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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教师2全文阅读

作者:张君宝     超级教师2txt下载     超级教师2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56章 没事听几遍,爽!

    回头看见慕容冰雨站在他的车门口等着,披着老廖的外套,穿一双布质小便鞋,没穿袜子,露出圆圆嫩嫩的脚踝,从头到脚无一处不清爽可爱。“哦,我的小天使,你太迷人了。”老廖心中叫道,嘴上却无比正经:“愣着干什么?快上车,你想发展成重感冒吗?燕姐,我带表妹回家休息,你先帮我们打理打理。”

    汽车行驶在环城公路上,“嘿嘿,等下买杜蕾丝还是纳米银女用系列,真让人伤脑筋。先从左边开始摸还是先摸右边?唉,不如掷sè子决定好了。”联想到激动人心处,差点就想捂嘴偷笑了,廖学兵不时偷瞄反光镜里的慕容冰雨,努力憋住笑意,不过那**的眼神和奔腾而出的口水,已经将他深深出卖。

    他的外套带着淡淡的烟草味,闻上去就是一种很Man的感觉,慕容冰雨全没注意到旁边那人的表情,紧了紧领口,暗自想像被老廖抱在怀里的体会。

    “对了,准备一台录音机,录下那宛如天籁的**声,每天没事就听上几遍。”老廖越想越是得意,禁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慕容冰雨奇怪地看着他:“什么事这么高兴呢?”

    “哦,没什么,我一想到被冷水淋了一身之后可以泡在温暖舒适的温泉里,就情不自禁感怀人生的美妙与老天的恩赐,上天他待我是多么宽厚,嗯,没错,要有一颗感恩的心。”

    “对了。你搬家到什么地方,还没带我去看过呢,是不是没钱被房东赶出来,故意在房东面前装大亨呀?公司配给我的别墅很大呢,你要不就带女儿一起过去住吧。我也打算要在中海定居,准备在平安山买一处宅子。”

    “上次想拿你五年合约的姬文生也在平安山,与这么讨厌的人当邻居,不觉得难受么?”

    “不难受,只要和你住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慕容冰雨甜甜笑着,计划中地豪宅本来就要打算与老廖共享的。突然看到他尾指上的戒指,惊喜地笑道:“你这戒指是卡地亚的牌子,挺漂亮啊。”只见那戒指质感极佳,弧线上流出一道眩目的银光。中间镶着碎碎地钻石,既朴素淡雅,又彰显华贵,设计得非常出sè,显然价值不菲。

    慕容冰雨目光灼灼,越看越是喜爱。伸手去轻轻触摸。触手冰凉,好像一颗充满爱恋的心。她出入上流社会,无数男人抢着给她送珠宝首饰,因为气质高贵,还曾经拍过某首饰公司的形象广告,眼光见识都很出众,认识这一款首饰叫做“花园之梦”,同时配套的是两枚男女各一的戒指,价值百万。全世界只有一对,现在廖学兵手上戴的是女款。

    “喜欢就送给你吧。”廖学兵话一出口立即想起那是谁给他的定情信物,一时十分后悔,若不是双手还握着方向盘,就要拍大腿了。他老jiān巨猾。明白后悔也没用,马上转换脑筋。顺水推舟,笑道:“其实这只戒指是我专程买来送你的,呵呵,不知跑了多少地方,求了多少人呢。”等过几年洋妞另结新欢,再找老子要戒指,到时候再买给她也就是了——老廖不知道全世界只有一对,唯独无二。

    “真的?”慕容冰雨在乎的不是戒指地价值,她本身已经够有钱的,首饰一大堆,平时都很少穿戴,在乎的而是廖学兵的心意,顿时喜上眉梢,眼中放出奇异的光芒。

    停车脱了戒指给她,重新上路。慕容冰雨目光流连,爱不释手,放进左手无名指中,大小刚刚合适,将手掌按在心口,盈荡着巨大的幸福,几乎忘记此行地目地。

    来到月神大庄园,她已勉强恢复过来,笑道:“你在这里帮主人干活吗?看起来他家挺有钱的,这么豪华的庄园我以前也很少见到呢。让我猜猜,不是贝家就是曹家吧,他们可是呼风唤雨的角sè呢。不过……你以后不要再来啦,替人干活,看人脸sè,多受气呀,我赚的钱已经足够我们开销一辈子,我决定明年退出娱乐圈,和你去周游世界。”

    老廖心中着实感动,天下还有这么善解人意的女孩,确实已经不多见了。如果十年前能够遇到她,我今天一定不会那么疯狂。可惜十年前的慕容冰雨还只是十一岁的小姑娘。想着想着,竟然有了天长地久的念头。

    还是决定说实话算了,不然能瞒一辈子吗?“这是我地新家,虽然住得不是很习惯,但毕竟还是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而且也不用付房租水电物业管理费。”

    老廖爱吹牛已是人尽皆知的秘密,慕容冰雨笑道:“早猜到你会这么说,不要紧,我再唱一年歌,争取也买一栋这样的庄园和你一起住。”

    车子停在别墅大门,泰瑞希

    尔站于台阶前谦卑地鞠躬:“欢迎老爷回来。”

    “哦,泰瑞希尔,你马上安排人手去后山温泉做好准备,检查设备。二小姐还好吗?冰雨,她是我的管家,你不要拘束,咦,你怎么了?不说话?”

    “二小姐在后花园看书。”

    慕容冰雨脑子一片空白,几个礼拜前还在车行帮人修车,和女儿住在破旧地公寓,一件旧衬衣破了也要翻脸的男人,居然……她使劲抓着老廖地手摇晃:“喂,你是不是去做什么坏事了啊?贩毒还是贩卖军火?不可能,我不相信……”一时没想到对话中“二小姐”的语意。

    “冰雨,相信你的男朋友还是相信流俗的观念?一个人一天之内统治世界都有可能。”

    慕容冰雨犹豫了一阵说:“我还是选择相信你。”她简单地认为自己看中的男人一定会有顶天立地的本事,所以廖学兵能够做得到也不算出奇。

    “等下带你参观我们的庄园,其实我也没看过,先去泡温泉吧。”鸳鸯浴才是正事,别搅来搅去的。

    慕容冰雨觉得“我们”两字真是太妙了,从此以后这里就是他们两人的家,笑道:“晚上我让燕姐把东西搬过来。”

    老廖顿时头皮一片发麻:小蓝落还不得把我的皮给扒了才怪,暂且徐图缓进,等以后时机成熟再说……装作深思熟虑地笑道:“冰雨,我猜你一定百思不得其解,其实这是千嘉顺莫老板送给我的,因为我以前帮他做了一件事。但是,你也知道,莫老板那家伙yīn险歹毒,心黑手辣,坏事做绝,我怕他什么时候不高兴了就突然翻脸,因此住在这里胆战心惊。你还是好好唱歌,等明年在平安山买一套宅子,到时候我们再住在一起。”

    “莫老板?”慕容冰雨吓了一跳:“他的地方你还敢住?快搬出来啊,去我家好了。”

    “我怕搬出去又要惹他不高兴,莫老板喜怒无常,脾气很古怪的。”

    “那我一定好好工作,你等我的好消息。”

    ……

    上了另一辆车子,越过别墅群和游泳池、后门,进入铺满落叶的后山小道。落光树叶的枯枝和葱郁的常绿植物并列一起,肥硕的松鼠在枝头跳来跳去。太阳的光芒下,山头染了一片金黄,令人心旷神怡。

    “好美!哇,山上还有庙,太好了,真想住在这里,廖学兵,不如你让莫老板开个价,我把这里买下来,以后就不怕他sāo扰了。”

    “那是月神艾露恩的神庙。咦,戒指戴在你手上真漂亮。”老廖巧妙地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的另一枚戒指呢?不是一对的吗?”

    老廖不明所以,只有含糊其词:“嗯……我在商店里只看到一只,觉得你戴上它一定很配,就买下来的,什么一对,根本就不知道。”

    慕容冰雨微微失望,但还是很满足,暗下决心:“我发誓即使倾家荡产也要找到另一枚戒指,廖学兵,我永远都是你的。”

    片刻后便看见不远处的山腰,有一栋别致的小房子,冒出氤氲的雾气。

    司机专心开车,倒也不忘拍主人的马屁,不过他的马屁味很淡,只是负责解说温泉,以此显示自己的jīng明能干:“因为月神神庙盖在上面,后来旅游者发现温泉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原来叫什么名字,于是叫做泰兰德温泉,泰兰德是神话中月亮女祭祀的名字。,温泉之水来自于离地面几百米深处的热岩,水温常年达到八十一度,泉水清澈透明,含有、铜、铁、、碘等二十多种对人体有益的微量元素,水温太高,是不能立即入水的,旁边建了一座大池子将温泉抽上来冷却后与热水掺在一块,可以任意调节自己最合适的温度。”

    那建筑果然建成旅馆模样,一楼是会客厅、更衣室、餐厅、厕所,楼上还有装修豪华的客房。

    通过大厅后门,只见分成好几个区域,有室内的,还有露天的,周围用巨岩遮挡,围成大约五米直径的小池子,仅留出一道门供人出入。池子底部是平整的瓷砖,旁边的台阶通通镶上大理石,接了几个分为冷水、热水、喷洒、大流量的水龙头,设计细心体贴,符合人xìng化与人体舒适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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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女神,推倒了!

    泰瑞希尔身为管家,足够细致,连慕容冰雨的衣服、毛巾也准备好了,摆在池子的竹椅上。

    此时水只放了五分之一,刚漫过脚踝,清退仆人,廖学兵与慕容冰雨对看一眼:“要不要我帮你脱衣服?”

    慕容冰雨压根就没想过他动的是“共浴”的念头,一时娇羞无限,缓缓垂下脑袋,解下扎在辫子上的丝带,不敢看他,竟有几分事到如今认命的样子。

    披散长发,静静站在浴池边不再敢有多余动作,俏脸绯红,皮肤上泛起因紧张而出现的鸡皮疙瘩。内心有三分期待,三分慌乱,三分紧张,只剩下一分的抗拒,种种复杂感情,自己也不太说得上来。

    忖道:“我该怎么办?他会不会要和我做那个……我要不要答应他?”心意难决。

    再一转头,只见廖学兵已经浑身上下脱得赤条条的,肌肉纠结,皮肤上伤疤纵横交错,胯间围了条大毛巾,胯下突起一个奇怪的形状。她哎呀一声,急忙捂住眼睛,险些掉进水池。

    廖学兵已将她揽进怀里,手掌抚摸那细嫩脸庞,上面还带着少女的绒毛,极是可爱,“冰雨,别站在旁边着凉了,快下去吧,我先试试水温。”

    见他如此轻松,慕容冰雨却心脏狂跳,口舌干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几乎把头埋进胸部。

    水逐渐漫高,雾气缭绕,伸手试了一下温度,叫道:“哎哟,有点烫。不过下去泡正好合适。”

    慕容冰雨手脚俱软,站不稳身子,坐在椅子上喘气。廖学兵手搭过去,已拿掉她的外套,再跟着脱下内衣。慕容冰雨犹如待宰的羔羊。根本生不出反抗的念头,任由摆布。

    一件粉红sè的蕾丝边文胸,带着缕空花纹,廖学兵差点儿窒息,这时做好心理准备,不像在片场更衣室那么匆忙,将大明星地每一块肉每一寸形状全收入眼中,内心格外震撼:美到极致原来就是这样的!

    慕容冰雨更是紧张到了全身皮肤都泛起红sè的地步,关节僵硬,只懂看自己脚尖。

    轻轻脱下nǎi罩。跳出两团浑圆坚挺的肉,两颗紫葡萄点缀其中。要说刚才老廖已经窒息,这回儿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了。苏冰云算什么?滚一边去;江雨汐算什么?靠边站。

    老廖终于美梦成真,狂吞口水,欣赏了好一会儿,见娇躯在冷峭的空气中发抖。连忙给她披上毛巾。再解下牛仔裤地扣子。慕容冰雨十分配合,颤抖渐渐平复下来。

    “廖,廖学兵,你会爱我一辈子吗?”事到临头,反抗无用,只有再确认一次对方的感情。

    老廖认真的时候极重言诺,这时闻言不禁一愣,心道:“贝晓丹呢,我同样不能辜负她。爱丽丝呢,七分戏谑中还有三分真情呢,就连苏冰云我至少也曾真心喜欢过啊,还有小蓝落,那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热恋中的女人宁可听谎话也不愿听真话。见老廖踌躇未答,便怔怔落下眼泪。说:“想一个问题也要想这么久,原来你根本不是真心喜欢我。”

    老廖心思马上活动开了,笑道:“谁说我不喜欢你?我不光爱你一辈子,还要继续爱下去,下辈子投胎转世也还要找你做我的女人,直到天荒地老为止。”

    慕容冰雨破涕为笑,泪水挂在腮边,犹如梨花带雨,分外娇艳,说:“是真的吗?那你是不是只爱我一个?”

    “当然,我还有我的兄弟姐妹、女儿、学生,我也会去爱护他们,但在感情上,我发誓只爱一个慕容冰雨,如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话中“只爱一个慕容冰雨”语意大着呢,天下再有别的女人叫做慕容冰雨,我是打死都不会再用正眼去看,但我还可以去爱一个贝晓丹、一个小蓝落啊,这与誓言并不违背。

    慕容冰雨哪想到这家伙一肚子坏水,好似一贫如洗的百姓突然得到了世间万物,眼中闪着小星星,脸上开出灿烂地花朵,笑道:“我也是!我发誓从此以后只爱廖学兵一个人!”

    廖学兵一把将她打横抱在怀里,走下温泉池。水漫过大腿,往下一坐,正好全身都浸泡进里面,热气逼上身体,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浑身每一处地方都舒泰通达,晃如神仙生活。目光越过岩石,更可看到远处山头成片的野菊花,树枝上的小动物,秋意萧然,心间都是满足。

    两人**相见,不禁动了**,先是来了一次法国式湿吻,说了好一阵子肉麻情话,老廖是个惫懒家伙,什么心肝宝贝、我的月亮,通通叫得出口,让慕容冰雨心花怒放,情致绵绵,幸福漫无边际。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抚摸她的胸部,慕容冰雨笑道:“你真坏!摸得我**……”

    老廖把她的手拉到自己下身:“来,看看什么叫做棒棒糖。”

    慕容冰雨即使再懵懂无知,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此时羞意尽去,小心翼翼捧在手中**,说:“男人这东西有点难看哦。”突然吓了一跳:“呀!怎么变长了!”

    廖学兵血脉贲张,说:“娘子,我们来玩个巫山**地游戏。”

    ……

    云彩遮住太阳,秋风萧索,荡起一片落

    叶,枝头上圆滚滚的松鼠抱着松子东张西望,只听到温泉池里一声一声的叫唤与呻吟,绵长而断断续续,时而如同低吟浅唱,时而尖亢悦耳,动听仿佛天籁。一个钟头过去了竟还没有停歇的趋势。

    蒸汽中两个人影大汗淋漓,浑身挂满水珠,不知是太热还是做了太多运动,传出粗重的喘息。“好美哦……”后面那个哦字拖得极长。语音缠绵悱恻,声调足以让人兽yù大发,神魂颠倒。

    慕容冰雨紧紧抱住廖学兵,躯体传来一波又一波剧烈的快感,冲击着大脑。让她长时间失神不能思考其他事情。“天啊……我要死了……”

    池里清澈的泉水漾起点点落红,初期不适应地疼痛过后,取而代之的是yù仙yù死的感觉,连绵不绝,几乎不能自已,彻底迷失心神。

    廖学兵尚有闲暇考虑其他问题:“糟糕,忘了带录音机。算了,反正路途长远,以后有地是机会。”

    雨住云歇,快感慢慢褪去。慕容冰雨这才感到下身撕裂般的疼痛,狠狠捏了他一把:“坏家伙,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相比之下,江雨汐带给廖学兵短暂地感觉根本不可能同rì而语,毕竟两情相悦才是最完美的结合方式。搂紧怀里的大明星笑道:“你就像无尽地深渊让我陷入不能自拔……”温存甜蜜的话说了一通,句句比喻jīng妙。字字包含珠玑。感情几乎从话中喷薄而出。慕容冰雨哪里听过如此缠绵情话了,激动得发抖颤栗,比刚才还要满足百倍。

    “哪怕在这个秋季只生存半天就够了,我在这半天所得到地快乐比过去二十八年加起来都多。”“以为没有你,我可以坚强一个人……但我发觉不行……我不能没有你。”“你是自海那边升起的曙光,照亮了我的人生我的全部……”

    便是最冷血的动物也会迷失在这动人肉麻至极点地情话当中,何况只是初次经历爱恋的女孩呢?而且说这话的还是她最爱的人。

    “廖学兵……”慕容冰雨眼中渐渐涌出泪花:“我不能想像没有你的rì子。如果明天你在学校我在片场,我们都见不到对方那该怎么办?我不去工作了,我陪你去上课好不好?”

