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古怪的丧尸
“走。”
陆离一把拉住刘强，飞快朝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刘强回过神来，急忙跟上了他的脚步。转过几栋楼房，两人来到小区的边缘。
铁栅栏后面，丧尸不计其数。它们睁着浑浊得看不清楚瞳孔的眼睛，向两人伸出了布满尸斑的双手。
这回不需要陆离提醒，刘强果断转身，跟着陆离逃向另一侧。转了一圈下来，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们被丧尸包围了。
数以千计的丧尸将整个小区围得水泄不通。说得夸张点，甚至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数以百计的丧尸从小区入口涌入，将两人逼到了刘强战友家所在的楼下。
“怎么办？”
刘强呼吸急促。他现在已经急得上火。这么多丧尸袭来，就算是强如超人，也难以逃过它们之手。
不同于刘强心急如焚。陆离此时心里很平静。他沉默不语，抬头望向对面的楼顶。他有一种直觉，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因为楼顶上的那个丧尸引起的。
刘强急得满头大汗。可是见陆离不关注正朝这边缓慢涌来的丧尸群，反倒抬头望向对面楼顶，他只得抓紧了手枪，准备射击。
这时，陆离忽然抬手按下了刘强的双手。他莞尔一笑，幽幽的吐出一句话来：“你相信超人吗？”
“超人？”
刘强愣了愣。随即他就看到陆离拔出背在身后的铁棍。这根铁棍已经换了个模样。这是他从修理铺里找到的焊枪，经过了一番改造。
这铁棍由三根两指粗细的钢筋焊接而成。长约一米半。一端用纱布仔细缠上。另一端又焊接上了十几根大铁钉，错落有致。每一根都长达五公分。这是一把凶器。在中国兵器史上最富凶名的兵器。
狼牙棒。
陆离挥了挥这根自制的狼牙棒。虽说粗糙了点，看上去别扭了一点，不过毫不否认这是一把擦之即伤，触之既亡的凶器。而且很顺手。
刘强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他盯着陆离手上那个自制狼牙棒，只觉得口中发干。他忽然生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
莫非他想面对面冲溃这些丧尸？
刚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眼前一花。视野中失去了那根自制狼牙棒的影子。他急忙抬头望去，恰好看到陆离挥动自制狼牙棒，冲进了丧尸群之中。
狼牙棒虎虎生风，准确的砸在一只又一只丧尸的脑袋上。尖锐的铁钉在陆离的怪力下刺入头骨，仿佛刺入一块豆腐。
一个个丧尸倒下，脑袋上多出了两个甚至几个汨汨涌出污血与脑浆混合物的小孔。这些尸体渐渐铺满了小区平整的道路。陆离踩在污秽之中，越战越勇。
他现在非常痛快。他从未有过这样酣畅淋漓的感觉。一只只丧尸在面前倒下，根本不是一合之敌。渐渐的，他陷入到一种奇妙的意境之中。
四周忽然变得无比的清晰。他甚至能够看清楚每一只丧尸皮肤上干枯的汗毛。在他眼中，丧尸的动作变得更加迟缓。慢到他能够在四周无数双布满尸斑的手之间肆意游荡。
他如同一条游鱼，在丧尸群中游弋。所经之处，一只只丧尸被砸碎了脑袋，轰然倒下。短短不到五分钟，至少有上百只丧尸倒在狼牙棒下。
忽然，他心中一动。他莫名察觉到体内似乎有种未知的力量正在缓缓涌现。随着这种未知的力量涌现，他的手脚变得更加有力。体力越来越充沛。不仅如此，他的头脑也越来越清晰。
“这些丧尸都是冲着我来的？”
陆离一棒砸碎一只丧尸的脑袋，又闪身避开旁边一只丧尸伸来的双手，心中起疑。过了这么几分钟，居然没有一只丧尸奔着刘强而去。
这太奇怪了。
心疑间，他又有了进入小区之前的那种古怪感觉，就像是有人正在注视自己。他心中一凛，抽空抬头依着直觉看了一眼，赫然发现对面楼顶上的那只丧尸站在楼顶边缘。卓越的视力，让他真真切切看到这只古怪的丧尸低头俯瞰下方。
“它……它能看见我？”
他顿时大吃一惊。他对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古怪念头给弄懵了。三年末世挣扎求生的经历，从来没有听说过丧尸拥有视力。只要不发出声响，丧尸哪怕和你擦肩而过，都发现不了你。这个特点，不知道拯救了多少幸存者。
他心中惊疑不定，在清理丧尸之际不自觉的多看了楼顶上那只古怪丧尸两眼。忽然，那只丧尸手上白光一闪。他心中一动，飞快往旁边移动了半米左右。再一看，他看清楚了。
那是一支金属注射器。光滑的金属外壳上印着两个英文字母：ns
刹那间，陆离明白了。他见过那支金属注射器。正是几天前克丽丝为自己注射原始版人体强化剂所用的那支注射器。
拥有视力的丧尸，金属注射器，之前小区中的宁静等等不相干的食物连成了一条线，径直指向一个答案。
因为自己的重生，让世界偏离了原本的轨道，走向了一个未知的未来。因为自己，导致丧尸出现了进化。
顿时，他心中的危机感大增。他曾经最担心的蝴蝶效应最终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一定不能放过这只进化丧尸。”
他奋力一记横扫，将周围的丧尸扫倒一大片。趁着这个空当，他飞一般冲出了重围，径直跑向对面楼下。他飞快观察一会，纵身一跃，双手抓住防盗窗，翻身而上。短短几分钟，他已经爬到了四楼。
这时，刘强目光呆滞，傻傻的看着陆离如同一只猿猴，敏捷而迅速的向楼顶爬去。直到丧尸群将下方堵得严严实实，他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原路返回，爬上了战友家的阳台。
到了安全的地方，他这才松了口气。再一看，陆离此时已经翻上了楼顶。他看着陆离在楼顶上四处寻找，不由得纳闷。
“他在找什么？”
纳闷中，他看到了一件更匪夷所思的事情。一只丧尸忽然出现在楼顶边缘。一迈腿，它直直坠落，重重砸在了地上，连脑袋都被巨大的反震力震得飞上了半空。这颗脑袋在半空中飞快打转，不偏不倚，恰好落到一只丧尸的手中。
很快，丧尸群像是失去了目标，四下散去。不到一分钟，楼底下原本多达四五百的丧尸只剩下不到十只在遍地污秽的草坪上游荡。
刘强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震惊的心情。这次袭击来得快，去得也快。如果不是下面道路上厚厚一层丧尸的尸体，他甚至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
这时，陆离已经发现那只古怪的丧尸主动跳楼。他站在楼顶边缘，面色阴晴不定。以七层楼的高度，丧尸掉下去必死无疑。但是絮绕在心头的危机感依旧没有消逝，让他皱紧了眉头。
过了好一会，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心中已然做出了决定：“必须尽快赶回a市，趁a市没有沦陷尽早把爸妈接出来。再找个地方建立据点。”
心中已有决断，陆离不再迟疑。他几个纵跃，落到楼下，迅速了结了这几只落单的丧尸。见他清光了丧尸，刘强连忙爬下楼来。
“走。”
不等刘强开口，陆离简短的吩咐一声，率先走在了前头。刘强张了张嘴，最终将心中的疑惑按下，老实的跟在后面离开了小区。
出了小区，街道上没有一只丧尸。刘强不由得大吃一惊。他再一次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花了眼，或者是做了个梦。几分钟前明明又数以千计的丧尸出没，现在居然一个都不见了。
陆离默不作声，走到停在路中间的一辆小巴前。他回过头来，飞快的问道：“你会开车吗？”
刘强一愣，旋即连连点头：“会。”
陆离松了口气，继续吩咐道：“上车，我去清理路面。”
说罢，他走到旁边的一辆小车前，双手扣住底盘用力一掀。小车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最终翻倒人行道上，发出一声巨响。
刘强瞠目结舌。回过神来，他急忙劝道：“我的亲大哥嘞，你就不怕把那些东西再引来？”
“没事。目前它们不会再出现了。”
陆离回头笑了笑，投以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又走向其他车辆，重复刚才的举动。一时间，安静的街道上变得嘈杂。阵阵巨大的响声回荡在空寂的街道上空，刺激得刘强的心跳至少加快了一倍。
刘强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他呆呆望着陆离清理出来的路面，忽然一拍大腿，完全豁出去了。
“娘的，老子也不管了。”
他跳上小巴一检查。还好，钥匙还没取下。他扭动钥匙，小巴的发动机发出一声刺耳的轰鸣，轰然发动了起来。
刘强没有说谎。他会开车，而且非常熟练。倒车，发动，前进，短短不到一分钟，他就驾驶着小巴跟在陆离身后。
一路进展得非常顺利。在陆离的怪力下，一辆辆车被掀出了路面。不到一个小时，一人一车已经抵达了入城大道。
小巴缓缓停下。陆离跳上小巴，问道：“县城武装部在什么地方？”
刘强吓了一跳，矢口叫出声来：“你想去拿武装部的枪？”
刚一说罢，他回过了神来。现在都到了这种时候，谁还会在意躺在武装部枪械库里的那些枪支弹药。他立即如实的为陆离指路。
“沿着这条主干道一直走，到了我战友住的那个小区再拐进第一个路口，向前走四百米左右就见了。”
陆离点点头，转身下了车。刘强忽然记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连忙叫住了他：“等等，枪械库大门连炸药都炸不开，得需要密码才打得开。”
“没事，我就是去看看。能打开我就拿点。打不开也无所谓。”
陆离点点头，依着原路返回。刘强脸上露出了苦笑。他对陆离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无论是身手还是肚量，都让他倍感钦佩。至少他觉得自己永远做不到这一步。
哧。
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小巴轰然驶向了县城外的那间修理铺。
第17章 勾搭成奸
国道上，一辆小巴风驰电掣，朝a市方向驶去。
陆离站在刘强身旁，透过车窗眺望远方。刘强握着方向盘，抽空低声询问道：“枪械库的大门打不开？”
“嗯，大门的坚固出乎我的意料。我试了很多法子都打不开。”
“毕竟是存放枪支的地方，不弄坚固点哪行。”
“不过我路过一个派出所，从里面捡到了两把警枪和十几发子弹。”
“……”
两人就这么聊了起来。这时，坐在最后一排的肖晴雯见到他们两人聊天，不由得着急了。她凑到陈松耳边，酸溜溜的劝说道。
“别怪嫂子啰嗦。你看那个刘强，才刚来不到一天就抱上了那小伙子的大腿。我看要不了多久，他就要爬到你头上咯。”
陈松不耐烦的往旁边挪了挪，低声骂道：“人家是退伍军人，我一打工仔，能和人家比？少多事，老老实实呆着，我负责保护你就行了。”
“你怎么这么窝囊啊？”
肖晴雯不乐意了。她在陈松腰间拧了一把，不满的抱怨道：“你是第一个跟着他的人。他是一把手，你就应该是二把手。凭什么让一个初来乍到的家伙抢了你的位置？”
陈松腰间一痛，眉头顿时倒竖起来。正要发火，他一想，肖晴雯又是自己大嫂，算是唯一的亲人，也就消了气。
“抢了就抢了呗。这又不是买东西，讲究个先来后到。这种时候，就是能者为先。”
“你还是不是男人呐？”
肖晴雯更加不满。她悻悻白了陈松一眼，又气又恼的数落了起来：“我的命好苦啊。之前跟了你大哥，没过几天好日子。现在跟了你，没想到你也是个窝囊废。我还不如让丧尸咬死得了。”
陈松听得心烦。他有心无视，却架不住肖晴雯又掐又挠。到了最后，他忍无可忍，冲着一脸怨气的肖晴雯大声吼道。
“我大哥就是这样被你害死的。如果不是你，我大哥会被全村人视为毒蛇猛兽？我看你就是一条毒蛇，当初我真该把你留在村里喂那些丧尸。”
吼罢，他气呼呼的走到前面找了个座位坐下。陆离等人听到后面的叫喊，纷纷回过头来。当看到陈松气呼呼的离开肖晴雯，坐到了前面，几乎所有人都不由得暗自叫好。
陈国柱等这些一直和肖晴雯呆在一个村子的人不说。刘强以及那些刚加入队伍的幸存者们对肖晴雯也没有一点好感。
自私自利，小肚鸡肠，嫉妒心重，好攀比等等陋习，全都在肖晴雯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稍微对她有那么一点点好感的也就只有那几个十**岁的年轻人。好感的来源则是肖晴雯那诱人的身子。
说实在的，陆离也觉得肖晴雯很有女人味。一举一动都像是在撩拨男人心中的那根弦，充满了诱惑。尤其是丰满的胸部，散发着成熟女人韵味的身子，更是惹人眼球。
肖晴雯此时惊得茫然不知所措。她万万没想到陈松会突然爆发。她呆呆的望着陈松的背影。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却看到众人纷纷投来讥讽，鄙夷的目光。饶是她脸皮够厚，也不由得有些脸红。
忽然，她看到了一个人对自己露出了微笑。她愣了愣，旋即意识到自己应该找的靠山是谁了。
小叔子陈松看来是不行了。成见太深，上不了手。而这个叫程云的男人可不一样。成熟，也有不下于年轻人的拼劲，狠劲。最重要的是对自己感兴趣。这正是一个合适的靠山。
于是，她趁其他人都回过了头，连忙向程云抛来一个嗔怪的眼神。并且她还有意无意的解开了一颗衣扣，露出白花花的一片柔腻。
程云见到肖晴胸口处的雪白，不由得血液贲张，下身立时有了反应。这几天他已经受够了。以前锦衣玉食，什么样的美女都上过。肖晴雯这样的村妇根本不放在眼里。但是现在不同，整天提心吊胆，还要和恶心的丧尸拼杀。他都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尤其是再次见到陆离。他更是感到绝望。陆离明显已经成了队伍的首领，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陆离会翻旧账，杀了自己。他急需发泄内心的压力。正好，肖晴雯主动的迎了上来。他哪里还会挑三拣四。
他立时假装坐得不舒服，起身走向后面。后面几排座位都有了人。他一路走去，来到倒数第二排坐了下来。刚一坐下，肖晴雯主动坐到了他的身后。
程云嗅着后面飘来成熟女人的味道，只恨不得立马就推倒肖晴雯，撕开她的衣服，好好爽一把。但是他不敢，不敢在陆离面前表现得这么惹眼。
他只好尽力把头往后靠，用力嗅着肖晴雯身上的香气。肖晴雯一见有戏，干脆伸过头去，搁在座位上，让自己身上的香味更多的飘到前一排。
鼻翼间旋绕诱人的香味，程云忍得很难受。他胯下的那玩意已经硬邦邦，支起了一个小帐篷。终于，他按捺不住冲动，趁人不注意，吱溜坐到了最后一排。
肖晴雯坐正了身子。她见到程云裤子顶起了一个帐篷，不由得吃吃偷笑。她主动伸手摸去，似重似轻的揉捏程云的命根子。
这么一来，程云的呼吸变得越发沉重。他一把抓住肖晴雯的手，另一只手迫不及待的解开了小兄弟的束缚。不等他动手，肖晴雯再次主动的握住了已经坚硬似铁的命根子。
她已是成熟少妇，哪里不知道怎么才能让男人最舒服。趁没人注意这边，她忽然俯下身子。
程云顿时睁大了眼睛。他又惊又喜的享受着肖晴雯的伺候，舒爽得闭上了眼睛。不多久，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吐出了一口浊气。
肖晴雯咽下口中腥臊的液体，坐直了身子。她靠在程云肩头，低声哀求道：“你能保护我吗？”
“没问题。”
程云欣然点点头。他有点舍不得这个成熟女人了。肖晴雯得到他的保证，更加妩媚的轻笑了起来。
莫约半个小时之后，小巴忽然在路中间缓缓停了下来。刘强捣鼓一阵，最终无奈的望向陆离。
“没油了。”
“附近哪有加油站？”
陆离皱起了眉头。刘强抬头四下张望，随即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前面二十公里有个加油站。”
“你们在这等我。我去弄油。”
说罢，陆离打开车门走了下去。他正要全力发动，尽快弄回汽油，不料无意中看到远处的山丘上站着一只丧尸。
陆离定睛一看，脸色骤变。正是那只古怪的丧尸。它像是换了个身体，脑袋和身体的比列有些不协调。见到这只古怪丧尸出现，他脑海中立时浮现出县城小区里的那一幕。他心一凛，转身跳上车，急促的催促道。
“所有人赶紧收拾东西。马上就走。”
刘强等人顿时愣了。他们疑惑的望着陆离。后者来不及解释，不由分说的走上前去，拉起克丽丝就往车下走去。
陆离的坚决让众人慌了神。刘强等人连忙抓起自己的背包与武器，陆续下了车。众人到了车下，跟着陆离茫然的向前走去。
这么一来，肖晴雯不乐意了。她和程云两人落在队伍最后，小声的抱怨道：“有车不坐，反倒要走路。真是吃饱了撑的。”
“人家是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
程云目光闪烁，直勾勾盯着走在队伍最前头的陆离。肖晴雯顿时来了劲。她凑到程云耳边，略显兴奋的问道。
“你说如果他不在了。这队伍谁当头？”
程云斜着眼，又看向跟在陆离身后的刘强，嗤笑道：“还能有谁，那个刘强呗。人家可是退伍军人。别人都信得过他。”
