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国色生枭TXT下载国色生枭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国色生枭全文阅读

作者:沙漠     国色生枭txt下载     国色生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七零六章 奇兵

    汉王终于问道:“你可知道袁不疑?”

    楚欢只觉得这名字异常熟悉,微一思索,立刻想起来,道:“王爷说的可是之前的金陵道卫所军指挥使袁不疑?”

    汉王点头道:“正是。”

    “袁不疑之前在金陵道起兵,杀了金陵道总督,自立为顺王。”楚欢道:“不过据我所知,他当顺王没几日,就被手底下的将官所杀。”

    汉王点头笑道:“楚大人看来对天下之事也是了如指掌。”

    楚欢皱眉道:“王爷为何突然提起袁不疑?你的兵马,难道与他有干系?”

    “楚大人,袁不疑不过是金陵道卫所军的指挥使,金陵道距离京城不远,也正因如此,金陵道的卫所军其实并不多。”汉王道:“满打满算,金陵道所有的兵马加起来,也不到两万人,这还要连上总督禁卫军和地方州兵,如此兵力,远不能与你的西北军和赤练点的辽东兵甚至是河西冯元破的河西军相提并论,你们这些封疆大吏都没有轻举妄动,袁不疑为何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在金陵起兵?那可是在经朝廷的眼皮子底下,朝廷发兵,几日之内,便可抵达金陵,他难道真的吃了雄心豹子胆?”

    楚欢一怔,一瞬之间,灵光陡显,瞬间明白什么,“难道……袁不疑在金陵起兵,竟与王爷有干系?”

    他此时想起,当初袁不疑在金陵起兵,确实是让所有人大出意料,只觉得袁不疑简直是愚蠢透顶,竟然在最为关键的时候强作出头鸟。

    楚欢也是一度疑惑,袁不疑既然坐上了金陵指挥使的位置,那就应该不是白痴,做出那等违反常理之事,实在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此时汉王这几句话,一时间便点醒了楚欢。

    “不错,袁不疑敢于起兵,正是本王的吩咐。”汉王淡淡笑道:“东南沦陷,瀛元北巡,京城乱作一团,多少人心怀异志,但是却都不敢轻举妄动,如果不是本王,袁不疑又怎敢轻举妄动?”

    楚欢皱眉道:“袁不疑一道指挥使,又如何任你指挥?”

    “因为本王提出了让他无法拒绝的条件。”汉王淡淡道:“而且他当时也很清楚,卫戍京城的十二屯卫军几乎都调干净,京城极度空虚,只要发兵,很容易便能打下京都。如果仅仅是他,就算拿下京都,也要面临群起而攻之的下场,可是有本王在,他当然就不会担心,只要拿下京城,本王身为皇子,站在城头,便可稳住京城局势,到了那个时候,他袁不疑也就不是什么谋反逆贼,而是扶持本王的大功臣了。”

    楚欢叹道:“王爷深谋远虑,让人钦佩,如此看来,他自立顺王,也未必是他袁不疑胆子大,而是王爷你承诺要给他王爵之位。”

    “与聪明人说话,就轻松多了。”汉王笑道:“如果没有本王弄到的兵部行文,他又如何能够轻易调动金陵的卫所军?”

    楚欢道:“王爷当初装疯卖傻,忍辱负重,可是暗中却大动干戈,能够在兵部弄到调兵令,王爷果然是神通广大。”

    皇后听到这里,凝视着汉王,眼眸中显出悲哀之色,却又无可奈何摇了摇头。

    “只是乔明堂的动作比本王想的快。”汉王叹道:“本王知道乔明堂是太子党人,本王也想过,一旦金陵起兵,西山乔明堂会不会轻举妄动?本王想着,京城已经乱成那个样子,秦国也已经算是半壁沦陷,天下动荡,各地盗贼入云,那些地方大员自然都是各有心思,乔明堂掌控西山,应该也不至于对太子忠心耿耿,只是本王却想错了,乔明堂亲率西山兵马进京援救,而且堵住了袁不疑……!”叹道:“这世间最难算的,就是人心。”

    “既是如此,袁不疑缘何被杀?”楚欢问道:“难道这与王爷也有干系?”

    “本王说过,天下最难算的,就是人心。”汉王道:“袁不疑在金陵谋反,自立为王,坐了几天顺王,他就真的当自己是割据一方的枭雄,本王令他不必管京城,领兵进攻西山,可是他却找寻诸多理由搪塞,本王自然看穿他的心思,他是真的想要割据金陵……!”

    “王爷想要一条狗,谁知道这条狗却变成了狼。”楚欢道:“王爷也当然不会允许有这样一条狼存在!”

    汉王笑道:“所以本王做了一个安排,他做了顺王之后,对自己的安全看的极重,就算有人想要杀他,也并不容易。可是本王给他一份书信,又有好东西给他,他当然会如约相见,与本王相见,他当然会很隐秘,不会带很多人,只是他并不知道,他前往赴约,不过是踏入了陷阱而已。”

    楚欢道:“他手下的将领,找到了机会,杀死了他,然后各据一方,纷纷称王,这也都是王爷安排?”

    汉王摇头道:“本王本是想等他一死,再扶持一人上位,只是结果并不如本王所想……!”

    “金陵那几个自立为王的鼠辈,虽然并非都是王爷的人,可是至少有一路人马,如今还在听从王爷吩咐。”楚欢叹道:“所以王爷所说的兵马,就在金陵,金陵如今据说有三个王,德王、仁王、成王,却不知哪一位又是王爷的傀儡?”

    汉王道:“德王孟飞,金陵半数兵马都在他的手中,楚总督,这应该算是本王的一支奇兵吧?你西北军入西谷关,自然是先要攻打西山道,乔明堂只能将兵马调到西边抵挡,如此一来,金陵兵突袭而上,配合西北军夹击西山,不出意外的话,极短时间内,就可以拿下西山。”

    “果然是好计谋。”楚欢道:“只是王爷也说过,金陵兵马,能战之兵也不到两万人,孟飞就算占了半数兵力,也不过万人而已,难道王爷就依靠这近万兵马与西北军结盟?西北三道,虽然贫瘠,但毕竟根基在那里,三道数百万之众,王爷所说的金陵兵,不过占据金陵一半地盘,连一道都没有,而且尚有其他几个伪王虎视眈眈,一旦孟飞率兵出击,所占之地,自然很快就会被其他人占据,我很难想象,这支兵马一旦离开金陵,后勤供应从何而来?”

    “楚大人又何必为此担心?”汉王道:“本王知道,你西北如今粮草紧缺,即使不入关,西北也会闹大饥荒,而西山道和安邑道并无兵灾,两道百姓耕作如常,距离秋收也不过几个月而已,只要到了秋天,西山和安邑就会有大批的粮草,我们只要拿下西山和安邑,要养活十万兵马,根本不在话下。”

    楚欢道:“王爷的意思,我明白了。王爷是看中了安邑和西山的粮食,准备在秋收之前,拿下这两道,有了粮食,招募兵马不在话下,而且可以以此为根基,攻打河西!”

    汉王点头道:“不错,河西相比起西山和安邑,产粮远远不如,如果继续被秦国控制西山和安邑,那么秋收之后,这两道的粮食必然会调运到河西,河西之兵身经百战,作战能力极强,如果粮草充足,便难以对付。可是我们如果抢在秋收之前拿下这两道,河西的粮食供应就成问题,到时候对付河西,也就容易得多。”

    黑先生此时终于插话道:“正是如此,行军打仗,打到后来,就是比双方的后勤供应谁优谁劣。拿下了西山和安邑,此消彼长,再打河西,易如反掌。楚总督,打下这两道,你西北的燃眉之急便可迎刃而解,而且你手下的西北将士,都能够吃饱肚子,相比起王爷,打下这两道的意义,对你更为重要。”

    “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楚欢叹道:“如果没有王爷的金陵兵配合夹击,西北军就算入关,要想拿下西山,恐怕也不是容易之事,一个不慎,甚至会僵持很久,这对西北军大大不利,而王爷的金陵兵与西北军结盟,对西山发起突袭,随后北上攻取安邑,即使河西发兵救援,以盟军的实力,扼守关卡,想要守住所取之地,应该也不困难。”

    汉王道:“不错,楚总督,现在你该明白本王与你结盟,对你我双方都是大有好处之事吧?你也不必担心本王会与你争什么,本王的目的,就是打到河西,毁掉秦国,拿下西山和安邑,一切都由你处置,本王手中的兵马,就算相争,也争不过你西北军。本王先助你拿下这两道,你只要答应本王,随后会找寻机会,协同本王攻打河西,那么你我的结盟,便是合则两利了。”

    “王爷当真要帮我拿下西山和安邑,却不与我争夺?”楚欢眼睛微亮,向汉王走出几步,黑先生微眯起眼睛,汉王却是往后退了两步,含笑道:“楚总督难道不相信本王的话?”

    楚欢却是皱眉道:“我相信王爷,可是王爷却似乎并不相信我!”

    “哦?”汉王道:“楚总督何出此言?”

    楚欢道:“我想靠近王爷,王爷倒似乎担心楚欢会对王爷不利……!”

    汉王一怔,随即笑道:“楚总督多虑了,既然结盟,自然是坦诚相对,本王又何尝担心楚总督对本王不利?楚总督是聪明人,至少明白,现在就算本王真的落在你手中,你杀了本王,远不如留下本王做同盟有用。”他背负双手,竟是往前走了两步,田候皱眉提醒道:“王爷,小心此人,此人口蜜腹剑……!”

    “田候,不必多言。”汉王慨然道:“楚总督是英雄好汉,又怎会对本王不利?自今而后,本王与楚总督就是朋友,以前我们双方的恩恩怨怨,就此烟消云散,谁也不要再提。”

    ----------------------------------------------

    ps:今日第二更,前面三点钟有一更,大家不要跳了。

第一七零七章 雷霆

    楚欢笑道:“王爷胸怀开阔,现在看来,皇帝没有将储君之位交给你,实在是最大的错误。”肃然道:“既然王爷看得起楚欢,那么今夜我们就在此达成盟约,自今而后,我与王爷就结成盟友,共同进退,王爷意下如何?”

    汉王道:“如此甚好。”

    “只是这里并无酒肉……!”楚欢皱眉道:“王爷,你我击掌为约,结成盟友,不知可否?”

    汉王笑道:“本王也正有此意。”向黑先生道:“先生,楚欢是本王的朋友,以后你们看到楚欢,就像看到本王,不得怠慢。”

    说完,他已经抬起手来,向楚欢走过去,楚欢也是迎面走来,两人面含微笑,似乎都为找到这样一个盟友感到满意。

    两人相距几步之遥,楚欢和汉王的面色几乎是同一时间沉下去,只见的“嗖嗖嗖”几声响,从汉王的袖口,几枚极细巧的暗器已经爆射而出。

    楚欢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整个人如同狼一般扑上来,右手呈刀。

    那暗器爆射速度极快,而楚欢距离又极近,汉王眼中已经显出冷厉之色,在他看来,如此距离,楚欢便是大罗神仙也难以逃脱。

    可是他显然对楚欢还不太了解。

    楚欢的双膝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屈了下去,身体后仰,而双膝借着向前冲的惯性,往前滑行过去,也便在此时,听得一声厉吼,虬将军一脚踢起一名中毒而死的兵士尸首,那尸首如同炮弹一样,向楚欢打过来。

    汉王显然没有想到楚欢的反应速度竟然是如此迅速,眼见得楚欢竟是避过暗器,双膝滑行过来,他反应也极为迅速,立刻向后退,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已经在自己身前挥动,提防楚欢靠近过来。

    媚娘反应速度极快,她对楚欢颇为了解,见得楚欢靠近汉王,心中便存疑,不管楚欢是否出手,她都已经是全神戒备。

    等到楚欢突然出手,她也毫不犹豫地手臂挥出,只是目标并非汉王,而是黑先生。

    媚娘对形势早已经判断的十分清楚,她当然明白,以楚欢的功夫,对付汉王,绰绰有余,反倒是黑先生,显然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她出手倒未必是真的存了想要击倒黑先生之心,却是想着只要能够阻止黑先生救援汉王,那么楚欢拿下汉王,胜负便见分晓。

    擒贼先擒王,楚欢显然便是这个策略。

    数枚寒星又快又急,直往黑先生打了过去,黑先生当然也知道媚娘是用暗器的高手,媚娘打出暗器之时,他也已经挥动手臂,手中也是几枚寒星打了出去。

    “叮叮叮!”

    火星四溅,媚娘和黑先生的暗器互相交击,发出清脆的声音,而媚娘打出第一轮暗器之后,身若蝴蝶,轻盈移动,手臂又是一挥,在第一轮暗器互相交击之间,他已经打出了第二轮暗器,而黑先生也是移动身形,长跑飘荡,也几乎在同时打出第二轮暗器。

    两人都是使用暗器的高手,甚至出手的手法也都相似,打出的暗器,也都是分成上中下三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双方瞧见对方的动作,就知道是个中行家,都是不敢掉以轻心,媚娘固然担心黑先生的暗器淬有剧毒,暗器一旦击中身体,便有见血封喉的可能,而黑先生也是同样有这样的担心,双方身形闪动,既打出暗器,却又担心自己被对方暗器所伤。

    汉王虽退,但是楚欢的速度比他快出许多,没退两步,楚欢一只手已经切向他小腹,汉王变色之际,一具尸首已经是从汉王侧后方飞过来,直往楚欢撞过来,楚欢右手只能挥起,一拳打在那尸首上,将那尸首击飞,身形不停,已然向汉王抓过去,只是这尸首一阻挡,却是让汉王拉开了一些距离。

    楚欢虽然得到罗多指教,明白了经文效用,但是他的劲气却还没有完全恢复,否则汉王必然是难以脱身。

    也便在这一瞬间,田候已经是敲晕付千军,挥刀从汉王身后冲过来,别话不说,手中恨刀已经夹着凌冽的劲风,兜头往楚欢砍了下去。

    田候对楚欢有滔天之恨,这一刀砍下来,充满恨意,而地狱刀法,恨意越浓,威力越强,刀未至,楚欢却已经感到刀身上那逼人的杀气。

    他就地一闪,闪到一旁,却感觉边上一道庞大的身影撞过来,听得虬将军声音厉声道:“纳命来!”

    楚欢眼角余光却是瞧见,虬将军左臂绑着绷带,可是右拳却是如同铁锤般照着自己打过来,虬将军的右拳,并非赤手空拳,而是戴着黑色皮质的手套,那手套表面一层,却镶嵌着斑点般的凸起铁刺。

    田候在右,虬将军在左,两人合攻楚欢,都是毫不留情。

    猛听得楚欢一声清啸,虬将军的刺拳和田候的恨刀便要击在楚欢身上的那一刻,楚欢却已经是拔地而起,宛若一只灵雀,以闪电般的速度腾身而起。

    虬将军的拳头收势不及,田候的恨刀是全力一击,两人出手,本就没有想过留手,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楚欢却匪夷所思拔地而起,便见得刀光一闪,半截手臂已经是带着血雾飞起,虬将军惨叫一声,刺拳竟是被恨刀从手腕处削断,而他那蛮牛般的身体难以止步,重重撞在田候身上,田候也是闪躲不及,被撞了个解释,他的恨刀固然比虬将军的铁拳犀利,误砍了虬将军手腕,可是他的身体却显然不如虬将军强壮结实,被虬将军这庞大的身躯一撞,整个人已经被撞飞出去,随即重重落在了地上。

    楚欢根本不看两人,他身体极度轻盈地跃起之后,落下来之时,正踩在虬将军的头上,脚下一蹬,如同雄鹰展翅,呼啸着往汉王扑了过去。

    汉王退后之时,眼瞧见田候和虬将军夹击楚欢,本以为这一击楚欢不死也要重伤,绝无逃脱之理,可是他却万万想不到,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楚欢依然能够匪夷所思地躲避,其速度和身法的结合,当真是超越常人想象,也达到了几近完美的地步。

    只是这一怔之间,楚欢已经是扑到面前,汉王牙关一紧,知道楚欢既然扑来,自己根本没有退路,眼中寒光闪动,手上匕首已经挥向楚欢。

    汉王虽然被称为文武双全,但是真要论起武功,比之田候甚至都差一截子,面对武功突飞猛进的楚欢,根本没有任何机会,那匕首挥动之间,在楚欢看来,速度实在是极慢,他手刀已出,从那赫赫匕首的光芒之中穿过,已经是横切在汉王的手腕子上,汉王只觉得一阵酥麻感从手腕子蔓延到整个手臂,手臂剧烈一抖,手中的匕首已经是脱手而落。

    黑先生与媚娘连续打出三轮暗器,虽然大部分暗器在半道上便已经互相交击被打落,但是两人打出的暗器,都有漏网之鱼击向对方,两人既都是暗器高手,对暗器的来路判断的也都是十分准确,全力闪躲,媚娘身段柔软,闪躲轻盈,黑先生的动作也是敏捷异常。

    听得身后虬将军传来的一声惨叫,黑先生没有余暇去看,却已经猜到那边大事不妙,他此时与媚娘拉开距离,双方手中的暗器都打出,此时却瞧见不远处的皇后,眼中光芒一闪,身形如鬼魅,此时也不去管汉王,亦不管媚娘,一只手朝着皇后直抓过去。

    皇后本以为楚欢和汉王真的要誓约结盟,孰知双方说翻脸就翻脸,只是眨眼之间,双方便毫不犹豫地动起手来,她甚至没有看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见的几道身影你来我往,等她微缓过神,黑先生便已经向他抢过来,一只手已经朝着她的脖子直抓过来。

    皇后双眸微显惊骇之色,猛听得身后一声厉喝:“休伤皇后!”一道身影已经是抢出来,横在皇后身前,这人自然便是祁宏。

    他没有轻举妄动,便是站在皇后身边,保护皇后安全,黑先生和媚娘互斗,乍看去皇后似乎并无威胁,可是那黑先生说来就来,速度之快,让祁宏心下都骇然,黑先生与皇后的距离,本来比祁宏要远的多,可是黑先生抢过来之时,眨眼间与皇后便已经是两步之遥。

    见黑先生袭击皇后,祁宏想也不想,立时冲上前,赶在黑先生制住皇后之前,横在了皇后身前,只是他自己却并不知晓,他这一抢,速度亦是极快,换做从前,他根本不可能在黑先生制住皇后之前能挡在前面,只是他受到楚欢的传授,也是习练过龙象经,他知道这是好东西,但有时间,平日里也是时常修炼,若在平时,虽然感觉呼吸与修炼龙象经之前略有不同,却也不会有太大的发现,可是临战之际,龙象经的威力便能够凸显出来,虽然只是修炼前面两道,但是祁宏的身法速度,也已经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

    祁宏拦住之时,黑先生倒是有些诧异,显然没有想到祁宏的身法竟也是如此迅速,眼中寒光一闪,却也不犹豫,一只手已经掐向了祁宏的喉咙,祁宏只见到眼前黑影扑来,二话不说,便是一拳向眼前那图黑影击过去,打到什么地方不重要,只盼这一拳能够将黑先生逼退。

第一七零八章 一针见血

    祁宏这一拳刚猛十足,乃是皇家近卫军武士最常用的军中拳术,虽然没有花巧,可是实用性却极强,只是这样的拳法对付黑先生这等高手,自然是远远不够,黑先生的身形微闪,手腕子一扭,已经如同蛇一样反缠在祁宏的手腕子上,却已经扣住了祁宏脉门。

    祁宏自然知道脉门的重要性,被对方扣住,便觉得手脉一阵酸疼,心下吃惊,此时却也顾不得,另一拳挥过来,黑先生却如同鬼魅般闪到祁宏身后,却发现皇后竟已经退开,媚娘已经是趁着祁宏挡住黑先生一刹那,欺身上前来,将皇后护在了身后。

    黑先生闪到祁宏身后,见到皇后已经被媚娘护住,知道最佳时机已经错过,一只手从后面掐住祁宏脖子,另一只手却是将祁宏的手臂反扣到后面,已然扣住祁宏脉门。

    楚欢却极乐刀切在汉王的手腕上,汉王手中匕首脱落,楚欢顺势闪到汉王身边,一只手也已经横在汉王的脖子边,几乎是在黑先生制住祁宏同时,也制住了汉王。

    田候被虬将军撞倒在地,虽然并没有受重伤,可是这一撞的力道也是不弱,让他五脏六腑一阵翻滚,勉强起身来,颇为恼怒地看了虬将军一样,却见到虬将军已经坐在地上,从身上撕扯下一块布巾,正迅速包住自己的断臂,以免继续留学,虬将军脸色铁青,可是此刻却没有哼一声,倒也算是一条铁汉。

    “楚欢,你这是什么意思?”汉王叹了口气,“你我既然结盟,这就是你要和本王结盟的方式?”

