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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八骏竞技     清末少帅txt下载     清末少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一十二章 石林之战

    硝烟飘荡在战场之上久久不愿散去,让人庆幸的是,这里的血腥味并不浓郁,战场上的尸体也是寥寥无几,能够看到多是些残腿断臂,应该是撤退时留下来的。

    太阳似乎不想看到这人间的战争,躲在云层后面不愿露出身来,低沉的云层有些压抑,像是要有降雨出现,想要洗涤这战场上的戾气和污秽,重新还给人们一个清新的大地。

    一群看似散乱的士兵在各自的长官的带领下,压低着身子,缓缓的向前方的阵地逼近。数百名士兵中夹杂着一些身着官佐军服的军官,提着狭长的军刀,极为小心的指挥士兵保持阵势。

    军官们能够活到现在,还能够统帅士兵进攻,积累的经验已经极为丰富了,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在战场上应该怎么更好的保护自己了。弯腰是为了降低被机枪射中的概率,方便快速的卧倒,缓步是为了便于控制身体,更加容易卧倒。总而言之,一切都是为了可以快速的卧倒。

    在战壕战的时代,及时的卧倒,就能最大限度的保住生命,当然快速的冲锋也可以最大限度的保住生命,可是那要付出更多人的生命,在这样的战场上,显然没有人愿意去做。

    壕沟里,一个长着独眼的士兵发现了前沿阵地上的一些异状,转头朝身边的魁梧汉子低声喊道“班长,他们又来了!”

    班长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眼睛很小,眯着的时候几乎都看不到眼珠。不过班长的眼睛却极为有神,刚刚听到独眼的话,班长就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望了一眼前沿的阵地,就变得浑不在意,再次眯起了眼睛。

    “独眼,一会儿,你把那几个指挥的军官给撂倒了就行了。记住了,别再打脑袋,上次你打死了三个军官,害的老子被连长训了一顿。”班长叮嘱了一句,就不在理会。自己这边有轻重机枪十多挺,几百号人的进攻,实在是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班长半睡不醒的样子让所有人的紧张情绪都消散了,实际上,打了几天仗,这里的士兵也都算是老兵了,没几个人会真的有那么紧张。

    独眼并不是只有一只眼睛,而是他的右眼的眼睛在幼时生过病,现在已经全白了,看不到任何物体了,平时都靠一只左眼来看事物,不过射击的时候独眼这个劣势就彻底成了优势。

    三百米以内独眼几乎可以做到弹无虚发,手里的银色毛瑟步枪就是他的证明,能够获得这种长枪,本身就是实力的一种体现。说起来独眼并不是训练营里出来的士兵,而是随着陈炳焜、谭浩明先期入滇的广西防营,不过在战争开始后,蔡锷出于自己的目的,从军中抽调了大批的神射手,其中就包括独眼在内的部分防营射手。

    独眼对于射击的天赋是毋庸置疑的,第一天的时候他就在三百米的线上干掉了十一个军官,其中三个被击毙了。这件事传到蔡锷耳朵里之后,当即就奖励了独眼一支银色毛瑟步枪,不过他的班长却被训斥了一顿,因为击杀了三名军官。

    “班长,改天你去连长那里要个装作枪上的望远镜给我怎么样,那样我就不会打歪了!”独眼谄媚着笑脸,拍着胸脯保证道。

    斜了独眼一眼,班长很想骂他两句,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转头对独眼问道“独眼,听说昨天蔡长官答应你,准备让你转为正兵,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正兵就是七个正规旅编制内的士兵,在警备部队里的士兵则是备兵,这是军队里面逐渐形成的名词。按照广东的规矩,巡防营精锐和部分新军会被整编为警备部队,所以私下里大家都称那些广西兵为备兵。正兵和备兵虽然日常军饷一样多,但是作战津贴却是差了许多,其他待遇上,备兵也不如正兵规格高,所以许多备兵都希望转为正兵,只是这个过程极为艰难,艰难程度不下于士兵转为军官。

    嘿嘿一笑,独眼抿了抿嘴唇说“蔡长官答应我,只有今天我能在打中十九个军官,凑够三十个,而且击毙的数量低于五个,就让我转为正兵。”

