着,又涌回《火鸟》前大加赞赏,什么肉麻不要脸的话都说出来了,先前挖苦本作的教师们又把这幅画捧到乃与天齐的高度:“看完作者的画,我的心情竟是久久不能平静……我现在终于明白我缺乏的是什么了,正是画中所表现的那种对真理的执着追求和对理想的艰苦实践所产生的厚重感……”

    苏冰云疑惑地问:“你认识教育局长和李先生吗?怎么前后转变那么大?”

    “呵呵,他们不懂欣赏,我就教了一下他们怎么欣赏。”

    “那你……答应我,十七号之前一定要找出事情的真相好吗?”呵呵,既然决定你就是我的男朋友,那自然要考验一下啦,如果真的把我放在心里,那你肯定会去寻找真相。

    “好吧,尽力而为,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下次再见。”

    “哦,拜拜。”

    他怎么对我一点都不留恋……苏冰云心里嘀咕着:“多少男人花多大功夫就想在我面前说一句话,可是他每次说不了几分钟就急着要走,难道我魅力比以前减弱了吗?上次在火岛,他做梦说梦话叫了个‘冰’字……”想到这里,突然有些微微的羞涩喜悦,见大家那么喜欢《火鸟》,付出的成绩有了回报,笑着走出展厅,呼吸一下清闲空气。

    附近报摊上有本杂志,封面上的人有点熟悉,走过去一看,跃动的心脏不由得直沉了下去,《慕容冰雨与表哥的不伦之恋,,那表哥,不正是廖学兵么?

    急急跟报刊亭老板买下杂志,一边走一边翻阅,眼泪禁不住从脸庞滑下,滴在报纸上:“原来他说梦话叫的冰字是慕容冰雨,不是苏冰云……”

    老廖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只怕他打死都不会当着大家的面与慕容冰雨接吻,赶到片场,已经结束了一场配角的过场戏,大家都在等待这个爱耍大牌,比美国总统还要忙碌的家伙。

    但没有人有怨言,因为不光孙导在等,慕容冰雨在等,就连公司大老板劳朗明也在等,剧组都以为他来探台柱子慕容冰雨的班,没想到这个公司BOSS找冰雨讲了几句话之后,话题直奔表哥身上,东问西问,甚至像个小情人似的,连表哥爱吃什么穿什么都要问个清楚明白,令孙博,吴扬汗颜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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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大明星求约

    “咦,我说,你们这次的宣传策划做得不错啊,噱头弄得十分巧妙,连我这个娱乐起家的人都没想到,影迷们都快疯狂了,我刚才出公司还被一帮人堵在门口,手里挥舞着旗子要求见表哥一面。”

    孙博一早来到片场,还没来得及看新闻,不禁愕然道:“什么噱头?”

    “就是那个禁忌恋情之吻,做得不错。”

    “什么禁忌恋情之吻?”孙傅摸不着头脑,看见远处驶来一辆雪佛兰,说:“是表哥来了。”

    劳朗明急忙站起:“啊,廖先生来了,太好了。”

    远远看到车子,便起身相迎,即使廖学兵是慕容冰雨的表哥,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击败姬文生后,劳朗明的银天娱乐公司在中海市可算独占鳌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已经不用买谁面子了。以他的身份,跟谁客气那是在抬举对方,可是这时劳朗明的表情,不像是客气,而是……谦卑。

    雪佛兰刚刚在路边停稳,劳朗明已经超过众人冲上去替他拉开车门。

    摄影师要不是手头还有点力气,只怕已将贵重的摄像机摔坏,孙傅要不是还赖在椅子上,只怕直接瘫倒,瞿永胜要不是已把水吞下喉咙,只怕要呛到窒息……一个在娱乐圈举足轻重的人物,犯得着对一部电影的主角那么恭敬吗?即使他是慕容冰雨的表哥也完全不用不着吧!

    老廖道:”原来是劳总啊,你小子装什么孙子?找我有事么?”

    劳朗明急忙钻进车子,赔笑道:“兵哥,上次的事我专程来感谢你的。”,贝世骧与莫老五加快步伐扩大势力,找过劳朗明,对他明言姬文生就是被廖学兵搞垮的,劳朗明哪还能不知道,双方互相试探后交换利益就站到了贝世骧地旗下,今天一翻报纸,猛然想起廖学兵居然还在自己公司拍戏,赶紧过来拍马纪是正经。

    “哪有什么感谢不感谢。这不都为了我表妹么。你就别来这里瞎搞破坏拍摄进度了,表妹对《枫桥》很重视的,呃,还有,以后没别事就装作不认识我,你看,万一大家以为我靠你关系才混到主角位置的,那不都否定了我地演技和实力?”

    “啊?”劳朗明一想到以廖学兵的势力居然还肯放下尊严去演戏,说不定这是他的爱好,自己没事先交代一声就跑过来,太过唐突了,忙不迭道歉:“兵哥,你看,我这都不知道啊。这样吧,你直接开车把我送出去,自己一个人回来,他们摸不着脑袋,就自己猜测去吧。”

    “你小子还真能胡混……”老廖无语。

    回来时剧组对他地态度已经大为不同,一声声表哥叫得特别亲密。

    今天的慕容冰雨,比以前任何一个时候都温柔,笑容和蔼可亲,格外娇艳动人,说话慢声细语,还时不时掏出小镜子整理一下头发,连有个工作人员不小心把水泼到她衣服上,都没有在意,前来探班的柏幽城,她也微笑有加,不再像以前那么冷漠,两人还在一起说笑话,柏幽城简直欣喜若狂,大叹表哥眼光独到,给自己设计地形象果然成功吸引冰雨注意。

    但廖学兵的车子一到,慕容冰雨马上丢下柏仔跑过去,抓着他的手东扯西扯,尽是些柴米油盐的琐碎话题,表兄妹亲热,别人也没什么闲话。

    瞿永胜又妒又恨,故意捅出去的**话题和照片没把廖学兵名声搞臭,反让影迷们更期待了,今儿要想出什么法子才行。

    “表妹,你今天真漂亮。”老廖随口赞了一句,又说:“拍到第几幕了,孙导说再加班几天就可以赶完了,那我们继续吧。”

    慕容冰雨娇羞无限,眼中迸出绚丽的光彩,他后面的话一句都没听清。

    “表妹,发chūn呢!”

    慕容冰雨这才醒悟过来,慌慌张张说:“啊,那好,开始吧。”

    这一天的戏基本没什么**情节,两人相识相恋,逛街,游山玩水,感情更进一步,但他们地配合十分默契,表演可圈可点。每一个不经意的眼神,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有看出彼此之间的深情厚意,孙傅拍了几十年戏,爱情戏也拍过不少,从没像今天这么满意,完全一气呵成,几乎没有NG,无论换做是谁来主演都不能达到这个效果。

    看样子表兄妹果然心灵相通呢!

    中午有处街道场景是片场没有的,整个剧组便移到南城玄武大街,那里的十九世纪欧洲风格建筑较多,还有装修布局与剧本很契合的海盗酒吧,已经跟老板事先租下来了。

    一辆大巴停在路边,孙傅指挥工作人员将器材一件接一件抬下来,迎面突然来了四辆电单车,中间是一个很壮硕的中年大汉,头顶两边剃得干干净净,留个莫西干式公鸡头,耳朵穿着比婴儿拳头还大的金耳环,脖子,手腕裸露出来的皮肤刺满刺青,其他三人都和他差不多装束,但年纪要轻很多,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

    四个人跳下车,抓住旁边一个搬录间设备的工作人员就问:“你们这里谁是负责的?”

    工作人员也是个脾气不好的年轻人,见这家伙很没礼貌,一扬头,没有理会,那壮汉伸手就把工作人员搡倒在地,叫道:“到底哪个逼毛是负责人?出来说话!”

    吴扬心道:“碰上地头蛇了。”在车上找到两包好烟,揣进怀里,赶下去来到壮汉面前,笑道:“兄弟,我们是银天公司的,来这个取个风景,多有冒犯,还请见谅。”说着递上香烟,烟盒下还夹着几百块零钱,以前常在外地拍戏,这样的事见多了,知道怎么应付。

    壮汉哼了一声,“还挺识趣的,呃,这一带归老子管,等下如果有哪个流氓来sāo扰你们,就报老子的名字,我叫德哥,看你们这行头,是拍电影的吧,拍什么戏?”

    “呵,多谢德哥,我们是《枫桥》剧组的。”

    “《枫桥》?”德哥脸sè大变:“那个敢亲冰雨小姐的无赖表哥呢?他是不是也在这里?”

    吴扬一愣:“无赖表哥?对啊,表哥他在车上,你想要签名是吧?”

    德哥的脸马上涨成猪肝sè,鼻子喷出两道浓烟,额头青筋一根接一根暴跳,抽出寒光迸shè的水果刀嚷道:“敢亲我的女神!天下还有这么变态的表哥!叫他出来,我剁了他!”

    廖学兵、慕容冰雨、柏幽城坐在大巴的后面聊天,慕容冰雨拉开窗帘一瞧,忙说:“表哥,下面好像有人来收保护费,还想找你的麻烦,等会儿再下去吧,吴导演应该能解决。”

    廖学兵听到争吵声,越过慕容冰雨向外一看,“哦,有流氓。”正想出去,在大明星面前耍耍威风,突然看见旁边还有个飞车党打扮的柏幽城,笑道:“柏仔,练习彪悍气质的机会到了。现在就由你下去把他们赶走,如何?”

    那几个人手里都有锐利的武器,柏幽城再蠢也不会拿xìng命开玩笑,犹豫道:“这个,不太好吧,他们拿了保护费就会走的。”

    廖学兵正sè道:“柏杍,什么样的人才算真正的男人?不畏艰险,逆境中毫不气馁,面对困难挺身而上,为了保护女人和孩子,这才是真正的男人。《泰坦尼克号》你看过了吧?付出生命勇救爱人的杰克与用假孩子挤上救生艇的未婚夫,谁才是男人?”

    “嗯,当然是杰克了。”柏幽城说。

    “那么现在你也是杰克,快下去把恶徒驱散,保护冰雨小姐和她体弱多病的表哥是你的职责。”

    一提到慕容冰雨柏幽城的胆气陡然壮了不少,看到下面还有一些剧组员工,心想再不济他们也还会帮忙,憋着气说:“好,我要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廖学兵拿出啄木鸟小刀递给他:“你就说是飞车党的人好了。我在这里看着,如果不对劲就马上报jǐng,尽管放心,不会出事的。”

    慕容冰雨觉得表哥说什么都有道理,插嘴道:“柏幽城,你一定要给坏人一个狠狠的教训,知道吗?”

    柏幽城受老廖的蛊惑,由鼠胆变成猫胆,再受到女神的鼓舞,膨胀成豹子胆,心想就是被打残,也不能丢了面子,遂胸脯一挺,暴喝一声:“让我的兽血沸腾吧!”雄赳赳气昂昂走下车子。

    这时车上除了表兄妹俩便再无其他人,慕容冰雨憋了好久,终于忍不住问道:“廖学兵,今天晚上你有空吗?我们一起去喝咖啡怎么样?”

    大明得邀约啊,这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老廖不是蠢人,看着冰雨那清丽无匹的脸庞,扳着手指说:“唉,晚上要去学生家做家访,要给校长送礼,要给成绩落后的学生补祼,同事还约去酒吧喝酒,明天的讲义没做好,……”

    慕容冰雨把脸别到一边,一言不发,心中失望无限:“生平第一次主动约人,就被拒绝,以后我再也不这样做了,廖学兵他是个蠢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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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功夫表哥

    不料廖学兵接着说道:“这些都没什么意思,还是跟表妹去喝咖啡最有趣,乖表妹啊,你说在哪家咖啡店,几点钟?记得订好位子,呃,顺便连酒店也订了吧,晚上开个房间,我们一起睡觉怎么样?”

    慕容冰雨脑子凌乱当中,只听到前面,没注意后面的荤话,又转而高兴起来:“那好,等下我就去订。晚上你等我电话哦。”

    廖学兵竟然以为她答应两人一起睡觉,顿时天旋地转:“天啊,我太幸福了!”

    慕容冰雨轻轻“嗯”了一声。

    车外传来一声惨叫,惊破了两人的旖旎时光,忙伸头出窗,只见柏仔挨了一巴掌,正不知所措的捂着脸。

    虽然演了很多电影,也扮过有正义感的流氓,但柏仔在现实中没什么经验,一下车就直奔流氓而去,还耍了耍酷帅动作,双手插进裤袋,一甩头发,冷冷地说:“你们,马上滚开!”

    他戴着墨镜,穿着与平时大异,流氓们自然没认出那就是蜚声国内外的影星柏幽城,德哥一看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就算你是飞车党也不怕,南城又不是飞车党的地盘,当下一个耳光直扇了过去。

    吴扬见惯江湖风波,怒喝道:“你们拿了钱还不走,就是不讲规矩了?老子在南城也有人,怕你不成?”