肖晴雯眼睛大亮。她连忙又问道：“如果他们两个都不在呢？是不是你当头？”
“除了我，还有谁适合？”
程云眉头一挑，面不红气不喘，冷笑一声：“一群土包子有什么见识。你乐意跟一群土包子一块赶路？”
“当然不乐意。”
肖晴雯轻蔑的看了一眼走在前头的那些人。程云耸了耸肩膀，笑道：“所以说，我是这支队伍里的第三号人物。跟着我，不敢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不过绝对饿不着你。”
“我就知道你对我好。”
肖晴雯心中大喜，在程云脸上亲了一口。紧接着，她带着颤音，小小声声的在程云耳边嘀咕道：“不如咱俩想办法弄死他们两个。到时候你就是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不比现在强百倍？”
“弄死他们？”
程云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目光闪烁，心里陷入了挣扎。他确实想弄死陆离和刘强。陆离和自己有大仇不提。这刘强显然已经成了陆离的跟班。光弄死陆离，刘强一定会追查到底。到时候万一追查到自己身上，那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他断然摇摇头，拒绝了这个看似很美妙的提议：“不行，这件事得慢慢来，急不得。当初我打中他三枪，居然没死，还有了这么大的能耐。其中一定有古怪。只要我能查出来，那时候再动手不迟。”
肖晴雯虽然有些不乐意，但仍是极力奉承程云：“不愧是城里人，真聪明。我就知道跟着你没错。”
短短几句话，让程云有些飘飘然。一路上，他也没少趁机摸上两把，惹得肖晴雯一阵白眼。两人不像是逃难，反倒像是在郊游。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加油站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第18章 分别
这个中石化加油站不大。狭小的房间内挤下了二十多个人。他们围着节能灯，沉默的吃着手上的食物。
一下午走了二十多公里，着实让他们累得够呛，根本没有一点力气聊天。陆离三下两下吃光了手中的饼干，将包装袋随手一扔，起身吩咐道。
“吃完早点休息。”
说罢，他朝克丽丝使了个眼色。后者怔了怔，旋即会意，起身跟着他来到了外面。
“事情严重了。”
陆离来到外面，深深呼吸一口，神情凝重的叹了口气：“丧尸变异了。”
说到这里，他觉得不妥当，又换了个说法：“应该说它们进化了。今天中午我在县城里发现一只进化出视力的丧尸。”
他闭上眼睛，幽幽的补充了一句：“它能指挥丧尸。”
克丽丝眨眨眼睛，一脸古怪。良久，陆离没听到她的回应，有些吃惊的问道：“你不感到惊讶？”
“惊讶？”
克丽丝忍不住笑了。她耸了耸肩膀，无所谓的摊开双手：“这很正常。受不同环境的刺激，病毒随时都有可能产生变异。人类感染病毒转变成丧尸。它们的大脑已经被病毒取代了神经中枢的地位。病毒变异让它们进化，就这么简单。”
说到这里，她鄙夷的皱了皱鼻子：“用这么老套的方法和女生搭讪，你太落伍了。”
陆离张了张嘴，忽然觉得有些泄气。自己觉得怪异的事情到了克丽丝的嘴里，居然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而且还被她鄙视。忽然，他想到那只丧尸手中的那支注射器。他再次凝重的低声说道。
“那只丧尸手里拿着一支金属注射器。”
克丽丝脸上的表情顿时凝滞。她难以置信的捂着嘴，眼中全是不信。陆离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解释道。
“我怀疑是人体强化剂让那只丧尸产生了进化。”
克丽丝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几秒钟之后，她恢复了冷静，神情十分凝重：“如果是那种未知激素促使丧尸进化……噢，上帝。我缺少必备的仪器进行分析。”
她烦乱的将十指插在金发之间。她忽然放下双手，郑重其事的提出了一个要求：“我需要一个具备基础仪器的实验室。我必须尽快弄清楚这种激素对于丧尸究竟会产生什么效果。如果我的预感没错，我们必须尽快杀掉那只进化丧尸，避免更多的丧尸产生进化。”
“嗯。”
陆离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屋内，然后将目光移到了克丽丝脸上。
“明天我带你返回县城。县城中心医院里已经能找到你需要的东西。”
“那他们呢？”
克丽丝惊奇不已。她猜到了陆离的计划。苦心拉拢刘强这些人，为的正是将来能有一个强大的团队对抗丧尸。她可不认为只认识这么短短几天，刘强等人就会死心塌地跟着陆离返回危机四伏的县城。
陆离故作轻松的耸耸肩膀：“刘强很厉害。知道了怎么对付丧尸，他能够把这些幸存者安全送到a市。”
“你不后悔？”
“为什么要后悔……好吧，我有点舍不得。”
“你可以不管那只进化丧尸。”
“我犯下的错当然是我来负责。”
陆离说罢，抬手止住了克丽丝继续发问。他推了克丽丝一把，转身走向国道。克丽丝望着他的背影，不由得有些走神。过了好一会，她连连拍打脸颊，转身走向屋内。
“我一定是疯了。会喜欢这个无赖？不……绝不可能。”
……
一夜无话。
这个夜晚很宁静。没有丧尸袭击。在陆离的守护下，一行人踏踏实实的睡了一个好觉。天明时分，克丽丝第一个醒来。她走到外面，第一眼就见到陆离一丝不苟的挥动那根自制狼牙棒。
“他又是一夜没睡？”
克丽丝心中大讶。这几天来她没看到陆离睡上一小会。她不由得微微走神，对陆离这种怪胎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很想立即对其展开研究。
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依旧保持充沛的体力。这是再合适不过的最强战士样本。
这是，陆离停了下来。他头也不回，一边放下自制狼牙棒，一边催促道：“赶紧吃点东西。等刘强醒来，我交代几句就返回县城。”
克丽丝一惊，清醒过来。得知陆离已经知道自己站在身后，她也大大方方的催促道：“赶紧去休息一会。我替你守一会。”
陆离怔了怔，下意识的回过头来。眼中满是诧异。克丽丝俏脸一红，犹自嘴硬的轻哼了一声：“别误会，我只是担心你体力不支，把我扔在那些恶心的东西中间。”
陆离笑了笑，走到了克丽丝身前。后者警惕的后退一步，望向陆离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多谢。”
陆离摊开双手，真诚的谢了一声。克丽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就在这时，陆离突然将她紧紧抱住。
少顷，她眼睁睁的看着陆离的嘴唇贴上了自己的嘴唇。她睁大了眼睛，急忙一把推开陆离，又气又恼的低声叫道。
“你这个无赖，又占我便宜。”
话音未落，陆离又笑嘻嘻的张开了双手。克丽丝顿时吓得转身就跑。目送她跑进屋里，陆离嘿嘿一笑，摸了摸嘴唇，像是在回味克丽丝温润的嘴唇。
半个小时后，刘强等人陆续醒来。一时之间，加油站里热闹了起来。有的人走到洗手间那边洗漱，有的人则拿出食物，和熟人边吃边聊。
刘强正在对付手上的一袋盐焗鸡腿，忽然看到陆离走了过来。陆离走到他身前，示意他继续吃早餐，然后低声吩咐道。
“我和克丽丝要返回县城。这些人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安全的把他们送到a市。那里目前还没有被丧尸攻陷。不过你不要大意。见情况不对，赶紧招呼他们离开。”
陆离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刘强吃惊的望着他，反问道：“你不和我们一起走？你们两个返回县城干嘛？”
“有点急事，耽误不得。”
陆离笑着拍了拍刘强的胳膊。刘强犹豫了一会，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我会把他们送到a市。只是……”
他抬头望着陆离的眼睛，纳闷的问道：“a市不是有个守备师驻扎吗？会挡不住丧尸？”
陆离耸耸肩膀，笑了笑：“别放在心上，以防万一罢了。”
“差点吓死我。”
刘强笑呵呵的在陆离胸口上来了一拳：“要是一个守备师都守不住a市，咱们干脆自个送到丧尸面前，让它们吃了算咯。”
等到众人都吃过了东西，陆离将他们召集过来，宣布了这个消息。众人顿时不解，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陆离的强悍，众人有目共睹。有这么一个强悍的人跟在身边，安全感十足。谁也不想成天到晚提心吊胆，吃不好，睡不好。那简直就不是人受的。
听着众人语气中的依赖，陆离不由得暗叹。这本该是自己今后组建团队的最佳基石。没想到才刚刚开始就不得不放弃了。
这时，程云忽然站了出来。他一脸悔恨，诚恳的央求道：“我跟你们返回县城。”
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人人诧异的望着程云。尤其是肖晴雯，更是急得连连向程云使眼色。
程云对四周投来的目光视而不见。他愧疚的低下头，言辞恳切的解释道：“以前都是我不好。自从跟了你。我一直想找机会报答你的不杀之恩。从你决定放过我的那一刻。我就发誓这条命就交给你了。你想去县城，我就陪你去县城。”
他苦笑了笑，自嘲道：“我知道没有你那么好的身手。不过我可以给你打下手。什么脏活累活我都可以做。”
陆离疑惑的盯着程云。他想不通程云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带走了程云这个定时炸弹，刘强等人就等于少了一个定时炸弹。想到这里，他欣然点点头，答应了程云的要求。
“谢谢。”
程云感激不已，连声称谢。肖晴雯见好不容易搭上了靠山要走，顿时急了。她顾不得四周异样的目光，拉起程云就往外走。走到角落，她低声抱怨道。
“你是傻了还是疯了。他要去送死就让他去呗。你干嘛也跟着去送死？”
“你懂个屁。”
程云不耐烦的挣脱她的手，转身就走。肖晴雯一见，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这支队伍里没人搭理她。好不容易搭上了一个靠山，居然也要走了。她不敢继续想下去了。她知道陈松一直都在痛恨自己。如果不是有个大嫂的身份撑着，她敢保证陈松连一句话都不愿和自己说。
想到这里，她一咬牙，匆匆的走到陆离面前，强颜欢笑的央求道：“我也跟你们回县城。我知道我没用。不过煮煮饭，洗洗衣服啥的都可以交给我。”
众人愣了。陈松睁大了眼睛，随即又自嘲的笑笑。这样也好，对自己也算是一种解脱。
陆离也愣了。他迟疑的看了肖晴雯一眼。程云暂且不说，兴许真的是良心发现，改过自新。可是肖晴雯这女人除了在最初表现得让他感到满意之外，这几天的表现真是让他反胃。
这么一个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女人，居然会冒险跟自己返回县城？
陆离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不多时，陆离四人在刘强等人充满遗憾的目光中朝县城方向走去。
第19章 中心医院
傍晚时分，陆离四人走进了县城。
这里依旧十分寂静。街道上看不见一只丧尸。大大小小的车辆横七竖八停在街道两侧。车身上或多或少的留下了一个或者几个清晰的脚印。
这些脚印都是陆离昨天清理路面时留下的。一行人走在宽敞的街道。陆离走在前面，凭着印象走向中心医院。昨天去找武装部的时候，他曾经看到了中心医院的后门。
一路走来，克丽丝显得很淡定。她甚至有闲情逸致东张西望，欣赏着末世的景象。品牌店落地玻璃里的时装，鞋子，甚至小吃店她都兴致勃勃的瞄上两眼。
相反，程云和肖晴雯就显得正常多了。两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显得十分紧张兮兮。
“都怪你，好好的偏要跟着这两个死鬼跑来送死。”{
肖晴雯挽着程云的胳膊，身子紧紧贴了上去。她觉得自己也是疯了。刘强他们虽说都没人愿意搭理自己，但毕竟人多，足够安全。哪里像现在，死亡随时都有可能降临。
程云脸色一沉，低声骂道：“怕死跟来干嘛？不想跟着就滚。老子不是你老公。”
肖晴雯见程云火了，不敢再多嘴，老老实实的跟着走。陆离听到身后两人的对话，心里更加糊涂了。
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
他不相信程云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性情发生这么大的转变。三年的末世挣扎，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有的人确实有过改变。但是死亡危机降临，本性便自然而然重新冒出头来。
寻思间，一行人找到了中心医院。
县中心医院不大，只有三栋楼。不过却有铁栅，是个不错的临时据点。沉重坚固的铁门一关，便能将外面的世界隔绝。
哗啦一阵铁链响动。铁门被一条粗大的锁链牢牢锁住。陆离试了试，铁门非常牢固。他这才放心的带着克丽丝三人走向最近的正楼。
穿过大厅，在克丽丝的指点下，陆离很快找到了化验室。位于一楼角落的这间化验室很小，不过里面仪器倒是齐备。能够做血液分析等等。只是没有了电力，仪器都出于关闭状态。
陆离侧过身子，让克丽丝进去，然后谨慎的叮嘱道：“呆在里面别出来，也不要开门。我去找备用发电机。需要什么，就写下来，我去给你找。”
说着，陆离从背后拉过背包，从中取出几本笔记本和几支水性笔递了过去。克丽丝接过这些东西，欣然点头：“好，我需要什么，会把纸条从门缝里塞出去。”
陆离笑了。他点点头，转身对程云两人吩咐道：“咱们分头去找备用发电机。记住，一切小心。”
“嗯。”
程云点点头，拉着心不甘情不愿的肖晴雯就走。陆离目送两人消失在转角，这才回头朝克丽丝投以一个还是你最了解我的眼神。
他确实不放心程云。如果程云伺机暗算自己，自己完全有能力应付。可是克丽丝不行。她是自己唯一的软肋。
克丽丝见到陆离的目光，俏脸一红，连忙想要关门。不料陆离忽然抬手按住了门。他在克丽丝又气又急的目光中，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把警枪以及十几颗子弹递了过去。
“会用么？”
“当然。”
克丽丝抢过枪和子弹，飞快的关上了门。陆离听到咔哒一声轻响，安心的离开了。离开化验室，他没有立即去找备用发电机，而是将整栋大楼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没有发现一只丧尸。
略一思索，他放弃了寻根究底的打算。此时天色已经暗了。再不想办法让电灯亮起了，整个晚上都得在漆黑的环境下度过。
……
另一边，程云和肖晴雯窝在了地下室。这里是个小仓库，里面堆放了一箱箱的药品。两人坐在一箱药品上，就着手电筒带来的光明，开始了晚餐。
“你倒是机灵，知道跟我一起来。”
程云三下两下将一根火腿肠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满意的笑了笑：“有你在，我的把握就更大了。”
肖晴雯一听，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她凑到程云面前，问道：“你有什么计划？”
“杀了那小子。”
程云眼中凶光一现。他得意的笑了笑：“刘强不足为惧，和我们也没有多大关系。这小子可不同，当时我开枪打死那小子，那外国妞也在现场。我估计他有这么大能耐，多半和那外国妞脱不了干系。弄死那小子，咱们就可以独享这个秘密。到时候，咱俩就可以收拢幸存者。我当皇帝，你做皇后。”
“真的？”
肖晴雯又惊又喜。她亲昵的抱住程云，将头倚在程云肩头，撒娇道：“你对我真好。”
程云猥琐的在她胸前摸了一把，一脸坏笑：“之前人多眼杂，不好办事。现在只有咱俩，嘿嘿……”
肖晴雯哪里听不出话里的意思。她娇嗔的白了程云一眼，随即在程云猴急的目光下，麻利的脱去了身上多余的衣物。
不一会，这个小仓库里响起了沉重的呼吸声，以及阵阵娇喘。
十几分钟之后，两人大汗淋漓，光着身子坐在地上。肖晴雯依偎在程云怀里，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圈。
“你比我老公强多了。”
程云倍感得意。没有哪个男人不爱听这句话。他正要开口。日光灯闪烁两下，亮了起来。白炽的灯光驱散了仓库里的黑暗。他一愣，自言自语道：“那小子找东西的能耐倒是不错。”
随即他飞快穿上衣裤。肖晴雯一见，幽怨的抱怨道：“你这就走？随那小子自个去伺候那个美国女人得了。咱俩在这多好。”
“头发长，见识短。”
程云贪婪的看了肖晴雯丰满的胸部一眼，哂笑道：“你刚才没听见那小子和那美国妞说什么？现在他们对咱们还是不放心。不表现积极一点，怎么可能有机会下手。”
“等等我，我一个人害怕。”
肖晴雯匆匆穿上衣服，跟在程云后面离开了仓库。当两人回到化验室，陆离已经到了。透过钢化玻璃，克丽丝已经开始在那些仪器前忙碌起来。
“你们自己去找地方休息。整栋楼我已经搜过了，没有丧尸。”
