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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沙漠     国色生枭txt下载     国色生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一二章 虫子

    楚欢听到那惊恐地轻叫,皱起眉头,却已经瞧见那人连连后退,本来左手还拎着绳子,此时却已经将绳子丢下,左手握住了右手。

    楚欢身后那人也是骤然sè变,沉声问道:“怎么了?”

    “好疼……!”那人声音颤抖起来,“我的手……什么东西在我身上……!”他语气惊恐,两只手开始在自己身上到处抓挠,身体拼命扭动。

    “妈的,到底怎么回事?”楚欢身后那人紧张起来。

    “我身上有东西,有东西爬到我身上。”那人已经开始撕扯自己的衣裳,声音带着痛苦,“它咬我,我身上……哎哟……妈的,到我裤裆了……不好,又跑了……!”

    这人如同疯言疯语,身体扭动,手舞足蹈,就像是在跳舞,又像是发了羊癫疯。

    楚欢见状,也有些诧异,只见到那人已经将自己的外套脱掉,甚至已经开始脱裤子,时不时地“哎哟”叫一声,他不敢放声大叫,但是身上的痛苦显然让他又实在忍受不住。

    同伴拿着匕首,靠近过去,沉声道:“你发了什么疯?什么东西咬你?”见到自己的同伴疯癫一般,还真是担心惊动了楚欢的部下,伸手按在同伴肩头,怒声道:“不要叫,莫被人听见……!”

    “我受不了……!”那人转过脸来,一脸痛苦之sè,“我身上就像被针扎一样,好难受……!”

    同伴瞧他脸sè,不由大吃一惊,只见此人两只眼珠子竟然已经开始弥漫血sè,瞳孔扩张开来,急忙将手从那人肩膀收回。

    他毕竟也不是泛泛之辈,自己同伴出现这样的症状,倒似乎也是中毒一样,他知道有些毒xìng最易传染,不敢再将手放在同伴肩头。

    他收回手,可是瞬间,忽地耸起肩头,一只手往自己的肩头抓过去,眼中神sè更是惊恐,“妈的,好像跑到我身上来了……哎哟……到我身上来了……!”

    这人身子开始只是轻轻扭动,还有节制,但是片刻过后,也与他的同伴一样,丢下手中的匕首,两只手在自己全身上下乱抓乱挠。

    楚欢见到这两人怪异举动,大是诧异,一时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样的变故。

    忽见到其中一人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虽然手脚还在动,但是动作却越来越慢,呼吸也是极为急促,如同哮喘一般。

    楚欢心知这新房之内再出变故,他冷眼旁观,却更加竭力地冲击胸口的气息,很快便见到两人都已经坐在地上,似乎已经乏力,听得其中一人已经有气无力道:“咱们……咱们好像中毒了……是谁,是哪位高人在此?”

    这两人先都是艰难将目光投向楚欢,只见到楚欢双手被绑,依然坐在椅子上,如何看也不像是楚欢下手,这两人对视一眼,陡然间想到什么,目光竟同时投向了床边坐着的新娘子。

    新娘子身着大红喜袍,银冠珠帘,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可是两人此时再看这本来让人心动的新娘,却感觉到一股子寒意袭上心头。

    楚欢此时的目光也已经投向了绮罗。

    “哎……!”

    幽幽一声轻叹响起,正是新娘发出,听到这轻叹声,楚欢心下一沉,以他对绮罗的了解,这一声意味深长充满着唏嘘的轻叹,绝非绮罗所发出。

    绮罗做事痛快,楚欢从不曾见她发出如此多愁善感的轻叹。

    红烛火光下,只见坐在床边的新娘子已经缓缓抬起一只手来,光滑的锦衣滑下,一只白玉般细腻耀眼的粉嫩玉手显露出来,另有一小截欺霜赛雪的粉嫩藕臂也露出来,在烛光之下,白里透红,只是这一小截子手臂,就已经让人怦然心动。

    看到那只手臂,楚欢心下更是一沉。

    这只手臂太过雪白,白的耀眼,楚欢只看一眼,立时就知道这只手臂的主人绝对不可能是绮罗,绮罗的手臂没有这样白,那是古铜sè的肌肤,与这洁白的手臂完全不同。

    楚欢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

    大婚之夜,坐在新房的新娘竟然不是绮罗。

    匪夷所思,诡异无比,他一直担心绮罗已经中毒,可是直到此刻才知道,与他共处一室的新娘子,竟然是另有其人。

    楚欢脑中此时已经飞快地转动起来。

    他记得一清二楚,自己前往迎亲之时,抱着新娘子上了花马,那时候自己看的一清二楚,抱上花马的绝对是绮罗。

    一路迎回北院王府,在大礼官主持下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婚礼程序,自始至终,绮罗都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至少在进入洞房之前,与自己在一起的确确实实是绮罗。

    可是此时新娘却变成了其他人。

    绮罗去了哪里?

    这个假冒的新娘子又是何人?

    进入新房之前,楚欢可真没有想到在自己大婚之夜,新房之内竟然连番发生如此离奇之事,被人莫名其妙混进来要绑架自己,事到临头,本来将自己当成猎物绑架的两名猎手,此时却变成了别人的猎物,而新的猎手,却很有可能是新娘子,而这位新娘子,却不是真正的新娘子。

    楚欢觉得自己头有些疼,但是此时此刻,他又必须保持绝对的冷静,能够不动声sè地将那两人放倒,看来这位假冒的新娘子还真不是泛泛之辈,却不知这假冒的新娘子是敌是友,她又为何会假冒新娘子出现在自己的洞房火烛夜。

    新娘子的粉嫩玉臂已经抬起,包括楚欢在内,屋内三个男人都是瞧着那只粉嫩的玉手和半截子玉臂,很快,就听到一人“啊”地叫了一声,随即听他声音惊恐道:“那……那是什么……是……是虫子……!”

    楚欢此时也借着红烛之光依稀瞧见,在那粉嫩雪白的玉臂之上,竟似乎有东西在爬动,爬动的东西很小,呈碧sè,但速度之快,简直是一闪而过,十几只碧sè的小点点在那雪白的手臂上忽闪忽闪,极是显眼,楚欢倒也觉得那确实是小虫子在手臂上爬动,不过如此粉嫩白腻的手臂,却有碧sè小虫子爬来爬去,确实显得十分诡异。

    “你们是在找它们?”假冒的新娘子终于开口说话,她的声音很轻,云淡风轻,听起来似乎没有任何感情,但是那声音之中,却带着一丝很自然的娇柔。

    坐在地上的两个家伙此时终于知道遇到了高人,一人已经道:“你……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对我们下手?”

    “我对你们下手?”娇柔的声音幽幽叹了口气,“男人无论做错了什么,都会将责任推到女人的身上,似乎全天下的错误都是女人导致。如果你们不过来掀我的珠帘,我的乖宝宝们又怎会爬到你们的身上?它们保护着我,不让我被你们欺负,难道这都有错?”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听起来却似乎充满了幽怨和委屈。

    “是我们错了。”另一人显然是个识时务者,“我兄弟冒犯,实在是对不住,还请……还请阁下宽恕。”

    新娘子缓缓站起来,大红喜袍散开,楚欢此时瞧清楚,这假冒的新娘子个头比绮罗稍微要矮一些些,烛光之下,假冒的新娘子已经微抬起头,透过珠帘,楚欢亦能瞧见她雪腻的脸庞。

    楚欢心中叹了口气。

    他进入新房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靠近新娘子,而且屋内虽然有烛光,但终究还是颇为黯淡,新娘子一身大红喜袍,将她的身材完全掩盖在下面,而且银冠珠帘,还低着螓首,楚欢也不曾细看到她的面孔,还真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更为紧要的事,哪怕楚欢再谨慎,也不可能想到自己的新娘子会被人所假冒,他现在心中最为担心的就是绮罗的下落,既然绮罗被人所假冒,那么绮罗必定已经落入这个女人的手中,这个女人假冒绮罗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到底是何方神圣,绮罗如今到底是死是活?

    红烛放毒,楚欢都不慎落入圈套,中了红烛之毒,但是这新娘子看起来却浑然无事,如果说绑架的两个家伙事先服了解药,不会被红烛之毒所影响,那么这个假冒的新娘子又是如何抵御红烛之中的毒xìng?难道这个女人却是一个玩毒的行家?

    大红喜袍穿在这个女人的身上,看起来倒也是气质典雅,颇为华贵,女人一只手依然抬起,走到两人边上,看着坐倒在地上的两个家伙,幽幽叹道:“洞房花烛夜,这样美好的夜晚,你们为何要来打扰人家?乖宝宝们不高兴,我也很不高兴。”随即竟是用一种极其轻柔甚至是请求的语气问道:“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是谁?你们所谓的主人,为何要见楚大人?”

    坐在地上的两个家伙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起来,就是连手指头动一动似乎也十分艰难,而且全身上下,竟似乎有一股子寒气开始袭上来,一人已经道:“此事……此事与你无关,我们……我们奉劝你……最好不要卷进来,否则……!”

    “否则如何?”假冒的新娘子苦笑道:“否则就要杀了我?哎,你们这些男人,为什么只知道打打杀杀,好好说话,难道不成吗?”

第六一三章 咬死你

    假冒新娘子的女人声音很柔,软软的,甚至带着一股慵懒的味道,但是听在两个家伙的耳中,却是说不出的寒冷。

    这二人躺在地上,身体已经僵硬,感觉到身上的寒意越来越浓,就连自己的五脏六腑也似乎被寒气冻住,呼吸都已经有些困难,一人艰难道:“您……您误会了,我们绝无此意。我们只是……只是为了你好,不想让你卷入这场是非……你快将解药给我们……!”

    另一人也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求求你……我……我受不了……!”

    “为我好?”新娘子轻叹道:“这天下还有好人吗?”她螓首微侧,珠帘子哗啦作响,柔声道:“你们不要怕,乖宝宝的毒xìng其实很仁慈,你们不会很快死去的,只要你们告诉我,你们的主人是谁,乖宝宝一高兴,我也会高兴,说不定就会将解药给你们!”

    一人道:“你……你当真要掺合进来?你要知道,你……你一旦卷入进来,便……便再也跳不出去,便是……便是到了天涯海角,你也……哎哟,求求你,快给我们解药……!”

    楚欢靠坐在椅子上,听到这几人对话,这女人的来历固然蹊跷,可是这两个家伙的来历也是古怪。

    新娘子轻易脚步,虽然穿着臃肿的大红喜袍,但是她走动的姿势却十分的优雅,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轻声道:“我不急,你们可以等,我也可以等……!”她抬起手臂,放在自己眼前,看着碧sè的小虫子在自己洁白如雪的手臂上爬动,看起来雅兴十足。

    其中一人实在忍受不住,道:“我……我说……!”

    旁边那人厉声道:“大胆,你敢……你敢吐露一个字?你不要……不要命了?”

    “不说,我们……我们现在就要死……!”那人痛苦道:“我不想……不想这般死法……!”

    “你若是说了,死后也不得超生……!”同伴厉声叱道,他还没说完,新娘子已经轻声道:“你真是有骨气,我最喜欢有骨气的男人,好,解药我便先给你……!”这新娘子竟然起身来,走到此人身边,伸出一只手,两指弹出,两指之间,竟然夹着一颗红sè的药丸。

    旁边那人痛不yù生道:“给我……解药给我……!”

    新娘子摇头道:“你这么快便要招,毫无骨气,我不喜欢没有骨气的男人。”珠帘下的一双眼睛凝视着“有骨气”之人,声音柔软,如同一丝暖风,“来,张开嘴,吞下去……!”

    “这是什么?”那人显然还是颇为戒备,“你……你要搞什么鬼?这当真是解药?”

    新娘子委屈道:“刚才你讨要解药,现在给你解药,你却疑神疑鬼,哎……罢了,你既然不要,我给他便是……!”作势便要将解药给另一人,这人急忙道:“我……我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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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娘子“咯咯”一笑,轻声道:“女人的话,你怎地这样容易相信?”她手腕子一转,又不知从哪里多出一只小瓷瓶子,小心翼翼地打开小瓷瓶子,向那人问道:“这个你要不要?这才是真正的解药,你要不要尝一尝?”

    那人拼命想说话,但是声带却在瞬间已经被破坏,只是发出“啊啊”的声音,发不上力量,根本说不出话来。

    新娘子将那小瓷瓶子中的液体小心翼翼地倒在了那人的脸上,只听得“嗤”的一声响,一股黑sè的烟尘从这人脸上冒起,这人全身抽搐,却叫喊不出声来,旁边那同伴却是看的一清二楚,当那液体倒在同伴脸上之后,脸上的肌肉就像被火焰燃烧的毛发,迅速地消失。

    毒药的药xìng迅速地扩散,旁边的同伴目瞪口呆,只见到自己同伴的**竟然在黑sè的烟尘之中,一点点地消失。

    先是整个脑袋,随即蔓延到全身,速度之快,让人膛目结舌,楚欢在椅子上却也是看的十分清楚,只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迅速腐烂消失,小片刻之后,便只有衣裳留下,整个人已经是化成了一滩血水。

    楚欢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惊骇万分,这毒药药xìng之强,实在是前所未见,这女人手段之狠辣,更是让楚欢震惊不已。

    剩下那人已经是面如死灰,看着同伴活活腐烂变成血水,心中的惊骇,更是无人能比,半晌无法回过神来,见到新娘子走到自己身边,这人一个激灵,凄声道:“求求你……我……我……!”声音颤抖,已经说不出话来。

    新娘子轻声道:“你不要怪我杀他,既然想害人,就要有随时被害的准备。”问道:“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们是大德寺的人!”这人哪里再敢反抗,毫不犹豫招认。

    楚欢皱起眉头,这“大德寺”他从未听过,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所在。

    新娘子扭头看了楚欢一眼,又问那人道:“大德寺和楚大人有什么仇怨?你们为何要绑架他?”

    “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人一五一十道:“我们奉命混入北院王府,找寻机会将楚欢绑架出去,上面说,楚欢……楚欢拿了我们大德寺的东西,我们要让他……让他将东西交还回来!”

    “什么东西?”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人惊恐道:“求求你,快给我解药,我受不了……!”

    楚欢更是诧异,他今夜头一次听到“大德寺”的存在,之前从来不知道什么大德寺,这人却口口声声说自己拿了大德寺的东西,真是有些血口喷人了。

    “楚欢去过你们大德寺?”新娘子问道:“你们大德寺俗人免进,便是王公贵族也不能踏入一步,楚欢是如何进去的?”

    “他……他没有进入我们大德寺……!”这人道:“我们的东西……我们的东西是在古拉沁的一座庙里,他……他是从那里偷走的!”

    楚欢闻言,双眉一展,瞬间恍然大悟。

    他终于明白,自己虽然没有听过“大德寺”,却还真是与大德寺仇隙极深,毫无疑问,这人口中所说的古拉沁庙宇,肯定是鬼大师所在的那座庙宇。

    鬼大师遇害之后,楚欢一度想要找寻毗沙门和诺距罗的下落,只是遇上了摩诃藏,发生了草原内乱,这才耽误下来。

    楚欢心里清楚,关于火烧庙宇之事,山塔喜鸣必定知道一些情况,他也曾想直接找上山塔喜鸣,从他口中逼问实情,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前一阵子还正寻思,如果有机会,通过摩诃藏的影响,从山塔喜鸣口中问出话来。

    只是与那史绮罗定下大婚之后,楚欢又想到自己一旦娶了绮罗,便是古拉沁草原的驸马,山塔喜鸣乃是古拉沁草原的青铜族长,到时候自己以古拉沁驸马的身份再去询问山塔喜鸣,那震慑力必然大大加强,山塔喜鸣很有可能便不会隐瞒,就算山塔喜鸣还不说,楚欢甚至想过到时候让绮罗出马,山塔喜鸣不对自己这个驸马说实话,想必却不敢对古拉沁的黄金塔兰格有所隐瞒。

    鬼大师在断崖之下的庙宇圆寂,遗体葬身火海,虽然楚欢与鬼大师相处时间并不长,但是毕竟有师徒之命,而且鬼大师对他多有嘱托,如今yīn阳两隔,但是楚欢心中却是对鬼大师的死耿耿于怀。

    但是他也清楚,毗沙门本领极其了得,鬼大师圆寂之前,更是再三嘱咐楚欢暂时不可寻仇,否则便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楚欢知道鬼大师不是危言耸听,毗沙门自身的武功深不可测,而且他身边更是有一群了得的部下,楚欢身在异国他乡,便是有心为鬼大师报仇,但是面对强大的毗沙门,却是有心无力,只是他知道诺距罗被毗沙门抓走,心中一直想着,即使如今无法与毗沙门正面对敌,但是自己却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若是有可能,竭力将诺距罗从毗沙门的手中救出,那也算是能够给鬼大师的在天之灵一丝安慰了。

    在西梁行事,他步步谨慎,知道不可求急,本想着要从山塔喜鸣口中得到一些线索,谁知道自己还没来得及去找毗沙门,反倒是毗沙门的人找上门来。

    这人既然提起断崖下的庙宇,如果不出意外,必定就是毗沙门的人。

    他本来对新娘子那狠辣的手段十分的厌恶,但是在新娘子的逼问下,自己却意外地得到了一个天大的线索,心中竟是对新娘子的厌恶之感缓解了不少。

    大德寺!

    楚欢记下了这个名字,想来这大德寺与毗沙门必定有着极深的关系,那么诺距罗是否有可能就在大德寺中?

    新娘子再次转过螓首,看了楚欢一眼,见到楚欢若有所思的模样,这才问道:“你们有多少人混进来?其他人在哪里?”

    “进入王府的,就我们两个!”那人回道:“人若是……若是多了,怕露出马脚,反而坏事。我们两个在里面抓住楚……楚欢,外面有人接应……!”

    “接应的人在哪里?”

    “就在后院院墙外!”这人老实交代。

    楚欢终于开口问道:“他们在外接应,有没有暗号什么的?”

    这人沉默一下,新娘子已经柔声道:“楚大人问你话,你没有听见?”

    “有……!”到了这个份上,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这人也没什么好保留:“墙根之下,学三声猫叫,外面的人就知道得手了!”

    新娘子转视楚欢,柔声道:“楚大人,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是不是很满意?”

    地上那人却已经道:“求求你,该说的……我都说了,给我解药,我求求你……!”他全身已经是瑟瑟发抖,说话的声音更是含糊起来,双目已经是涣散无神,气息不但急促,而且越来越弱。

    新娘子缓步走向楚欢,行姿优雅,声音柔美:“楚大人,你堂堂秦国使臣,外面都说你如何如何了得,可是却被两个鼠辈算计,看来世人之言,终是夸大,不足为信……!”她距离楚欢三四步远停住,借着红烛之光打量楚欢脸庞,含笑道:“都说中原人杰地灵,多出俊男美女,可是楚大人的相貌,看起来也很普通嘛!”

    楚欢哈哈一笑,道:“楚欢只是大秦最无用之人,也是相貌最丑陋之人,否则也轮不上我来出使西梁。不过楚某做事,倒是光明长大,不像有些人喜欢鬼鬼祟祟!”