    老廖冷静下来。捧起她的脸亲了一下:“冰雨,爱情不是人生地全部,在余下足够多地时间里供你追求的东西非常多,事业,理想。兴趣,爱好。亲人,你要懂得调节自己的情绪,别冲昏头脑,我需要你在感情上尽快成熟起来。”

    若是真心相爱,彼此都为对方着想,确实可以做得到心有灵犀,慕容冰雨明白了他的话:“我懂了,虽然我认为你就是我的理想我的亲人,但你是男人,要做的事比我多得多,教书是你的事业,我不会去妨碍你的。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好想要个小孩哦,长得像你一样可爱地。”

    “等过两年你正式退出歌坛吧。”

    “好,拉勾!不许反悔!”

    再次缠绵之后,换好衣服,廖学兵接到一个意外的电话,那是教导部部长司徒默然打来的,语气平淡一如既往,“廖老师,你们班有个学生要退学,刚在我这里办了一道手续,需要你的签字。而且她很渴望见你一面。”

    “是谁?”如果是夏惟,就直接让他滚蛋吧!

    “她的名字,哦,我看看,叫做贝晓丹。”

    “什么?”廖学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地耳光,还道听错了:“部、部长,你再说一遍?”

    “是贝晓丹没错,她在外面的走廊等着你,看样子很不开心。你赶快过来吧。”

    “好。”贝晓丹为什么要退学?不是一直好好地吗?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廖学兵先跟慕容冰雨言辞恳切地道歉,让女管家派车把她送走,自己则驾着车子飞速向学校驶去。当真心急如焚,大堆大堆的疑问纠结在心头,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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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贝晓丹退学

    一辆xìng能不太优越的雪佛兰,开得比火箭还快,马路上穿行,冒出滚滚浓烟。司徒默然嘴里说出来的话,杜绝了邱大奇串通他作弄自己的可能。

    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摸出电话拨给贝世骧,可是整整一分钟过去了居然没人接听。贝世骧是权力人物,交游广阔,应酬多多,不接电话的事非常罕见,即使不接,他也不是还有秘书么?

    廖学兵越发觉得事情非比寻常,他又打了莫老五的电话。

    “是小兵啊,我儿子的婚事cāo办得怎么样了?”莫老五最关心的是这个。

    老廖监守自盗,做贼心虚,嘿嘿笑道:“侄子他太不懂事,给爱丽丝小姐留下不太大的印象,婚事告吹,她没对你说么?不过别担心,我已经尽量劝服她让家族与我们保持合作关系,一切利益为主,别想太多。贝家这几天情况怎么样?”

    莫老五明显愣了一下才说:“永泰那混小子太不成器了,人家都是虎父无犬子,我偏偏就有个犬子。贝家几家公司的股票从上个礼拜开始就持续下跌,有点不同寻常,从昨天到现在,我还没见过贝世骧,你找他有事么?”

    “会不会是曹生cháo搞的鬼?还是你的老对手龙二?”

    “不会,盂兰盆会后我与贝世骧联手对曹生cháo打击,他自顾不暇,怎么还能腾出手来狙击贝家的股票?龙二就更不用说,他元气大伤,一蹶不振,已经在东城蛰伏起来了。你是不是嗅到了什么味道?”

    “是有点味道。暂时还不清楚,你先密切注意曹生cháo的动向,防止他趁火打劫,那就先这样,我挂了。”

    不管怎么样。先赶到学校再说。与慕容冰雨缠绵太久,这时已经下午四点半钟,接近放学的时间。

    校门口的林荫道排着十多辆黑sè小轿车,一时有一两个西装革履戴着墨镜地男人探出脑袋。车头都有一个银sè飞马图案,那是贝家的标志,这一定是派来接贝晓丹的人。

    校园一如平常的祥和,踢球的孩子,玩滑板地少年,教室里的讲课声,以及站在cāo场挂着“每周一星”牌子垂头丧气的三年一班带头大哥何新。他的几个仇人正围着他拍照。

    办公楼三楼的走廊非常安静,与人来人往的二楼形成鲜明对比。在尽头的栏杆处有个楚楚动人的身影。廖学兵快步走了过去:“贝晓丹,你为什么要退学?”

    贝晓丹回过头来,见是老师,想要投入他怀抱当中,猛然省起这里还是学校。不由得止住脚步。呆呆望着他,叫道:“老师!”

    “为什么不跟老师商量一下?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我联系不上你父亲,一定他那老糊涂出了这么个疯狂的主意。”

    “我也不知道……”贝晓丹看起来万分委屈:“正在上着课呢,然后司徒部长就直接去教室把我叫来了,管家正在办公室里和他商谈退学的事宜,董事会已经批准了,但我根本搞不懂什么情况,只想见你一面再说。”

    “什么,连你也不知道?贝世骧他搞什么名堂?”廖学兵不由分说拉起贝晓丹走进部长办公室。

    身穿黑sè燕尾服地贝家管家贝文驰坐在桌子对面与教导部长喝茶。看见老廖连忙站起身说:“是廖先生,您来得正好,老爷让小姐退学,正麻烦您签字呢?”他是贝家的一个旁支,虽然名字也排“马”边。但身为管家,照样得称呼老爷小姐。

    廖学兵一手搂着贝晓丹的肩头。一手插进裤兜里,冷冷说道:“贝世骧玩什么花招?让他女儿退学?不说个理由我是不会同意的。你让她小小年纪去干什么?文化知识还没学全呢,就想去社会历练?或是呆在家里当个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这样的家长有责任心吗?”他这回可是动了真火,不管贝世骧出于什么理由。

    贝文驰擦掉额头冷汗笑道:“廖先生能否借一步说话?”

    来到走廊,看看四周无人,压低声音悄悄说:“老爷情况有些不妙,您有空随我们一起去看看吗?”

    情况不妙?以他贝家再不妙用得着女儿退学吗?

    一拂衣袖,对司徒默然说:“部长,这位学生地档案先留在你这里,暂时不算做退学,我先去他家里了解情况,如果确实有困难地,到时候再做打算。”

    司徒默然心道:“我没看错,小廖果然是个好老师,为了学生的事cāo心到了这个地步,呃,贝家那么有钱,能有什么困难呢?”瞅了不敢反驳的管家一眼,说:“好吧,我先把档案收起来,先算贝晓丹同学请假,不然将来复学记做旷课就不好了。”

    贝晓丹有老师在旁边倒是安心不少,

    偷偷垂下手与老师的宽厚手掌相扣,说:“这样也好,我都不知道什么情况呢,老师,你先和我回家看看再说吧。”

    朝部长挥挥手,走下楼梯,每一个楼梯口拐角都站着一个黑西装男人,手拿对讲机,神情紧张戒备,如临大敌。贝世骧接女儿也要搞出这么大阵仗,莫非……廖学兵渐渐涌起不妙的预感,紧了紧贝晓丹的小手,很冰凉,但很稳定。——只要有老师在,她什么都不怕。

    “喂,这路怎么不对?”廖学兵心事重重地看着窗外,发觉到一丝异样。

    车队不是开往平安山的,而是往市中心直接去了。

    司机木无表情:“老爷不在家。”

    “马上停车。”这两天拍戏泡妞,身上都没有带啄木鸟,否则老廖已经将他戳了几个透明窟窿。十分值得怀疑,贝世骧的电话打不通,莫非是敌人玩的调虎离山之计?

    “对不起,廖先生,请您少安毋躁,很快就会到达。”仍是十分平板地声音。

    似乎没什么危险,老廖觉得自己多心。

    车队在市中心医院停下,四十多名随从涌下车子,四处察看可疑人员。贝文驰替他们拉开车门,说:“不好意思,老爷正在重症病房,为了防止敌人趁机下手,所以采取这样的方式。”

    贝晓丹惊叫一声:“重症病房?我爸爸他怎么样了?文叔叔,你快带我们去。”眼望着廖学兵,期望他下个主意。重症病房,听起来都没什么好事,联想种种情况,她的腿立即有些软了。“怪不得昨天晚上回家都没见他,到底怎么了?你们怎么不早说?”

    “当时老爷还很清醒,他认为不会有事,吩咐我们不要惊动你。”

    随从们清开一条道,一行人脚步匆忙,清一sè的黑sè西装,人人脸sè不善,倒有点气势汹汹的样子,来往地护士、病人、家属纷纷避让。来到中心医院的第四栋楼,楼下地转角、树下、楼梯,都站着黑西装男人,全都神情严峻。

    贝晓丹产生极其消极的想法,头脑乱成一团麻,纂住老廖不肯放开,紧抿嘴唇,一言不发,跟在管家身后,目光始终注视在一个角度没有变化,自是因为父亲的事而全神贯注,没有余暇顾及其他。

    进了电梯,里面甚至也有一个黑衣人,时不时对着监控摄像头做出各种手势。

    在病房门口直直站立四个男人,严阵以待。自从盂兰盆会后,贝家的人大都认识老廖,对他态度很恭敬。

    病房里充满消毒水的味道,椅子上坐着六七个人,zhōng yāng的病床躺着贝世骧,鼻端插上输氧管,身躯连着一大堆线,接到旁边波纹跳动的仪器。一名护士正在纪录数据。

    贝晓丹马上就傻了,当下三步并做两步,扑到床头叫道:“爸爸!爸爸你怎么了?”只见贝世骧紧闭双眼,脸sè蜡黄,而且有些扭曲,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平缓。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正在睡梦中忍受巨大的痛楚。那护士转身看见,以手指示唇,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在床头柜取出一条干净毛巾,准备替他擦汗,贝晓丹拿过毛巾,自己帮父亲擦了起来,轻柔而充满怜惜,低声说:“护士,我爸爸他怎么样?”

    “心脏功能衰竭,虽然情况严重,但我们会尽全力去抢救的。”

    贝晓丹除了询问父亲病情,已经不知道说什么话了,淡淡应了声“哦”,扭头端详起父亲的脸庞。

    看来局势严重得很。

    病房里的七个人,都是贝氏家族的主要干员。廖学兵当先看到一个是房地产公司的贝明俊,这小子曾为了一口怨气买凶枪击老廖,最终看在贝世骧的面子没把他怎么着。

    第二人是旅游公司总负责人贝勇骁,遍布南方的各大旅游景点都有贝家的股份,一向由他打理,迷失岛也属于他。上次因为在迷失岛耍派头,所以贝勇骁也知道老廖的名字。

    第三人是专门负责媒体的贝才驹,中海天空电视台、天空网络,中海晚报这些喉舌机构都是他在管理。

    第四人是能源集团的贝永驱,因为曹生cháo实际上已经控制了大部分的能源集团,所以贝永驱掌握的部分不大。

    其余三人都是中海贝家举足轻重的栋梁,才干超人,人脉广泛,路数活络,缺一不可。他们统一集中在病房内,显然认为贝世骧已是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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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贝世骧大病

    做为家长集权式管理的贝氏集团,一旦总负责人出了问题,引发效果总是极其巨大的。国不可一rì无君,家不可一rì无长,维持庞大的贝氏帝国运转需要很多jīng力与人力。旗下各行各业均有牵涉,有时候看似毫无关联,有时候却环环相扣。在贝世骧的统领下,这七个人组成了贝氏帝国的核心,都是贝家的叔伯兄弟或是长久培养起来的亲信心腹,彼此关系错综复杂,一言难尽。

    当然,这七个人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甚至可能其中就有人一直在等贝世骧咽气呢,毕竟大家族枝繁叶茂,利益纠纷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得清楚的。

    七个人目光并不一致,有的看着贝晓丹,有的看着贝世骧,有的看着护士的臀部,有的索xìng闭目养神。

    气氛很凝重,人人各怀鬼胎,就像是古时候等待老皇帝驾崩的臣子。虽然脸上也装出悲切切的样子,但肚里的想法谁能得而知之呢?

    “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吗?”廖学兵冷冷扫了他们一眼:“你们七个人同时呼吸,造成室内空气混浊,对病人的调养构成很大威胁。”

    众人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放回原处,并不理会。笑话!万一贝世骧突然醒来说上几句遗言然后撒手人寰,自己却不在现场,岂不让人钻了空子?

    护士眉头深锁,贝世骧似乎情况十分危急,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心电图还在微弱跳动,发出嘀嘀的声音,远远没有普通人的强劲。

    贝晓丹在父亲的羽翼下平平稳稳过了那么多年。忽逢大变,父亲生死未卜,就好像突然被抽掉了脊梁骨,差点昏倒。但身边的廖老师给了她坚定地力量,强忍悲伤的眼泪。静静地凝视病痛折磨中的父亲,暗暗祈祷他早rì康复。

    门口被推开,一脸憔悴的贝夫人走了进来,与女儿对看一眼,都没有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她朝廖学兵点头示意之后也不去瞧端坐如山的七大金刚,走到床边替丈夫掖了掖被子。这七个人,就像等待濒死之人准备分肉地秃鹫,令人不寒而栗。

    七人当中,只有两个是贝世骧最得力的亲信。房地产贝明俊和市政厅议员、主管中海市交通运输的冉虎龙。其他人貌合神离,都在彼此算计,若是没有贝世骧的强力镇压,恐怕将是一盘散沙,贝家早就分崩离析。贝明俊的能力在七人当中虽然不是很强,但为了大局着想。修罗场生死斗之后贝世骧还是把他提上了房地产公司总经理的位置。以前他只是个副手。

    “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通通都给我出去,别打扰了世骧的休息!”贝夫人低沉着嗓子对他们喝道。

    贝明俊便当先站起身:“各位叔伯兄弟,留在这里等待世骧哥苏醒也不是办法,家里还有很多事要cāo劳,贝氏企业不能停止运转,都出去吧,留下医生护士,等有什么康复的好消息了再通知我们也不迟。”

    他这么一说,大家也不好意思老着脸皮留在这里等候那几句看起来还很缥缈的遗言。都跟贝夫人道声珍重之类的话,依次走出病房。

    冉虎龙朝老廖使个眼sè:“廖先生,借一步说话。”

    老廖正要了解事情经过,点点头道:“好。”

    他、老廖、贝明俊一齐转到楼下地某主治医生办公室。那医生已被贝家的随从请走,还认真检查了有没有监控和窃听的设备。暂时是个安全的场所。

    办公室很整洁干净,但仍不可避免的带有药水味道。办公桌有成堆的病历,码得整整齐齐,墙上贴着两张人体构造图和该医生地值班rì勤表。墙头有小型空调机,但是没开。面向走廊地是一面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的单向玻璃。

    两人也顾不上摆谱,叫什么佣人倒茶上点心之类的话,冉虎龙劈头就问:“廖先生,您说这事是谁干的?”廖学兵是贝世骧最强力的盟友之一,他在亲信面前当然不会避讳这件事,所以两个亲信很直接,务必长话短说。

    “目前贝家最主要的敌人是曹家。”廖学兵根据自己所了解的情况据实而答:“盂兰盆会这个会议你们知道的吧,月前会议已经成泾渭分明的两个派系,贝世骧在曹生cháo手里抢走了很多利益,他难保不怀恨在心。贝世骧年富力强,正当壮年,突然病重至此,过程十分蹊跷……”

    贝明骏插嘴道:“是地,医生至今没有查出什么原因,让我非常担心,说不定有人下毒暗算。”

    廖学兵对这人品低劣的家伙没什么好感,但事以至此,多说无益,解决当前难题才是最关键的,说:“你们查出了什么疑点没有?”

    贝明俊咬牙切齿道:“我猜可能是出了内鬼。世骧哥平rì起居饮食都有最亲信的佣人的负责打理,早上地时候我已派人对大别墅照顾他的十五个仆人进行了深切调查,结果一无所获。这就很能说明问题,如果最终诊断结果是被人陷害地话,那一定是内鬼所为。”

    冉虎龙不是贝家本家的人,不太熟悉,只能用手指敲打着桌面装作沉思状,说:“先请专家尽全力抢救为要,只要世骧大哥一醒,自然水落石出。”

    三个臭皮匠谈论良久,始终得不到合理的线索。贝夫人和贝晓丹也跟着进来了,小丫头脸上还挂着泪痕。

    “夫人,贝先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说情况很棘手。”贝夫人捂着嘴才没让自己哭出来。这个美艳的中年贵妇早已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别激动,坐下慢慢说,医生有没有讲过治疗方案?”