    德哥嘿嘿笑了:“钱也要收,规矩也要讲,只是这小子不懂事,我教教他。”

    “喂!你知道他是谁?他是柏……”

    德哥打断吴扬的话:“管他是什么东西,老子在玄武大街谁也不怕。”

    柏幽城回头看见慕容冰雨关切的眼神,心中一荡,又记起自己出了个大丑,顿时羞怒交中,起了拼命之心,爬起来说:“我飞车党柏某人也不怕你。”缓缓拿出啄木鸟尖刀,他演惯电影,脸sè冷峻,架势摆得很牛,看似天不怕地不怕。心里却在哆嗦。

    中海方言“柏”字和“白”字是谐音,德哥听走耳,见了这家伙这等威势,一袭风衣,长统皮靴,手中拿的是货真价实的啄木鸟,不禁想起叶小白的传说,后退一步:“飞车党小白龙?”

    柏幽城不知道什么小白龙黑龙,还以为自己吓住对方,说:“管你是什么人,最好马上离开,不然人可不客气了。”

    德哥惊出一身冷汗,回过神来,若是真的叶小白只怕直接上来捅几刀再谈其他事情,哪还能给自己一巴掌扇倒呢?最近模仿飞车党的街头混混特别多,他一定是假冒的,一挥水果刀就向柏幽城剁了下去,叫道:“客气你个nǎi!敢吓老子,不要命了么?”

    吴扬惊叫不已,旁边还有工作人员呢,再不行多给几个钱就是了,你一介大影星身娇肉贵,来凑什么热闹?万一真被砍伤了,惹得我老吴被影迷追杀,可全是你地责任啊。

    柏幽城面如土sè,魂飞魄散,电影里打斗场景都是吊钢丝,对方放水,或者事后运用了电脑特效,此时真实的钢刀直劈而下,根本没有反应地时间,眼看就是个肉开血溅的局面。

    水果刀距他肩膀只有半寸的时候停住了。

    老廖大出风头的时刻终于来临,紧紧捏住德哥地手腕,仿若钢钳。**一拉,水果刀掉落于地,德哥控制不住身体,飞也似的向老廖撞去。

    “我打!”廖学兵一拳将他打翻,一脚踢趴另一个流氓,又是一记左勾拳击倒第三人,扫堂腿扫倒第四人,打完,收手,迎风站立,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姿势优美,出拳力道十足,如同电影里以一挑十的大侠。

    剧组人员爆出震天价的采声,纷纷鼓掌,吴扬擦了一把鼻涕,喃喃道:“真功夫啊!这真地是功夫!表哥,我筹拍的武侠片《卧猫藏蛇》你有没有兴趣当主角?”

    柏幽城隐隐冒出一个不怎么积极的念头:“真功夫?难道他先唆使我出头当小丑,然后再自己出场当英雄?”急忙摇头把这个龌龊的想法挥走,“表哥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他处处为我着想,帮我在冰雨面前改变形象,我居然还怀疑他,我太卑鄙了。”

    德哥一骨碌爬起,抹掉脸上泥尘张口就叫:“原来你是表哥!给我记住了,总有一天我会用针线把你的嘴巴缝上的!敢亲女神,天理难容,我们走!”与另外几个混混一起上了电单车,其中一人又跳下来,犹豫着望了德哥一眼,对老廖说:“表哥,能不能帮我签个名?”

    “没问题。”廖学兵接过笔,在他的衣服上写下“慕容冰雨的表哥”七个刚劲挺拔、风骨峥然的字体,混混皱着眉头:“不写名字?万一别人不相信怎么办?”

    “你不就冲着我是冰雨地表哥才要签名的么?”

    “唉,算了,可惜了我这件苹果牌牛仔服。”混混忍着德哥目光的怒火上车,几人呼啸着离去,几年后,那件有廖学兵第一个签名的衣服在拍卖行拍出令人咋舌的天价。

    慕容冰雨跳下大巴,欣喜地说:“表哥,你**!”剧组成员回过神,都想:“表哥这么好的身手,演功夫片一定不比文艺爱情片逊sè。”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孙傅又多了一个极具野心的打算:“只要表哥愿意,我可以将他打造成全世界所有人都崇拜的偶像,吴扬那老小子的《卧猫藏蛇》算什么?我准备向劳朗明提交的策划书才厉害,从地球打到外太空,大战火星人的功夫没想过吧?凭你们这班蠢材地脑子怎么会有那种气魄,嘿嘿……男主角非表哥莫属了!”

    廖学兵既是慕容冰雨的表哥,又有表演天赋,还会功夫,关键他深得劳总地常识,这么大的资源不利用简直暴殄天物,总导演,副导演,编剧,造型师纷纷打起老廖的主意——造型师?没错,造型师在紫木槿东路开了一间造型设计店,如果能请表哥去做个活广告,生意起码要上好几个层次呢。

    拍戏中有几个配角老是演不好,为了赶进度,一直持续到晚上才收工,老廖特地去电话跟小蓝落说明情况,赔了一箩筐的好话才让小丫头同意自己晚上不回家报到。柏幽城占不到便宜,又被老廖一通教育说他形象还不到位,赶回家对着镜子练习了。

    员工一面收拾器具,整理设备,慕容冰雨早等在旁边,如同初恋中的小女孩:“表哥,天都黑了,我们出去吃东西,好不好?”

    郁金香高中第一帅哥莫永泰刚下飞机,打开手机,数十条短信映入眼帘,其中一条刺激着他心脏,那是吕凯发来的,在莫白脸糖衣炮弹的攻势下,吕凯放弃了坚持整整一年的理想,成为曾经情敌的帮手,短信上写着:“美术大赛已经开始,苏老师和孙组长在美术馆,廖学兵不在,你如果赶得及就去立美术馆。”

    莫永泰大喜:“老鬼出的什么馊主意让我去相亲,好不容易摆脱那法国妞逃回来,就是一条利好消息,吕凯,你小子等着,会有好处的。”

    不顾满身仆仆风尘,连家也不回,马上打电话招手下送来汽车,拉走行李,自己则驾着博基尼向柳树潭大道。

    “等着我冰云!好几天不见,一定很想我吧。”跑车飞驰,几声呼呼,将树木、车辆、广告牌通通抛在身后,莫永泰及至中尽是**的想法,“廖学兵,虽然你在迷失岛派学生泼污我的形象,可是我不会放弃的。”

    预想自己还是太乐观了,万一大美人不待见怎么办?他琢磨着,给苏冰云打了个电话:“苏老师,我是莫永泰,嗯,刚下飞机,我马上赶到美术馆……什么?不用?你想和我一起吃饭?我……我没有听错吧,太好了,我去接你,吃西餐怎么样?好好好……啊……”莫永泰紧急刹车,差点飞了出去,轮胎在路面拖出长长的黑线,车头离路边街只有半米左右,险些乐极生悲。

    很快赶到美术馆门口,苏冰云就在路边等他,很清爽的长碎发,短裙丝袜,黑sè扣环高跟鞋,看起来比以前更漂亮了,但情绪似乎有些低落,莫永泰推测:“可能作品没有获奖,所以不太高兴,这时我更要安慰她受伤的心灵,廖学珍那蠢货哪能知道女人的心理是多么纤细敏感,去死啊!”美女第一次约他吃饭,狂喜冲昏头脑,事事都想拿来与廖学兵比较。

    “苏老师,桐城路亲开一家‘繁华如梦’西餐馆,听说有正宗的法国厨师,我们过去试试味道怎么样?”

    苏冰云没有说话,浅笑点头。

    在一辆白sè雪佛兰车上,慕容冰雨心不在焉地看着前方,说:“廖学兵,桐城路新开一家‘繁华如梦’西餐馆,听说有正宗的法国厨师,我们过去试试味道怎么样?”

    “好,既然是冰雨小姐所命,不敢有辞。”廖学兵几次三番想伸手去摸她大腿,终究还是拾不起勇气,懊恼的拍了一下额头。

    “叫我冰雨,不要叫我冰雨小姐好吗?”

    廖学兵心道:“叫卖唱的更好。”嘴上却正经无比:“嗯,有人的时候叫你表妹,没人时叫你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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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乳纹的秘密

    在光火阑珊的桐城路找地方停好车,两人漫步于街道上,害怕记者跟踪,还特意戴上大墨镜,行踪十分诡异。

    ‘繁体如梦’西餐厅位于桐城大酒店的顶楼,是一间圆形观景西餐厅,主要经营昂贵的法国宫廷大餐,乘坐电梯到达顶楼,便有穿着笔挺西装,戴领结,动作斯文有礼的侍者上前问好,将他们引领到大玻璃窗边的空位子,这是十层楼,可以欣赏到中海市美丽如画的风景。

    “廖学兵,你喜欢吃什么?”慕容冰雨兴奋地朝窗外观察,她不是因为在高档西餐厅用餐而兴奋,而是因为眼前坐着的那个男人。

    “不知道,我很少吃西餐的。”老廖很老实回答,却看见玻璃上的倒影反光:“咦,那个人怎么那么眼熟?”

    摘下眼睛,揉揉眼睛,扭脸一看,原来是个很傻气的富贵公子,摇摇头:“白脸兄还在欧洲和洋妞交配,怎么可能是他?”

    桌子花瓶插着一支嫣红的玫瑰,还沾着如同钻研般晶莹的水滴,大厅里缓缓流淌着用大提琴演奏的《水百合》,客人们低声交谈,优雅,宁静,与世隔绝,仿佛是置身于十八世纪那些节奏缓慢的rì子。

    慕容冰雨看了看菜单,说:“来一份花椰浓汤,菠萝莴笋,鹅肝酱煎鲜贝,煎牛小排,五成熟,来瓶八二年的红酒,谢谢。”

    侍者把目光移向廖学兵:“先生,你呢?”

    廖学兵最喜欢架着个大火锅,切几斤牛杂碎,放浓浓的辣椒,与狐朋狗友划拳行令,然后啤酒大口大口猛灌,可是这样一来还泡个屁的妞啊!于是他轻轻合上菜单,优雅的点点头:“我也一样。”

    铺上白sè餐巾,慕容冰雨问道:“廖学兵,你一个大男人独力抚养女儿长那么大,一定很辛苦吧?”

    老廖正调整角度以便利用斜角更好的欣赏她裙内风光,闻言愣了好久才醒悟谙地是慕容蓝落,及时将目光的**转变成忧伤,深深叹息,望向窗外,陷入不知年代的回忆之中:“那是在一个凄苦的雨夜,我们约在街口见面,那是我们最后一次相会,她怀里抱着一个啼哭的婴儿递给我,什么都没说,后来我带着那个婴儿,一晃就是十六年过去了……”

    慕容冰雨的鼻子有点酸:“别说了,说得我都想哭了。那你怎么不找个女人照顾女儿?”

    老廖的谎言越编越大,渐有收不住之势,只好转回家境上:“我那么穷,有谁肯嫁我?去相亲好几次,人家都嫌我工作辛苦,工资低,唉,一言难尽哪,你看我,整天咸菜下饭,从没吃过一顿饱的,还要供女儿上学,居住在奥水小巷暖气地便宜公寓里,冬天就快到了,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熬过去。”

    慕容冰雨笑吟吟地看他:“那你怎么会突然有了一辆雪佛兰?还有哦,昨天晚上我粗过奥火公寓,房东说你发了大财,已经搬走了,这个怎么解释呀?”

    廖学兵立时哑口无言,满头大汗,吭吭哧哧说不话来。前几天搬家,还特意开着宾利去跟房东炫耀,唉,人就是被这种肤浅心理给害了。

    慕容冰雨又说:“可不要解释那辆雪佛兰是在路边捡到的哦,你这人就爱胡说八道,真不知道该信你哪句话。”

    老廖纵横江湖多年,诈骗无数聪明才智之士,第一次被人戳穿,尴尬无语,正说着,侍者端着盘子上来,解了他的困境,这家伙脸皮够厚,轻松自如将话题换走:“花椰浓汤很不错,挺香的,看来你一定常吃西餐吧?”

    “是呀,公司酒会一般都是西餐,还有燕姐请的都是法国厨师,已经习惯了,好吃吗?”

    “我更喜欢吃大米饭,猪脚,扣肉,小葱拌豆腐。”

    “呵呵,你可真怪,来,我们喝点酒吧。”

    两人开始聊一些废话,这是男女互相产生吸引力的前兆。

    半小时后廖学兵上厕所,拎着裤头出来时在门口碰到了美艳如花的苏冰云。面对面相碰,来不及思考分析,只好说了句没头没脑地话:“嗨,这么巧啊?”

    苏冰云也没想到要质问他“禁忌恋情”的事,一时有些心虚,忙说:“哦,我约了人,听说这家西餐厅还不错,就过来了,你呢?”