    楚欢淡淡一笑,道:“王爷结盟的方式,似乎也很特别,楚某倒一直不知道,王爷既然也是使用暗器,这袖里乾坤的功夫,实在让人防不胜防。不过据我所知,这些袖里藏乾坤的手段,乃是江湖上颇为卑鄙的手段,王爷虽然不承认自己是大秦的皇子,但毕竟也曾是皇家贵胄,身份高贵,想不到身边多了几个蛇虫鼠蚁,便也学会了使用这些下三流的手段。”

    “看来你并没有真心想与本王结盟。”汉王叹道:“你从一开始,便心存不轨,说了半天,无非是想让本王放松警惕,然后出手偷袭。”

    “哦?”楚欢笑道:“王爷又何尝不是如此。想来王爷对我们也是有所忌惮,双方交手,胜负未知,只要找机会先伤了楚某,你们的胜算也就大大增加。”

    汉王冷笑道:“你若是诚心要与本王结盟,本王当然也会以诚相待,只是你心存不轨,故意要接近本王,本王就看穿了你的诡计!”

    “王爷可知道,猛虎有猛虎之道,耗子有耗子之道,他们或许都不会觉得自己的道路有错。”楚欢缓缓道:“可是猛虎与耗子,永远都不会走在同一条道路上。”

    汉王虽然生死控于楚欢之手,却也并无畏惧之色,淡淡笑道:“你的意思,你是一头猛虎,本王只是一只耗子?”

    “我只知道,你身边的所谓黑先生,杀人不眨眼,杀死士兵,或许是为自保,那么他擅杀无辜百姓,又是为了什么?”楚欢缓缓道:“你与这样的人走在一条道路上,莫非还觉得自己很高贵?”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样?”汉王问道:“要杀了本王?”

    皇后被媚娘护在身后,已经道:“不……不要杀他……!”她眼眸中满是矛盾之色,却又带着一丝怜悯。

    汉王听得皇后之言,冷笑道:“皇后莫非是在可怜我?”

    黑先生此时却已经笑道:“楚欢,你怪责我滥杀无辜,意思自然是说你顾惜他人生命……!”双眸盯着楚欢,“这人既然跟在你身旁,自然是你心腹部下,你连区区一个贱民的性命都那么看重,对自己手下的性命,当然更加看重,照此说来,你当然不愿意看到他死在你面前。”

    楚欢反问道:“你想如何?”

    “放了汉王。”黑先生道:“一命换一命!”

    祁宏却也是毫无惧色,笑道:“一命换一命?你也太瞧得上我了,我的姓名卑微如草芥,岂能如汉王相比?楚督,你不用管我,汉王与这帮狗贼狼狈为奸,若是放他离开,必然会折腾出许多风浪来,只怕有无数无辜之人会因他们而家破人亡……!”

    汉王已经放声笑道:“楚欢,你听到他说的了?他虽然卑贱,可是倒也有几分见识,他没有说错,你放我离开,自然也知道后果,本王就是要将这天下闹个天翻地覆,今日你我为敌,若是我还活下去,你麻烦不小,如何,是否该一掌毙了本王?”

    媚娘高声道:“欢哥,祁宏说的对,不能放他走,今天放了他,日后必成大患。”

    “楚欢,不必犹豫了。”汉王叹道:“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再扮作假仁假义,你当然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随从,就放过本王性命。只是你就算杀了本王,到最后也难逃大劫……你虽然手握西北,可是想要图霸天下,还是欠了火候,当今之世,进则为必胜,不进,则必死无疑!”

    楚欢淡淡道:“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汉王笑道:“本王的意思难道你不明白?天门道已经占据了汾水以南,南方乃是富庶之地,只要天公休养生息,等到钱粮充足……!”

    他尚未说完,黑先生已经沉声道:“王爷,不必与他说这些废话。”

    楚欢却是眼角微跳,沉声道:“你说什么?天公?”心下大是惊奇,汉王的语气,竟似乎对天公十分尊敬,而且话里行间,竟似乎对天门道大为看好。

    汉王却是淡淡道:“先生,到了现在,便算他知道,又能如何?”

    楚欢意识到什么,皱眉道:“难道……你竟然与天门道有勾结?”目光投到黑先生的身上,明白过来:“看来阁下却是天门道的人。”

    黑先生脸色有些难看,沉声道:“楚欢,废话少说,放了汉王,咱们哥走各道……!”

    “我明白了。”楚欢冷笑道:“汉王,你想要与我结盟,让西北军入关攻打河西,看来目的也并非只是出你胸中恶气,而是另有盘算。”

    “哦?”

    楚欢道:“天门道虽然人多势众,却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如今虽然扰乱半壁江山,但这群乱兵,便如同蝗虫一样,可以逞一时之勇,既伤敌,却也伤己。”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汉王淡淡道。

    楚欢冷笑道:“天门道虽然看似所向披靡,已经打到了京城,可那不过是一时之勇,当初天门道在东南烧杀抢掠,劫掠了大批的财物钱粮,东南也毕竟是富庶之地,所劫钱粮,可以支撑一时,再加上天门道众大都是受蛊惑而生乱,即使条件恶劣一些,可是他们对秦国充满怨恨之心,在打到京城之前,士气可用。不过东南乱成那个样子,生产商贸都已经受到严重的破坏,这样造成的结果,便是天门道的后勤只出不进,一时半会还能坚持,时间一长,根本无力支撑,再加上京城被拿下来之后,对于大多数的天门兵士来说,他们推翻秦国的目的已经达到,连京城都被他们打下来,他们自然觉得秦国已经灭亡。”

    黑先生眼角抽搐,只是冷冷一笑,却并无说话。

    “后勤供给出现严重的问题,将士的士气也已经严重衰弱。”楚欢似笑非笑道:“天门道号称百万之众,可是真正能打仗的,恐怕没有多少,反倒是这百万之众,一天的吃喝拉撒,便是沉重的负担,我很担心,你们那位天公是否负担得起?一旦军中连续饿死人,那么必然会造成军心动摇,士兵流失也不可避免……说到底,天门道打到京城,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且不说天门道众本就不是正规军,没有严格的训练和纪律性,就算是正规军,到了这个份上,便是再往北进一步,那也是困难重重……黑先生,本督没有说错吧?”

    黑先生笑道:“楚督不愧是西北枭雄,对形势看得如此清晰,不过天公神通广大,天门道众信仰鉴定者不在少数,只要假以时日,恢复元气,越过汾水,北上征伐,却也是易如反掌之事。”

    “或许天公正是如此打算。”楚欢叹道:“他知道天门道到现在为止,已经是到了极限,继续打下去,很有可能面临崩溃的局面,所以想要暂缓刀兵,稍作恢复……只是天公想必也很清楚,一旦天门道停止进军,等到北方缓过气来,到时候谁胜谁负,却也是尚未可知。所以天公派出了你们这些人,到处渗透……汉王要与我结盟,合攻安邑,兵锋指向河西,说到底,更大的目的,或许就是完成天公当前的战略。”

    “当前战略?”

    “让北方各路人马互相征伐,刀兵相接,互相消耗。”楚欢缓缓道:“北方争杀,便都没有休养生息的时间,反倒是互相消耗兵马钱粮,而天公便可以坐山观虎斗,坐视北方各部残杀,等到天门道缓过气来,继续北进之时,面对的就有可能是一群残师弱旅,那还不是所向披靡,手到擒来……却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黑先生叹了口气,道:“王爷,楚欢的狡诈,你现在可曾瞧见?你暴漏自己的底牌,他便对幕后之事了若指掌……!”摇了摇头,显然对汉王轻易暴漏天门道身份颇有不满。

第一七零九章 未雨绸缪

    雨势渐息,不过那冰雨洒在人的身上,此时一阵风过,倒是觉得有些冰冷,汉王竟似乎比楚欢还没有耐心,道:“楚欢,你也是三尺高的汉子,做事痛快一些,要杀便杀,杀了本王,你在天下的声名,自然大震。”

    楚欢想了一下,终是道:“黑先生,本督倒真想瞧瞧,你们天门道究竟闹出多大的动静来……!”脸色一沉,“你我交换人质,各走其道,他日相逢,再一决生死!”

    黑先生一怔,似乎有些意外。

    擒住祁宏,本是无奈之举,并不觉得真可以与楚欢交换汉王,可是楚欢却主动提出交换,折让黑先生大感意外。

    “楚督……!”祁宏急叫道,只是眼中,却已经显出感激之色。

    楚欢并不多言,向媚娘道:“媚娘过来!”媚娘并不犹豫,护着皇后绕到了楚欢身后,田候却也是握着刀,脸色苍白,缓缓推到黑先生身边。

    楚欢挟持汉王,缓步前进,黑先生见状,也挟持着祁宏上前去,距离三步之遥,便都停下了步子,楚欢淡淡道:“我数三声,同时放人!”

    黑先生点头道:“好极!”

    “三!”

    “二!”

    “一!”

    楚欢顺手一推,将汉王推了过去,但是全身在这一刻却是绷紧,手刀锋利,只要黑先生没有放人,他完全可以立刻欺身上前,重新控制住汉王。

    好在黑先生也知道楚欢实在是棘手的人物,松了手,将祁宏向前推过来,汉王和祁宏擦身而过,楚欢顺手带过祁宏,将他扯到了自己身后,而黑先生也握住汉王手臂,连退数步,田候更是身形一闪,护到汉王身前。

    汉王站住身形,回头看了楚欢一眼,目光奇怪,却已经笑道:“楚欢,看来本王从前是小瞧你了……为了小小一名随从,竟然放过本王,也不知道你当真是讲情义,还是太过愚蠢!”

    楚欢冷然一笑,道:“我留你性命,只是让他亲眼看到天门道毁灭的一天。”沉声道:“我们走!”他知道在这里暴漏踪迹,太子的人马未必不会找到,如今是越早离开这是非之地越好。

    祁宏早已经过去拉了几匹马,那都是宋州骑兵留下的马匹,在汉王的注视下,媚娘扶着皇后上马,然后也翻身坐在皇后身后,祁宏上了一匹马,牵着另一匹马到了楚欢身边,将马缰绳递给楚欢,“楚督,咱们走!”

    楚欢翻身上马,骑在马上,看了汉王一眼,见汉王也正看着自己,也不多言,调转马头,驰马便走,田候见楚欢眼睁睁离开,有些不甘,冷声道:“先生,我们当真就这样放他离开?”

    黑先生见楚欢离开,经似乎是松了口气,远远望着楚欢等人远去的身影,似乎是在自语:“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真要力拼,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先生为何不使毒?”田候道:“我们事先都已经服用过先生的解药,只要施毒,楚欢他们必然葬身在此!”

    “没那么简单。”黑先生淡淡道,这才看向汉王,问道:“王爷,你感觉如何?”

    汉王却是整了整衣衫,道:“楚欢的武功,今非昔比,本王没有想到他竟然有如此身手。”

    “他的武功,只怕比我们想的还要恐怖。”黑先生若有所思,沉吟片刻,才问道:“看来湖津这边不好应付,王爷接下来要去哪里?”

    汉王整了整青布帽,道:“去辽东!”

    “辽东?”黑先生一怔。

    汉王淡淡道:“你放心,本王选的人不会有错,我们去往辽东,也必有收获!”

    田候皱眉道:“王爷,辽东是赤练电的地盘,难道……王爷想要说服赤练电?”

    汉王并不回答,只是抬头望着阴暗的夜空,喃喃自语:“或许并不用本王说服他,他恐怕正缺本王这样一个人!”

    楚欢等人飞马奔驰,马不停蹄,直到天亮时分,已经远离了村子。

    行到一片树林边上,楚欢率先拍马进了树林,媚娘和祁宏飞马跟上,进到林中,却发现楚欢已经下了马来。

    媚娘勒住马,楚欢已经过来,看着皇后,拱手道:“皇后受惊了!”

    皇后也不置可否,与媚娘先后下了马,两人身上的衣襟未干,曲线婀娜,皇后显然也知道这一点,转身便往一颗大树后面走过去,媚娘便要跟上,楚欢叫住道:“媚娘,让皇后独自静一静!”

    媚娘微蹙柳眉,也便任皇后去了,祁宏已经走过来,跪倒在地,哽咽道:“楚督,是卑职坏了您的大事,卑职无能……!”

    楚欢已经伸手扶起,笑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有什么错处。”

    “如果不是卑职,楚督已经拿住了汉王。”

    楚欢笑道:“拿住他又能如何?”

    媚娘也怨责道:“汉王诡计多端,而且与天门道的妖人狼狈为奸,此人如果不除,日后只怕要成为你的挡路石。”

    楚欢摇头道:“他便是最风光的时候,我也没有怕过他,难不成现在他落魄之际,我还忌惮他?”

    “话是这样说,可是如果杀了他,总是除掉了一个祸害。”媚娘轻叹道:“你救下祁宏,咱们便可以将他们全都杀死在那里,你为何要急着离开,放他们生路?”

    楚欢犹豫了一下,笑着摇头道:“我功力没有恢复,真要打起来,谁胜谁负,尚未可知。”媚娘察言观色,却觉得楚欢这话言不由衷,似乎有什么话不方便说。

    “楚督,接下来怎么怎么走?”祁宏低声问道。

    楚欢道:“咱们的行踪已经暴露,要尽快离开湖津。稍作歇息,咱们即刻出发,早一日出了西谷关,早一日才安全。”

    媚娘蹙眉道:“欢哥,如果太子存心不让你回去,恐怕已经派人封锁了西谷关,咱们的样容,也有可能已经被送到关隘,到时候如果关隘严加盘查,咱们未必出的了关。”

    “事在人为,先赶到西谷关,再考虑如何出关。”楚欢道:“你们先歇息片刻,半个时辰之后,咱们即刻出发。”向皇后方向瞧了一眼,见皇后掩身在一颗大树后面,犹豫了一下,终是缓步走过去,媚娘见状,忍不住低声嘟囔道:“就是见不得女人,这时候巴巴跑过去,又是过去献殷勤。”

    祁宏在边上陪笑道:“夫人,楚督不是那样的人,恐怕是找皇后有事。”

    “哟,你比我还了解他?”媚娘瞥了祁宏一眼,一扭腰,走到边上一块古藤坐下,向祁宏招手道:“你过来!”

    祁宏走过去,他知道几位夫人之中,这媚娘夫人最是刁钻,行事诡异,陪着笑脸小心翼翼道:“夫人,有……有什么吩咐?”

    “祁宏,听说你是近卫军出身?”媚娘似笑非笑问道。

    祁宏点头道:“卑职跟随楚督之前,是在皇家近卫军当差。当初跟随楚督出使西梁,后来楚督前往西北赴任,点了卑职相随,从那以后,就一直跟随在楚督身边。”

    媚娘笑的十分妩媚,“如此说来,欢哥对你有知遇之恩?”

    “那是自然。”祁宏叹道:“卑职若在近卫军,出身寒门,永无出头之日……如果不是承蒙楚督看重……!”摇了摇头,并不多言。

    媚娘笑道:“如果不是欢哥看中,你现在应该也在河西那支近卫军团之中……祁宏,这样说来,轩辕绍以前岂不是你的上司?”

    祁宏脸色微变,道:“夫……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媚娘笑的更是妩媚:“你可别多想,我就是想随便问问,闲来无聊……!”

    祁宏道:“以前在近卫军当差的时候,轩辕绍是近卫军统领,卑职确实是他的属下……!”

    “当年你能跟随欢哥出使西梁,当然也不是偶然。”媚娘幽幽道:“近卫军既然是归属轩辕绍统帅,那么护卫使团的近卫武士,当然是由轩辕绍调拨,如果我没有猜错,当初是轩辕绍将你调到使团护卫队,如此看来,轩辕绍对你也算是十分的器重。”

    祁宏正色道:“夫人,当初在轩辕绍麾下当差,轩辕绍便是让我杀人放火,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如今跟随在楚督身边,那就只能效忠楚督。”

    “你别激动。”媚娘娇笑道:“祁宏,如果……我是说如果,有那么一天,轩辕绍派人偷偷找你,让你做对不起楚督的事情,你会如何抉择?”