    “医院方面已经开过一次通宵会议,至今还没有具体方案,我丈夫他的病因很复杂。”刚才那个主治医生,全国最著名的心脏病专家私下对她说:“尊夫凶多吉少,请您做好心理准备。”贝夫人当时就昏了。

    这时冉虎龙腰间嘀嘀声响,拿起一听,急切地说:“快,世骧大哥醒了。”

    “啊!”众人又惊又喜,顾不得平时一贯保持的绅士淑女风度,夺门而出。短短几十秒钟,特护病房内已经聚集了七大金刚和病人家属以及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抢救的医生。焦急、难过、慌张、麻木、无聊地注视着床上病人。

    病房里用“愁云惨淡”这句词来形容一定错不了。有人愁他死得早,有人愁他死得晚,有人愁股票下跌太快,有人愁等下怎么才能把那个漂亮的女护士搞到手。

    贝世骧微微喘起气,脸庞泛起一种病态的cháo红,嘴唇皮干裂,双眼浮肿难看,恁地潇洒雍贵的男人,竟在两天内被病痛折磨成这般模样,当真让人不忍卒睹。艰难地抬起右臂朝贝晓丹招招手,嘴唇嗫嚅良久,才勉强发出几个词:“丹丹,你到我身边来。”

    贝夫人忙说:“老公,你如果没有什么事就不要说太多话,好好休息,过几天就好了。”

    贝晓丹偷偷抹了一把眼泪挨到床前,已经换了一副欢颜:“爸爸,你要安心养病,等出院以后还要疼你的小丹丹。”

    “不,我有个重要决议需要宣布。”贝世骧语气坚决地说完这句话,因为心脏衰竭而导致脑部供氧不足,一阵眩晕,气喘如牛,医生连忙加大输氧量,采取保健措施。

    众人纷纷竖起耳朵,悄悄打开衣兜里的录音机,一副洗耳恭听的神sè。冉虎龙怕他神智不清说出什么不利的胡话,忙道:“大哥,先安心养病,什么话可以等以后再说。”

    贝文驰故作沉痛地说道:“世骧,公司里乱成一团糟,正等你主持大局呢。”

    贝才驹也说:“好好养着以后再说不迟,天塌下来还有我们几个兄弟帮顶着。”至于是不是故作姿态,那是没人知道了。

    贝世骧定了定神,稍微回复过来,颤抖着手抓住他的女儿说:“从今天开始,贝晓丹正式接替我的位子,成为贝家的家主……你们几个,还有廖先生,多帮助小女,让我们贝家变得更兴旺起来,祖宗创下的基业,不能给毁了……”

    晃若晴天霹雳,所有人都懵了,焦虑、失望、愤怒、哀怜种种负面情绪在病房里蔓延。这已经类似于临终托孤,贝晓丹哭着说:“不,爸爸,我不要当什么家主,我要你快点好起来。”

    “丹丹,听话!”贝世骧突然振奋起jīng神,说:“医生,你给大家说说我的病情,也好交个底。”

    那个所谓的心脏病专家在腋下拿出病历检查报告,略看一眼,尽量用些置身事外的平静语调说:“贝先生患的是隔代遗传的心脏功能衰竭疾病,也就是说,贝先生的基因存在某种缺陷。我们进行了一整夜的检查分析,直到刚才才无意中发现贝先生母系的家族遗传病史,上面虽然没什么重要记载,但我们发现一条,贝先生的外祖母在五十四年前也是突患重病抢救无效逝世的。通过对照当时的病案纪录,发现二人症状极为吻合。于是我们设法联系到当时的医院,十分幸运,在冷库里还留存着贝老太太当年的血样,我们立即采取行动分析基因图谱,发现贝先生和他的外祖母的基因都存在某种未明因素的缺陷,因此隔代遗传病的可能xìng大于百分之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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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新的接班人

    家族遗传病?而且是从贝世骧母亲一族人传过来的?与贝氏血脉没什么关系?有的人便暗中虚了一口气,有的人深深担忧,总之没有谁的心绪是相同的。

    那专家又说:「如今的医疗条件和技术都要比五十多年前发达得多,贝先生治愈这种疾病的希望很大,但也有少许风险。」

    贝家母女紧绷的脸终于稍有缓和,说:「医生,我也就不再强调第二遍了,请你们务必要治好他。」

    贝明骏冷冷搁下一句狠话:「如果治不好,你们整个医院的人也就别想活了。」

    接下来大家考虑到另一个严重问题,贝世骧居然指认贝晓丹为接班人?他的脑子烧糊涂了吗?单不说选择家主的制度有多严格,维持一个家族式大集团需要何等丰富的经验和手腕、魄力、jīng力,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弱质女孩会能够承担得起吗?只要做出一个错误的决定,就会导致数以亿计的损失,再说,族里的叔伯兄弟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糟蹋这份家业。

    限于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七人当中没谁首先表示反对,虎死余威在,何况贝世骧还没死呢。

    贝世骧振奋起jīng神,特意叫了老廖:「廖先生,小女退学,我想请你担任她的家庭教师,继续辅导她成长。全靠你了,廖先生。」

    贝晓丹惊惶失措,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一是因为父亲的病情,二是因为他撂到自己肩膀上的超级重担:「爸爸,你让其他叔叔来当家主吧。我一定当不好。」

    「闭嘴!」贝世骧愤怒地责斥女儿:「你哪里当不好了?你不答应我就不接受治疗,当场死给你看。」

    贝晓丹还待要申辩,贝世骧又说:「怕什么,有廖老师辅导你。」

    可怜的小丫头扭头看到廖老师宽厚得可以遮风避雨的肩膀,这才稍微安心。心里思索着:「先答应下来,等爸爸病好了再说吧。」于是便点了点头。

    说完这番话,贝世骧脸cháo红sè全部褪尽,缓缓合上眼睛,呈现出一片难看地死灰,贝夫人惊叫:「医生,他怎么了?」专家脸sè一变,马上招呼护士:「快,准备强心剂,其他人请退出病房。」

    众人心思各异。都带着难言的表情离开病房,贝晓丹见父亲重新陷入危险,不肯离去,最后廖学兵怕妨碍治疗,拖了她才走。

    十个人全部集中在顶楼医院为他们准备的会议厅,散坐于长圆桌的各端。都是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廖学兵点了香烟。苦苦思忖起来:「贝世骧托付女儿给我,他到底什么意思,不知道贝晓丹距离成长起来还有很远地路吗?」

    隔了一个多小时,仍然没人开口说话,贝夫人不断掏出丝巾拭泪,忧心如焚。

    主治医生走了进来,得到许可后才站在桌子的前端,说:「夫人,因为基因的缺陷无药可治。尊夫的xìng命只能延续到这个月的月底。」说这番话也是冒着极大生命危险的,难保贝家的人不会拿他泄愤。

    贝晓丹啊的一声,软软瘫在桌面上。

    「刚才不是说治愈的希望很大吗?你搞什么鬼?」冉虎龙怒道。

    医生说:「为了舒缓病人的情绪,当着他地面只能尽量说好,你们也尽量不要刺激病人。给他一种生的希望,说不定就能战胜病魔。」

    顿时大家都悲伤惋惜。唏嘘连声,沉痛无比,有劝贝夫人节哀的,有帮忙救助贝晓丹的,有追忆贝世骧情怀的,当然其中某些人内心欣喜若狂,那是从外表看不出来的。

    贝晓丹缓缓醒转,吸着鼻子扫视众人,对医生说:「你先退下吧。」

    会议厅里一片惊人压抑地死寂。七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明白,向贝晓丹效忠或是反对地时刻到了。

    冉虎龙当先表示支持:「从今天开始小丹侄女就是家主,好好把贝家发展下去,我相信她会有那个能力的。」

    连医生都说了贝世骧最迟活不过这个月,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贝文驰一拍桌子,举的是大义凛然的招牌:「我反对!我们贝家家业遍及全国,财富惊人,牵涉到起码十万人的利益和饭碗,必须要一个有能力的人来担当家主,我个人认为丹侄女不合适!」

    既然有人出声了,其他人也就不再沉默,免得拿不到好处,贝勇骁说:「对,应该从长计议,不能草率行事,世骧他病危时说的话做不得准。」

    冉虎龙怒道:「大哥说话时还清醒着呢!你放什么狗屁!」他年纪只有三十多岁,当上市政厅议员是最近两三年的事,官场历练时间不长,还带着青年人地热血和冲动。

    贝才驹是贝世骧的堂兄,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jīng神健旺,已经完全变为轻松,打了个哈哈说:「贝家一定要有能力的人来领导才行,这样吧,就算上丹侄女,我们现在一共有八个人,就是八张票,不如投票选举谁是下一任家主。」

    虽然廖学兵也在旁边,但他想这是贝家内部的事,与你没什么关系而你做为贝世骧地盟友,正好可以做

    个见证,把我们的决议传达给其他盟友得知,比如莫老五那样的强力人物。——为了争夺盂兰盆会的胜利,贝世骧调动了很多资源,这些关系户便让他们知道了。

    「不行!」贝明骏不同意:「世骧哥的决定怎能轻易更改呢?丹侄女做家主,能力可以慢慢培养,我们几个辅佐她,什么难题不能解决?」

    「慢慢培养?你等得起吗?我今天在这里一天,起码积累了几百份文件没有处理。其中还有三十份是家主必须批阅同意的重大合同!」

    几个人争吵不休,全不顾贝世骧老婆女儿的脸sè,家主还没死,马上就因为争权夺利而一团糟。

    贝晓丹恐惧彷徨,稚嫩的心理根本不敢与几位叔伯抗争。立即有了退出的念头,说:「不如等我爸爸好了再说吧,我相信他会好起来地。」

    「好什么好?」贝才驹不耐烦道:「没听医生说他活不过这个月了吗?」

    「都***给我闭嘴。」廖学兵说。手指一搭一搭敲击桌子,发出有节奏的声音,冷淡的眼神看着他们,不带一丝表情,但狂涌而出的气势已像山雨yù来之时灌满整栋楼阁地暴风,所有人都不自觉感到压抑、难以呼吸。

    会议厅里瞬间静默。有人确是怕他,有人却想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意思。

    廖学兵很平静地说:「从今天开始,贝晓丹就是贝家话事人。谁有意见可以现在就提出来,我们协商解决。」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决定全力帮助贝晓丹。这七个叔伯,一两个还好说,但其他人不可见得是善茬。贝晓丹母女失去父亲的庇护,只怕会遭人欺辱。这个时候我不来为她撑起一片天空。还有谁呢?

    贝晓丹母女忧心父亲、丈夫的病情,jīng神恍惚,根本不知道他们在争论什么。

    「你说是就是啊?我不同意!」贝勇骁怒叫道,勇于挑战兵哥权威,果然当得起骁勇之名。

    治乱世用重典,廖学兵为了尽快贝晓丹的地位,心里下了杀机,缓缓喷出一口烟雾,说:「我说是就是了。」

    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是中海之王么?连贝明骏也因为这句狂到没边的话感到不快:「我们贝家的事似乎还轮不到你来插手吧。廖先生。」

    「自从贝世骧将他女儿托付给我的那一刻,我就是她的监护人。反对意见可以有,但是反对的人必须死。」

    面临廖学兵强横无比地介入姿态,发出死亡的威胁,所有人都悚然一惊。这才联想到他是混黑道的,也许会联合莫老五干涉贝家的事呢。

    庞大的贝氏帝国即将踏入分崩离析的边缘。

    冉虎龙看着老廖那犹如黑暗中择人而噬地猛兽地眼神。小心翼翼道:「不如,让丹侄女先当一年家主,一年后的今天,再根据她一年的表现进行评判,如果确实有能力,就成为正式家主,如果不行,再另选贤能。」

    若是坚持废掉贝晓丹,恐怕会与廖学兵背后的势力起冲突,这样也好,一年的缓冲时间足够了。一年内可以架空贝晓丹,也可以辅佐她的地位更加牢固,一时大家心思各异,心中默默接受这个建议。

    「评判总该有个标准吧?无规矩不足以成方圆哪,万一到时候你说她好,我觉得她干得糟,那又该如何呢?」贝才驹发出疑问。

    从争论开始,冉虎龙已在考虑这个问题,「这十年来贝家发展迅速,以到今天的经济总量为基准,明年这个时候,必须增长百分之十以上。低于百分之十就是失败。」

    贝才驹冷笑道:「太少了吧?我负责的产业每年都能增长百分之三十呢。」他控制的是步伐迅猛地网络媒体,比其他传统产业不可同rì而语,因此有这豪言壮语。

    「百分之十的经济增长量,就这么定了。」廖学兵直接下了结论,不容许他人有异议。

    ,

第361章 内斗的贝家

    真是个独断专横的家伙。众人仿佛感觉贝世骧重新驾临到他们头上,都无法反对。一年时间,可以做的事太多,只需要在某方面故意亏损,玩点花招,到时候于情于理,旁人断无话可说。

    好,暂时让你狂一段时间。要对付你们两个没商业头脑的人,要架空还不是很容易的事?

    接下来简单商量一下财务的统计,贝世骧还在病中,大家不好太乐观,不久后便有人借口身体不适离开,看来是找军师参谋去了。

    贝晓丹母女强打起jīng神找医生详细询问,坚持要在医院里守候。廖学兵只好劝她:「你父亲的产业是他一辈子的心血,是他的理想,你不要因为这样的原因而放弃自己,最好的方法是继承他的理想,振作起来,发展壮大贝家事业。」又说了很多笑话和有趣的故事进行开导,贝晓丹总算没那么难过了。

    贝夫人见女儿对老师十分依恋,没多说什么。此时回想这个班主任刚才说的话,不禁吃惊害怕起来,在她印象中,女儿的老师就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师,丈夫也从未对她说过盂兰盆会上的事情。母女俩偶尔聊起老师的话题,一般都是说他幽默、风趣、善良、负责任、学识渊博,而且还是个难得的硬汉,种种过誉之词如果让老廖听到只怕连他如此厚脸皮的人也会脸红。

    但这位老师居然三言两语就能让贝才驹、贝勇骁一干桀骜不驯的人乖乖听话,委实不可思议,刚才丈夫还说过让他照顾女儿,那么他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物,顿时感觉多了一层依靠。内心也没那么空荡荡的了。

    廖学兵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劝慰贝晓丹答应先回家休息,再留冉虎龙在此坐镇,防止宵小之辈。

    既然贝世骧得的是遗传病,那么便杜绝了内鬼的可能xìng。他病危地消息肯定纸包不住火,肯定在明天传得到处乱飞。曹生cháo会不会趁这个机会收复失地?毕竟廖学兵、莫老五、贝世骧组成的铁三角缺一不可,只剩两个人会容易解决得多,新效忠的那些成员难保不准改而投奔他的怀抱。

    见招拆招,兵来将挡吧,反正暂时想不出什么主意。

    他亲自送贝晓丹回家,小丫头按捺不住情绪,抱着他哭了一通。

    回到家里,通知了莫老五事情经过,莫老五已经知道了,无心关注儿子的婚事。忧心焦急,倒是很同意辅助贝晓丹担当家主地建议,表示晚上去医院一趟。

    先吩咐泰瑞希尔派人把温泉那个与慕容冰雨共度美好时光的露天池封存起来,严禁任何人踏入,留为永久的纪念。

    吃了晚饭,慕容蓝落缠着他要讲故事。谢如霜也在旁边很期待。都十六七岁的大女生了。还要听什么故事,廖学兵心烦意乱,头痛无比,随便拣了个不到一百字的笑话就逼她去做作业了。还有如霜丫头,也得尽快安排上学的事,多和同龄人接触,会适当减淡父母双亡的悲痛。

    cāo心的事真够多的,一整天都没来得及写教案,而且明天得看望贝世骧的病情。还有贝晓丹地事,说不定连上课的时间都没有,学生们的成绩又该下滑了。

    洗了个澡,陪在慕容蓝落旁边指导她写作业,理科的难题一概不通。语文课又没留作业,空顶着个「指导」的名义。没半分用处,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在干扰小蓝落的思路。

    「对了,蓝落,你住了这么久,你妈怎么什么都不说啊?」

    「前几天去了她公司一趟,她也一个月没回家了,根本就不知道……天下还有这样地妈妈……」慕容蓝落大为不满,撅着嘴生气。

    谢如霜不知道姐姐还有另外地妈妈,以为是老廖的妻子,两人闹了矛盾导致分居,说:「爸爸,你们吵架了吗?让她回来住吧。」

    慕容蓝落眼睛一亮:这可是个好主意。顿时暗自打起小算盘,微笑不说话。不过如霜妹妹都叫他爸爸了,我还叫他老师不太好呀,以后想办法改过来,尽量自然点。

    不久后老廖接到慕容冰雨的电话,躲回房间里接听,亲爱的大明星邀他去逛夜市,两人恋情正热,不假思索便满口答应。寻了个理由说去找姜老师打牌,骗过慕容蓝落。

    按照爱因斯坦相对论的原理,与心爱的美丽姑娘在一起,时间无疑过得飞快,徜徉在夜市里,两人并肩携手,谈尽各种趣事,相依相偎,均感到极大的满足。夜风萧萧,仍是不肯分手。

    不知不觉已到了晚上十二点,暗叹爱情的魔力惊人,电话却响,是谁这么不懂礼貌,打扰老子谈情说爱?