    “我也约了人,你和谁在一起啊?学校里的打字员颜江女士,还是资料室的陈小姐,教物理的梅老师?”老廖大模大样地问着。

    苏冰云低着头不敢看他,说:“是啊,约好学校里的同事。”

    洗手间有人来往,霸着门口不太雅观,廖学兵把她拉到一边:“苏老师,你怎么有点紧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对了,我决定星期六就回乡下,把rì记本带回来,最近一段时间有家电影公司邀我拍戏,忙得要死要活,而且那女的还是我表妹,都不知道怎么脱身。”

    苏冰云听老廖主动说了拍戏的事,算得上是对自己的坦诚,女人通常都不要对方什么花言巧语地解释,只要他坦白,一切过错都能原谅,心底最后一丝怒怼之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娱乐圈里什么绯闻都能炒作,说不定表兄妹恋情也是娱乐公司故意宣扬出来的,而且上次迷失岛说梦话叫的也有可能是我苏冰云,而不是慕容冰雨啊。

    顿时,对自己贸然约莫永泰吃饭十分后悔,但事已至此,又不能丢下莫永泰不负责任的走掉,苏冰云神sè非常不自然,说:“等下我吃完饭打电话给你好了。”暗想两人除了那次火山岛,还没在一起约会过呢。

    “好,记得给我电话啊。”老廖以为这只是敷衍之词,随口答应了,反正和慕容冰雨在一起正开心,其他的可以等以后再说不迟。

    两人都不敢告诉对方自己所坐地位子,各自心怀鬼胎告辞。

    廖学兵转眼将她抛到脑后,盘算着该与慕容冰雨去哪家酒店更有情调——没拿到手里的总不算自己的东西,再不开开荤还能整天看着美女大腿馋?做人也太没志气了吧。

    喝掉半瓶红酒之后,开始动了歪脑筋。“冰雨,你的手真白,让我摸摸如何?”

    慕容冰雨娇羞的低下头:“你真坏,不行!”

    老流氓已经伸过手去拾在她的手背上:“摸一下又不少你一块皮,那么小气干嘛?来,表哥替你看看手相,哦,当然是先看婚姻线了,两条并行,可知主身不会孤寡无依,并行间距十分均匀,说明双宿双飞,幸福美满,呃,这可奇了,上面一条辅线说你今天晚上得遇真命天子,哎呀,恭喜恭喜!”

    慕容冰雨自然知道他在调戏自己,但心中也着实欢喜,轻轻把手抽回,淡淡道:“是吗,手相可做不得准呢。”语气淡漠,那是女孩子羞涩心理使然,其实内心恨不得他多说几句。

    廖学兵没什么恋爱经验,闻言一呆:“原来你不相信看手相,我还会看面相、指纹、虹膜、听声线、分析DNA图谱,从中判断一个人的生老病死、福凶祸吉、家庭婚姻、事业爱情,以及他上辈子是牛是马,上下五百年,方圆四万里,没什么我不知道的。”

    慕容冰雨扑哧一笑:“你真像个神棍,那好,算算我地吧,看你准不准,就先算我生rì是几号。”她的生rì在各大媒体明星资料库都有纪录,每年都有举办庆生会,只要是她的FANS,几乎没有不知道的,故意提出这个简单地“难题”,一是不想让老廖难堪,二是想看看他有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

    嘻嘻笑站,把手伸到他面前,掌心向上摊平。

    想不到老廖陷入深深的思考当中,用叉子扒着饭后甜点,撑着额头,眼睛紧盯那只嫩白小手,“难道她地生rì在二月二十九rì这个比较冷门的时候,或是一月一rì不容易猜到的rì期?”

    但三百六十五选一,概率何其之小,这不是故意为难铁嘴神算子廖诸葛吗?咳嗽一声,正sè道:“其实观察掌纹,虹膜并不能准确判断,我需要看你一样东西。”

    “是另一只手吗?其实,我三月份的时候会和朋友举办一个聚会哦。“慕容冰雨见老廖不开窍,开始旁敲侧击提醒他。

    老廖摇头:”不是另一只手,我想看的是‘rǔ纹’,每个人**都有独一无二的纹路,我们算命界可以根据‘rǔ纹’的走向、散密、大小,推断出你的前世今生,冰雨,这里人多眼杂,不如我们找家酒店慢慢研究‘rǔ纹’吧?”

    “不要脸!”慕容冰雨怒了,过了片刻又觉得语气太重,轻声说:“你为什么老想着这种下流的东西,能不能少说几句?这里附近有家溜冰场,你教我溜冰好不好?”

    教你溜冰,还不是想怎么揩油就怎么揩油?廖学兵一计不成又生二计:“嗯,嗯,吃饱饭后要多多运动,免得身体发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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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我当你女朋友,好吗?

    慕容冰雨结账,抓住表哥的宽厚手掌,两人并肩,欢快地朝外走去。

    莫永泰正在向苏冰云大谈特谈欧洲见闻,当然他已把相亲经历隐去不提。见这绝sè大美人一直微笑看着自己,猜测一定是久rì以来的努力起了,音乐优美,环境宁静,气氛旖旎,开始心猿意马起来,此时不表白,还要等到猴年马月么?

    在手提包里拿出一件jīng美的礼品,双目炯炯有神,以平生最帅气的神态,最温柔的口吻说:“苏老师,我一直以来都很喜欢你,答应做我女朋友好吗?”手掌一翻,紧紧抓住苏冰云的玉手。

    苏冰云想挣开,无奈莫sè狼抓得极为**,怕两人拉拉扯扯给别人看到了面上无光,又见他痴情一片,不时倒也不忍心,不知該说什么,只好任由他握着。

    这时有块黑影挡住头顶灯光,转头一看,廖学兵揽着慕容冰雨腰,表情似笑非笑:“莫老师、苏老师,两位在这里幽会,真是巧得很哪。”

    苏冰云的扔刷地一下白了。

    男女偷情的本质是一样,但由于父亲社会的道德标准,女人红杏出墙更容易受到遣责,何况廖学兵抱着的还是他名义上的表妹,你苏冰云的手都被人家握住了,还有什么话说?

    一时四人心思各有不同,莫永泰先是一惊,再见到慕容冰雨,差点嘣出喉咙的心脏又回到原位,却欧洲旅行的一段时间,还没有得知他俩拍戏上的绯闻,忖道:“小子跟大明星的关系已经火热到这般地步,功夫真是了得,但我管不着,不过看见我正向苏老师求爱,应该没你什么事,还不赶快安静的走开?”遂笑道:“廖老师,冰雨大小姐,青天白rì,朗朗乾坤,你们是时候出云赏月了吧?”言下之意是别不识趣,快走您的吧!

    苏冰云脑子暂时停止思考,两眼空洞地直视着他,嘴唇蠕动着,想说什么话终究没有说出。

    廖学兵的分裂xìng人格,思想本来就比别人要复杂得多,这时候心肌一阵绞痛,原来我想**别人的感情,别人也在**我的感情,每个人都是zì yóu的,思cháo澎湃:“这世上没有人是情圣,或者说每个人都是情圣。我泡表妹的时候,你也跟莫永泰勾搭上了,闲话少说,老子还是安心教书育人的好,别东搞搞西搞搞,最后搞得两头没着落。”

    迅速平复下来,拉起慕容冰雨向外走去,说:“呵呵。那就祝你们愉快,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真好!”

    苏冰云这才醒返过神,拼了命的将手抽回,踉跄向前奔去,腰部猛烈的撞上桌子,盘子猛然一跳,牛排倒扣在桌子上,汁水淋漓,莫永泰惊叫:“苏老师,你去哪?”

    苏冰云追出几步,廖学兵揩同慕容冰雨跨入电梯,门口合上,她心中一急,崴了高跟鞋,摔倒在地。

    电梯急速下降,慕容冰雨可不是傻子,眼珠一转,笑道:“廖学兵,刚才那女地是你老情人吧?看她的眼神就很不对劲呢。”

    “只是同事关系而已,你可别想歪了,刚认识几天的。”老廖急忙撇清与苏冰云的任何关系,妈的,太受打击了,以前常自我吹嘘是情圣,到头来仍然只不是过吹嘘而已。

    溜冰场的客人很多,尤其是小孩子们在父母地陪同下玩得很开心,慕容冰雨突然想起孙导对他说的话:“如果你真的很想表哥红成绝世大明星,最好是现在不要公开和他一起露面,保持神秘感,调动公众的胃口,尽可能的刺激他们。”这话慕她深以为然,溜冰的人太多,很容易被人认出,想想还是算了,对老廖说:“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坐好不好?”

    基本上每句说话都用上征询的语气,像个乖巧讨喜的小妹,老廖地大男人的自尊心很容易得到满足,就没想到其他:“那好,去朱雀街的朱雀桥公园。”反正他也不会溜冰,读书时没钱和同学们去潇洒,踏上社会后溜冰场只是为了收保护费,哪有心思玩那东西。

    在公园里聊天,没什么人打扰,朱雀桥那斑驳的青苔和刮痕,以及繁复的雕花,盘棍错节的大榕树,黑漆漆的鱼池,冰凉的石凳,不时发出一两声鸣叫的归巢乌鸦,仿佛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慕容冰雨拉着他,握着那温暖的大手,端详他平和的脸部线条,在夜sè中闪闪发亮的眼眸,有如清泉流过心间,难得的宁静,好像离舞台地喧嚣,聚光灯的浮华格外的远了,表哥,真是神奇的一个人……

    两人既不是开会也不是谈判,彼此间共同的话题实在缺乏得很,但慕容冰雨毫不在意,尽向他述说生活地琐事,录制唱片时的趣事,那个歌迷做出什么行为让她特别感动,也不嫌罗嗦,甚至连小时候因为没钱买书而伤心了好几天地悲惨童年都一一道出,将老廖当做一个可以倾述心事的可靠对象。

    廖学兵的生活经历比慕容冰雨起码多了十倍,听着这些看似无聊的往事,竟感到异常温馨,时不进加上一些极富哲理的见解,让对方大为赞叹。

    “廖学兵,我们来排练一下明天的戏怎么样?”

    “啊,还要怎么排练,我觉得我们已经做得够好的了,到时候直接发挥,不会影响孙导他们。”

    慕容冰雨笑了笑:“傻瓜,我是说我想练一下……接吻那幕戏……”说着抱住老廖的头颈,嘴唇凑了过去,女神主动献吻,那很关键。

    没当老师的时候是个泡不到妞的可怜虫,当上老师以后,美女纷踏而至,世界太奇妙。

    云彩遮住月亮,秋虫停止鸣唱,树冠不再摇摆,夜风停止吹拂,时间仿佛停留在这一刻。

    “廖学兵,我想当你的女朋友,可以吗?”慕容冰雨仰脸看他。

    “好啊。”廖学兵正想趁机提出和她上床的非分要求,可是电话铃声响了,是一段优美的《致爱丽丝》,大煞风景,慕容冰雨万分不情愿拿出手机接起来:“燕姐,我很忙,有事能不能明天再说呢?”

    “冰雨,求求你了,我有很重要的事。”经纪人许燕带着一丝哭腔说:“电话里不方便说,你快回家我跟你商量商量好吗?”

    虽然很疑惑,也很不甘心,但伴随自己成长的经纪人都这副模样了,慕容冰雨也不好意思拒绝,反正与廖学兵的rì子今后还长着呢,歉意地望了眼前男人一眼,低声说:“燕姐,不管什么事,你别太激动,我马上就回去。”

    既然有事,老廖只能暗暗熄灭**。故作大方地说:“好,你先回去帮经纪人解决问题,我明天早点赶去拍戏。”便宜总是要占占的,抱着慕容冰雨,手掌攀上的她的胸部,**道:“都已经是你男朋友了,那么看一下rǔ纹没什么关系吧?”