    看了一眼自己所在的这条壕沟,班长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里部署了足有十个班,每个班最少有一个向独眼这样的射手。按照班长这几日的作战经验,这里每天进攻的次数不会高于三次,每次进攻的人数不过三百来人,这意味着每次进攻时的军官只有十来位。也就是说,这里每天出现的军官只有四十人左右,而独眼要击中其中的十九个,占了一半,这个难度着实不小。

    “独眼,如果你能转为正兵,我就找连长要一个瞄准镜给你!”由于瞄准镜此时还没有被大批运用,孙复也没有大批制造,每个连也不过分到了三五个,是用来作为检验和尝试。班长既然下了这样的许诺,看来是真的下了狠心,不过相比于付出,得到一个神射手,显然是更加值得了。

    “班长,你说的是真的!”独眼本来只是说那么一句,根本没打算真的指望班长会给他要一个瞄准镜,没想到竟然得到了这样的许诺,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独眼,咱们班长可是全连有数的老兵,在连长那里很是吃得开,只有班长愿意舍出脸去求连长,连长肯定会给的。”一个身材消瘦的士兵对独眼道。

    “就是,咱们班长的话绝对值得相信,不过我很担心你万一把前沿阵地的军官打光了,其他班的射手恐怕要找你的麻烦了!”另一个稍显臃肿的士兵对着独眼调笑道。

    “哈哈哈……”其他几个士兵听到胖子调笑独眼,也发出善意的笑声。笑声在寂静的阵地上传的很快,也很远,把对面的进攻部队都给惊到了,顿时所有人的脚步一顿,几乎是瞬间,所有人就都趴在了地上。

    紧张的等了一会,见没有什么反应,一个带队的连长才警惕的站起身来,低声对身边的士兵喊道“不要担心,他们没有发现我们,弯着腰,低着头,他们的子弹是打不打你们身上的!”

    带队连长的话似乎没有丁点的可信度,不过士兵们却偏偏相信了,这几天的进攻一直都是这样,每次都会失败,但是士兵的损伤却是很少,只有不是冲进百米以内的前沿阵地,机枪就不会射击,甚至步枪也不会像普通士兵射击,但是军官却鲜有能够逃脱厄运的。运气好些的,断了条腿,运气不好的,直接被开了瓢。

    “砰……”一声枪响,连长瞬间就觉得腿一软,无力的摔倒在地上。连长脑子一蒙,立刻就知道自己向以前的前辈们一样中弹了,果然,火烧一般的疼痛很快就从大腿处传来,就算是一向自诩意志坚强的连长也忍不住痛喊了一声。

    “砰…砰……”枪声很是稀疏,但是却很清脆,每一声枪响,都有一名军官倒下,不过两个呼吸间的功夫,连长就看到六七个军官被撂倒了,其中有两个还是自己手下的排长。连长在心寒的同时,也舒了口气,这次有这么多人陪自己被击中,总算不是自己的能力有问题了。

    看着一个个的军官被击倒,连长甚至没心情喊卧倒,这种微微倾斜的阵地,站着只是被击伤,万一躺下了,那就可能被击毙了。前几天的经验告诉那些军官,在对面开枪的时候,轻易不要卧倒,他们的目的只是你的腿,一旦你卧倒了,被击中的就可能是脑袋或者胸膛,这些血淋淋的教训很彻底的被军官们记住了。

    进攻的士兵们弯着腰,特意的把自己肩上的肩章呈现出来,免得被对面的人认错了,被当成军官给击中了。

    “好……”那个消瘦的士兵轻呼一声,赞叹道“独眼的枪法真是神了……”

    “瘦子,独眼打中了几个?”班长只看到独眼不住的拉动枪栓和换子弹,根本没有看清独眼击中了几个。

    瘦子举着一双伸开五指的手,激动的满脸通红,“十个,这一会功夫就打了十个,全是军官……不对是十一个了!”