    贝夫人打来的,声音很担忧,带着中年妇女特有地磁xìng与圆润:「廖先生,这么晚了还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但我确实有些事情,希望您不要见怪。」

    丈夫病危,女人家无依无靠,有难题想找他商量也是可以理解的,点点头尽量用和善的语调说道:你请说吧。」

    「小丹她九点钟就睡觉了,但是一直在做恶梦,情绪很不稳定,时不时又会惊醒,我想让医生给她开一些镇静的药方,可是又怕会有副作用。她刚才又醒了,站在窗口发呆了很久。我怕她会想不开,您是小丹的老师,能不能来陪陪她,开导她?」

    「这……」老廖犹豫着看了慕容冰雨一眼,说:「夫人,你是她地母亲,她也不听你的吗?」

    「我劝了好几次,她后来发脾气,还把我赶出了房间。」贝夫人很委屈。

    慕容冰雨笑道:「如果有什么要紧事你就赶快过去,反正rì后我们地时间很多。」

    老廖想了一想,觉得贝晓丹孤苦伶仃。没人陪着不行,说:「夫人,您稍等片刻,我会马上赶到。」

    「那就麻烦您了。要不我派车去接您?」

    「不用了,我在外面。」廖学兵挂掉电话。对慕容冰雨说:「学生的父亲病危,她现在很可怜,我必须去看一下。明天我们再抽时间去玩。」他已对慕容冰雨动了真情,否则依照以前的xìng格,根本犯不着解释什么,随便编个谎言就可以了。

    慕容冰雨善解人意,笑说:「那你去吧,晚上凉,要多穿几件衣服。」

    ……

    廖学兵轻轻推开门,床头柜亮着一盏小台灯。寝室的布局还和以前一样,只不过床上多了几样东西,那是旧相册和一些小时候父亲送她地礼物。

    贝晓丹盘着脚坐在床上,穿着印着卡通图案的睡衣,脸蛋的神sè平静恬淡,翻开相册端详上面的照片。不时泛起甜蜜的微笑。

    廖学兵坐到她旁边。「给老师讲讲你和爸爸以前地故事吧。」

    贝晓丹浑没察觉有人进来,闻言一惊,见到是他便恢复过来,说:「爸爸以前待我真好,可是我当时一点都不觉得,还老生他的气,嫌他烦,不准他管我。我那时怎么会那么傻。他派随从跟着我保护我的安全,可是我嫌他罗嗦。三个月都不跟他说话,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死了。」

    「世间有两样东西最为珍贵,一件是还没得到的,一件是已经失去的。你爸爸还在接受治疗呢,过几天他就会好起来的。到时候你一定要好好待他,不能再使小xìng子了。」

    贝晓丹**地点头。这才想起,如果上天能够再给一次机会的话,她希望能重新来过,可是现在,机会很渺茫。

    「咦,这张照片,你爸他那时好年轻啊,你长得粉嘟嘟的,真可爱。」

    贝晓丹泛起笑意:「那时我才三四岁呢。」

    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廖学兵将趴在自己怀里沉沉睡去的贝晓丹轻轻挪开,抱到床中间,替她盖上被子,熄灭台灯,走出寝室,带上门口。

    第二天,天空电视台第二十楼办公室的员工正在忙碌,统计数据,汇报账务、业务、营业额。

    贝才驹叼了一根烟斗,挺着大肚皮转来转去,大声呵斥他地手下:「你们这班蠢猪,手脚勤快点!从昨天下午我就通知你们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做好?加班很累么?能有多累?老子年轻的时候三天三夜没合过眼的例子多的是。」

    电脑前的一位男会计整整通宵一个晚上,眼珠子满是血丝,到现在还没吃过一点东西,喝过一口水,禁不住打了个大大呵欠,猛然想起凶恶的老板就在身后巡察,顿时吓得浑身激灵。

    老板出奇没有发怒,拍拍他肩膀勉励道:「小伙子,我知道你快撑不住了,不过正值紧要关头,多坚持一会,下个月给你涨薪水。」

    会计感激涕零,连声说:「谢谢老板,谢谢老板地厚爱,我粉身碎骨无以为报。」投桃报李,既然老板赏识,不能不努力,手指cāo纵鼠标地速度更快了。大家不敢回头,心里都充满羡慕,于是更加卖力。

    贝才驹说完拿出电话拨出一串号码骂道:「蠢货!网络公司的财务还有多久才能清出来?你***吃白饭不干活,如果中午十二点之前没搞清楚,我把你沉到胭脂河!cāo!蠢猪!」

    男会计脊椎骨发麻,振奋jīng神,疲惫一扫而空,动作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

第362章 人事地震

    做为商人的本质,追逐利润才是最大特点。贝晓丹当家主看似维持原状,但七大金刚貌合神离,互相的猜忌心很重,难保谁不会抢先对丹侄女下手,实际cāo控贝家。单一行业上的利益算什么?当上家主之后可以拿到所有利益,在中海权势熏天,接近呼风唤雨的地步,有谁甘心让一个小女孩统领自己?有谁甘心在自己不出手的情况被其他人抢得先机,为他所制?

    贝家之外还有很多的敌对势力在窥伺,牵一发而动全机,这道理不是不明白,两虎相争必有死伤大家都懂,蚌鹤相争渔翁得利几个人也都了解,毕竟跌爬滚打几十年,小心谨慎还是必要的。但家主位置的诱惑力实在太大,好比屠龙刀之于武林人士,诺贝尔奖之于科学家,纵使冒险,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谁爬上这个位置谁就是武林泰斗。

    贝世骧病危,没有任何能力的弱质女辈上台,将是一个绝佳的夺权机会。这样的机会等几十年都等不来。

    他贝才驹还犹豫什么?等着其他兄弟上了之后把自己压制得死死才来后悔吗?

    “飘莎洗发水那个广告合同,数额调高百分之二十,重新伪造一份文件,***,这你都不会?直接在电脑上搞就行了,现在是信息时代,电子文件并不出奇,你是猪吗?”贝才驹吩咐员工将几个月来的收入尽量往里掺水分。

    “等一下如果总公司有人来,你们就尽量敷衍、拖拉,问要什么推说没有,最好是一问三不知。秘书,你吩咐大家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该说的绝对不要说。所有出入电视台大楼的人一律进行登记备份,如有可疑人员立即汇报。”

    同样地,贝勇骁、贝永驱也在进行着自己的事情,至于有什么心思,谁也说不清。

    叶玉虎一个早上都没见到贝晓丹。很是诧异。贝晓丹很少有无缘无故旷课的时候,这时还没来,一定请假了,该不会是生病了吧。跑到办公室去找廖老师,没想到廖学兵也不在,这到底怎么回事?

    老廖特意请了假陪同贝晓丹,到医院看望过贝世骧之后,准备去检查审核各个公司的账务收支情况。

    贝明骏派出庞大的车队跟随,但被拒绝了。

    现在在贝氏家族地总部“恒星大楼”,五十五楼贝世骧的办公室。面积很大。落地大窗可以俯瞰中海市大部分风景,装饰风格简约平淡,几乎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在南面墙壁两幅梵高的油画,才显示出主人雍贵而不张扬的气质。布局普通却彰显大气。

    贝晓丹心不在焉地坐在正zhōng yāng办公桌后的大椅子上,看着堆积足有半米高的文件。皱着眉头。一点想去碰的心思都没有。

    桌子收拾得很干净,右斜角摆着一块可以自动收缩进去的液晶显示屏,旁边是贝世骧一家三口的合影相框。附近有两个大书架,放满密密麻麻的商业书籍和卷宗档案,身后是放置合同地保险箱。电话机响个不停,最后总是由秘书接听,然后推说贝总不在之类的话。

    隔壁的女秘书时不时敲门而入,送上一两份据说是急需签字的文件。这个向博名广告公司的投资计划,那个是天空网络近期发展的商业策划书。还有一些经理职位地任免,人员去向流动,林林总总,多得眼花缭乱。

    “小姐,这是人事部经理吴宏伟地辞职信。请您过目。”女秘书思娟不知道原来的贝总出了什么事,今天一早接到通知说由大小姐贝晓丹暂时接替他的工作。只好向她负责。情况有点不对劲,股票下跌、一些合作公司纷纷反悔,宁愿支付违约金也要退出原来的计划,而且连人事部等大部门的经理提出辞呈,到底怎么了?

    贝晓丹喝了一口果汁,将辞职信推到旁边说:“你先下去,等有事我再叫你。”

    “是。”

    她打开抽屉拿出一本高中二年级的语文课本开始看了起来,心急如焚:“廖老师不是说要来陪我的吗?怎么还没见人影?”

    电话机响了,不予理会,心道:“怎么秘书还不接呢,都干什么去了?”伸头一看,原来是二线打给她的,只好不耐烦地拿起接听:“无论什么事,别来烦我,你们自己应付就好了。”

    “呃,这个……一位姓廖的先生一定要见您。”

    “哦!”贝晓丹马上换了一副笑脸:“快请他进来。”

    廖学兵跟着容貌漂亮、身材绝好地女秘书走过走廊,暗想:“老贝倒懂得享受,请的人基本都是国sè天香啊。”看着那一扭一摆的翘臀,又想:“摸一摸不会有事吧,反正跟老贝那么熟了,不知比我的冰雨手感如何。”

    越想越是sè心大动,悄悄探过手去捏了一把,笑道:“小姐,今天下午有空陪我去看夕阳

    吗?

    那女秘书显然常受sāo扰,习以为常,并不生气,这人是小姐一个早上以来唯一要见的客人,身份特殊,不敢得罪,只是淡淡地说:“先生请自重。夕阳每天都有,希望您抽空陪伴自己地家人。”

    老廖讨了个没趣,心道:“我果真还是狗改不了吃屎……见到漂亮女人就想入非非。冰雨对我那么好,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秘书打开门口,以手示意:“廖先生,大小姐就在里面等您。”说着恭敬地退开。

    廖学兵一看,不禁哑然失笑,贝晓丹还是学生装打扮,有背帽地粉红sè外套,牛仔裤,运动鞋,手腕上戴着可爱风格的小手表是地摊上的廉价产品。贝晓丹一向喜欢外表漂亮的物品。而不在乎价格和牌子。

    “老师,你快来帮帮我,这么文件我不知道要看到何年何月啊,还有,好几个人都交了辞职信。我该不该同意?剩余地空缺又不懂找谁填补,爸爸也没交代过谁的能力比较出众一点。到底怎么办?我想回学校上课……”贝晓丹可怜兮兮地叫道。

    “有人辞职了?那一定是针对此次事件,别人埋下来的内jiān,故意要给你这个新家主来点下马威。”老廖没商业天赋,帮忙批改文件、做重大决策那肯定行不通,但他心思敏感,洞察局势倒还是有点能力的。

    拿起散在桌面上的辞职信撕开封口一看,人事部经理吴宏伟,自称能力不足,导致公司人事混乱。万死不咎其责,自愿让出经理职位,留待贤能。他从学校毕业以后,在贝氏企业已经呆了二十七年,由旅游公司分社地一个小导游直爬到今rì之高位,一方面是自己本身有些水准。一方面也是贝世骧知人善用。

    “别担心。你先让这个吴宏伟进来问问,公司待他不薄,为什么关键时刻辞职,我觉得很有居心。”这又难道是几个叔伯安排下的杀手锏之一?

    “我、我不敢问……以前我还见过吴叔叔,他看起来很和善可亲。”贝晓丹始终还是十六岁的小女孩,对成年人的世界有种未名的恐惧。

    “有老师在旁边,你不用害怕。”

    贝晓丹闻言定了定神,心想父亲危在旦夕,至少替他多分担一分责任吧。只好打电话吩咐秘书:“■大姐,你让吴叔叔,哦,就是原人事部经理吴宏伟来我办公室一趟。”

    吴宏伟推门而入,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身材高大,西装笔挺。穿戴整齐,神采奕奕,脸上没看出哪里有“尸位”的自责。

    “贝总人呢?哦,是大小姐啊,你今天不用去学校吗?”吴宏伟看着桌子后略带忐忑的贝晓丹,表面恭敬,心里却是戏谑地说道。旁边还有个年轻人,他是什么来头?

    廖学兵冷冷地盯着他:“现在大小姐就是贝总。吴先生急于脱离公司,不知找到了什么好东家?”

    吴宏伟既然辞职,就用不着太恭敬,径自在桌子前面的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说:“公司事务繁多,我身体欠佳,怕撑不下去。大小姐,如果您不同意,我也可以直接甩手不干的。”

    他业务jīng通,熟悉公司各种职位地调配,了解每一个人的能力特点,这本身就是人才,如今突然辞职,不知有谁可以接替。辛苦建立起来的关系网还在,即使上头委派新人上任,人事部那班同事也不见得会配合,这样一来,连同其他几个部门经理一起离职,公司起码要混乱一两个月。

    贝晓丹刚刚调出员工福利制度的文件,在屏幕上翻看,轻轻地问:“吴先生,你在公司里起码也有二十几年了,公司对你不错,你的薪水福利一向都是最高的,为什么还要走呢。”改口叫他先生,已不把他当做叔叔看待了。

    吴宏伟没把小女孩当回事,戒心也不大,笑道:“实话跟你说吧,曹家给了一千万年薪让我去当他们公司地总经理,谁还愿意憋气在这里受人管束?”

    “吴先生,你有没有想……背叛者地下场?”老廖淡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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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人事整顿

    “良禽择木而栖,怎称得上背叛?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贝总的办公室里指手画脚?”心理有缺陷的人压抑得太久,突然释放,多少都会扭曲,吴宏伟便当场恼怒起来。

    “我是贝晓丹的家庭教师,也是她的监护人。”

    “哦,监护人,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告辞了,那些年终奖就留给别人吧,看来我是受不起了。”吴宏伟轻蔑的一笑,转身yù行。

    贝晓丹拿出一份合同,说:“吴先生,这是你当年签的聘用合同,时效还没过,如果你执意离去,我们会依法起诉你。”

    吴宏伟笑得很得意:“哈哈,大小姐,请看清楚再下结论,当初贝总为了示人以诚,特别在最后面加了句来去zì yóu,他魄力大,相信即使没有合同约束,所有人也会跟着他屁股转。所以我根本不会担负什么法律责任。”

    贝晓丹急急翻到最后一页,果然有那么一句,是父亲的笔迹,用钢笔添上去的,立时没了气势,说:“吴先生,你可不可以再多干两个月?”

    这等软语相求只让吴宏伟更加忘形,笑道:“对不起,我对贝氏集团已经丧失了兴趣。”

    好家伙,还真够猖狂的。

    廖学兵掸了掸烟灰,不在意地说:“这个世界缺了谁都一样运转,但你的人生只有一次,奉劝一句,请你珍惜你的人生。”

    “我人生的路途很正确,不劳烦家庭教师的教育。”吴宏伟趾高气扬地走出办公室。

    贝晓丹一下瘫在椅子上,软软地说:“老师。我是不是很没用啊,才刚来就有人辞职,吴叔叔他算得上是公司的元老了,居然也要走,这下人事部怎么办?”

    “不要紧。我会让后悔地,并查出幕后真凶。他故意说是曹家挖墙脚,真实情况不可能那么简单,我猜那是故意栽赃让我们和曹家斗个你死我活他才出来拣好处。”廖学兵拿起饮料瓶喝了一口。

    贝晓丹见那是自己喝过的果汁,他也毫不避忌,心中有种莫名的暗喜:“老师一定把我当做最亲近的人了。”

    老廖接着说:“当然事实可能不会那么简单,他或许就已经被曹家收买,故意这么说是利用反向思维,让我们怀疑不到曹生cháo身上。”

    贝晓丹小小年纪,根本不懂大人的勾心斗角。皱着眉头说:“哎呀,好辛苦,我真想回学校上课,爸爸什么时候才好起来啊。”

    “小丹啊。”老廖摆出一副谆谆善诱地姿态:“你已经这么大了,不要老想着依靠父亲,无论他的病好不好。你都要振作起来。争取早rì独当一面,不然,谁来保护你妈妈呢?谁来继承你父亲的基业呢?”

    “好吧,我懂了,不要老是教训人家嘛。那,吴宏伟怎么办?就这样随他去啦?”

    “商业竞争就像战场一样血腥肮脏,从此以后你会看到很多以前从来没有想像的东西和场景,会让人惊讶害怕、不可思议,但你一定要适应。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贝晓丹**点点头,廖学兵爱怜的摸摸她的脑袋,又说:“今天总共有多少人辞职?”