陆离靠在化验室大门的墙上，全然没有留下两人的意思。程云连连点头哈腰，转身就走。只走出几步，他就听到陆离在身后吩咐了一句。
“明天你随我去弄点柴油和吃的。”
“嗯。”
程云回过头，顺从的点点头。等两人走后，克丽丝忽然打开了大门。她伸出一个头来，对陆离吩咐道。
“进来，我需要一个助手，以及……”
说话间，她似有似无的瞄向陆离的胳膊，戏谑道：“以及一个试验品。”
“我？做试验品？”
陆离指了指自己，瞠目结舌。克丽丝咯咯直笑：“我是说你明天出去替我抓一只丧尸。我需要它们的部分组织样本进行分析。”
直到这时，陆离才知道自己被这个小姑娘耍了一把。他摸摸鼻子，走进了化验室。大门合上，他在克丽丝的指点下，开始了科研助手的生涯。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天明时分，克丽丝伸了个懒腰，连打呵欠。陆离看在眼里，一把抢下她手中的化验单，催促道：“赶紧去睡觉。”
“我还不困。”
克丽丝伸手要拿陆离手中的化验单。陆离手一缩，不怀好意的直勾勾盯着她的胸口：“不困的话不如就陪我做点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让咱俩达到灵与肉的契合。”
“抱歉。”
克丽丝走到大门前，打开门，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困了。”
陆离哈哈一笑，大步走出了化验室。前脚刚出门口，后面砰的一声，大门合上。克丽丝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我醒来的时候，希望能得到我需要的样本。谢谢。”
陆离摇摇头，笑了笑。恰好这时，程云和肖晴雯走了过来。他望向两人，淡淡吩咐道：“和昨天一样，你们去找吃的，我去试试能不能抓只丧尸回来。”
肖晴雯顿时睁大了眼睛。她难以置信的望着陆离，心惊胆战的叫道：“抓丧尸干嘛？”
“闭嘴。”
程云连忙捂住肖晴雯的嘴，一脸讨好的连连点头：“好，我们去找吃的。”
说罢，他不由分说，硬拖着肖晴雯转身离去。两人出了医院。他压低声音，恨恨骂道：“告诉你多少次了。现在咱们得取得他的信任。他吩咐什么，咱们就做什么。少说话，多做事。趁他现在不打算监视咱们，咱们赶紧去派出所找找，看看能不能弄把枪。如果有把枪，成功率就大多了。”
“一切都听你的。”
肖晴雯唯唯诺诺，连连点头。她跟在程云身后，温顺得如同一只小绵羊。穿过两条街，派出所没找到，两人倒是看到了一辆黑色轿车。
程云眼前一亮，忙不迭的跑了过去。肖晴雯不明所以，急忙跟了上去。两人来到这辆轿车前。肖晴雯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车里有一把手枪。
第20章 伏杀
陆离回到了那个小区。
他来到刘强战友家所在的那栋楼下。还没走近，嗡的一下，一片黑云轰然腾起。密密麻麻的苍蝇在满地尸体上方旋绕，仿佛在守卫自己的巢穴。
数以万计的苍蝇，几十具高度腐化，散发着恶臭的尸体，常人见了，没有当场呕吐已经算是强人。陆离一脸古怪。他对这样的场景没有一点反应，就像是看着一群小鸟在天空飞翔。
他意识到自己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对外界的刺激变得有些不太敏感。他随即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衣物，将口耳鼻捂住，径直走上前去。
一只只小指头大小的绿头苍蝇嗡的一下炸开了锅。它们在半空飞舞，试图用这种方式吓走不速之客。遍地的腐尸，正是孵化幼虫的绝好场所。
陆离埋头向不远处楼下那具高度腐化，没有头颅的尸体走去。只走出几步，一只绿头苍蝇嗡的一下撞中了额头。他额头微微一痛，旋即意识到不妙了。
一只苍蝇撞一下无所谓，不痛不痒。但是一大群，数以万计甚至数以十万计的苍蝇合力撞一下，那不啻于被一辆小车迎面撞来。
无数苍蝇嗡的一下盘旋，旋即如同一团黑云迎面撞来。陆离猝不及防，竟被撞得连退数步。将他逼退，那些苍蝇再次在尸体上方盘旋。
陆离望着就在十几米外的那具无头尸体，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论及最佳样本，非这具曾经身为那只进化丧尸身体的尸体莫属。他抬头看了一眼空中盘旋的苍蝇群，突然发力，一头扎了进去。
他的速度很快，快到苍蝇都没来得及组织。短短几秒，他冲到那具尸体旁边，飞快用手术刀在尸体各处剜下一小块腐肉，装进了早已准备好的试管。
刚一收集完样本，他立即转身跑出了出去。跑出苍蝇的势力范围，他仔细将六根编了号的试管收进背包。这才飞快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出了小区，他没有回医院，而是四处寻找丧尸的踪迹。一个多小时后，他转遍了大半个县城，居然连一只丧尸的影子都没看到。仿佛所有丧尸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意识到事情大条了。
“那只丧尸带走了所有丧尸。”
他在车辆之间飞快游走，朝医院赶去。这个消息太过于震撼，需要和克丽丝沟通沟通。穿过几条街，他回到了县城主干道上。中心医院就在隔壁一条街上。
飞奔之际，他忽然心中警觉大起。就在这时，砰的一声枪响，他胸口溅起一朵血花，整个人向后倒下。他忍着痛，就地一滚，滚到一辆桑塔纳后面藏了起来。
他低头稍微检查了一下伤势，然后飞快扫视四周，寻找那个偷袭自己的人。即使没有亲眼见到枪手，他也猜到了对方是谁。
原始版人体强化剂所带来的强大自愈能力正在飞速生效。伤口处的肌肉不停蠕动。十几分钟之后，一粒变形了的弹头硬生生被新生的肌肉挤了出来。新生的肌肉很快将伤口封住，止住了出血。
刚一痊愈，他立即猫着腰窜了出去。他如同一只野猫，灵巧的在车辆间游走。直到抵达通往中心医院的那个街口，依旧不见程云的身影。他心中顿时闪过一个不妙的念头。
“不好，他找克丽丝去了。”
想到这里，他急忙飞奔而出，全力赶往中心医院。克丽丝虽然有把警枪防身，但是毕竟只是一个女孩。根本不是程云的对手。
不多时，中心医院就在不远。铁门大开，微微晃动，发出咿咿呀呀的轻响。显然不久之前刚刚有人进去。他急忙加快脚步，匆匆跑进大门。
不料这时，枪声再次响起。陆离感到头部一痛，旋即失去了意识，轰然倒地。人刚一倒下，程云带着得意的狞笑从大门附近的花坛后走了出来。他走到陆离身前蹲下，用手枪拨了拨陆离的脑袋。
脑袋一偏，陆离的额头上正中间多了一个黑洞。鲜血汨汨流淌，沿着脸颊滴落到了地面。
“****。”
程云得意的笑了笑。之前那一枪也是他打的。陆离中枪，他不敢过去查看。前车之鉴，曾经陆离可不止中了一枪。于是他偷偷溜回医院，躲在花坛后等待机会。果不其然，陆离第一时间就担心克丽丝的安危，没顾得上观察四周。
这时，肖晴雯从大厅里走了出来。她见到程云蹲在陆离尸体旁，不由得又惊又喜的走了过来。
“你真的打死他了？”
“命中脑袋还不死？他又不是超人。”
程云撇撇嘴，用枪将陆离的脑袋拨到肖晴雯的正面。那个黑洞洞的伤口让肖晴雯彻底的放心了。
“太好了。他一死，咱俩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程云得意洋洋的站起身，抓起陆离的右腿就朝大楼走去。陆离一死，接下来就该去找那个美国妞拷问秘密了。
他拖着陆离的尸体来到化验室前。肖晴雯避开地上那一抹瘆人的殷红，急急忙忙来到他的身后。
此时克丽丝正好分析完陆离的血液样本，正在休息。透过钢化玻璃。她见到程云带着一脸狞笑走来，心中顿生不妙。
第一时间，她拖过陆离早已准备好的化验台堵住大门。这时，她听到程云得意洋洋的笑道：“把门打开，别逼我硬来。不然我不保证会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说话间，他带着淫笑，贪婪的盯着克丽丝的脸庞。克丽丝虽然身材娇小，有些瘦弱，但是那张脸既有西方人的味道，也带着点东方人的韵味，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相比起肖晴雯这个村妇，他更乐意把这个来自于美国的小美人据为己有。
程云的表情，让克丽丝感到十分恶心。她厌恶的转过身，继续开始分析刚刚到手的数据。只是在程云看不见的地方，她悄悄拿出了陆离交给她的那把警枪。
“臭婊子，别给脸不要脸。”
程云恼羞成怒，一把抓起陆离的尸体，狠狠按在钢化玻璃上：“你是不是想等他回来再找我算账？哼哼，他已经死了。你没指望了。如果还想活命，就乖乖的打开门。”
克丽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回过头，顿时，她俏脸煞白，陆离额头正中的那个小洞深深的刺激着她的眼睛。
“他……他死……死了？”
她很难相信这是事实。这么几天以来，陆离一直都表现得那么强大。结果现在竟然死了。死在一直提防的人手里。
“嘿嘿，是不是觉得很意外？”
程云得意的笑了笑。他看得真真切切，克丽丝因为陆离的尸体动摇了。他不无得意的吹嘘道：“不错，他很厉害。可惜还是死在我的手上。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哈哈哈……他本来可以不用死，而且还能轻而易举杀了我。可惜他没有。他担心你。他担心我会趁他不在加害你。你没看到。他跑进医院的时候那么匆忙，甚至都没有观察一下四周。”
程云的笑声落入克丽丝的耳中，在其内心里掀起了巨浪。一向表现得十分谨慎的陆离居然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原因居然是因为担心自己。
她难以置信的转过身来，望着被程云死死按在钢化玻璃上的陆离。忽然，她微微一怔。她看到那个伤口周围的肌肉正在缓缓蠕动。她心里一惊，心中立时涌现出莫大的惊喜。
“他注射了人体强化剂。说不定他还没死，他还活着。”
一时间，克丽丝激动得快要落泪了。她迅速按下心中的狂喜，故作平静的将目光从陆离额头上那个伤口移开。她转身回到化验台前，拿起分析数据看了起来。
“好了，我表演得怎么样？还不错吧。我在高中时曾是话剧团的一员。你想干什么就去干吧。别妨碍我工作。”
程云脸上的笑容顿时凝滞了。他瞠目结舌，看着正在分析数据的克丽丝，脑袋里成了一团浆糊。
这女人刚才是在表演？
她根本不在乎这小子？
程云想到这里，恼羞成怒的松开手，任由陆离的尸体倒下。他疯狂的用枪托砸打钢化玻璃，大声叫骂。
“臭婊子，你敢耍我！别让我抓到你。否则我会******，然后把你的皮剥下来制成标本！”
他叫骂了好一阵，克丽丝依旧仿若无闻，依旧平静的专注于手上的化验报告。他顿时火了。他一脸阴沉走到门口，抬手砰砰两枪。门锁被打坏了，他抬腿一脚，大门立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露出了一条缝隙。
“我发誓一定要******……”
程云狠狠的踹着大门。不料最后一个字刚刚出口，里面砰的一声枪响，穿过那条仅仅只能容纳一只手的缝隙，准确的命中了程云的左大腿。
“啊！”
一声惨叫在寂静的过道上响起。程云拖着受伤的左腿，赶紧逃到一旁。他低头一看，鲜血已经浸湿了老大一片，而且还在蔓延。他顿时气急败坏的冲着另一边吓得爆头缩在一旁的肖晴雯骂道。
“发什么呆，赶紧找药给我止血。”
肖晴雯脸色苍白，赶紧离开去找消毒酒精，棉纱等物。
克丽丝笑了笑，眼中毫不掩饰对程云两人的鄙夷：“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曾经还是美国青少年射击队的一员。”
……
距离县城四十多公里外，数以万计的丧尸黑压压的朝着a市缓慢前进。丧尸群的最前头，一只脑袋与身体有些不协调的丧尸忽然停下了脚步。
它回头望向四十多公里外的县城，浑浊的眼睛中忽然闪现一丝意外之色。不一会，它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
霎时，丧尸群整齐划一转过身来，朝县城缓缓走去。
第21章 复活
“臭婊子，等抓到你。老子要******！”
程云靠着墙壁，破口大骂。克丽丝却无动于衷，自顾自坐在化验室角落仔细分析手上的化验报告。听得烦了，她走到门口，透过门缝砰砰两枪。
子弹命中程云脚边的地面，溅起几点火星。吓得程云赶紧拖着伤腿逃到十几米外。霎时，过道内安静了。
“该死的婊子。”
程云悻悻暗骂。千算万算，却没算到陆离居然会暗中交给克丽丝一把枪，而且似乎子弹还不少。这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按照原定的计划，克丽丝显然是知情人。弄死陆离之后，就能抓住克丽丝，从她口中拷问出陆离强大的秘密。获得了秘密，还能享用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简直是完美无瑕。
但是，一把警枪凭空出现，彻底让他的美梦泡了汤。
过了一会，肖晴雯带着消毒酒精等物赶了回来。她趴在地上，从下面爬了过去。她爬到程云身前，哆嗦着为其包扎。
手术剪剪开裤子，露出伤口。血淋淋的伤口落在眼里，吓得她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她的手更哆嗦了，好几次都把消毒酒精洒到伤口里。痛得程云满脸渗出冷汗，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滚滚滚。”
程云劈手夺过肖晴雯手上的药棉，不耐烦的连连挥手。他越看肖晴雯越不顺眼。论相貌，和克丽丝完全不是一个等级。论胆量，更不及克丽丝的一根小指头。论身材……好吧，这一点上她占据优势。除了能够满足自己，根本没有一点用处。哪像克丽丝，陆离简直恨不得含着嘴里才放心。
肖晴雯不敢顶撞，灰溜溜的缩到一旁。程云清洗好伤口，简单的包扎一下。包扎好伤口，他见肖晴雯畏畏缩缩的躲在一旁，不由得火了。
“赶紧去找点吃的回来。难道这个也要我来动手？”
“可是，我一个人害怕。”
“草，整个县城都找不到一只丧尸。你怕个屁啊。”
“可是人家……”
不等肖晴雯说完，程云抬起手，拿枪指着肖晴雯的额头恶狠狠的威胁道：“去，还是不去？”
“去去去。”
肖晴雯赶紧趴下来，又爬到了另一侧。避开化验室大门，她忙不迭的匆匆跑向外面。目送她离去，程云的脸色霎时阴沉下来。
外面天色很快暗了下来。程云等得心烦。这时肖晴雯才抱着一堆零食匆匆返回。她爬回到程云身旁，殷勤的将那些零食放到程云脚下，然后又亲手撕开一包盐焗鸡翅送到了程云嘴边。
“怎么去了这么久？”
程云接过鸡翅，狼吞虎咽的撕吃起来。肖晴雯一脸讨好的辩解道：“我本来想给你弄点馄饨，找了半天没找着。只好从附近的小卖部里弄回这点东西。”
听肖晴雯提起馄饨，程云不由自主的流出了口水。他恨恨朝地上吐了口口水，瞪着肖晴雯低吼道：“妈的，附近找不着，不知道去其他地方看看啊。”
“我怕……”
肖晴雯缩了缩脖子，畏畏缩缩的嚅喃了一声。程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将内心的火气全部发泄在面前的这堆零食上。
零食很多，却架不住程云发泄般的进食。不一会，零食全部进了程云的肚子。咽下最后一个蛋黄派，他不耐烦的催促道。
“赶紧再去给我弄点吃的。”
肖晴雯为难的看了一眼窗外。透过窗户，外面已经暗了下来。稍远处便看不清楚。她讨好的张张嘴，想要央求程云放过自己。不料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她的脑门。她顿时老实了，乖乖的趴下来准备爬到另一头。
程云见到那丰满的臀部一扭一扭，下身顿时涌现一股邪火。他一把抓住肖晴雯的双腿，硬生生的将其拖了回来。不等肖晴雯开口，他恶狼一般的将肖晴雯压在身下，狠狠的撕开了她身上单薄的衣衫。
不一会，男人低沉而急促喘息声在过道上响起。程云恶狼一般趴在肖晴雯身上耸动。肖晴雯极力应和，唯恐失去这个最大的倚仗。
两人弄出来的动静飘进化验室，让克丽丝面红耳赤。她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陆离的音容笑貌。少顷，她拍拍滚烫的脸颊，起身走到门口，抬手就是一枪。
砰。
枪声在过道中回荡，久久不息。程云吓得一哆嗦，下体硬生生缩成了短短一团。他低头一看，身下的肖晴雯翻着白眼，吓得晕了过去。
“草。”
程云暗骂一声，想要再次挺身冲击。不料无论他如何施为，胯下那一小团物事却如同陷入沉睡的小虫，全无半点反应。
“臭婊子，老子不但要******，还要把你剥光，扔进那些该死的丧尸里。等你变成了丧尸，老子还要再干你一次。”
过道上回荡着程云疯狂的叫骂。回应他的则是又一声枪响。他吓了一跳，急忙伏下身子，避免被反弹的流弹误伤。
他对克丽丝没辙了。
夜幕降临，化验室内的灯光驱散了过道上的黑暗。不多时，灯光突然熄灭。过道上漆黑一片。程云不禁大为恼怒。
“臭婊子竟然敢关灯。”
他骂骂咧咧，爬到另一头去找过道电灯开关。他离开十几米远，化验室的大门忽然悄无声息的打开了。克丽丝偷偷摸摸爬出来，在黑暗中不断摸索。很快，她摸到了陆离的右脚踝。她立时抓住，将陆离往化验室内拖去。