    “楚大人是说我做事鬼鬼祟祟?”新娘子轻叹道:“原来中原人真的不知好歹,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没有一个谢字,反倒是这样污蔑……!”她话没说完,神sè忽变,却瞧见本该中毒不能动弹的楚欢,竟然在一瞬间如同草原上最矫健的猎豹,飞一般扑过来,速度之快,当真是匪夷所思。

    新娘子猝不及防,她想闪躲,但是楚欢的速度却绝非她所能比,虽然楚欢双手被反绑在后面,可是那肩头却还是种种地撞在了新娘子的胸口。

    这一撞,虽然触碰出十分的丰满柔软,但是力道却是十足,新娘子身体向后退,孰知楚欢如影随形,身体已然欺上,一条腿就地横扫,听得新娘子“哎哟”一声,身体一歪,已经摔倒在地,楚欢更不犹豫,已经如同饿虎扑食一样,身体往前压过去,重重地压在了新娘子的身上。

    他一时间也来不及感受新娘子那丰满娇躯的柔软,双腿迅速将新娘子的两条腿死死扣住,这一刻,至少能保证新娘子的两条腿无法动弹,在新娘子花容失sè之时,楚大人已经厉声道:“你要动一下,我……我一口咬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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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一四章 人比桃花娇

    楚欢不是在开玩笑。

    他双手被绑,双腿绞住新娘子的下盘,此时还真是没有其他法子置对方于死地,要么就是用头去撞,那也未必能够撞死人,他第一反应,便是对方稍有异动,只能用牙齿咬住对方的喉咙。

    这是最原始的方法,却是现在没有办法的办法。

    楚欢本来有一套解绳子的手段,即使双手被反绑,楚欢也有极大的几率能够将绳子解开,当初被林黛儿等一干人绑架于古庙之中,就是牛筋绳子捆绑住他,却被他轻易破解,那才得以救出琳琅等人逃出。

    但是今rì这牛筋绳子的绑法当真是十分的奇怪,楚欢刚才不动声sè之中,反手腕子摸索到绳结,他至少能应对不下几十种绳子的绑法,可是这次被绑的方法,他却还真是没有见识过。

    破解绳子其实是一个细致的活儿,不但要讲究技巧,还要讲究耐心。

    新娘子方才就在旁边,楚欢动作又不敢太大,如果换一个地方,给他足够的时间,他未必不能摸索着解开绳子,可是这次不单绳子的绑法奇特,而且有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给他一展身手的机会,所以直到新娘子走向他的时候,他都未能将绳子解开。

    在楚欢看来,这位假冒的新娘子手段狠辣,实在不清楚她还有多大的本事。

    假冒的新娘子走向他的时候,他已经冲破了胸口的气息堵塞,《龙象经》果然是绝世宝典,当胸口丹田气息畅通之后,楚欢便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力气迅速地恢复,红烛之毒已经是破解。

    他不动声sè,等到对方靠近,积攒了全身力气,发动了这一次突然攻击。

    新娘子摔倒在地的时候,头上的银冠终于摔落出去,显出了一张美丽的脸庞来,她的肤sè极为细腻白嫩,峨眉淡扫,五官虽然不算极其jīng致,但是却十分协调,第一眼让人最有印象的,便是她的睫毛,她的睫毛又密又长,配上她一双秋水般深邃的眼眸子,异常的迷人。

    她的面孔看起来似乎很年轻,但又似乎很成熟,彷佛将清纯和成熟两种截然不同的美丽,复杂却有完美地糅合在她的脸上,乍一看上去,那水嫩的肌肤和带有几分清纯的容貌似乎只有二十三四岁,但是眉宇间的风情,却显然不可能只有这么年轻。

    楚欢凶狠地瞧着她,这是一张陌生的脸庞,但是很快,楚欢却陡然发现,这个女人的眼珠子,竟然不是黑sè,而是深蓝sè。

    她竟然有着大海一样深蓝的眼眸子,碧蓝的眼眸子水汪汪的,就似乎浸满了海水,眼中随时都能滴出水儿来,那双碧蓝sè的眼眸子一开始还带着几分惊恐,但是瞬间便即消失,眼波变的迷人起来,声音更是嫩的几乎滴出水来,轻嗔道:“楚大人,你就这样恩将仇报?”

    虽然被楚欢压在身下,但是这个女人的惊恐却是瞬间便逝,恢复了镇定,她的嘴角微微上勾,泛出迷人的弧度。

    楚欢陡然看到她碧sè的眼珠子,差点产生一种错觉,还以为是见到了瞳孔同样是蓝sè的琉璃夫人,只不过这个女人虽然有着同样的蓝sè眼眸,但是颜sè比琉璃夫人还要深,而她的面孔五官,比之琉璃夫人的jīng致显然还是要逊sè不少。

    她的鼻梁也是粉嫩无比,不过比之中原人显然要挺拔一些,一看就知道绝非是中原人,甚至与摩诃藏这样的西梁人也颇有不同。

    “我知道你身上有虫子!”楚欢声音冷厉,他此时为了控制住新娘子,压的极狠,两腿绞住新娘子圆润修长的双腿,好在新娘子似乎很为识趣,并没有轻举妄动,“只要我感觉身上有一丝虫子爬动的迹象,或者我感觉身上有那么一点点麻痒,那就只能对不住,我会一口咬断你的脖子……我说话向来算话的!”

    楚欢这一扑,那也是无可奈何。

    绮罗十有仈jiǔ掌握在这个女人的手中,这个女人鬼魅般假扮成新娘子出现的洞房,虽然到现在还不能确知敌友,但是楚欢觉着八分敌两分友,如果自己不能趁这个时机控制住这个妇人,那么很有可能反被这个女人控制住。

    他当然知道这个女人身上有那诡异的虫子,但是情势所致,却不得不如此,如果对方要害死自己,自己不去控制对方,对方更容易下手,如果对方不想杀死自己,另有图谋,即使自己压在她的身上,她也不会轻举妄动,更何况楚欢也并非说笑,如果这个女人真的对自己不利,自己可不会介意咬断这个女人的脖子。

    女人一双迷人的碧sè眼眸凝视着近在咫尺的楚欢,两人身体相贴,脸庞相聚不过一指左右,表面看起来十分的暧昧,但是只有两人自己知道,这幅暧昧的场景,稍有不慎,便是你死我亡。

    楚欢清晰地闻到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那一张漂亮的脸蛋雪嫩之中带着一丝晕红,面若桃花,眼波流转间,听得女人轻声道:“我不是你的新娘子,你……你这样子,其实我并不在意,只是如果被你那位绮罗塔兰格看见,只怕她要误会的!”

    “哦?”楚欢知道她说这话,是提醒自己,她手中还握有绮罗,不要轻举妄动,冷笑道:“绮罗在哪里?”

    “你这样子,让我……让我怎么说话?”女人身体轻轻动了一动,说话之时,空中就如同带着兰花香味:“楚大人,我知道你这样压着,一定很舒服,可是咱们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你说是不是?不如先起来,如果咱们的条件谈好了,我不介意让你继续这样压着我。”

    她声音很轻柔,眼波之中泛出一丝妩媚之sè。

    楚欢皱起眉头,这女人这般说,看来真的是对自己另有图谋,此时听她这般说,竟是真觉得这个美丽女人的身体十分的柔软,压在上面,幽香四溢,弹xìng十足,毫无疑问,这个女人的身体虽然被裹在大红喜袍之中,却必定丰腴诱人。

    “什么条件?”楚欢冷声道:“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谁,你很快就会知道。”女人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闪动,声音娇柔软绵,“楚大人,咱们这样子,就算几天几夜,也不会有任何结果……起来吧,我说话算话,谈好了条件,你若愿意,咱们再这样……北院王府后院,可还有他们接应的人,如果他们迟迟不去碰头,对方便会知道失手,你后面还会有更大的麻烦……至少在你我谈判破裂之前,咱们虽然算不上朋友,却也绝对不是敌人……!”

    楚欢想了想,终于道:“你帮我解开绳子!”

    “你不起来,我怎么解?”新娘子幽怨道。

    “你的双手并没有压住!”楚欢沉声道。

    新娘子叹了口气,腾出双手,楚欢却已经脑袋往前凑了凑,生死攸关之时,他可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妨,这种对垒,生死就在一刹那间,而楚欢曾经学到的东西,便是为求自保,可以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虽然假冒的新娘子口口声声说并无敌意,但是楚欢却并不会轻信她的话,身体往下挪了挪,脑袋前凑之间,嘴唇已经贴在了新娘子雪嫩的咽喉处。

    当嘴唇碰上的一刹那,楚欢立时就感觉这女人的肌肤当真是细腻光滑到极点,而且肌肤之中,便带着一股子芬芳香气。

    新娘子的娇躯也是轻轻一颤,闭上眼睛,脸颊的红晕更浓,艳若桃花,人却比桃花娇。

    她两条羊脂白玉般的手臂轻轻抬起,摸索着到得楚欢的腰畔,找到了楚欢的双手,这幅动作,看上去就似乎楚欢是在亲吻她雪腻的脖子,而她就像情动,主动去抱住楚欢。

    她的手很灵活,很快就找到了绳结。

    楚欢感觉到她的手在绳结那里摸索,微张着嘴,凑在新娘子咽喉旁边,给予新娘子一种震慑力,只是这女人身上的体香一个劲地往自己的鼻孔里钻,而且娇躯随着解绳子的动作轻轻扭动,一开始楚欢还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是过了一阵子,渐渐感觉到了夫人身体的丰满和柔软,不得不说,压在这样一具又香又软的娇躯之上,却是让人心神荡漾,还有那该死的体香,就似乎是催情的毒药一般,竟是让楚欢的心有那么一刹那泛起一丝涟漪。

    更要命的是,楚欢的身体与妇人紧紧相贴,其他地方倒也罢了,便是腰部之下那重要的处所,竟然也是紧紧相贴着,契合的严丝无缝,若是不动则已,但是新娘子轻轻动弹之间,却是让楚欢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楚欢只觉得自己的意志素来坚定,而且身处这样的险境之中,本不该有那些非分之想,但是不知为何,楚欢闻到的妇人体香越来越浓,体内的血液却似乎也慢慢燃烧起来,心下吃惊,怎地竟是在这种时候生出某种yù念来。

    不可否认,绑架的那两个家伙,绑绳子的技术当真了得,新娘子费了老半天的劲,竟然依然没有解开,反倒是变得心烦意乱,而且因为焦急,肌肤开始渗出香汗珠子,那香汗珠子从雪白的脖子上溢出来,更是让体香变的异常的浓郁,也让楚欢体内的血气越来越旺。

    骤然间,楚欢明白什么,自己心中yù念腾起,好像与妇人身上的体香有关系,方才体香清淡的时候,楚欢并无任何yù念,可是随着时间流逝,妇人身上的体香越累越浓,也让楚欢的yù念越来越强,他终于明白过来,未必是自己意念不坚,很有可能是这美妇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带着极强的催情作用。

    他已经感觉自己下面似乎轻轻跳动两下,心中大是尴尬,这种时候,若是有所反应,只怕连这女人都要嘲笑自己,他闭上眼睛,想要凭借意念撑住,可是人之身体,乃是血肉之躯,有时候甚至是身不由己,感觉到下面似乎慢慢竖立起来,忽然间想到鬼大师传下的经书,三部经书,他倒是背诵的滚瓜烂熟,再不多想,心中顿时默颂《清心咒》,以经文来对抗心中的yù念,抵挡身下美妇那诱人娇躯的诱惑。

第六一五章 罂粟

    假扮新娘子的美妇有那么一刹那,柳眉蹙起,随即嘴角泛起冷笑,但是很快,她却已经微睁开眼睛,蓝sè的眼眸子中充满了惊讶。

    楚欢下面出现的异动,虽然有衣裳隔膜,但是这美妇如何察觉不到,她对自己的诱惑力有着绝对的自信,可是令她想不到的,却是楚欢能在短短时间便能冷静下去,她当然不知道楚欢此时正在心中默诵《清心咒》,只觉得这位秦国使臣的意志,当真是十分了得。

    绳子虽然绑的很奇怪,不过她的手也确实很巧,虽然费了老半天,终究是解了开来,楚欢感觉到自己的绳子被解开,立时抖开牛筋绳子,脑袋抬起,瞧见美妇一张美丽的脸庞艳若桃花,白里透红,甚是勾人,楚欢并不犹豫,一只手已经掐住了美妇雪白的脖子,冷声道:“人在哪里?”

    美妇并无畏惧之sè,碧眸之中甚至带着些许嘲讽,轻声道:“我便知道你说话不算话!”

    “你说话难道算话?”

    美妇已经抬起一只手臂,手臂之上,碧sè的小虫子爬动着,“我的乖宝宝已经生气了……你快放开我,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绮罗塔兰格的xìng命,你也不在乎?”

    她被掐住喉咙,呼吸有些急促,饱满的胸部上下起伏。

    楚欢皱起眉头,终是松开手,起身来,冷眼瞧着美妇缓缓起身,眼睛向那名躺在地上的家伙看了一眼,却瞧见那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经没有了生息,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美妇起身来,动作优雅,似乎嫌大红喜袍累赘,竟是将那臃肿的大红喜袍褪下,显出了自己的身段来。

    她身上穿着普通西梁侍女的衣裳,身段丰腴,腰间系一条白sè的腰带,系着她那迎风yù折的一管细腰,脚下却是一双小皮靴子,碧眼泛波,冰肌雪肤,眉宇间带着六分华贵三分妩媚一分风流。

    她旁若无人地走到桌边,桌上有茶水,自己倒了一杯茶,晶莹雪白的玉手端起茶杯,轻嘬了两口,放下茶杯,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

    她的坐姿很是优美,虽然只是穿着普通侍女的衣裳,但是那气质风姿,绝非普通的侍女所能比拟。

    方才靠的太近,不能一窥全貌,此时大红喜袍褪去,身段儿和样貌尽收眼底,楚欢才发现这个女人竟果真是是一位让男人怦然心动的大美人。

    仅从外表看去,她不像牡丹那样娇艳照人,也不像是水仙花般清纯秀气,倒像郁金香一般,散发着一股子贵气,而贵气之中,又不缺女人的妩媚娇柔,更添着一股子成熟韵味,眼波流转之间,气定神闲,一瞧就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

    楚欢瞧她肌肤,绝非草原女子。

    草原女子的皮肤大都是健康的古铜sè,很少有皮肤白皙者,就算有少许皮肤偏白,却也不可能有眼前这个女人这般雪白,更不可能有这般细腻的肌肤纹理。

    颧骨微高,双目深邃,鼻梁挺拔,而嘴唇红润小巧,烛火之下,华美无比。

    楚欢见对方如此沉着,微一沉吟,也在椅子上坐下,又打量几眼,终于问道:“你是谁?”

    “楚大人当真还猜不出我是谁?”女人轻轻一笑,丰神冶丽,灿若chūn华,碧眸流盼间,已经娇声道:“我先前还以为外面的传言言过其实,楚大人只是泛泛之辈,不过现在看来,楚大人还真是有些手段。这红烛之中,添加了紫兰馨,中了这种毒,一般人三五个时辰之内都是无法动弹,楚大人只是短短时间就能够活动,倒真是让我感到很意外。”

    楚欢并不言语,只是淡淡地盯着她的眼睛,不可否认,这张脸很好看,而且那双深邃的碧眸也很好看,但是楚欢知道这个女人心狠手辣,方才举手之间,便将一人弄得连尸骨也无存,这是一朵含毒的罂粟,看起来很美,但是内里却很毒。

    不过楚欢此时却也能够从对方的言谈举止之间感觉到,对方却是对自己有所求,而且所求定然不小。

    四目对视,楚欢的眼神很犀利,如同刀子,而美妇的碧眼却是十分的柔媚,如同一汪清泉,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刚才她杀了人,楚欢根本想象不到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竟是如此的心狠手辣。

    美妇幽幽叹了口气,问道:“楚大人,莫非还猜不出我是谁?”

    楚欢确实是在脑中猜想。

    这个女人不是中原人,此前从无交集,却在大婚之夜,挟持了绮罗,假扮成新娘子出现在自己的洞房,她如此苦心积虑,目的自然不小,只是她为何将目标锁定在自己身上?

    虽然这个女人是带着剧毒罂粟,可是至少目前为止,除了挟持绮罗之外,并无对自己有什么不利举动,甚至帮着自己逼问出了口供。

    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她又到底是谁?

    楚欢沉吟一阵,身体陡然一震,似乎想到什么,犀利的眼眸子之中,瞬间显出不可思议之sè,而美妇似乎也看到这一点,笑颜动人:“楚大人似乎已经猜到了!”

    “不可能!”楚欢眉头锁起,如果自己所猜的是真的,那当真匪夷所思,“你……这怎么可能……!”

    美妇“咯咯”娇笑起来,娇躯颤动,花枝招展,“楚大人也很吃惊,对不对?连楚大人都无法想到,看来其他人也绝不可能想到了!”

    “你……你当真是……!”楚欢死死盯着迷人的美妇,心头之惊骇,远比他面上表现出的吃惊要大的多。

    美妇花容淡定,玉手再次将茶杯端起,轻轻品了一口,然后优雅地将茶杯放下,碧眸凝视楚欢,一字一句道:“不错,我就是西梁大妃,古萨大妃!”

    虽然楚欢隐隐猜到几分,但是连他自己都被这个想法所惊住,此时美妇亲口承认自己便是西梁古萨大妃,楚欢却还是忍不住再次吃惊,霍然起身来,双拳已经握起。

    “楚大人是要抓我去见摩诃藏?”古萨大妃镇定自若,妩媚笑道:“如今摩诃藏和他的党羽正在搜遍整个青罗城,据说还悬赏千金要抓住我……他们实在有些小气,如果是我,定会赏赐万金。楚大人,你觉着我值不值千金?”

    摩诃罗在黑山一役残败,残部全都逃亡黑水,而右宰利用巴白图和青罗城镇守军,与摩诃藏里应外合,突然在青罗城发动了兵变。

    右宰之前一直是摩诃罗的心腹,也一直被摩诃罗一党认为是重要的党羽之一,孰知他却在最近要的时候反戈一击,暴风雨般的青罗城兵变,几乎将摩诃罗一党一网打尽,偏偏最重要的古萨大妃却来了一个金蝉脱壳,不知所踪。

    摩诃藏不怕摩诃罗,但是对古萨大妃却十分忌惮,楚欢清晰记得,当rì摩诃藏的之古萨大妃逃离后,脸sè是十分的难看,可见他对古萨大妃的忌惮之心确实不轻。

    整个青罗城,各门封锁,张贴着古萨大妃的通缉令,明里暗里,到处都在搜找这位古萨大妃,楚欢又如何能想到,如今正在被全城通缉的古萨大妃,竟然假扮新娘出现在自己的洞房火烛夜。

    楚欢深吸一口气,终于道:“大妃果然是好胆sè,只是却不知为何要驾临此处?”