    “辞职信都在这里,我都搞不懂他们是干什么的,你自己看看吧。公司对他们这么好。为什么还要走?我爸爸哪里亏待他们了?”贝晓丹撅着嘴把十几封信推到老廖的面前。

    “好,小丹。你先在旁边坐着,看我怎么收拾这帮背叛者。”廖学兵坐上总裁的座位,在抽屉里找到一根雪茄叼在嘴里,香甜的味道充斥口腔,传来一阵快感。

    打开辞职信正要阅读,女秘书敲门进来了,看见老廖坐中间,贝晓丹坐旁边,不安地说:“大小姐,财务部经理要见您,就在外面等候,他手里……似乎也拿着一封信。”

    “让他进来。”老廖代替大小姐行使总裁职责。

    一个四五十岁上下的秃顶胖子,油光满面,手指套着硕大的钻石戒指,脸上是无所谓的笑容,施施然走进,嘴里还哼着张学友的《吻别》,将一封信丢在办公桌上,动作十分无力,说:“对不起,大小姐,我不想干了。这辞职信么,你同意也可以,不同意也可以。”

    贝晓丹脸sè苍白,紧抿嘴唇不说话。

    廖学兵拿起辞职信的内容一看,与吴宏伟大同小异,财务部经理,名叫沧浪,同样也在

    贝氏集团呆了二十多年,从前是家电厂地彩电装配工人,受到贝世骧赏识,一手提拔上来,成为亲信。财务部是一家公司当中极其重要地部门,掌握公司账务资料,很多资金来往都经由他手。这个人一旦叛变,对公司造成的损失相当大。

    他显然受到吴宏伟的鼓励,料想贝世骧不在,已经镇压不住,心情格外轻松,说道:“我在公司干了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对得起他贝家了。”

    “是吗?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对得住贝家?”老廖冷笑道,在电脑前找了好久,才找到蔡沧浪的个人简历和历年工作业务情况,还有公司内部报纸对他的采访,通通都有,仔细阅读下来,说:“二十九年前你在飞马家电厂上班对吧,当时你领的是一百二十块的月薪,勉强能过,但年底你儿子出世,岳父患了白血病,急需要用钱,生活非常窘迫,常一个人在车间里难过,贝世骧视察飞马电器厂,看你可怜,让你进了总公司,还借你一万块给岳父治病。”这是前几年公司报社采访中高层领导的报道,当时蔡沧浪特意回忆出来,一方面借此向贝世骧效忠,一方面给属下员工树立典型。

    蔡沧浪点头道:“是没错,当时全靠贝总我才度过难关,不过我辛勤工作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没出一分差池,已经将人情还给他了。”

    “没差池吗?一九九九年你染上赌瘾,家财挥霍一空,债主上门逼债,你被熬不过,曾经挪用公司四百三十万巨款去还赌债。公司发现发现后,曾决议报jǐng让你坐牢,但贝世骧不记前嫌,仍让你留任财务部,在他的帮助下,你戒掉赌瘾,用薪水补偿亏空,三年后你终于还清。”

    蔡沧浪老实承认:“这也是有地,不过既然我已经还清了亏空,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其他还有一些小事,料想你心里也清楚得很,我就不多说了,仍要辞职吗?是什么人让你这么做的?”老廖揉揉鼻子,眯起眼睛,关掉电脑页面。

    蔡沧浪很jǐng觉,口风一丝不露:“我身心疲惫,压力很大,不想再干下去了。这是我个人的原因,与别人没关系。”

    “但是你掌握了很多公司的机密,却在贝世骧突然病倒地时候辞职,会让人有想法……”

    蔡沧浪反笑道:“你是什么人,这是我与大小姐的谈话,你怎么老是插嘴?”见贝晓丹陪在这人旁边,料想是自己没见过地贝家的人,得到贝世骧授权在此主持大局,但他见惯大风大浪,不把这年轻人放在眼里。

    老廖说:“我是谁无所谓,唯一强调一点,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你不要轻易放弃了。”

    这年轻人还真会装模作样,蔡沧浪仰天打了哈哈:“我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想死呢,先生,您过滤了。”

    “既然这样,我就不废话多说,你出门小心点,千万别踩上狗屎。”

    等蔡沧浪走后,贝晓丹焦急地问:“老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又少了一个人。”

    廖学兵黑道出身,只会用黑道手段,安慰说:“老师就是你的顶梁柱,别担心,我会收拾局面的。”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得太暴力,溜进卫生间里,打电话给飞车党的手下:“小白同学,昨天贝世骧一病不起,收到风声了吧?贝氏集团是个巨型家族企业,人治的成分很大,现在他一病倒,马上就有跳梁小丑出来捣乱了。”

    “哦,听说了,西城教父莫五爷跟我说的,他让我配合他的步伐。兵哥,你打算怎么办?”

    “局势还很不明朗,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先稳住内部再说。你找几个下手狠的,尽快赶到青龙街,恒星大楼前……”说了一半,探出头对贝晓丹叫道:“丹丹,你帮我看看电脑里有没有吴宏伟和蔡沧浪车子的牌号。”

    “哦。”贝晓丹很快查到,说:“吴叔叔是ZHS3366的宝马,蔡沧浪是ZHS2288的标致。

    “好,一个是高大的中年人,黑sè西装,很有派头,一个是四十多岁的胖子,秃顶,他们可能很快就下楼了,你十分钟之内赶到,把这两个人的双手剁了。背信弃义之徒,下手狠点,不需要可怜他们。”

    “明白了,南弟,你的伤不是好了吗?快起床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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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背叛者的下场

    这时正是上午十一点,路上车来人往,热闹非凡,六辆摩托车疯狂掠过闹市中心,闯了无数红灯。从朱雀街到青龙街需要经过七八条大街,最近的路程也有三十多公里,他们十分钟之内到达,时速高达一百八十公里,在车流里左突右冲,有时为了抄近路,甚至逆向行驶,险些造成交通事故。

    车子停在恒星大楼斜对面一百米的报刊亭。报刊亭老板见这几个年轻人气势汹汹,还以为是自己的竞争对手派人来找麻烦,抢先将装零钱的小铁盒塞进角落,再把几本《功夫》、《拳击与格斗》杂志摆在最显眼的地方,悄悄拎了一把水果刀。

    有个染白发的家伙扔出十块钱叫道:“老板,来份《南方体育》,不用找了。”报刊亭老板松了一口气,依言递给他一份报纸。

    只听那家伙咕哝道:“我就说利物浦会赢,你看他们这次的阵容多豪华,该下他们的注。”六个人,一人分了几张,在前面半米的台阶开排坐下,还有六辆外形彪悍的摩托车,把报刊亭面向顾客的摊面全部拦住。这几个不成器的小子,发型怪里怪气,打扮不成不整,满嘴脏话,一看就是专门惹是生非的街头流氓。他们这么一坐,再也没有人敢靠近十米之内,先前还算红火的报刊亭营业额直线下降为零。

    老板正待喝斥,又听另一个长头发的人道:“既然看着不爽,那就捅死他算了。”心中不由一惊,偷偷藏起小刀,暗中祈祷这几个瘟神快点离开。

    这六个流氓正是叶小白和他的兄弟们。虽然进了盂兰盆会下层会议仲裁所,权势一天比一天大,手下也越来越多,仍改不了好勇斗狠的毛病,凡事遇到争端。总是不经大脑考虑,直接抄家伙就上。再说,兵哥交代的事他也不敢交给别人去办,总要自己动手才安心。

    “妈拉个逼,恒星大楼真够热闹,到处都是人,不好下手。”杜文凯没看报纸,直接塞在屁股下垫坐,冷眼打量恒星大楼地情况。平均每隔十秒就会有一辆车在大门口停下,门口大片空旷地方还有治安队巡逻。以及路过的行人、jǐng察局特意为恒星大楼设置的治安岗哨,除非是事先经过详细策划,否则只是随便教训两个宵小之辈,还犯不着搞那么大动静。

    南弟点头称是:“闹市行凶万一被抓,牢饭可就有得吃了。”

    车神秋倒是个有脑子的人,指着对面道:“看样子他们还没出来。即使出来了人那么多。我们以前又没见过,不可能马上认出那两人,不如直接关注停车场,分成两组,一组招呼一辆。”

    “好,出来了,你的思路果然正确。”叶小白看见一前一后冲出路口地两辆汽车的车牌,招呼大家:“上车,徐浩。你跟我搞3366。”

    车牌ZHS3366的是黑sè宝马,但蔡沧浪的座驾已换成顶级跑车兰博基尼,仍保留原来的ZHS2288号,很快拐上主干道,一辆东一辆向西。分头走了。

    蓝博基尼xìng能优越,速度极快。直接插进超车道开始超车,一辆辆桑塔纳、奔驰被甩到屁股,眨眼功夫不见踪影。没想到蔡沧浪那胖子看起来挺稳重的一个人,潜意识当中竟有冒险的倾向。

    车神秋掷下烟头:“你们都去搞3366,2288给我了。”慢条斯理在风衣前袋取出熊猫墨镜,潇洒地一抖,眼镜腿劈开,架在鼻梁,跨上摩托车,打响发动机。

    报刊亭老板全看在眼里,心道:“这小子耍酷的本领倒实在得紧,还想去追蓝博基尼,小心别撞上电线杆就万幸了。”突然脚底板有点抖的感觉,报刊亭几处金属接合的地方不太牢固,竟被震得哒哒哒响了起来,平地卷起一阵狂风,将报纸杂志一股脑儿全吹到里面,悬挂在顶框下做为展示地杂志脱出夹子砸到他脑袋上。

    等他重新睁开眼睛,面前一片空荡荡的,六个人六辆车全都不见了影子,顿时怒从心里,破口骂道:“兔崽子,想当年大爷也是脚踏车之神!”

    蔡沧浪的时速已经达到一百五十公里,市区限速六十公里,他已远远超过这个限制,在车流中穿行,十分危险,心里要的就是践踏法律和蔑视一切的感觉。没有司机,不需要司机,自己掌握方向盘超越路上所有人才是最过瘾的。四五十岁才是真正冒险地年纪!

    但后视镜一个越来越近地黑点让他愤怒起来:“摩托车也敢上主干道?怎么死都不知道!”一踩油门,变得更快了。太高的速度,蔡沧浪缺乏锻炼,终究难以适应变幻莫测的公路,一时险象环生。

    可是那辆摩托车瞬间已经紧贴到车屁股,咽不下这口气,有心与它竞速,猛拉方向盘,在十字路口飞窜入右边一条比较空旷的街道,与后面一辆车的车头紧擦而过,刮出连串火星,顾不上可惜顶级跑车,惊冒一身冷汗。

    然而那辆摩托车也这么跟着过来了!而且没碰上任何车辆!后视镜甚至可以看到那人翻飞的头发和太阳下闪耀光芒的墨镜。

    车神秋希望能够达到光的速度,穿越时空,所以将爱车取名为“时光”。“时光”的原体是YAMAHA750型,但是已经经过彻头彻尾地改换,引擎为美国克莱斯勒汽车公司推出的“战斧”四轮摩托车的发动机。这款ViperV-10发动机非常有名,装有10缸,总排量www.uu234.com,功率是可以让所有司机为之疯狂的500力,理论上,在2.5秒内能加速到96.5米/小时,最高时速可达643.6千米,但实际要达到这个速度并不容易。

    如此卓越xìng能。不仅中海,在全国也是独一无二,以薛暮秋的车技,欺负蓝博基尼就和大人打小孩一样简单。

    不到两三秒钟,“时光”已和蓝博基尼并驾齐驱。两车相隔仅有半米距离。蔡沧浪狂流热汗,超高地速度,那人不戴头盔和防护服,居然好像不受空气阻力的影响,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眼睛余光一瞥,那人面部肌肉被强劲地风鼓荡着,呈现怪异的扭曲,向自己看来,张嘴喊话,车窗紧闭。听不到说的是什么。

    薛暮秋骂道:“死秃子!老子命令你停车!”刚一张口,呼啸的风便灌满口鼻。一伸手在后腰拔出啄木鸟尖刀,一手把着车头,车神之称名不虚传,一百几十码的时速单手掌车,不见有任何晃动。须知在这样地情况下只要手抖上一抖。车子会立即倾翻,车毁人亡。

    阳光下发出金光的小刀狠狠朝车窗戳去。哗啦一声,车窗全部破碎,被风一激,如同暴风雪般卷进车里,劈头盖脸,玻璃菱角锋利,划得蔡沧浪头颈鲜血淋漓。车窗是特殊钢化玻璃做成的,即使用大铁锤用尽力气猛砸。也不过留下几道蜘蛛网状的裂纹而已,不会破碎。这人在高速行进过程中只凭一柄小刀……天!他还是人吗?这等声势,已得了兵哥五成真传。

    狂风灌进车厢,蔡沧浪又受了伤,鲜血粘糊右眼。再也无法正确掌控方向盘,踩下离合和刹车。紧急降低速度,然而那摩托车竟然好像贴在他身上的苍蝇一样同时慢了下来,反应超强,他对速度的感知力似乎是天生的。

    高速行驶的车辆突然慢下来,极易发生追尾事故,幸好蔡沧浪选的是人烟稀少的路段,经过一阵竞速之后,已接近郊区。

    蓝博基尼斜斜拐向路边,轮胎在水泥地面擦出四道黑痕,拖了两百多米,刮上道路旁边地花圃,惯xìng太大,安全带差点把身子勒断。那人和他一样刹车,却丝毫没半点不适,闲暇得好似在自家后花园散步。这一瞬间他心念电转,明白遇到黑社会袭击,想起上头要他小心行事的交代,略微抑制住恶心yù吐的胸腔,来不及思索,在坐垫下摸出昨天晚上刚得到的手枪,准备shè击。

    薛暮秋手背也被激飞的玻璃割开一道口子,皮破肉绽,鲜血往下滴。提着小刀凑了过去,“秃驴,枪的保险还没开。”

    蔡沧浪急忙去看,那柄刃身狭窄尖利地小刀已扎破他地手腕,穿过两根腕骨之间,钉在车门的缝隙上。手枪啪嗒掉到地上。“啊呀!”惨叫一声,眼看着鲜血随着脉搏的压动,激shè半尺多高,心中一激灵,喷出两筒浓浊的鼻涕,大汗涔涔而下,勉强叫道:“你是什么人?”

    “朱雀街飞车党钻石牌杀手薛暮秋是也!”阿秋手势一起一落,又拔出小刀,狰狞地笑道:“你得罪我们兵哥,活不过今天了!”

    蔡沧浪惊恐问道:“兵哥是谁?我不认识啊,你不会找错人了吧?”

    “嘿嘿,你不需要知道是谁。让你死得瞑目些,背叛者不会有好下场。”

    ,

第365章 探访电视台

    兵哥……贝晓丹旁边那人……难道是他?蔡沧浪猛然想起他刚说过:“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你不要轻易放弃。”这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他已经付诸行动了!贝家果然不是轻易就可以得罪的!

    多年的积威涌上心头,从递出辞呈走出恒星大楼不过十多分钟,杀戮如雷而至,蔡沧浪心若死灰,懊悔、痛恨、惋惜,自己为什么会神使鬼差受人诱惑,背叛贝世骧?

    但为时已晚,薛暮秋凛遵兵哥教诲,又是一刀插下,刺碎腕骨,硬生生将一只手掌切断。他杀猪般尖叫,只道自己已经身首异处。

    “滴嗒滴嗒”,这不是血滴的声音,而是蔡沧浪太过恐惧,瞬间脑子失神,括约肌失去控制,尿液喷了出来。

    尖刀适合插,但不适合砍,所以在戳碎骨头时,疼痛格外剧烈,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蔡沧浪明白这是生死关头,居然并不昏去,大量失血导致头昏眼花耳鸣,已经不能正常思维。

    引擎没有熄火,这给了他一丝希望,奋起最后的力气猛一转身,完好的左手搭上方向盘,右臂强忍剧痛,挨上档杆,脚刚要踩油门,他的动作突然止住了。

    啄木鸟的刀尖停在蔡沧浪的脑门上,那个黑道杀手身在车外,只要车子飞出,一静一动,自己撞上刀口,立即便是脑浆迸裂之厄。

    薛暮秋一甩长发,拔出车钥匙笑道:“玩什么花样?知道猫是怎么戏弄耗子的吗?我让你先跑一个钟头都行。”

    从车门到方向盘到处都是刺目的鲜血和深蓝sè带反光的钢化玻璃,地上静静地搁着一只断掌,血液已从破开的血管排出,显得苍白僵硬。

    蔡沧浪嘴唇泛白,心情紧张导致导致心脏剧烈跳动。但很快因为失血而慢了下来,额头渗出大面积汗液,眼睛半张半闭,即将陷入虚脱休克的地步。

    “人地生命只有一次,我代替兵哥再给你一次生存的机会。留着xìng命回去告诉幕后指使的人。有兵哥在,谁也别想动贝家一根毫毛。”薛暮秋说着拨了个电话给急救中心,笑道:“趁你现在没死,我再说几句。癞皮狗永远不知道雄狮为什么喜欢吃肉,因为它吃的是屎。救护车很快就到,回家多找老婆孩子温存,免得以后没机会了。”

    ……

    恒星大楼总裁办公室的文件越积越多,电话越来越密集。贝晓丹一脸担忧:“老师。那么多人辞职,怎么办啊?下面地人我一概不熟他们的能力特点,该怎么填补这个空缺?”