陆离很沉。对她来说确实如此。费了老大工夫，她才将陆离拖进了化验室。砰的一声，大门合上。她用力推过化验台，再次将大门堵上。
刺耳的摩擦声在过道上回荡。程云此时恰好找到了开关。听得化验室那边传来的动静，他急忙打开过道上的电灯，匆匆返回。回到化验室，他一看，地上陆离的尸体已经不见。他顿时气极，狠狠的在钢化玻璃上砸了两下。
克丽丝无动于衷。她抱着陆离已经冰冷的尸体，坐在角落平静的等待。此时陆离额头上的那个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借着过道上的灯光，隐约能看到里面的大脑正在缓缓蠕动，内中隐约可见一个异物正被迅速修复的大脑挤出来。
一个晚上很快就过去了。天色放明，克丽丝双眼红肿，显然一夜没睡。她怀中的陆离额头上那个伤口已经能够看到那粒变了形的弹头。身体也不复冰冷，开始有了一丝温暖。
目睹陆离伤势好转，她笑了。她低下头，轻轻的在陆离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起身打开了化验室的电灯。电灯亮了起来。她拿出陆离之前送给她的笔记本和笔，翻开第一页，详细的记录下伤口的变化数据。
这时，程云也醒了过来。他见肖晴雯依旧死鱼一样翻着白眼一动不动，不由得又气又恼，抬起完好的右腿踹了她一脚。
肖晴雯的身子动了动。落在肚皮上的右手无力的垂落。程云一见，心里大惊，连忙上前去摸她的脉搏。少顷，他睁大了眼睛。
肖晴雯死了。
她的尸体已经变得冰冷，全无一丝生命气息。无神的双眼依旧保持着临死前的惊骇。
“死……死了？”
程云又气又惊。他万万没想到肖晴雯这个没用的女人会被吓死。经过短短的震惊，他恢复了冷静。
没有了肖晴雯，就意味着没人给自己弄吃的。想要死守到克丽丝饿得不得不屈服的打算也全部落了空。
两人手上都有枪。一旦外出去找吃的，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又成了一个未知数。
“妈的，老子不信我一个男人还比不过你一个女人。”
程云悻悻暗骂，抓着枪靠着墙壁坐了下来。一天很快就过去了。他饿得饥肠辘辘，眼睛都绿了。而化验室大门依旧纹丝不动。
他并不知道克丽丝此时全然忘记了饥饿。她抱着陆离，清晰的感觉到陆离的身体恢复了常人的温度。额头上那个伤口处露出了大半截变了形的弹头。
又是一天一夜过去。程云饿得前胸贴后背。他仍然不愿放过这个机会。终于，他将饥饿的目光投到了肖晴雯的尸体上。
尸体已经变臭。却无法阻止程云疯狂而坚定的心意。他拔出匕首，硬着头皮从肖晴雯的大腿上割下一片肉，随即如同恶狼一般狠狠撕咬。
嘴中发臭的肉片让他的心志变得更加疯狂。一片肉下肚，他彻底抛弃了身为人类的最后一点人性。他扑到尸体前，如同一只丧尸一般撕咬肖晴雯的大腿。过了一会，他吃饱了，眼中带着凶光，直勾勾的盯着化验室大门。
这时克丽丝已经变得十分虚弱。女性的脂肪含量要比男性的高出不少，也更能挨饿。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孱弱的女孩。两天一夜粒米未进，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叮！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在化验室中响起。这声轻响落在克丽丝的耳中，却不啻于是天外仙音。她精神顿时一振，急忙低头看去。
地面上躺在一粒变了形的弹头。陆离额头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而且有了呼吸。这个发现让她惊喜交加，死死的抱住了陆离的头抽泣。
忽然，她感到胸前有东西拱了拱。低头一看，陆离恰好张开嘴，朝她胸口吸去。她顿时又羞又恼，用力把陆离推到一旁。
“这不能怪我。是你在诱惑我。我只是情不自禁。”
陆离嘿嘿一笑，艰难的撑起身子。刚说到这里，他的眼神顿时变得无比凌厉。透过钢化玻璃，他看到程云目瞪口呆的站在外面盯着自己。
“你……你还活着。”
程云结结巴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陆离摸摸额头上的伤疤，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正要讽刺两句，他眼神忽然变得凝重。
程云身后的窗户外，站着一只丧尸。
第22章 对峙
这是陆离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这个给自己带来莫大危机感的对手。他面沉如水，一眨不眨，盯着窗外那只丧尸沉默不语。
那只丧尸同样也在盯着他。它那浑浊的双眼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像是在惋惜，又像是在蠢蠢欲动。
“你为什么还活着？”
程云并不知道陆离看的并非自己。他疯狂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与陆离之间巨大的实力差距。好不容易恢复一点冷静，他蓦然发觉陆离的目光并未落到自己身后，而是落到了自己身后。他回头一看，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丧……丧尸！”
他面无血色，嘴唇不自觉的直哆嗦。相比起陆离，他更害怕丧尸，尤其是看到远远站在这只丧尸身后的丧尸群围堵住了医院的大门，他惊骇欲绝的一声惨叫，没命的转身就逃。
死，没有什么可怕的。
可怕的是临死之前还要经历被群尸撕咬的痛苦。那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承受的精神压力。
他逃了，逃得很干脆。过道上顿时回荡起撕心裂肺般的
陆离没有在意程云逃走。他现在很虚弱。浑身提不起一点力气。大脑以及额头上的伤口自我痊愈耗尽了他的体力。
双方对视了十来分钟。陆离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力气。他扶着墙壁站了起来，用力将堵住大门的化验台推开。他开门走了出来。经过克丽丝身旁之际，他不着痕迹的向克丽丝伸出了右手。
克丽丝心领神会，将警枪塞进了他的手里。他反手一握，背着手走了出去。他走得很慢。走到窗户前，他隔着玻璃注视着那只丧尸。
他看清楚了。
这只丧尸的头是个中年人，有些谢顶。圆圆的脸庞上布满尸斑，不过却没有腐化。下半身却是一具十六七岁少女的身体。凌乱不堪的衣襟露出一对初具规模的蓓蕾，上面布满了血痕。显然这个少女变成丧尸之前曾经遭人凌辱。
丧尸被陆离的目光盯得有些躁动。它张开嘴，发出阵阵低沉的嘶吼。仿佛与它响应，医院大门处的丧尸群纷纷嘶吼起来。
陆离觉得很好笑。自己居然亲眼目睹了这个奇迹。这些丧尸竟然形成了初级的社会形态。面前这只丧尸分明就是它们的首领。
回想起重生前对付的那些没有意识的丧尸，他忽然觉得很怀念。那种只依靠动物本能行动的尸体和眼下这些丧尸相比，简直可爱太多了。
砰。
陆离开枪了。他的速度很快，上膛，抬手，瞄准，射击一气呵成。子弹在玻璃上留下一个圆圆的弹孔，准确命中了那只丧尸的额头。子弹所带来的巨大惯性带着它仰头倒下。
几乎同时，两三米外的另一扇窗户玻璃哗啦一声，碎成了几块。陆离的瞳孔顿时骤缩。在他复杂的目光下，那只丧尸居然缓缓的又爬了起来。
它的额头正中少了一块皮肤，露出了森森头骨。头骨上多出了一个小小的凹痕。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伤口。
砰砰砰……
陆离飞快抬手射击，一口气打光了手枪中的最后五颗子弹。那只丧尸抬起右手护住双眼，被打得趔趔趄趄，却没有再次倒下。等它站稳，陆离脸上的神情越发凝重。
它的额头少了一大块皮肤，裸露的头骨上稀疏的分布着五个深浅不一的凹痕。最深的一个甚至达到了两毫米，却依旧未能穿透头骨。
它连中数枪，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侵犯。仰天一声低沉瘆人的嘶吼，丧尸群立时潮水般的用了进来。它们的速度较之以前快了不少，不过也只快了那么一点点。
陆离见丧尸群涌来，心知不妙，急忙将警枪往后一扔，低声催促道：“赶紧堵上大门。我去想办法引开它们。”
不等克丽丝回应，他提起体内恢复的一点点力气，飞快跑向医院大楼门口。这个化验室位于一楼角落。除了一条过道，另一头则是墙壁。简单来说，这里易守难攻。同样，这里也是一个死胡同。
陆离赶到走廊尽头，恰好看见丧尸群冲破玻璃门涌进来。他见无法利用大楼的门组织第一道防线，只得退而求其次，飞快退回到第一间诊室，从里面推出一张病床。他掀翻病床，横在走廊，紧接着又如法炮制，赶在丧尸群抵达之前用三张病床组成了第一道方向。
这是他在未来学会的第一个对付丧尸的方法。利用各种障碍物阻挡丧尸的行动，然后杀之。
三张病床组成的防线起了效果。丧尸群被阻挡在外。它们伸出布满尸斑，开始发生腐化的双手，嘶吼着抓向陆离。
陆离没有心情理会它们。他飞快退后十几米，又如法炮制了两道防线。最后，他退回到实验室所在的走廊。此时窗外挤满了丧尸。它们拍打着玻璃，时不时就能听到咔嚓一声细微的碎裂声。
“糟糕。”
陆离暗道一声不好，急忙冲进身后的一间诊室。他飞快扫视一周，迅速抓起用于挂吊瓶的铁制支架。他将铁架拔出，飞快扫视一遍，然后风一般冲出了诊室。
哗啦。
第一块玻璃被丧尸打碎了。窗下的丧尸纷纷伸进双手，试图去抓走廊上的那个人类。迎接它们的则是一根铁条。
陆离抓住顶端，对准窗户下那些丧尸的眼睛狠狠扎去。尖锐的铁条刺入它们的眼睛，穿透了大脑，彻底破坏了使它们重新行动的神经中枢。
死掉的丧尸紧紧贴着光滑的瓷砖。它们身后的丧尸将它们牢牢的固定，没有倒下。陆离没来得及喘口气，又是哗啦几声，几扇窗户又被丧尸打碎。
陆离就像一个救火队员，在各个窗户之间来回游走，刺死最靠近窗口的丧尸。短短十分钟，他好不容易恢复的力气再次消耗得一干二净。
一双双干枯的手伸进窗户。丧尸的嘶吼络绎不绝。饶是陆离见惯了这一幕，也不由得心灰意冷。
这时，克丽丝艰难的扶着化验台站了起来。她强撑着身子，拼尽全力叫道：“你快走。再耗下去，我们都得死在这。”
她的声音虚弱无力。短短几句话像是耗尽了她的全部体力。她眼前一黑，身子软绵绵的倒了下来。
陆离恰好看到了这一幕。他急忙赶过来，将克丽丝扶进化验室，拖过化验台将大门牢牢堵住。他抱着克丽丝靠着化验台坐了下来，神情寞落。
这时，克丽丝恢复了意识。她见自己被陆离抱在怀里，急忙想要挣扎。她一动，陆离的双手又加上了一把力道。她心知以自己目前的状态，根本挣脱不了，索性也放弃了挣扎，任由陆离抱着自己。
“你为什么这么傻？如果你不管我，完全能赶在它们进来之前冲出去。”
“哎，我是个不孝子，有了老婆忘了娘。”
“你这个无赖，谁是你老婆？”
“哎哟，你怎么咬我？”
陆离将右手伸到了克丽丝的面前，两排深深的牙印清晰的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渗出一丝鲜血。克丽丝幸灾乐祸的笑道：“你该庆幸我不是丧尸。否则你死定了。”
“我变成了丧尸，你也得乖乖做个丧尸婆。”
陆离气极，张口作势要咬。克丽丝咯咯直笑，伸手抵住陆离的脑袋。一时间，狭小的化验室内充满了温馨。
忽然，两人不约而同的停止了打闹。两人面面相觑。半晌，陆离咂咂嘴，迟疑的问道：“你恢复了体力？”
克丽丝试着抬抬手，旋即肯定的点点头：“嗯，我又有力气了。”
“怎么回事？”
两人不约而同的叫出声来。见到对方眼中有着同样的惊诧，两人心中顿时升起了求生的**。克丽丝挣脱陆离的双手，微皱眉头分析起来。
“刚才我很虚弱，直到咬了你一口，忽然就恢复了体力。莫非是你的血液里含有某种成分，能够提供人体所需的能量？”
话音刚落，陆离的右手又伸到了她的面前。陆离不容辩驳的催促道：“赶紧抽血化验。我们能等，外面那些丧尸不会等。”
克丽丝轻抿嘴唇，有些犹豫。陆离一见，反手从口袋里摸出匕首，在右臂上划拉了一道伤口。鲜血汨汨涌出。他右臂一伸，伸到了克丽丝的面前。
“好。”
克丽丝点点头，飞快起身从化验台上拿起一支干净的试管，放在陆离右臂下接血液。短短不到半分钟，伤口愈合结疤。
两人都没有在意。克丽丝得到血液样本，立即放入分析仪中开始检测。陆离则四下张望，寻找合适的武器，防备丧尸冲破大门涌进来。
这时，外面的走廊上已经挤满了丧尸。它们爬进窗户，贴在钢化玻璃上用力拍打。钢化玻璃剧烈震动，却始终坚固如初。那扇被打坏了门锁的大门同样暂时挡住了丧尸的冲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陆离此时已经完全恢复了冷静。他走到钢化玻璃前，越过走廊上的丧尸，望向外面。
那只丧尸依旧站在原地。它那双浑浊的眼睛奇异的透出了解恨的神情。似乎在庆祝陆离即将丧命。
陆离与它对视，毫不避缩。对峙了一个多小时，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克丽丝惊喜的叫声。
“我猜的没错，你的血液里多了一种不知名的酶。”
第23章 反击
化验室外，丧尸群不断抓挠拍打钢化玻璃以及大门。刺耳的噪音飘进室内，丝毫没有影响里面那两个人的情绪。
“这是一种前所未见的酶。至今还没有人在人体内发现过这种酶。”
克丽丝眉飞色舞，全然不像身处绝境。她喜滋滋将手上刚刚出来的化验报告递到陆离面前，只可惜后者非常干脆的将其推开。
面对克丽丝不悦的目光，陆离十分光棍，直截了当的打消了克丽丝想要和自己共同研究讨论的念头。
“从小到大，生物没有一次及格。”
“好吧，我高估了你的智商。”
克丽丝无奈的耸耸肩膀。对于一个科研人员来说，没有什么比得上发现一种新事物，却找不到人来分享这个喜悦更让人郁闷。
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几分钟之后，克丽丝按捺不住发现新事物的惊喜，又忍不住找陆离聊了起来。
“你总该知道人体所需的能量从哪里来吧？”
“脂肪？”
“还好，没笨到无药可救。”
克丽丝摇摇头，唉声叹气：“脂肪只是人体储能物质的一种。除此之外，蛋白质同样可以通过降解，释放出能量。”
说到这里，她眨眨眼睛，目光炯炯盯着陆离，问道：“你明白了吗？”
“明白。”
陆离百无聊赖的随口应了一声。气得克丽丝恨恨踢了他一脚，一句脏话脱口而出：“你明白个屁。”
不等陆离有所反应，她气急败坏的抬手连戳陆离的胸口，悻悻叫道：“我们脱困的方法就是你。”
“我？”
陆离大讶。克丽丝一见，立即举手投降。她抬手止住陆离开口，一副被你的智商打败了的表情耐心解释道。
“人体主要组成部分分为肌肉，脂肪，骨骼以及内脏等等。它们虽然已经变成了丧尸，但是身体构成成分和我们一样。你血液中含有的那种酶可以在短时间内降解蛋白质和脂肪，释放出大量的能量。比如我，只是咬破了你手臂上的一点皮，无意中摄入了微量的酶。结果我恢复了体力。”
克丽丝越说下去，陆离越是惊奇不已。说到最后一句，他终于恍然大悟，明白了克丽丝想要表达的意思。他不放心的追问道。
“你是说利用这种酶高速降解蛋白质和脂肪的效果，让外面那些丧尸身上的肌肉消化掉？”
“不错，你总算是开窍了。”
克丽丝欣慰不已。陆离沉吟片刻，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理解的说道：“你的想法很有创意。只是没有多少可行性。退一万步讲，这个酶真的管用，那么需要多长时间？一天，还是一个星期。我担心我们撑不到那个时候。”
“当然，对于一个白痴来说，这个想法很疯狂。”
克丽丝不以为意，骄傲的抬起了精致的下巴。她翻了翻眼皮，鄙夷的轻嗤道：“你能想到的，我都已经想过。这一点根本不是问题。”
她背起双手，来回踱了两步，自信的解释道：“它们已经死了，而且已经死去了好几天。这意味着它们身上的肌肉已经开始**。只是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减缓了这个过程。我们需要做的，仅仅只是在天平的一头增加一点点砝码。结果就会……”
她比划出一个天平，一手抬起，一手落下。没等她解释完，陆离已经明白了。
一根草压死骆驼。
说的就是这种情况。肌肉**的过程被抑制，那么破坏掉其中的平衡，**的过程将变得无法遏制。再加上那种酶高效降解引起的连锁反应，大大缩短**的过程。
“该怎么做？”
陆离立即问道。克丽丝自信的走到化验台前，拿起上面的一支注射器，然后转过身来笑眯眯的望向陆离的胳膊。
“第一步，我需要大量的鲜血，从中提取出足够的这种酶。肌肉**会产生蛋白水解酶以及脂肪酶。既然病毒以某种不知名的形势抑制了**的过程。那么就需要用这种特殊的酶打破其间的平衡。”
陆离听完，非常主动的卷起袖子，伸到了克丽丝面前：“只要保证我死不了，想抽多少就抽多少。”
很快，克丽丝抽取了将近十毫升血液。她将血液注入一根干净的试管，然后又从陆离手臂上的血管中抽取了十毫升。如是再三，她总共抽取了五百毫升血液。干净的试管全部用得干干净净，都各自盛了十毫升。
一下被抽取了五百毫升血液，饶是陆离经过了人体强化剂的强化，也忍不住头晕目眩，差点晕倒。他扶着化验台，有气无力的揉着头抱怨道。
“你还真不客气。”
克丽丝没有搭理。她将试管放入离心机，合上盖子，按下了开关。离心机立时嗡嗡嗡的微微震动。莫约半个小时，她打开了盖子。