    古萨大妃已经从衣袖之中取出一团纸,丢给了楚欢,楚欢探手接过,打开来看,却是一张通缉令,虽然如今青罗城处处张贴这种通缉令,楚欢却没有心思去理会,这还是头一次见到通缉令,上面除了历数古萨大妃的各般罪状,着重描叙了古萨大妃的样貌,例如身高,例如碧眸,例如雪肤,都是详细描叙,而且旁边配有一张图画,楚欢瞅了瞅这画,又瞅了瞅古萨大妃,还真觉得这张图画惟妙惟肖,竟是有仈jiǔ分相似,描画此图的画师功力还真是不弱。

    “青罗城遍布摩诃藏的人。”古萨大妃幽幽叹道:“他是不想让我活下去了,青罗城的每一个角落,都存在危险,我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楚大人这个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楚大人都不能相信我出现在这里,摩诃藏那群人更不可能想到的。”

    “你是要在我这里避难?”楚欢将手中的通缉令丢了回去,冷笑道“大妃恐怕是选错地方了,这里可不是什么安全所在,恰恰相反,这里可是最危险的地方,我只要喊一声,大妃你是插翅也难飞的。”

    古萨大妃妙手灵活,接过纸团,以烛火引燃,很快这张通缉令便烧成了灰烬,古萨大妃樱唇边带着一抹轻笑,风姿诱人,“楚大人这话错了,本大妃正是因为要插翅而飞,所以才找上楚大人,因为遍观青罗城,也只有楚大人可以帮着本大妃插翅而飞,飞出这该死的青罗城!”

    说到最后一句,古萨大妃语气之中显出对青罗城的极度厌恶。

    楚欢却终于明白,这古萨大妃找上自己的目的,竟豁然是要自己绑着她逃离青罗城。

    青罗城全城搜捕,各门更是严加搜查,古萨大妃碧眸雪肤,外貌特征太过明显,就算一时半会不被搜找到,但是想要面对严密的搜查出城去,那简直是异想天开。

    楚欢神情淡定,摇头道:“这是你们西梁内部的事务,我是大秦的官员,不会插手你们西梁的内务,大妃这次是找错人了。”

    “楚大人是秦国的官员,确实不适合插手西梁事务。”古萨大妃声音轻柔,气质优雅却笑容妩媚:“不过绮罗塔兰格是我西梁的人,不知道楚大人管不管绮罗塔兰格的私事?”

    楚欢冷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们的交易,不是国事。”古萨大妃幽幽叹道:“咱们只当它是私事好不好?楚大人,难道你不担心绮罗塔兰格?”

    “她在哪里?”楚欢握拳冷声道:“你将她如何了?”

    “我哪敢将她如何?她现在很好,不会有事的。”古萨大妃虽然年过三十,乃是美艳妇人,但笑声却是娇嫩得很,彷如妙龄佳人:“看来楚大人对绮罗塔兰格真的十分关心!”

    “他是我的妻子,我自然要关心她。”楚欢冷哼一声:“我可以与你交易,但绝不是帮你离开青罗城。你放了绮罗,我就当没有见过你,可以放你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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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我擦,怎么感觉我越来越喜欢写美丽丰腴的妇人啊?这是不是我心态成熟了?求指教!

第六一六章 冰心

    古萨大妃艳若桃李的面颊上带着浅浅的微笑,明眸善睐的碧眸荡出一丝波动,柔柔道:“楚大人对绮罗塔兰格如此情深意重,实在羡煞旁人。只是楚大人之言,不尽不实,让人难以捉摸,本大妃听着实在有些劳累!”

    她不但口中说劳累,其实她的脸上却是带着一丝丝疲倦之sè。

    “大妃的话,本官也听不懂!”

    “楚大人自称不愿意卷入西梁国事,可是据本大妃所知,黑山一役,楚大人似乎并没有避嫌,反而参与其中,据说还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古萨大妃轻笑道:“其实本大妃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摩诃罗从黑山逃跑,不知道是否有楚大人的功劳?”

    楚欢心下一紧,暗叫这女人当真好生厉害,面上却是淡定自若道:“大妃这话,本官更听不懂。”

    “其实这样的结果,楚大人应该是最为乐意见到吧?”古萨大妃嫣然一笑,人比花娇,娇艳yù滴:“楚大人当然不想看着摩诃罗在黑山便即死去,如果摩诃藏没有了对手,真正不安的,恐怕就是你们秦国了!”

    楚欢淡淡一笑,凝视古萨大妃,并不言语。

    既然知道对方便是西梁的大妃,楚欢当然知道这个女人所蕴藏的能量。

    他多少也已经了解了一些,这么多年来,古萨大妃的国政,背后从没有消失过古萨大妃的影子,古萨大妃在西梁的政坛,绝对是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西梁王的许多国政,便是古萨大妃在背后推动。

    据说古萨大妃影响了西梁政坛至少十年,楚欢也一直很好奇,何样的女人,竟然能够让西梁王在十年之中言听计从,西梁王的后宫妃子虽然比不得秦国皇帝的三宫六院,但是却也绝对不少,一个女人能够得到西梁王十多年的宠爱,这样的女人当然极其了不得。

    今rì瞧见,楚欢不得不承认,像古萨大妃这样的艳妇,得到西梁王的宠爱,并不稀奇,而且这个女人不单是有着动人的**,更有着极其聪慧的头脑和了得的手段,能够把持后宫,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楚大人见识过摩诃罗,他的能耐,楚大人心中想必也有数。”古萨大妃缓缓道:“如果不出意外,最多半年时间,摩诃罗一定会成为摩诃藏的阶下囚,甚至用不了半年,摩诃藏便可以平息内乱,着力内政,今rì的秦国,面对的是内部纷乱的西梁,便已经丢城失地,如果面对一个坚固的大西梁帝国,不知道贵国是否还能撑得住?”

    楚欢靠在椅子上,烛火跳动,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在地下,看上去十分的yīn沉。

    “大妃的意思是?”

    “摩诃罗顶不住半年,但是如果我能出城,鹿死谁手,那就是尚未可知了。”古萨大妃美丽的脸庞带着淡淡的笑:“黑水朱拉独自挡不住摩诃藏的铁骑,可是如果有我天狼古萨协助,以摩诃藏如今的实力,想要应付两面,对他来说太过困难了。”

    楚欢淡淡笑道:“原来大妃是想回到天狼山,率领部族造反?”

    “造反?”古萨大妃咯咯娇笑起来,酥胸乱颤,花枝招展,摇曳生姿,“莫非楚大人觉得摩诃藏是正统?楚大人莫忘记,摩诃藏才是真正的叛逆。西梁的圣主,并不是他,真正的西梁王,如今还躺在皇宫之中,摩诃藏指使金咕噜在青罗城背弃摩诃罗,发动兵变,真要说起来,他们才是真正的篡位逆贼!”

    “那么大妃回到天狼山,想必是要打出勤王的旗号了?”楚欢双眸犀利,“那么大妃知不知道,如今黑水朱拉已经叛变,如果再加上你们天狼古萨,八大黄金部族,便有两大黄金部族起兵,你们西梁一定会陷入动乱之中,大妃愿意看到西梁乱作一团,西梁的兵士自相残杀?”

    “或许不只有我们两部。”古萨大妃淡淡道:“我两部起兵之后,至少还有两部不会甘愿在摩诃藏的统治之下,由我出面,八大黄金部族,至少会有四部起兵。”她碧眸流转,不屑笑道:“摩诃藏现在最担心的事情,便是我离开了青罗城,所以他不惜一切代价也在搜找我。他很清楚,只要我离开了青罗城,他屁股下的那把椅子一定很不稳固!”

    “我们中原有一句话,叫做红颜祸水。”楚欢轻叹道:“大妃可以当得此语!”

    “这难道不是楚大人想看到的?”古萨大妃嫣然笑道:“西梁越乱,你们秦国岂不是越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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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妃似乎很仇视摩诃藏。”楚欢道:“据我所知,大妃与摩诃罗的关系不浅,莫非摩诃罗才适合做西梁的国君?”

    “那个蠢货?”提到摩诃罗,古萨大妃语气中充满了鄙夷:“比起他的哥哥,他不过是一头愚蠢的野猪而已。”

    楚欢闻言,倒有些错愕。

    之前所得到的消息,古萨大妃与摩诃罗乃是一党,楚欢一度认为,古萨大妃是想扶持摩诃罗登上西梁王位,但是古萨大妃这一句话,却似乎对摩诃罗充满了不屑,而且她的言辞之中,比起摩诃罗,似乎更欣赏摩诃藏。

    莫非是因为摩诃罗在黑山战败,所以古萨大妃对摩诃罗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恼?

    似乎看出楚欢的心事,古萨大妃充满成熟风韵俏脸之上的柔媚笑容,已经变得冷酷起来,“我一直帮着摩诃罗发展实力,并不是因为真的器重他,恰恰相反,我本就是要让他与摩诃藏兄弟相残……只是摩诃藏心机太深,竟然设下了如此巨大的圈套,甚至连我也没有想到,金咕噜竟然是摩诃藏的人……!”

    楚欢自然明白,古萨大妃口中的“金咕噜”,当然就是当今右宰。

    “即使金咕噜在青罗城兵变成功,但是只要摩诃罗能在黑山取胜,摩诃藏依然无法扭转局势。”古萨大妃幽幽叹了口气,苦笑道:“这可惜摩诃罗这头蠢猪,大好形势之下,竟然被摩诃藏轻易击败……我曾经就提醒过他,巴白图卫队在摩诃藏制下那么多年,绝不可丢以轻心,他却总以为更换一批将领,便能掌握一支军队……!”

    楚欢道:“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大妃现在想必是这样的心情!”

    古萨大妃又是妩媚一笑:“楚大人这句话,很有意思。”

    楚欢想了想,再次问道:“大妃扶持摩诃罗,是为了让他们兄弟相争,可是大妃方才又说并不觉得摩诃罗适合登上西梁王之位……本官现在有些奇怪,大妃挑动他们兄弟相争的目的是什么?莫非大妃想要看到他们两败俱伤,自己去做西梁王?”

    “自己做西梁王?”古萨大妃脸上显出诧异之sè,似乎对楚欢这样的猜测感到吃惊,打量楚欢几眼,笑道:“楚大人果真是想人之所不敢想,西梁立国上百年,还从未有过女人来做西梁王……!”嘴角忽地泛起寒意:“不过我从未想过夺得西梁王之位,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复仇而已!”

    “复仇?”楚欢眉头锁起。

    古萨大妃青葱般的玉手端起茶杯,“楚大人,今rì是你的大婚之夜,我想你也该一尽地主之谊吧?”

    “什么意思?”

    古萨大妃叹了口气,苦恼道:“我饿了!”

    楚欢一怔,随即笑道:“原来大妃这样高贵的人物,也会有肚子饿的时候!”

    古萨大妃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本大妃也是血肉之躯,你快些去弄些食物来!”

    楚欢道:“大妃想要食物,并不困难,只是我想知道,我的新娘子现在在哪里?”

    古萨大妃笑道“如果我不告诉你呢?”

    “那么大妃也就得不到食物!”楚欢倒是痛快得很。

    古萨大妃咯咯笑道:“本大妃如果饿着了,楚大人觉得你那位塔兰格会不会饿着?”

    楚欢冷笑道:“大妃现在似乎是有求于人,而且我差点忘记告诉大妃,本官什么都怕,就是不怕被人要挟。”

    古萨大妃苦笑道:“男人果然都是这般心狠。”玉手抬起,往床底下一指,“楚大人不妨去床底下看一看,如果我记得不错,高贵的绮罗塔兰格似乎就在床底下!”

    楚欢急忙起身,迅速过去,到得床边,掀开床帘,往床底下看去,下面颇有些昏暗,但却能够依稀看到下面果真有人,心下有些气恼,回头看了古萨大妃一眼,只见古萨大妃正端着茶杯,优雅地喝着茶,楚欢低声问道:“绮罗,是你吗?”

    床下没有回答,楚欢小心翼翼拉过来,瞧了一眼,果然是绮罗,只是口中塞上了东西,而且双目闭上,似乎昏迷过去,她身上没了大红喜袍,便只有贴身的亵衣,将她曲线毕露的惹火身材展露出来,楚欢也不多想,抱起绮罗,小心翼翼放在床上,将她口中的面部扯下,又解了绑住她双手的红绳,见她俏脸上带着一丝红晕,气息倒也匀称,看起来确实没有受伤,扯过锦被盖上,这才转过身,皱眉问道:“她怎么样了?”

    古萨大妃慢悠悠道:“其实也没怎么样,只是中了紫兰馨的毒,全身无力,不能动弹,如果没有解药,要睡上三五个时辰……哦,对了,我差点忘记了,我为了给她解药,往她口中放入了一只乖宝宝,不过好像解不了紫兰馨的毒,我那乖宝宝十分调皮,躲进绮罗塔兰格的肚子里,便再也不出来……哎,只望她没什么事才好……我记得以前有一只乖宝宝进入一个人的肚子里,后来没能出来,那人硬是变成了冰块,活活冻死了……!”

    楚欢眼中神sè冷厉,古萨大妃已经轻声娇笑道:“楚大人,你别担心,其实当初我也想给那人解毒的,只是他跑了,我找寻不到,最后找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要绮罗塔兰格在我身边,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乖宝宝引出来的,你放心,我一定可以做到的。”顿了顿,抬起手臂,手上依然有那碧sè小虫子在爬动,声音娇柔,带着几分慵懒:“忘记告诉你了,这些乖宝宝,是我当初在天狼山闲来无事的时候配的种,我一直待在身边保护自己,它们的毒xìng,除了我,好像无人可解……对了,我给它们取了一个名字,叫做冰心,楚大人,你说好不好听?”

第六一七章 设计

    古萨大妃无视楚欢那吃人一般的眼神,起身来,丰腴却不失婀娜的娇躯走到床边,带着几分慵懒,瞅了瞅床上的绮罗,随即瞥眼看了楚欢一眼,笑颜如花:“楚大人,你先去,我帮你照看她,绝不会有事的。”随即看了地上那人一眼,柳眉蹙起:“楚大人,这人是冲着你来,你瞧瞧,是不是该由你好生处理?”

    楚欢见那人依然蒙着面,双目已经闭上,一动不动,皱眉问道:“他死了?”

    “冰心的毒xìng已经很仁慈。”古萨大妃叹道:“楚大人是否觉得我心狠手辣?”

    楚欢冷冷一笑,这还真是他心中所想。

    “楚大人,这个世界,强者生存。”古萨大妃淡淡道:“我杀死他们,是因为我有这个机会和手段,如果我没有这个能耐,你觉得他们不会这样对我们?”

    楚欢不与他争辩,转身便走,出了房门,到了院子中,沉声叫道:“来人!”他声音不小,很快就有一名侍女来到院子里,见到楚欢衣衫齐整,颇有些疑惑,洞房花烛夜,如此良辰美景,这位楚大人不好好享受**一刻,大半夜却还衣衫齐整叫人,只是这侍女当然不敢多说什么,恭敬道:“驸马有何吩咐?”

    这侍女是陪嫁而来,专门用来伺候楚欢和绮罗,楚欢已经道:“你去将白瞎子唤过来,说我有急事找他……!”

    那侍女也不知道白瞎子是谁,却只能硬着头皮称是,正要离开,楚欢又吩咐道:“塔兰格饿了,你去拿些食物过来……!”

    侍女心中感觉奇怪,也不敢多问,转身而去。

    楚欢回到新房之内,见到古萨大妃正坐在桌边,饶有兴趣地拿着一根银针在挑动着烛火,楚欢进来后,也不看楚欢,只是轻笑道:“比起其他男人,楚大人要体贴的多。”

    楚欢也不与他多言,问道:“这人身上有毒?”

    古萨大妃瞧了地上那人一眼,道:“体内有毒,不过楚大人不用担心,他的衣服上并无毒xìng。”

    楚欢想了想,这古萨大妃既然有求于自己,这种时候,应该也不会对自己不利,当下将那人拖到了正堂,顺手将房门带上。

    没过多久,听得院子里响起脚步声,随即听到门外传来白瞎子的声音:“大人,你找我?”

    “门没关,白兄,你进来。.com”楚欢轻声道。

    白瞎子推门而入,先是瞧见神sè凝重得楚欢,随即看到地上那已经僵硬得家伙,皱起眉头,失声道:“大人,这是谁?”

    “有人想要绑架我。”白瞎子是楚欢心腹,楚欢并不隐瞒:“白兄,你瞧此人身上的打扮,是否能够找到两套?”

    “这是普通的家仆服饰,并不难寻,脸上的蒙巾,我也很快便能找到。”白瞎子打量一番,随即很肯定地道。

    楚欢点点头:“咱们自己的兄弟之中,可有身材与我相仿之人?”

    “有!”白瞎子点头,不解问道:“大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楚欢微一沉吟,终于道:“白兄,你立刻去寻两套这样的衣裳,然后再找一位和我身材相仿得兄弟过来,记住,这位兄弟,最好是身手矫健,胆sè过人……!”

    白瞎子笑道:“这一点大人尽可放心,这次随同而来的近卫军,一个个都是好汉子,手底下的功夫都不算弱,论起胆sè,没有一个是孬种!”

    楚欢笑道:“那便好。”

    白瞎子道:“那我先去了。”他知道楚欢既然这样安排,必有道理,也不多问,转身便要走,刚出了大门,楚欢想到什么,叫道:“等一等!”快步出门,凑到白瞎子耳边,低声问道:“北院王府,有多少咱们的兄弟?”

    “轩辕将军留下了三十人,用来护卫大人!”白瞎子见楚欢极轻,也压低声音道。

    楚欢道:“你去调集弟兄,调来十个人,守住这院子四周要处,告诉他们,既不许别人进来一步,更不许这里面有人出去一步,否则杀无赦!”

    白瞎子见楚欢神情严肃,知道必有大事,低声道:“大人,是不是多调一些人手过来?”

    “剩下的二十名弟兄,我还有用处,让他们准备着。”楚欢轻声道:“让他们不要闹出动静,一切都要悄无声息地进行。”

    白瞎子点头肃然道:“大人放心,我理会的了。”当下便即快步而去,刚刚出去,就见到一名侍女进来,拎着一只食盒,恭敬道:“驸马,食物已经准备好,奴婢给你送进去……!”

    楚欢摇摇头,接过食盒,道:“给我就成,你先下去!”待侍女满腹狐疑离开,楚欢这才拎着食盒进了新房之内,瞅了大妃一眼,将食盒放在桌子上,走到床边,看着昏迷不醒得绮罗,见她脸sè并无异常,呼吸也是十分匀称,微松口气。

    古萨大妃并不客气,见到食物送来,自己取出来,轻轻笑道:“楚大人,要不要陪着我吃一些?一个人吃东西,实在有些寂寞!”

    楚欢不冷不热道:“大妃身份尊贵,楚欢小小使臣,哪里有资格与大妃共进晚餐!”