    “最多下午,起码会有一半的人跪着来求收回辞呈。现在,你的几个叔叔怕是在做假账。我们一起过去视察情况,怎么样?”老廖坐在旁边**她地发稍,两人神态亲昵。

    “可是,我不想去,我觉得好烦好烦。”贝晓丹终究心xìng未够,呆了小半天已感觉非常厌烦。远不如在上课好玩。

    “丹丹,你父亲病那么重,是时候为他分忧解愁了,人,要学会承担责任。贝家的一切都是你责任。虽然担子很重,但老师会陪着你的。”

    贝晓丹歪着脑袋想了好久才说:“好吧。那就去看看吧,我们找几个信得过的会计和律师一起去,他们比较专业,能够看出名堂。”

    “只怕我们刚刚出发,他们就已经收到线报,把所有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全部清走了。最好偷偷地去,不让他们知道。”廖学兵心思缜密,暗中做好准备,“先换套衣服,这里到处都是敌人的眼线,我们从后门溜走,别打草惊蛇。”

    拿出一件有很多小口袋的米黄sè拉链外套递了过去。贝晓丹见这件外套很眼熟,不知在哪里见过,蓦然想起慕容蓝落在班里穿过几次,一定是她的。联想起老师和她一直都很亲密,不由胸腔一窒,说:“我不想去了。”

    “为什么不去?那我不是白花钱买衣服了吗?”老廖莫名其妙,先前还说得好好的。他不会买衣服,更不会揣摩女人心思,在商场里见有一件和慕容蓝落差不多地衣服就买下来了。

    “衣服是你买的?”贝晓丹接过一看,衣服崭新,领子上果然还有未撕掉的标签,登时回嗔坐喜,笑道:“真的是新的也,老师给我买的衣服,太好了!”心急之下,马上换上,愁绪一扫而空,喜滋滋地转来转去,不停问道:“我好看吗?是不是很好看?”

    老廖又拿出一顶宽沿遮阳帽扣在她脑袋上,说:“走吧。”

    “等等。”贝晓丹拨了个内线电话给秘书:“我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不准让任何人来打扰我,有电话你就自己看着应付。”

    拉着老师地手,两人像是偷情的小情侣,鬼鬼樂

    溜出办公室,左右四看,发现走廊没人,乘电梯下到一楼步出恒星大楼,没被任何人发觉。

    “老师,如果害怕眼线的话,不如我们坐出租车去吧。”

    “不用用,我有车子,他们发现不了。”廖学兵带着贝晓丹横过马路,小心翼翼护着她注意左右飞驰而过的车辆,在对面花园小型停车场跟守车位的阿姨交了牌子,走向一辆红sè敞蓬法拉利。

    贝晓丹惊道:“老师,你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好地车?上次我见你还是开雪佛兰的,教师地薪水不是很高吧?要不过几天我送你一辆?”

    “不用。这车也不是很好。”廖学兵径自在眩目漂亮的法拉利后面推出一辆二十八寸大轮胎的黑sè单车。

    这种还带有三角横杠的单车如今在市里已经不多见了,居然保养得很好,漆皮铮亮,链条上了机油,硕大的手按铃铛安放在车的右把手上,显得特别jīng神。

    贝晓丹目瞪口呆。学校也有很多骑脚踏车上学地同学,但那都是价值好几千块的变速山地车,或是小巧玲珑的弯梁车,只有郊区运货的阿伯才会骑这种式样笨重但是载重量大的单车。

    老廖跨上单车,按下铃铛。发出叮铃铃欢快清脆地响声,笑道:“小妞,上来吧,以后老师骑单车载你去海边看夕阳。”贝晓丹甜甜笑着。跳上后座,虽然铁架子磕得屁股生疼,可是心里却乐开了花,一伸手搂住他的腰,问:“那我们先去哪里?”

    “去天空电视台。那里比较近,不然别的地方骑到地老天荒都还没到。”

    贝晓丹巴不得两人共乘一车,直到地老天荒为止,紧了紧老师买的外套,这感觉太美了。太甜蜜了!

    晃晃悠悠一路过去,足足踩了一个小时,半路肚子饿,还在路边小摊喝了一碗粥,两人仿佛是在约会,而不是去视察公司。

    走进天空电视台大厦。出示总公司普通员工地证件,得以蒙混过关。电视台每小时出入几百一千人,若是每一个“可疑人员”都检查身份,向上汇报,工作量之大。只怕负责此事的保安会崩溃,所以到了后面。也就不那么用心,得过且过。

    贝才驹还在到处乱转,大声喝骂看不顺眼的手下:“手脚利落点!你长的是手还是蹄子?妈的,不中用地废物!把打印好的文件全送进去给刘秘书盖章。”

    那人忙了整夜,疲惫不堪,心中一急,脚下绊住门框,扑地俯面摔倒,手里捧着半尺厚的文件飞出,在半空中飘飘洒洒。

    贝才驹一脚踹过去,骂道:“你今天没吃nǎi吗?连这点小事都干不好!滚!”

    那人手忙脚乱地收拾,慌张哀求:“老板,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做得更好,弥补过失。”

    贝才驹的电话响了,烦躁地说:“快收拾干净,下次再说。”接起电话,顿时大惊失sè,话筒传来一个消息:“总公司的财务部经理蔡沧浪和人事部经理吴宏伟刚一辞职,在回家地路上被人剁了右手?”

    “谁?谁干的?他们为什么辞职,还有,谁向他们下手?”

    “不清楚,事情刚发生一个小时,我十分钟前才收到消息,我们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这时只听走廊外有人说道:“对不起,先生小姐,这里是台长办公室,闲人免进。”

    贝才驹满胸的脾气无可发泄,一脚踢翻身边的饮水机,咆哮道:“是谁!是谁让无关的人上到这个楼层?”水桶倾翻,矿泉水汨汨流出,淌了满地,浸湿还没来得及捡起地文件纸张。

    外面的jǐng卫一听老板发火,这还得了,不敢怠慢,**推开这一男一女。那女的看起来弱不禁风,被推了个趔趄。

    贝才驹抚着胸口呼呼喘气:“把我气出心脏病来,你们陪得起吗?什么事都要**心,太不像话了,你们何时才学会自立?”

    突然,那玻璃门砰的一声,似是受了撞击,铝合金框架上的螺丝钉飚出,一名保安骨碌碌滚了进来,只见廖学兵一手牵着丹侄女,笑吟吟地倚在门框上说道:“贝台长,门口关得这么严,在干什么见不得人地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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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单刀直入

    宽敞的办公室里,七八个秘书会计惊愕回头。贝才驹倒抽一口凉气,心中转而大怒:这帮废物,不是说遇到可疑的人要通报吗?怎么仍是让他们闯进来了?

    “所有人都停止手上的工作,排好队依次出去。”廖学兵走进办公室,在贝才驹面前半米停下,斜斜站立,并不正面对上,既给他一种难言的压迫感,又充分表示了轻蔑。

    秘书会计们愕然望着老板,拿不定主意。

    贝才驹挥挥手:“你们先出去吧。”

    “在做假账是吗?打算逼侄女下台?凭你这能耐也想当家主吗?”

    面对廖学兵咄咄逼人的态度,贝才驹并不害怕,毕竟在盂兰盆会上的细节除了十二巨头和少数亲信随从,谁也不得而知,没有亲身体会便无法明白文质彬彬的廖学兵震撼xìng的威慑力从何而来。

    他不是傻瓜,几十年生意场厮混,小心谨慎的道理总还懂得,从昨天下午至今为止做的假账每做好一样便立即转移出去,消除痕迹,现在七八个秘书手头留下的账目只是很小一部分,而且每一笔出入金额都很细微,没学过会计的人不一定能看得出蛛丝马迹。你和贝晓丹就这么甩着两只手来了,随从也不带,到底要干什么?

    贝才驹立即恢复清醒,一边请廖学兵两人坐下,一边让贴身女秘书送来咖啡,按铃叫清洁工拖干净地板。“廖先生、大小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天空传媒在不久前刚刚获得多福传媒的股份,账目有些混乱。不过相信很快就能整理好,让大小姐过目。在鄙人的rì夜cāo劳下,天空传媒可是大有起sè,盈利点极多,这点就请大小姐放心好了。”

    贝晓丹已经逐渐养成镇静的功夫。只淡淡哦了一声:“我会看的,才叔,你别紧张,我今天来不是为了检查账目,而是跟你说几句话。”本来他们确实是要打算查假账地,所以才化了装,但廖学兵仔细思索之后,改变主意。

    “什么话?大小姐尽管吩咐,才叔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贝才驹拍着胸口。言不由衷地敷衍。

    “是吗?”廖学兵拿出河水牌香烟递给他,贝才驹摆摆手:“多谢多谢,鄙人已经戒烟多年。”

    老廖淡然一笑,自顾自点上,喷出一口浓烟说:“贝世骧病重,贝家人心涣散。除了支持大小姐的贝明骏和冉虎龙。还有你们五个人,你到底站哪一边,是时候表个态了。”

    贝才驹没想到他话得这么直接,有点反应不过来,失神片刻才笑道:“我一向是个小角sè,谁最有魄力将贝家治理得兴旺发达,我当然就跟着谁。”既不正面回答,也不反面冲突,当得起老jiān巨猾四字。但强者为尊的意思表露无疑。你小丫头要是有足够势力展现出来,我当然会效忠,如果没有,那就免谈。何况他内心深处对家主的位置也还抱着希望。贝晓丹要是没能力,自己取而代之有何不可?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试探几个兄弟的底细,看他们对家主之位有何意向。到时候哪边风大往哪边倒,二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趁兄弟们毫无准备、贝晓丹根基未稳地情况下将她铲倒,自己面南称王,一步登天,不亦快哉。天下谁没野心?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

    “墙头草是吗?等过几天局势稳定下来,你再决定站位,后悔就来不及了。”

    贝才驹**吸吸鼻子,“这烟味好香,给我也来一支吧。廖先生似乎很有自信,到底究竟如何,过几天拭目以待。当然,我一向很支持丹侄女的,但她能不能将我们贝家发展光大,大家心里都有疑问,我们的一年之约不是还在吗?一年之后见分晓。”

    老廖丢给他一支烟,斜靠在沙发上冷笑道:“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要做假账呢?”

    贝才驹怒了:“我为什么要做假账?开玩笑,你怀疑我大可去检查,看看账目上哪里不清楚的,也好为我指点迷津。”廖学兵若是真有才干发现问题,到时候他也很多理由推卸,比如物价上涨,货币贬值,股票下跌导致前后不一致,有什么可怀疑的?

    “呵呵,小道理我还是懂一点的,你做假账是为了让贝氏集团经济总量表面上看起来很大,但一年之后重新核算,肯定没那么多,于是贝晓丹自然而然没达到令贝家增长百分之十的要求,你到时候顺理成章让她下台。”

    贝才驹被说破心思,暗暗心惊,却不动声sè地笑道:“我对贝家几十年如一rì的忠心耿耿,怎会做出自毁长城之

    举?廖先生莫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年之后丹侄女如的能够让经济总量增加百分之十,我举双手双脚赞成她当家主。”

    “贝家的利益牵涉到政治、经济、能源、环境各个方面,昨天定下地单看经济衡量能力,太仓促了,这十年来房地产、旅游产业飞速发展,利润百分之三十、五十都有,只要决策不出大的差错,达到百分之十还不是简单得很?你们五个人满口答应,居然不表示反对,当时我就大起疑心。”老廖替他点燃香烟,侃侃而谈,两人就像老朋友谈天说地一样轻松。

    “那是因为我们相信世骧的决策,他很少有错的时候,但提出一年之约,是还没充分丹侄女的能力,想多了解了解。”

    “嘿嘿。”廖学兵的脸马上冷了下来:“你们几个人勾心斗角,谁都想当家主,当我不知道吗?答应一年之约,分明就是个缓兵之计,我猜不出三个月,你们互相摸清底细,一定会立即踢走贝晓丹,然后大打出手。”

    贝才驹一拍桌子喝道:“廖先生,你句句诬蔑,字字不怀好意,妄加揣测,挑拨离间,到底什么意思?”桌子砰地一声,惊醒打瞌睡地贝晓丹。

    廖学兵不甘示弱,同样拍了一记桌子,但声势可比他大得多,一声巨响,会客用的大理石桌脚猛地一震,三个咖啡杯全都弹跳起来,哐啷翻倒,浓浓的液体流出。贝才驹吓了一跳:这人是专程耍威风来了。

    “有些话我只说一次,我是贝晓丹的监护人,不容许谁欺负她。同时,谁要是反抗我的意思,我会杀他全家。本人不姓贝,所以不像贝世骧那样给你们留兄弟情面,若是希望自家的血脉流传下去,就请站好队伍,别打歪心思。”

    贝晓丹听到老师**裸的威胁贝才驹,有些害怕,忽而又想老师对她说要习惯血腥暴力,心想这一定是在故意诈骗才叔,逼他就范。

    就连贝世骧健在的时候对他这个天空传媒的总负责人也还恭敬有加呢,你小子威胁杀我全家,狂妄自大到极点,吃了熊心豹子胆么?遂冷笑道:“廖先生,你千万别开玩笑,我老人家受不起。”

    “今天早上,我陪丹丹到总部,结果有很多人辞职,其中不乏高层领导,是谁背后唆使不得而知。不过当时我很生气,让手下人杀鸡,就算给猴子看看吧,吴宏伟、蔡沧浪也是你地老相识了,他们下场如何,你收到消息了吗?”

    贝才驹暗地里吃惊不已,“竟然是你干的?你想怎么样?”

    廖学兵拉起贝晓丹,哈哈而去:“站哪边队伍,我希望今天晚上八点前接到你的答复。别下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决定。”

    贝才驹吐了一口浓痰:“小兔崽子倒嚣张得紧。也不懂得尊老爱幼。”背负双手站在落地窗前俯瞰风景,拨了一个电话,“廖学兵和贝晓丹刚来过我这里,没做什么,他承认是他找人剁了吴宏伟和蔡沧浪的右手。”

    那人说:“我刚去医院探望过蔡沧浪,他确认了这一点。廖学兵是朱雀街飞车党地老大,目前正在郁金香高中当老师,还参与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枫桥》剧组地演出,是大明星慕容冰雨的表哥,据说两人正在闹**绯闻。贝世骧提过他也曾在盂兰盆会出现,还立了大功什么的,身份十分复杂。”

    贝才驹沉默下来:“廖学兵好像有点来头,怪不得昨天那么猖狂,竟然一言决定会议结果,不允许别人反对,我当时对他蛮不以为然的。”

    那人说:“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廖学兵只不过心狠手辣一点,有几百个整天无所事事的小混混当手下而已。不过他的存在始终是个变数,还有总部人员的辞职,是谁在搞鬼,也还没弄清楚。”

    贝才驹点头:“我怀疑是永驱,那小子鬼点子多得很,而且很早就想上位了。他一向是不服世骧的。”心道:“你就跟永驱好好斗上一斗吧,最好拼个你死我活。”

    两人之间猜忌重重,表面合作,内心互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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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遇袭

    那人说:“当务之急是要除掉廖学兵,别让他打乱我们的计划。贝晓丹名义上暂代家主之职,他接近贝晓丹,很可能另有目的,打算谋夺贝家财富,打的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主意。”

    贝才驹大点其头道:“这家伙果然够yīn,我早看他不顺眼了。不过我这几年搞的都是正规行当,拿什么去和几百个小混混拼?”

    那人说:“放心,我已经做好准备,这个交给我了,你尽快弄好你的账务。就这样子,有什么情况立即通知。”

    贝才驹道:“没问题。”挂了电话,肚子里说:“去你妈的,你主动找黑社会的麻烦,可别怪我渔翁得利。”

    廖学兵和贝晓丹返回路上,不再需要遮遮掩掩,慢悠悠骑着自行车,一路谈天说地,临近恒星大楼,两人还停下来欣赏花圃里的菊花。贝晓丹笑说:“那朵花开得真大,我摘下来好不好?”只听远处细微的砰的一声,好像是气球炸破的声音,只见廖老师的肩头溅出一片艳丽的血花。

    毒蛇野兽总有察觉危险的嗅觉,但却不知道危险来自何方,一刹那间廖学兵本能地偏了半边身子,子弹钉进肩膀骨头缝隙,他明白遇到狙击手了。

    在过去的十年内他曾遇到无数次的暗杀,每一次都成功活了下来,积累大量经验。从子弹着体的角度和力度大约推断出袭击来自后方二百米左右向南十五度的斜角,目前不知其他地方是否还埋伏着狙击手,危机关头纵身一跃,抱住还傻乎乎兀自不清楚发生什么状况的贝晓丹就地一滚,单车啪啦倒下,又一颗子弹shè中适才他们站立的地面,弹起点点火星。

    在闹市中他们这么大的动作当然会引起不明所以的行人的注目,枪声微弱,大概装了消音器,有人还以为这两个人同时踩到香蕉皮,有人认为流氓老刘小李手打当街非礼美貌少女,还有人觉得他们在表演行为艺术。

    两人哪还有jīng神顾及他人眼光,已藏身于花圃之后。贝晓丹见到老师肩膀蔓延出大片鲜血,震惊莫名:“到底怎么了?你身上出血了!”