    祁宏笑道:“夫人莫非是在怀疑祁宏对楚督的忠诚?若是如此,大可以现在便一刀杀了我,以除后患。”

    “人心险恶,隔着肚皮,谁也不知道别人的心思是怎么想的。”媚娘幽幽道:“你若是对欢哥忠心耿耿,光宗耀祖自然是指日可待,可是如果有朝一日你背叛欢哥,可别怪我辣手无情。朝廷对欢哥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出意外的话,必然会派许多奸细潜入西北,欢哥对你信任有加,如果你一时鬼迷心窍,出卖欢哥,欢哥一定会很伤心。”

    祁宏并不恼怒,微微颔首,“夫人所言极是。只是夫人有所不知,当初在西梁的时候,如果不是楚督,我已经客死异乡,我这条性命是楚督所赐,除非我死,否则定会誓死效忠楚督。”凝视媚娘,轻声道:“夫人对我疑心,只是心中关护楚督,楚督有夫人这样的红颜知己,实在是天大的福分。”

    “我这是未雨绸缪。”媚娘轻叹道:“你与欢哥也算是同生共死,所以天下人谁都可以背叛欢哥,你和我却绝对不能。”

    楚欢此时并没有注意媚娘这边,走到大树后面,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道:“皇后,一路辛苦了。”

    皇后却是在整理自己有些凌乱的乌丝,听到楚欢声音,停下动作,微斜睨了楚欢一眼,问道:“楚大人有事?”

    楚欢道:“楚欢想请教皇后,昨夜在那村中,不知皇后可否瞧出什么古怪!”

    “古怪?”皇后一怔,转头看着楚欢,“你是指什么?”

    “汉王!”楚欢走到皇后面前,“皇后是否瞧出汉王有什么古怪?”

第一七一零章 闭关

    皇后秀眉微蹙,她坐在大树后面,坐姿优美,显然是十分疲惫,一双长腿伸直,曲线柔美,凝视楚欢问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原来如此。”楚欢若有所思,含笑道:“那是我多虑了。”转身便要离开,只是走出两步,皇后已经叫住,“楚大人就是要问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楚欢没有回头,背对皇后,道:“汉王幼时在宫中长大,与皇后多有接触,所以我以为皇后对汉王的性情十分了解,如果汉王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别人看不出来,皇后或许能够看出端倪。”

    皇后微一沉吟,才道:“你本来有机会杀死他们,可是你并没有那样做,莫非你是故意而为之?”

    楚欢这才回过身,轻叹道:“也许是我多想,可是如果我没有想错,汉王是绝对不能杀的。”

    “哦?”

    “据我所知,汉王应该是一个行事十分谨慎的人。”楚欢靠近皇后,此时距离近了些,便能闻到皇后身上那种成熟妇人特有的体香,“可是昨夜,他去说了本不该说的话。”

    皇后盯着楚欢的眼睛,问道:“你是指什么?”

    “当然是天门道。”楚欢轻声道:“天门道中人,素来行事缩头缩尾,不到万不得已,当然不会轻易暴漏自己的身份,而且汉王他们显然是渗透到北方,暗中拉拢北方官员,既是如此,他们对自己的身份,应该更会竭力保密。”

    “你是说瀛平不该暴漏自己与天门道有牵连?”

    楚欢淡然一笑,“并非觉得不该,而是觉得有些意外。只不过那位黑先生,显然是不想让汉王暴漏与天门道的关系。”

    皇后轻叹一声,道:“那孩子禀性其实并不坏,只是……!”顿了顿,终是道:“楚欢,你看出了什么,能否告知本宫?”

    楚欢犹豫了一下,终于道:“皇后难道不觉得,汉王很有可能是被天门道操控,他虽然是王爷,但是那位黑先生,却未必真的是他的随从。”

    皇后凤目微挑,“你的意思是说,瀛平被黑先生所控制?”

    “这只是我的猜测。”楚欢若有所思道:“天门道众,都是被洗脑……!”

    “洗脑?”皇后似乎对这个词颇有些陌生。

    楚欢解释道:“便是让天门道众成为行尸走肉……如果汉王当真投入天门道,即使没有变成行尸走肉,却也定会遵守天门道的规矩,不会轻易透漏天门道的讯息。”

    皇后蹙眉道:“你是否想说,瀛平虽然和天门道徒在一起,却并非是真的与他们沆瀣一气?”

    “言多必失。”楚欢道:“汉王今日要与我结盟,甚至将结盟之后的计划都说出来,乍看他似乎是真的想要与我结盟,可是……我觉得太急!”

    “太急?”

    “有些话,他本可以不说,也没有到非说不可的地步。”楚欢双目闪动,“可是他却偏偏说了出来……但是结果却适得其反,让我明白了天门道当下的战略意图。”

    皇后道:“是否就是你所说,天门道已经是强弩之末,暂时无力北进,却又不肯坐视朝廷在北方壮大,所以他们竭力挑起北方各部人马的争斗?”

    “不错。”楚欢道:“汉王暴漏出来的关键,便在于此。天门道百万之众,席卷南方,声势浩大,可是那位天公神神秘秘,明明天门道众遍布南方,可是天下人对他们却又知之甚少……!”凝视着皇后的眼睛,此时只觉得皇后那一双眼睛十分迷人,“皇后跟随在皇帝身边,虽然并不参与政事,可是应该对朝廷的态势颇为了解,在皇后看来,河西那边,又是如何看待天门道接下来的行动?”

    皇后犹豫了一下,才道:“朝廷觉得天门道占据京城之后,会继续北上!”

    “是了。”楚欢道:“天门道对秦国的动态和实力,应该是十分清楚,可是秦国对天门道却几乎是一无所知,直到现在河西都在担心天门道继续北进,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天公知己知彼,而秦国显然做不到这一点……!”

    皇后道:“可是你现在知道,天门道根本无力北进。”

    “不错,而这正是拜汉王所赐。”楚欢皱眉道:“皇后,依你之见,这是汉王考虑不周,还是他故意透漏出这样的消息?”

    皇后轻叹道:“本宫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圣上派你前往西北,你非但安然无恙,反倒是控制了西北……这其中的关窍,并非谁都能够揣测出来,你能够想的如此之深,能有今日,并非偶然。”

    楚欢道:“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而已,却并不一定是正确的。汉王仅仅透漏出蛛丝马迹,我也无法确定他到是何用心!”

    “如果他当真被天门道控制,黑先生自然就是在旁监视他的人。”皇后轻声道:“在黑先生面前,他当然也只能说到那个份上。”

    楚欢道:“皇后也以为汉王有蹊跷?”

    皇后微抬螓首,望着前面的一棵树干,轻声道:“如果他当真如此,却是难为他了。”

    ……

    ……

    西谷关坐落在八百里北岭之间,八百里北岭就如同一座匍匐在苍茫大地之上的巨龙,横阻帝国西北部,将西北三道生生阻隔开来,形成一道几乎是难以逾越的天谴。

    西谷关绵延数十里,巍峨耸立,关墙高而厚,宽度亦有数里之路,在秦国境内,西谷关可称之为天下第一内关。

    关门更是纯铜所制重达数千斤,设有机关,无论是开门还是关门,都需要启动机关,而操动机关,必须要数十人之力方可。

    时当盛夏,天气炎热,连绵起伏的北岭山脉,草木葱翠,西谷关头,更是守兵林立,西谷关有一支五千人的关军,其职责便是守卫这座关隘。

    楚欢一行四人乔装打扮,一路跋涉,好不容易来到西谷关,却发现西谷关内,却是人满为患,放眼望去,都是黑压压的人群,自西谷关下向东蔓延十多里地,少说那也有一两万人,一时间根本挤不上前,要靠近西谷关更是难上加难。

    人群之中,多是普通百姓,其中却也不少士绅商贾,许多车队东一簇西一簇挤在一起,车上多是满载的物件,更有许多看上去颇为华丽的马车,马车边上多有佩刀护卫的随从,楚欢知道那定然是关内的豪富之家。

    难以靠近西谷关,许多人根本不知道西谷关下目前是个什么情况,干脆就在道路上搭起了简易的帐篷,甚至有人用木棍支起了晾衣架,露天晾晒衣裳。

    西谷关作为通往西北的唯一关卡,历来是人来车往络绎不绝,可是楚欢却从未见过如此状况,吩咐媚娘和祁宏照顾好皇后,往前到了人群之中,却见边上传来一阵哄笑,凑近过去,竟发现一名老者正坐在一张椅子上,边上围着一群人,正听他说书。

    楚欢在人群中转了一小圈,却发现这人群之中,当真是别有洞天,固然少不了少数的,甚至还有卖艺耍猴的,更有几个算命的卦摊,身在其中,倒宛若是到了哪座繁华的城镇的闹市一般。

    正自皱眉,猛觉得腰间异动,想也不想,探手抓过去,抓住了一只手腕,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瘦弱似猴的小子正咧着嘴笑,楚欢低头看了一眼,便知道这小子竟是一个扒手,心下好笑,想不到在这种地方,竟已经有人干这样的营生,笑道:“你是想要银子?”

    猴子勉强笑道:“大哥,是……是我不好……!”

    “先别急着道歉。”楚欢道:“我问你几句话,你若是你老实回答,这事儿就算了,否则咱们现在就见官去,光天化日,偷盗良民,你胆子也可真够肥啊!”

    猴子忙道:“别见官,大哥,你要问什么,我只要知道,全都告诉你。”

    楚欢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音问道:“前面到底怎么回事?怎地这里聚集了这么多人?”

    “你不知道?”猴子显然有些诧异,打量楚欢一番,见楚欢衣着朴素,看上去也像个落难的流民,“都要出关去西北,可是关隘封住了,不让出关,都在这里等着打开关门呢。”

    “西谷关封住了?”

    “是啊。”猴子道:“已经有几天了。本来还好好的,先前那几日,已经有许多人出关,可是就在前两天,官兵忽然封锁了关隘,也不说明缘由,就是不让咱们出关,许多人一路辛苦跑到这里来,总不能半道折返回去……所以许多人就在这里等着,他们总不成一直关着不让走。”

    楚欢抬头望着远方那巍峨的关卡,甚至能够看到关墙之上兵士林立,一派肃杀之气,微一沉吟,才问道:“这些都是从哪里来的难民?”

    “什么地方的都有。”猴子道:“不过大都是从京城附近过来的,还有金陵道的……”!抬手指着不远处一处车队,有十几辆马车,更有数十名护卫随从,占据一块地方,边上也没有人敢靠近,猴子压低声音道:“听说他们是从金陵道过来的,还是当官的,嘿嘿,他们刚来的时候,听说还特地挤到关下去疏通,可是这一次那些当兵的还算公道,管你是讨饭的还是当官的,谁都不许出关……哎,以前一个个都抢着往京城和金陵去,谁在意西北那狗不拉屎的地方,现在倒好,都他娘的往西北去……!”

第一七一一章 前路难行

    楚欢见猴子满腹牢骚,笑道:“你既然知道西北是狗不拉屎的地方,又为何非要往西北去?”

    “大哥,你可以骂我,可是不能小瞧人。”猴子立刻道:“看你样子,不也是往西北去逃难的吗?你又怎地巴巴跑到这里来?”

    楚欢轻笑道:“我听说西北施行了均田令,所以想去西北瞧瞧,看看能不能也分到一块田地。以前只是为别人种地,若是能有自己的一块田地,那比什么都强。”

    猴子闻言,却是点头道:“你这话倒是不错。只是我听说西北实行均田令,只有西北的百姓能够分到田地,你是从关内过去的,恐怕也轮不上。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在西北饿死,也好过被人杀死强。”

    “你又是从何而来?”楚欢道:“听你的声音,倒像是京畿附近的人。”

    猴子道:“谁说不是。大哥,看你人老实,我也不瞒你,从前我是在京成里混过的,不知你可知道京城的快手堂……!”

    “快手堂?”楚欢一怔,随即笑着轻声道:“我虽然没听说过,但是顾名思义,其中高手云集吧!”

    猴子脸皮极厚,楚欢话含讽刺,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快手堂当初有二十多号人,都是这一行的顶尖高手……哎,那已经是从前的事情了,如今快手堂只怕烟消云散,剩不了几个人。那些暴民冲到城里的时候,我恰好不在京城,等赶过去,就瞧见京城火光冲天,四下里一打听,才知道好几万难民冲到城内,烧杀抢掠,许多盗匪更是蜂拥而至……!”说到这里,双眸显出惊惧之色,苦笑道:“你是没瞧见,我虽然没有入城,可是在城外,便看到尸骨如山,许多城里的人好不容易逃出来,在城外被追上,全部杀光,如果不是我装死,只怕人头早就落地。”

    楚欢脸色一沉,低声道:“京城已经乱成这个样子?”

    “瞧你样子,就知道你不是从京城跑出来。”猴子道:“不必入城,你在十几里地之外,都能看到城里的火光,我离开的时候,已经烧了数日,而且还没有熄灭。京城从前多么繁华,现在看来,真要被一把火给烧光……也不知道城里死了多少人,离很远都能闻到里面的焦臭味……!”

    “那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你可知晓?”

    猴子摇头道:“我是一路逃出来,不过听人说,守在秦水的秦兵逃散了不少,后来与天门道徒打了好几天,天门道击败了秦军,昨儿还听人说,天门道徒已经进了京城,现在京城应该已经早已经在天门道的控制之下。”忍不住道:“大哥,你说这皇帝明知道天门道造反,还跑到河西去做什么?这下子倒好,皇帝想回也回不成了。”

    “既然如此,为何不往河西去避难?”楚欢问道:“皇帝在河西,那边有兵马,天门道就算打过去,也有兵马拦阻。”

    猴子左右看了看,忍不住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压低声音道:“往河西去?那不是找死。那个皇帝,只知道修道,这些年来,百姓赋税之重,多少人家卖儿卖女,我们到了河西,岂不还要受他压榨?河西能有多少兵马?咱们到了河西,闹个不好,全都要被拉去当兵,鬼才跑那里去呢。西北那边,虽然穷苦一些,可是那个楚总督总不至于把我们全都拉去打仗,我听人说,楚总督对百姓不错,不但给大家分田地,还轻徭薄赋,现在看来,整个天下,恐怕也只有西北能活下去。”

    楚欢想不到自己的名声竟然都已经传入关内,正要说什么,却瞧见人群之中,五六名看似流民模样的男子正往这边过来,那几人虽然衣衫破旧,可是身材魁梧,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行走的动作,明显带有军人的痕迹。

    这几人看似是在人群中百无聊懒走动,可是楚欢却是敏锐发现,他们的目光四处游动,竟似乎在找寻什么人一般。

    楚欢眉头一紧,已经背过身来,那猴子正要说什么,楚欢却并不理会,抬步便走,猴子见状,摸了摸脑勺,不过楚欢不再找他麻烦,他求之不得,很快就躲进人群之中,楚欢亦是在人群之中不动声色穿过,偶尔回头,发现人群中竟不止那几人,多处地方,都有乔装打扮的军人在人群之中穿梭,全都在搜找什么东西。

    楚欢加快步子,回到媚娘等人所在的一处偏僻地方,见楚欢回来,媚娘松了口气,问道:“情况如何?咱们什么时候能出关?”

    “西谷关已经封锁。”楚欢神情凝重,“看这样子,正如媚娘你之前的猜测,应该是太子派人传令,达奚彰封锁了关隘,就是防止我们出关!”

    媚娘秀美竖起,恼怒道:“那个狗东西,做事还真是绝。”

    祁宏遥望着高耸厚重的关隘,皱眉道:“大人,西谷关是出关的必经之路,这里一封锁,想要出关,别无他法了。”

    “如果只是为了防止我们出关倒也罢了。”媚娘蹙眉道:“可是我担心太子那狗东西另有打算。”

    楚欢道:“你是说他想断绝西北与关内的联系?”

    “西北与关内的盐道,西谷关便是咽喉。”媚娘道:“咱们西北有盐,运到关内,可以换成钱粮,可是一旦这条道路封锁,自今而后,只怕一颗粮食也运不到西北……欢哥,距离秋收还有好几个月,西北现在的存粮,恐怕根本不足以支撑西北军民所用,就算真的熬到秋收,收上来的粮食,又能支撑多久?如果西谷关一直封锁着,咱们就只能在西北活活被饿死。”

    祁宏皱眉道:“太子如果是想断绝西北的盐道,就算封锁个三五月,虽然会给西北带来压力,却也未必能够将西北拖垮,要想以断绝盐道对付西北,怎么着也要封锁个一年半载……难道他是真的想长期困死西北?可是这样一来,关内又怎么办?东南被天门道占据,福海那边,青天王和辽东军正打的热闹,一时半会盐道也不可能畅通,到时候关内闹起盐荒来,太子就不管了?”

    “他又怎会管百姓的死活?”媚娘冷笑道:“他就是想让西北闹饥荒,活活困死欢哥……!”

    楚欢望着运出的关隘,若有所思。

    媚娘瞥了皇后一眼,皇后此时正站在边上,也是远远望着关隘,若有所思模样,忍不住道:“早知道西谷关如此重要,就该一早打下来,这是西北的咽喉之地,握在自己手中,进退自如,现在倒好,这关隘如此险峻,收官的兵马也都有了准备,现在就算想打,也是难如登天。”

    祁宏忙道:“夫人,话倒不是这样说。楚督是西北总督,此前朝廷也并没有对楚督动手,楚督若是贸然攻打西谷关,那就是造反,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西山和安邑的兵马,定会立刻杀到西北,后果不堪设想,只只怕盐道早就断了……!”

    “就你明白。”媚娘没好气地瞪了祁宏一眼,看向皇后,道:“皇后娘娘,你既然想到西北见你的儿子,也该想想办法出关。出了关,很快就可以见到你儿子,否则这道关隘就成了你们母子相见难以逾越的天堑。”

    皇后转过头来,反问道:“你觉得我应该想什么法子?”

    “你是皇后,这守关的达奚彰,你自然是知道的。”媚娘道:“按照道理来说,他应该是你的臣子,你让他开关放行,他难道敢不听你的?”

    皇后只是淡淡一笑,并不说话,依然转头望向西谷关。

    媚娘见状,顿时有些恼火,向楚欢道:“欢哥,皇后在咱们手中,咱们现在就带着皇后过去,我就不相信,有皇后在咱们手中,达奚彰敢明目张胆对我们动手。”

    楚欢道:“达奚彰不敢,太子难道不敢?即使太子顾念皇后的性命,咱们也未必能轻松过关。”看了皇后一眼,轻声道:“比起太子,轩辕绍更是想杀我而后快,轩辕家族式秦国第一武勋世家,你就敢保证达奚彰和轩辕绍没有一丝渊源?”

    “达奚彰能够成为西谷关守将,正是当年轩辕平章举荐。”皇后也不回头,云淡风轻道:“当年为了守关将领的位置,黄矩和轩辕平章同时举荐,圣上最后还是定下了轩辕平章举荐的达奚彰……!”