    一眨眼的功夫,独眼就又击中了一个军官,而且这位的距离已经超过三百米了。

    班长一脸惊奇的看着独眼,心里极受震撼,这样的射速,这样的命中率,一个人都能抵得上一个班了,真不是一般人。

    “那些军官都傻了嘛,怎么不卧倒……”胖子疑惑的嘟囔道。

    “他们是怕被冤死了,昨天独眼击毙的三个人,有两个都是卧倒时死的。我听说其他班的情况也是这样,击毙的军官大部分都是在卧倒是死的。”瘦子转过头来说道。

    “哈哈……”一众大笑声中没有多少轻蔑的意思,这几天的作战虽然己方的死伤很少,可是对面的士兵们经验之丰富,配合之严密,撤退之有序,都得到了众人的钦佩。

一百一十三章 和谈

    没有了蔡锷,云南重九起义还是成功了,这其中有一个人居功至伟,即使在另一个时代,他的作用也超过了蔡锷。如果没有孙复的捣蛋,蔡锷应该是云南新军十九镇第三十七协的协统,凭借着他的名望,也会是云南的都督。可这并不意味着蔡锷在云南的影响力超过其他人,比如李根源。

    李根源祖籍山东,出生于云南腾越,已经算是一个云南人了。他中过满清秀才,也度过新式学堂,曾留学日本,学习军事,在留日云南生员中占有很高的地位,加入过同盟会,还是云南留日同乡会的会长,归国后担任云南讲武堂监督和步兵科教员,后来升为总办,可以说新军中的基层军官大半都是他的学生。论起在新军中的影响力,就算是新军第十九镇的统制钟麟也不如他多矣。

    不过现在,李根源却碰上了大麻烦,云南刚刚独立,内部事务乱七八糟,腾越与昆明两地都有革命政府,甚至连临安都有打着革命旗号的起义。凭借着个人在腾越的影响力,李根源说服了张文光和陈云龙等人,是两个革命政府得以统一,正当李根源准备处理临安起义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广西来了一支军队,已经占领了广南、富宁、西畴、砚山、丘北等滇东南边陲数县,打的旗号竟然是安民驱匪。

    义愤难平的李根源就直接调了一个团的兵力前往滇东南,要驱逐广西军队,可是后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让人震撼。广东竟然一统了两广和贵州,派了三个旅来平定云南,而且领兵的是闻名遐远的蔡锷。李根源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乱匪,心中郁愤的李根源就向故友蔡锷去信质询,得到的结果却是云南义军中会党纵横,军纪败坏,已经影响了云南黎庶的生活,广东革命军出于无私精神,前来剿灭乱匪。

    尼玛,有没有更扯淡的,现在的起义有那里会没有会党,没有会党*组织谁帮你卖命啊!李根源很想大骂一场,可是最后却还是忍了下来,再次去信希望蔡锷能够撤军。李根源对蔡锷的能力算是极为了解的了,知道论起打仗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尽可能的避免战争。

    可惜终究是没有避免战争,李根源手下的同盟会会员们不甘心放弃到手的地位和权力,自然不会同意投降。

    “战果如何?”锤了锤脑袋,李根源情绪低沉的说道。即使不问,李根源也知道情况不会很好,云南新军虽然可以称得上弹械充足,可是士兵却有太多的新兵。这几日以来,士兵的损耗不大,可是军官却已经没有多少了,每次进攻都是士兵们抬着自己的长官下来,现在剩下的军官怕是不足半数了,这还要包括不少的文职军官。

    罗培金苦笑一声,苦涩的说“又伤了几十位军官,我们手里已经没有可以控制士兵的军官了,战场上越级提拔士兵为军官,竟然都被推辞,那些受伤的军官需要不少时间的修养,即使是这样,他们中也有大部分都要残疾一生了!”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李根源惊呼一声,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重九起义虽然很顺利,没有发生什么损耗性的激战,可也有大批的非同盟会的军官被驱逐,现在的军官基本全部是同盟会的会员,可以说他们就是同盟会在云南的精华所在,如果他们都出来问题,同盟会在云南的多年经营可就毁于一旦了。

    “我们缺药品,也缺医生,如果不是有一个姓曲的神医配了不少的刀伤药,怕是情况比这还有糟糕……”罗佩金现在已经没有丝毫的办法了,军中的军官上去一批倒下一批,虽然牺牲的不多,可是全部成了伤员,这也让人受不了啊!