    廖学兵紧闭嘴巴不说话,眼睛一瞥,已看见远处十五度角的信贷大厦四楼亮了一下闪光,随即消失,那可能是望远镜的反光。看来杀手两击不中,已经撤退,但也不排除其他地方还有人,只要一探出头就是死路一条。

    想不到看热闹地人越聚越多,见这家伙鲜血淋漓,大有可看之处,纷纷围观,倒解了他的危机。甚至还有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凑上来问:“行为艺术搞得这么逼真,到底要表达什么主题?拯救地球还是让战争远去?”

    “不,这叫**情地困惑。”廖学兵答道,一跃而起,拉着贝晓丹,让那中年人挡在他们地后面,挤进人群当中,借着遮掩,迅速靠近附近地商店。

    中年人叹道:“妙,构思真是巧妙,鲜血和女孩,爱情够让人困惑的。”

    商店的前沿挡水盖已经挡住来自后方威胁的视线,暂时可以算做安全。若不是带了贝晓丹,廖学兵定要追击的,但他这时别无他法,不清楚敌人地袭击具体针对谁,只能带着贝晓丹一边在连接的店面里穿行,一边求助叶小白。

    贝晓丹不敢多问,紧跟他奔跑,左弯右拐,直到两三分钟后钻入一条小巷里喘气,才问道:“老师,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要不要紧?”

    “中了冷枪,我大概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子弹不会拐弯,shè在这里暂时算是安全,老廖稍微定心,说:“闹市直接埋伏狙击手,胆子简直大得没边了。等下有车来你就直接回家。”

    以他身经百战的经历,惊人灵敏的嗅觉,断不可能被枪手轻易击中,否则曹生cháo、龙二等人早就向他下手了。但刚才与贝晓丹在一起欣赏菊花的时候,心中充满甜蜜,jǐng觉xìng降到有史以来的最低点,这才酿成事故。

    “那你怎么办?”贝晓丹关切地问。

    “不怎么办,目标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所以你先回家,保证安全。我当然要找医院治疗伤势了。”

    巷口停下两辆悍马,分别是叶小白和南弟,这小子终于有钱买四个轮子的车了。老廖松了一口气:“你让那个白头发地送你回家,晚上给我电话。”

    “好的。”贝晓丹很想和他在一起,但大家族长大的孩子终究明白事理,这是一个多事之秋,不敢流露出担心之意,一人钻进一辆悍马。

    叶小白看看瘫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老廖,笑道:“没死就好,是谁暗算你?”

    鲜血迅速染红座位,老廖擦了把冷汗说:“大体是想谋夺贝家利益的人,五个集团负责人,还有趁火打劫地竞争对手,以及以前与我有旧怨的人、暗恋贝晓丹地心理失衡蓄意报复的家伙,或是郁郁不得志的杀手想借杀掉我来一举成名,可能xìng就这么多。”

    叶小白掉转方向盘朝附近的诊所开去,笑道:“想杀你的人确实很多,但可能xìng最大的是谁?”老大受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因此并不担心,跟着介绍了不久前修理吴宏伟和蔡沧浪的情况。

    “结合种种情势来看,五个集团负责人的嫌疑最大。我止住了他们控制贝家的脚步,从这件事情可以得出,幕后主使者是个xìng格中含着冒险因素的人,而且还是个急xìng子,并且对自己有盲目的自信。”老廖在车上找到绷带压住伤口,忍着疼痛分析道。

    叶小白始终还不够老练:“为什么?”

    “他若不喜欢冒险,便不会选择在闹市区雇杀人,若不是急xìng子,就不可能在第二天便悍然对我发动袭击。若不是盲目自信,便不会在什么都没调查清楚的情况下动手。只凭这三点,再根据其他表现,我可以很容易在五个人当中找到真凶。”

    若是让幕后主使者知道廖学兵整个过程中连头都没回老刘小李手打过却能分析得这么透彻,只怕他会后悔自己的鲁莽决定。

    在路尾的巷子里找到一家挂着老军医专治xìng病牌子的脏乱诊所,也不多说什么,丢了几百块钱让他赶快动手。那医生一身肮脏的黑大褂,见他们一身是血,想说这里不是外科,但又想赚几个昧心钱,絮絮叨叨说什么包治百病的灵药,被叶小白一巴掌扇得三魂少了六魄,牙齿脱出两颗,才灰溜溜关了大门,领着他们钻进内室,洗手消毒,换了身多年没穿过的干净衣服,找到手术刀和镊子。

    他倒不是正宗的骗子,手底下有几分功夫,利落地割开皮肉用镊子钳出嵌在骨头缝里的子弹,一时犹豫着该不该报jǐng。但叶小白又掏出几百块钱打消他的念头。

    只是伤及筋肉而已,没什么大碍,上了药,包扎绷带,打了消炎针,以老廖的体质,基本可以zì yóu活动了,但还不能太过**。

    “兵哥,先养好伤放他几天活路还是怎么样?”

    “得先找到具凶,不可盲目行动。我前脚刚从天空电视台出来,后脚就遇到袭击,即使贝才驹不是主使人,他也一定知道内幕。五个人当是谁是冲动冒险的xìng格暂时不得而知,先找贝才驹总不会有错。”

    “那我让小弟们围住电视台,见人就吹。”

    “妈的,多用点脑子,电视台还是贝家的产业呢,我们只要针对贝才驹一个人就够了。中午我见过那家伙,也是个空有野心却没什么魄力的傻子。”

    两人说着上了悍马,老廖的伤口痛得要死,为了装硬汉不得不强行忍耐。

    “那我们就教训傻子吧。”

    ……

    贝才驹监视着手下整理完账目,又跑到上面二十六楼的天空网络所在地,同样督促他们依法施为。这里也是一间极宽敞的办公室,走廊外十几间办公室电脑前都有忙碌的程序员在cāo作,他就靠在沙发上等候秘书传来消息,用不着站在员工身后用鞭子抽。

    揉揉太阳**,叫来秘书:“替我到楼下买包烟,要河水牌的。”想了一想,觉得这廉价香烟很丢面子,又解释一句:“正要跟河水卷烟厂谈个广告,先研究一下。”

    秘书刚走,正要询问自己控制的报社有没有报道蔡沧浪被人追杀的案件。这事如果披露到社会上,到时候其他媒体跟进,挖掘出几个部门经理为什么同时辞职的消息,总公司股票必然有小幅度下跌,贝晓丹手忙脚乱,焦头烂额,必然无暇分神管理另外事务,这样就有机可趁了。

    才想了一个问题,得意洋洋,门口被打开了,办公室里的温度陡然下降,贝才驹缩了缩脖子,只见廖学兵和一个陌生人走了进来,他,他怎么又来了?不是已经重新布置过保安了吗?那帮饭桶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是不是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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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博命

    廖学兵的脸有点发白,jīng神似乎没刚才那么好,嘴角仍是挂着那种可恶的笑意。旁边那个年轻人,一身皮衣打扮好像是他的手下。这回用不着跟你们客气太多,老子也是有尊严的,哪轮到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贝才驹准备按下jǐng铃,吩咐保安将他们逐走。也算是给个下马威吧。

    廖学兵突然拨出一柄巨大的手枪,对着他扣动扳机。

    巨响震耳yù聋,木渣飞溅,贝才驹面前的办公桌文件漫天扬起,桌子炸裂成两半,铅笔弹到他脸上,速度太快,竟然把脸给划伤了,木渣碎片纷纷扬扬落到身上。这是何等威力的手枪!

    贝才驹魂飞魄散,几乎以为自己小命不保,竟有片刻失神。

    "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廖学兵开了这枪,后坐力震破伤口,手腕麻痹非常,强忍着痛楚故作若无其事的说话。

    外面的保安听到巨响,纷纷抽出jǐng棍涌了进来。

    廖学兵压根没看他们一眼:"让无关的人都出去,不准报jǐng,不然我打爆你的头。"

    贝才驹这才反应过来,朱雀街飞车党的老大果然有胆,怪不得能够得到贝世骧的赏识,面如土sè朝保安努努嘴:"你们都出去,别管闲事。"他漫长几十年岁月也曾遭遇几次仇杀,都安然躲过,短暂的恐惧过去,变得镇静下来。

    贝家领导人对手下一般都极有统治力,既然贝总吩咐别管闲事,众保安又没见到有人受伤,只是桌子破裂而已,没联想到更多东西。心里嘀咕着退下。

    "你们争夺家主位置已经迫不及待了是吧,说,是你干的还是谁干的?"

    敢情他是寻仇了,贝才驹摸不着头脑,"干什么?我一直在公司里监督手下整理准备移交给大小姐过目。能有什么可干?"

    "那是谁干的?"廖学兵一步一步走了过去,直到沙漠之鹰抵上他的脑门为止。

    黑洞洞地枪口让人不寒而栗,贝才驹猛然想起中午那人说要收拾他的xìng命,没想到那么就动手了。二虎相争,廖学兵居然找到自己头上,真是够冤枉的。既然廖学兵有胆有略,不如让他们先争上一争,顺便再拖几个人下水。当下装做苦苦思索。无辜地说:"呃,能不能先把枪放下,我们有事好商量,我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表情装了十足,浑然置身事外。

    沙漠之鹰狠狠戳进他口腔里。磕崩几枚牙齿,硝烟味通过食道涌进鼻子,顿时泛起想要呕吐的感觉。贝才驹痛叫不能出声,紧紧皱着眉头,暗骂今天是不是撞上瘟神了,忙**摆手。试图消除对方的戒心。

    "如果你不说出个让我满意地结果,那你的脑袋就和这张桌子一样。"廖学兵冷笑,拨出手枪。

    贝才驹长长吸了一口气,却没妨吞落两枚断牙,卡在咽喉中。顿时上气不接下气,脸sè涨成紫青sè。飙出眼泪,想吐又吐不出,极为难受。

    廖学兵一反手,枪柄砸中他后脑,哐啷一声,眼珠差点弹出眼眶,整个人不由自主飞了起来,摔在桌子的碎片上,刺得双手满胸都是木渣,啊地喷出断牙,活像只滑稽剧里的刺猬。办公室里温度适宜,穿地只是薄衬衫,自然禁不住尖利的木渣攒刺。

    贝才驹后脑冒起个鸡蛋大的肿块,又惊又怒又慌,这人手段如此狠辣,绝对不可低估。可怜老子五十岁的人,还要受这等活罪,尤其是破相,更不能让人接受,他不知道打人不打脸的禁忌吗?

    晃一晃脑袋,逐渐清醒过来,只想捂着后脑痛叫一番再说,可是廖学兵依然冷峻地枪口让他停止了所有多余动作。

    "一个多钟头前我离开天空电视台,在半路被枪手狙击,这笔账该怎么算呢?"

    贝才驹见他认定自己一定知道此事,咧着嘴轻揉肿块,才装做无奈地说:"我们几兄弟都有上位的野心,这也不算什么秘密,所以合纵连横什么的,就像chūn秋战国那样斗了十几年,世骧病危,这么个大好机会谁不眼红,但我掌管的是媒体,没什么势力,不像他们交通、能源那么强,只好做做假账了。"

    "嗯。"老廖表示同意:"你也有优势,那就是你的信息来源总是最及时最充分地,还可以掌握舆论导向,为自己的利益服务。继续说。"

    贝才驹受到胁迫,显得十分诚恳:"中午你刚走,贝勇骁给我来了电话,他说想当家主,给我种种许诺,让我支持他。但我也拿不定主意,就商量了一下

    ,他说已经得到唐之谦的帮助,准备联合起来架空丹侄女,物品实际派考虑一会儿,然后就结束了谈话。"

    唐之谦也是家族七大支柱之一,手里有一家银行,还负责金融投资、证券市场的事务。这人在中海赫赫有名,十六年前刚出道时因其手段灵活,眼光独到,下手准确,几乎做到万无一失的地步,被誉为"神童"。当然,如今的神童已经老了。

    秘书推门而入:"贝总,您要地香烟。"当前情形把她吓得够呛,香烟掉落于地,正要大声尖叫,叶小白伸手捂住她的嘴巴笑道:"美女别激动,贝总不会****你的。"

    贝才驹狼狈不已,为在廖学兵面前表示无害,严肃地说:"小黄,你今天看到的事,绝对不要说出去。"

    女秘书紧张地点点头。叶小白不把一个弱质女流放在眼里,松开她,捡起香烟说:"多好的河水牌香烟,美女,你真是善解人意。我家地床很大,你是否考虑……"

    女秘书像沾到大便似的弹出门外,一鞠躬,"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到。"颤抖着手带上门。

    廖学兵收起手枪,笑道:"那你现在决定站在哪一边了?明天早上之前把账目全部洗干净,我不想看到假账。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别弄虚作假。"

    ……

    一时之间,紫木路突然多了一些奇怪地人,都是吊儿郎当的小混混,三五成群,勾肩搭背,满口脏话,看见垃圾箱就非要踹上一脚不可,足有三四百人,以二百三十一号飞马旅游集团公司大厦为中心点向外辐shè,时不时还有成群结队呼啸而过的摩托车,让普通市民大惑不解,上街也小心翼翼起来,生怕惹上这帮流氓,遭遇无妄之灾。

    而廖学兵和叶小白静静地呆在玄武大街十八号巷子贝勇骁的家门口外一公里的树丛里,悍马车内烟雾缭绕。"兵哥,我们在这里等要等到什么时候?还有,让他们在紫木路乱逛,是不是太傻了?还不如像刚才一样直接冲进去干他娘的呢!"叶小白提出自己的疑问。

    "我说过了,贝勇骁有狙击手,他就一定有黑道背景,说不定这时已经摆下圈套等我们钻。让小弟们去那里转悠,是为了故布疑阵,他以为飞车党那么点能耐也就不放在眼里。总是要回家的吧?等回家的时候,我们再下手不迟。"廖学兵只好耐心解释。

    叶小白伸长脖子看了看:"他家院子里有好几个黑衣人,看来防范很严密。"

    没想这一等就等到了太阳落山,天sè擦黑,街边亮起路灯。期间慕容冰雨、贝晓丹、慕容蓝落均来过电话。叶小白看着这家伙电话不停,与女孩子甜言蜜语,心里满不是滋味,有种夺下他电话摔出车外的冲动:"老子失恋一个月纪念,你就不要再来刺激了好不好?"

    负责率领流氓在紫木路闹事的徐浩传回信息:"刚才不知哪里来的一百多个人和我们打了一架,估计是贝勇骁派来的,现在我看到他上车了。我们的人故意上去吵闹,被他的保镖赶开了。"

    不久之后,四辆黑sè轿车排成一列,缓缓停靠在贝勇骁家门口。老廖骂道:"***,怎么那么多人?不讲排场会死吗?中间第二辆车,凯迪拉克,车牌号是他的。我们上。"

    四辆轿车刚刚停稳,一辆外型狂野彪悍的悍马车如同离弦之箭,从树林里窜了出来,速度极快,车轮碾在台阶上,猛的一震,整辆车子弹跳起来,去势不减,冲向车队。

    车上的保镖反应过来,拔出手枪指着悍马。可是速度实在太快,无法对准焦距,短短几十秒钟,悍马已经近在眼前,甚至还可以看到正副驾驶座位上两个叼着烟头的男人在疯狂的大笑,烟灰随车子震动而到处乱飞。

    疯了,他们一定是疯了!

    悍马直直撞正凯迪拉克车身右侧后车厢的门口,巨大的惯xìng作用将它打横推出,挤压在贝勇骁的院子围墙,车身斜斜朝上倾成三十度角。墙体轰然摇晃,腾起一道烟尘,汽车后门已经凹进一大块,扭曲变形,不成样子,里面的人不知死活。而悍马仅是车头受损,保护杠弯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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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元凶

    其余三辆车的人纷纷跳下,对准悍马驾驶位正要举起手枪,忽听砰的一声巨响,最前头的保镖肩膀炸开,和着衣服、骨头的碎片爆出一团血雾,手臂脱出身躯,半空中旋转才掉到地上。在昏黄路灯的映照下,更显得诡异非常。那保镖惨叫不已,突然少了一只手,立时失去平衡,加上剧痛和失血,仰天摔倒,两眼翻白,昏了过去。

    后面的保镖惊怒交集,只见车上狂人随着第一名保镖的摔倒而跳下车,左手中指拇指扣起一弹,烟头直飞,弹中第二名保镖的眼睛,溅起火星。保镖哎呀一声,双眼紧闭看不见东西,朝天开了一枪,跟着脚踏在黏糊的鲜血,摔倒在第一名保镖身上。

    变故来得太快,第三第四第五第六名保镖还只来得及把手按在腰间,狂人威风凛凛的沙漠之鹰指了过去:“都别动,不然我保不准枪会走火。”

    另一个狂人拣起地上手枪,先走到凯迪拉克车头,暴喝道:“贝勇骁,你还没死的话就滚出来!”

    凯迪拉克左侧紧紧抵住围墙,右侧被悍马顶着,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滚出来的?