    楚欢闻言,苦笑道:“如此看来,咱们最后一丝指望都没有了。”向媚娘道:“如果达奚彰见到我们,不顾皇后安危,对我们动手,又该如何?即使达奚彰不是轩辕家族举荐的人,这种可能也有几分,如今更是大有可能,有一分这样的可能,咱们就不能轻易冒险,更何况如今更是暗藏凶机。”

    媚娘叹了口气,道:“那可怎么办?如果知道达奚彰所在,我大可以偷偷潜入过去,擒贼擒王,现在连达奚彰在哪里都不知道……!”

    “达奚彰既然明摆着要抓咱们,又岂能没有防范?”楚欢道:“如果他现在就在关墙之上,难道你还能飞上去?擒贼擒王,只不过是痴心妄想。”

    媚娘一跺脚,恼怒道:“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你说怎么办?”

第一七一二章 山中

    北岭绵延起伏,崇山峻岭,令人望而生畏。

    黄昏时分,西谷关以北数十里的北岭山脚下,楚欢一行四人抬头望着高耸入云般的山脉,表情各异,祁宏虽然是七尺高的汉子,此时却忍不住道:“楚……楚督,您……您不会真的想翻过北岭吧?这……这怎可能?”

    楚欢双手叉腰,笑道:“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就是在开玩笑。”媚娘没好气地道:“你可知道,北岭横跨也有几十里地,山上根本没有道路,蛇虫鼠蚁自不必说,多得是凶禽猛兽……!”上下打量楚欢一番,道:“欢哥,你是不是急糊涂了,想出这样的法子来?要是北岭这样容易翻过去,西谷关下,也就不必有那么多人等待了。”

    楚欢问道:“你是觉得自己过不去?”

    媚娘白了他一眼,“谁都过不去,只怕咱们还没走到半道,就死在山里面。这可不是那些小山,至今为止,我还没听说谁能翻过北岭……!”

    “如果你真的死在上面,我保证会死在你前面。”楚欢望着崇山峻岭,此时在山脚下,仰视高山,那山峰竟似乎没有尽头,“西谷关封锁之后,西北如今必然是乱作一团,你们别忘了,西北并非铁板一块,无论是肖焕章还是朱凌岳,都可能有残部潜藏在西北,如果我迟迟不归,西北未必会稳如泰山。”

    媚娘蹙眉,心知楚欢所言不虚。

    楚欢虽然在西北施行仁政,而且对部下多有恩惠,但毕竟在西北根基尚浅,无论是肖焕章还是朱凌岳,都平定不久,虽然实际上已经是西北第一号人物,但名义之上,楚欢甚至还只是西关总督,无论是天山道还是北山道,楚欢却并未消化入囊。

    楚欢若是身在西北,自然是无人敢轻举妄动,可是此番群龙无首,谁知道西北会生出什么样的变故来。

    媚娘也没有忘记太子,太子既然都已经下令封锁西谷关,便已经是准备对西北有所动作,如果派人往西北去,只怕真要掀出风浪来。

    轩辕胜才是楚欢麾下大将,如今坐镇甲州,麾下也是有众多兵马,而此人却偏偏是轩辕绍的堂兄弟,如果轩辕绍一封书信送到,媚娘很难相信轩辕胜才不会没有动作,念及至此,媚娘心知楚欢看似云淡风轻,其实心中必然是异常焦急,幽幽叹了口气,声音柔和许多,轻声道:“欢哥,你不要着急,裴大哥和仇如雪都在那边,真要有什变故,他们也能够镇得住。”

    楚欢温和一笑,知道媚娘已经体谅到自己的心境,所以出言抚慰自己。

    祁宏犹豫了一下,终于道:“楚督,翻过这山脉,虽然凶险,倒也并非没有可能,只是……!”瞧了皇后一眼,道:“楚督武功高强,夫人也是自不必说,卑职虽然及不得楚督和夫人,但一身力气,或许也能勉强支撑,只是……只是皇后娘娘又如何能够翻越过去?”

    皇后此时正在蹙着秀眉,媚娘已经道:“那还不简单,反正我们的楚大人力大无穷,而且从皇宫将她背出来,现在好人做到底,将她背过北岭,也是易如反掌之事。”

    皇后秀眉蹙的更紧,楚欢亦是有些尴尬,道:“翻越北岭,虽然困难,但是已经有过先例,只要小心一些,应该并无问题。”

    “先例?”媚娘奇道:“难道你听说过谁翻越北岭?”

    实际上西谷关虽然是横亘在西北与关内的重要关隘,但是这道关隘却很少出现封锁的状况,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敞开来,南来北往的旅客和车队络绎不绝,毕竟这道关隘也是重要的关税之所,进出西谷关的商队,都是需要缴纳过关的税赋,一日里关隘收取的税金,着实不少,不到万不得已,这道关隘自然不会关闭,所以来往的人们,也根本不必去另找他路,更不可能想着去翻越险峻的北岭。

    虽说居住在北岭两侧的猎人会上山打猎,但是却也都只是在山岭边缘地带,谁也不敢轻易进入深山之中,而且也没有哪个猎人想着去翻越北岭。

    楚欢笑道:“我不但听过,而且亲眼所见。”他当初从关外入关,为了躲避神衣卫和官兵,孤身一人翻越过北岭,只是并不多解释,整了整衣衫,将绑腿绑紧检查了一下随身携带的匕首和伤药,确定无虞,这才吩咐道:“上山之后,我在前面带路,你们跟在后面,不过你们要记着,北岭之中,处处都藏着凶险,有些奇怪的东西,千万不要触碰……!”

    媚娘忍不住道:“你对北岭当真了解?”

    “记住我的话就好。”楚欢正色道:“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必惊慌,要保持冷静,听我吩咐就好。”看向皇后,却见皇后已经默默地将自己的裤脚扎紧,瞧那样子,竟似乎是要自己上山。

    楚欢心想若果真如此,那倒阿弥陀佛了,就怕皇后支撑不了多久。

    “楚督,不出意外的话,三五天只怕也翻不过北岭。”祁宏道:“咱们现在没有准备食物,是否先备足必须的食物,再行上山?”

    “那倒不必,只是有伤药在身上,以防万一就好。”楚欢活动了一下身体,道:“山上要找寻吃喝的,也并不困难……!”他深吸一口气,再不犹豫,率先顺着山下的一条小路走过去,这条小路明显是以前猎人进山打猎走出来的道路,媚娘也不犹豫,跟在后面,祁宏却是向皇后拱手道:“皇后娘娘,您先请!”

    皇后微点头,也是跟了上去,祁宏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在最后面殿后。

    一开始进山,其实倒也称得上顺利,一条小径弯弯曲曲如同蛇一般扭进山内,楚欢在前带路,身后几人却也是紧随其后。

    天边的夕阳很快就落山,整个北岭开始变得昏暗起来,此时楚欢几人已经爬到了山头上,站在山头往西边看去,只见到崇山峻岭连绵起伏,自己所在的山头,一开始还以为极高,可是此刻才发现,在北岭中间,更有着无数宛若耸入云霄的山岭,花了两个时辰爬上来的山头,对比之下,就宛若小山坡一般。

    楚欢三人倒是体力依旧充沛,不过皇后跟着爬上这座山头,显然十分吃力,一张本来白皙的脸庞,此时却是红扑扑的,白里透红,风韵动人,呼吸也急促了不少,呼吸之间,酥胸起伏,额头甚至渗出汗珠子。楚欢心中却是有几分钦佩,按理说皇后身在宫中,一国之母,养尊处优,如此苦头,一般贵妇人根本不可能支撑得住,别说爬上这座山,只怕连半山腰都撑不住。

    皇后非但撑下来,看上去虽然有些辛累,却显然还有余力,便是媚娘也有些惊奇,想不到皇后竟也有如此体力。

    望着西边连绵的崇山峻岭,媚娘双眸显出愁苦之色,祁宏也是皱起眉头。

    “天黑了,就在这里歇息一晚上。”楚欢道:“这几天连续赶路,大家也都疲惫,后面的道路更为艰难,今晚养足了精神和体力,明天一早动身。”向媚娘道:“媚娘,你和祁宏就在这里照顾皇后,我去找些吃的,我没有回来之前,就在这里等候,不要轻易走动。”

    媚娘却道:“我陪你一起去找吃的。”扭腰走到了楚欢身旁,回头道:“祁宏,你在这边照顾皇后,我和欢哥去找食物!”

    祁宏道:“夫人,不如你们在这里歇息,我去找寻食物。”

    “你对这里不熟悉。”楚欢摇头道:“就留在这里吧。”也不多言,手握匕首,钻入树林之中,媚娘跟在后面。

    天色黑下来,山岭之内一片昏暗,好在月上天边,当下楚欢等人尚未进入山林深处,淡淡月光透过树梢之间的缝隙钻入林中,楚欢视力极好,借着淡淡的月光,倒也清晰可见周遭的环境。

    媚娘跟在楚欢身后,在林中穿梭,走了小半晌,不见楚欢停下来,忍不住问道:“欢哥,你知道在哪里找吃的?”

    “不知道!”楚欢摇头道:“这要撞运气,碰上一两只野兽,随手一刀,一头野兽够我们两天,只是这还没有进到山林深处,那些野兽禽鸟不在这些地方活动,等到了山林深处,那时候野兽多得你都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好。”

    媚娘丧气道:“没有野兽,那找什么吃的?”

    “看看能不能找寻到果子。”楚欢笑道:“运气好的话,可以找寻到其他地方都没有的奇珍异果……!”忽地“咦”了一声,媚娘急忙跟上,借着淡淡的月光,瞧见前面有一大片藤蔓,依稀瞧见藤蔓上吊垂着果子,那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媚娘心下欢喜,抢过楚欢,率先过去,弯下身子,见这些腾果眼珠子大小,色呈紫色,伸手便去采摘,尚未碰到果子,却见到茂盛的藤蔓之中“嗖”地一声,一道影子直窜而出,媚娘大吃一惊,“哎呀”叫了一声,后退两步,正撞在从后面上来的楚欢,楚欢一把抱住,道:“怎么了?”却是瞧见从藤蔓之中,一道影子已经飞窜而去,宛若一只夜猫般,转眼间就没了踪迹。

    楚欢松了口气,怀抱媚娘,笑道:“你这个小馋猫,着急什么,也不看看清楚,要是抓伤了你的脸,那该如何?”

    媚娘靠在楚欢怀中,微扭头,瞥了楚欢一眼,道:“若是真的抓伤了我的脸,你又如何?我成了大丑八怪,你是不是就不要人家了?”

    楚欢见她脸上带着哀怨之色,知道这妖精又装模作样,故意道:“大丑八怪?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很美吗?唔,我倒不见得……哎哟,你……放手,你抓什么地方……!”

    媚娘凑近楚欢耳边,吐气如兰,媚声道:“好哥哥,你可千万别想着不要人家,人家一生气,第一个便将它废了……!”

第一七一三章 血帕

    夜色幽幽,四下里一片寂静,楚欢喉头微微动了一下,轻声道:“谁说不要你了?生是我的人,死......,你……你快些放手,有些难受。”

    “难受?”媚娘一副关切之色,却并没有放手,腻声道:“哪里难受?是不是抓疼了?呜呜,我不是有意的,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楚欢见她装模作样,那俏媚的脸上却偏偏带着一丝得意之色,顿时一手环住媚娘腰肢,低声道:“你给我老实一些,这里没有别人,你若是惹恼了我,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媚娘娇声道:“怎么个不客气法?我……我好害怕啊……!”

    “你这个妖精。”楚欢深吸一口气,凑近过去,便要吻住媚娘的红唇,媚娘却是一闪身,躲了开去,吃吃笑起来,道:“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才说两句话,便要欺负人家。”

    楚欢道:“这要怪我不成?是谁在这里卖弄风骚,故意勾引我……!”

    “你……!”媚娘气恼道:“你说我风骚?你……!”

    楚欢身形一闪,掠了过去,媚娘还要闪躲,只是她的速度又如何比得上楚欢,刚要转身,已经被楚欢从后面抱住腰肢,轻叫一声,楚欢已经贴到她脸颊边上,轻笑道:“莫非我说错了?明知道孤男寡女,老实守规矩倒也罢了,却偏偏动手动脚,你这不是故意勾引我,又是什么?”

    媚娘扭动性感的身体,轻声道:“好哥哥,那是我错了,他们还在等着,咱们摘了果子,早些回去……!”却感觉楚欢一只手已经摸在自己翘臀上,身子微颤,楚欢已经轻声道:“也不急于一时,你勾引的我全身难受,便想这样作罢?”

    媚娘感觉楚欢的手轻柔地在自己的翘臀上抚摸,身子顿时发热,四下里一片幽静,山风轻抚,吹在人的身上,一片清爽。

    “那……那你想怎样?”媚娘娇声道,转过身,正面贴在楚欢的怀中,酥胸在楚欢胸膛摩擦,“你不是着急回西北吗?这时候还想着……想着那事儿……!”

    “美人在怀,若是还能镇定自若,那岂不是连男人也不是?”楚欢凝视着媚娘俏媚的脸庞,柔声道:“此番随我出来,让你受苦了。”

    媚娘一怔,随即轻笑道:“比起大沙漠之中,我倒觉得此行实在轻松得很……能跟在你身边,什么危难都能化险为夷。”

    楚欢微微一笑,微低下头,吻在媚娘的唇上,媚娘不再闪躲,主动迎合上来,片刻之后,感觉小腹处有一根东西硬邦邦顶着,知道缘由,凑近楚欢耳朵边上,轻声道:“你……你现在很难受,要不要我帮你……!”

    “怎么帮我?”楚欢轻声问道。

    媚娘左右看了看,轻推开楚欢,跪在楚欢身前。

    ……

    ……

    山风轻柔,吹拂在皇后的脸庞上,皇后站在一棵大树边上,居高临下向西谷关方向望过去,只见到西谷关内星火点点,显然是未能入关的人们已经点起了火堆。

    祁宏站在皇后身后几步之遥,见皇后身上衣着单薄,忍不住问道:“娘娘是否觉得冷?”

    皇后摇摇头,也没有回头,问道:“你叫祁宏?”

    “是!”祁宏拱手道:“卑臣祁宏。”

    “祁宏,齐王是否真的在西北?”

    祁宏没有犹豫,“皇后娘娘,王爷在京城被软禁的时候,派人赶赴西北,送了求救信,楚督立刻派人前往京城营救……王爷在前往西北的途中,可说是九死一生,差点就被从京城派来的刺客所杀……!”

    皇后娇躯一颤,“你是说……太子当真派人追杀齐王?”

    “这是齐王后来亲口对楚督所言。”祁宏道:“而且派去援救齐王的仇老大也是作了见证……这一点,应该是没有疑问。”顿了顿,才道:“皇后娘娘,恕卑臣直言,太子想要继承皇位,最大的障碍,便是齐王殿下,在京城软禁,不让齐王插手政事,那是大权独揽,只是找不到足以致死王爷的理由,所以没有轻举妄动。可是王爷出京之后,太子便找到了机会,自然不会手下留情,楚督为此事也是多次自责,他一开始只想过从京城救出王爷,并没有想到太子竟当真会对齐王下杀手。”

    皇后香肩微微颤动,闭上双眸,片刻之后,才问道:“那齐王现在好吗?”

    “王爷在朔泉,一切安好。”祁宏道。

    皇后神情微微松了一些,问道:“那他现在在西北做什么?是否没有插手政事?”

    祁宏犹豫了一下,终于道:“据卑臣所知,王爷对太子心存怨恨,王爷嘱咐楚督稳定西北之后,只待关内时机一到,立刻统帅西北大军,杀到京城……不过如今京城落在天门道的手中,王爷的目标是太子,西北一旦出兵,应该便是攻向河西了。”

    皇后蹙眉道:“这是他亲口说的?”

    “王爷并没有说攻打河西,只说要找寻太子复仇。”祁宏忙道:“是卑臣这样想的,卑臣胡言乱语,娘娘请恕罪!”

    皇后叹了口气,道:“楚欢他们已经去了有一阵子,你去瞧瞧他们到底怎么了……本宫想一个人在这里就静一静……!”

    祁宏一怔,犹豫了一下,有些为难道:“娘娘,楚督嘱咐卑臣在这里保护娘娘……!”

    皇后转过头去,凤目盯着祁宏,淡淡道:“你是担心本宫离开这里?”

    祁宏忙道:“娘娘误会了……!”

    “你莫忘记,本宫是自愿随楚欢前往西北见齐王,并非被你们绑架而来。”皇后道:“如果本宫要回河西,也不会跟随你们过来……!”有些疲累道:“本宫只是有些累,想一个人静一静,你明白本宫的意思?”

    祁宏犹豫一下,终是拱手道:“娘娘想单独静一静,卑臣就先退下,离这里不会太远,娘娘如果有吩咐,只要叫一声,卑职立刻过来。”也不多言,退了下去。

    皇后等祁宏离开,这才松了口气,在一棵大树边坐下,四下瞧了瞧,确定四下无人,这才撩起自己的裙裾,小心翼翼将轻薄的单裤慢慢卷起来,淡淡的月光之下,她的腿形曲线柔美,肌肤雪嫩,只见到她雪白的小腿上,却是有一道划痕,只因肌肤太过雪白,那划痕便显得异常的显眼,触目惊心。

    皇后从怀中取出一方丝帕,轻轻地在那划痕处擦拭了一下,小腿微颤,秀美蹙起,显然是十分疼痛。

    爬上这道山峰,对楚欢等人来说,自然是轻而易举,可是对皇后来说,却颇为吃力,而且途中被一块岩石划破了小腿,当时她强自忍住,直到此时四下无人,这才自行处理伤口。

    她的动作倒也颇为熟练,显然从前也经常为人处理伤口,只是动作很轻。

    将伤口边沿的血迹擦干净,想要找寻丝巾包扎起来,却并无丝巾在手,试着扯了扯自己的单裤,力气显然是扯不开,身上却又没有利器,禁不住蹙起柳眉,左右瞧了瞧,想要找寻工具,猛然间眼角却发现一道黑影扑过来,她大吃一惊,正要张口呼叫,嘴巴却已经被一只大手捂住,一时间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那身影制住皇后,从边上又窜出两道身影来,皇后极力挣扎,两条长长的美腿拼命蹬动,可是这几道黑影力气极大,抬起皇后,悄无声息便即撤走,皇后手一松,只留下那一方带有血迹的丝帕在地上。

    楚欢此时却是觉得浑身通泰,手里拎着外套,里面包着采摘过来的果子,那果子也都是新鲜异常,甘甜可口,可是楚欢却觉得天下最美的果子,也比不上媚娘的红唇甘甜。

    忍不住回头,只见到媚娘跟在身后,忍不住问她红唇瞧过去,媚娘见状,立刻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唇,狠狠瞪了楚欢一眼,楚欢忍不住显出笑容,媚娘恼怒道:“不许笑……你这大坏蛋,得了便宜还卖乖,谁……谁让你……谁让你后来乱动的……!”