她取出一支试管，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注射器将上层澄清的液体提取了出来。紧接着，她又如法炮制，将另外试管中的血清提取了出来。接下来她吩咐陆离继续分离其余试管中的血液后，便开始忙碌起来。
整整一个下午，天色渐暗，她终于停止了手下的工作。她得意的将一支注射器伸到陆离面前，略微惋惜的叹了口气。
“可惜这里的设备简陋了点，缺少高精度的离心分离机。否则纯度还能提高百分之五十以上。”
“就这么点？”
陆离盯着注射器内那一小丁点，莫约一毫升左右，淡黄色，略显浑浊的液体，不相信的问道：“这就是那种酶？”
“不错。”
克丽丝从口袋里拿出一粒子弹。她小心翼翼的将注射器中的液体仔细涂抹到弹头上。过了好一会，她将子弹递到了陆离面前，吩咐道。
“这粒子弹该怎么用，你应该清楚。”
陆离点点头，接过了子弹。他拿起放在一旁的警枪，将子弹放入枪膛。哗啦一声，他抬头望向外面。
擒贼先擒王。
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真理。尤其是外面这群丧尸，明显是以那只进化丧尸马首是瞻。击毙了那只进化丧尸，剩下的就在掌控范围之内了。
陆离的神情十分凝重。他清楚自己只有一次机会。想要击中那只丧尸，必须得打开大门。一旦失手，丧尸群潮水般的涌进来。他就算是超人也挡不住。
“呼。”
陆离深深呼吸一口气。忽然，他感到体内焕发出一股活力，整个人变得精神奕奕。无论是注意力，或是五感，都达到了一个崭新的水准。
当即，他顾不得研究这个奇怪的现象，飞快冲到门口，跳上了化验台。他飞起一脚，大门顿时不堪重负，咔嚓一声飞了出去，砸翻了门口好几只丧尸。
趁着丧尸尚未补上空缺，他凝神屏气，抬枪，瞄准，射击一气呵成。砰的一声，子弹急速离开枪口，径直穿过走廊，窗户，击中了那只进化丧尸的胸口。
子弹所带的冲力带得它身子晃了晃。突然再次遭到攻击，让它暴怒不已。一声声低沉的嘶吼回荡开来。丧尸群霎时变得疯狂起来。
它们争先恐后涌向那道不到一米的门口。短短时间，至少有五只丧尸硬生生挤进了大门。它们卡在门口，依旧竭力向面前的陆离伸出没有被限制的手。
这时，陆离已经跳下了化验台。他一脚踩住化验台边缘，死死顶住丧尸的冲击，同时焦急的追问道。
“那种消化酶需要多少时间才能起效。”
“按照我的计算，大概需要三分钟。”
克丽丝面色平静，对丧尸群视若无睹。可陆离却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丧尸群一次次冲击，让他倍感吃力。而且他察觉这些丧尸同样也发生了某些方面的进化。
例如它们的力量。
仅仅只是不到十只丧尸的冲击，他都承受着巨大的反震力，而且隐隐有被震开的趋势。他飞快估计了一下，郁闷的发现自己最多也就能够支撑个三分钟左右就会耗尽好不容易恢复的体力。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顾不得后悔了。他死死顶住化验台，心里焦急的默数。一分钟过去了，那只丧尸依旧愤怒的发出指令指挥丧尸群冲入化验室。
两分钟过去了，陆离忙里偷闲，瞥见了那只丧尸开始变得有些躁乱。
三分钟过去，那只丧尸忽然发出一声充满惊恐的尖叫。
陆离听到这声尖叫，连忙抬头望去。只见那只丧尸全身上下仿佛融化了一般。大片大片的腐肉如同液体一样掉落。它拼命撕扯身上的腐肉，仿佛这样做能够阻止身体腐化。只可惜这却是更加快了腐化的速度。
效果超出了陆离的想象。克丽丝虽有一丝诧异，很快便又恢复如常。两人默默的注视那只丧尸蜡烛般融化，脸上不约而同的挂上了一丝微笑。
成功了！
终于，它发出一声充满恐惧的嘶吼，转身就走。嘶吼声中，丧尸群忽然停止了冲击。它们像是接受到某种指令，井然有序的潮水般退去。
丧尸群一退，陆离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这时，克丽丝走到他身旁，带着古怪的笑容，幽幽吐出一句话来。
“我需要对你做一次全面的检查。”
第24章 未知腺体
清晨，
陆离睁开了眼睛。这么些天来，他第一次睡得这么踏实，或者说是第一次睡着了。昨天丧尸群退走之后，他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整个医院。直到确定没有一只丧尸，他这才去外面的小超市里带了些食物回来。
医院成了最佳的避难所。
铁门一锁，即使丧尸群折身返回，也能将它们挡在外面。再布置几个简易的报警装置，即使程云死性不改，想要偷袭也不是那么容易。
他坐了起来，恰好这时克丽丝走了进来。她见陆离已经起来，不容拒绝的催促道：“赶紧准备一下，上午为你做全面体检。如果顺利，下午我就能拿出报告。”
于是，陆离被克丽丝折腾了一个上午。抽血，照ct等等，当做完最后一项，克丽丝挥挥手，像是打发一只小狗似的将陆离撵了出来。
陆离站在化验室门口，看着忙碌中的克丽丝，摇摇头，转身前去收集食物，柴油等等必需品。到了下午三点，他拎着两桶柴油返回了医院。
这时，克丽丝见他回来，神情凝重的晃了晃手中的体检报告：“情况的严重性超出了我的想象。”
陆离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塑料桶走了过去。克丽丝指着其中一份化验单解释道：“你体内的那种激素含量没有减少。我做过对比。你现在体内的激素含量和最初注射那种激素时的含量基本一致。”
“不可能。”
陆离十分肯定的反驳道：“人体强化剂注射进人体，会在短时间内被细胞吸收，促进人体强化。之后就会消失。如果我体内的人体强化剂含量始终保持一致。那么为什么我已经达到了强化人类的层次？”
“这就是我想要对你说的。”
克丽丝放下化验单，转身走进化验室。陆离跟进去一看，墙上多了几张ct照片。不用克丽丝解释，他也知道这是自己的ct照片。他走上前去，细细浏览，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他指着照片上脑干下的一小块阴影，问道。
“这是什么？肿瘤？”
“不。”
克丽丝摇摇头，微皱起眉头，解释道：“准确来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根据我对体检报告的分析。这并不是肿瘤。似乎……”
“是什么？”
“似乎是一个新生的腺体。”
克丽丝盯着陆离，眼中充满了困惑。她自己也觉得这个结论有些匪夷所思。稍一犹豫，她试探性的问道。
“不如我给你做次深入检查，提取一点样本进行分析？”
“好。”
陆离不假思索点点头。克丽丝得到他的肯定，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放了下来。她带着陆离来到手术室，指着无影灯下方的病床吩咐道。
“躺上去。”
……
两个多小时之后，麻醉剂效力消褪。陆离醒了过来。刚一醒来，他就觉得后脑勺拔凉拔凉，伸手一摸，却摸到了略显粗涩的头皮。
这时，克丽丝走了过来。她来到病床前，显得十分兴奋：“手术非常成功。伤口愈合的速度简直超出了人类的想象。”
没等陆离开口，她又飞快的吩咐一句，便转身跑了出去：“你好好休息。等我分析完样本再来找你。”
“哎……”
陆离抬起手叫了一声。只是克丽丝早已跑出了手术室。他只得扫兴的闭上嘴，下床找到剃刀，对着镜子剃起了头发。不多时，一个光溜溜的脑袋出现在镜子里。他左右看看，无奈的放下了剃刀，离开了手术室。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储备食物，给发电机添加柴油，还要四处巡查，找出不曾发现的缺口，提防丧尸卷土重来等等。更重要的是找到程云的行迹。
忙碌了一个下午，陆离完成了最后一项工作。他给发电机加满了油后，回到了化验室。克丽丝见他来了，兴冲冲的走到他面前，像是打量一个新鲜事物似的左看右看。
“别闹，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
克丽丝收回目光，笑眯眯的拿起一旁的一叠化验单晃了晃：“你一定无法相信，这是人类进化史上的一个奇迹。你脑袋里的那东西不是肿瘤，而是一个腺体。”
“什么意思？”
陆离皱了皱眉头。字面上的意思他懂。他不懂自己脑子里居然会多出一个这玩意。克丽丝眉飞色舞的解释道。
“我做了很多次实验，发现样本中含有大量的多巴胺。就是我在外星人体内发现的那种。”
“这么说，我成了外星人？”
陆离睁大了眼睛，难以接受这个说法。克丽丝摇摇头，笑眯了眼：“你还是人类。只是多了这么一个可以分泌未知多巴胺的腺体。换句话说，你现在就是一台人形人体强化剂制造机。只要你活着，我就能源源不断从你体内提纯这种多巴胺，研制出更稳定有效的人体强化剂。”
陆离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可以人工合成这种多巴胺吗？”
“人工合成？”
克丽丝吃惊不已。她稍一思索，便明白了陆离的打算。她耸了耸肩膀，说道：“恐怕不行。我曾经尝试合成这种多巴胺，可惜都失败了。以目前这个条件，很难做到。”
陆离心里一阵空落。他犹不死心的继续追问道：“那么能够人工合成那种……那种激素吗？”
“这，或许可以。”
克丽丝犹豫了。她立即在心中推算这种可能性。不一会，她的脸上显出一丝喜色：“我需要更多的样本进行分析。只要能分析出那种激素的分子式，就能够进行人工合成。不过，这需要时间。”
陆离眼睛一亮，步步紧逼：“一个星期够不够？”
“一个星期？”
克丽丝既好气又好笑的摊开双手反驳道：“天呐，你以为这是什么？一个星期能够分析出分子式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还需要进行数据汇总。还得设法找出最合适的原料配比比例……噢，你一定是疯了。”
“对不起。”
陆离歉意的别过头。他无法告诉克丽丝实情。再过一个月，a市将被丧尸群攻陷。这只是未来发生的事情。如今因为自己重生导致丧尸出现进化，他得做好最坏打算。在最短的时间内设法普及人体强化剂，避免人类遭受更惨重的损失。
别的不说，如果所有丧尸都进化出类似那只进化丧尸一样坚硬的头骨。产生的战斗力将呈几何性增长。人类的军队将无力抵挡这种极大程度强化了弱点的丧尸。
克丽丝听到他的道歉，深深呼吸一口气，无奈的点点头：“ok，我尽量试试。看看能不能在一个星期内找到人体强化剂的配方。”
“谢谢。”
陆离紧紧抱住了克丽丝。后者稍稍挣扎了一下，便放弃了挣扎。依偎着陆离坚实的胸膛，发泄般的咬了一口。陆离吃痛，报复性的一口吻了下去。一得手，他抢在克丽丝回过神来之前，飞快抬起了头。
咔哒。
一声轻响。克丽丝一口没咬中目标，痛得捂住嘴发泄般的连踢陆离几脚。最后，她不由分说将陆离推出化验室，稍微平复下羞恼的心绪，然后便开始了工作。
陆离站在外面，透过钢化玻璃怔怔看着忙碌中的克丽丝。他感到十分愧疚。像克丽丝这样的高级人才，应该呆在安全，舒适的高级实验室中轻松愉快的进行科学研究。而现在，她却不得不依靠简陋的设备进行研究。
想到这里，他转身离去。他知道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尽可能提供舒适，安全的环境，避免打扰克丽丝的研究。
一连两天，克丽丝没有合过眼。她一直在化验台前忙碌。一会通过显微镜，分析仪等等设备观察分析从陆离体内提取出来的样本，一会又皱眉沉思，飞快在笔记本上记下关键性数据。
到了第三天，她终于撑不下去了，稍微休息了一会。刚一闭上眼睛，她便沉沉睡去。陆离回来后见到，心情变得十分沉重。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帮助这个女孩。
……
一个星期过去，克丽丝记下最后一个数据，欣喜的揉了揉两边胀痛的太阳穴。她成功了。她分析出了那种激素的分子式。恰好这时陆离走进了化验室。
“我成功了。”
克丽丝晃了晃手中的笔记本，眉宇间透着难以掩饰的欣喜。陆离怔了怔，随即走上前去，将她紧紧抱住。
“谢谢。”
克丽丝吓了一跳，以为陆离又想要占自己便宜。听到陆离道谢，她反倒有些不适应了：“呃……这没什么。”
不料就在这时，陆离忽然低头吻了下去。感受着嘴唇上的温暖，克丽丝顿时睁大了眼睛，心中满是懊悔：“噢，上帝，我又被他占了便宜。”
正在懊悔间，她忽然感到那温暖的嘴唇离开了。紧接着，她便听到了陆离的声音：“我们去找个无线电，把这个分子式公布出去。至于有没有效果，我们只能听天由命了。”
“好……好的。”
克丽丝心中一阵慌乱，随口吱唔两声，匆匆走出了化验室。
一个多小时后，两人在县城电视台找到了一台无线电。一番准备就绪后，陆离打开了开关。克丽丝走上前来，对着话筒平静的说道。
“这里是k博士地下实验室。以下内容请务必牢记……”
第25章 寻找K博士
a市，临时指挥部。
市长刘政端着一杯碧螺春站在a市地图前，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这杯上等碧螺春丝毫没有让他的心情好转。
病毒大爆发已经过了五天。a市的局势虽然得到了控制，不过只能算得上惨胜。全市七十万人口伤亡超过三分之二。市区内有着超过将近五十万丧尸。尽管面对如此庞大数量的丧尸，驻守a市的守备一师仍然挡住了一次次丧尸群的袭击，固守不到三分之一个岐山区。
一个仅有88万平方公里的市辖区。
他很头疼。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一直坐镇指挥部，处理时刻送到面前的政务。食物，饮用水乃至幸存者住所等等，都需要他来批准。
二十多万幸存者拥挤在这么一个狭小的市辖区，仅仅只是每日的生活必需品，都已经达到一个天文数字。
最开始的两天，市区混乱不堪。整个市政府只剩下他这一个市长，外带两个局长，以及少数工作人员。
而周边县份的幸存者在恐惧的驱使下潮水般涌来a市，期冀部队能带给他们一点安全感。直到最近两天，逃难而来的幸存者数量才大大减少。他也稍微得到了一点闲暇，享用平日里最爱的碧螺春。
品了一口茶，他忽然觉得这茶淡而无味，意兴索然的放下了茶杯。a市的情况虽然有了点好转，但是仍然不容乐观。
“老刘。”
随着一声略显兴奋的招呼，守备一师师长方万渠兴冲冲的走进了这个临时指挥部。他走到刘政对面，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刘政刚刚放下的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
“好茶。”
方万渠啧啧赞道：“这时候能喝到这样上等的碧螺春可不容易啊。”
“这里还有，都给你。”
刘政将手边的茶壶推到这个多年至交好友面前，笑呵呵的问道：“前线的情况怎样？”
“难。”
方万渠摇摇头。他无奈指着桌上的地图叹道：“我只有两个整编团和两个营……哦，还有一个警卫连的兵力。我已经把部队和警力全派上去了。这点人手……唉，只够守住目前的防线啊。”
刘政眉头皱了皱，陷入了沉思。方万渠满怀期冀的提议道：“最好你再和省里沟通沟通，让他们多派些人。只要再多一个团的兵力，我就有把握在两个月内收复a市。”
“哦。”
刘政若有所思的抬起了头。他看着方万渠，再次确认道：“你有把握？”
“嗯。”
方万渠十分确定的点点头。他指着地图分析道：“我们现在已经在中山南路，栖山路等各处布置了防御工事，依托周围的建筑抵御丧尸群的袭击。只是这已经用光了我们的部队。只要再多一个团的兵力，就肯定能向市区推进，逐一清理市区内的丧尸。”
“好。”
刘政略一推敲，击掌叫好。他拿过一旁的电话机，正要拨打省里某人的电话。不料他的手刚刚接触到话筒，电话忽然铃铃铃响了起来。
他愣了愣，下意识的拿起了电话。少顷，他脸色骤变，旋即一抹喜色涌上脸颊。几分钟后，他心情愉快的放下电话，拿过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茶水已经凉了，却没有消减他心头的喜悦。方万渠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迟疑。他试探性的问道。
“刚才那个电话是省里打来的？”
“嗯。”
“上头说了什么？”
“呵呵，不要急。”
刘政呵呵一笑，抬手示意方万渠稍安勿躁。方万渠一见，顿时急了：“我说老刘，都这个时候了，还和我打官腔。快告诉我上头传达了什么指示？”
“省里要求咱们固守阵地，等待下一步指示。”
刘政也不隐瞒，如实的将刚才那通电话中的内容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刚一说完，方万渠顿时恨恨的一拍桌子，爆了句粗口。
“操，这帮尸位素餐的蛀虫。固守阵地？我呸。要是老子这个师是个整编师，直接就收复a市。把战报摔到那些家伙脸上。”
“稍安勿躁。”
刘政不以为然，抬手示意方万渠让自己把话说完。他笑眯眯的反问道：“昨天截获的那段无线电，你还记得吧？”
“嗯。”
方万渠生硬的应了一声。刘政笑了笑：“那是真的。”
“真的？”
方万渠一愣，旋即连连摇头：“开什么玩笑。那个什么k博士就是有人故意故弄玄虚搞出来的把戏。”
“你的脾气该改改了。”
刘政哈哈一笑，双手拄在桌上，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省里也截获了那段无线电。上头立即组织了人手研究。直到刚才，才证实那个k博士说的都是真的。这不，上头马上传达下来，要求各市部队暂时固守阵地，等待人体强化剂装备全军之后再发动总攻。”