    古萨大妃格格娇笑,妙目瞟了楚欢一眼。

    楚欢坐在床边,不动声sè,古萨大妃显然是饿极了,也顾不得什么矜持,吃喝起来,虽是如此,但是她吃东西得姿势和动作依然高贵优雅。

    没过多久,听到院子里脚步声响起,楚欢知道白瞎子过来,起身凑到古萨大妃身边,轻声道:“你能不能出城,等我回来再谈,不过丑话可是说在前头,绮罗只有一丝一毫得损伤,大妃不要说出城,恐怕连这间新房也出不去的。”

    古萨大妃白了楚欢一眼,俏颜生花:“楚大人,我正吃的有滋有味,你怎地说这样的话来让我堵心?”

    楚欢也不再理会她,顺手抄起地上那只本是用来装自己得袋子,出了门去,带上房门,到了院子中,只见到白瞎子正在院子里等候,除他之外,另有一名全副武装得近卫军。

    “大人,这是祁宏!”白瞎子指了指那名近卫军,另一只手提起一只包裹:“这是大人需要得衣物。”

    祁宏恭敬参拜道:“校尉祁宏,参见楚大人!”

    楚欢点头道:“祁校尉快起来,今夜是要让你帮着做一件大事。”

    “大人但有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祁宏起身来,神sè坚定道。

    此行出使西梁,使团上下一干人身在异国他乡,还真是上下齐心,虽然薛怀安是使团的正使,但是沿途之中,显示在出关之前,楚欢大发神威,连杀十几名西梁骑兵,此后在沙漠之中,大败黑风沙匪,更是一举揭破邱英豪得jiān谋,让楚欢在使团得威望达到巅峰,实际上在随行得近卫军将士眼中,使团的真正主心骨,不是薛怀安,而是楚副使。

    祁宏自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还真不是虚言。

    楚欢拍了拍祁宏得肩膀,白瞎子已经压低声音道:“大人,十名弟兄已经在院子四周埋伏下来,没有大人的吩咐,便是一只苍蝇也进不来!”

    楚欢淡淡一笑,打开包裹,拿出一套衣裳,递给白瞎子:“换上衣裳!”

    白瞎子一怔,还是接过衣裳,见到楚欢已经麻利地脱下了华美的新郎服饰,也急忙脱去外套,却见楚欢脱下外套后,吩咐祁宏:“祁校尉,你也脱掉外面的衣裳,换上我的衣服!”

    起哄吃惊道:“大人,这是……!”

    “我现在没有时间向你们解释。”楚欢肃然道,开始换上家仆装,“祁校尉,今夜的行动,有些凶险……!”

    一听楚欢这样说,祁宏二话不说,便开始脱衣裳,低声道:“大人看的起我,让祁宏担此重任,越是凶险,祁宏越觉得荣耀!”

    三人片刻之后便即换上衣裳,白瞎子穿上家仆装,按照楚欢样子,蒙上了脑袋,只留下了眼睛,楚欢瞅了几眼,发现有些不对劲,终于明白,这白瞎子是独眼龙,一只眼睛蒙着眼罩,怪不得左看右看似乎有些不对劲。

    楚欢皱起眉头,白瞎子还真不是愚笨之人,似乎明白什么,道:“大人,是不是我的眼睛……!”

    “没什么。”楚欢心中已有计较,方才他并没有想到这一点,此时明白过来,若是改变计划,不但还要耽搁时间,更重要的是只怕会打击白瞎子得自尊心,去往正堂取来牛筋绳子,向祁宏道:“祁校尉,还得绑住你的双手,不过我打的绳结看起来会很花哨,但很容易解开,我现在就教你自己解绳子的方法……!”

    ……

    ……

    深更半夜,北院王府一片寂静,楚欢和白瞎子抬着被装进袋子中的祁宏,悄无声息来到了北院王府的后院,到得墙根下,小心翼翼放下袋子,楚欢这才双手隆在嘴边,学着猫叫,三声猫叫过后,便听得墙外面很快回应三声狗叫。

    北院王府的院墙不矮,楚欢拿出一根绳子,摔到院墙另一面,果然,绳子很快动了动,楚欢用力扯了扯,绳子那头果然是被稳住,当下拉着绳子翻到了墙头上,向院外墙根看去,见到墙根有两人正在拉着绳子,见到楚欢出现在墙头,一人已经带着怨气道:“怎地这么长时间?还不麻利一些!”

第六一八章 孔雀开屏

    楚欢先是俯下身子,探出手臂,将白瞎子高高举起的袋子接了过来,然后小心翼翼向外墙根放下去,下面两个人赶紧接住,一人忍不住笑道:“这位驸马爷只怕还想着今晚和那美丽的塔兰格翻云覆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这个样子吧?”

    楚欢拉了白瞎子上来,两人从墙头下去后,那两人已经道:“马车就在隔壁的小巷子里,你们两个抬着人!”

    楚欢其实也不知道绑架自己的那两个家伙在他们之中是何身份,也不多言,与白瞎子抬起祁宏,跟着那两人绕到一条小巷子之中,便见到昏暗的巷子里停着一辆马车,更有两匹马也在巷子里等候。

    “将他抬上车,你们跟车上。”一人吩咐道:“利索点,耽搁了大半个晚上,那边只怕已经等急了。”

    楚欢两人将袋子小心翼翼抬上马车,楚欢率先钻进车厢内,白瞎子正要跟进去,忽听得旁边一人沉声道:“且慢!”

    白瞎子顿了一下,那人靠近过来,盯着白瞎子的后背,沉声道:“转过头来!”

    白瞎子眼中杀意顿生,握紧了拳头,却见到楚欢已经掀开车帘子,向他点点头,白瞎子回转过头,那人已经沉声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白瞎子正要说话,楚欢已经没好气地压低嗓音道:“这位驸马可不是好对付的,咱们两个差点都死在他手中。他的眼睛被伤了,等回头,也要取了这驸马爷一只眼睛。”

    那人还要再问,旁边一人已经笑道:“不要再多问了,抓紧时间。”向白瞎子笑道:“早让你们要小心谨慎,那位驸马爷可不是省油的灯。不过丢了一只眼睛,但是立下了大功,尊者一定会大大补偿你的。”

    上了马车,车行辚辚,楚欢将车窗帘掀开一条缝隙,转了两条街,忽听得前方有人喝道:“什么人?”

    楚欢掀帘探头朝前望去,只见到马车拐到一条颇为僻静的街道上,前面却出现了一队巡逻得西梁兵,全副武装,正往这边迎过来。

    古萨大妃失踪,下落不明,全城依然在戒严搜找之中。

    一人扯下自己得面巾,催马迎上前去,声音没有丝毫得畏惧,反倒是趾高气扬道:“好大胆子,也不看看这是谁的马车。”

    一名西梁兵领队沉声道:“全城戒严,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自然知道。”骑马之人从怀里掏出一面牌子,亮在那领队面前:“你眼睛瞎不瞎,大德寺得人,你们也敢阻拦?”

    那西梁兵领队往前凑了凑,看了一眼,立时神情肃然,迅速退到一旁,弓着身子,横臂于兄:“原来是大德寺得佛爷,对不住,是我们有眼无珠,请你多多包涵!”

    骑马之人一声冷笑,收了牌子,一挥手,马车继续前行。

    楚欢见状,心里倒是有几分诧异。

    他知道这几人都是大德寺的人,但是却想不到大德寺的人竟然有这般得权势,西梁兵竟然对大德寺得人如此敬畏。

    他心下大是奇怪,不知道这大德寺究竟是个什么所在。

    今夜好不容易有了毗沙门得线索,楚欢自然不会放过,他倒不奢望真的能够杀死毗沙门为鬼大师报仇,但是却想趁这个机会,将计就计,深入虎穴将诺距罗救出来。

    只是此刻却隐隐发现,这大德寺恐怕是真正的虎穴了。

    外面的情状,白瞎子自然也清楚,看向楚欢,楚欢微微颔首,示意白瞎子不必担心,马车继续前行,七转八转,越来越偏僻,楚欢暗暗将线路记在心中,也不知行了多久,马车嘎然停下,外面已经传来声音道:“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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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欢心下疑惑,这些人不是大德寺的人吗?怎地却来到这“普照寺”。

    “发什么愣。”旁边有人沉声喝道:“快将他抬出来,真要让尊者等急了,有你的好果子吃。”这人已经将蒙着脑袋的头巾也扯了下去,月光之下,那脑袋寸发不留,光秃秃的一片,竟果真是一个和尚。

    楚欢也不耽搁,与白瞎子一起将袋子抬了下去,车夫已经驾着马车离去,另一人则是牵着两匹马离开,剩下那光头和尚领着两人到了门前,拍了拍门,庙门打开之后,光头和尚领着两人进去,楚欢只觉得这座寺庙颇为yīn沉,内部结构看起来也十分简单,冷冷清清之中,竟是有一股森然气息。

    楚欢刚才还以为这普照寺或许是大德寺得另一个名称,不过现在看来,普照寺就是普照寺,大德寺就是大德寺,两者肯定有着极大的关联,但却绝非一座寺庙,这些大德寺的人,来到这普照寺,看来这普照寺另有玄妙。

    从普照寺正殿绕过,到了一处偏殿前,瞧这些殿宇,颇有些年头,不过倒是干干净净,进了偏殿之内,便见到并不开阔的偏殿灯火闪烁,大殿内点着香油灯,供奉了一尊佛像,一名身材魁梧的大和尚正盘膝坐在佛坛之下,听得有人进来,转过头来,楚欢见这人满脸横肉,虽然身着僧袍,是出家子弟,不过瞧那面向,凶神恶煞,还真没有几分出家人的气质。

    楚欢面不改sè,还以为此人便是所谓得“尊者“,却见那人只是看了两眼,便即转过头去,不再理会,那光头和尚向着那大和尚合十行了一礼,这才领着楚欢二人转到佛像后面,楚欢正不明白这家伙搞什么鬼,却见到他上前在佛像后面不知弄了什么,听得”嘎嘎嘎“之声响起,从哪尊大佛得背部,竟然自动打开了一道缝隙,里面黑乎乎的一片。

    楚欢看到这一幕,脑中竟是瞬间想到了云山府的静慈庵。

    楚欢记的清楚,当初素娘被算命先生所骗,进了那位刘聚光刘老太爷设下的圈套,差点被刘聚光yín玩,楚欢得到高人暗中指点,寻到静慈庵,杀了刘聚光,救下了素娘。

    那次事件,至今还有诸多谜团留在楚欢的心中。

    例如那rì有人向自家院中丢了块石头,指明了素娘所在,时至今rì,楚欢兀自不清楚当rì究竟是何人指点,再例如刘聚光临死前那古怪的话语,楚欢今时今rì也未忘记。

    而当rì刘聚光的yín窟,就在静慈庵天王的地下密室之中,当rì进入密室,进入的方法竟是与眼前几乎一模一样。

    大佛开背,里面颇为漆黑,光头和尚率先进入,楚欢和白瞎子抬着袋子跟在后面,里面是向下的石阶,往下走了几道石阶,后面又传来“嘎嘎嘎“之声,那大佛敞开得背部竟然换换关闭。

    顺着石阶一级一级摸黑往下走,走出二十来阶,前面忽然出现了火光,楚欢抬头望去,却是石壁上点着油灯。

    又行一阵,前面出现了一堵石门,光头和尚上前去,楚欢紧随其后,发现石门上有一个婴儿拳头大小得洞孔,光头和尚已经凑到洞口边,冲着里面恭敬道:“尊者,人已经带到!”

    先是一阵沉寂,很快,听得“嘎嘎”声响起,那石门已经缓缓打开,里面豁然出现了一处颇为宽敞的密室,光头和尚率先进入,楚欢回头看了白瞎子一眼,互相递还了一个眼神,这才跟着进到其中。

    石室之内,依然是十分的昏沉,虽然墙壁上点着几盏油灯,但是看东西却依然有些模糊,楚欢目力惊人,已经不动声sè扫了一下四周,发现这处密室并无多少摆设,但是最显眼得,却是一面墙上张贴着一张画,那画作并非纸画,似乎是绣在丝帛之上。

    那幅图画之上,竟是一副孔雀开屏图,sè彩斑斓的孔雀笼罩在佛光之中,惟妙惟肖,在油灯昏暗得灯火之下,孔雀的风采并没有丝毫的打折,反倒是因为昏暗得灯火,让那只开屏的孔雀更加显得璀璨夺目,惊艳万分。

    在那幅图下,一人背对着楚欢盘膝而坐,头无寸发,身上却是穿着一身淡绿sè的衣裳,那衣裳得款式看起来似乎是僧衣,但是大凡僧衣,都是灰白二sè,却很少有这种绿sè得僧衣。

    此人左右,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人,这两人的打扮,楚欢倒是十分熟悉,头戴斗笠,身披斗篷,手中各拿着一根铁杖,都是身材高大,低着脑袋,斗笠帽檐下遮,挡住了他们的面孔,只是一股子yīn冷的杀气,却是从这二人身上不油然散发出来。

    当rì在断崖庙宇肆意挑衅得那群人,正是今rì这般打扮,楚欢更加断定,这群人必定是毗沙门的部下,只是不知这绿sè僧衣得家伙是不是毗沙门。

    楚欢当rì虽然在佛殿之中,却隐身在佛像之后,并没有亲眼瞧见毗沙门,他只知道神秘莫测的鬼大师就是伤在毗沙门的手里,楚欢虽然没有见过鬼大师亲自动手,但是一直都觉得鬼大师是一个极其厉害的人物,而鬼大师伤在毗沙门得手里,这毗沙门得功夫,自然是更加的恐怖。

    他此时全神戒备,如果眼前这绿sè僧衣得和尚就是毗沙门,那么今夜想要救出诺距罗只怕是十分困难,一个闪失,恐怕连自己和白瞎子、祁宏也不能全身而退。

第六一九章 长眉

    光头和尚已经吩咐楚欢二人将袋子放下,上前去,合十恭敬道:“尊者,人已经带过来了!”

    那绿sè僧衣的和尚并无回答,似乎没有听见,但是光头和尚也不再说,躬着身子,站在一旁,楚欢瞧这光头和尚对绿衣和尚如此的恭敬,心中却有几分相信眼前这人便是毗沙门。/

    密室之内,一片肃静,楚欢心中却有些着急,他并无看到诺距罗所在,也不知道诺距罗是否关押在这座普照寺中。

    片刻之后,却见那绿衣和尚终于起身来,缓缓转过身,楚欢和白瞎子一左一右站在袋子旁边都是全身戒备,身在虎穴,却是不得不防。

    只见那绿衣和尚身材细长,眉高眼低,双眼凹陷下去,脸上肌肤枯黄,但是相貌明显是西域人士,最显眼的,便是那一对眉毛,眉毛轻轻垂下,竟然到了脸颊处,这却是楚欢此生第一次见到如此长眉之人。

    这和尚面无表情,站在那里,双手合十,整个人就如同一尊木头,打量着地上的袋子,终于低声念了一声佛号,随即看了那光头和尚一眼,光头和尚立刻向楚欢二人道:“打开袋子。”

    楚欢与白瞎子对视一眼,二人手脚麻利地解开了布袋子,祁宏便从袋子里滚出来,他头上照着黑sè的头巾,双手反绑在后面,一身大红sè的新郎喜袍,如此jīng美华丽的服饰,在这引起森然的密室之中,便显得格格不入。

    光头和尚指着祁宏道:“尊者,这便是秦国的副使,楚欢!”

    绿衣和尚打量几眼,终于道:“不要如此轻待贵客,快去下他的头罩!”

    楚欢当下便上前取下了祁宏的头罩,祁宏睁开眼睛,四下里看了看,显示皱起眉头,随即冷声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绑架本使?”

    祁宏与楚欢个头相仿,年纪虽然大上几岁,却也看不出来,屋内灯火昏暗,祁宏来前又按照楚欢的模样打扮了一番,看上去却也颇为形似,而且祁宏出于行伍,与楚欢一样,身上带着一股子铁血军人的韧xìng和气质,声音也是冷静中带着威势,楚欢在旁瞧见,心中暗暗点头,白瞎子这次倒真是没有选错人。

    绿衣和尚那枯黄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但是这丝笑容看上去让他本就有些古怪的脸型更是诡异,见他抬手道:“来人,上座!”

    这屋内并无座位,却见到绿衣和尚身后那两名斗笠人却已经转过身,在一面墙壁上也不知如何摸索,就听到古怪的动静响起,本来平整光滑的墙壁,竟然是出现了一道竟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两名斗笠人进入到里面,很快便真的各自从里面拿出一张椅子来,显示在绿衣和尚身后放了一张,随即在祁宏的身后也放了一张。

    绿衣和尚含笑道:“楚驸马请坐!”

    祁宏冷哼一声,问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派人绑架我?”

    绿衣和尚却是先行坐下,摇头道:“楚驸马误会了。我们本想敬请楚驸马,可是却又担心驸马瞧不上我们这些出家人,所以这才出此下策。楚驸马千万恕罪,今夜惊扰驸马,我们回头自当有重重的赔偿。”他的汉语不算很好,颇有些蹩脚,但是却也能让人大致听懂。

    祁宏又是一声冷哼,不客气地坐了下去,靠在椅子上,盯着绿衣和尚,淡淡道:“不管是绑架还是请,既然让我来到这里,总该有个理由,我楚……楚欢也不是佛门中人,谈经论佛,诸位恐怕也用不着找我!”

    绿衣和尚笑道:“驸马客气了,不瞒您说,今夜敬请驸马前来,还真是想要与驸马谈经论佛!”

    他的笑容有些僵硬,明显是强挤出来的笑容,看上去很是难看。

    祁宏也是个伶俐的人,否则也不至于被白瞎子挑选出来,已经皱眉问道:“谈经论佛?大和尚,你是不是弄错了。”

    绿衣和尚摇头笑道:“不会有错。”

    “那你们到底是何人?”祁宏沉声道:“谈经论佛,恕本驸马不能奉陪!”说到这里,他霍然起身来:“你们既然将我绑到这里,想必也是不想让我活着回去,我楚欢是个痛快人,你们要是不放我离开,现在便将我杀了!”

    绿衣和尚长眉身后的两名斗笠人立时握紧了铁杖。

    长眉却是摇头笑道:“楚驸马,不知道你可认识诺距罗?”

    “诺距罗?”临行之前,楚欢自然有交代,此行最大的目的,就是救出诺距罗,听到“诺距罗”三字,祁宏已经皱起眉头,便是祁宏身旁不远的楚欢却也是心中一动,但是神sè却是波澜不惊,宛若平静地湖水。

    长眉道:“楚驸马对这个名字,应该不会陌生!”

    祁宏心知这种时候,便是看楚欢一眼也有可能露出破绽,楚欢将此重任交给他,他心中觉得这乃是一等一的大事,不敢含糊,却也是表现的十分出sè,缓缓坐下去,盯着长眉的眼睛,问道:“诺距罗现在在哪里?”

    长眉含笑道:“驸马不用心急,你认识诺距罗就好。”顿了顿,又问道:“楚驸马既然认识诺距罗,想必与鬼大师也是十分的熟悉!”