    楚欢脑中浮现刚才**的场景,轻笑道:“你还怪我,是你太厉害,我……我实在忍不住……!”

    媚娘捂住嘴,恨恨道:“以后你休想……!”

    楚欢停下脚步,走过去,柔声道:“是我不好,怪我太冲动,把手拿开,让我瞧瞧,有没有伤到哪里……!”

    “滚开!”刚才让人**蚀骨的美娇-娘此时却宛若一头母豹子,恨声道:“你这大坏蛋,以后……以后我再也不那样待你好了……!”

    楚欢有些尴尬,只能柔声道:“好媚娘,别生气了,以后我再不那样,是我不好,是我太冲动,你……你就绕我一次,我保证下次规规矩矩的,绝不那样待你……!”

    “没有下次了!”媚娘余怒未消,扭着腰肢,走到前面,看着媚娘摇曳生姿的美妙背影,那腰肢愈发地显得柔韧纤细,那翘臀也愈发地显得丰满圆-翘,楚欢唇角带笑,跟了上去。

    两人顺着原路返回,楚欢是不是追上道歉,媚娘显然颇有些恼怒,也不理会,走了半晌,瞧见前面一道身影正靠在一颗大树边上,瞧那身形轮廓,楚欢便认出是祁宏,叫道:“祁宏,接着……!”将装着甘果的袋子丢过去,祁宏探手接过,笑道:“楚督,都是什么好东西?”

    “这里找不到什么野兽,现吃斋吧。”楚欢上前去,“一些甘果,十分香甜……!”左右瞧了瞧,问道:“皇后在哪里?”

    “皇后想独自静一静,所以我到这里守候。”祁宏有些为难道:“楚督,我本想留在皇后身边,可是……!”

    “我明白!”楚欢不等祁宏说完,跳上一块岩石,四下里瞧了瞧,皱眉道:“在哪?”

    祁宏急忙过来,指向不远处,“就在那边……!”

    媚娘忍不住道:“祁宏,你怎么不看好她,若是被她逃了,那可大事不妙……!”率先往那边过去,到得一颗大树边上,一眼便瞧见地上那块带血的丝帕,俏脸微微变色,低声道:“欢哥,你们快来……!”

    此时楚欢已经到得媚娘身后,也瞧见那块丝帕,眉头已经锁起。

第一七一四章 飞来的护盾

    皇后此时口不能出声,只能看到上方的树梢划木而过,她只知道自己被两名强壮有力的大汉抬着,而且这些人对山上的环境显然是异常的熟悉,只是她却不知道这些人究竟要将她带到何方。

    她本以为身在山中,应该很安全,可是山中显然比山外更为凶险,这些人下手干脆利落,根本没有给皇后呼救的机会。

    皇后此时已经明白,这些人出手如此准确迅速,不出意外的话,恐怕他们一直都在暗中盯着,找寻到了最好的时机,这才出手。

    堂堂帝国的皇后,从前在身为华朝公主的时候,虽然也有过亡命天涯的时刻,可是身边也依然有忠心耿耿的卫队保护,又何曾遭受过如此险境。

    也不知过了多久,皇后就似乎在噩梦中渡过了千万年,终于感觉速度慢下来,睁开眼睛时候,却发现四下里一片漆黑,便是连那淡淡的月光也不复得见。

    片刻之后,几人终于停下来,随即两名汉子将皇后放倒在地上,捂住皇后嘴巴的那只大手,也终于拿开。

    皇后坐在地上,呼吸急促,连连喘气,酥胸起伏,便在此时,却见的火光亮起,借着火光迅速地看了一下四周,却发现身处一处石洞之中,这石洞十分的狭窄,三名身着单衣的大汉站在边上,都是人高马大,那几双眼睛,此时都在皇后身上转悠。

    火光之中,却是一人举着火把从洞口外面进来,紧随其后的,是一名皮肤黝黑的大汉,头上缠着头巾,高鼻阔口,颧骨微高,皇后瞧了一眼,便即蹙起眉头。

    “大哥,就是她了!”见到大汉进来,一名汉子立刻道:“她身上有好东西……!”走过去,粗鲁地拉住皇后的手臂,撸起衣袖,“你瞧……!”

    却见皇后的手腕子上,竟然戴着一只手镯,那手镯晶莹剔透,在这昏暗的洞内,泛着幽幽光芒,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黝黑大汉蹲下身子,伸出手,皇后将手臂从那汉子手中挣脱,知道黝黑大汉意思,也不犹豫,将手镯摘下来,丢给了那黝黑大汉。

    黝黑大汉借过之后,自己瞧了瞧,甚至用牙齿咬了咬,随即咧嘴笑道:“真是好东西,就这一只手镯,换成银钱,够咱们兄弟吃上一年。”

    “啊?”其他几人都是目露喜色,“大哥,这次咱们可没有走眼。”

    那黝黑汉子拍了拍身边一名汉子的手臂,夸赞道:“达无利,你不错,这次咱们可是发财了。”

    那达无利得意洋洋道:“西谷关那边,我便瞅见她手腕上的镯子,还躲躲闪闪,只是当时没有机会下手,谁知道他们倒好,竟然跑到这里来,真是自己送上门来。”

    皇后闻言,瞬间就明白,原来自己在西谷关下的时候,就被人盯上。

    她虽然换了一身粗布衣衫,但是这只手镯对她十分重要,一直戴在手上,平时故意用衣袖挡住,不让人瞧见,想来是自己不小心显露出来,竟然被人盯上,这帮人显然是从西谷关开始就瞄上了目标。

    “大哥,她手上有镯子,身上一定还有其他贵重的东西。”一名汉子打量着皇后身躯优美曲线,“咱们搜她的身,一定可以找到好东西!”

    皇后脸色大变,厉声道:“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

    黝黑大汉笑道:“胆子若是不大,也不会走这条道了。说吧,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都拿出来,真要咱们动手,那可就迟了。你瞧瞧这几个弟兄,都几个月没碰女人了……!”

    边上几人都是盯着皇后,目光炽热,宛若几头盯着肥羊的恶狼。

    皇后情不自禁往后挪了挪,道:“身上并无他物,只有这只镯子,你们尽管拿去。”

    “咱们可不信。”一名汉子嘿嘿笑着,伸手便要往皇后抓过来,黝黑大汉抬手道:“且慢。”打量皇后一番,才道:“瞧你细皮嫩肉,定是大富大贵之人,你身边那几个,定然都是你的护卫了。你们上山做什么?难道想翻过北岭?”

    皇后冷冷道:“与你无关,东西你们已经拿去了,放我离开这里。”

    她虽然显得十分镇定,可是心中却是极其惊惧,心知自己算的上是羊入虎口,最为紧要的是,此时自己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北岭层峦叠嶂,峰峦起伏,按照计算,方才这几人在山中穿行了很长一段时间,早就距离楚欢那边许远,楚欢就算想找寻自己,在这群山之中,又如何能够找到。

    黝黑汉子哈哈笑道:“你倒是很有脾气,对我的口味。”

    “大哥,你说这女人多大年纪,看起来怎么着也有三十了吧。”边上一名汉子靠着黝黑大汉蹲下,就像观赏货物一样上下打量皇后,“可是这皮肤嫩的,好像都能挤出水来,像十多岁的姑娘一般,这样的美人,倒是少见。”

    “你没有挤,又怎知能挤出水来?”达无利亵笑道:“要不挤挤,看看是不是真的能够挤出水来……不过这女人的屁股真是圆,要是摸起来,一定很滑手……!”

    “你们看她的手,嫩的像豆腐一样,普通人家哪有这样好看的手。”又一名汉子道:“我瞧她一定是达官贵人的婆娘。”

    “哈哈哈,咱们连达官贵人婆娘都少见,想不到今天竟然有一个落在咱们手中。”达无利喉头蠕动,“大哥,要不咱们都尝一尝这婆娘的味道,那滋味一定美死。”

    黝黑大汉摇头道:“暂时不要动她,她既然是达官贵人的家眷,这次翻越北岭,一定有缘故,而且他们身上一定带了银子。”问道:“那三个人当真不好对付?”

    “大哥,他们上山的时候,我们在树上远远瞅着。”达无利道:“这婆娘最弱,其他三个人一看就不是善茬,不好对付。不过那中间还有个女人,长得也是极漂亮,不在这个女人之下……!”

    黝黑大汉道:“咱们六个人,若是硬拼,能否胜过他们?”

    “大哥,如果这是官家太太,那她身边的随从一定都是厉害角色。”黝黑大汉摸着下巴道:“咱们就算打得过,少不得也要折损人手,咱们出来是为了活下去,可不能随意犯险。”

    达无利点头道:“大哥说的是,如果那几个家伙真的厉害,咱们只怕要死人。”

    黝黑大汉道:“最好的法子,就是先将这婆娘握在手里,然后与他们谈判,逼他们拿出银子来,银子到手,咱们立刻就撤……别的地方不好说,可是这北岭山上,他们定然追不上咱们。”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

    “大哥,谁去和他们谈判?”达无利问道。

    黝黑大汉扫了一圈,目光落在达无利身上,语重心长道:“达无利,咱们兄弟几个,你头脑最灵活,而且最会说话……”!

    达无利一怔,顿时有些为难,黝黑大汉脸一沉,道:“怎么,你不愿意?”

    达无利显然对黝黑大汉有些畏惧,讪讪道:“大哥既然这样说,我……我自然听你的话。”

    “这才是好兄弟。”黝黑大汉拍拍达无利肩头,“等拿了银子,多分你一份,大家说怎么样?”

    其他几人立刻都表示同意,达无利心一横,道:“大哥,银子我不要,多少银子,大伙儿平分就是。不过去和他们谈判,十分凶险,闹不好就被他们杀了,我有个条件,若是大哥答应,我立刻去找他们,和他们谈判。”

    “哦?”黝黑大汉道:“什么条件?”

    达无利瞅向皇后,吞了吞口水,道:“我去之前,让我尝一尝这女人的味道,只要弄了她,死也甘愿。”

    皇后花容失色,厉声道:“你们……你们敢……!”

    黝黑大汉皱眉犹豫,边上一名汉子道:“大哥,达无利立下大功劳,这点事情若是不能答应他,咱们也太对不住他。”

    “是啊,大哥,不就是个女人,咱们几个月都没碰女人了……!”

    黝黑大汉见达无利脸上满是期盼之色,瞥了皇后一眼,终于点头,达无利顿时欢喜无比,道:“大哥放心,弄了这个女人,我立马去找她的随从,一定弄到银子。”看向皇后,搓了搓手,一双眼睛在皇后丰腴柔美的身段上游动。

    皇后此时才知道,一旦脱下华服,身在民间,堂堂帝国的皇后与普通的村妇根本没有什么区别,在此种情况下,高贵的地位根本无法成为盾牌。

    她自幼流亡,虽然知道人心险恶,世事艰辛,可是一直以来,在她身边始终环绕着一层盾牌,时刻都有人在保护她的安全,免她遭受伤害。

    即使是被楚欢挟持,她也并没有感到丝毫的绝望甚至是畏惧。

    可是此时此刻,她终于感受到了绝望。

    不知为何,此时她脑子中竟是想着楚欢,只盼楚欢在这一刻神兵天降,出现在自己眼前。

    达无利已经凑近过来,黝黑大汉却已经站起身,招呼众人出去,皇后心如死灰,猛地转身,便往石洞的墙壁迎头撞过去。

    她是华朝的公主,亦是秦国的皇后,决不能受此玷污。

    只是她腿上有伤,虽然动作迅速,可是达无利显然也早有防备,一个豹扑,已经扑了上来,抓住了皇后的一条腿,拉扯过去,随即抱住了皇后的腰肢,亵笑道:“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黝黑大汉众人停下脚步,都转过头来,见此情景,黝黑大汉微微皱眉,终是道:“莫要伤了她……!”

    皇后拼命挣扎,达无利却是从背后将皇后按在地上,盯着身下的美妇人,瞳孔扩展,也不理会黝黑大汉,伸手撕扯,“咔”的一声,将皇后肩头衣襟撕开,显露出光滑雪白的香肩,达无利吐了口口水,忍不住道:“好白的女人……!”

    便在此时,却听得“嗖”的一声响,一块石头从洞口飞来,擦着黝黑大汉脸边而过,随即听得一声惨叫,那块石头竟是准确无误地砸在达无利的脑勺边上,达无利惨叫声中,已经从皇后柔美丰腴的娇躯上翻倒下去。

第一七一五章 故盗

    达无利脑勺边上,被石头打出一个血洞,鲜血直流,达无利一手按着伤处,地上滚动挣扎,痛苦不已,黝黑大汉几人都是大惊失色,往石洞口看过去,只见一道身影从洞口外正缓步走进来。

    黝黑大汉只觉得杀气逼人,禁不住后退两步,身边几名大汉也都是显出惊惧之色,那名举着火把的大汉手臂颤动,火光投射在石壁上,扭曲妖异。

    来人年纪轻轻,神情冷峻,竟然是看也不看黝黑大汉等人,径自走进山洞之内,瞧了皇后一眼,这才径自走到达无利身边。

    黝黑大汉等人就像被施了法术一样,也不拦阻,呆呆看着年轻人走到达无利身边。

    这年轻人,自然就是楚欢。

    楚欢走过去,一脚踩在达无利的背上,一只手抓住达无利的头发,拉扯上来,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匕首,搁在达无利的咽喉处,二话不说,轻巧地一拉,割断了达无利的喉咙,达无利喉头喷血,喉咙里发出“嘎嘎”的声音,全身颤动。

    黝黑大汉之人都是脸色大变,楚欢已经站起身来,收起匕首,扫视几人一眼,含笑道:“碰过她的,自己砍断自己的手臂,哪一只手碰过,就自己砍哪只手,没有碰过的,自己戳瞎自己一只眼睛,最好不要我来动手,我技术很差,一不小心,就能要了你们的性命。”

    黝黑大汉喉头蠕动,彻骨的寒意瞬间袭遍全身。

    他身边几名大汉也都是全身发寒,楚欢的动作实在是太过轻巧,也太过随意,杀人甚至比杀一头猪还简单利落。

    “要我手臂?”先前抬着皇后过来的一名大汉虽然惊惧,可是倒也有些胆量,见楚欢孤身一人,自己这边数条人高马大的大汉,人多势众,胆气微壮,顺手抄过一旁靠在石壁上的一柄钢叉,照着楚欢便刺了过去。

    这人身材高大,力气不小,钢叉刺过来,虎虎生风,皇后此时已经爬起身来,靠在石壁上,见此情景,失声道:“小心……!”

    只是那大汉的速度,在楚欢眼中,慢如蜗牛,探手抓住钢叉,大汉一惊,想要扯回去,楚欢却是顺手往前一松,那钢叉的叉柄戳在大汉胸口,大汉顿时便觉得胸口一阵剧疼,手上一软,已经被楚欢顺手躲过钢叉。

    楚欢调转钢叉方向,钢叉对准那大汉,手上微一用劲,投掷过去,“噗”的一声响,那钢叉刺入大汉的左肩头,余力不小,大汉被一股推力推着向后退,“叮”的一声响,钢叉已经刺入墙壁,将那大汉钉在了石壁上。

    黝黑大汉等人更是大惊失色,边上汉子还想上前,黝黑大汉抬手挡住,随即向楚欢拱手道:“兄弟好功夫!”

    楚欢背负双手,微笑道:“我的话还算数,斩断自己的手臂,或者戳瞎自己的眼睛,你们还能活下去,我素来不会赶尽杀绝,总会给人留退路。”

    “大哥,和他拼了。”边上有汉子厉声道。

    “住口!”黝黑汉子厉声道,依然是拱着手,“兄弟,咱们是为了活命,这才冒犯,我是他们的大哥,事儿既然干下,想要后悔也来不及,你杀了我们一个弟兄,我们无话可说,不过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了其他人。”

    楚欢微笑道:“饶了他们?既然出来干这行,就该知道这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你们方才又为何不饶了别人?跟在你们屁股后面追了半宿,总不至于一条性命就两清。”他虽然面带笑容,可是双眸冷厉,“你们如果只是劫财,事情就好办,可是你们欺辱她,便是不成,没有足够的鲜血,这事儿完不了。”

    “大哥……!”边上又有一名大汉叫喊出声,不等那人说话,黝黑大汉转过身,抬起一脚,踹在那人的腹间,这一脚毫不留情,宛若对待仇敌,那人惨叫一声,抱着小腹,栽倒在地,其他几名大汉都是一惊,不敢开口。

    “兄弟,他们所作所为,都是我指使的。”黝黑大汉道:“我卸一条胳膊,再戳瞎一只眼睛,就算替他们赔罪,你就饶过他们,成不成?”

    楚欢打量黝黑大汉几眼,道:“看你样子,也算是条汉子,如今世道混乱,便算打家劫舍,我也能理解你们,可是为何要欺辱妇人?”

    黝黑大汉无奈道:“我们躲在这山中有些日子,都快半年没碰过女人,所以……都怪我们一时糊涂……!”

    楚欢问道:“你们躲在山中?你们到底是什么来路?”此时才认真打量那几名大汉,见有两三人头上缠着头巾,相貌轮廓也有些奇特,皱眉道:“你们……总不至于是鬼方人吧?”

    几名大汉都是一怔,黝黑大汉奇道:“兄弟……兄弟知道鬼方?”

    楚欢闻言,叹了口气,道:“如此看来,你们当真是鬼方人,你们是哪个洞的?”

    楚欢与鬼方人接触不前,知道鬼方人本来生活在安邑道的大沂蒙山,因为当初鬼方十六家族买下了大沂蒙山,所以沂蒙山也就形成了以十六家族为首的十六洞。

    十六洞加起来,有万余名鬼方人,一直都是遭受到欺压,而楚欢与鬼方的鬼主赫溪谷交情不浅,鬼方在楚欢剿灭黄氏一族中立下了大功劳,所以安邑总督袁崇尚接受楚欢的建议,划了一处村镇,专门用来安置鬼方人,鬼方人在大沂蒙山居住多年之后,终于下了山,有了可以维持自己生计的耕地。

    楚欢却是想不到,今日在这里竟然遇上鬼方人,而且他们还在北岭沦作强盗。

    黝黑大汉忙道:“我是克同洞的,兄弟似乎对我们鬼方很了解,难道是我们鬼方的达客?”