    “呀,你这人,坏死了!”慕容冰雨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张惶地跳起,手足无措,过了一会才说:“那我先回去了,你可千万不要去追别的女孩子哦,以后我会替你照顾女儿的,你看她那么瘦,多可怜,我一定会把把她养得白白胖胖。”

    巨大的喜悦充盈心田,依依不舍回头望了好几次才登上一辆出租车。

    廖学兵点了一支烟,“妈的,想不到我也有女朋友了,从今天开始离苏冰云远点,那女人真厉害,差点蒙骗我弱小的心灵,还想着回老家拿rì记本讨好于她,真是可笑。”

    坐上雪佛兰,向前慢慢行驶,拐进圆湖路,经过郁金香高中前面的路段,林荫道的昏黄灯映现几个人影。

    “这么晚了还有谁没回家呢?是小偷想要窃取学校财物吗?”老廖转动方向盘打算去看个究竟,抓了小偷也算立功,还能得到董事会的表彰,这样如果以后犯什么错事功过相抵,不至于被开除。

    从圆湖路岔进去的长长的林荫道,因为风景好,又在校外,常是学生情侣中集中幽会地之一,缺点就是人来人往容易被其他同学发现,优点是一到晚上就没人,在朦胧的路灯下与情人会面,白天的什么缺陷都可掩盖,甚至不用化妆,看上去都是美女帅哥。

    三个男的围着一个女的。四个人他基本都认识,男的是三年级特别调皮的几个学生,经常拉帮结派滋扰生事,曾经因为勒索同学要钱还被处分过,其中一个还当过每周一星,女的是学校的资料员杜纱雁小姐,她与三年级教物理的黄老师是一对恋人。

    三个男生似乎有些不怀好意,杜纱雁几次三番要走,都被他们扯住手包,难以脱身,这其中好像有点古怪,林荫道上除了悄然落下的树叶,空荡荡的再无别人,尽头学校大门的门卫室已经熄灯。

    “抢劫么?学生真够大胆,竟敢向学校工作人员下手,要是我就选别的街上的富婆,杜小姐当资料员也没什么油水可捞啊,不行,得制止这帮蠢货。”

    廖学兵在路口停车,借着树影和垃圾箱,树干的遮掩悄悄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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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未遂

    “杜小姐!暴牙黄做的坏事如今要报应在你身上,要怪就怪他不会做人,哼!”一个名叫郑可会的男生凶神恶煞地说,只是他那还略带稚嫩的脸庞怎么也不会让人恐惧。

    杜纱雁慌张地把手包抱进怀里:“黄老师他做了什么了?”你们去女厕所偷看,被他抓住,错的是你们,应该及时承认自己的错误,改过自新,以后还是好学生。”

    郑可会怒火中烧,叫道:“那个禽兽老师,要了我们五百块说不告诉别人!可是后来又把事情捅到学校,闹得人尽皆知,就是邱大奇都比他光明磊落,所以,嘿嘿,杜小姐,既然暴牙违背承诺,我们要在你身上收回来。”

    要是平时,廖学兵就直接冲上去一个巴掌掴翻再喘到肠子破裂为止,对学校工作人员下手,不是好学生,向敌人的女朋友泄愤,不是好混混,人品下流。

    不过他这时刚经历过爱情的滋润,内心充满甜蜜,而且听他们对话,那个黄老师也太不地道,既然已经拿到钱,还要把学生的丑事宣扬给学校方面知晓,没信用,没道德,双方都有错,唯地无辜的是杜小姐。

    看看几句学生会怎么对待杜纱雁,轻轻走过去,藏在梧桐树后。

    杜纱雁深为不安,**挥开他们的手说:“请你们放尊重点,不然我要叫保安了。”

    “保安正在巡逻,离这里远得很,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你。”郑可会大着胆子说完这句话,左右四看,确信周围真的没人之后,放下心来,又笑道:“反正暴牙做了那么多坏事,你当他女朋友就是不对。活该受到惩罚。”

    一把夺过她的手包,里面的零钱硬币、小镜子为、化妆盒、钥匙串、书籍、笔记本、眼药水通通掉落出来。杜纱雁惊叫道:“喂,你们到底要干什么,里面还有一份很重要的资料,快把包还给我。”

    郑可然打开手包另一侧拉链,翻出一份有待打印的文件,原来是处分学生名单的通知,上面还有郑可然几人的名字。处分理由:行为不端,偷窃女同学如厕,属于重大违纪行为。

    他气得马上把通知撕得粉碎,撒在地上,怒道:“你,你助纣为虐!”上前拉住杜纱雁的胳膊,杜纱雁拼命反抗,扭打过程中忽然嘶啦一下扯掉外套前纽扣,露出藏在里面的淡红sèrǔ罩蕾丝边。

    杜雁急忙抱住胸口,往后退了半步,羞怒无比,郑可然眼睛直了,“杜,杜小姐,暴牙黄那家伙是个败类,你做他女朋友简直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不如……”猛扑了上去,抱住杜纱雁,处于青chūn期的男生克制力淡薄,没什么毅力,最受不了刺激,容易冲动,无辜可怜的资料员尖叫起来,声音中,刺破林荫道的宁静。

    一个叫何源的男生忙说:“喂,阿郑,我们原来不是说好吓吓她就可以了,喂,你怎么能这样。耍流氓也是要坐牢的!”

    郑可会回过头怒喝道:“闭嘴!最多我玩完让你玩一下好了,罗嗦什么。你以为你是正义使者啊?”

    杜纱雁年方二十五岁。算得上青chūn靓丽,也是男学生们的意yin对象之一,郑可然本就是sè狼一只,不然怎么会去偷窃女厕所呢,接触到她地粉嫩肌肤,头脑发热,**攻心,已经不去考虑什么后果。

    何源见这家伙如此冲动,开始害怕,又见杜纱雁的表情柔弱无助,突然而然起了一股义愤之心奋力拉开郑可然,把他推倒在地上。

    郑可然一骨碌爬起,怒发成狂,与平rì的同学撕打起来,还有一个同党站在旁边不知该帮谁,急忙上前劝架。

    郑可然忽觉后颈剧痛,好像被什么特别有力的东西夹住了,脖子地肌肉、动脉、筋受到压迫,疼痛极其巨大,散发到四肢百骸,浑身乏力,不由自主松开扭住何源的手,心里老大一个疑问,何源的左手抓住自己胳膊,右手揪着衣领,那么自己遭到了什么人攻击?

    郑可然脖子一紧,那股巨力抵消了地球重力,整个身体悬在半空,脚尖离地面半尺有余,头部血流不畅,呼吸困难,双手胡乱挥舞,艰难地叫说:“喂……喂……放我下来……”

    何源与另一名同党后退,同时叫道:“廖老师!”

    袭击郑可然的人不用说,正廖学兵,将手里提着的yin棍重重顿下,面sè如罩严霜:“小小年纪连毛都没长齐,还敢耍流氓?”

    郑可然地一口痰咽到一半,跪在地上,一手撑一手抚摸咽喉,剧烈咳嗽,眼泪鼻涕流了一大串。

    杜纱雁见来了救兵出手镇住坏人,惊魂甫定,俯身拾起掉落的物件,不住口的道谢:“廖老师,真是太谢谢你了。这帮学生真是的,才这么小就为非作歹,以后长大了怎么得了?不行,我得报jǐng把他抓起来。”说着拿起手机就要拨出号码。

    按这样的行为,定为“猥亵妇女罪”、“****未遂罪”也不过分,只不过,他们还都是孩子。“等等,杜小姐。”廖学兵制止了她说:“如果信得过我就交给我处理,可以么?”

    杜纱雁惊疑不定:“不叫jǐng察把他们抓起来吗?坏成这样以后拦路抢劫、杀人放火什么的……”

    “嗯,我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可以试一下改造他们的灵魂。”

    “这样啊?行么?我怕明天他们又会接着报复我……”

    何源忙摆着手说:”不会不会,杜小姐请你相信我们,都是郑可会出的馊主意,本来我们想吓吓你就算了的,都是他,我们根本没有想到他那么禽兽。”

    郑可然还在咳嗽,无法辩解,事实上他们刚才的对话行为也证明了一切。

    “有我在,放心好了,杜小姐,希望你对今晚上的事守口如瓶,他们以后不会对你不恭敬地。”廖学兵觉得jǐng察本xìng顽劣的学生没什么用处,或者是用处不大。要是黑社会执行家法,那才真叫够劲,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让你撵狗你不敢抓鸡。

    “这样行吗?”杜纱雁胆怯地看着他。

    “以我的人品担保!”老廖拍毒害胸脯,打电话叫出租车公司派出一辆出租车,把她送走。

    何源往后挨去,“廖教师人,既然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郑可会慢慢爬起来,也打着准备逃跑的主意,笑道:“哈哈,刚才只是跟杜小姐开个玩笑,你不介意吧。”四下打量,寻找溜脚口的路线。

    “站住。”

    “还有什么事廖老师尽管吩咐。”郑可会说完,恼怒地瞪着何源:“你小子真不够意思。”在别班的学生们眼中,廖学兵也就是个和邱大奇差不多地货,虽然力气大点,可是只要逃过今晚上,你又没什么证据,以后不怕整不死你,所以他一点不怕老廖,说完这句说那句,尚闲暇威胁何源。

    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一记耳光,老廖缩回手,笑道:“脸皮还真够厚的。”

    郑可然捂着怒问:“你,你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廖学兵又扇了他一巴掌,这次稍微加重力道,打得他双眼金星飞舞,脸庞火辣辣的疼,多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就是邱大奇也不敢明着打学生,他不想当老师了么?“我要向董事会告发你,给我记住了。”郑可会凶恶的说。

    何源也吓呆了,还没见过这么野蛮的老师,急忙劝止:“廖老师,有话好说,他犯的又不是什么大事。”

    廖学兵一脚直踹中郑可会的肚子,他向后翻了个跟斗,手肘擦破一大块皮,但jīng神全集中在老廖身上,没觉得痛。

    “意图****妇女,如此卑劣,犯的不是大事么?就算你****未遂,照样其心可诛,勿以恶小而为之,我不代替你父母教训你,天理不容。”他只用三分力气,不会造成致命伤害,但是打起人却非常痛,抓起郑可会的头发,又抽几耳光。

    郑可会拼命反抗,根本抗不过对方,想拉开他的手,纹丝不动,就像小孩子推大卡车,老鼠与狮子比凶猛,待增笑话罢了,几巴掌下来,昏头转向在,分不清东南西北,眼中shè出怨恨的凶光,几乎咬崩牙齿。

    “子曰:已所不yù,勿施于人。杜小姐不想理你,你偏偏要纠缠她,你不想理我,我偏偏要揍你一顿,做了好事,留点记号下来,规矩不能废了。”捏紧郑可会的手,略一用劲,“咯”的一声脆响,拗断左手尾指关节。

    十指连心,本来就是人体非常敏感的部位,当今小孩养尊处优,忍耐力比古人不知差了多少百倍,郑可会只觉得喉咙苦得像是有把火在烧,脑海中什么事都消失了,剩下唯一一个痛字,滚倒在地,扑腾起漫天灰尘和枯叶,杀猪般嚷叫起来,满脸渗出密密麻麻豆大的汗珠,沾了灰尘之后将脸染得花里胡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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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露底照大全

    何源常跟人说自己是吓大的,但那些“吓”不过是父母的打骂、老师的责备、同学间的争吵而已,这回真的被吓住了,口干舌燥,头皮一阵发麻,悄悄摸出电话报jǐng,刚才还怕杜小姐报jǐng,现在已经恨不得全市的jǐng察都把这里包围起来:“喂,喂,是jǐng察局的吗?我,我这里杀人啦……!”

    “先生请不要激动,请详细说出凶杀案的地点,我们会马上出动jǐng力,喂?”一个温和呆板的女声,郑可会持续不断的惨叫通过电波传送过去,她觉得那应试不是恶作剧,最天才的演员也不可能发出那么凄厉的叫声,事态严重,马上按下按钮,通过定位系统查找手机号码目前的所在地。

    廖学兵劈手夺过电话,对着话筒说道:“是圆湖公局吗?请找陈jǐng长,我叫廖学兵,找他有事。”

    女jǐng的电话被人拿走了,传来一个不太正经的声音:“老大,是我,斗鸡,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吗?”

    “斗鸡眼?你不在朱雀街,跑圆湖路干什么?”老廖明显一呆。

    斗鸡眼很得意的说:“老大你有所不知,圆湖路分局因为要承担与众学生交流的重任,安排了很多温柔又在耐心的女jǐng,我现在就是来……你,明白?”

    “妈的,刚才是因为我在修理个家伙,引起观众不适应,你们就当作玩笑,取消掉吧。”

    “哦,好,没什么事了吧?老大仙福永享,老大寿与天齐……”

    廖学兵将电话丢还给何源,撇撇嘴:“在旁边看着,我教你们怎么当一个合格的坏人。”

    何源震惊,无法动弹,手足冰凉:“怎么,难道打人还有理,jǐng察也不管了?什么世道?”另一个叫袁冠杰的男生一样吓得要死,“廖老师是入学校的杀人吗?”

    待过了一会儿,郑可然的剧痛渐渐平复,整个人虚脱无力地躺在地上,抓着手指哀叫唤,满头大汗,咬得太紧的牙关的牙龈渗出血丝,表情楚楚可怜,像是被十名壮轮过大米的少女。

    “何源,你帮我一下,把他的裤子扒下来!”老廖说。

    这回何源真正面如土sè了,老师居然连男的都不放过,他还是人吗?老廖接着拿出啄木鸟说:“意图****妇女,先阉了。”

    郑可会弹shè似地弹起。身手堪比最灵活的猿猴,动作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大叫一地声:“救命啊!”拨腿就跑。

    廖学兵伸脚一勾,他慌乱中没任何防备,身体平衡xìng又差,俯面摔倒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一个极典型地狗啃屎姿势,呜咽着摸向嘴里,掏出两枚断牙。

    何源虽然算得上是他的帮凶,但在先前郑可然耍流氓的时候进行了阻止,还能称得上良心犹存,是个可造之才,廖学兵便笑道:“你说说黄老师抓你们偷窃女厕所是怎么回事?”