    楚欢并没有将所有的详情告诉祁宏,祁宏却对鬼大师并不知情,也不言语,只是冷笑一声。

    “贫僧想冒昧问一句,楚驸马应该还记得古拉沁断崖下的那座庙,据贫僧所知,驸马当初在庙中盘庚多rì,不知贫僧是否说错?”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么驸马与鬼大师是很早就认识,还是另有缘由?”

    祁宏冷笑道:“我又何必告诉你?”

    楚欢此时却是不动声sè中握住拳头,虽然祁宏目前表现甚佳,对答有度,可是长眉的话题越来越深,楚欢只担心祁宏稍有疏忽,便会露出破绽。

    他迟迟不动手,便是因为没有见到诺距罗出现,今夜深入虎穴,便是为了救援诺距罗,如果瞧不见诺距罗便轻易动手,再想救出诺距罗,那便是难如上青天了,今夜实在是冒险之举,楚欢甚至不敢肯定诺距罗是否就在普照寺中,只是他骨子里从来就不畏惧危险,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本就是他骨子里的xìng情。

    此时诺距罗尚未见到,却随时有可能暴漏的危险,楚欢心中已经做好准备,一旦暴漏,那么救援诺距罗的事情只能是放下,至少要保证三人从普照寺内全身而退。

    他看似面无表情,但是眼角却始终瞧着长眉。

    长眉看上去装束古怪,楚欢也不知道他手上功夫的深浅,不过那两名手持铁杖的斗笠人,看上去却不是泛泛之辈,能够跟随在长眉身边护卫,想必也不是弱角sè。

    密室之中,对方有四人,自己这边却只有三人,不过那带路的光头和尚瞧上去本领稀松,真要打起来,也是三对三的局面。

    楚欢倒也大致清楚祁宏和白瞎子的本事,这两人虽然都有几分勇猛,但是武功实在算不得有多高明,如果正面三对三,楚欢自信对付任何一名铁杖斗笠人都并不困难,甚至以一敌二想来也是能够顶住,但是撇去自己,如果是祁宏和白瞎子与那两名铁杖斗笠人对敌,恐怕就不是对手了。

    今夜真要打起来,关键就在于长眉,从长眉外表看上去,不知他武功深浅,如果他武功平平,楚欢倒觉得今夜未必不能应付,可是这长眉若是一位深藏不漏的高手,那么今夜的局面,恐怕就是凶多吉少了。

    这密室还算开阔,对方两名斗笠人施展起铁杖来,绰绰有余,楚欢心中却已经打定主意,但有异动,自己便是拼上xìng命,不管长眉武功强弱,自己第一目标便是直取长眉,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自己一击得手,控制住长眉,那么今夜大可转危为安。

    长眉此时却是瞧着祁宏,祁宏言语不客气,长眉也不着恼,只是长叹一声,道:“驸马,今rì请你过来,实是向你说明一件本门大事,也全是为了你好!”

    祁宏皱起眉头。

    “贫僧不知道鬼大师对你说过一些什么。”长眉摇头叹道:“只是贫僧想问你,你可知道鬼大师和诺距罗为何会居住在断崖庙宇之中?”

    祁宏摇摇头。

    其实这也是楚欢心中的疑惑,鬼大师带着诺距罗和戍博迦居住断崖庙宇多年,那里冷冷清清,了无人迹,如果说只是在那里有一处帐篷度rì,楚欢倒觉得他们或许是为了在那偏僻之处修行,可是那里却有一座花费重金建造的庙宇,这却让楚欢很是疑惑。

    “这本是本门的不幸之事,但今rì也不好隐瞒驸马。”长眉道:“实不相瞒,鬼大师和诺距罗,还有戍博迦三人,乃是本门的叛徒,他们违背了本门的门规,所以被禁锢在断崖之下的庙宇之中。”他看着祁宏,一字一句道:“这三人,实是本门立宗以来,最大的叛逆!”合十念道:“阿弥陀佛,我佛门清修寡yù,其宗旨,便是为了解救六道众生,只是邪魔乱xìng,yù念生起,鬼大师三人外魔侵蚀,舍却我宗宗旨,入了魔道!”

第六二零章 大交易

    祁宏其实根本听不懂长眉在说什么,却也是装模做样,锁着眉头,淡淡看着长眉。

    长眉那一双凹陷下去的眼睛,凝视着祁宏,声音平静:“驸马在断崖之下,不知是否与鬼大师有过交谈?诺距罗和戍博迦二人,本都是佛门清净子弟,却被鬼大师魔言惑乱,这才堕入了魔道。出家之人戒妄语,贫僧之言,不知驸马是否相信?”

    祁宏本想继续冷哼下去,但是这样一直不言,反倒有些不妥,吐了几个字:“与我何干?”

    长眉笑道:“贫僧只怕驸马被鬼大师胡言乱语所迷,这才提醒。据贫僧所知,驸马在庙中盘庚多rì,贫僧唯恐驸马因鬼大师之言,心生魔障,贫僧今夜请驸马过来,也就是本着普度众生之心,想要问清情况,一切都是为了驸马好!”

    “哦?”祁宏淡淡一笑。

    长眉又是叹了口气,他本以为祁宏必定好奇,问上两句,但是祁宏说话严丝不漏,这一声叹息过后,祁宏也是不动声sè,长眉只能继续道:“驸马,请你务必相信贫僧的普度众生之心,一切都是担心驸马被魔障所侵。贫僧敢问一句,鬼大师临死之前,可有什么胡言乱语对驸马说及?又或者……留下什么古怪的东西给驸马?”

    “没有!”这次祁宏倒是十分通快地答应。

    长眉叹道:“驸马似乎对贫僧还是信不过。”

    “并非什么信得过信不过。”祁宏道:“我与他不过是泛泛之交,相处时rì不多,在他而言,我也只是一个外人,自然不会给我留下什么东西。”

    祁宏颇是jīng明,长眉言辞之中,他听出楚欢只在那断崖庙宇待上几rì,立时找准话锋回复。

    楚欢在旁听见,倒颇是惊讶,他今夜寻来祁宏,本是为了便于声东击西,并没有指望祁宏起太大的作用,可是现在这祁宏却似乎起了不小的作用,说话大有分寸,很是jīng明,心中顿时对这位近卫军校尉刮目相看。

    长眉凝视祁宏,半晌没有说话,许久之后,才苦笑问道:“鬼大师三人乃是本宗叛逆,犯下了滔天大罪,所以才被禁锢在断崖之下。驸马可知道,这三人犯下了何样的滔天大罪?”

    祁宏摇摇头。

    “他们偷了本宗的镇宗之宝。”长眉缓缓道:“那是一道口诀,本是记载在一只玉简之上,却被鬼大师所偷!”

    “你们可找到了玉简?”

    “鬼大师心机狡诈,他偷了玉简,便即四处潜逃,我宗子弟四处追查,终是找到了他。”长眉那双凹陷下去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祁宏:“可是此人当真是狡猾多段,知道镇宗之宝乃是本门第一要物,便即毁了玉简,记住了玉简上的内容,如此一来,玉简上的真言便即在他的脑中,我们却又不能杀他,只能将他禁锢在断崖之下。”

    祁宏其实心中也是充满了好奇,但是却不敢多言,只是“哦”了一声。

    “玉简上的真言,对外人来说,根本一无是处,没有半分作用。”长眉道:“但是在我宗,却是参禅的jīng妙法门,是我宗开宗祖师爷大波罗居士传下来的修行感悟,对我们佛门子弟大有裨益,但一直以来,都是由我宗宗主收藏,这是镇宗之宝,自然不可轻易示人,然则鬼大师无法无天,盗取了玉简,我大心宗子弟只盼能够早rì迎回镇宗之宝,普救众生,阿弥陀佛!”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祁宏苦笑道:“这位大师,你们的恩怨,我一点儿也不清楚,我只是一个外人,今夜还是我的洞房花烛夜,我看大师还是慈悲为怀,让我先回去吧!”

    长眉叹道:“驸马当真就不愿意垂怜我辈?”他表情变的严肃起来:“驸马,贫僧不打诳语,那几句真言,对外人来说,毫无用处,只是我们为了供奉大波罗居士,所以才会将之视为珍宝。鬼大师临死之前,驸马就在他的身边,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悲,鬼大师虽然一时堕入魔道,但终究也是佛法高深的佛门中人,他临死之前,想必是能够幡然醒悟,绝不会将真言一同带走……!”顿了顿,表情诚恳地看着祁宏:“贫僧相信,驸马是知道那几句真言的,还请驸马垂怜我宗,如实相告,我宗上下,必当感激驸马的恩德!”

    说到这里,长眉起身来,对着祁宏合十躬身,深深一礼,站在角落的光头和尚和两名铁杖斗笠人也都是向祁宏躬身行礼。

    祁宏见到长眉表情,一脸诚恳,而且他也不知道具体详情,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这长眉和尚所言是真是假,又不敢去看楚欢,以免引起对方注意,脸上顿时显出犹豫之sè。

    长眉见状,立刻道:“驸马,若能赐下本门失踪之物,我宗绝不会白白领受。”他抬起手,向后招了招,两名铁杖斗笠人将铁杖靠在墙壁处,再次进入那石墙的缝隙之内,很快便先后出来,各捧了一只大箱子摆在旁边,长眉微点头示意,这两人打开了箱子,本来昏暗的密室之中,一时间光芒耀眼,在两只大箱子里,竟豁然是满满两箱子黄金珠宝。

    黄灿灿的黄金、雪白的珍珠、晶莹剔透的玉器、璀璨的玛瑙、光滑的象牙……,两只箱子装有的财物,当真是惊人。

    便是旁边的楚欢,也是微微变sè,这长眉轻而易举便抬出两箱黄金珠宝,数目庞大,看来这群人竟然有着极大的财富。

    白瞎子也是大感吃惊,祁宏又何曾见过这么多的财物,一时间呆住。

    “驸马,只要告知真言,这便尽数归驸马所有!”长眉合十,神情变的十分严肃:“虽然是世俗之物,但是驸马并非出家人,生在芸芸众生世俗中,还请驸马笑纳!”

    祁宏叹了口气,摇摇头。

    “驸马是觉得这些还不够?”长眉淡淡笑问道,又看了那两人一眼,两人再次进入缝隙之中,很快便取来一只大箱子,外加一只小玉盒子,那小玉盒子做工很是jīng致,大箱子摆在地上,小玉盒子长眉却是接过。

    大箱子打开,里面却是一些书籍字画。

    “这一箱,里面都是书画,贫僧敢保证,里面每一本书,都是孤本,每一卷画,都是如假包换的真迹,其中不但有中原先贤的手迹笔墨,还有西域大家的作品,他们的价值,绝不比一箱黄金低!”长眉打开小盒子,一阵柔和的光芒散发出来,里面却是三颗圆滚滚的晶莹球体:“这是三颗极品夜明珠,其价值,我相信驸马应该也很清楚!”

    夜明珠的价值,就算祁宏不清楚,楚欢也能清楚。

    楚欢并非没有见过夜明珠,但是曾经见过的夜明珠,比这眼前的夜明珠要小很多,而且光芒显然也比不得这三颗柔和明亮。

    这确实是极品夜明珠。

    夜明珠哪怕大一分,光芒柔和明亮一份,其价值也是不可同rì而语,楚欢知道,在中原想要找到如此极品夜明珠,唯一的可能,就是皇宫宝库了。

    楚欢甚至相信,即使皇宫宝库拥有这样的极品夜明珠,数量也绝不可能超过一颗,可是这位长眉和尚,一出手就是三颗,当真是大手笔。

    此时此刻,楚欢吃惊之余,更是惊讶鬼大师的镇魔真言竟然有如此价值,短短真言,竟能换取如此庞大的财富,由此可见,镇魔真言是何其的宝贵。

    毗沙门的人苦心积虑想要得到镇魔真言,不惜利用一切手段,楚欢隐隐感觉镇魔真言藏着天大的秘密。

    白瞎子此时已经看的呆了,祁宏也是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他心中的吃惊,可说比白瞎子更甚,可是他实在不知道什么狗屁真言是什么,苦笑摇头道:“大师出手不凡,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真言,鬼大师也并没有留下什么真言给我!”

    长眉和尚叹道:“驸马的心胸,让贫僧钦佩,这么多财富,都无法填满你那宽广的心胸。”他这话带有几分讥嘲,微一沉吟,终是道:“驸马,贫僧为了奉回我宗真宝,已经是倾囊而出,难道如此庞大的财富,却不值那几句话?贫僧以诚相待,倾囊而出,驸马为何就不能垂怜一二,施舍真言呢?”

    祁宏叹了口气,道:“大师,我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我楚欢是世俗人,是血肉之躯,如果说这些黄金珠宝都不能让我动心,那真是昧着良心说话了,我要真的知道那狗屁真……噢,不,如果我真的知道真言是什么,打死我,那也是要交换的!”他坐在椅子上,扭动了一下身体,无奈道:“可是我真的不知道。”

    他真话还真是不假。

    祁宏是帝国近卫军校尉,行伍出身,意志坚定,但是看到这庞大的财富,还是怦然心动,他毕竟是血肉之躯,正如长眉所言,生存在尘世中,世俗凡人,见到如此庞大的财富,又怎能不动心?祁宏甚至在想,如果自己真的是楚大人,如果真的知道那狗屁真言,那是一定要交换的。

    长眉也是无奈道:“驸马,贫僧只有最后两件宝物,最后这两件宝物奉上之后,如果驸马还是不能赐下真言,贫僧便再无一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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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一章 金发、红发!

    长眉说完这句话,并没有立刻吩咐,似乎在考虑什么,微一沉吟,眼中显出一丝丝不舍,终是无奈道:“带她们过来吧!”

    一名铁杖斗笠人进了那石墙缝隙之中,这一次并没有很快出来,而是等了好半天,才听到脚步声响起。

    楚欢凝神细听,却是听的很清楚,这一次过来的,并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虽然脚步声很轻,但是楚欢却听出至少有两三人之多。

    楚欢正自疑惑,耳边忽地听到清脆悦耳的声音:“哎哟,你撞上我了……!”说的也是汉语,但是却半生不熟。

    随即又听到一个黄莺般的声音道:“你撞上我妹妹了,还不快些赔礼道歉?”

    这后面一个声音也是悦耳动听,若不细听,还以为两个声音是同一人发出,但是楚欢却是隐隐听出来,虽然两个声音都十分的清脆悦耳,但是前面一个声音更显得娇嫩半分。

    “不对,我是姐姐,是撞了你姐姐,不是妹妹……!”

    “你说错了,我是姐姐,你才是妹妹!”

    “我是姐姐,你是妹妹!”

    “你是妹妹,我才是姐姐!”

    两个黄莺般清脆悦耳的声音经似乎在争吵起来,似乎只是为了争谁是姐姐,叽叽喳喳,让本来冷清森然的密室,骤然间气氛为之一松。

    随即听得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快走!”

    一个娇美声音道:“你怎么这么粗鲁,为什么不能礼貌一些?”

    另一个声音也紧跟着道:“你懂不懂礼貌,我们是女孩子,女孩子走路,要慢慢走,你这样没礼貌,我们很生气的。”

    密室之中,楚欢三人又是惊讶又是好笑,很快,便见到从那石墙的缝隙之中,率先走出一个人来,那人刚一出现,顿时吸引住几人的目光,似乎那满箱的黄金珠宝也黯然了下去。

    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正从那石缝之中出来,紧随其后,又是一名姑娘从里面出来,两名姑娘先后出来的一刹那,让人眼睛一亮的,首先便是她们的肌肤。

    草原人的女人,以皮肤健康为美,而中原的女子,则是以白腻为美。

    中原文人,形容佳人肌肤,常以白雪美玉比之,不可否认,中原却是有一些尤物肤sè之白,宛若白雪。

    但是眼前出现的这两个姑娘,只有见过她们,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雪肤,她们穿着一条齐膝盖的金sè小短裙子,上面只是围了一条金sè的抹胸,脚下则各是穿着一双鹿皮小靴子,jīng致小巧,这便让她们大片的肌肤裸露出来。

    她们的肌肤比天空飘落下来的白雪更为白皙,在油灯和珠宝双重光芒下,那肌肤却也是白的耀眼,如同刚剥了壳的鸡蛋,她们的身材修长,皮肤雪白却很柔滑,金sè小裙子下,半截子匀称的小腿显露出来,金sè小裙子上面,便是那真的如同可堪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光滑洁白,雪白的纤细腰肢上,竟然都是细了一条金sè的链子,卡在纤腰最细的地方,那显然是一种饰物,金sè的腰链和雪白的肌肤相映呈辉。

    她们的臀儿不大,却挺拔上翘,圆润饱满,紧绷绷的,顺着上去,那金sè的抹胸却异常的饱满,与她们纤细的腰肢相比,显得很是丰满壮观,高高隆起,将那金sè抹胸绷得紧紧的,似乎随时要将金sè抹胸撑裂开来。

    她们的身材比例当真是让人惊叹,但是那两张脸,却更是让人惊讶。

    她们当然是极美的美人儿,那是jīng致到唯美的两张西域脸庞,琼鼻挺拔,唇儿红艳,眼睛却又是极大,眼珠子更是异常的明亮。

    这两张脸的长相,竟然是毫无二致,一模一样,眉眼耳鼻,就似乎是复制出来,而且她们都有着一双深蓝sè的瞳孔,在长长睫毛煽动下,灿若星辰,眼儿竟似乎会说话一般,闪动之间,也如天上最明亮的星辰一闪一闪。

    楚欢一眼看过去,便知道这是一对双胞胎。

    这或许是天下最美丽的一对双胞胎,但是楚欢并不觉得他们难以区分,因为这两个西域小美人儿的发sè,却并不相同。

    她们有着瀑布一样的美丽秀发,只是一个满头金发,另一个则是一头棕红sè的头发,这发sè,是唯一可以区分她们的方法。

    她们就像是两只洋娃娃,冰雕玉琢,粉嫩嫩的,年纪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乃是青chūn妙龄时,只是她们的身体发育的却极是成熟,可以与任何一个发育完全的佳人相媲美,腿是腿,腰是腰,臀是臀,胸是胸,她们的身体可以让任何一个男人怦然心动,但是她们清纯的脸庞,却又让人生出爱怜之心。

    两个姑娘虽然睁大眼睛,明亮若星,但是脸上却还是掩饰不住的疲态,进了密室之后,两个姑娘四下里看了一看,其中一个就已经眉头挤起,声音清脆动听,神情却很是不高兴:“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不是要让我们来跳舞吗?”

    这姑娘一头金sè的秀发,撅着小嘴,似乎很不痛快。

    旁边棕红sè头发的姑娘已经娇声道:“我们不会在这种地方跳舞,你们不是说,要给大人物跳舞,要在金sè的殿堂之中吗?”她两只雪白的玉臂横抱在饱满的胸前,摇头道:“我和妹妹不会在这里跳舞!”