    楚欢知道“达客”是鬼方对朋友的敬称,微一沉吟,却是走动皇后身边,轻声道:“你怎么样?”他不好在别人面前暴漏皇后身份,只能如此称呼。

    皇后脸色苍白,轻摇摇头,示意并无大碍,只是看楚欢的眼神,多了一丝感激,不过这种神情一闪即逝,低声道:“我不要看到这些畜生。”

    楚欢微微点头,想要搀扶皇后,却觉不妥,只能轻声道:“我们先出去……!”

    皇后走了两步,却是双腿发软,一个踉跄,几乎要跌倒,楚欢反应极快,已经探手抱住皇后腰肢,知道皇后必是惊吓过度,轻声道:“我扶你出去。”

    皇后犹豫了一下,微点螓首,楚欢抱着皇后腰肢,缓步出了洞,瞧见皇后肩头衣襟被撤破,露出雪嫩的香肩,晶莹剔透,心下倒是惊叹,暗香皇后不但脸庞保持青春美貌,便是这肌肤,也没有丝毫的松弛衰老,紧致而光滑,宛若少女的肌肤一般。

    皇后的腰肢很柔韧,丰腴却不臃肿,虽然比不得姑娘家那般苗条纤细,却另有一番妇人的成熟体态,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子妇人独有的体香,却也是沁人心脾。

    皇后只觉得双腿发软,虽然不想与楚欢身体太过接触,可是她对这山洞充满恐惧,只想早些出去,无奈之下,只能半边身子倚在楚欢身上,任由楚欢扶着出了山洞,走出洞来,才发现外面茂林斑驳,枯藤缠绕,乃是一处极为隐秘之所,心下倒是后怕,俺想也幸亏楚欢能在这黑暗之中追寻到这里及时出现,否则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呼吸着洞外清新的空气,皇后只觉得自己死过一回。

    听得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只见到几株大树后面闪出两道身影,却是媚娘和祁宏一前一后上前来,两人瞧见楚欢扶着皇后出来,都是松了口气,媚娘上前来,见皇后脸色苍白,香肩裸露,犹豫了一下,脱下了外套,递给楚欢,她里面着一身贴身的衣衫,将她前凸后翘的优美线条勾勒出来。

    楚欢接过衣衫,微微点头,知道媚娘虽然不喜欢皇后,却也不忍见皇后受辱,当下给皇后披上,轻声道:“你们扶着皇后先过去歇息。”

    媚娘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扶住了皇后手臂,楚欢这才转身回到洞中,黝黑大汉等人本以为楚欢放过自己,见得楚欢回来,顿时都是显出惊色,纷纷往后退,显然都是对楚欢害怕至极,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挤在山洞角落处,看上去十分狼狈。

    “你们知道赫溪谷?”楚欢背负双手,扫视众人一眼。

    黝黑大汉立刻道:“那是我们鬼方的鬼主……你认识他?”

    “认识。”楚欢道:“他是我的达客,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不单赫溪谷,易谷思我也认识!”

    “啊?”众人更是吃惊,需知鬼方与秦人很少来往,大沂蒙山也一度是秦人的禁地,秦人能够知道鬼方有十六洞就已经很少,更莫说知道十六洞洞主的名字。

    楚欢沉吟片刻,才问道:“鬼方曾经出动数千人马,帮助官府攻打玉锁湖,你们可知道?”

    黝黑大汉脸上立时显出傲然之色,道:“自然记得,我们都在队伍里,那是我们鬼方最荣耀的一次战斗,鬼方的青壮,几乎全都出动,有三千多人马……!”

    “原来你们都在其中。”楚欢道:“如此说来,你们也从大沂蒙山下山,被官府妥善安置?”

    “妥善安置?”黝黑大汉显出讥嘲之色,“袁崇尚那个狗杂碎,楚达客在的时候,他就装模作样,可是楚达客走了之后,他对我们依然是收重税,他说了,我们不但有大沂蒙山,而且还划了土地给我们,就该交双份的赋税……!”

    楚欢顿时皱起眉头来。

    “鬼主息事宁人,不想与官府争执,好在我们鬼方人勤劳,不但种田,而且继续在山里种植药材……只要能够活下去,缴纳双份的赋税,也就忍了。”黝黑大汉握起拳头,随即似乎觉得自己说的太多,问道:“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你刚才说到的楚达客,是不是当初从京城到安邑的钦差楚欢?”楚欢问道。

    黝黑大汉更是诧异:“你……你知道楚达客?不错,楚达客待我们鬼方人十分真诚,如果当官的都和他一样,我们也就不必落草为寇了……!”

    “那你们见过楚欢?”

    黝黑大汉摇头道:“那倒没有,不过楚达客是我们鬼主和易洞主的好达客,也是我们鬼方人的好达客,如果不是他,我们只怕早就饿死了……我们出兵攻打玉锁湖,就是因为楚达客的命令,他对我们好,我们当然为他卖命,只可惜我们没有亲眼见过他……!”

    楚欢叹了口气,道:“他帮助你们,只是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生活,如果他看到你们落草为寇打家劫舍,一定会很痛心,如果看到你们欺辱女人,一定会很生气!”

    黝黑大汉显出一丝愧疚之色,摇头道:“我们也并不想如此……你到底是谁,为何知道这么多?”

    “对你们如此了解,你们说我能是谁?”楚欢背负双手,叹道:“赫溪谷鬼主一向可好?楚某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黝黑大汉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失声道:“你……你……你就是楚达客?”

    ----------------------------------------------------

    ps:今天第三章,前面有两章。

第一七一六章 虎校尉

    第一七一六章虎校尉

    楚欢也不解释,直接问道:“我只想知道,你们本来在安邑,却为何到了西谷关?看你们样子,对这一片地区十分熟悉,想来在这里已经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黝黑大汉缓过神来,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你真的是那位楚达客?你是朝廷的大官,怎么……怎么会这副打扮?”

    “你们莫非不知我已经在西北任职?”楚欢反问道。

    黝黑大汉摇摇头,一脸茫然,显然并不知道楚欢被朝廷委派到西北担任西关道的总督。

    “我要赶回西北,但是西谷关被封锁,所以只能翻越北岭。”楚欢简单明了道:“朝廷有坏人要害我,所以我要隐匿踪迹。”

    “原来如此……!”黝黑大汉将信将疑,不过楚欢对鬼方颇为熟悉,黝黑大汉倒是信了七八分,合掌恭敬道:“我是布里同!”

    楚欢知道鬼方人合掌便如同中原人的拱手,那是一种礼节,本想还礼,但是想到这几个家伙方才所为,并无好感,只是微点头,道:“你们有多少人在这里?”

    “本来有十三个人,现在只剩下八个。”布里同道。

    楚欢皱眉道:“十三个人?你们都是从安邑过来的?”

    布里同忙点头道:“正是,我们都是从鬼方镇过来……!”

    “鬼方镇?”楚欢想了一下,才道:“袁崇尚是否将你们鬼方人都迁徙到鬼方镇?”

    布里同道:“那个镇子本来就没有多少人,我们十六洞都几乎都迁了过去,镇子上本来十分破败,是我们自己用双手重新修建了一番。镇子上本来有一些秦人,看到我们迁过去,就有些搬走了,剩下来的虽然对我们没有什么好脸色,不过也没有发生什么冲突。袁崇尚却也按照楚达客的建议,按人头给我们划了土地耕种,其实都是一些荒地,需要我们自己重新开垦……!”

    楚欢道:“即使如此,那也不差,有了自己的土地,勤劳耕种,总不至于饿死,为何还要跑到这里来落草为寇?”

    布里同道:“楚达客,若是能够好生活下去,我们又如何舍得离开家人?都是当官的逼迫……我们本来好好耕作,可是官府再三征收赋税,还说朝廷要用兵,要提前征收后面几年的赋税……!”握起拳头,“这些我们都忍了,可是他们后来又说官兵缺乏马匹牲畜,要征用我的牲畜,无论牛马,都要上缴……!”

    楚欢皱起眉头。

    楚欢对此倒是清楚,当初鬼方佯装与黄氏一族合作,因此从黄家手中得到了不少物资,其中就包含了好几百匹战马,剿灭黄家之后,因为鬼方的战功,这匹战马依然归属于鬼方,而且在楚欢的坚持下,赏赐了不少物资给鬼方。

    鬼方下山,这是楚欢为鬼方人做的一件大事,在抄没黄家的家财之后,房产地产以及金银财帛,自然都是充交到朝廷,不过黄家因为土地众多,也少不了大批的耕牛,这批耕牛一部分交给袁崇尚的安邑官府处理,而另一部分,在楚欢的操持下,赠送给鬼方,用以作为耕地的工具。

    按照楚欢的估算,鬼方手中,倒也有好几百匹战马,另有不下五百头耕牛,这些牲畜,对于鬼方来说,当然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也是鬼方初下大沂蒙山不可或缺的工具。

    “鬼主与官府商谈,恳求他们不要征调牛马,可是官府却是蛮横霸道,定下了时限,让我们自己将牛马送过去,若是过了时限,他们不但要派人来收缴,而且还要重重处罚。”布里同恨恨道:“楚达客,我们鬼方出兵,你也是死了不少人,这些牛马,也是我们应得的,当初也说好了由我们自己处置,可是这才过了多久,他们就翻脸无情……!”

    楚欢皱眉道:“他们后来当真来征缴牛马?”

    “是啊,我们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保住那些牛马。”布里同道:“他们派了一群人来,我们当然不会屈从,便起了冲突,也不知怎么就打了起来……!”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们打伤了他们不少人,他们狼狈逃走,鬼主知道官府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所以让我们赶紧离开……!”

    楚欢明白过来,“是你们打伤了人,赫溪谷担心官府追究你们,所以让你们逃走?”

    “是。”布里同道:“我们也知道惹下了大祸,只能收拾东西即刻逃离,当时有好几十人逃出镇子,后来官兵追拿,我们只能分散,其他几路好像都被抓回去,就我们这十几人侥幸逃离了出来……后来我们打听到,被抓回去的都已经关进了大狱,官府还贴出榜文,通缉我们,我们没有法子,只能四处躲藏,后来便跑到了北岭这边……!”

    楚欢释然,先前还在奇怪鬼方人为何不好好呆在安邑,却跑到这里来,却原来是这么一档子事。

    “你们逃出来之后,就一直在这里抢掠?”楚欢皱眉道:“你先前说有十三个人,为何只剩下八个人了,剩下的几个人又去了哪里?”

    布里同道:“官府通缉我们,我们只敢在这山里待着,我们以前在山里生活,那也习惯了,所以在这北岭,依然可以存活下去……!”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道:“本来相安无事,可是不久前,两个兄弟在山里憋不住,突然下山,也不知怎地,却被官兵盯上……!”

    “哦?”楚欢心想,你们外貌与秦人大不相同,若是在山里倒也罢了,走下山去,很是显眼,极容易被人盯上。

    布里同道:“他们从山下弄了一些酒回来,却将官兵也引了过来……!”

    “酒?”

    “是,西谷关人来人往,每天都有人进进出出,那两个小子跑到关隘附近,趁夜抢夺了一辆马车……便是这一下,引了官兵过来。”布里同懊恼道:“定是被抢的和关隘的守兵说了,守兵倒真的追了上来。官兵悄悄摸到山里来,找到了我们落脚的所在,突然围杀,我们拼死抵抗,被他们杀了三人,本来他们可以将我们全都杀死,可是那带队的校尉却忽然下令停止围杀,叫了我过去,要和我好好谈一谈。”

    楚欢奇道:“他要与你谈一谈?你们落草为寇,他们是官兵,又有什么好谈的?”

    “我当时也是很奇怪。”布里同道:“不过当时我们的性命都掌握在他们手中,只要他一声令下,我们一个也不剩的。”

    “城下之盟,当然没有什么好条件。”楚欢问道:“那个校尉叫什么名字?”

    “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真名。”布里同道:“他让我们叫他虎校尉,这定然是假名字,其实我们也知道,他定然是害怕我们知道他的真名,日后牵累于他。”

    “牵累?”楚欢立时便知道这其中大有问题,“如此说来,他留你们性命,一定是提出了什么条件,想要利用你们。”

    布里同点头道:“他对我们提出条件,说要想在这一片地区继续混下去,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每个月都要向他缴纳一百两银子,否则立刻翻脸,让我们一个也活不了。”

    “一百两银子?”楚欢嘴角泛起冷笑。

    对于今时今日的楚欢来说,一百两银子当然是小数目,不值一提,可是对普通人来说,这实在是不得了的数目,需知作为帝国最精锐的皇家近卫军,普通兵士也不过三两银子的月饷,这些关隘的守军,饷银自然更低,便是守关的校尉,一个月也绝对超不过三两银子,如今这一张口就是每月一百两,那可是校尉几年的薪俸。

    布里同苦笑道:“我们人在刀下,又怎能不答应?他们抓走了我们两个人,作为人质,若是我们离开这里,他们立刻杀了那两个弟兄……,我们鬼方人从不丢下自己的同伴,无奈之下,就只能在这里待下来。”

    楚欢道:“一百两银子对你们来说,可不是小数目,你们又如何每个月能得到一百两银子?”

    “楚达客说的是,一百两银子是一大笔银钱,我们就算全都去为人做牛马,一年也未必能挣到一百两银子……!”布里同道:“我们刚来这山上的时候,只是以山中鸟兽和果子为食,并不下山害人,可是虎校尉逼着我们缴银子,没有办法,就只能下山劫掠了。西谷关每天都是人来人往,有时候时辰错过了,有些旅客便在西谷关附近宿营,他们只以为靠近西谷关,西谷关有那么多官兵,便会安全可靠……!”

    楚欢道:“你们就是劫掠那些人的财物?”

    “是。”布里同有些尴尬道:“不过这种机会也不是太多,一般身上带了许多银钱的,也都有护卫随从跟随,真要打起来,我们也不是敌手……我们第一次就几乎失手,后来便安排人实现在关隘那边摸清底细,确定目标再动手……!”

    楚欢道:“那你们到这里也没多久,缴银子上去了吗?”

    布里同道:“也就上个月缴了一次,凑上了一百两银子,可是这个月……这个月还有几天,就到了时限,虎校尉会派人来拿银子,我们现在加起来也不过三十多两银子……!”犹豫了一下,“最近西谷关那边虽然人多,可是穷人居多,富贵之人身边都有保护,一直都没有机会下手……!”

    楚欢道:“你们瞧见了那只镯子,又见我们几个人势单力孤,就存了心思,后来看到我们离开西谷关,往这边过来,更是正中你们的下怀。”

    布里同尴尬道:“达无利瞧见了你们,就跑到山中,你们在山下走,他一直在山上跟着你们,居高临下,你们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得清楚,后来看到你们上山,立刻回来告知我们,我们也不知您就是楚达客,一直躲在树上远远瞧着你们,后来……!”

    “后来看到那个女人孤身一人,你们觉得时机到了,立刻摸上去将她抓回来。”楚欢叹道:“你们以为我们身上有值钱的东西,所以打上我们的主意……!”瞥了达无利的尸首一眼,“他甚至对那个女人起了歹心,意欲玷污,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确实是如此。”布里同道:“如果……如果知道她是楚达客的人,我们……我们绝不敢碰她一根汗毛!”

    “不是我的人,你们就会行禽兽之举?”楚欢冷笑道:“达无利死的活该,你们也是难辞其咎。莫非你们的鬼主没有教过你们,男子汉大丈夫,便算陷入绝境,也不要失了德行!”

    布里同合掌道:“楚达客,是我们的错,我们再也不敢这样了,从今以后,一定好好做人,不再抢掠!”

    楚欢并无说话,抬手摸着下巴,沉吟片刻,终于问道:“你们经常见到那位虎校尉?”

第一七一七章 古林

    楚欢从山洞出来时候,布里同等人毕恭毕敬跟在后面,楚欢也不理会,瞅见不远处几道身影,知道是媚娘等人,走了过去。

    皇后余惊未消,脸色依然有些苍白,媚娘靠在一棵大树干边,百无聊懒,时不时地看皇后一眼,美丽的眼眸中竟是显出轻蔑之色。

    见到楚欢过来,媚娘这才转身,冲着山洞那边瞅了一眼,蹙眉道:“怎么没有杀了他们?”

    楚欢道:“该杀的已经杀了,难不成要将他们全都杀光?”

    “这帮山贼,留之无益,都是祸害,不杀他们,日后只怕还有女人被他们折辱。”手上扣了银针,便要过去,楚欢抬手拦住,皱眉道:“你杀性太重,这样不好,该死的我已经杀了,他们的性命,暂且留下。”

    媚娘冷笑道:“你说我杀性太重?莫非你今日才认识我?你早该知道,我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楚欢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一些,低声道:“我知道你是在为皇后抱不平……!”

    “可别这么说。”媚娘冷笑道:“我只是瞧不惯他们欺负女人,至若那个女人的死活,还真与我无关。当年我和哥哥背井离乡,功劳可也有她一份。”

    楚欢无奈道:“留着他们,还有用处。”

    媚娘哼了一声,转身便走,楚欢忍不住问道:“你要往哪里去?”

    媚娘也不回头,径自离去,楚欢皱起眉头,这才走到皇后身边,轻声问道:“娘娘感觉如何?”

    皇后抬头看了楚欢一眼,摇头道:“我没事,刚才……多谢你了。”

    “皇后,他们几个落草为寇,也都是官府所逼。”楚欢道:“因果循环,如果不是国家动乱,贪官污吏横行,这样的山贼也不会到处都是。”

    皇后并无说话,只是秀美紧蹙。

    楚欢也不多言,朝着媚娘方向追过去,片刻之后,瞧见媚娘正坐在一根悬空的树枝上,斜靠在树杈上,见到楚欢过来,别过脸去。

    楚欢走过去,微一运气,脚下一弹,身体跃起,探手勾住树枝,轻盈地翻上去,坐在媚娘身边,媚娘扭过身,也不看他,楚欢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轻笑道:“怎么了?生气了?”

    “别管我。”媚娘没好气地道:“我是杀人魔,我杀性太重,土匪出身,你别靠我太近,免得我脏了你。”

    楚欢心知自己刚才失言,柔声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又何必放在心上?”

    “放在心上?”媚娘轻哼道:“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我又如何将你放在心上?我是杀人魔,冷血无情……!”