“装备全军？”
方万渠愣了愣，疑惑的反问道：“那个人体强化剂已经弄出来了？”
“是啊。”
刘政点点头，就像放下了肩上的重担，心情很是轻松：“不但弄出来了，而且也经过了实验。那人体强化剂确实有效。参与实验的士兵，每个人的各项身体指标都提升了三到六倍。啧啧，将来一个人至少可以当三个人用。那时候还愁人手不够？”
“哈哈，倒是我冤枉上头那些人了。”
方万渠哈哈一笑，颇为神往的叹道：“这样用不了两个月，一个月老子就收复a市。”
刚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自己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他赶忙追问道：“上头说了什么时候可以量产？”
“快了。”
刘政拿过茶壶，给方万渠倒了杯茶，随即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刚才电话那头的人告诉我，上头已经把这件事放在第一序列，要求科研部门加紧优化配方。估计再过一个星期就有消息了。而且……”
“而且什么？”
方万渠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刘政神神秘秘的笑了笑，按捺不住喜意，低声继续说道：“而且这回咱们算是撞了大运。”
“撞大运？”
方万渠狐疑的望着刘政，心里十分好奇。目前a市的情况在g省来说并不垫底，但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事。等到疫情被控制，说不得还要秋后算账。
“关键就在于那个k博士。”
刘政为自己倒了杯茶，双手握着茶杯，眼中含笑，回望方万渠：“上头密令我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那个k博士，并要求我不惜一切代价在最短的时间内把k博士送到首府n市。”
方万渠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低声追问：“那个k博士在哪？”
“这里。”
刘政指着地图，笑道：“上头已经查明了无线电的源头所在地。就在a市一百公里外的滕县。”
“就在这么近？”
方万渠傻眼了。刘政收回手，慢条斯理的品了口茶，笑道：“别怪我不照顾老朋友。这回就让你立这个功。你尽快派人去把那个k博士接回来。你早就等不及调回第41集团军任职了吧？只要找到k博士，我豁出这张老脸，也要向上头反映。你这样的军事人才，留在地方部队太屈才了。”
“我……老刘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方万渠眼眶有些湿润。他曾经是个纯粹的军人，是第41集团军364团团长。无奈不通人情世故，不讨上级喜欢，任命他为守备一师师长，驻守a市。
这次升迁实为明升暗降。地方部队职位再高，又哪里比得上正规集团军里的一个团长。在a市浑浑噩噩混了几年，他也学乖了，不再那么锋芒毕露。
他知道刘政背后有人，而且还是广东军区里头的大人物。得到刘政亲口保证，他相信一定不会有问题。近十年刻意交好，今天终于获得了回报。
刘政呵呵一笑，手指看似无意的在地图上敲了敲：“呵呵，这事等你找到k博士以后再说。”
“好，我现在就派人去找那个k博士。”
方万渠转过身，风风火火的大步走向外面。刘政目送他离去，嘴角微微向上扯了扯，露出个古怪的笑容。
“这个k博士倒是个宝贝，连中央都惊动了。”
……
西风桥。
坚固的防御工事封住了这条从南方进入a市的主要通道。这里是一处极其重要的战略要地。公路两侧是连绵农田。下方是湍急的河流。控制住这里，无论是撤退，还是防守，都占据足够的优势。
守备师一连便是负责驻守这处要地。就在方万渠风风火火抽调人手前去寻找k博士之际，巡逻的士兵忽然看到远处的公路上驶来一辆黑色越野车。
连长吴宇得到消息，急忙来到了防御工事。这时，那辆越野车已经被拦下。五六个士兵举枪对准正从车里下来的一对年轻男女。其中一个士兵见到他走来，立即回身行了个军礼。
“报告连长，发现两个幸存者。”
“嗯。”
吴宇回敬一个军礼，随即走到了那对年轻男女面前。他上下打量两人一番，严肃的问道：“有没有被咬？”
没等这两个幸存者回应。一个通讯员匆匆走来。他跑到吴宇身前，行了个军礼：“师长要求你们连派出一个排赶往滕县，找到一个自称是k博士的人。”
“明白了。”
吴宇点点头。他虽然有些好奇，但是也不打算深究。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回头看了那两个幸存者一眼，对身边的士兵吩咐道。
“好好检查一下，如果有咬伤的痕迹，立即枪决。”
说到这里，他抬眼看了那个年轻外国女子一眼，又补充道：“去叫刘菁过来，让她检查这个外国女人。”
“是。”
一众士兵齐声应道。吴宇这才匆匆赶往连队指挥部，安排人手执行师长的命令。
不多时，这对年轻男女顺利通过检查，进入了a市。
第26章 回家
陆离带着克丽丝一路走来。曾经熟悉的街道已经完全变了个样。道路两旁已经密密麻麻竖起了花花绿绿的帐篷。
小孩欢快的在路边嬉戏打闹。女人坐在帐篷前浆洗衣服。看着那些小孩快乐的玩耍，她们都会心的笑了起来。
灾难夺走了幸存者们的亲人，摧毁了社会，却拦不住幸存者们对安定生活的向往。
陆离一路走来，心情十分沉重。向往安定的生活，这不是错。是个人都向往安定的生活。没人乐意整天提心吊胆，活在恐惧之中。
但是，安定的生活只能由自己亲手创造，这才是真正的安定。把希望寄托在部队身上，没有一点居安思危的意识。那么，安定生活被重新打破也就指日可待。
克丽丝走在他的身旁，见他脸色不对，好奇的低声问道：“怎么了？”
陆离摇摇头，无奈的苦笑道：“没什么，就是有点伤感。太久没回家了。”
说罢，他加快了脚步，朝着熟悉的家走去。克丽丝眨眨眼睛。她看着陆离的背影，嘴角挂上了一丝俏皮的微笑，自言自语道。
“小样，还想骗我。哼。”
她快走几步，追上陆离，跟在后面。不多时，两人来到一个小区。这里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帐篷占据了几乎全部的空间。
幸存者们看到两人走来，善意的微笑点点头。陆离回了个微笑，径直走向二栋。刚到楼梯口，一个胖大妈恰好走下楼来。她一见到陆离，不由得惊喜的迎上前来。
“小离，你不是在n市吗？怎么回来了？n市那边没爆发病毒？”
“王婶，你又发福了。”
陆离避而不答，嘿嘿一笑，问道：“我妈呢？在家吧？”
“你这孩子，尽说胡话。跟我来吧，你爸出去领食物去了。你妈在家。”
王婶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旋即笑呵呵拉着他的手往楼上走去。她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这些天可把你妈给急坏了。一直念叨着你。”
陆离笑而不语，心情变得有些激动。整整三年了，终于能再次见到父母。不一会三人来到三楼302室。王婶正要上前敲门，陆离抢先一步拦住了她。
他拿出贴身保管的钥匙，在王婶面前晃了晃。后者恍然大悟，笑眯眯的走到一旁。他按下激动的心情，缓缓将钥匙****了钥匙孔。
咔哒，防盗门打开了。他推开门，正要走进去给父母一个惊喜。不料门一开，里面四五个人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他们的目光中隐含警觉，表情很是紧张。
陆离愣住了。他不认识这几个人。他扫视一周，没有看到父母的身影，迟疑的回头望向王婶。
“哦，我老糊涂了，差点忘了这事。”
王婶一拍脑门，不好意思的解释道：“现在到处都乱了。咱们这栋楼的人一起开了个会，每家每户都挤挤，多让一些遭灾的人有个地方睡觉。老陆心肠好。你家住进了七个人，都是落难的人。”
“嗯，没事。”
陆离笑了笑，走进了自己这个熟悉的家。刚走进家门，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匆匆从房里走了出来。她一见到陆离，顿时又惊又喜。
“小离。”
“妈，我回来了。”
陆离心头一酸，快步走上前去，紧紧抱住了自己的母亲。张晓丽落泪了。她每天都牵挂这个在n市读大学的儿子，担心儿子会不会出意外。现在儿子终于活生生的站在面前，她端详着陆离的脸庞，一时难以自持，喜极而泣。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满屋子的人见到俩母子重聚，想起了自己失去的亲人。一时触景伤情，他们都纷纷别过头去，偷偷擦掉不自觉涌出的眼泪。
克丽丝站在门口，看着陆离母子重逢，神情变得有些寞落。她想起了自己去世的母亲。这时，一旁的王婶见她站在门口，热情的拉着她走了进去。
“小张，别哭了。瞧瞧你儿子给你带回来个什么人。”
张晓丽见到克丽丝，连忙擦干眼泪。她张了张嘴，却迟迟没有开口。她还是第一次面对一个外国人。想要打招呼，可也得懂说英语啊。
“妈，我介绍一下。她叫克丽丝，是我朋友。”
陆离走到克丽丝身旁，介绍道：“这是我妈。”
“伯母好。”
克丽丝甜甜的笑了笑，主动伸出了右手。张晓丽又惊又喜，和她握了握手：“你也会说中国话？”
“嗯，我妈是中国人。”
“来来来，快进来坐，别老站着。”
张晓丽热情的拉着克丽丝走向沙发。等克丽丝一坐下，她难为情的搓搓手，歉意的解释道：“现在到处都乱了套，连个苹果都没有。别见怪啊。等他爸回来，我给你多做几个好菜。”
“谢谢伯母。”
克丽丝甜甜一笑。这时，陆离走过来，问道：“我爸什么时候回来？”
“差不多该回来了。”
张晓丽抬头看了看时钟。话音刚落，一个中年男人背着半袋米走了进来。他见到家里多了几个人，不由得一愣。
“爸。”
陆离快步走上前去，用力给了陆博光一个大大的拥抱。
“行了行了。”
陆博光眼眶湿润，推开陆离。他放下米袋，没好气的训道：“都多大个人了。又不是小孩子……”
没等他絮叨完，张晓丽走到陆离身旁，为其撑腰：“死老头子，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你摆什么臭架子？不知道昨天晚上谁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发呆到半夜。”
陆博光老脸一红，犹自嘴硬的辩解道：“我是在思考问题……”
只说出了半截话，陆离一把抱住了两人。他紧紧抱着两老，眼泪不自觉的涌出了眼眶。整整三年了。自己终于又见到了父母。
陆博光听到他细微的抽泣声，眼眶一红，也忍不住落泪。他也不辩解了，只是张开双手，将自己最爱的两个人抱在怀里。
这时，陆博光夫妇的卧室里忽然响起了一声婴儿啼哭。张晓丽急忙挣脱陆离父子的拥抱，匆匆走进了卧室。
透过房门缝隙，陆离看到张晓丽从床上抱起一个婴儿。一个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女人焦急在站在一旁。他不禁好奇的问道。
“她是？”
“她叫张笑笑。”
陆博光叹了口气：“病毒爆发的那天，她和老公逃到咱们小区。我看她是个孕妇，收留他们两口子。没想到她的预产期到了。前两天刚刚生下这孩子。”
“她老公呢？”
“唉，营养跟不上，生了孩子没有奶水。他进市区找奶粉去了。”
陆离听到这里，心里一惊。他急忙追问道：“她老公出去多久了？”
陆博光想了想，不确定的答道：“好像有两个小时了。我出去领配给的时候他刚刚走。我们还是一起下的楼。”
“他说了去哪找奶粉？”
“华兴超市，他说那里可能有奶粉。”
“有他的照片吗？”
“有。”
陆博光走进卧室。不一会，他重新走出卧室。他来到陆离面前，将一张身份证递到陆离面前。
“好，你们都呆在家里。别出去，现在外面很危险。”
陆离接过照片，吩咐两句便转身走向门口。刚走出几步，他又不放心的回头叮嘱道：“我一走就把门关好。除了我，还有认识的人，其他人一律不要放进来。”
“为什么？”
陆博光皱了皱眉头。他有些不高兴。他一生乐于助人，万万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会这么自私。人有难了，不搭把手行么？
陆离顾不得解释，抬头望向克丽丝。后者会意的点点头。他这才安心的走出家门。大门关上，他面沉如水，匆匆冲下楼梯。
不一会，他走出小区，径直赶往华兴超市。他知道这个超市，离小区有点远。这是前两年附近新开的大型超市。住在附近的居民都喜欢去那里购物。价格不但便宜，而且经常搞特价活动，深得大妈们的喜爱。
不料没走出多远，他就看到一群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小混混围殴一个人。其中一个绿毛骂骂咧咧，一手抱着一罐奶粉，一手抡起钢管狠狠砸向那人。附近的幸存者们畏畏缩缩的躲在远处，像是怕极了这群混混。
陆离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心情沉重。这是末世中最恶劣的现象之一。也是他最痛恨的现象。
有力气欺负幸存者，却没有胆量面对丧尸。这类混混只会浪费有限的资源。
他不怪附近的幸存者袖手旁观。他知道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如今的社会，见义勇为的行为几乎已经成了回忆。
“住手。”
陆离快步走上前去。一个头发染得葱绿的混混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惊诧的停下了手，转过身来。见到只有陆离一人，他顿时嚣张的提起手中的钢管骂道。
“小子，别多管闲事。”
陆离面色阴沉，仿若无闻般走上前来。绿毛见他不听劝，顿时一脸狞笑，抡起钢管狠戾的砸向陆离。
“啊！”
一个女人目睹这一幕，惊恐的捂住了眼睛。其余幸存者纷纷别过头，不忍看到这个小伙子血溅当场。
钢管带着呼呼风声落下。绿毛一脸狞笑，仿佛看到了陆离血溅当场的下场。说时迟那时快，陆离飞起一脚，重重踹在他的腰间。
顿时，绿毛一声惨叫，整个人倒飞出去，砸翻了好几个混混。那罐奶粉落到地上，骨碌碌滚出老远，紧接着便被一个五十来岁左右的幸存者偷偷摸摸捡起，藏进了自己的帐篷。其余混混见同伴被打，赶紧散开，将陆离团团围住。
“打，打死他！”
绿毛显然是个头。他捂着腰，疯狂的指着陆离大叫起来。其余混混顿时涌了上来。一时间，五六条钢管，三四条棒球棍劈头盖脸砸向陆离。
砰！
枪声响起。一个混混捂住大腿惨叫倒下。陆离放下持枪的右手，平静得像是在和一个朋友聊天似的说道。
“滚，下次我打的就不是腿，而是你们的头。”
陆离手中的警枪震住了这些混混。绿毛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拼命逃向远方。其余混混哪里还敢验证一下陆离是否真的这么果断。他们赶紧跟在绿毛身后，灰溜溜的逃走。
陆离将警枪重新插回后腰，走到那个被打的人身旁蹲下，问道。
“你没事吧。”
“谢谢。”
那人抬起头，感激的谢了一声。陆离看清楚他的模样，不由得一怔。他摸出那张身份证，仔细对比了一下，然后问道。
“你是邱成宇？”
第27章 进入市区
“我是邱成宇，你是？”
邱成宇疑惑的望着陆离。不等陆离开口，他惊喜的抓住了陆离的手：“你是陆叔的儿子。我看过你的照片。n市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很糟糕。”
陆离站起身，拉了邱成宇一把。邱成宇借力站了起来，一边拍打身上的灰尘，一边沮丧的叹道：“唉，还以为n市那边好点。过几天带笑笑和孩子去投奔我姐。”
“没事的。”
陆离笑了笑，拍拍邱成宇的胳膊：“赶紧回去，别让笑笑姐担心。”
邱成宇摇摇头，无奈的解释道：“奶粉被那些混混抢走了。我得回去再找找。”
“我正好要去市区一趟。奶粉的事包在我身上。你赶紧回去吧，”
陆离笑了笑，转身便走。邱成宇犹豫了一会，急忙追了上去。他赶到陆离身旁，不好意思的摇摇头。
“陆叔对我和笑笑，还有孩子这么好。我哪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说到这里，他自嘲的笑了笑：“我没啥本事，只是一个小小的仓管。不过总算还是个带把的男人。再不济也能帮你放放风。”
“你不怕那些丧尸？”
陆离停下了脚步，目光炯炯盯着邱成宇的眼睛。邱成宇怅然一笑，摇了摇头：“怕。几天前看到那些东西，我整整三天没睡好。即使睡着了，整晚都做噩梦。”
陆离默然。这才是正常反应。这时，邱成宇忽然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爽朗笑了起来：“不过我更怕我家笑笑。她要是知道我让你一个人去找奶粉，非掐死我不可。毕竟，那是我的儿子。”
陆离也笑了。他点点头，转身继续走向市区。不多时，两人远远看到了防御工事。
这是进入市区的主干道。八车道的宽阔马路上用沙袋垒成了错落有致的碉堡。七挺重机枪组成了一道火力封锁线，整个路面封锁。几十个身着迷彩服的士兵正忙碌的将一箱箱子弹从卡车上卸下。
“等等。”
邱成宇拉住了陆离。他望着远处忙碌的士兵，悄悄的招了招手：“走这边。他们不会放行。冒险进市区找食物的人都走另一条道。”