    金sè头发姑娘立刻道:“珍妮丝,你再不礼貌称呼我为妹妹,我可不高兴了,我是你的姐姐,请你记住这一点。”然后也道:“我妹妹说的不错,我们不会在这种地方跳舞!”

    莫说祁宏和白瞎子,便是楚欢此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这两个姑娘天真烂漫,可爱活泼,只看一眼,便能让人生出好感。

    楚欢心中却是冷笑,这群人自称是出家人,出口是佛,闭口是法,却在这普照寺中藏有两名美丽的双胞胎少女,看来这佛门清净地,真的不算清净。

    “我是你的姐姐,你为什么敢称呼我的名字?”棕红sè头发的姑娘立时不依,“布兰茜,如果你还不承认自己的错误,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两个姑娘叽叽喳喳,长眉却已经向旁边手下使了一个眼sè,那人已经厉声喝道:“住口,谁要再多说一句话,我便割下她的舌头!”

    两个姑娘被这一声惊住,花容失sè,金发姑娘布兰茜还要张口说话,棕红sè头发的珍妮丝却已经伸手捂住她的嘴,委屈地摇了摇头,布兰茜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圆睁着,点了点头,等珍妮丝放下手,两个姑娘都是抿着红艳的小嘴唇,生怕说出话来,脸上却是显出害怕之sè,而两双深蓝sè的眼眸子里,却充满了委屈。

    白瞎子和祁宏看到那铁杖人竟然如此不知怜香惜玉,忍心呵斥这两个美丽如同艺术品的姑娘,竟是心中大为愤怒。

    长眉察言观sè,却是看到祁宏眼中的不满,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合十道:“驸马,这两位姑娘,是贫僧最后的两件宝物,她们的外貌,你也看见了,而且贫僧可以保证,她们身体如玉,红砂未失。贫僧以这两个姑娘,加上这里所有的财物,从驸马口中迎回我宗真言,如果驸马连这些都不满足,那么贫僧便再无他物,只有这一条xìng命了。”

    祁宏皱眉,心中却是跳的无比厉害。

    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何有一句话叫爱江山更爱美人了,如果让他在这些财宝和两名西域女子之间选择,他宁可舍却这庞大的财富,选择这一对西域双胞胎,只可惜他做不了主,他故作深沉,低下头,却是等着看看楚欢是否有什么反应,若是楚欢没有动静,他再行答复。

    祁宏不说话,金发美人布兰茜却想张口说话,只是张口的一瞬间,立刻瞥到身边那高大健壮的铁杖人,及时止住,可是有话却不得不说,无可奈何,只能举起白嫩嫩的小手,表示她要发言。

    长眉眼观四路,自然看到布兰茜的举动,微转头,淡淡问道:“何事?”

    布兰茜指了指自己小小的红艳樱唇,然后两根手指一张一合,意思是说我想说话,长眉面无表情,微微颔首,布兰茜这才将一口深憋的气吐出来,酥胸起伏,声音甜美:“你是说要将我们加上这些财宝与他交换东西?”

    长眉眼中顿时显出冷厉之sè。

    布兰茜也没看到他眼中神sè,摆手道:“不可以,不可以,你们说话不算话,做人不但要讲礼貌,更要说话算话的,你们不可以说话不算话。我们每天都辛苦地练舞唱歌,就是因为你们答应了我们的请求,我们一直相信就你们,你们不可以欺骗我们的?”她深蓝sè的眼睛充满了深深的委屈,加了一句:“绝不能欺骗我们!”

    旁边那铁杖人沉声道:“胡说些什么?还不住口!”

    珍妮丝却也一挺自己本就丰满的胸脯,更是挺拔,勇敢道:“我们不怕死,我们只是想回家。你们说过,只要给一位大人物跳舞唱歌,只要让他满意,我们就可以获得zì yóu。”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祁宏,虽然祁宏是被反绑着双手,可是他靠坐在椅子上,那坐姿却颇有些气势,珍妮丝纤纤玉指指向祁宏,问道:“他就是你们说的大人物吗?我们给他献上最美丽的舞蹈,给他唱最动听的歌声,让他满意,你就会给我们zì yóu,对不对?”

    长眉脸sè已经难看起来,冷哼一声,两名铁杖人却都已经拿过铁杖在手,横提起来,抬起头,那两双凶恶的眼睛都是冷冷盯着这对双胞胎,珍妮丝和布兰茜感觉到这两人充满杀气的目光,她们终究是柔弱的小姑娘,很是害怕,抱在一起,那委屈的样儿,当真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长眉等静下来,才向祁宏问道:“驸马,这样的条件,不知道能否得到你的恩赐?”

    祁宏见楚欢还没有站出来,知道无望,抬起头,艰难地摇了摇头。

    长眉闭上眼睛,沉默一阵,终于再次问道:“驸马,难道贫僧这般,还不算诚意吗?珠宝美人,这是世俗间最珍贵的东西,驸马难道愿意为了对你全无用处的真言,舍却这些世人求之不得的东西吗?”他缓缓转头,陡然睁开眼睛,目光直落在站在不远处的楚欢身上:“楚驸马,答案,需要你自己来回答!”

第六二二章 驸马的坏毛病

    长眉神sè说不出的平静,一双深陷下去显得异常深沉的眼睛,紧紧盯着楚欢,而这一刻,祁宏再是沉得住气,却也不禁微微sè变,白瞎子亦是双拳握起。

    楚欢心中虽然吃惊,但却显得异常镇定,如同石头般站在那里,并不动弹。

    祁宏忍不住道:“你在和谁说话?”

    长眉淡淡笑道:“自然是在与楚驸马说话,从一开始,贫僧就一直在与楚驸马说话,只可惜楚驸马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说。”他瞥了祁宏一眼,淡淡道:“施主还不赶快给楚驸马让座?”

    楚欢深吸了一口气。

    他本以为长眉还只是在试探,但是这句话说出来,那就证明对方确实已经看破了自己,他心中确实很为惊讶,他只觉得祁宏表现的很不错,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竟然让这长眉和尚看出了破绽。

    事到如今,楚欢知道没有必要再装神弄鬼,更知道形势不容乐观,本以为就算没有掌握主动,至少没有处于被动,可是长眉轻而易举识破自己,却是让他瞬间陷入被动之中。

    他扯下了蒙住脸颊的面巾,脸上竟然还笑得出来,缓缓走上前来,笑呵呵地道:“大师果然是慧眼如炬,想必大师并不介意这样的小玩笑?”

    他本是做好突然出手的准备,但是此刻对方有防备,原先的想法便难以实现,此时却是希望虚与委蛇,再寻机会突然出手。

    祁宏见果然被识破,自然装不下去,心中茫然,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差错,见楚欢过来,只能起身来,脸上带着歉然之sè,只以为定是自己露出破绽,被长眉看出来。

    白瞎子跟在楚欢身边,全神戒备,他见情势如此,表面看上去双方倒还客气,但是杀机四伏,双方每一秒都有可能出手,生死相搏。

    白瞎子虽然练过几年武功,也曾做过山贼,干过打家劫舍的没本钱买卖,更是杀过人,可是真要论其武功,也只是平平而已,如果说群殴或者在沙场上两军对阵,他有的是血腥和勇气拼杀,但是这种对阵,实在不是他所长。

    他已经打定主意,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个样子,待会儿动起手来,实在没法子,只能拼死护住楚欢,哪怕是丢了xìng命也在所不惜。

    只要楚欢能全身而退,白瞎子相信楚欢定能善待自己的家人。

    楚欢步伐沉稳,倒是大刺刺坐了下去,旁边珍妮丝和布兰茜瞧见,都是正大了眼睛,圆溜溜的眼睛楚楚动人,她们现在也感觉到这密室之中实在是很为怪异,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打量楚欢,见到楚欢脸上笑容柔和,而且长相虽然算不得英俊,却给人一种很朴实的感觉,瞧来瞧去,这密室之中,似乎就只有楚欢看着顺眼。

    “楚驸马英雄年少,贫僧有礼了!”见楚欢坐下,长眉合十道:“却不知驸马意下如何?”

    楚欢靠坐在椅子上,含笑道:“大师手下前去相请,楚欢也不知到底是何人要请楚某过来,所以这才冒昧打扰,大师应该是不会见怪的。”

    长眉笑了一笑,他现在并无心情与楚欢多说废话,只想楚欢尽快将真言交出。

    “大师慧眼如炬,不过楚欢有些疑惑,不知楚某这小小的玩笑,大师是如何看出来的?”

    长眉微微一笑,看了祁宏一眼,缓缓道:“其实这位施主从袋子中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楚驸马开的玩笑。”

    “哦?”楚欢奇道:“大师难道以前见过我?”

    “并无见过。”长眉摇头道:“只是贫僧生恐请不到驸马大驾光临,所以派人前去相请之时,带去了两根蜡烛,红烛之中,含有紫兰馨!”

    楚欢皱起眉头。

    “紫兰馨的毒xìng,驸马爷或许有所不知。”长眉道:“只要闻到紫兰馨的味道,那么至少在四个时辰之内,全身无法动弹。”

    楚欢陡然间恍然大悟,明白过来。

    如果按照正常来说,中了紫兰馨的毒,只怕到了天亮的时候,都不能动弹,可是祁宏从袋子之中出来之后,立刻能够站起,只这一桩,便即会让长眉察觉。

    楚欢暗叫惭愧,其实古萨大妃之前已经说过红烛之中是紫兰馨,甚至提过中了紫兰馨的毒,有几个时辰无法动弹,楚欢当时却是听在耳中,但是后来却疏忽,这才露出了巨大的破绽。

    祁宏既然能动,长眉自然知道派去之人必定被察觉,也会想到楚欢有可能将计就计深入虎穴,只是对方却能辨别出祁宏是假,还真是不简单。

    关闭长眉却似乎看出楚欢心思,笑道:“驸马与这位施主身形相仿,而且自始至终,楚大人身体动也没有动一下,沉着冷静,让贫僧只能怀疑,这位施主是驸马开的一个小玩笑。”

    楚欢哈哈笑道:“见笑了。”

    “驸马既然到来,贫僧欢迎之至。方才贫僧所言,驸马当然明白,我明里是向这位施主所言,但实际上却是向驸马所言,贫僧的至诚之心,驸马自然也是看在眼里,还请驸马赐下真言,这两位姑娘和所有的财物,尽归楚驸马所有!”

    布兰茜显然比珍妮丝胆子更大一些,再一次道:“我们不是货物,你不可以将我们与那些货物相提并论,我们要回家……!”

    “蹭!”

    劲风响起,一根铁杖已经横在布兰茜面前,油灯之下,铁杖泛着冰冷的光芒,布兰茜委屈不已,却终究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只是那眼圈儿已经泛红,深蓝sè的眼眸子颤动,一瞬间便流下委屈的泪水来。

    楚欢瞧了那铁杖斗笠人一眼,摇头叹道:“大师是出家人,大师身边的人,手持凶器倒也罢了,却在本驸马面前擅动兵器,却不知大师这是让他们做给本驸马看吗?”

    长眉摇头道:“驸马不必误会!”

    “既然不是做给我看,在我面前挥动兵器,这是什么意思?”楚欢脸上现出不悦之sè:“方才这两位姑娘说的对,咱们既然是坐下谈事情,必要的礼貌还是要懂的,这正题还没有开始谈,先动刀兵,大师,不客气地说,我很不开心。”

    长眉锁眉道:“他只是不想让人打扰贫僧与驸马的谈话。”

    “结果却恰恰相反。”楚欢叹道:“本来面对财宝和美人,本驸马还真有谈下去的兴趣,可是这兵器在本驸马面前晃来晃去,本驸马的雅兴全消。”

    长眉淡淡笑道:“那驸马想怎样?”

    楚欢靠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抬起手,看着自己粗糙的五指,就似乎是在欣赏美玉一般,悠然道:“本驸马是秦国的使臣,在秦国大小也是个官员,不瞒大师说,本驸马的脾气一向不是很好,在秦国的时候,但有人让本驸马不开心,想要让本驸马原谅,都会自己抽自己五六十个嘴巴子……呵呵,这是本驸马养成的坏毛病,不是什么好习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改掉。”

    长眉有求于楚欢,却是很快便道:“抽自己二十个嘴巴子!”

    那铁杖斗笠人一怔,长眉已经扭过头,看着他,那人恶狠狠地瞪了楚欢一眼,但是长眉有令,不敢不从,将手中铁杖递给身边同伴,随即抬起两只手,二话不说,当着众人面,便即左一下右一下开始抽自己的嘴巴子。

    “啪啪啪!”

    声音颇为响亮,楚欢却皱起眉头,淡淡道:“大师,他似乎没有吃饱饭,我那些部下的力气,比他要大的多了!”

    长眉面不改sè,淡淡道:“响亮一点!”

    斗笠人无可奈何,更是加重力气,声音更加清脆响亮,密室之中,那巴掌声不绝,只是几下子,那人两边脸上便已经出现手指痕迹,照这样抽打下去,真要打上五六十个嘴巴子,就算不将门牙打落,这脸庞要被打肿却是免不了的事情。

    珍妮丝和布兰茜两个西域俏佳人本来是满腹委屈,两名铁杖人对她们动辄给以颜sè,让两个小姑娘十分的害怕,就似乎这两人是地狱饿鬼一样,可是此刻见到这斗笠人自己抽打自己的嘴巴子,而且脸上很快被打红,只觉得心中的满腹委屈在瞬间便即消失,都以为楚欢这是故意为自己出气,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感激,都是瞧向楚欢,此时发觉楚欢果真是这密室之中最英俊最善良的男人。

    这种时候,危机四伏,楚欢当然没有心情为两个姑娘打抱不平,他实际上就是借此机会,故意激起对方的愤怒,让对方的心神乱起来,楚欢与人对敌,知道有时候心境的重要xìng,一旦对方因为愤怒而心神不静,在出手的时候往往勇悍有余而谨慎不足,最易露出破绽。

    这一场生死厮杀,在楚欢看来,那是难以避免,能够事先让他们心态失衡,厮杀起来,对自己这边自然是大大有利。

    那抽打自己的铁杖人虽然不得不服从命令,可是双目却已经显出掩饰不住的愤怒之sè,那愤怒之sè越重,楚欢看在眼中,便越是满意。

    “驸马,不知现在是否可以回答贫僧的话?”长眉盯着楚欢道。

    楚欢当然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很直接地道:“诺距罗在哪里?”

    长眉竟似乎预料到楚欢会问这个问题,含笑道:“驸马想要见到诺距罗?”

    “他在这里?”

    “只要驸马能将真言告知,贫僧除了将这里的东西都交给驸马,诺距罗也可以让驸马带走!”

    “他在哪里?”

    “驸马告知真言,他就会出现。”

    “我并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在你手里。”楚欢淡淡道:“没有见到人之前,一切都不必谈。”

    “驸马似乎得寸进尺了。”长眉叹道:“贫僧已经处处显出诚意,可是驸马到现在并没有表现出足够的诚意。”

    “道理很简单,对我而言,财物和美人可有可无。”楚欢不假辞sè道:“但是鬼大师的真言,大师却是梦寐以求,所以相比而言,我谈判的筹码比你要高,如果大师不介意,请先带出诺距罗,如果确定诺距罗在你手中,本驸马还有心情和你继续谈下去。”

    此时旁边依然是“啪啪啪”的抽打脸庞声音,铁杖人的力气很大,所以他两边的脸庞,此时已经开始红肿。

第六二三章 谈笑间生死相杀

    长眉听得楚欢之言,虽然脸上依然保持着平静,但是眼眸子中却明显出现掩饰不住的喜sè,甚至连本来合十不动的两只干枯的手,竟然也微微颤抖起来,忍不住问道:“驸马这样说,便是承认我宗真言确实被鬼大师告知于你?”

    楚欢神秘一笑,只是道:“本驸马已经说过,知不知道真言,这笔交易能成,等到本驸马见到诺距罗,自然会给你一个答案!”

    长眉眼角跳动,见楚欢的情状,似乎见不到诺距罗,真的不会再谈下去,当下便即挥手道:“你去将诺距罗带过来!”

    一名铁杖斗笠人便即转身往石墙缝隙过去,另一名还在抽打自己脸庞的斗笠人终于停了手,楚欢已经皱眉道:“为何停手?”

    斗笠人恨恨道:“六十巴掌已经打完!”

    “可是我心里数着,只有四十巴掌,还欠二十巴掌!”楚欢淡淡道。

    斗笠人眼中立时显出凶狠杀意,长眉已经冷冷道:“驸马的话,你没有听到?继续打,直到驸马说停为止!”

    斗笠人无奈,不敢违背,只能继续抽打。

    楚欢微微一笑,忽地站起身来,背负双手在后,先是打量了那一对双胞胎一阵,眼中竟然显出sè迷迷的眼神,甚至往双胞胎那鼓囊囊的丰满胸脯直扫视,两名西域佳人本来对楚欢颇有好感,但是瞧见楚欢的眼神以及发出的嘿嘿笑声,那刚刚生出来的好感立时消失,都是转过脸去,充满不屑。

    楚欢哈哈一笑,往长眉走近两步,笑呵呵道:“大师,看来这两位姑娘并不喜欢本驸马?”

    长眉方才见到楚欢打量两名美女的表情,眼中不油然迅速划过一丝笑意,楚欢年纪轻轻,而这两名西域佳人冰肌玉肤,xìng感动人,哪有少年郎不喜欢美人,先前楚欢一本正经,此时表露出来的神sè,让长眉只觉得楚欢心里终究还是看上了这对双胞胎。

    “驸马放心,驸马英俊年少,又是身居高位,而这里的财物,很快又是驸马所有,驸马这样的条件,天下又有哪个女人会不动心?”长眉笑道:“贫僧相信,只要驸马好好调教,她们必将会尽心服侍驸马。”

    布兰茜立刻回头来,厌恶道:“不行,我才不要服侍他,我不喜欢他。”

    “不错,我妹妹说的对,我也讨厌他,我们才不会服侍他,更不要让他调教。”珍妮丝也是撅着嘴,随即扬雪白的脖子,很是高傲模样。

    楚欢哈哈笑道:“有趣有趣。”又往长眉凑近两步,笑眯眯道:“大师,看你样子,似乎对调教之法很有研究。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听说佛门之中,有一种禅,叫做欢喜禅,却不知大师是否jīng通?”