    楚欢伸手去环住媚娘腰肢,媚娘扭了扭身子,恼怒道:“松手!”

    楚欢苦笑道:“你若是他人,我也不说那样的话。你是我的妻子,以后还要为我生儿育女,若是一直带着杀气,动辄要杀人,以后孩子瞧见母亲,岂不是要吓哭了?”

    媚娘啐道:“胡说八道,谁又要为你生儿育女了?”她虽这般说,但是语气却已经缓和了不少。

    “不生儿育女,那如何能成?”楚欢道:“我们楚家人丁稀薄,这传续后代,便是要靠你了,你给我生上十个八个孩子,每天排成队,由我点卯……!”

    “越说越不成话了。”媚娘啐道:“谁要给你生十个八个孩子?那么多孩子,吵也吵死了。”

    楚欢趁势环住媚娘的腰肢,这下媚娘却是没有挣脱,任由楚欢抱住,只听楚欢轻声道:“那倒不怕,孩子的吵闹,那是越吵越兴旺……媚娘,我既然娶了你,自然是真心待你好。你是土匪出身,那与我正好相配,我是土包子出身,俗话说得好,龙配龙,凤配凤,老鼠配的会打洞……!”

    媚娘竖起柳眉:“你说我会打洞?”

    楚欢一怔,随即道:“好啊,你骂我是老鼠……看我怎么收拾你!”探出手去,便要在媚娘身上哈痒,媚娘身体敏感,楚欢动作一做出来,她便觉得浑身上下氧的紧,吃吃笑起来,讨饶道:“好哥哥,我错了,绕我这一遭……格格格,饶了我吧,我要摔下去了……!”

    楚欢却是抱住媚娘,在她红唇上深深一吻,媚娘本来还在挣扎,感受到楚欢嘴唇的热度,身体便放松下来,一只手搭在楚欢肩头,迎合着楚欢的热吻,半晌过后,楚欢松开,轻笑道:“我家媚娘的嘴唇不但好看,而且甜甜的,好媚娘,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每天都在唇上涂蜂蜜?”

    媚娘却是抬起手,捂住自己的香唇,白了他一眼,道:“不许看!”

    “怎么了?”楚欢凑近低声道:“还没好吗?先前我也没有怎么用力……!”

    “楚欢,你个王八蛋。”媚娘抬起手,照着楚欢胸口一拳打过来,楚欢大笑声中,如同灵燕般从树枝上飘下来。

    次日天刚蒙蒙亮,楚欢一行四人便即出发。

    下了山峰,媚娘等人才知道之前上山,实在是顺畅的紧,上山之时,毕竟有许多猎户曾经在北岭边缘一代上山狩猎,所以倒是走出了一条道路,等下了第一座山峰,进入山谷地带,才知道北岭道路的艰难。

    实际上北岭之中,也并无道路,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茂密的丛林,北岭的树木,有的多达上百年不曾动过,树干粗大,老藤比人的身体还要粗大,缠在树干之间,荆棘丛生,杂草遍处,有些地方的杂草看上去十分平整,可是一旦踩下去,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大窟窿。

    抬头向天空望,只见到茂盛的枝叶和悬挂在半空中的藤蔓完全挡住了视线,从缝隙之中透射进来的阳光是少之又少,整个山内,一片阴暗,到处发出蛇虫传来的声音,就似乎那些蛇虫随时都会冒出来,楚欢在前带路,祁宏则是殿后,都是手持匕首,以防有毒蛇窜出,媚娘也是扣了银针在手,小心提防。

    山内没有一条可见之路,完全要靠自己探索出来。

    媚娘和祁宏也都是见过世面之人,可是身在这茂密的古老丛林之中,却还是感觉到身上泛起一阵阵寒意。

    皇后手上拿着一根削减的木棍,这是她让祁宏制作出来。

    好在这山内虽然前进艰难,但是果子倒不少,走上一阵子,便能看到各类果子,采摘果子之时,连续碰上几条毒蛇,楚欢反应敏捷,轻松用匕首斩杀。

    走了整整一天,天色完全暗下来,中途歇息不过半个时辰左右,这也是为了照顾皇后,皇后腿上的伤势,并无告诉中人,咬牙强撑着走过来,到黄昏时分,只觉得腿伤愈发的严重,颇有些疼痛,四下里昏暗一片,都是枯藤老树,一时间也不知道究竟在山中何处。

    天色一暗下来,林中的声音便听得更加的清晰,狼嚎虎啸,不绝入耳,皇后显然并未有此经历,美丽的脸庞显得愈加苍白,没有血色。

    楚欢停下步子,回头道:“天色太暗,已经看不清楚,不能再往前走了,找个地方先歇息下来……!”

    媚娘四下里瞧了瞧,蹙眉道:“欢哥,这里哪有地方歇息……!”

    “不用担心。”楚欢笑道:“地上无法歇息,树上可以。”抬手向不远处指了指,“你瞧那棵大树,上面可是有天然的大床,舒服的紧。”

    几人望过去,只见前面有一颗巨大的古树,少说也是百年老树,树干粗大无比,五六个人展臂也未必能够合拢,树上的枝干也是极为粗大,形状十分奇特,不过倒真如楚欢所言,有几根树干扭曲,却形成一个卧槽,躺在那树干上,倒还真是十分的适合。

    皇后忍不住道:“非要在树上歇息?”

    “娘娘,天色已经黑下来,到了夜里,伸手不见五指,这山里什么凶兽毒虫都有,若是半夜摸过来,防不胜防。”楚欢解释道:“躲在树上,虽然不见得万全,却比地上要安全许多。”

    媚娘忍不住道:“欢哥,你怎地对北岭如此熟悉?”

    “我没有告诉过你们?”楚欢笑道:“我以前可是孤身一人越过北岭。”

    皇后忽然想起来,楚欢在天道殿的时候,似乎也提及过此事,他是十三太保劫后余生的唯一幸存者,当初为了躲避神衣卫,并没有从西谷关直接入关,不问可知,自然是从北岭翻越过来。

    想到楚欢孤身一人,竟然能够穿过这让人心惊的古林,其间之困难,比之现在恐怕还要艰难,皇后心中禁不住对楚欢生出一丝钦佩之心。

    靠近那棵大树下,这时候才发现,这一块竟有五六棵这样的古树,只是最低的枝干距离地面也有两人之高,楚欢等人倒也罢了,皇后并无武功,想要攀到树上,并不容易。

    “媚娘,你帮皇后上树!”楚欢回过头,招呼媚娘过来帮忙,却不见了媚娘身影,有些吃惊,祁宏却是伸手指了指,楚欢瞧过去,却见到媚娘已经一身不吭跑到不远处的另一颗大树下,轻松自如地上到了树干之上,瞧那样子,显然是不愿意出手相助。

    楚欢无奈摇头,走到皇后身边,犹豫一下,终于道:“皇后,我先上去,然后拉你上去。”

    皇后犹豫一下,知道也没有其他办法可选,点了点头。

第一七一八章 森林狼

    楚欢宛若灵猴般,轻松到了古树之上,又如同猴子般,两条腿勾住枝干,倒挂垂下来,伸出双手,也不说话,皇后犹豫一下,终是伸出双手,高高举起,楚欢握住皇后两只手腕,光滑腻手,用力一拉,皇后身材不矮,看上去也是丰腴肉感,可是楚欢拉上来,便感觉皇后的体重很轻。

    他手臂用力,拉上皇后,轻声道:“得罪了!”将皇后抱在怀中,双腿用力,一个空旋,皇后惊呼一声,禁不住闭上眼睛,等睁开眼睛,才发现已经做在楚欢怀中,而楚欢已经稳稳坐在树上。

    皇后的整个身体都在楚欢怀中,与背负皇后的感觉又是大不相同,只觉得这成熟丰腴的**柔韧香软,从皇后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沁人心脾,也不知道是皇后曾经保养时候用的花露之香,还是从皇后肌肤之中散发出来的体香。

    不过赶路这么多天,身上没有汗味倒也罢了,还能散发出如此幽香,楚欢相信十有八-九应该是从皇后肌肤散发出来的香味。

    皇后此时却也是闻到楚欢身上那男人独有的味道,微带着汗味,这股子味道不但不让人反感,反而更加增添男人的魅力。

    此时被一个比自己年轻十多岁的男子抱在怀中,皇后竟是觉得心惊肉跳,呼吸也微急促一些,说来也怪,想到刚才从树下如同腾云驾雾般掠到树上的一瞬间,皇后竟是觉得异常的刺激,她这半生既是前朝公主又是当朝皇后,衣食无忧,过的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便是在华朝破灭流亡之际,身边的随从护卫对她也都是恭敬无比,不敢有丝毫怠慢。

    她从出生的那一刹那开始,就被各种各样的规矩束缚着,自幼在宫廷内也是受到极为严格的教育,言谈举止,都是有着极为严格的规范,便如走路的步子有多大,说话的声音有多高,那都是要守着规矩来。

    像这等身处深山老林,宛若燕子般飞起的经历,她却是从未有过,一直以来,无论是做公主还是皇后,都是谨守规矩,不越雷池半步。

    只是方才那一下子,却是从前没有体会过的经历,只觉得异样的新鲜。

    “皇后,这里太低,还要往上面去。”楚欢在皇后耳边轻声道,“你能否撑得住?”

    皇后正在回味刚才飘荡的味道,听楚欢询问,情不自禁道:“还要上去吗?那好的很……!”话一出口,便知失言,她虽然人到中年,可是却依旧感到一阵羞涩,好在是背对楚欢,又是在黑夜之中,脸颊发热,倒也不至于太过尴尬。

    楚欢小心翼翼抱着皇后在边上坐下,这才站起身来,这树干极大,并排站着三个人都是绰绰有余,见到楚欢抬头望着上面的树干,皇后忍不住轻声道:“你小心一些!”

    楚欢含笑点头,吸了口气,双腿猛一用力,整个人便即一飞冲起。

    皇后见过的高手自然不在少数,可是像楚欢这般身手,却并不多见,只见到楚欢一只手已经勾住上面的枝干,如先前一样,双腿倒挂,伸出双手来。

    皇后以前哪里上过大树,虽然脚下枝干极大,但是站起来的时候,却依然觉得两腿发软,勉强站起来,身子微微摇晃,忍不住向下瞅了一眼,发现下面黑漆漆一片,其实距离地面不过两人之高,但皇后却感觉自己已经是站在万仞峰巅,心下一慌,腿上更是发软,正自惊怕,却听得楚欢声音道:“不要害怕,不要看下面,抬头看着我,手伸出来,我在这里,绝无危险!”

    听到楚欢声音,皇后稳了稳心神,抬头,见楚欢正瞧着自己,伸出手去,身体依然晃动,待得楚欢握住她手臂,皇后便觉得再无危险,心中那股惊怕瞬间便即烟消云散。

    “好了吗?”楚欢含笑问道。

    皇后轻轻“嗯”了一声,楚欢吸了口气,猛然间手上便一用力,皇后这一次却没有害怕睁着眼睛,只觉得整个人就像一片云彩一般飞起来,随着楚欢身体旋动,皇后的身体似乎也在空中翻动,她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睁着眼睛,只觉得眼前泛花,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随即感觉到身体一沉,便坐在了楚欢的怀中。

    “没事吧?”楚欢轻声问道。

    皇后摇了摇头,待心情平复下来,才轻声问道:“你这武功从哪里学来的?”

    “名师指点,苦练成才!”楚欢笑道,“这功夫也算不得厉害,皇后也能学会。”

    “我……!”皇后奇道:“我也能学会这样的功夫?”

    楚欢道:“是人就能学会,这并非什么绝妙神功,只要下苦功夫……不过皇后只怕不会学了!”

    皇后一怔,禁不住叹道:“我已经老了……!”

    “皇后错了。”楚欢不等皇后说完,已经轻声笑道:“皇后可不老,正是好时候,只是皇后用不着学这样的功夫,身边自然会有人保护的。”

    皇后忍不住笑道:“你可知道我多大年纪?”

    楚欢听她声音十分轻松,一时间倒忘记这个女人的身份,看着她脖子后凝脂般的肌肤,开玩笑道:“我瞧來瞧去,可有二十岁?”

    皇后顿时笑道:“你……!”猛然间意识到什么,急忙止口,从楚欢身上起来,坐到一旁去,楚欢也缓过神来,有些尴尬。

    猛然间远方传来一声虎啸,皇后蹙眉道:“这山里看来有不少凶兽!”

    “其实对他们来说,这到算得上是世外桃源。”楚欢感慨道:“北岭人迹罕至,没有人敢轻易进山,他们生活在这里,自得其乐,反倒是天下一旦动乱,百姓流离失所,烽烟四起,遍地狼烟,连躲避的地方都没有……!”

    皇后微蹙眉,却并不言语。

    “皇后,今夜就在这里歇息吧。”楚欢指了指枝干与树干相接处,那里有一个卧槽,两边古藤缠绕,躺在其中,两边有古藤作为护栏,倒还真是安全的紧,“明天还要赶路,你早点歇息……!”

    “你……你去哪里?”皇后目光微微闪动。

    楚欢心知身处这古茂丛林之中,皇后必然害怕,笑道:“我就在附近,你不用害怕……!”

    他四下里瞧了瞧,腾身跃上上面一根枝干,此时祁宏也爬上另一颗大树,虽然山林之中寒气很重,但好在空气倒是不错,一阵清风吹来,却也是让人头脑一清。

    天上有月,只可惜枝叶太过繁茂,透射进来的月光微乎其微。

    皇后一天走下来,却已经是疲惫不堪,小心翼翼到了卧槽之处,躺了下去,先前还感觉腿上疼痛,此刻那种疼痛感却已经消失。

    夜风如煦,楚欢靠在树干上,望着上面繁茂的枝叶,怔怔出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欢迷迷糊糊之中,猛然听到一声惊呼,他听出是皇后的声音,立刻翻起,探头向下望去,急问道:“怎么了?”

    皇后却是靠在树干上,脸色苍白,惊声道:“蛇……!”

    楚欢双目睁大,却已经看见,只见一条手臂粗细的大蛇竟是在古藤上游动,距离皇后不过咫尺之遥,皇后此时惊恐万分,动也不敢动,楚欢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此时自己如果跳下去,很有可能便惊动大蛇,大蛇受惊之下,很有可能便会对近在咫尺的皇后发动袭击。

    大蛇吐着红信,十分可怖,楚欢摸出匕首,瞄准蛇头,猛然间一用力,匕首如同流星般划破空气,“噗”的一声,已经刺入了蛇头,将蛇头钉在枝干上,也几乎在同时,楚欢已经飘然落下,那大蛇虽然被刺中蛇头,却并未死透,尚在扭动,楚欢按住蛇头,拔出匕首,对着那蛇头又连续刺下了十余下,蛇头被刺的烂成一团,楚欢这才用力扔开,整条大蛇便从树上坠落下去。

    他松了口气,正要劝慰皇后,却听到媚娘那边传来声音:“欢哥,小心……!”

    楚欢皱起眉头,忽听得树下传来奇怪声音,探头向下看过去,只见到树下一片绿幽幽的眼睛,宛若天上的繁星一般。

    皇后见楚欢脸上变色,问道:“怎么了?”

    楚欢神情凝重,犹豫了一下,才道:“这下子麻烦大了……!”

    皇后忙撑着探头向下瞧过去,立时便瞧见那一片绿幽幽的眼睛,失声道:“那……那是什么?”

    “狼!”楚欢道:“森林狼!”

    便在此时,却听得一头狼仰着脖子凄厉地嚎叫一声,一时间四周群狼也都跟着嚎叫起来,这声音凄厉可怖,莫说皇后脸色顿时苍白,便是楚欢也觉得心中发毛。

    “媚娘,祁宏,你们自己小心。”楚欢高声道:“往高处去……!”

    媚娘大声道:“这些畜生会爬树?”

    “大部分的狼都不会,草原狼和沙漠狼都不会上树。”楚欢皱眉道:“可是森林狼中的棕狼可以爬树,而且它们生活在树林中,弹跳力极强,树干太低,它们可以跳上来……!”话声刚落,便听得“嗖”的一声响,一条狼已经在它的话声之中跳跃而起,这条狼的弹跳力极为惊人,爪子极为锋利,抓住了树干,挣扎几下,竟是挣上了下面的树干。

    楚欢握住匕首,瞧下面的眼睛和狼嚎之上,少说也有二三十头森林狼,实在不知道这些森林狼为何聚集到了这里来。

第一七一九章 护花

    狼嚎声在古茂的丛林之中悠远瞭长,群狼之嚎,更是让人心中生毛。

    楚欢紧握匕首,他很清楚,狼性凶残,无论是草原狼还是森林狼,在其地域之内,都是极其难缠的家伙,这些森林狼长期在丛林之中生活,对于丛林的环境极其适应,对于如何在丛林之中攻击敌人,也早已经有了娴熟至极的方法。

    狼性狡诈,不但残酷,而且十分的狡猾,面对这样一群凶兽,楚欢还真是不敢掉以轻心。

    祁宏和媚娘此刻也都是小心戒备,群狼在树下移动,黑乎乎的树林之中,更显阴森可怖。

    楚欢盯着下面那根枝干,那跳上枝干的森林狼体型极大,十分的健硕,稳稳当当站在枝干之上。

    草原狼和沙漠狼自然都不会爬树,但是森林狼却是十分特别,因为长年累月在树林之中生活,身边都是高林古藤,这就让森林狼的狼爪进化的十分锐利,相比草原狼和沙漠狼,森林狼的狼爪更为锋利,爪尖微微弯曲,适应森林的环境,很容易便能扣住树干。

    相比起它们的獠牙,它们的利爪更具有危险性。

    下面那头狼就如同威风凛凛的将军一样,在枝干上来回走动,时不时地嚎叫一声,围在树下的群狼便也随之齐声嚎叫。

    楚欢心中冷笑,心知这些畜生如此嚎叫,恐怕是在进行心理战术。

    忽然间,瞧见那森林狼仰起脖子,绿幽幽的狼眼盯着上面,与楚欢的眼睛竟然是四目相对,楚欢握紧匕首,嘴角挂着冷笑,亦是盯着那头狼。

    骤然之间,却见到那匹狼身体猛然一窜,向上面跃过来,楚欢毫不犹豫地探出身子,手中匕首照着那森林狼划了过去。

    “嗷!”