    何源一想反正董事会已经知道。通知都发下来了,过不多rì便会全校皆知,不敢隐瞒,低声说:“反正就是对那事很向往,以前没见过真的,特别真瞧一瞧,四楼女厕所外面有个排气窗……”排气窗开向楼外,又是在四楼,见老廖不太相信,急忙解释:“可以从文印室的窗子爬过去,虽然很危险,只有不到半米的地方能够站得住脚,而且没有护栏,周围到处都是高压电线,不过,那么大的诱惑,我们也不管了,把心一横,就趁上课时从那里爬过去守着,还准备了照相机想留个纪念。”

    廖学兵竖起大拇指:“sè胆包天,连命都不要了,你们真是古往今来第一yin贼,佩服佩服,结果呢,偷看到了谁?是怎么被黄老师发现的?”

    “排气窗开得比较高,是从上向下俯视的角度,什么都没看到。”其实是看到了一个女生地大白屁股,但那是三年一班著名肥婆的,被人抓到就算了,这么失败的战绩怎么可以随便说出来,三个不约而同将这事瞒住了。

    何源接着道:“暴牙黄在顶楼不知干什么好事,向下一看就发现了我们,后来他就跑到文印室堵我们……嘿,居然知道文印室地秘密通道,我觉得他很可能也偷看过。后来我们怕得不得了。他就问我们此事公了还是私了,我们哪里敢声张啊,给了他几百块封口费,没想到第二天邱大奇马上找我们去谈话,还说学校会严肃处理这件事,***,暴牙简直是个卑鄙小人!**他祖宗十八代!”

    老廖摸着下巴点头:“暴牙黄……真有趣的外号,他不是好人,你们就算好人了吗?”

    袁冠杰插嘴道:“虽然我们不是好人,可我们敢作敢当,不像他言而无信!”

    “报复暴牙黄的女朋友杜小姐,还想要非礼她,你们真敢作敢当怎么不找暴牙黄报仇,反而找个无辜的女人下手?还好意思这么理直气壮,真是服了你,偷窃女厕所也不是什么坏事,我以前也看过,至于怕成这样吗?可是你们……唉,丢人!”老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袁冠杰面红耳赤,兀自想方设法辩解:“我,我们是这样想的,打算从全方位打击暴牙黄,摧残他地意志……呃,先吓吓杜小姐,然后在他抽屉放蛇,再把他车胎气全部放掉,还有,还有喊人揍他一顿。”

    “就这么简单?”

    “我再想想,还有,用电脑接合**照片到他头上,让他身败名裂,永世不得超生!”

    廖学兵抹了一把额头汗水,说:“即使我对电脑一窍不通,可也知道,只要请个电脑专家利用什么工具就能分析判断出照片是不是被修改过的,他完全可以向别人声明那是有人陷害,以后你们再耍什么yīn招,他只要举出这个例子,别人就都相信他了。”

    “哦,我怎么没想到……完了,这回不被开除也是个大过处分,而且,我爸会杀我的,报仇无望啊,”何源,袁冠杰同声叹道,尽是无奈和绝望。

    廖学兵把他们三个抓到附近的石椅,拂掉树叶,四人并肩坐下。

    拿出河水牌香烟,递给他们,何源摇摇头谢绝,袁冠来犹豫一下,接过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立即换了副悠闲地神态:“河水香烟就是不错,听说连曹氏集团大老板都爱抽呢。”

    郑可然嘶哑着嗓子说:“廖老师,你要报jǐng抓我们就抓吧,还要玩什么花样啊?”由于刚才喊得太厉害,几乎撕裂声带,这时候咙肿了起来,说话十分难听。

    “我抓你们干嘛?,见你们有胆子偷看女厕所,是块好材料,本来还以为有共同语言地,没想到不长志气,倒打起无辜的杜小姐的主意,真让我失望。”

    何源听他言语之中,似是“同道中人”,心绪轻松了颇多:“廖老师,你在意的不是我们偷看女厕所,而是因为我们报复暴牙黄的方法太下作?”

    “给你们个解决的方法,我就不追究了,一,明天诚恳的向杜小姐道歉,求得她的谅解,二,光明正大揍暴牙黄一顿,做到这两伯事我想办法让董事会不处分你们,也不对外公布。”

    垂头丧气的三个男生顿时又惊又喜:“真的?”

    “哦,差点忘了第三条要求,你们几个yin棍一定常干此事,告诉我还有没有偷看女洗澡房,女更衣室的秘密通道?”

    三人几乎绝倒,郑可会摸着带血的断牙,生不出什么气来,挠挠头笑道:“上学期本来是男更衣室挖了个洞偷看的,哪知有柜子挡住,什么都没看到。老师,我家里有很多那种漫画和电影,你要不要?”

    一时拍马人人和争先,溜须唯恐落后,何源抢着说:“那算什么,我还有几十张实拍本校女生的露底走光照片大全,老师,明天我拿来孝敬你。”

    老廖大喜:“还有什么好货,通通交出来,找董事会的交流免除处分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袁冠杰急了:“我还有一堆长得特别好看的裸聊女的MSN号码,全都是免费自愿的!”

    廖学兵笑得合不拢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好好好,全都送给吧,反正你年纪轻轻也用不着,那就这样,明天找到暴牙黄狠狠揍他,告诉他男人不是这么当的。”

    “这……他要告诉上面,我们还不是一样挨批?”

    “打到他不敢说为止,除了这个,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们任何其他的违纪现象。”

    站起身要走,想了一想,丢给郑可会几百块说:“去朱雀街看看医生,有个印度阿三的诊所收费很便宜。”

    回到月神大庄园,天sè已经很晚,别墅大厅光火通明。

    又挨了小蓝落一通训斥:“还当不当这里是你家?整天到处浪荡在学校一上完课就跑得不见人影,也不跟我说是去拍戏!”摔出一本《胭脂河娱乐同刊》,表兄妹**的题目在上面醒目得很。

    老廖定睛一看,冷汗如庐山瀑布飞流直下,适才教育学生的威风荡然无存,缩着脑袋不敢多嘴,低声嘟哝道:“那……那是演戏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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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小蓝落求吻

    “演戏还亲嘴?太不像话了,就不能不亲吗?哼,肯定是牧童冰雨那sāo狐狸勾引你。”慕容蓝落发泄完毕,突然抱着他的腰说:“老师,如果你真的很想亲嘴,那就亲我吧!”

    说着,闭上眼睛,嘟起鲜艳、湿润、如花瓣般的嘴唇。长长黑黑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期盼多梦的chūn天,少女的脸庞上开出两朵羞涩的粉sè的花。

    这是世间最具诱惑力的容颜,便是圣人站于她面前都会理智崩溃,顶礼膜拜。

    廖学兵脑子瞬间空白,将与慕容冰雨的男女朋友约定尽数抛却脑后,这时耳边似乎响起一句话,史密斯夫人微笑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老师了。”他突然醒过神来,在慕容蓝落的光洁额头上亲了一下,说:“乖孩子,别把事情想歪了,我和慕容冰雨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慕容蓝落微微有些失望,又有些暗喜,这招总算试出老师是真的待自己好。理由有很多啊,他不亲下去,说明珍惜自己;他拍戏也有好一段时间了吧,但从不带慕容冰雨回家,说明不在乎那个女人,至少是不看重;班里有好几个女生喜欢他,但严守本分,不受诱惑,这几条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廖学兵第一次扮君子,立即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暗想有便宜不占,人渣中的废柴,畜生中地禽兽。

    “老师,你答应我,以后绝对不去找慕容冰雨。”慕容蓝落提出一项看起来很合理的要求。

    老廖生来崇尚重诺言,轻生死,岂能轻易答应。十年来第一次有女生主动向他表白,幸福如此珍贵,到手的羊肉怎么能松口?否则rì后没妞可泡那才叫真正的自掘坟墓。

    他故作非常难以割舍,犹豫了片刻,慷慨激昂的道:“其实老师已经于剧组签订合同,你想想啊。大丈夫一诺千金,就是死也不皱一下眉头。何况只是跟那女人拍几天的电影呢?你希望老师是个背信弃义之徒,rìrì夜夜都被人戳脊梁骨唾骂吗?你希望老师辗转反侧,积郁成疾,,呕血三升而亡吗?你希望老师生生世世都被记录在史书上成为jiān诈狡猾卑鄙无耻的典型吗?你希望老师生生世世都被钉在耻辱柱上不得安宁吗?”

    慕容蓝落瞠目结舌,目瞪口呆,许久说不出话来,“没,没那么严重吧?我只不过是不想你和慕容冰雨那个坏女人靠得太近拉。一看就知道她是sāo狐狸,居然骗你和她亲嘴,太可恶了……”

    廖学兵噌的站起来,义正严词地说:“这不是什么亲嘴的问题,这关系到正义与邪恶、光明与黑暗、人xìng和兽xìng。在当今道德沦丧的社会风气下,人们偷鸡摸狗、红杏出墙、私生活不检点。就连电影中也尽是暴力sè情,多么让人痛心。为了挽回社会业已失落的光明,我与剧组商量拍摄这部影片,宣扬积极向上,人xìng的光辉,爱情的美好,难能可贵。而我,宁愿牺牲自己的形象去演了男主角,你可知道我内心有多痛苦?”

    慕容蓝落纵使全然不信,此时也被他蛊惑人心的语调搞得半信半疑起来:“那,那我暂时不干涉你,但你以后不准跟慕容冰雨合作了。如果很想找人亲嘴的话,就找我……”

    “小蓝落,老师内心有许多迫不得已的苦衷,请你一定要相信我。要知道,老师心里只有小蓝落一个人。”

    得到他近乎誓言式地保证,慕容蓝落一颗心好象乘了翅膀,一飘一荡就是落不到地上。她很高兴地伸出手帮廖学兵捏揉肩膀:“老师,一定累坏了吧,我老是在怀疑你,真不好意思。”

    “真不愧是我乖乖的小丫头。”老廖赞道。

    ……

    第二天上课,潘海成回到学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脸上的掌痕仍很清楚,红肿没有消退。脸sè尤其yīn郁,好象暴风雨之前扑满天空的乌云,双眼通红,血丝一层叠着一层,时不时吸吸鼻子下的鼻涕,双手插进裤袋,走进教室没有看任何人一眼,来到座位上就呆看着黑板。

    他的裤兜里揣着一柄非常锋利的尖刀,手掌紧握刀柄微微颤动。无论是谁,只要惹他一句,他将毫不犹豫地拔出尖刀捅向对方心脏。

    杀人偿命没错,谁要来惹我,我跟他同归于尽!宁愿高傲地死去,不愿卑微地活着!士可杀不可辱,谁惹上我海港小霸王,只有死路一条。

    无奈潘海成忘了最重要一条,是他先惹起事端遭受反击才导致自己颜面无存的。

    关慕云好歹也算是跑过江湖的人,将潘海成的反常行为一一受在眼里,看见他裤兜的轮廓,就知道这小子动了杀机,忙向老廖汇报情况。

    “潘海成,廖老师叫你去XX喷泉,他有事找你。”关慕云受到老廖的指示,远远叫了一声。

    潘海成缓缓站起:“哼,想教育我还是想羞辱我?”一言不发朝楼下走去。

    老廖正在喷泉花架下和偷窥三人组碰头说话,手里有一份早上陈jǐng长送过来的有关潘海成的详细资料。

    三人没忘记承诺,郑可会拿了几张盗版黄sè光盘,神sè鬼鬼祟祟,就和天桥下兜售黄碟地中年妇女差不多。何源腋下夹着一本笔记本,笔记本里有十多张jīng挑细选画面清晰,角度特别的照片。

    董事会的人还没来学校,先收了贿赂再说。

    看看左右没其他人了,拿出照片审阅,基本没什么看头,何源的摄影技术太差,镜头里不是膝盖就是后腰,差强人意。唯一一张有收藏价值的是一个女孩的美腿,特别眼熟,居然是丁柳静的。

    “好,先不谈这个,暴牙黄那种老师打就打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呃,她是女人,所以不太害怕。”

    “妈的,真是可笑,他们也可算是欺软怕硬之辈。那么,就耍点小手段吧,让接受背信弃义的惩罚。”

    何源沉吟了一阵,说:“其实,杜小姐是个好人,让暴牙黄霸占就太糟蹋了,所以我得想办法让杜小姐看穿他的真面目哪。不如,冒充他的名义给颜江女士写封情书?”

    郑可会刚要叫好,袁冠杰急忙拉住他低声道:“喂,你不知道廖老师正在追求美丽大方端庄淑雅的颜江女士吗?”

    笑声戛然而止。何源以为自己得罪老廖,顿时大气不敢喘。

    老廖怒道:“谁说我追求颜江的?你们没看到昨天的娱乐周刊吗,

    对比起来,我该选择谁还不清楚?”

    何源立即醒悟:“颜江女士是八卦的传播者和谣言的散布者,我想这肯定是她向廖老师示爱不成怀恨在心才出此下策。算了,不谈这个,我们接着策划暴牙黄的绯闻。”

    几人窃窃私语,商议完毕,潘海成冷冷地站在他们面前,很生硬的问:“廖学兵,找我有什么事?”