陆离点点头。随即两人离开大路，拐进了一条小路。七弯八拐走过几条小巷，两人来到一条偏僻的小路。
这条小路的尽头也布置了防御工事。两个身穿迷彩服的士兵提着枪来回巡逻。而在工事的一侧，几个身穿警服的警察聚在一起吞云吐雾。
“等会我来说。”
邱成宇压低声音，望着那几个警察叮嘱道：“他们是这里的一霸。脾气大得很。只有通过他们，才能进市区。”
“好。”
陆离没有拒绝邱成宇的好意，爽快的答应下来。邱成宇得到他的保证，这才带着他走上前去。
“哟，又是你？”
一个身材微胖的警察见到邱成宇，扔掉手上的烟头，一脸的惊诧。他负责这条小路也有四五天了。倒是从来没见过哪个人刚回来就赶着进入市区。当看到邱成宇脸上的淤青，他笑呵呵的调侃道。
“被人打了？”
“是啊。被一群混混抢了。”
邱成宇陪着笑脸，走到了那个警察面前：“吴警官，我孩子等着奶粉救急，麻烦你再让我俩进去找找奶粉。等回头我想办法给你弄两瓶好酒。”
“再加三条好烟。”
“行行行。”
“呵呵，你小子倒是识相。”
吴警官满意的拍拍邱成宇的肩膀，笑道：“回头等我调离这里，谁抢了你的东西，你带我去把他找出来。还没王法了。”
“还能是谁，不就是刘麻子那一伙呗。”
邱成宇苦涩的笑了笑。吴警官一滞，半晌才迟疑的反问道：“刘麻子？”
“嗯。他现在成了我们那的一霸。”
邱成宇点点头，旋即向吴警官辞行：“时候不早了，我得赶紧去找奶粉。刘麻子的事，我看就算了。一罐奶粉而已，我再去找就是了。”
“呵呵。”
吴警官拍了拍邱成宇的肩膀，笑道：“你倒是看得开。去吧去吧，要是遇到危险，就往这跑。收了你几条好烟，也不能让你白费不是。”
“谢谢。”
邱成宇感激不已，一个劲的道谢。直到吴警官挥挥手，示意早去早回，他这才向陆离招招手，越过了防御工事。
穿过小巷，两人来到了市区。这一带遍地狼藉。大大小小的车辆横七竖八停在路上，挤得满满当当。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大米，面粉以及食品包装。
陆离走在邱成宇身后，忽然开口问道：“那些人为什么要抢你一罐奶粉？”
邱成宇浑身一滞，停下了脚步。少顷，他重新迈开了脚步。他一边走，一边苦笑着摇头：“也许是刘麻子的老婆刚生了，也急着用奶粉吧。”
“刘麻子是谁？”
“黑道上的一个大哥。以前都在东环那边混，听说名气还不小。”
“呵呵，你倒是挺了解嘛。”
“以前不了解。也就是这段时间才不得不了解。”
邱成宇无奈的苦笑了笑。陆离眼神一肃，凝重的问道：“那个刘麻子霸占了小区那一片？”
“嗯。”
“他们做过什么？”
“什么都做。现在那一片的幸存者领回配给，都必须交出十分之一。”
“真的？”
陆离停下了脚步，眼中冷意顿生。邱成宇听到他语气变冷，急忙回过身劝道：“他们都是不要命的人。你别冲动。等部队收复a市就没事了。”
“嗯，我明白。”
陆离深呼吸一口，平复下心头的杀意。他勉强挤出个笑容，径直走向市区。邱成宇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闷头赶了上去。
两人一路走来，市区冷冷清清。这一带明显已经被部队清理过。看不见一只丧尸的踪迹。凭借卓越的听力，陆离隐约能够听到路旁那些大楼里传来丧尸特有的低沉嘶吼声。
十几分钟后，一家大型超市出现了两人眼中。邱成宇见到这家名叫华兴的超市，明显松了口气。他指着华兴超市大开的大门，低声叮嘱道。
“咱们赶紧进去拿了东西就走。时间久了，就要惊动那些东西了。”
刚说到这里，陆离抬手止住了他的话：“我要再往前走一走。你拿了东西就赶紧回去。不要等我。”
“那怎么行？”
邱成宇急了。他想了想，一咬牙，如实的劝道：“我知道一个仓库。里面应有尽有。你缺啥东西，肯定能在里面找到。不要往前走了。前面就是那些东西的地盘。”
陆离一怔。他终于明白一群混混为什么要抢一罐奶粉了。他望着邱成宇，久久不语。半晌，他忽然笑了笑，随手拍拍邱成宇的肩膀。
“我不会有事的。你拿了东西就赶紧回去。”
“可是……”
邱成宇有些急了。不料陆离抬手止住了他。他一咬牙，横下心来走到了前头：“那我陪你一起去。两个人一起，多少能相互照应。”
陆离有些意外。他沉吟片刻，也没有坚持。他快走几步，和邱成宇并肩走向市区。不一会，两人回到了大路。
这时，邱成宇停了下来。他指着两百米开外的一家体育用品专卖店，紧张的说道：“咱们先去那家体育用品专卖店找点武器，免得遇到那些东西没法突围。”
说到这里，他自嘲的笑了笑：“我知道你有枪。不过那些东西对声音反应很敏感。枪声一响，它们就成群结队的来。还是冷兵器管用。”
听邱成宇这么一说，陆离来了兴致：“你和它们对过？”
“嗯。”
邱成宇一边走向那间专卖店，一边将自己从屡次实践中学会的技巧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我遇到过几次。枪是好使，但是弊端很大。一根钢管，某些时候要比枪管用。打的时候要对准它们的头。虽然弄不死它们，但是可以让它们暂时失去行动力。想弄死它，就上去砸烂它的脑袋。要不就赶紧逃，越快越好。只要不是刚刚变成丧尸，都能逃掉。如果是刚转变的丧尸，那就得趁早上去补一下。逃，绝对逃不过它们。”
陆离暗暗称奇。他重生前可没遇上这么细心的人。当初直到一个月后，丧尸的弱点是在头部这个消息才从部队里传出来。邱成宇说的虽然不是全对，但是也差不了多少，基本都是丧尸最重要的应对手段。未来由此衍生出对付丧尸的种种办法，大多都是从这种基础发展起来的。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专卖店门口。邱成宇谨慎的拦住了陆离，想要确定清楚里面没有丧尸再进去。不料陆离绕过他的手，径直走了进去。
陆离走到门口，回头笑了笑：“进来吧，附近一百米内没有丧尸。”
“你怎么知道？”
邱成宇呆呆的望着陆离。后者笑而不语，率先走进了专卖店。他呆滞了一下，一脸匪夷所思的跟了进去。
十几分钟后，两人走出了专卖店。此时两人手上都多了一根棒球棍。陆离试了试手感，啧啧称奇。
“没想到a市居然有人玩棒球。”
话音刚落，他耳朵一动，警觉的望向前方。少顷，他不由分说拉住邱成宇，又回到了专卖店内。
这时，十几个人蹑手蹑脚从前面的街道转了出来。
第28章 刘麻子
刘麻子的心情很好。
今天这一趟收获颇丰。防线一带的超市已经被幸存者搜刮一空。他带人冒险深入，撬开了一家超市的仓库。恰好这家超市在病毒爆发前刚刚进货，里面堆满了各种食品和日用品。虽然惊动了不少丧尸，被迫狼狈而逃，没带走多少东西，但是这个发现依旧没能驱散他心中的愉悦。
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自从病毒爆发以来，他不断通过各种关系打探消息。结合种种迹象，他不认为政府能在短时间内控制疫情。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尽可能收集一切资源，将来趁势拉起一支队伍，舒舒服服的过完下半辈子。只要控制住食物这类必需品，自己就能够为所欲为。那可比现在要好得太多了。
尤其是女人。
一想到将来能够随意享用女人，他的下半身不由得有了反应。他悻悻的吐了口浓痰。病毒爆发前他每天都要睡个女人。但是自从病毒爆发后，他几乎连女人的味都没闻过。
不是没有，而是他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目前政府确实对黑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为了保证社会秩序，一旦闹出太大动静，政府铁定会全力镇压。
混迹道上多年，这么一点潜规则，他还是清楚的。否则也轮不到他在a市道上割据一方。一年前落马的黑道大佬崔爷就是榜样。
没多久，刘麻子一行人经过专卖店。陆离透过货架，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刘麻子。当看清楚刘麻子的相貌，他的眼神顿时变得十分冰冷。
他认识刘麻子。
邱成宇缩在货架后面，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深知刘麻子这人心狠手辣。他已经不止一次亲眼目睹刘麻子及其手下劫杀同样冒险进入市区寻找食物的幸存者。他惶恐不安默默祈祷。
或许是他的祈祷起了作用。没过多久，刘麻子一行人走过。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他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不料，刚一松懈，他无意中碰到了货架。一个乒乓球滴溜溜的在货架上转了几圈，随即滚落下来。
一声轻响，乒乓球掉落在地。在这寂静的环境中，这声轻响出奇的响亮。顿时，邱成宇几乎快要窒息了。他只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种要命的时刻居然弄出这么个乌龙。
这时，陆离忽然站了起来。他平静的吩咐道：“你在这里躲着，不要出来。”
“他……他们或许没有听见。我们应该保持沉默。”
邱成宇咽了咽，犹自抱着一丝侥幸的劝阻陆离。陆离笑了笑，没有解释。他已经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停止了前进，迅速向四周散开，将这间专卖店前后围了起来。
他不怕刘麻子。刘麻子固然是后世有数的恶棍，但是他现在是一个强化人类，绝无仅有的强化人类。
“如果不想连累我，你就别出去。我有办法对付他们。”
陆离不放心的再次叮嘱。邱成宇战战兢兢的小声劝道：“还是别出去了。他们未必听到动静，发现我们藏在这……”
他刚说到这里，外面飘进来一句话，彻底打消了他心中的侥幸。
“谁躲在里面，给老子滚出来。”
“不要出去。”
陆离耸耸肩膀，用使了个眼神，拎着棒球棍走了出去。邱成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躲在货架后，眼睁睁的目送陆离走出了大门。
出到外面，陆离看见了刘麻子。人如其名，刘麻子身材魁梧，一脸横肉，上面布满了麻子，显得格外的凶悍。目光一一扫过围住专卖店的那几个混混，他冷笑了笑。
和曾经见过的刘麻子一模一样。
这几个混混呈扇形将陆离围在正中。他们见到陆离，纷纷嬉笑着将钢管，铁矛等武器抗在肩头，戏谑的打量着陆离。他们根本没有把陆离放在眼里。这些天来，像陆离这种不起眼的小白脸，他们见得多了。
“就你一个？”
刘麻子狐疑的望向陆离身后的专卖店。右手看似随意的放在了腰间。衬衫底下鼓鼓囊囊，显然藏着家伙。
“难怪能成为最大势力之一，还是一样谨慎。”
陆离心下暗忖。他摊开双手，平静的说道：“就我一个。如果想抢劫……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我刚刚才进来。除了这棒球棍，什么东西都没找到。”
刘麻子上下打量一番，有些失望。他扫兴的挥挥手，不耐烦的骂道：“滚，下次再看到你，乖乖的孝敬三分之一的收获。否则别怪老子手下的弟兄对你不客气。”
“老大。”
一个身穿一件骷髅黑色t恤的混混眼馋的望着陆离手上那根棒球棍，舔了舔嘴唇：“他手上那家伙比我手上的家伙好多了。”
“草，这点小事也来问我。你长个脑子干嘛吃的？”
刘麻子横了那混混一眼，不耐烦的骂道：“想要就动手，婆婆妈妈算什么男人。”
其他人顿时大声起哄。臊得那骷髅t恤面红耳赤，气急败坏的走向陆离。他走到陆离身前，提起手上的钢管骂道。
“草泥马，把你手上的家伙交出来。”
话音刚落，陆离动了。他忽然大跨一步，手中的棒球棍化作一道黑影，带起呼呼风声，径直砸向那个骷髅t恤的脑门。
砰的一声闷响。那混混的脑袋像是一个被砸烂的西瓜，红的，白的四下飞溅。这一幕惊呆了刘麻子等人。
“草，你还敢……卧槽！”
刘麻子面色铁青，目光变得十分狠戾。但是短短片刻，后面那半截话生生咽回肚里，换上了一句国骂。
那个骷髅t恤的尸体尚未倒下，陆离右手往后腰一抹，拔出警枪砰砰砰朝着刘麻子连开三枪。
顿时，一点血光溅起。刘麻子闷哼一声，一骨碌滚到一辆出租车后。他捂住中枪的右肩，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草，终日打雁反倒被雁啄了眼。这小子，够狠。”
他草草处理了一下伤口，飞快拔出腰间的手枪。这时，他听到了陆离平静的声音。
“本来还打算过几天再去找你。不过现在既然挑明了，今天就把事情了结了吧。”
“你是谁？”
刘麻子面色铁青，咬牙切齿闷哼一声。自从一年前崔爷落马，他就成了a市道上有数的几个大佬之一。哪里被人这么赤果果的挑衅过。不料话音未落，手下小弟熟悉的声音忽然传进了耳中。
“大哥，小心，那小子冲你过去了。”
刘麻子心里一惊，急忙就地一滚，闪到出租车的另一头。刚刚稳住身子，他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另一侧人影一闪。他想也不想，急忙抬枪打出两发子弹。
枪声刚起，另一头几乎同时响起了枪声。刘麻子闷哼一声，拖着中枪的左腿躲到了车尾。他气急败坏的大声叫骂。
“草，一起上。他只有一把枪。谁敢不拼命，等老子回去，杀他全家。”
一众混混心里一寒。跟着刘麻子这么久，他们哪里不知道刘麻子说得出，做得到，十足十的一个狠人。于是，他们只得硬着头皮，嗷嗷大叫着冲出了藏身的地方，从四面八方朝陆离冲去。
砰砰砰……
一连串的枪响。陆离压根没有留情。登时就有五六个混混惨叫着倒地。其余混混被震住了。他们哪里还敢继续往前冲。怪叫一声，他们没命似的拔腿就逃。
这时，陆离重新换上了弹匣。他没有理会那几个逃走的混混。相比起那几个混混，更重要的是现在就把未来最大势力之一的刘麻子给解决掉。省得将来多些麻烦。
他麻利的跳上车顶，飞快抬枪瞄准车尾。他怔了怔。车尾空无一人。刘麻子居然神秘的消失了。
“让他跑了？”
陆离心下起疑，不放心的在四周仔仔细细搜索了一遍。最终，他一无所获，只得放弃，转身回到专卖店门口。
“你……你杀了他们？”
邱成宇面色苍白，嘴唇不自觉的哆嗦。陆离笑了笑，没有回应。他将手枪插回后腰，随即吩咐道。
“这里不安全。刚才的枪声吸引了它们的注意。很快就会有一大群丧尸涌来。你赶紧去你发现的地方去拿奶粉。多拿点，最近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出去，以免刘麻子他们一伙找上你。”
“那你呢？”
邱成宇艰难的低下了头，不敢去看陆离的眼睛。陆离笑了笑，弯腰捡起刚才扔在地上的棒球棍：“我还得深入一点看看情况。”
“我……”
邱成宇面色阴晴不定，欲言又止。陆离看在眼里，抬手打消了他心头的顾虑：“不用担心我。我能从n市回到a市，只深入远一点难不倒我。回去吧，省得笑笑姐担心。”
“好。”
邱成宇狠狠点点头：“我知道我是个累赘。没了我，你能活得更好。不过你得答应我，一定要回来。”
“当然。”
陆离笑了笑。他抬头看看天色，吩咐道：“最迟明早，我一定回来。如果我爸妈问起我，你就说咱们找到一家冷库。我在想办法弄开大门。”
说罢，他拎着棒球棍，径直沿着大路走去。邱成宇目送他离开，狠心扭头就走，赶往自己任职的华兴超市地下仓库。
莫约过了一个多小时，那辆出租车地下，一个没有了井盖的下水道口，忽然冒出一个头来。刘麻子望着市区，面色十分难看。
“这个仇，老子一定要报！”
第29章 变异的丧尸
空寂的街道上冷冷清清，透着一股子死寂。陆离独自行走在寂静的街道上，神情十分凝重。这一路走来，其间的怪异让他心生莫名的危机感。
竟然没有一只丧尸的踪迹。
这是何其相似的一幕。当初在那个县城也是如此。丧尸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宽阔的街道上安安静静。只有微风拂过，卷起地上的废旧报纸，才给死寂的街道带来一点点生气。
它来了。
陆离很肯定。依照在县城的经历，那只进化丧尸不知道藏在哪里，默默等待着机会杀死自己，啃食蕴含人体强化剂的血肉。否则刚才短暂的枪战，又怎么可能没有惊动哪怕一只丧尸。
走过两条街，他来到百货大楼。这里曾经是a市最为繁华的区域之一。只可惜昔日的繁华已经不复存在。玻璃大门大开，时不时从里面卷来一阵阴风，让人不禁打个寒战。
他站在门口，侧耳倾听大楼里的动静。越听下去，他的表情就越发凝重。不多时，他抬眼望向宽敞的一楼。
里面凌乱不堪，柜台的玻璃已经无一完好。大量化妆品，名贵手表等物散落在地。在这些东西下面，隐约能够看到干涸的血迹。显然这里曾经有人趁火打劫，掠走了不少值钱的商品。
稍一犹豫，他走进了大楼。碎玻璃在脚下吱吱作响，他一路走向电梯。电梯已经停止了运转。他握紧了棒球棍，走上了二楼。
这里曾是女人最爱逛的场所之一。各式品牌服饰悬挂在橱窗里。相比起一楼，这里显然不受人待见。一切都保持得很完整。只有瓷砖上那些杂乱的脚印，才昭示着当初这里曾经有多么混乱。
他依旧没有在这里停留，继续上到了三楼。当刚刚看清楚三楼的景象，他立时停下了脚步，握紧了球棍。
三楼有很多丧尸。
它们目光呆滞，像是木桩一样将整个三楼的店铺挤得满满当当。没有丧尸察觉陆离的到来。它们就像一具具普通的尸体，静静的站在店铺里一动不动。
陆离目睹这诡异的一幕，心头絮绕的危机感越发的浓了。他隐隐感觉到这些丧尸都已经察觉到自己。只是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都没有扑过来。而这未知的原因他心中有数。