    一声怪叫,那森林狼摔落下去,落在下面的枝干上,却是被楚欢的匕首划到,只不过并未划到要害,只是在背上留下了一道刀口,鲜血从里面溢出来,这股子血腥味很快便即散开,狼的鼻子极其灵敏,稍有血腥味,便能够察觉到,此刻那头狼身上泊泊流血,树下的群狼顿时一阵骚动,已经有数头狼向上跳跃,两头弹跳力极佳的森林狼跳上了枝干,到得那受伤的森林狼边上,几头狼都是抬起头,死死盯着楚欢。

    “欢哥,你那边怎么样?”媚娘声音传过来,“我过去帮你!”她与楚欢所在的大树相隔并不算太远,但是大树林荫茂盛,又加上四下里黑乎乎一片,根本看不清楚欢这边的状况,只瞧见狼群大半都围在楚欢那棵大树下。

    “不要过来!”楚欢沉声道:“你躲在树上,护住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要下树,这些畜生十分狡猾,也十分灵活,夜里不好对付。”又道:“祁宏,你那边怎么样?”

    “大人,卑职这边只有三头狼,就在树下。”祁宏高盛回道:“卑职下去杀死一头,应该可以将其他的狼都引过来……!”

    “不要妄动。”楚欢吩咐道:“就守在树上,小心他们爬上去就好……我这边可以自己照顾,不必担心……!”

    群狼的凄厉嚎叫声不绝入耳,忽然之间,楚欢却瞧见树干下那头受伤的狼厉嚎一声,靠近它身边的两头狼同时后退,一左一右,却都是发出低沉的呜咽,伤狼却是左右瞧着,一身棕色的狼毛竟似乎都竖起来。

    楚欢皱起眉头,瞧那情形,竟似乎是两头狼一左一右在围攻伤狼,他心下大是奇怪。

    以他的观察,那伤狼体型壮硕,比之身边那两头狼大出不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伤狼很有可能便是这支狼群的头狼。

    狼是群居动物,便是捕食,也都是群而攻之,所以每支狼群,必定有一头地位超群的头狼。

    头狼虽然受伤,但是对于等级十分严格的狼群来说,其它森林狼要对头狼下手,确实是有些匪夷所思。

    皇后心跳得厉害,丰满酥胸上下起伏,瞧见楚欢侧面十分冷峻,不由轻声问道:“楚……楚欢,它们在做什么?”

    “好像是在造反。”楚欢道:“头狼受伤了,有两头狼似乎正要对它发起攻击……!”

    皇后一怔,便在此时,听得“嗷”一声叫,楚欢却是看到,那两头狼果真一左一右朝着头狼扑过去,那头狼虽然受伤,反应却也十分的敏锐,三匹森林狼顿时纠缠在一起,楚欢愈加感到匪夷所思。

    树下的群狼却都已经高盛嚎叫起来,四下里一片嘈杂。

    眼瞧见那三头狼缠斗的十分激烈,楚欢紧皱眉头,只觉得有些古怪,猛然间想到什么,骤然回头,也几乎在同时,一道凌厉的劲风从空中呼啸而来,一道黑影竟是从上方直扑下来,目标竟是对准了皇后,楚欢已经看得清楚,那是一头体型不小的棕狼,快如闪电,他厉喝一声,手中匕首照着那头狼便刺过去,也便在此时,侧面又是一道劲风,又一道影子从边上呼啸而至,目标竟也是冲着皇后过去。

    楚欢此时顾不得多想,手中的匕首已经刺入了从上空扑下来的棕狼腹部,也几乎在同时一拳打在那棕狼的头上,感觉到另一头狼已经扑到皇后身边,想也不想,转身便即扑在皇后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将皇后完全掩盖在身下,随即便感觉到背脊上一沉,知道那头狼已经扑在了自己的背上。

    背脊上感觉一阵撕裂般的疼痛,那是森林狼钩子般的狼爪抓在自己的背上,他也不多想,两手猛一用力,整个身体一个后翻,就如同一块巨石翻转过来,反倒是将那头狼压在身下,在后翻之时,一只手已经抓住森林狼一条后腿,猛力一扯,他力大如牛,这一扯已经将那头狼从自己背上扯落,想也不想,挥手摔了出去。

    皇后面色惨白,看到楚欢如同猎豹般在与森林狼搏杀,那三头本来在下面互相缠斗的森林狼此时却都已经跳了上来,楚欢护住皇后的时候,三狼已经勾住枝干,等到楚欢将背后的那头狼摔出去,三头狼都已经翻上枝干,一头狼照着楚欢便扑过来,楚欢厉吼一声,已经转身,手中的匕首挥了过去,“嗷”的一声惨叫,那头狼被匕首划中,身体一滚,已经从枝干上栽落下去。

    剩下两头狼则是并驾齐驱,与楚欢正面相对,四只绿幽幽的眼睛盯住楚欢。

    楚欢并没有上前,握着匕首,横在胸前,缓缓退到皇后身边,也不回头,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提防树上还有其它狼悄无声息溜上来,低声问道:“你怎样?有没有伤着?”他此时语气也不如何恭敬,连称呼也是十分随意,不过皇后却是从这淡淡的语气之中听到关切之意,她虽然惊惧,但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妇人,恢复一丝精神,道:“我没事,不用管我,你自己小心……!”

    媚娘那边显然也知道楚欢这边发生了变故,担忧道:“欢哥,你那边是不是出事了?”

    “不必担心,杀了几头畜生而已。”楚欢知道媚娘担心,更担心媚娘会轻易下树过来支援自己,叫道:“你保护好自己,区区几头森林狼,还不够我杀的……!”他语气轻松,媚娘听见,微宽了心。

    皇后此时却是瞧见,楚欢背后的衣襟已经被森林狼撕裂,两片裂口处,可以看到楚欢的背脊,甚至可以看到背脊上被森林狼抓破的伤口,血肉连在一起,触目惊心,楚欢却宛若没事人一般,只是与对面那两头狼针锋相对。

    “楚欢,你……你背上……!”皇后忍不住担心道:“流了好多血……!”

    “无妨!”楚欢轻笑道:“你冷不冷?”

    皇后一怔,不知楚欢为何这样问,可是此时却还真是觉得有些寒冷,虽然已经是夏季,可是在这深山老林之中,难得见到阳光,白天便不见得如何炎热,到了夜里头,反倒是颇有寒气,皇后身上的衣裳其实颇为单薄,若是不提,倒也不觉,可是一提起来,还真是觉得四下里有些阴凉。

    见皇后没有回答,楚欢笑道:“林子里很冷,不过现在好了,这些畜生送来了狼皮,回头我给你弄件狼皮衣裳……是了,你有没有穿过狼皮衣裳?”

    皇后虽然身份尊贵,莫说狼皮,便是熊皮虎皮豹皮也是见过许多,但是却还真没有穿过兽皮衣裳,听楚欢这时候还有心思想到做狼皮衣裳,又好气又好笑,可是看到楚欢背上血迹斑斑,知道这是方才楚欢为了保护自己,这才被森林狼抓伤,以楚欢的武功,如果不是为了照应自己,这些森林狼恐怕是根本近不得他身,心下又是感激又是担忧,道:“别说这些了,你自己小心些,你背上好多血,我……!”忽然挣扎站起身来,伸手到怀里想要掏出丝巾,却发现空空如也,这才记起丝巾之前已经掉了,想要为楚欢擦拭一下背上的血迹却没有丝巾,蹙起秀眉,伸手抓起自己身上的衣裳,想要撕扯一块布巾下来,说来也怪,这在半道上找寻的粗布单衣,看上去不起眼,却十分结实,皇后用了最大力气,却硬是撕扯不开。

第一七二零章 疗伤

    两头森林狼张着嘴,锋利的狼牙比刀子还锋利,微微拉开距离,顺着枝干的边沿缓缓向楚欢逼近过来,楚欢深吸一口气,眼中显出戏谑的笑意,他确定此时并无其他森林狼在树上,再不犹豫,牟然口中也发出一声嚎叫,那两头森林狼也嚎叫出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人和狼同时扑上。

    楚欢虽然背上受伤,可是动作迅捷,飞扑上来,一头狼已经是腾身而起,两爪前探,对着楚欢喉咙处便抓了过去。

    楚欢双膝猛然一曲,跪倒在枝干上,那森林狼从楚欢头顶扑过,楚欢一只手举起,手中匕首从狼腹划过,那狼的速度极快,匕首又是锋利异常,自前胸一直划到后股,另一头狼也已经扑上前来,楚欢脱手松开匕首,竟是两只手探出去,电光火石之间,竟是抓住了那头狼的脖子。

    那狼还没有嚎叫出声,楚欢两只手就如同铁箍一样,用尽全身力气,听得“咯咯”之声响起,竟是生生掐断了那匹狼的脖子。

    感觉到那狼身体软软垂下去,楚欢这才舒了口气,随手一扔,便将那狼的尸首从树上丢了下去,听得“砰”的一声响,狼尸落在地上,树下的群狼先是被惊散分开,随即纷纷靠近过来,看到正是头狼,俱都仰着脖子,发出凄厉的悲嚎。

    楚欢转过身,看到被匕首开膛破肚的那头狼趴在自己身后的树干上,似乎还在挣扎,显然是没有死透,走过去,一只脚踩在狼身上,蹲下身子,拎着森林狼一只耳朵,拉扯起来,只见的森林狼的双眼似闭未闭,轻笑道:“想不到这些畜生却是狡猾至此,方才故意装作内讧,吸引我的注意,更是嚎叫出声,让声音压住其它动静,却原来是有其他的森林狼偷偷摸上树,从背后偷袭……只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多的阴谋诡计,也只是贻笑大方。”

    那狼此时不在动弹,已经咽气,楚欢翻过狼身,拔下匕首,在狼身上擦干血迹,正准备将这具狼尸也丢下去,转念一想,将狼尸放在一旁,这才靠近皇后,轻声道:“它们虽然残酷,不过也并非不知道畏惧,已经死了好几头,连它们的头狼也被解决了,它们虽然怨恨,一时半会却也不敢上来……!”感觉有些疲累,在皇后面前坐下去,见皇后一双迷人的眼睛瞅着自己,那张成熟美艳的脸庞兀自带着一丝惊怕,笑道:“刚才是不是吓着了?不用担心,有我在这里,它们伤不了你一毛!”

    皇后闻言,微蹙柳眉,楚欢顿时便觉得自己失言,他与皇后说话之时,还真没有觉得眼前这妇人比自己大多少,他如今也已经二十六七岁年纪,皇后那张脸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岁左右,说话随意了许多,不过看到皇后表情,便觉得自己说话不妥,有些尴尬。

    皇后见楚欢与自己近在咫尺,两人对面坐着,都能闻到对方的呼吸声,皇后竟是感觉脸上一热,心下一慌,随即不由奇怪,暗想自己比楚欢大出许多,怎地此时面对此人,却有如此奇怪之感,但她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知道自己若是表现的奇怪,反倒会让楚欢多想,便算自己心下慌乱,也不能让楚欢瞧出异样,轻叹一声,故意语重心长道:“方才可是谢谢你了……你背上还在流血,转过身去,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楚欢从怀中取出一只瓷瓶子,道:“这是伤药,涂抹在伤口处便好,我自己够不着,这些森林狼还没有退走,祁宏他们一时过不来,只能……只能麻烦你帮我涂抹一下。”

    皇后点头道:“你转过身去,我先帮你清理血迹。”

    楚欢将伤药递给皇后,笑道:“那可谢了。”转身盘膝而坐,想着衣裳不褪下去,背后的伤口也无法处理,这种时候,自然也没有太多的顾忌,脱下了外套,露出了线条硬朗如同岩石一般的身躯,又将匕首握紧在手中,虽然连杀数头森林狼,楚欢却不敢掉以轻心,方才森林狼声东击西,却也让楚欢体会到这些森林狼的狡诈。

    皇后见得楚欢脱下衣裳,有些尴尬,轻舒几口气,这才靠近归来,见到楚欢背上的狼爪印十分清晰,这要是换成旁人,必然是剧痛钻心,可是楚欢却是云淡风轻,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皇后犹豫了一下,终是想着:“他为护我受了伤,我又如何要胡思乱想,真是太不自重……!”只当楚欢是自己的晚辈,手上拿着一条轻纱,顺着楚欢的伤痕小心翼翼清理血迹。

    触碰到楚欢的伤口,楚欢的肌肉明显抽动,皇后忙道:“你……你是不是很疼?”

    “不碍事。”楚欢笑道:“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皇后没有瞧见我背上其他的伤疤吗?”

    皇后自然是瞧见,楚欢背上横七竖八有十多道伤口,轻声道:“瞧见了,这些伤疤又是怎么回事?”

    “都是和西梁人厮杀的时候留下来的。”楚欢满不在乎道:“这一道伤疤,至少要用十条性命来换。”

    皇后一边轻轻味楚欢擦拭伤口,却也瞧着楚欢背上那些伤疤,轻声道:“是当年在风寒笑麾下,与西梁人厮杀?”

    “是。”楚欢道:“那时候风将军还在,时常在边关巡视,西梁人觊觎中原的繁华,时不时地就有西梁流寇在边关劫掠。我们奉了风将军的吩咐,时常在边关一些重要地方埋伏,一等西梁流寇过来,立马杀过去……埋伏的人手不能太多,容易被发现,所以那时候我们都是以少敌多……!”

    皇后道:“我听说十三太保在西北名声很大,西梁人听了都害怕,这是真的?”

    “这倒不好说。”楚欢笑道:“不过要论起杀敌,我们十三太保从不手软,每个人手上都有几十条甚至上百条西梁人的性命。当年有一千多名西梁正规骑兵出现在边关,刚巧被我们撞上,当时就我们十几个人,求援不及,我们当时就故意在山上分开,大声叫喊,那帮骑兵定以为山上都是我们的人,以为中了埋伏,立马就走……!”

    皇后笑道:“是谁想出的主意?”

    “你猜猜看!”

    “难道是你?”皇后轻笑道。

    楚欢哈哈笑道:“你真是聪明,便是我的主意,山上只有我们是十几个人,可是这边喊那边应,西梁人就以为山上都是咱们的人了。他们上前人马撤走,鬼老大……唔,便是十三太保的大太保鬼月,他见西梁人撤走,立刻下令我们追杀……当时我们还觉得他简直是疯了,咱们十几个人,去追上千名西梁骑兵,也只有他想得出来,可是他既然说话,我们自然也不违抗,十三个人,十三匹马,便杀了过去。”

    他背上辛辣疼痛,可是说话时候,那疼痛感就似乎减轻许多。

    皇后轻叹道:“那是你们厮杀惯了,换做一般人,哪有那么大的胆子……你身上的伤,就是那次留下的?”

    “大部分都是。追杀上千人,我们看到将领模样的,就死盯着,西梁人也有不怕死的,好在我们这边只是受些伤……!”说到这里,楚欢抬头,望着黑乎乎的树林,轻叹道:“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世间再也不会有十三太保……!”

    皇后蹙眉道:“你说十三太保和风寒笑都是死在神衣卫手中,你……你当真这样以为?”

    “青龙也已经承认。”楚欢道:“这不会有错……!”他嘴角泛起冷笑,“轩辕平章是神衣卫督……!”

    “啊?”皇后显然一惊,手上一抖,楚欢只觉得背上一阵疼痛,忍不住背脊抽搐一下,皇后似乎忘记自己身份,急忙道:“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是不是弄疼你了?”

    “无妨。”楚欢轻声道:“你不知道神衣卫督是轩辕平章?”

    皇后摇头道:“我对这些事情,从不插手……也从不过问,轩辕平章竟是神衣卫督,我……我实在没有想到……!”

    “他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楚欢冷笑道:“如果青龙是受他指使,我那一击也打死了他,也算是给风将军他们报仇了。”

    皇后蹙眉道:“你是说轩辕平章指使神衣卫杀死了风寒笑和十三太保?这……这有些不对!”

    “哦?”

    “轩辕平章和风寒笑的交情匪浅,而且风寒笑在边关,轩辕平章在朝内,两人并无太直接的利益冲突。”皇后微一沉吟,“我实在想不出轩辕平章有什么理由除掉风寒笑。”

    “那有没有可能是皇帝下旨?”楚欢犹豫一下,终于问道。

    皇后怔了一下,并没有说话,放下手中轻纱,拿了瓷瓶子,轻声问道:“是涂在伤口处?”

    “是,分量不用太多。”

    皇后“嗯”了一声,一面帮楚欢涂抹伤药,一面道:“圣上确实对边关的大将有些忌惮,毕竟赤练电和风寒笑都是手握重兵……不过还没有到想要除掉他们的份上。圣上很清楚,辽东边界需要赤练电,而西北雁门关,也需要风寒笑镇守,他们虽然手握重兵,圣上却对他们并无畏惧,反倒是圣上很清楚,这两人一旦消失,那么后果必定不堪设想,西北边疆,除了风寒笑,没有其他人可以镇守的住,且不说我从圣上身上从未察觉到他有除掉风寒笑的意思。就算真的有这意思,以圣上的性情,也不会轻易动手,从而导致边关发生巨变。”

    楚欢皱眉道:“皇后是说,无论是皇帝还是轩辕平章,都没有道理杀害风寒笑?”

    皇后道:“你并不了解圣上,圣上无论做什么,都会准备妥善,即使年纪大了,有些事情看似做的唐突,其实那都是他深思熟虑……!”

    “这我信。”楚欢苦笑道:“当初对付安国公,步步算计,安国公也算是老奸巨猾之辈,可是在皇帝的手下,就像一个没有智慧的婴儿。冯元破在天宫谋反,也都在皇帝的算计之中,如果不是小公主突然出现……!”说到这里,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皇后沉默片刻,才道:“那你就该明白,没有准备妥当,圣上绝不会轻易动手。如果圣上果真要除掉风寒笑,必然会暗中在西北做一些安排,至少不会出现后来西北一片崩乱之像,风寒笑一死,西北立刻崩溃,便从这一点,也可证明风寒笑被杀与圣上并无干系。”

    楚欢疑惑道:“杀害风将军的,确确实实是青龙与西梁人联手,青龙只是一个千户,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自作主张对风将军下手,可是这普天之下,能够指使青龙的,也只有皇帝和轩辕平章二人,如果不是这两人指使,那又会是谁?”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92/ 第一时间欣赏国色生枭最新章节! 作者:沙漠所写的《国色生枭》为转载作品,国色生枭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国色生枭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国色生枭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国色生枭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国色生枭介绍:
六龙聚兵,菩萨开门!
一局诡异的惊天大陷阱,局中有局,计中有计,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谁是计中人,谁是布局者?八字谶言之后,又尘封着何等隐秘的故事?是狼巡天下?还是狡狐瞒世?
一曲曲未了的壮士赞歌,一幕幕卷起的美人珠帘!
国色生枭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国色生枭,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国色生枭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