    “别紧张……呃,别以为藏着刀就很厉害了,我只想和你好好谈谈。”老廖尽量让他放松:“佛家有云,既种恶因,便得苦果。你在海港中学称王称霸,一定做了很多了不得的大事吧,哪知道来到新学校,比你厉害的人多了十倍,原来那种嚣张跋扈便行不通了。”

    潘海成只哼了一声。

    “是不是觉得受委屈了,想要报复?是不是好象所有人都在找你麻烦,非给他们点血的教训不可?”

    潘海成虽然认为他说的不错,但那种居高临下的质问式语气不能让人接受,于是仰首看天,当做什么都没听到,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袋子里藏着刀是打算等下有谁对你出言不逊便给他来上几下,对吗?其中也包括我,或者是昨天揍你的关慕云?”

    潘海成被看破心事,冷笑道:“你说的没错,谁敢惹我,我就让他好看。”

    廖学兵发现这小子与十几年前的自己有略微相似,好勇斗狠有得拼,当然气势上差得太远,而且这小子代表的也不是正义,而是一己私怨。“潘海成,我看你就像个可怜虫,与风车搏斗的堂.吉坷德,你的人生已经失败了。”

    “什么?”潘海成紧了紧手里的刀,叫道:“你有种再说一便?”

    郑可会三人相对骇然“第一次见到这么猖狂的新转学生,一个字,牛,再加一个字,逼!

    廖学兵拿出刀刃细长尖利的啄木鸟说:“你是一个懦弱的人,不敢面对现实的人,其实你一直生活在自卑之中,每个人都能侮辱你。你没反抗,但是没什么头脑,只好使用最简单的暴力,成功一两次之后别人开始害怕,于是你的心理变得更加扭曲,充满暴力倾向和攻击xìng。”

    “你……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跟我有什么干系?”廖学兵说的正是潘海成的心理历程,拜托陈jǐng长调查拿到的。他骤然变得十分慌乱,转身就走。

    潘海成以前和夏惟差不多,是个经常挨欺负的倒霉蛋,但在某次忍无可忍的还击后,发现对方也很害怕。于是他走上了一条与夏惟截然不同的发展道路,使用暴力对付每一个看不顺眼的人,践踏任何敢于蔑视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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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屋别太残忍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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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偷窥女厕事件

    “等等,想回教室接受大家的嘲笑然后再捅他们几刀吗?”老廖冷笑道。

    潘海成停住脚步:“不关你的事。”

    “如果每个人都发自内心的仰慕你,爱戴你,视你为偶像,将你比做天上的太阳,那么你会怎么做?”

    潘海成的手抖了一下,锋利的小刀险些割破大腿。毫无疑问,这是他苦苦追寻的最高理想啊。

    眯着眼睛看了老廖好久,终于觉得除了自己,别人都不可信任,说道:“不怎么做,无聊。”朝天吐了一口浓痰,飞到远处的草地上,晃晃悠悠耷拉着肩膀走了。

    何源大为佩服:“这小子很有个xìng,可惜不合适在正常社会生存。”自然是在骂他不懂人情世故,以后会死得很快。

    廖学兵说:“你们也回去上课,暂时先学会克制,给暴牙黄造成假象,做人要有分寸,让对方轻敌大意,我们再趁他骄傲自大的时候,使出致命一击。对了,先去向杜小姐道歉,她心地善良,你们姿态放低一点,估计会原谅你们的。”

    拿出陈jǐng长那里得到潘海成的资料,边翻阅着,边向物理教研组办公室走去。

    在很久以前的时候,潘海成也是个正常的家伙,没有谁生来就是坏蛋,初中二年级的时候他还曾在《新芽中学生作文jīng选》年度第四期发表过一篇作文,也曾是学校文学神的活跃成员,只是不知道了出于什么原因,最后xìng格变得十分暴戾,陈jǐng长不是私人侦探,搞到手的资料非常有限,大多是从原校档案里转过来的。

    物理教研组里老师不多,大都还在上课,只有组长杨德峰因为承担了一些教务工作,所以课业比其他老师要少,得以悠闲地呆在办公室里。

    老廖跟声德峰不是很熟悉,先套套交情再说,在他桌子前找了张椅子坐下,换上平易近人的笑容说:“杨组长,今天天气真好,怎么,没课吗?”

    杨德峰正在浏览近段时间的物理教师考勤情况,看看最近大出风头的二年二班主任,问道:“小廖,有什么事吗?廖学兵与邱大奇正面对敌,因为学生藏毒事件闹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因为证据不足,邱大奇几乎形成了诬蔑、构陷、诽谤等多重罪名,董事会本是要给他一个撤职处分的,但宫雪琳最终还是利用关系把这事给压了下来了,最后不了了之。

    在那件事,以杨德峰混学校中级管理层多年的经验可以看到廖学兵撑腰地是校长和史密斯夫人,后台如此强硬,他可不愿轻易这家伙。笑问:“廖老师是为了你们班的物理学生成绩而来看得出?教你们班的翁老师正在上一班的课,等他下课了我叫他找你。”

    老廖叹了叹,摆出一副时间充足,准备闲聊个够的架势,随意拿起桌子上的物理教案翻看,说道:“我们班的物理课成绩总是上不去,真是太伤脑筋了,翁老师地教学水平不错,可是他属于埋头苦干型人才,跟学生们沟通不是很充分。”

    “是啊是啊。”杨德峰点头道:“你们班纪律实在太差,能够完整的上一节课就已经算得上非常成功了。”

    两人聊了一阵,廖学兵慢慢将话题转到暴牙黄身上:“呃,杨组长,三年级的黄广基,你看怎么样,听说他教育学生一套功夫,我正想请他帮我的学生在晚上有空的时候辅导辅导。”

    能教三年级的课程,大都是名校毕业的高才生,本身有底子,杨德峰嗯了一声:“黄老师水平还可以。但是人品不怎么样。”

    “此话怎说?”老廖大喜,表面上动声sè的随口提了一句。

    任何人都是潜在的八卦散播者,杨德峰早就对暴牙黄颇有微词,私下甚为不满他向领导层献媚的行为,这不是打老子组长位子地主意么?因此一机会便大说他的坏话。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小黄这人,媚上欺下,听说前几天还和学生一起偷看女厕所,也不知他是怎么追上资料员杜小姐的。”

    “不会吧,还有什么其他恶劣事例?这样的话我可不敢让他辅导我地学生了。

    杨德峰也觉得偷窃女厕所事例太过玄乎,不足让人相信,便说了件真实地事:“他班级上个学期的成绩没达到董事会规定的标准,就编造了好几个学生生病的理由,把成绩下滑这件事掩盖过去。”

    既然做过弄虚作假的坏事,那么就好办多了,廖学兵敷衍着,暗示以后有机会在史密斯夫人跟前为他美言几句,杨德峰大喜,称谢不迭。

    他起身告辞,先去了董事任铁林的dú lì办公室。

    任铁林的排场比校长还大,办公室装修非常豪华,这是给来访的家长一个强烈的心理暗示:“我们学校是全市最好地,你不选择这里还有什么可选择的呢?”当然是针对有钱的家长而言,没有空调,后面的壁炉燃起温暖小火,室外的温度其实也并不错,但他喜欢这样,别人没劝阻止。

    廖学兵脱了外套,还是热汗直冒,喝了秘书送来地热茶,说:“任董事,前两天不是抓了几个偷窥女厕所的学生?”

    任铁林正是经手此事的人,对这事印象深刻,不解道:“没错,已经拟定了处分细则,准备向全校发出通知,以儆效尤,震慑那些为非作歹的学生。”

    “学生偷窥女厕,是你亲眼所见的吗?掌握确实证据了吗?”

    “是物理组工作黄广基老师亲自抓的,而且犯事的学生已经供认不讳,还有什么疑问么?”任铁林确定廖学兵又是来找碴的,上次藏毒事件的翻案,让他对老廖的能力大为佩服。

    “任董事,我们这是学校对吧,学校是干什么用的?教书育人,教人成材,引导他们人生的正确方向,你身为董事,学校就是你的家,学生的家长就是你的衣食父母,你不考虑着为家庭做出点点贡献,反而要颠倒黑白,是什么道理?”

    任铁林见他不由分说就是一顶大帽子扣将下来,不悦道:“处分三名学生,以严明校纪校规,怎么不是道理?”

    老廖理直气壮:“你有没有想过三名学生虽然行为不端,但至少没有其他大恶,这样羞人的事情宣扬出去,他们的人生将会全面改写,从此在人前抬不起头来,对一个人的思想造成颠覆式的影响,从此自暴自弃,或是危害社会,这是做学校方面,应该做的事吗?把一个本来很单纯的学生变成杀人犯?换做是你最不能接受的**被人踢爆,你又怎么想?会不会生无可恋,一死了结?”

    任铁林叹道:“你好像说得也有道理,那我们就不做公告了,私下处置,给他们一个jǐng告。”

    “还有那个黄广基老师,经过我的调查取证之后,发现这件事别有隐情。”

    “哦?你说。”

    “他当时曾以此事要挟犯事的学生给他钱,以做为私下了结的筹码,事后发现此事能够换取更大的资本,便毫不犹豫向学校方面举报,这样的老师,是不是也该罚上一罚呢?”

    “你说的是真的?”任铁林来了兴趣。黄广基的另一个董事会派来的人,如果教训他一顿,也是件好事。

    “你尽可以向当事学生求证,注意为了学生的未来,不要过于严格执法,否则会伤害他们幼小的心灵,我就先告辞了。”

    到教室上了一节课,潘海成趴着桌子睡觉,他也懒得理会,安纯纯还没来,已经请假快两天,张东馨依然出尽风头,将贝晓丹压得喘不过气来,陈有年私下向同学们炫耀柏幽城的签名照,被廖学兵点名批评之后收敛几分钟,过了一下又悄悄拿出来夹在书本里欣赏个不停,口水流了一桌子。

    这一天的学生们十分活跃。

    崔政找人商量准备在中午的时候去看望安纯纯,多赚取一点美女的好感,但吴chūn杏始终摆脱不开,伤透脑筋。

    欧阳丽芳原来期待老师帮他介绍一个英俊的男朋友,可是等了这么多天仍没下文,开始在班里大肆散播老师的坏话,说他追求的颜江女士未遂什么什么的,种种丑态可笑之极。

    夏惟被断掉财源,彻底成了瘟头鸡,jīng神恍恍惚惚,别人乍一看去还以为碰上了梦游者。

    与之相反,周安非常兴奋,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舞蹈的韵律,连走路都掂着脚尖,看到阳台就想搭上去压腿。

    而骤然成了老大的关慕云开始在别班中收保护费,要是牙缝迸出半个不字,立马拉开衣襟露出写在里面的飞车党口号,直到把人吓傻为止。

    廖学兵上完课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

    他开始对潘海成产生了兴趣,研究学生的xìng格与jīng神状态,现在俨然成了他的爱好之一。在对待夏惟那时,终究还是欠缺不少经验,没能让暴发户的思想变得太正常,下面的潘海成将是一个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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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兵哥的往事

    输入关键词“新芽中学生作文jīng选”再加空格和潘海成的名字,找到了当时他所发表的作文,这是一篇充满意趣的寓言故事,写一头小猪在学校里获奖后看不起其他小朋友,大家都不理它,后来去游泳溺水,大家齐心尽力把它救上岸来,小猪就很后悔的向大家道歉,说以后再也不骄傲了。

    思想肤浅,文笔幼稚,题材老套,好像是在写低年级的小学生作文,但当时他已经是初二学生,这篇文章为什么能刊登?

    再一看,是寓言专栏,其他发表文章的水平也都差不多,重新搜索,居然还有一篇潘海成的作文,刊登在别地杂志上,文笔要比小猪的故事好得多,《我的理想》,写得有声有sè,我的理想就是当一位伟大的文学家……

    好小子,有志气……

    一个多年前的好学生,还发表过作文,理想远大,志趣高洁,突然变成了暴力狂徒,这其中的过程耐人寻味啊。

    再也查不到关于潘海成的其他消息,廖学兵关上电脑。

    两天以前,在距中海市一百二十公里的瑶台市梨花镇,镇集会所挤满了人,大家都在看热闹,今天的热闹很不寻常,东门街的谢秃头两公婆正和许镇的三个儿子争论东山脚鱼塘的归属。

    真是笑话!许镇长三个儿子号称梨花镇三彪,勾结当地jǐng局,蛮横无礼,嚣张跋扈,见鸡抓鸡,见狗撵狗,天天一柄杀猪刀插在裤带上,肚子饿了随便逮上一家饭店吃喝,没有敢收钱,说句实话,在梨花镇,他许氏三兄弟看中的东西没有要不回来地。

    自从十年前廖家老大失踪,老二去中海念大家,许家就成了梨花镇真正的霸主,你一个秃头老谢还敢和他争鱼塘,不要命了么?去年为了一包香烟,刘家巷的赖皮刘被许家大儿子捅成残疾,结果关了半个月,什么事都没有就放了出来,愈发猖狂,几乎到了人人侧目的地步。

    “谢秃子,你他娘的昨天卖的鱼让老子吃坏了肚子,医药费八万四千块,是赔钱还是把鱼塘让给我?”许老大怒喝道,脸上的刀疤一闪一闪,格外狰狞。

    人群里三层外三层,人人幸灾乐祸,没半分同情。

    秃头谢蹲在地上抽闷烟,他老婆可怜兮兮地哀求:“看在同镇人地份上,就饶了我们吧,昨天的鱼那么新鲜,怎么可能吃坏肚子啊?再说吃坏肚子也花不了什么钱,怎么会有八万四千块?”