    长眉坐在椅子上,双手合十,摇头道:“驸马说笑了,佛家三宗,欢喜禅乃是大密宗的邪门……!”他刚说到这里,便见到楚欢的脸sè陡变,随即耳中传来冷喝:“动手!”便见到近在咫尺的楚欢迸发出惊人的速度,竟已经如同猎豹一样扑过来。

    长眉面不改sè,已经暴喝道:“知道你没安好心……!”他竟似乎早有准备,在楚欢扑过来的一刹那,双腿猛地一蹬,整个人已经从椅子上临空而起,速度之快,却也不在楚欢之下。

    楚欢的手中,此时却已经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今次前来,血饮刀自然无法带过来,所以楚欢和白瞎子在身上都是各藏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可是担心祁宏被搜身,祁宏身上并无武器。

    楚欢迟迟不动手,就是想确定诺距罗的下落,先前两名铁杖斗笠人前去取宝物,那时候只有长眉和角落处的光头和尚留在密室之中,那时候本来是极佳的出手机会,但是因为此行的目的本就是救出诺距罗,所以楚欢一直忍耐,想先确定诺距罗的下落再行动手。

    当长眉派人前去带诺距罗,楚欢终于确定诺距罗就在这普照寺的地下密室,既知诺距罗的下落,楚欢自然便不再犹豫。

    一名铁杖斗笠人去带诺距罗,密室之中,除了双胞胎,双方便形成三对三的局面,这已经是最好的机会,楚欢起身的时候,双手背负在身后,其实那时候已经用身后的双手作出了暗示,提醒身后的白瞎子和祁宏做好出手的准备。

    他故意打量双胞胎,做出一副sè迷迷的样子,本就是用来迷惑长眉,借机会悄无声息接近过去,以便出手,当时机已到,便毫不犹豫出手。

    他出手快,长眉却也是狡猾之辈,显然已经看出楚欢的用心,楚欢出手的一刹那,他身体凌空而起,大喝声中,身体向后闪躲,楚欢得此良机,自然不会放过,身体依然向前,如影随形追过去,那抽打自己脸庞的铁杖斗笠人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当长眉凌空而起之后,这家伙已经停手,便要去取靠在墙边的铁杖,孰知楚欢追赶长眉之时,却已经反腿一撩,将长眉坐过的那张大椅子准确地踢向了那斗笠人,大椅子如同炮弹一般,直向斗笠人打了过去。

    打向斗笠人的,并不只有那张椅子。

    楚欢方才作出的手势,已经将出手的对象安排清楚,他主攻长眉,而白瞎子趁势攻向斗笠人,祁宏手无兵器,却要向角落处的光头和尚发动攻击。

    楚欢当然不会忘记那光头和尚的存在,若是论其武功,楚欢知道光头和尚的武功平常的紧,但是却并非一无是处,真要打起来,那光头和尚至少不会比祁宏差多少。

    白瞎子在楚欢靠近长眉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卯足了劲,楚欢一声令下,白瞎子已经如同一头凶狠的饿狼,手持匕首,飞扑向那名斗笠人,他武功自然不比斗笠人,但是斗笠人手无兵器,而他手中则是有一把锋利的匕首,只要动作迅速,至少在一瞬间占得极大的便宜和先机。

    祁宏却已经探手,将楚欢坐过的那张椅子扯过来,暴喝一声,转身便往角落的光头和尚冲了过去,他也是拼尽全力一攻。

    祁宏是军人,与楚欢一样,对于当前的形势有着清晰的判断,身在虎穴,不可久斗,战斗拖得时间越长,自己这边就越是危险,最好的结果,便是迅速解决战斗。

    他的速度和爆发力当然比不上楚欢,但是毕竟是近卫军校尉,可是经过千锤百炼,他的步伐沉重,那光头和尚一直站在角落边,深更半夜,他虽然站着,却双眼耷拉着,一副恹恹yù睡的样子,而且密室之中,楚欢似乎和长眉相谈甚欢,甚至让光头和尚误以为即将达成协议。

    先前楚欢识破楚欢,光头和尚确实有些惊恐,他万万没有想到,虽然楚欢真的来了,却不是被自己绑架而来,而是将自己当成领路人,一路深入虎穴。

    他一阵惊恐过后,知道前去绑架楚欢的两名同伴肯定是凶多吉少,本来已经是惶恐不安,可是楚欢坐下来之后,竟似乎与长眉谈的很融洽,这让光头和尚放了心,不管楚欢是不是自己绑架,结果却终究是让楚欢来到这里,如果出了事,自己固然要倒大霉,但是如果一切顺利,即使自己时候的不到奖赏,终归不会再有惩罚的。

    他心中很宽慰,所以早就放下了紧张之心,没了紧张之心,倦意就上涌,这倦意一上涌,那眼皮就控制不住地耷拉下去,在他看来,这是在自己的地盘,楚欢这些人面对如此优厚的条件,一定会十分顺从地完成交易,不会有事。

    当他眯着眼睛想要小憩片刻,楚欢那一声厉喝,却是将他惊醒,茫然不解中,就感觉到一件黑乎乎的东西临头向自己砸了下来。

    长眉有戒备,斗笠人有反应力,这光头和尚或许真的有几分武功底子,但是他的脑子实在接受不了这种变故,当祁宏抡着椅子朝他砸下来之时,他竟然一片懵然,不明所以,“啪”的一声响,椅子重重砸在了光头和尚那寸发不存的脑袋上,椅子碎裂,那脑袋也已经鲜血迸出,祁宏不等光头和尚有任何反应,铁拳也已经打出,光头和尚头疼yù裂满眼冒金花的时候,祁宏那极具杀伤力的拳头已经重重击在光头和尚的咽喉,喉骨发出“嘎吱”一声响,光头和尚身体向后连退两步,被墙壁挡住,随即一头栽倒下去,再也不能动弹。

    白瞎子如同饿狼一样扑向了斗笠人,斗笠人转身去取铁杖,楚欢踢过来的椅子飞砸过来,这斗笠人已经感觉到身后白瞎子袭来,他知道自己手中若无兵器被对方缠住,那便大有危险,这斗笠人却也是凶悍之辈,他竟然不去闪躲椅子,那椅子砸在他的侧脑上,将他的斗笠从头上打飞,露出光头来,被椅子砸中之后,光头立刻裂开,鲜血流出,这斗笠人硬是生生受此一击,依然往墙边过去拿铁杖。

    虽然硬生生承受了椅子一击,但是速度终究还是滞了一下,白瞎子是早有准备冲过来,已经扑到斗笠人身后,手起匕首落,往斗笠人身上扎过去,白瞎子这一下子也是极其凶悍,斗笠人感觉到劲风往自己脖子扎过来,竟是身体微微侧躲,白瞎子手中匕首没能扎中斗笠人的脖子,却因为斗笠人一身,在斗笠人的左肩头划下了一道伤痕。

    斗笠人忍着疼痛,竟是被他躲过这一杀,就地一滚,已经滚到墙边,顺手便抄过了铁杖,顺手便往白瞎子横扫了过来。

    白瞎子也是想不到这斗笠人反应如此迅速,斗笠人在地上滚向墙边的时候,他依然扑过去,等到那斗笠人拿到铁杖扫过来之时,白瞎子想要闪躲已经来不及,那铁杖已经扫在白瞎子肩头,白瞎只感觉肩头一阵剧痛,那铁杖带来的撞击,将他的身体一时间扫开过去。

    珍妮丝和布兰茜已经是花容失sè,迷失的变故实在是太快,前一刻还看到楚欢笑呵呵地与长眉谈论女人和欢喜禅,但是一眨眼间,双方就已经生死相杀,血腥无比。

    两个姑娘尖叫出声,就像两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急忙躲到墙壁边上,蹲下身子,蒙着耳朵,闭上眼睛,两句xìng感诱人的白玉娇躯,却已经都是瑟瑟发抖。

第六二四章 匪夷所思

    斗笠人那一铁杖,虽然不是做好充分准备,只是迫于无奈顺势扫出,但是这一铁杖将白瞎子打出去,却还是让白瞎子身体撞到石墙,口中“哇”的一声,已经吐出了一口鲜血来,这若是斗笠人全力一击,白瞎子这条xìng命必定丧在铁杖之下。**

    白瞎子事先料想到斗笠人本领不低,但是刚一交手,才发现对方的威力更是高出自己的预料,他只感觉自己的肩头剧痛钻心,心知自己的肩胛骨伤势严重,整条右臂无法提起来,若不是以极坚韧的意志停住,手中的匕首只怕也要脱落下去。

    他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后,整个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般,甚至因为与石墙相撞,产生巨大的撞击力,将他的脑袋都震的有些发晕。

    斗笠人却已经站起身来,握紧了手中的铁杖,脸上杀机浓郁,死死盯着白瞎子,已经逼近过来。

    ……

    ……

    楚欢如影随形跟在长眉身后,片刻间已经连续刺出四五招,却都被长眉机jǐng的闪过,只是长眉并没有反守为攻,就似乎与楚欢捉迷藏一样,在密室之中闪躲腾挪,楚欢动作素来充满了爆发力,敏捷灵巧,但是长眉那瘦长的身姿在闪躲之中,却很是轻盈,每每都能判断出楚欢的出招,迅速躲开。

    他绿sè的僧袍在闪动之间,忽忽作响,楚欢见他身形如此轻盈,却并不见他反击,心中却有些奇怪,只担心这长眉另有诡异,进攻之时,却也是悉心提防。

    他已经看到那边白瞎子被斗笠人打飞出去,更看见斗笠人往白瞎子逼近过去,白瞎子身体靠着石墙,看上去竟似乎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心中顿时一惊,他若是继续追赶闪躲的长眉,白瞎子十有**便要葬身在斗笠人的铁杖之下。

    楚欢正要过去相救,陡然间却瞥见长眉飘动的身体忽然停下,蓦然一甩头,那两道长长的眉毛朝着同一方向甩过来。

    楚欢这一瞬间,竟是灵光一闪,不知为何,就似乎是有着天生的嗅觉,他竟是感觉一直闪躲的长眉做出这个动作,恐怕藏着极大的危险,他的反应却也是当真迅速,当长眉和尚那两条长眉甩出之时,楚欢身体竟然是本能地往后一仰。

    “咻咻咻!”

    一阵极小的风声掠过,楚欢隐隐看到自己仰起的面孔之上,不过几寸距离,先后有东西划过,一闪而逝,甚至没能看清楚是什么东西。

    长眉见到楚欢竟似乎是未卜先知,竟然躲过这一击,却也是微微sè变。

    这时候,楚欢已经听到那边传来祁宏声音:“大人不要分心,我来救人!”

    楚欢在发动袭击之前做出的手势,便是要三人全力出击,尽可能一击得手,绝不能陷入久战,只有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才有扭转局面的可能。**

    他们在今夜的处境,本就是以弱敌强,想要占据上风,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夺得先机。

    三人同时出手,发动突然袭击,祁宏几乎是在瞬间就将几乎毫无防备的光头和尚击毙,而白瞎子也几乎是在短短时间之内被斗笠人击伤,双方的主力,楚欢和长眉却一时间没有分出高下。

    这一此发动的突然袭击,双方从表面上可说是平分秋sè,似乎都没有占到便宜,但是楚欢这边没有达到事先预想的结果,没能逆转局势,实际上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次突然出手,依然是败了。

    斗笠人的铁杖已经探出,往白瞎子直击过去,也就是在这一刹那,斗笠人听到身后劲风忽起,更是听到祁宏那如同猛虎般的高喊声,他知道自己这一铁杖如果打出去,势必足以取下白瞎子的xìng命,但是后面声势极猛,能够击毙白瞎子的同时,自己却无力应对后面的袭击。

    此人战斗经验极其丰富,对形势的判断也是十分的准确,白瞎子已经伤势不轻,几乎没有了还手之力,斗笠人自然不可能冒着自己被伤的危险去取白瞎子的xìng命。

    在他看来,白瞎子是待宰羔羊,自己完全可以先收拾身后的祁宏,再来宰杀白瞎子。

    他cāo控力量的能力极强,那铁杖本来直直向前,却硬生生地被他收势,手臂一弯,那根铁杖的握手处却已经从他的肋下探出,直往从后面袭过来的祁宏打了过去,这一下变招极快,而且动作干净漂亮,那铁杖就如同毒蛇一样。

    斗笠人心中存着极大的自信,只以为对方定然想不到自己能在瞬间出此妙招,他是辨别身后的劲风攻出,对方来势迅速,只要一个不提防,很有可能正巧撞上自己的铁杖,说不定铁杖的杖柄可以直接刺入祁宏的身体。

    大德寺中的和尚虽然是出家之人,却似乎很缺少菩萨之心,他们设计的铁杖,本就是一种极其狠毒的兵器,前方九曲环杖,握柄处还故意制作成尖状,可以随时用来当做长矛。

    只是这一次,斗笠人的判断明显失误,他手中铁杖往后送出一半,就感觉铁杖再也无法向后动弹一寸。

    斗笠人的反映倒也迅速,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转过身,便瞧见了祁宏已经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铁杖另一端,那张坚毅的脸上毫无表情,两人都是一只手抓着铁杖,面对面瞧着,斗笠人手臂一点点往回收缩,祁宏使出全身力气,但是力气终究比不得斗笠人,身体还是被一点点拖过来,距离越来越近,斗笠人咧嘴露出凶恶的狞笑,一手握铁杖,另一只手已经握成拳头,呼喝声中,长拳直出,打向了祁宏,祁宏几乎也是在同一时间出拳。

    他虽然自知斗笠人比自己要强,但是这一次出拳,毫不犹豫,放手一搏,明知不敌,但是狭路相逢,毅然亮剑!

    “咔嚓!”

    双拳相碰,骨头碎裂的声音立时响起,祁宏身体震了一震,脸sè瞬间变的苍白起来,那双眼眸子里划过难以忍受的痛苦之sè,但是面上咬牙挺住,依然是凶狠面庞,只是脸上的肌肉却不由控制抽搐起来,那条手臂终是软软垂下。

    斗笠人缓缓收回手,打量祁宏两眼,嘴角泛起冷笑,冷声道:“不自量力……!”抬起一脚,一脚踹向祁宏胸口,他出腿很是快速,祁宏闪躲不及,已经是被这一脚踹飞出去,重重落在地上,先是挣扎两下,随即“哇”的一声,也是一口鲜血喷出,额头上已经是豆大的汗珠往下直流。

    楚欢此时的心已经沉下去,他想到对方会很强悍,却料不到竟是这样强悍,虽然祁宏杀死光头和尚,但是只这片刻之间,白瞎子和祁宏先后被斗笠人击伤,对方实力之强悍,确实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形势危急,楚欢只想擒贼擒王,拿下长眉,可是长眉的身形飘动极为轻盈敏捷,两人在这密室之中,就如同两道鬼影子。

    珍妮丝和布兰茜一直闭着眼睛,但是耳边传来的厮杀声以及密室之中已经飘荡开来的血腥味,让这对双胞胎浑身颤抖,两只手蒙着双眼,不敢睁开。

    斗笠人踢飞祁宏,脸上现出狰狞的笑意,握着铁杖,他几乎是在瞬间之间便即先后击伤了白瞎子和祁宏,虽然被白瞎子划破的肩头兀自鲜血淋漓,他却浑然没事人一般,一脸得意,陡然听得身后传来声音:“纳命来……!”

    白瞎子虽然伤势严重,但是见到祁宏也被踢飞出去,却已经忍着全身的疼痛,卯足了力气,趁斗笠人得意之间,一步步靠近过来,他本就是土匪出手,可不讲什么光明正大,想要拼死从背后刺死斗笠人,等到靠近时,已经是全力扑过来,拼足气力握紧匕首,照准斗笠人的背心狠狠刺过来。

    这斗笠人头也不回,眼见白瞎子手中匕首近在咫尺,这斗笠人陡然一个反撩腿,就如同甩马尾一样,一脚反撩在白瞎子的小腹处,白瞎子根本闪躲不及,再次被踢飞出去,整个人重重落地,他先前被铁杖击中,又重重与石墙相撞,五脏六腑本就已经是翻江倒海,这一脚将他踢飞落地,白瞎子只觉得自己的内脏几乎都被这一脚所踢碎,痛苦不已,想要挣扎,可是全身却再无气力挣扎,甚至一时间连呼吸也十分苦难。

    便在此时听的急促的脚步声起,很快,从那石壁缝隙之中,窜出一个人来,正是前去提取诺距罗的另一名斗笠人,他一手拎着铁杖,一手则是拖着一名身材高大的灰衣和尚,那灰衣和尚似乎没有知觉,任由他拖出来。

    那斗笠人将灰衣和尚丢在一旁,先是扫视了场中四下里,随即看向自己的同伴斗笠人,沉声道:“达难,你怎样?”

    “中原有句话,叫做飞蛾扑火,今rì我才明白什么叫做飞蛾扑火。”那叫做达难的斗笠人冷笑道。

    祁宏和白瞎子都已经不能起身,两名斗笠人不再去管他们,而是将目光移向那边的楚欢和长眉,见得两条人影交缠片刻,忽听得长眉沉声道:“楚驸马,罢手!”一道人影飞出,楚欢紧跟要过来,两名铁杖人早已经做好准备,齐齐探出铁杖,往楚欢攻过去,两只铁杖都是雄浑有力,楚欢不敢硬接,腾身后退,拉开距离,两名斗笠人还要欺身上前,长眉已经沉声道:“住手,退下!”

    两名斗笠人立刻停下,退到了长眉身后,一左一右,如同两尊护法金刚。

    长眉面无表情望着楚欢,双手合十,摇头叹道:“楚驸马,我是真诚相待,你又为何如此不识好歹?”看了受伤不起的祁宏和白瞎子,一副无奈之sè:“这便是楚驸马想要看到的结果!”

    这当然不是楚欢想要的结果。

    世上的事情,很多时候都不回由自己的想法而来。

    楚欢神情冷峻到可怕,长眉已经道:“楚驸马,你这两名部下,伤势很重!”又指了指刚刚被带过来的那名灰衣和尚:“诺距罗就在这里,美人还在这里,财物也还在这里,驸马大人只要说出真言,贫僧会立刻为你两名部下疗伤……而先前承诺的一切,依然算数!”

    长眉话声刚落,骤然间劲风再起,楚欢本来冷峻至极的脸上,立刻显出惊讶无比之sè,因为他竟是瞧见,站在长眉身后的那两名斗笠人,竟突然间同时出手,他们手中的铁杖,竟是匪夷所思地一左一右合力攻向了毫无防备的长眉。

    在地上不能动弹的白瞎子和祁宏也都看到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两名斗笠人出手之果断凌厉,俨然是要致长眉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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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回到家里一看,亮瞎了我的钛金慧眼,神奇的一幕啊,虽然知道时间不会太久,但是激动之心难以描绘,无论如何,也有过这样一天,不知道弟兄们能让这神奇还能撑上几个小时,或者一天?两天?

    感谢投出月票的每一位好兄弟,感激不尽,还有订阅、红票的弟兄姐妹们,你们的支持,让我深切感受到你们赐予的荣耀!

    一个**丝写手的肺腑之言!

第六二五章 金刚杀

    长眉一直将注意力放在楚欢的身上,虽然楚欢那边只剩下一个人,可是长眉却不敢对楚欢掉以轻心,两边铁杖打过来,长眉脸sè骤变之间,已经闪躲。(.)

    只是这两名斗笠人这一次出手,那是早有准备,二人之间的配合,当真是无懈可击。

    长眉的轻功可说是无比了得,先前楚欢那般全力攻击,都不曾伤到长眉,但这两名斗笠人对长眉的能耐一清二楚,知道长眉轻功厉害,在长眉闪身的那一刻,这两人的铁杖竟是无比默契地一前一后封挡住。

    长眉见到前面那铁杖打过来凶猛无比,已无前进躲避之路,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探手去抓铁杖,想要硬挡住,他出手的速度还真是不慢,竟是被他抓住了铁杖的九曲铁环。

    “砰!”