那只进化丧尸。
那只进化丧尸正在逐渐控制市内的丧尸，以某种未知的手段促使它们产生进化。他不清楚那只进化丧尸究竟通过何种手段让其他丧尸产生进化。不过他知道一件事。
a市沦陷之日已经不远了。
他拖住球棍，一步步走上了三楼。金属球棍在瓷砖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噪音。当他的右脚踏上三楼的刹那间，整个三楼都动了。
那些丧尸齐刷刷的转过头来，整齐划一。它们那双浑浊无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走上三楼的陆离。少顷，距离陆离最近一间店铺中的丧尸动了。它们伸出干枯的双手，迟缓的涌向陆离。
没等它们靠近，陆离已经先发制人。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金属球棍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狠狠砸向最前面的一只丧尸。
一声类似砸在石头上的闷响。金属球棍反弹回来。那只丧尸轰然倒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继续去抓陆离。只可惜后面的丧尸群一拥而上，将它完全淹没。
陆离感受在右手上传来的巨大反震力，心沉到了谷底。他飞快后退一步，再次砸向另一只丧尸。一只只丧尸倒下，更多的丧尸涌上来。
短短几分钟，陆离已经被汹涌的丧尸群逼退到电梯口。他将球棒换到左手，神情凝重的活动了一下被反震力震得又酸又麻的右手。几秒钟后，他转身蹭蹭几下跳下了电梯。
他没有回头，非常果决的下到了一楼。在他身后，不时响起一阵阵重物坠地的闷响。他知道，那些丧尸没有打算放过自己。更有可能的是那只进化丧尸不打算放过自己。
刚来到一楼，四五六楼上忽然掉落一只只丧尸。它们重重砸在瓷砖上，柜台上，摔得几乎四分五裂。四处可见残肢，乌黑的污血遍布整个一楼。但是它们依旧顽强的挣扎，伸出完好的手臂挡住陆离的退路。
陆离一脸凝重，沿着边缘朝大门走去。只走出四五米，越来越多的丧尸如同雨点般掉落下来。一只只丧尸几乎铺满了整个地面，径直将大门附近淹没。
越到后面，掉落下来的丧尸越完好无缺。它们爬下其他丧尸，迟缓的涌现陆离。眼见越来越多的丧尸涌来，陆离面色一沉，抬手一棒砸向不远处的玻璃墙。
哗啦一声脆响，地面上洒落一层碎玻璃。陆离穿过这处缺口，按照原路返回。走出二十多米，他停下了脚步。他回头望向百货大楼。
丧尸已经停止的追击。它们拥堵在大楼下，睁着浑浊无神的眼睛望向陆离。不一会，一只只丧尸纷纷退回大楼。短短几分钟，大楼下已经没有了一只丧尸。一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四周是那么的安静。
陆离犹豫了一会，随即再次返回。他走到门口，却见到了惊人的一幕。
丧尸正在啃食丧尸。
一只只完好的丧尸扑在那些摔得几乎四分五裂的丧尸。那些残缺的丧尸并不反抗，任由其他丧尸啃食自己。
乌黑的污血扩散开来，渐渐漫出了大门。原本还算清新的空气中顿时弥漫开来一股腥臭难闻的气味。
陆离面色平静，静静的注视着丧尸的诡异举动。他心头的危机感再一次加重。他隐约感到那些啃食同类的丧尸在啃食之后产生了一点点变化。但是到底是什么方面产生了进化，他不清楚。
“如果克丽丝在这就好了。”
陆离暗叹一声，转身离去。他按照原路返回，很快就来到最初的那间专卖店。此时已是夕阳西下，黄昏降临。他望向极远处的防御工事，略一迟疑，还是走了过去。
这时，守备师一连三排的士兵们已经搬运完了那些子弹。他们靠坐在沙垒边上，享受难得的轻松。
忽然，一个士兵无意中看到远处走来一个身影。他顿时跳起来，急促的低声叫道：“有东西来了。”
得到提醒，其余士兵纷纷回到各自岗位。机枪手抓起重机枪，对准远处那个人影。弹药手紧张的打开子弹箱，从中扯出一条弹链，随时准备替重机枪更换弹链。
“怎么回事？”
排长张云虎闻讯匆匆赶来。在手下的指点下，他看到了远处走来的那个人。他懊恼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低声骂道。
“娘的，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会，又来。”
他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推开机枪手，端起了那挺重机枪：“都给老子瞄准了打。”
其余六名机枪手信心十足的一声呼喝，纷纷学着排长的模样，端起了重机枪。他们很有自信。这一个星期以来，他们不止面对过一次这样的情况，轻车熟路。
很快，陆离走到距离防御工事两百米开外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他举起双手，扬声朝对面喊道：“别开枪，我是幸存者，有重要消息告诉你们。”
张云虎愣了愣，放下重机枪，抬手示意其余机枪手等待命令。随后，他跳过防御工事，朝那边走了过去。不一会，他走到陆离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从里面出来的？还是从外面进去的？”
“外面进去的。”
听到陆离是从外面进入市区的人，张云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生硬的冷哼一声，问道：“什么重要消息？”
“丧尸开始进化了。”
陆离没有隐瞒，如实的说了出来。张云虎一怔，匪夷所思的反问道：“丧尸进化？”
“嗯。它们再过不久就要发动总攻。”
陆离点点头。刚说出一句，张云虎哑然失笑，抬手止住了他：“你说那些死人按兵不动，就是为了等待时机发动总攻？”
不等陆离回话，他哈哈一笑，没好气的挥挥手：“滚滚滚，赶紧回去。这里不是游乐场。万一我的人没看清楚就开枪。你这条小命就没了。”
“不信？”
陆离笑了笑，随即提出一个提议：“我可以现在带你去看看。到了那里，你就知道我没有骗你。”
“这……”
张云虎纳闷了。陆离言之凿凿，他倒是信了几分。他抬头看看天色，稍一犹豫，随即转身朝防御工事那边招了招手。一个士兵跳出工事，飞快跑了过来。
等到手下跑到跟前，张云虎搂过他的脖子，低声吩咐道：“我跟这小子去看看。你们都机灵点，如果有情况，就给老子开枪打他娘的。”
“可是，排长……”
那个士兵犹豫的回头看了陆离一眼。不等他说完，张云虎不耐烦的抢过他的突击步枪，一边熟练的检查，一边催促道。
“赶紧回去通知大家。别在这聒噪，惹得老子心烦。”
确定枪械无碍，张云虎单手举枪，冲着陆离说道：“前面带路。”
陆离笑了笑，走在了前头。不一会，两人抛下一脸委屈的士兵，走向市内。两人走得很快，不到半个小时，两人来到了百货大楼。
“就是这？”
张云虎打量一下这栋大楼，低声问了一句。陆离默不作声，径直走到了一楼门口。张云虎一见，哗啦一下子弹上膛，紧紧跟了上去。
到了门口，他望着遍地的污血，整个人都呆住了。半晌，他倒吸一口冷气，低声问道。
“这些都是你干的？”
陆离笑而不语，做出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走进了大楼。张云虎咽了咽唾沫，抓着枪跟了进去。两人悄无声息的上到三楼。
当看清楚三楼的景象，张云虎顿时感到手脚冰凉，浑身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第30章 未雨绸缪
两人出了百货大楼，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张云虎闷头赶路，一直走出几百米外，这才心有余悸的庆幸道。
“我滴乖乖，怪不得这两天没有多少丧尸冒头。原来都躲在大楼里面。”
“还不止这样。”
陆离一边说着，一边抡起手中的棒球棍砸向路中间的护栏。只听得当的一声脆响，胳膊粗细的护栏硬生生的凹陷了超过三十公分，完全变了形。
张云虎呆呆的看着陆离将球棒从变了形的护栏上拔出来。他用力吞咽一口唾沫，眼中满是匪夷所思。
“我现在已经打不破它们的头骨。”
陆离看着手中的球棍，沉声说道：“它们的进化速度太快了。相信再过几天，它们就可能大举进攻。到时候，恐怕连子弹都穿不破它们的头骨。”
张云虎听完，立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当机立断望向陆离，催促道：“跟我回去，这个情况得尽快汇报上去。”
于是，两人原路返回。当回到防御工事的时候，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此时防御工事前三十米范围内被十几盏节能灯照得如同白昼。
张云虎带着陆离回到工事，顾不得理会手下询问的目光，立即招过一个士兵，焦急的吩咐道。
“赶紧去指挥部告诉师长，丧尸躲在大楼里伺机发动总攻。它们正在飞快进化，用不了多久，七毫米以下的子弹对它们就没用了。请求尽快增援，提前阻止它们的阴谋。”
除了陆离，所有人都愣住了。一个士兵匪夷所思的嘟囔道：“这不可能吧？那些死人还懂得这个？”
“去去去。”
张云虎白了他一眼，不耐烦的催促道：“尽快把这消息上报指挥部。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师长他们处理。”
“是。”
那个士兵行了个军礼，匆匆赶往指挥部。等他走后，张云虎稍稍松了口气，随即诚恳的对陆离说道。
“我看得出你对它们很了解。请一定要留下来协助部队制定对策。a市不能丢。”
陆离点点头，随即问道：“附近哪里能弄得到足够多的炸药？”
张云虎先是一愣，旋即若有所思的反问道：“你不相信上面会重视这个情报？”
陆离笑而不语。张云虎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有心想要反驳，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消息的确匪夷所思，超出了以前的认知。
好在陆离能够理解张云虎此刻的心情。他立即转移话题，沉声解释道：“既然它们缩在大楼里，最好的办法就是炸掉大楼，把它们埋在地下。”
张云虎眼睛一亮，连忙招手，要过一份军事地图。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随即停止一个地方。他兴奋的在地图上点了点，笑道。
“就是这。”
……
临时指挥部内灯火通明。
参谋们围在地图前窃窃私语，分析当前的形势。指挥部的一角，刘政一脸阴云，定定盯着对面的方万渠。
“怎么搞的？还没有找到k博士？”
“我的人已经搜遍了整个县城，根本没见一个人。”
方万渠有些沮丧。他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会不会是省里弄错了方位？”
“不可能。”
刘政气呼呼的一拍桌子。砰的一声，惊动了正在讨论的那些参谋。指挥部内霎时安静下来。刘政见状，只得按下心头的火气，耐心的解释道。
“这是省军区司令员亲口告诉我的地址，绝无可能出错。”
方万渠没辙了。他一脸愁云，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再要求他们在县城里多留几天，争取找到那个k博士。”
话音刚落，一个参谋匆匆走进了指挥部。他走到方万渠面前，行了个军礼，汇报道：“报告，一连三排派人汇报重要情报，请指示。”
方万渠心头一紧，急忙催促道：“带进来。”
不一会，那个参谋领着一个士兵走进了指挥部。那士兵走到方万渠身前，行了个军礼，如实汇报道。
“报告师长，张排长发现丧尸正在大楼里进化，伺机发动总攻。请求支援。”
话音刚落，整个指挥部鸦雀无声。所有人一脸古怪的望着这个小兵。方万渠气得面色铁青，毫不留情的呵斥道。
“胡闹，那些都是死人，怎么懂得伺机发动总攻？赶紧滚，告诉你们排长，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敢谎报，老子一枪崩了他。”
“可是……可是这是咱排长亲自去查探得出的结论。”
士兵十分委屈。他不信丧尸懂得兵法。但是他相信自己的排长。在排里呆了几年，他知道排长绝对不是那种拿大事开玩笑的人。
“哦？”
方万渠狐疑的望着这个士兵。他想了想，随即望向对面的刘政。后者略一思忖，开口详细的问道。
“你们排长是怎么发现这个重要情报的？”
那士兵一见，觉得有了希望，立即一五一十的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傍晚时分，有个幸存者来到咱们排的防线，带排长进市区查探。排长回来以后，就立即派我过来汇报情况。还一再强调要求尽快增援。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
刘政听完，笑呵呵的点点头：“嗯，我知道了。我会和方师长好好商量。你先回去吧。明天给你们排答复。要多加小心，别被那些东西咬了。”
“谢谢市长关心。”
士兵心里感动，向刘政行了个军礼，又向方万渠行了个军礼，这才匆匆离开指挥部，返回阵地。
等他离去，刘政无奈的苦笑了笑，叹道：“你手下的兵都和你一个脾气。不，比你还犟。为了立功，连这种无稽之言都编得出。”
参谋们闻言不禁莞尔。人人掩嘴偷笑。
死人还懂得行军布阵？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
方万渠一张老脸胀得通红。他很想替自己手下的兵辩解几句。但是面前讥讽自己手下人的却是刘政。更何况他也不肯相信这是真的。他哼哼两声，飞快将话题转移到那个k博士身上。
不一会，这就像经历了一场小小风波，指挥部里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气氛。参谋们围着地图分析。刘政和方万渠继续讨论如何找到那个关键的k博士。
……
一个晚上很快就过去。
清晨，陆离早早的醒了过来。他来到工事，忽然发觉那些士兵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对。这时，张云虎气呼呼的走了过来。
“娘的，居然说我造谣生事。”
陆离听到这里，心中了然。果然不出所料，上面没有理会这个看似匪夷所思的情报。他目光炯炯盯着张云虎，低声问道。
“你打算怎么办？听上头的？还是跟我一起阻止丧尸？”
“废话，当然跟你一起干。”
张云虎悻悻往地上吐了口浓痰，发泄心中的不满：“娘的，真想带那些只懂得躲在后方指手画脚的废物去亲眼看看。”
发泄了一番，他走向自己手下的那些兵。等到所有人都到齐后，他跳上一箱子弹，严肃的说道。
“你们都应该知道情况。我以人格担保，昨天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些丧尸都躲在大楼里。谁要是不信，我可以带他亲眼去看看。”
一众士兵面面相觑。不一会，人群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我相信排长。”
紧接着，一个个士兵纷纷点头，气氛渐渐高涨起来。张云虎眼眶微红，声音有些哽咽：“好，我张云虎先谢谢大家了。”
“排长，咱们怎么干？”
“咱们就听他的。”
张云虎跳下子弹箱，拉过陆离，狠狠的往地上吐了口浓痰：“一句话，炸他娘的。”
“好。”
一众士兵顿时群起响应。不料短短片刻，人群中忽然传出一个弱弱的声音。
“可是万一将来上面追究下来……”
张云虎闻言，眼一横，再次往地上吐了口浓痰：“只要能救身后那二十多万人，将来就算一枪崩了我都行。谁要是担心上头将来秋后算账，就留下把守阵地。这里总归需要人把守。一句话，我张云虎绝不会看不起要求留下来的人。”
“排长，我跟你走。”
一个士兵率先表态。他一开头，其他人也纷纷表态。
“算我一个。”
“还有我。”
短短一会，全排三十六人无一退缩，全都主动请缨，要求跟着一起干。张云虎心头感动，狠狠拧了一把鼻涕。
“大伙相信我，我没话说。我只有一句话。谁看到我躲在后头，谁都可以一枪崩了我。”
众人顿时哄笑。张云虎呵呵笑了一会，随即轻咳两声，重新换上了严肃的表情。不一会，一道道命令从他口中飞快流出。
“张自强，任佺，朱成军，沙全喜，吴军，肖云发，你们几个带着各自的弹药手负责把守阵地。”
“黄世友，苏洪昌，你们两个负责联络。”
“剩下的人都好好拾掇拾掇，一个小时后，咱们出发。”
刚一安排完毕，张自强等六名机枪手以及各自的弹药手纷纷站了出来，围着张云虎七嘴八舌的提出要求。
“这里不需要六挺重机枪守备。我建议再抽调两挺随大部队出发。”
“对，昨天他已经说了，那些东西暂时不会过来。”
“我和吴军去，你们留下驻守阵地。”
“为什么是你们俩？我去，你留下。”
“……”
张云虎被吵得头晕眼花。一气之下，他狠狠瞪了这些可爱的手下一眼，骂道：“娘的，老子说了算，你们都给老子留下好好守住阵地。放进来一只丧尸，老子回来一枪崩了他。”
于是，在张云虎强行镇压下，一众机枪手和弹药手纷纷垂头丧气的回到各自的岗位，打理身前的重机枪。
一个小时后，陆离一行人走进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