    许老大一脚就踹了过去,喝骂道:“怎么不用?要不要给你看看医院开的收费清单?”

    将近五十岁年老体衰的妇人怎禁得起这壮汉的一脚。抡在小腹上,当场滚倒在地,动弹不得,红艳艳的鲜血慢慢渗出裤子,老谢红了双眼,叫道:“姓许的,你踢死我老婆,我跟你拼了!”猛扑上去,揪住许老大地衣襟。

    许氏兄弟一拥而前,拳的拳脚的脚,把谢秃子打得不chéng rén样。集会所的水泥地面染满鲜血,众人敢怒不敢言,一些尚有正义心的便头不看。

    围观的人群当中尚有谢秃头的儿子谢小林抖抖梭梭,缩着脑袋,许老二拉着他的头发冷酷地笑道:“小林子,你这个像狗屎一样的爹也敢冒犯我们三兄弟虎威,太不成话,你过来,替我们教训教训你爹!”

    谢小林默不作声,许老二一记耳光抽了过去,说:“犹豫什么?天天跟我们吃喝玩乐,piáo娼还替你付账,挺痛快是吧,现在叫你干点事就不肯了?”

    谢小林踌躇片刻,踢了生他养他的父亲一脚,许老二又骂:“***你今天没吃nǎi吗?**点!”

    见谢秃头眼中喷出怒毒的怒火,许老二一泡浓痰地吐到他脸上:“来,老弟,把这两个老不要脸的衣服裤子扒光。”

    血sè的黄昏下,老谢夫妇光着身子在寒风中颤抖,迎着无数人的目光,他老婆膀胱破裂,尿溶液和血液合着流出下体,谢小林在旁边嘿嘿傻笑着。

    天渐渐漆黑,人群才逐渐散去,几个邻居把他们用毛毯包了抬到医院,因为伤势太重,没钱交治疗费,又被赶出来,只好抬回家里,刚念高一的女儿谢如霜接到通知赶回来,老谢夫妇已经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邻居们怕他当场死了,自己不好脱身,反正抬回家里已是仁至义尽,纷纷借口散去,谢如霜见父母忽遭横祸,立即哭倒,泣不成声。

    “如霜……”谢秃头脾脏破裂,肋骨断了好几根,咳出鲜血,勉强支撑到现在,蠕动着嘴唇,费了很大功夫才说得出话:“看样子我是快不行了,你不要报jǐng,报jǐng没用的,反而会遭到他们报复……我的枕头下有五十块钱,你明天一早就坐车去中海,找一个叫廖学兵的,让他替我报仇……”说完两腿一直。

    谢如霜悲不成声:“爸爸!”

    谢秃头突然睁开眼睛,艰难地伸出手:“记得说,你是老谢的女儿,让他饶了你哥……”

    “爸,我哪也不去,我要把你治好。”

    “没用了,找到廖学兵,拜他做义父……”老谢的嘴边冒出泡沫状的鲜血,脖子一歪,再也没有醒来。

    一个小时后,一直昏迷的谢秃子老婆也撒手人寰。

    谢如霜呈石化状态在床前坐了一夜,眼泪流成大河,窗外呼啸的北风正猛烈地刮着,年仅十五岁的她从此无依无靠,茫然失措,宛若世界末rì来临,悲伤绝望。

    与此同时,谢小林与许氏三兄弟在城南大排挡喝酒,划拳行令,似乎下午地时候从没发生过什么事。

    下午拍完戏,收工很早,老廖三点多就回到学校了,没找到空暇揩慕容冰雨的油,慕容冰雨也着急得不行,可那么多人在场,终归不好意思,于是约了晚上见面。

    偷窥三人组的处分通知终于没有公布,看来董事会是认真考虑过自己的意见了。

    通向办公室的一路上,很多老师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老廖莫名其妙,脸上又没什么脏东西,演戏的旧衣服也已经换了回来,还有什么好看地?

    陆诚达夹着讲义赶着去上课,迎面走来,也朝他上下打量,廖学兵怒道:“看你爷爷吧?出了什么事?老子老觉得今天心惊肉跳的。”

    陆诚达低声说:“早上苏老师来找你好几次呢!可是你不在,真可惜了,还有,刚才又来了一个小女孩,在办公室等你。”心道:“这畜生肯定是私生活不检点,被人家找上门来了,我得偷偷把这消息散布出去,那么小的女孩也搞,败类!”

    “不是我们班学生吗?”

    “不认识,口音有点怪,好像是瑶台那一带的。”

    “啊?”老家来人?廖学兵见这事处处透着怪异,也不多说什么,拔脚就向办公室走去。

    一个半陌生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坐他的位子上吃一桶方便面,简直可以称之为狼吞虎咽,面目清秀中透着疲惫,两眼空洞,眼袋红肿,头发凌乱,鼻子下还流着清鼻涕,所穿的衣服非常破旧,裤子已经短到了脚踝处,起码穿了三年。握着筷子的手掌粗糙,就和老廖的手差不多。

    姜锋倒了一杯开水放在桌子上,说:“小妹妹,吃慢点,别噎着了。”回头一看,说:“廖学兵来了,你有事找他就快说吧,等下部长来了可不好看。”

    廖学兵带着疑惑走到桌子边问:“你找我?”

    “你就是廖学兵?”小女孩擦掉鼻涕问道,说的是带着瑶台市口音的话。

    “是的,找我有事吗?”

    小女孩眼眶中滑出泪水,丢下碗筷,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这个动作让办公室的所有人都惊呆了,现代人除了祭祀祖宗,绝少下跪,如果要跪一个活人,除非那人是爷nǎi父母、是自己的天,是自己顶礼膜拜的偶像,这女孩子当面跪廖学兵,莫非……大家一时脑中充满疑问,停下手里的工作等着看热闹。

    “你是谁?打哪来的?”廖学兵扶起她,但一松手,她又跪下去,抱着老廖的大腿哭道:“我爸死了,是被许家人打死的!”

    “你爸是谁?”老廖一时摸不着头脑,离开家乡十年,已经有很多事记不住了,这女孩有点面善,可就是想不起是谁。

    “我爸叫谢贵宣,叔叔,你一定认识他吧!”

    谢贵宣!被许家人打死了!如今孤女找上门求助,宛若一道霹雳,前事缓缓流过廖学兵的心间,把女孩扶回椅子上说:“你就是谢贵宣的女儿?别激动,慢慢说。”

    十三年前廖学兵上高中,是谢家用省吃俭用余下的三十块给他买书。

    十年前廖学兵踏上中海的行程,是谢贵宣蒸了二十个馒头塞进他囊里。

    九年前廖学兵父母同时去世,是谢贵宣召集邻居凑钱买了两口薄木棺材才得以下葬。

    老廖捏断了自己的一根指骨。

    谢如霜哭得梨花带泪,一把鼻涕一把泪,将事情经过一一述说,同事们听得义愤填膺,个个火冒三丈,姜锋拿起电话:“不行,天下怎么还有如此恶霸,我替你报jǐng,叫法医验尸,将他们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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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兵哥还乡

    “不。”廖学兵谢绝了他的好意:“梨花镇有梨花镇的解决方式。”对小女孩说:“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你爸爸他安葬了么?”

    谢如霜摇摇头:“我叫谢如霜,昨天天一亮我就坐车上来了,爸爸还在床上没动,我不认识路,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里的。”

    她没到过中海,又不认识廖学兵,更没有什么电话,不戴任何行李,五十块钱买了火车票就没剩下什么。刚下火车就有些不怀好意的男女前来搭讪,心中害怕之极,茫然四顾,见人就问认不认识廖学兵。昨天下午碰到一个妇女说认识,就急忙跟着走了,妇女带她走了好远,来到一栋破旧的楼房里,没见到什么人,上厕所时不小心听到他们是拐卖妇女儿童的团伙,跳窗逃跑,躲在一条陌生的巷子里哭了一夜,又累又饿,下午时碰到一个开摩托车的流氓见她长得好看,意图非礼,无意中说了廖学兵的名字,那流氓居然认识,就送到郁金香高中来了。

    经历曲折得令人心酸,闻者落泪,听者感怀,办公室人人唏嘘不已。宋玉浩悄悄摘下眼镜抹掉一滴眼泪说:“小姑娘从瑶台市过来投奔小廖不容易,我们给他捐点钱吧。”平时经常得廖学兵请客喝酒,这时该是表现义气的时候了,掏出五百块放在桌子上。姜锋、余定楼也跟着献了几百块钱。

    其他人暗骂,你跟小廖感情好,帮上一帮是应该,关我们什么事呀?但话都这么说了,也不好意思小气,俱都拿出十块二十块,还要装出大方无比的样子说:“老婆都把工资收走了,这点钱本来想买烟的,见小妹妹可怜。唉,先拿去吧。”

    廖学兵将钱全部收好,摊平,塞进口袋里,说:“各位好意我就不客气的领了,以后有什么困难叫我廖某人一声。”便有人想:“叫你又怎么样,真有事能帮得上么?”

    有些事不方便在人前说,拉起谢如霜道:“先和我去吃点东西,洗个澡,再回梨花镇安葬你父亲。”

    到二楼餐厅点了几个小菜,叫了一碗米饭,谢如霜吃过方便面只是半饱而已,流着泪也不说话,把饭菜全部吃得一干二净。

    “你父亲留下什么话么?”廖学兵坐在她面前,说着点了一根烟。

    谢如霜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油腻的嘴唇,对这位刚认识不到半小时的大叔明显有些不信任,红肿的眼睛深邃如一潭死水,盯着空荡荡的盘子发呆了好久,反正自己已经成了孤儿,眼前这人是唯一的希望,才迟疑着说:“他要我认你做义父。”

    廖学兵哦了一声,没有说话,谢如霜一两岁时不会认人,廖学兵到她家串门。谢如霜叫他做爸爸,廖学兵当时年纪不大,但是思想成熟,做事稳重,与秃头老谢称兄道弟,老谢曾笑着说不如就让女儿认他为义父吧,没想到十三年后事过境迁,物是人非,竟然戏言成真。

    妈的。鼻子有点酸,谢家待他不薄,这么多年没回去过。确实后悔了。

    带小姑娘到学校澡堂洗了个澡,叫慕容蓝落拿了一套衣服,慕容蓝落见老师问自己要衣服,处处透着古怪,一定是那种癖好又犯了,不过头天

    晚上那温存的感动还时时徜徉在心头,不好意思不给,就回宿舍拿了一套。学生中午在学校午休,宿舍里大都留有几套换洗衣服。

    洗刷干净地谢如霜宛若出水芙蓉,清丽绝俗,虽然身子单薄,还略嫌稚嫩,但那容光也不是可以轻易逼视的,在小巷子里哭了一夜,没合过眼,此时眼珠中布满血丝,仍是睁得老圆,她什么也不敢多问,什么也不敢多想,就那么怯怯地站在廖学兵旁边,等待他的安排。

    “好吧,先回梨花镇。”廖学兵说完给贝世骧打了个电话:“借你几辆车子,给个兄弟送葬。”

    五点半钟,天还很亮,太阳没有落山,许家三兄弟在自家院子摆了张八仙桌,请三四个狐朋狗友一齐饮酒吃肉,桌上杯碗狼籍,划拳声不绝于

    耳。“你***输了快把酒喝干净,养海豚呢?”许老大指着划拳地输家周斌骂道:“都两天了还没找到谢小林的妹妹吗?”

    “早上刚去过他家,两老儿躺在床上没什么动静,他妹妹也不见人影。”

    许老二说:“我看还是找人挖个坑把那两个老家伙给埋了,不然上头查下来也够头大的,老爹他也吃不住啊。”

    许老大笑道:“我就是要把两个死鬼晾晾,让镇子的人看看违抗我们是什么下场。昨天一发话,任何人不准葬两个死鬼,谢小林连屁都不敢放,他妹妹溜得快,怕是不敢回来了,真可惜。”

    梨花镇镇长许升平从屋子——全镇最豪华的别墅走出来,冷冷瞪了大儿子一眼:“每次都要我帮你揩屁股,你就不会用脑袋想想,打死人有多大麻烦?”