    一声响,长眉虽然抓住了前面的铁杖,但是另一把铁杖,却已经狠狠地砸在长眉的背上,长眉那瘦长的身体却是无法承受如此重击,全身一软,另一名斗笠人已经用力抽开铁杖,长眉脱手松开之后,那家伙又是一铁杖挥过来,“砰”的一声,重重砸在长眉胸口。

    长眉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随即落在地上,身体趴在地上,口中连续吐出数口鲜血,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

    这突然的变故,让祁宏和白瞎子已经惊呆,甚至已经忘记了身上的伤痛。

    楚欢眼中也是显出不可思议之sè。

    两名斗笠人对长眉心存戒备,当长眉落地之后,两人迅速分开,也不靠近长眉,只是远远看着,神情异常狰狞。

    长眉艰难抬头,眼中也是显出不敢置信之sè,他左右分别看了两人一眼,终于问道:“这……这是为什么……?”

    那名叫做达难的斗笠人嘿嘿笑道:“尊者,连你这样聪明的人,也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

    长眉眼中光芒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叹道:“原来……原来你们竟然也想……也想得到真言……!”

    达难哈哈大笑起来,声若洪钟:“我就说过,尊者一定会明白!”

    长眉叹道:“我……我并无亏待你们,你们……你们……!”

    “无所谓亏待不亏待。”达难冷笑道:“部尊对你也向来不错,可是这一次绑架楚欢,部尊知道吗?你不也是想暗中得到真言!”

    长眉道:“我……我听不见,你……你们说什么,过来……过来一些……!”

    另一名斗笠人冷笑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耍花样,不觉得很愚蠢吗?你那一对长眉之中,藏着不下五种暗器,咱们若是靠近,说不定便要被你偷袭,尊者,我们没有那么傻。**”

    长眉趴在地上,他的伤势比之祁宏和白瞎子还要重,似乎随时都要死去,身体下面,鲜血慢慢散开,似乎胸口已经被打裂,发出古怪的笑声:“你们……你们敢贪图真言,以你们……你们的能耐,可知道会落个什么下场……?从此以后,你们……你们便将亡命天涯,而部尊……部尊绝不会让你们活下去……!”

    达难哈哈笑道:“尊者,你好像忘记了,你自己也是背叛部尊,想要得到真言。”

    另一人依然谨慎地盯着达难:“这次得到楚欢的下落之后,你根本没有禀报部尊,而是自己想要将楚欢绑架,得到真言。你无非是看到部尊在断崖受了伤,闭关疗伤,才会在外面只手遮天。尊者可以背叛部尊,那么金刚自然也可以背叛尊者的。”

    楚欢听他们口中“部尊”、“尊者”、“金刚”,觉得这是大德寺的一种称呼,他虽然一开始就从长眉的声音判断出长眉绝不可能是毗沙门,不过却也知道这长眉在大德寺的身份不一般。

    这些人口中的“部尊”,如果不出楚欢预料,应该就是毗沙门。

    而且他们口中说的清楚,那位部尊是在断崖受伤,正在闭关疗伤,鬼大师是被毗沙门害死,但是鬼大师临死之前,却也透露过,毗沙门已经受了重伤,甚至要养伤数年之久。

    那位闭关疗伤的尊者,自然是毗沙门。

    “你们就算得到……得到真言,从今以后,也会……也会rì夜不宁,部尊……部尊绝不会让你们拥有……拥有真言……!”长眉的气息越来越弱,脸上已经如同死灰。

    “尊者,你敢背着部尊行事,不就是因为部尊现在伤势太重,无法出关?”达难冷冷笑道:“部尊的伤,少说也要两三年才可能恢复过来,伐阇罗弗多罗已经疯了,你阿氏多也要死了,纵观大德寺,似乎已经无人是我们兄弟的对手。你死之后,尊者又无法主事,大德寺一盘散沙,我们兄弟就算远走高飞,他们还当真有人能找到我们?”

    长眉虽然即将死去,却还是发出古怪的笑声:“部尊……部尊的伤,总会有痊愈的一天……!”

    “我们有真言在手,到时候部尊恐怕也不是我们的对手。”达难毫无畏惧,“阿氏多,却不知你死之后,还需不需要我们兄弟帮你诵念几遍超度经?”

    “但是……你们还没有得到真言……!”长眉开始喘着粗气,冷笑道。

    达难兄弟此时已经将目光移向了楚欢。

    “楚驸马,如果不是我们,你一定会被阿氏多所害。”达难笑道:“阿氏多为人狡诈,你就算真的答应了他的条件,用真言换取这里的东西,他得到真言之后,你也绝不可能将这里的东西带走,他一定会杀了你,甚至会杀死我们兄弟,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得到了真言。”

    “不错!”另一名斗笠人道:“我们并不是想要背叛阿氏多,但是如果我们不杀他,他得到真言之后,一定会想办法杀死我们!”

    楚欢已经淡淡笑道:“两位的意思,我听明白了。和阿氏多做交易,他会骗我们,但是与你们做交易,你们会诚实无欺!”

    两名斗笠人相视一眼,都是单掌竖起,齐声唱了一声“阿弥陀佛”,达难一脸肃然道:“楚驸马,出家人不打诳语,只要驸马能够告诉真言,我们保证驸马能够黯然离开这里,驸马的两位部下,我们也会迅速为他们疗伤。”他显出歉然之sè:“出手伤了两位施主,也是为了迷惑阿氏多,还请驸马和两位施主宽恕!”

    楚欢正要说话,忽然间身体一晃,一只手已经放在脑门子上,两名斗笠人立时jǐng觉,却见到楚欢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白瞎子和祁宏见状,都是大吃一惊,达难兄弟也是满脸疑惑,却见到楚欢伸手到自己的怀中,随即微一用力,慢慢伸出手来,在掌心之中,却有一根细小如同针的东西,火光之下,泛着白sè的微光。

    达难兄弟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是划过怪异之sè,达难已经道:“驸马,这是……?”

    “是阿氏多方才从长眉之中打出的东西。”楚欢眉头锁起,“它扎在我的胸口,这……这好像是一根针……!”

    “不是针。”达难叹道:“驸马,这是阿氏多长眉之中暗藏的暗器……你被他的暗器打中了。”又关切问道:“驸马,你可有什么不适之感?”

    楚欢摇头道:“我……我没有不适之感。”他想挣扎起来,但是动一下,却还是颓然地坐在地上,似乎没了力气。

    他口中说没事,但是瞎子也能看出来,楚欢已经中毒。

    白瞎子和祁宏本指望楚欢还能够转败为胜,此时见到连楚欢也中毒,心下一沉,最后的生机也荡然无存。

    达难兄弟见楚欢不能起身,眼中都是划过欣喜之sè,但脸上却是一片肃然,反倒是那边已经奄奄一息的长眉阿氏多却发出古怪的笑声,达难回转头,冷冷看着阿氏多,陡然间手中铁杖飞出,随即落下,砸在阿氏多的背上,阿氏多口中再次喷出一口血,身体挣扎两下,脑袋猛地落地,就此不再动弹。

    达难缓缓靠近过去,十分小心,到得旁边,阿氏多依然一动不动,达难拿起铁杖,见到阿氏多身下已经是满满一大滩血,用铁杖捅了捅,嘴角终是泛出得意的笑容,扭头向楚欢道:“楚驸马,阿氏多已死,大敌已经除掉了!”

    另一名斗笠人已经急切道:“驸马,现在可以放心将真言交给我们。”

    “达叶,驸马受了伤,还是驸马的伤势要紧,真言算不得什么。”达难向楚欢走近,楚欢却沉声道:“不要过来……!”

    达难忙道:“驸马,贫僧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势。”

    “我没有受伤,更没有中毒。”楚欢咬牙道。

    达叶道:“既然驸马没有中毒,那么是否能够告知真言?”看了白瞎子和祁宏一眼:“你这两名部下伤势不轻,驸马告知真言之后,我们也好迅速疗伤。”

    楚欢显出犹豫之sè,达叶还要催促,达难却向他摇头示意,自己向楚欢道:“驸马,天快要量亮了,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你看……?”

    楚欢又是深吸几口气,终是苦笑道:“你们说的不错,鬼大师……却是将真言传授给我,而且他还对我说过,这真言乃是大心宗至宝,不要轻易外泄,更不要轻易传给别人。”

    楚欢这一说,达难兄弟确定了楚欢知道真言,压住心头狂喜,达难已经道:“鬼大师是我们大心宗高僧,只可惜……哎,他能留下真言,可见也是对大心宗念念不忘,知道我大心宗的宝物,终究还是要回到大心宗的。”

    楚欢道:“你们当真说话算话?”

    “驸马的意思是?”

    “我如果将真言交给你们,你们当真会将这里的一切都给我,而且还放我离开?”楚欢肃然问道。

    达难立刻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一点,驸马尽可放心。”

    “你这样说,那不成。”楚欢摇头道:“你们必须立誓!”

    达叶有些急不可耐,达难却已经道:“既然驸马如此谨慎,我们自当遵从!”单掌竖起,立誓道:“佛祖在上,弟子达难今rì若从楚欢驸马口中迎回镇魔真言,密室所有一切东西,都将尽数楚驸马所有,而且会让楚驸马安然离开,自今而后,将以恩人尊奉楚驸马,若违此言,死后堕入阿鼻地狱,永不得超生!”

    他神情肃然,看上去极是真诚,达叶见达难立此重誓,犹豫了一下,却听得达难沉声道:“达叶,还不立誓?”

    达叶只能也立誓。

    等达叶立誓完毕,达难才单掌竖起,向楚欢道:“驸马,恭请赐言!”

    楚欢却摇头道:“还不行,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是鬼大师临终之前交代,我必须遵照鬼大师的遗言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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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晚上还有一章,能熬夜的可以等,大家最好明早起来看,晚上不要熬夜,伤身体!

第六二六章 争师

    达难兄弟都是一怔,达叶脸sè已经沉下去,达难却保持肃容道:“驸马所说的事情,不知是指什么?”

    楚欢想了一想,终于问道:“达难大师,不知你是否知道那迦这个名字?”

    楚欢此言一出,达难兄弟都是微微sè变,达难问道:“驸马知道这个名字?”

    “不错。”楚欢道:“鬼大师临死之前,情况紧急,他赐给了楚某一个名字,而且将镇魔真言交给了我……!”

    达难兄弟眼中显出忍不住的激动。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十分肯定,楚欢确确实实知道镇魔真言。

    “我并不知道鬼大师为何会赐下此名。”楚欢眉头一紧,捂着胸口,脸上现出一丝痛苦之sè,达难上前一步,急道:“驸马,你可有事?”

    这一次倒是真的关心楚欢的伤势,楚欢已经中了长眉的毒,而达难知道阿氏多一对长眉之中藏有毒针,却并不清楚毒针的毒xìng,此时只怕在楚欢还没有说出真言之前,便即中毒而死。

    楚欢抬起手,示意达难不要靠近,达难心中虽急,却也不敢上前。

    楚欢深吸了口气,才继续道:“大师临终之前,再三叮嘱,这镇魔真言,绝不能交给外人,而且还告诉我,这真言如果真要传授下去,却只能传给自己的徒弟,换句话说,除非拜我为师,我才能将真言传授,否则便是违背了鬼大师的遗言,所以……!”

    楚欢心中清楚,若是设置障碍,不轻易传授真言,对方才越会相信自己真有传真言之心。

    达难皱眉,达叶却想也不想,立刻道:“好,我拜你为师就是!”

    达难也点头道:“既然是鬼大师的意思,而且驸马也立过誓言,我们却是不能让驸马为难,我二人愿意拜您为师,自今而后,忠心服侍。”

    楚欢摇头道:“不成!”

    达难锁眉道:“为何?驸马不愿意收我们为徒?”

    达叶握紧铁杖,眼中已经显出杀机。

    楚欢摇头道:“并非不传授真言,只要你们说话算话,这真言我留之无用,用几句真言换取珍宝美人,傻子也不会拒绝的。”

    达难笑道:“驸马说的是。真言在你手中,确实没有任何用处。”

    “但是鬼大师说过,收徒传授自然可以,但是……!”说到这里,楚欢故意顿了顿,神情变的严肃起来:“大师命我发下誓言,收徒只能收一个,而且只能传授唯一的徒弟!”

    达难和达叶互相看了一眼,都显出古怪的神sè。

    楚欢却已经扫视两人一眼,问道:“两位大师,却不知你二人,谁愿意成为我的徒弟?”

    达叶立刻道:“我愿意!”往前走出两步。

    达难沉声道:“退下。”

    达叶转头看着达难,问道:“为何退下?”

    “我是你的哥哥,拜师,自然由我来。”达难向楚欢道:“驸马,我来拜师,你将真言传授给我就好。”

    达叶立刻道:“正因为我是弟弟,所以这跪拜之事,由我来做。”说话间,又向楚欢走出两步。

    达难冷笑道:“达叶,看来你根本没将我这个做哥哥的放在眼中。”

    “你我都已出家,没有长幼之分。”达叶并不退让,亦是冷笑道:“总不能什么事情都由你来占了!”

    达难斥道:“你胡说什么?即使没有兄弟知名,但在门中,我的排位也好歹在你前面?”

    “金刚平等,没有什么高低。”达叶紧握手中铁杖:“达难,你也莫忘记,咱们三十六人当初同受金刚之名,虽然所剩无几,但是你我并无高低,都是受了护法金刚的名誉。”

    达难只是冷笑,问道:“如此说来,今rì你是要与我争到底了?”

    达叶xìng情显然颇有些火爆,铁杖一横,“你若不相让,我又为何要退让?”嘴角泛起冷笑:“达难,你的武功,未必高过我!”

    达难冷哼一声,“你要与我动手?”

    “若是你要逼我,我可不怕你。”达叶双目生寒,双腿拉开,一副随时动手的架势,“你的武功本就弱我两分,如今你的肩头还被伤了,你觉得是我的对手?”

    达难眼角抽搐两下,不恼反笑,却见他陡然看向楚欢,“驸马,你这是要挑拨离间吗?短短几句话,就想让我们兄弟手足相残?”

    楚欢肃然道:“如果达难大师真的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我只是遵照鬼大师临终遗命而已。”他脸上现出无奈的笑容:“我们的生死,掌握在你们手中,我这个样子,挑拨离间又有何用,无论你们谁活下来,如果我不传授真言,只怕活下来的人都能在瞬间要了我的xìng命。”

    达叶却道:“达难,你知道他不是说谎。那老鬼的规矩,你和我都清楚,确实有这么一条规矩……!”

    “住口!”达难厉喝道。

    达叶见达难向他厉喝,勃然大怒,便在此时,却听得楚欢已经道:“两位大师其实不必争。”

    “哦!”达难问道:“驸马有什么好主意?”

    “你们是兄弟,不要因此伤了和气。”楚欢轻叹道:“只是区区一个镇魔真言,你们随便一个人先拜我为师,等我传授真言之后,另一个人可以找得到真言之人拜师,那样自然可以传授下去。”随即肃然道:“但是我丑话要说在前头,无论是谁,想要传授真言,只能传给自己的一个徒弟,便是收了千万个徒弟,也只能一脉单传,若是违背了这个规矩,将会永世不得超生!”

    达难笑道:“驸马果然是睿智过人,不错,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

    达叶问道:“那谁先拜师?”

    达难问道:“达叶,如果我让拜驸马为师,你确定一定会收我为徒,将真言也传授给我?”

    达叶想也不想,立刻道:“那是自然,你我是兄弟,我得了真言,绝不会一人独有,一定会传授给你。”他方才还说并无兄弟,但此刻却又将“兄弟”挂在了嘴边。

    达难摇头道:“那你先立誓言,如果你敢立誓,那便由你拜驸马为师!”

    达叶立刻单掌竖起,立誓道:“我达叶今rì拜楚欢驸马为师,得驸马传授真言之后,便会立刻收达难为师,传授其真言,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永世不得超生,万世轮回畜生道和饿鬼道!”

    达难这才松了口气,笑道:“达叶,你我是兄弟,既然你立下了誓言,自然不会违背。好,平rì你对为兄千依百顺,今rì为兄不再与你争,也让你一回,就由你先拜驸马为师!”

    达叶欢喜不已,这才上前两步,向楚欢道:“我拜了驸马为师,驸马便会立刻传授镇魔真言?”

    楚欢苦笑道:“两位大师觉得我还有不传授的道理吗?只是两位大师已经立下誓言,一旦传授真言之后,便会放我们离开,而且这里的东西尽归我有,这不会有错吧?”

    达难摇头笑道:“驸马放心吧,出家人不打诳语,绝不会有错!”

    珍妮丝和布兰茜本是蹲在墙角边动也不敢动弹,此时见的厮杀已经歇止,这才装着胆子睁开眼睛往这边瞧过来。

    白瞎子和祁宏伤势很重,好在并无伤口继续流血,虽然伤筋动骨,不能动弹,可是一时之间却也并无xìng命之忧。

    他二人见得楚欢妥协,要传授真言,心中只觉得这两个和尚十有仈jiǔ不会信守诺言,他们连长眉阿氏多都不放过,得到真言之后,岂会放了楚欢?

    但是此时此刻,却已经没有选择,如果楚欢执意不传授真言,这两个和尚真要动怒,只怕要出杀手,若是交出真言,或许还能有一丝丝生机,毕竟这两个和尚发下了重誓,不知道这两个和尚得到真言之后,是否真的顾忌誓言而信守诺言?

    达叶这才距离楚欢三步远之处停下,跪在地上,将手中的铁杖放在一旁,然后摘下了头上的斗笠放在一边,这才恭敬向楚欢道:“弟子达叶,今rì愿拜楚欢驸马为师,还愿驸马收录门下!”

    楚欢道:“我们中原人的规矩,拜师需要叩九首,达叶,你叩九首,便是我楚欢的弟子,将会得到我传授的镇魔真言。”

    达叶立时恭敬叩头,速度甚快。

    拜师要叩九首,达叶连续叩了五六个头,当叩下第七个头时,猛听得一阵劲风忽起,达叶知道大事不妙,他顺手却抓铁杖,早已经有铁杖砸下,正砸在达叶去取铁杖的手臂上,“喀嚓”一声,手臂当即断折,达叶剧痛钻心,也来不及犹豫,翻身滚在地上闪躲。

    这突然出手的,正是达难。

    达叶就地滚动闪躲,达难哪里肯放过,已经欺身过去,暴喝声中,铁杖连连探出,达叶滚了数滚,猛觉得背脊一阵剧痛,达难的铁杖终于打在了他的脊背上,他脊梁骨瞬间被打断,无法再滚动,达难毫不留情,手中铁杖狠狠砸落,正中达叶那光秃秃的脑袋上,那脑袋就如同西瓜一样,被铁杖砸了个稀巴烂,脑浆迸出,四处喷溅,异常可怖。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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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枭介绍:
六龙聚兵,菩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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