    司机软倒在位子上,似乎已经昏去。悍马横撞过来时受到剧烈震荡,后座两个人东倒西歪,左边的人脑袋碰上车厢顶,动作不能自主控制,手肘敲中另一个人的眼角,均是头破血流。车厢内比较黑暗,瞧不出什么脸sè。

    叶小白无奈,重新钻回悍马发动车子倒退,凯迪拉克被顶起的一侧轰然回落于地。那两人又被震得七荤八素。分不清东南西北,倒是格外羡慕司机,昏过去什么都感觉不到才是最幸福的。

    车门凹陷,门锁扭曲卡死。窗子玻璃坚固,只是裂成蜘蛛网状。却没破开,里面的人连按几下,没法按下车窗,只能对着叶小白苦笑摊手。

    “别磨磨蹭蹭地,从前面爬出来,你***连这都不会做吗?”叶小白手枪朝里指着,大声喝道。

    狼狈爬出的两个人正是贝勇骁和他的妻弟锋。昨天医院里从容不迫的神sè已经荡然无存,头顶肿起个大包,眼含怒火,表情古怪。先瞪了叶小白一眼。把脑袋离他地枪口远一点,怒道:“廖学兵,你挟天子令诸侯,把贝晓丹扶上台然后控制她,现在又想除掉我这块绊脚石吗?”反咬一口,振振有词。先在道义上站住脚。

    “当然。你挡住我的路了。”廖学兵说着下了其他几个保镖的武装,头也不回:“我睚眦必报。何况你的威胁实在太大。”他说的威胁是对贝晓丹的威胁,否则能有几个人可以威胁得到他?

    贝勇骁内心惊骇莫名,几个小时前狙击手回报说任务失败,但已将目标击伤,料想没一两个月回复不过来,更可能已经造成残疾,他就已经做好准备。后面围在紫木路的飞车党混混们确实让人觉得可笑,提不起兴趣。没想到廖学兵就生龙活虎的站在面前。而且正和同伴用枪胁迫他的xìng命!这反差实在够巨大。

    难道枪手故意诈骗老子不成?

    眼睛一转,笑道:“廖学兵,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还要赶着做账给丹侄女呢。”突然一低头撞进叶小白怀里,身手灵活,动作敏捷。一点不像四十岁的笨拙中年人,顶得他向后仰开。已上前抓住手枪反进自己手里,妻弟峰则勒住敌人地脖子。变故横声肘腋,叶小白猝不及防,两人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中间,手枪压在他太阳**上。

    几乎在同一时刻,院子别墅二楼阳台闪起一点火光,子弹直掠而来,却是准头奇差,与廖学兵离得老远,擦过两米之外保镖的胸口,飞起衣服纤维和碎肉,留下深深长长的血痕。那保镖魂飞魄散,吓得要死,顾不上喊痛,嗖地一下躲到围墙后的安全区域破口大骂:“小四,你全家死绝!生得一对斗鸡眼还学人家玩shè击!”

    廖学兵淡淡一笑,扬手对着阳台开枪,传来一声惨叫,一个黑影倒栽下栏杆,掉下院子里,不知是死是活。

    贝勇骁暗骂不已,一堆废物!当此也顾不得了,冷笑道:“忘了告诉你,我是柔道黑带五段,还学过搏击,别以为拿着枪就能掌握局势,别动,你要是动一动我就打爆他的头。”

    叶小白大意出丑,为敌所趁,叫苦不迭,果然进了盂兰盆会后还是没改掉毛躁的毛病,这下麻烦大了。

    “有种你试试。”廖学兵地枪同样指着贝勇骁,双方对峙,三个人都不敢有所稍动。贝勇骁不愿拿叶小白换自己地命,廖学兵更不愿拿叶小白换他的命,唯有互相试探对方的筹码。

    贝勇骁**挤开峰,让叶小白挡在自己面前,安全保障更多一层,就怕他那柄威力巨大的沙漠之鹰,子弹穿过叶小白以后还能照样要掉自己老命。而且他刚才很轻松地击中三十米外的阳台那人,显然枪法很准,对付这样的敌人绝对不能大意。于是勒着人质缓缓向后退去,试图用车子当做掩体。

    “站住!”廖学兵冷酷地说:“那个人是我刚花钱请来的打手,以前根本不认识他,你要下手就快点。”

    贝勇骁心一惊,正要判断对方的话是真是假,叶小白哭喊道:“老板,你说过要保证我的安全,怎么说话不算数,才给五千块就让我卖命,太不划算了!”声音凄厉悲惨,仿佛死了老婆地鳏夫,贝勇骁大怒:“给我闭嘴!你搞什么名堂!”

    在一疏神之际,说时迟,那时快,叶小白脑袋向后一仰,磕中他的鼻子,脱出手枪的范围。贝勇骁jīng神紧绷,当下不假思索扣响扳机,子弹擦过叶小白的鼻梁,若是偏得半分,立时便是头破身亡的下场。

    双臂向上一勾,抓住他握枪地手,两人扭打起来。

    贝勇骁不愧是练过柔道的人,扭着对手扎稳步子准备个过肩摔。可叶小白何许人也,打架乃是家常便饭,经验无比老到,只膝盖一顶,正中他地下yīn,便让这家伙惨嚎着松开双手,捂住档部跪在地上。

    廖学兵走过去扯着他的头发拖上悍马,“走,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相信你一定会了解我的苦衷。”对傻愣着的众保镖道:“千万别报jǐng,不然你们的老板死了,你们一分工资都拿不到。”

    悍马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贝勇骁勉强恢复过来,眼看窗外景sè飞速退去,锐气一点点被磨尽,暗想他们不会打算把自己杀了然后找个垃圾场抛尸吧,忐忑不安地说:“廖学兵,你要贝家的家产我可以不阻止你,最多不当这个什么旅游集团公司负责人罢了。”这当然是缓兵之计,只要对方相信,放自己脱身,以后有的是报复机会。

    汽车足足开了一个小时,左弯右拐,来到郊区,在一条荒无人烟的小路停住,电线杆在夜sè中孤独地矗立,只有几只野狗争夺垃圾桶里的骨头,打得不亦乐乎。路边是一家废弃的修理厂,残破不堪,大门和窗子都已让人砸坏。

    廖学兵一把抓着他的衣襟,就是一记响亮的巴掌过去,笑道:“那么你雇人枪杀我,这笔账怎么算?还有,现在贝家是贝晓丹在管理,你有疑问可以找她,我基本没兴趣。”

    耳光沉重,打得贝勇骁眼冒金星,口鼻渗血,脸庞高高肿起。心中怒火腾腾,一辈子没受过这等屈辱,承受下来当真仍人无法忍受,只剩下杀了这个男人的**。

    不过谁强谁弱的形势明摆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说些软话缓缓气氛:“呃,这个,这个……有话好说,我,我有眼不识泰山,受人唆使才会做出糊涂事来。”心道:“当时决定先搞掉廖学兵这件事,十分秘密,只跟才驹提过一次,那狙击手躲藏隐蔽,没被抓到,更不可能露出行踪,他为什么一口咬定是我干的?除了贝才驹那人面兽心的混蛋,还有谁能泄露消息?他娘的,这个吃里扒外的畜生!”

    贝家大部分的产业并不涉及黑道,遇到问题时更多的时候会求助jǐng察和法律,只有在特定情况下才会向贝世骧申请,由他指派暗中的黑势力动手。贝勇骁有枪有保镖,还能请到狙击手已经算是不错了,但也因为缺乏经验才这么容易被廖学兵擒获。若是曹生cháo那样的巨头,布置不知多紧密,老廖能靠近一百米之内才怪。

    “哦,是谁指使的?你还有同党?”

    “是贝才驹!他早就想当家主了,所以对那个位子虎视眈眈,还撺掇我和他一起办大事,让我充他的马前卒!”贝勇骁打定主意拖贝才驹下水,谁叫你出卖老子?***,不得好死!

    这两个人你说我有野心,我说你不本分,都尽量把屎盆子往对方身上扣,生命一受到威胁,本xìng马上表露无疑。

    ,

第370章 杀鸡给猴看

    老廖笑道:“你说的没错,不久前我去见过贝才驹了。”淡淡一句实话,没透露多余信息,却让贝勇骁更坚定自己是被人出卖的想法。老廖也有挑拨离间的算盘:让你们两只老虎斗,老子作壁上观,正好腾出手去收服其他三个桀骜不驯的负责人。接着说道:“不用再找什么借口,暗杀我的人是你。这样吧,咱们讲究公平,你现在下车,跑十秒钟,我随便开一枪,不管打中打不中这事就算揭过了,如何?”

    贝勇骁吓了一跳:十秒最多能跑七八十米,而且那是年轻时才有的速度,现在年老体衰,拼了命最多只能跑六十米。而沙漠之鹰的有效shè程是五十米,看廖学兵的枪法,就是一百米他也照样弹不虚发,指哪打哪。即使没中要害,可是沙漠之鹰那骇人的杀伤力,也足够让人飙尿的,不行,太冒险了,这个提议绝对不能答应。

    他知道廖学兵存的是戏弄人的念头,也不算太过害怕,但心里就有几分犹豫,不知如何应对,更不知道廖学兵千方百计究竟想获取什么筹码,万一这混蛋突然失心疯,搞自己像那个倒霉一样残废总是划不来的。笑道:“廖先生,当时我乃是无意为之,不小心冒犯你的虎威,都怪贝才驹害人不浅,他野心太大,妄图吞没整个中海,一向为我深恶痛绝。你今天放了我,我会把所有有关贝才驹的资料都给你,如何?”

    话音刚落,廖学兵接过叶小白递来的小刀直插进他的肩膀。这柄小刀不是啄木鸟,而是带着锯齿和倒勾、血槽的锋利军刀。刷地撕裂西装、皮肉、筋骨。再拔出来又插一刀,肩膀破开一个大口,皮肉破碎,血肉模糊,仿佛用筷子捣开水豆腐。鲜血喷溅,最高地地方甚至弹到车厢顶上,触目惊心。

    廖学兵竟然真的下手了!

    这剧痛不是常人所能承受,贝勇骁发出刺破耳膜的惨叫,在公路中回荡,好像受伤的孤狼,绝望而悲伤。痛感如同cháo水般蔓延扩散,瞬间大失血带走大量热量,初冬季节悍马车内没装空调,空气寒冷。他嘴唇苍白,浑身开始颤抖。

    廖学兵抓起他的头发一脚踢到车下,冷笑道:“OK,从现在开始计数,十秒钟之内你尽量跑吧,祈祷我地枪法不好。打不中你。”

    贝勇骁这才明白他根本不是在开玩笑。生平第一次感到恐惧,因为剧痛导致大脑不能正常思考,小腿肚狂抖着,耳听廖学兵嘴里迸出个“一”字,再也不敢谈什么条件,捂着肩膀伤口,撒腿就跑。

    有人在绝境中愈挫愈勇,但大部分人没那种能力,贝勇骁甚至连运气都没有。只跨出几步,踏中缺德人士扔的香蕉皮,失去平衡,诺大一个身躯向前摔出三米开外,沙石擦破脸庞。香蕉皮半空中盘旋飞舞,啪嗒一下正好掉在他头顶上。

    想不到我一世英明。竟然命丧于此!

    贝勇骁万念俱灰,似乎听到哒的一声,廖学兵已经勾动扳机了。上帝,谁来救救我这迷途的羔羊?

    引擎发动,廖学兵缓缓收起沙漠之鹰,丢下一句话:“关于贝家家主那个位子,你若还存在着争权夺利的念头,就洗干净屁股等待一百次的羞辱吧。”

    看着悍马渐渐远去,贝勇骁有种想哭的感觉,妈的,原来错估对手的后果这么严重,绝不像在商业上损失几个钱就能说得清楚的。艰难地拿出电话,挤出出最后一点力气狂叫道:“救命啊!”

    ……

    廖学兵肩膀越发疼痛难忍,因为**过度以及沙漠之鹰巨大地后坐力,震破伤口,鲜血染红半边身子,怕慕容蓝落担心,不敢让她知道,溜去附近的医院换了一次药才回到月神大庄园。

    第二天先给贝晓丹去电话报平安,再回学校上课,不过因为贝家的事,不能好好专心,课上倒有不少学生询问贝晓丹为什么不来上课,只能略微解释一下原因,叶玉虎立即吵着要去看望未来岳父,博取美人的印象分。老廖制止他们幼稚的想法,留了一堆作业便赶紧离开。

    贝晓丹端坐于总裁办公室桌子后,文件越积越多,索xìng不去理会,叫来秘书:“昨天下午大概三点左右,我在青龙街路口遗失了一辆黑sè的单车,你叫人去找,一定要找到。送去平安山我地家里。”打定主意要把这辆带着两人温馨回忆和惊心往事地单车留起来当做永久的纪念。

    “呃,大小姐,恐怕很有难度……”秘书为难地说。

    我不要借口,我只要结果,如果连一辆单车都找不到,你就不用干了。”

    不久之后老廖也出现在办公室,贝晓丹立即没了那种颐指气使的架势,变成小鸟依人的可爱女孩,jīng心准备了一个杯子,倒进果汁,放上冰块,留了两根吸管。办公室里杯子多的是,为什么只用一个呢?这个问题值得深度研究。

    “老师,又有人辞职了,怎么办啊?”

    老廖大惑不解,难道吴宏伟、蔡沧浪的下场给他们的威慑力还不够?难道还有人连手都不要,也要去投奔新主子?

    他没有看到贝晓丹故意摆在桌面的果汁,翻开一大堆十几二十封辞职信,最上面一封来自资源部经理银俊雄。这家伙也是贝世骧一手提拔起来的得力干将,昨天刚过了五十岁生rì,事业chūn风得意,家庭妻和子孝,正是一帆风顺,人生地黄金季节,为什么突然想不开呢?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肯站出来承认幕后指使者。

    贝晓丹见他皱眉,说:“银叔叔刚才亲自送了辞呈过来,说他被逼无奈,小舅子赌博欠债,无法填补漏洞,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正好另外一家公司出了更高的工资,他就跳槽了,特别来知会一声。”

    “什么公司敢冒着得罪贝家的风险来挖墙脚?难道贝家已经到了墙倒众人推的地步?”廖学兵怒道,拿起果汁扯下两根吸管丢开,一气全部喝干,贝晓丹苦苦酝酿两人共在一个杯子里喝果汁的场景被他毫无情趣地破坏掉。

    贝晓丹无奈,只好另想别的办法,“老师,如果我们贝家不行了,你会保护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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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会了,老师丢下谁也不会丢下你不管地。”

    正说着,秘书的电话打来:“大小姐,银俊雄想要见您。”

    贝晓丹奇道:“他还回来做什么?难道公司还欠着他的?”

    老廖说:“让他进来。我要看看这老家伙打的什么歪主意。”

    银俊雄推门而入,四五十岁身居要位的男人一般都身宽体胖,他也不例外,挺着肥硕的肚皮,站在门口掏出丝巾擦了把冷汗。老廖看了看电脑里的资料,冷笑道:“你就是银俊雄?回来做什么?”

    银俊雄诚惶诚恐地说:“大小姐,我今天早上猪油蒙了心,喝水迷了脑子,尽说胡话,回去之后越想越是后悔,公司栽培我这么多年,我没报答半分,却要一走了之,真不是人干的,我、我是专程来收回辞呈的。”

    贝晓丹一喜,这人总算还懂得些道理,正要说些好话安慰他,老廖却是袖子一挥,脸望向窗外,冷冷道:“覆水难收。”连呆在贝家二三十年的忠诚都不能阻止他离开的脚步,这种人还要来做什么?老子还不如养条狗,肚子饿了还可以宰来吃。

    “你,你是什么人?”银俊雄打算上演负荆请罪的好戏被破坏了,心想这回大小姐还不知道要怎么看自己呢。

    “我是大小姐的家庭教师,负责指导她人生旅程的正确方向。”廖学兵浅浅一笑,你若是不说出幕后主使者,只要出了恒星大楼的门口,就等着断手断脚吧。

    “哦。”银俊雄颜sè稍缓,不敢对他擅自主张作何判断,转头对贝晓丹赔笑道:“大小姐,我发誓以后对贝家绝无二心,努力干好本职工作,坚决在您的领导下将贝家发扬光大。”马屁拍得山响,也不知道哪句是真的。

    贝晓丹心道:“好不容易回来一个,老师却要赶他走,万一找不到人干活怎么办?不过,老师的决定一定是对的,好马不吃回头草,我贝家也不会任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喝了一口果汁,说:“银先生,这里不需要你了,请离开吧。”老师昨天说那帮辞职的人一定会回来的,虽然直到现在才回来一个,但也十分佩服老师的先见之明,看来我贝家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银俊雄心里冒出凄凉的感觉,昨天晚上去医院看望过吴宏伟,两只手都齐腕而断,而且断掌被行凶者踏扁,完全没有再植上去的希望,那真叫一个惨啊。贝世骧对自己一直和蔼万分,没什么特别之处,谁知这些大家族竟有如此势力,让人不寒而栗,他马上就联想到杀鸡给猴子看的典故,幸好……自己是那只猴子。

    越想越是害怕,哀求道:“大小姐,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发誓永远效忠贝家,做牛做马心甘情愿,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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