    “有什么麻烦?我现在还不是坐得好好的喝酒?许老大不服。

    “你忘了,以前东门街姓廖的跟谢秃头关系好得不像话,老谢那废物当时连走路都是打横地,没有敢惹他。”

    一时间,满院子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许老大把玻璃摔到地上,骂道:“廖老大失踪,廖老二去外地那么多年,早就死在中海了,他就是不死,我也叫他脱三层皮!”啤酒液混合着玻璃渣泛起白sè泡沫。

    周斌刚满二十岁,年纪尚轻,问道:“我们镇没有姓廖的啊,谁是廖老二?”能让许家老大如此暴怒耿耿于怀,镇子里确实没有这样的人。

    “少罗嗦,过两天你弄台抽水机把东山脚鱼塘抽干,鱼全部网起来,我搞辆车拉到瑶台卖个价钱。”

    这时,很远的地主传来鞭炮声,许老二说:“哪个孙子又讨老婆,也不给兄弟献几个红包,周斌,你开门口那辆摩托车去看看,让新娘等下来敬个酒。”再仔细一听,隐隐还有敲锣打鼓的声音,又说:“不对,这是死人鼓的节奏,有谁家这几天死了人?”

    许老三放下酒杯:“只有老谢死了,镇子就那么大点,放个屁全城都能知道。不是放出话了吗?谁吃了態心豹子胆替他送葬的?”

    正说着,锣鼓声已近。周斌脚步有些踉跄,找开小铁门向外一张,倒抽一口凉气,声音都走样了:“是总统死了吗?”

    “别大惊小怪的,丢人。”许家三兄弟好奇心起,跟着走出门外,接着他们看到毕生难以忘记的场景。

    许家别墅门外这条路叫做梨花大道,是梨花镇地干道、商业街长两公里,宽可以并排通六辆卡车,两边集中了梨花一半以上的商铺,许氏兄弟每当手里缺钱,找上装修看起来豪华一点的商店转悠几圈,钱就这么来了。

    这时的梨花大道从他家门口一直到尽头,一眼望不到边,并行两列整齐地黑sè轿车队伍,估摸一算,起码有两千多辆,缓缓而行。

    车队最前头是三十二人分别抬着两口青铜棺材,棺材长两米,宽将近一米,重约一吨以上,两侧有繁复难言的镏金花纹,前头一个用银镶上去的“寿”字。光是这口棺材就价值好几十万了,里面躺着的是什么人物,而且还是两个?

    两边各有八个青年男女,披麻带孝,搂着个箩筐,箩筐里装满纸钱,每走两步,探进去捞出一把随后就撒密密麻麻,层层叠叠,飘得到处都是,地上铺了厚厚一层,落到树枝上,飞进附近商店里,那些老板也不敢做声。

    还有四个人架着一只直径两米的牛皮大鼓,鼓边用黑布包了,鼓手头系白布条,卖力敲击。旁边敲锣、打钹的不计其数,人人左手臂佩带黑纱。稍候一点,是一群九十九名和尚诵超度经文,其中夹杂着鱼声。旁边还有几个神甫手拿圣经,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

    后面地轿车不时有一辆打开车窗,拖出一卷长长的鞭炮,劈里啪啦,炸着纸屑横飞,火光四shè,屡屡浓烟。

    最让人奇怪的是,棺材后有一辆牛车,上面放着五个空的竹编猪笼。猪笼体积颇大。专装大公猪用的,好像刚从村里捡来,竹篾边还沾着新鲜的猪粪。

    所有的镇民全都从家里涌出来,争睹这千年难遇的奇观。纷纷交头接耳,胡乱猜测,光是青铜棺材就吓人的了。镇长许升平为自己准备的楠木棺材才不过两万块而已,看看这架势,起码五千人不止,塞满整条梨花大道,连街头游荡的野狗也停止争食,商店老板奔出门外看了片刻便互相询问打听。

    但是正巧在队伍前的人看到了。

    谢家小女儿谢如霜披麻带孝,手里捧着秃头老谢的遗像走在棺材前面,身后有个戴墨镜的男人为她撑着一把黑雨伞,雨伞压得很低,谁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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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陪葬

    秃头老谢家中一贫如洗,儿子不成器,连女儿让学的钱都是跟邻居借的,死后两天都没人报丧,落魄至此,却有如此哀荣,让人好奇中隐隐感到一股寒气带着恐惧和愤怒的强猛气势,以青铜棺材为圆心向四周扩散,笼罩着整个梨花镇。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野狗看了棺材一眼,夹着尾巴呜咽着奔走了。

    许家院子铁门前七八个人呆若木鸡。

    许老大脖子上、手臂上突然跳出一颗颗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是那个人回来了!”

    “是谁?”周斌的声调有点抖。

    “廖学兵。”

    许老二的腿突然哆嗦得厉害。

    “廖学兵回来了!”

    这句话像暴风似的短短两分钟内卷过小镇,再无任何人交谈说话,廖学兵这个名字炸响在每个二十五岁以上生人的心间。

    夕阳殷红似红,缓缓坠落于地平线下。料应厌作人间语,爱听秋坟鬼唱诗!

    送葬的队伍停住了,就在许家别墅前二十米处,两口棺材正对着他家的大门口,这是极不吉利的事情,撑雨伞的男人静静抬起半只手,仿佛事先约好似的,所有的鞭炮、锣鼓、喇叭、诵经、引擎声全都倏然停止,被高分贝噪音吵得快要崩溃的众人耳朵还在嗡鸣,梨华镇呈现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

    周斌向来是许家的一号走狗,抢先拔出从不离身的杀猪刀,这把刀长有一尺,刀刃很宽,质地坚硬,因是杀猪佬常年剁骨斩皮的工具,极是锋利,可用来剃胡子,号称吹毛能断,他狂嚎一声:“哪个叫廖学兵的!滚出来!”大踏步向捧着遗像的谢如霜走去,手中刀子闪着吓人的寒光。

    有道是英雄每多屠狗辈,英雄一多,便有狗熊混入其中,青天白rì,朗朗乾坤,周斌一路奔来,大道平坦,周围既无绊脚石,也没湿滑沙滩,就这么突然仰八叉摔了个四足朝天,震荡从背脊曼延,摔了七荤八素,杀猪刀划破自己的大腿,鲜血喷溅而出,本人则像阉钎似的尖叫起来。

    死寂一般的镇子突然爆出这声惨叫,端的让人毛骨悚然,周斌一阵,没来由的恐惧填满胸臆,大腿也不痛了,双手撑起半个身子,慢慢倒拖出一条血路爬回铁门许家兄弟的身边。

    许老三跑进院子,抄起电话就狂按了一个号码:“猪肚皮,召集所有兄弟,拿家伙,马上到我家里来!”

    听筒里一个兴奋的声音:“三哥,有什么好事?街头这里不知什么人出殡,***真是太壮观了,**,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太夸张了,就是皇帝死了也没那么……”

    许老三冷冷打断他的话:“出殡的人是秃头老谢,冲我们家来的。”

    “啊?”外号叫做猪肚皮的人明显一呆:“杀了我也不相信,秃头老谢的儿子像条狗一样,有那么大能耐?”

    许老三一字一句地说:“十年前砍断你左手四根手指地那个人回来了。”

    对方静默了一阵,说:“三哥。我刚吃坏了肚子,可能要去瑶台医院开刀,过几天我再回来。”

    电话里嘟嘟的盲音,许老三破口大骂:“去你妈的,上个月谁帮你搞定那笔赌债地?等解决掉廖学兵再砍绝你全家!”

    他又拔了几个号码,终于召了一批一谙世事的小年轻,一听许许家兄弟发话,那还得了,立即从四面八主往许家别墅赶。

    许老大还在门口没动,看着撑黑雨伞的那人,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对了,像是高气压,潜水到十米以下地那种气压,积压整个躯干压得难以呼吸。

    后面几辆汽车车门打开,走下几个黑sè西装的男人来到黑雨伞男人的旁边。

    那男人合拢雨伞,摘下墨镜,略带着疲惫与无奈的神sè,两眼眯起,含着孤独与落寞,嘴唇紧抿,胡渣丛生,偶尔眼帘一张,jīng光四shè,他缓缓地转了一圈,好像要把梨花镇所有人和事物全部印进脑海,与他眼神接触的人都情不自禁垂下眼睛,不敢对视。

    距廖学兵最后一次返乡已经过了九年,可是许氏兄弟仍然记得,这个人除了多了一点沧桑憔悴,基本没有改变过,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是雷霆万钧,直到将你打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廖学兵顿了顿,抬脚向许家别墅走去,脚步细微没有声响,可许老大却觉得那像是敲打在他心坎的丧钟。

    几十辆摩托车、小汽车渐渐从镇子四处赶到,车上人的脸大多惊疑不定,涨鼓鼓地腰间都藏了凶器,有的甚至将砍刀绑在摩托车后座,远远围在铁门旁边,不敢进去,绕了个弯从后门拐进,再穿过院子转到铁门,站在许氏兄弟旁边。

    许老大哼了一声,转身走进院子内,脚有些飘,竟是的颤抖,廖学兵就在他身后三米处,也跟着走了进去。

    短暂的压抑过后,梨花镇的居民已经议论开了,秃头老谢家附近的邻居邱五刚买菜回来,见谢家已经没有动静,女儿不见踪影,又听传闻说老谢死在家里还没殓装,不由找了老婆问话:“你知道谢家那丫头在什么地方吗?唉,真可怜。”老婆摇头,这时他儿子从外面跑进来,大喊道:“不得了了,谢叔叔出殡了!”谢丫头失踪,儿子两三个月没回家,是谁干地?

    他们奔出门外,走出街口,只见一长串的车队望不到边际,青铜大棺材,锣鼓、鞭炮、僧侣、神甫、天啊?这是秃头老谢出殡?邱五慌乱中抓了一个人急问:“是、是什么人?谢秃子吗?”

    那人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小声点,是老谢地兄弟廖学兵回来了,你再秃子秃子这么乱叫,要倒霉的。”

    “廖学兵?”邱五呆立于风中:“老谢真是好福气,一辈子有这么一个兄弟就够了。”

    老二、老三坐在狼籍的桌子边,手里拿着双管猎枪,夜sè降临,看不清什么脸sè,周围还有几十个小混混或蹲或站,小刀棍棒提在手里。

    这段十多米的路走得好像有几个世纪般漫长,廖学兵的目光如同刺在他背上的针。许老大冷汗浸湿后襟,不是平时那种干活累了细细渗出皮肤的汗液,而是和瓢子泼差不多,淋透衣服,一滴一滴掉到地上,弹起细小的烟雾。

    许老大终于走到桌子边的椅子上,一咬牙,擎出杀猪刀嗖地倒插在桌子上,喝道:“廖学兵,你有种放马过来!”

    旁边的小混混都有些跃跃yù试的冲动,可是那送葬队伍的超级奢华排场带给他们内心的震撼无法磨灭,一时尽皆投鼠忌器,畏首畏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前,要在平常,不用老大发话,他们早一窝蜂涌上去了。

    廖学兵孤身一人走进许家的院子,也不说话,只是冷冷扫了一眼,便把许家三兄弟的威风压得一丝不剩,在他独霸一方的气概面前,这三个地头蛇、痞子头比起来还真算不上什么。

    “话不说二遍,除了许家的人,其他的都马上在五秒钟内消失。”廖学兵站在桌子前正对着那把尖刀,下了第一道命令。

    许家的手下混混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想要走吧,许老大可不是吃白饭的,不走吧,这人看起来更不好惹,连许家兄弟都怕得那么厉害,听说还是以前梨花镇的头号人物,传说许老大十年前曾给这人敬烟递茶求饶,一时难以抉择,可是终究没人亲自领教过廖学兵的雷霆手段,那恐惧便淡薄得多,没有出头鸟,便没谁挪动脚步

    五秒钟转瞬即逝。

    老廖不以为意,笑道:“好吧,既然你们选择陪葬,那就好玩多了。”

    许老大朝两个弟弟使了个眼sè,蓦地暴喝一声,拨出杀猪刀,许老二、许老三同时横起双管猎枪。

    廖学兵踢翻桌子,残余的菜汤、玻璃杯、骨头、盘子向他们三个漫天泼洒,手掌一晃,沙漠之鹰出现在掌中旋了一圈,然后对着许老二连开两枪。

    第一枪击中猎枪的枪管,宛若用铁锤砸蚂蚁,力量对比悬殊,相提不可并论,“铛”的爆出一团眩目火星,震裂许老二的虎口,再震断腕骨,猎枪呼地飞开,如同狂风中的碎纸片,直直砸到他身后十米远的墙上,墙体的瓷砖片片碎裂,呈现出蜘蛛网状裂纹,枪管已变成“V”字弯曲。

    第二枪横掠过许老二的头顶,铲掉一块头皮,火辣辣的仿佛火焰烧灼,血流如注,空留下一个可笑的发型,他从生死缝隙中钻了出来,脑袋空白,双眼目光涣散,连裂开的骨头,已经开始肿得像是馒头的手腕也没觉得任何疼痛,心理比生理的影响更大了一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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