    “我们能不能让军官们伪装成士兵?”李根源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再次提起这件事。

    “都督,云南的新军虽然号称一镇,可那只是宣统元年的编制,现在的实际兵员只剩下四五千人,如果不是我们补充了大量的新兵和防营兵员根本就不会没有现在的规模。大批的新兵涌入,虽然把军队拉起来了,可是也导致了官兵之间相互不熟悉,平时还好,战时如果没有明显的军服区分,那些新兵根本不认得那个是军官,还是打不成啊!”罗佩金也很无奈,想当初新军成镇时足有一万零九百余人,可是仅仅两年功夫,就被吃了过半的空额。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新军军饷太高,如果满额的话,各地的财政根本支撑不住。再说,不管是上面拨款,还是下面筹集,银子都不可能一分不少的到军中。偏偏士兵的饷银是明标出来的,而且新军士兵又多是识文断字的明白人,如果不把满额饷银送到他们手里,根本瞒不住,加上朝廷对新军这一块看管的极严,一旦出了事,肯定有许多官帽子要掉。不过上有对策,下有政策,既然饷银不能少,那就减少兵额,反正下欺上有的是办法。

    “下面的同志有什么意见嘛?”实在没有办法,李根源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基层军官中,希望他们有点好主意。

    “都督,对面的战法已经很明显了,谁都看出来了,他们压根就没有把我们当做死敌,如果真要打,现在我们怕是已经剩不下几个人了。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知道蔡将军还念着几分旧情,早就不再像前几天你们群情激奋,想要死战到底了。”罗佩金犹豫了一下,猛一咬牙,下定了决心,开口劝道“都督,我觉得我们应该考虑一些蔡将军的意见了,大家都是革命同志,没必要向这样打个不停,就算是统一西南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云南不是富庶的省份,如果在撑下去,恐怕士兵们的饷银就发不出来了。”

    李根源本就不是贪恋权位的人,刚开始他就有心和蔡锷和谈,避免开战,只是手下人心不甘,想要搏一把,为了内部的稳定,李根源才硬着头皮打下去的。

    “孙先生有回信了嘛?”虽说知道孙文帮不上什么忙,李根源还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句。

    “远水解不了近渴,孙先生只回信说他会致信广东方面,帮我们劝解一二,希望我们在坚持一阵子,不要让革命之火在云南熄灭。”罗佩金对这些套话根本没什么信心,人家都动用了上万的军队,怎么可能凭借着一封信就退兵。

    “罢了,我去找蔡锷谈谈吧,看看怎么样才能把战事停息下来!”李根源已经黔驴技穷了,他本就是擅长理论的教官,对于实战和执政都不是一把好手。

    罗佩金闻言一惊,急忙劝道“都督,还是我去吧,你牵涉一省之安危,万一出了什么事,对云南上下都不是一件好事!”

    摆了摆手,李根源坚定的说“这件事只能我去,你去了有些事情做不了主,也担不起责任,我在军中还算有些威望,就算有什么不满,他们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再说,蔡锷为人刚正孤傲,是不屑于使用下作手段的。”

    罗佩金愕然,不过想想也知道李根源话里的意思,这次云南怕是真要和广东一体了,这种时期没有足够的威望,根本镇不住那些激愤的会党和新军将士。

    其实,这几天,蔡锷的心情也不能算好。从茂名到石林,相距近两千里,而且山路难行,为了打这一仗,整个茂名的运输力量有大半都在向这里运送弹药补给,路上的损耗甚至超过了运送的物资数量。

    使用狙击手,也算是蔡锷的无奈之举,马克沁重机枪一旦开火,就是数百发子弹,三个旅的消耗之庞大,弹药都要以吨来计,在山路上运送一吨的子弹,需要的骡马都要十多匹,还要加上备用和替换的骡马,成本实在是太高了。

    “总指挥,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打不能打,放又不行,实在是憋屈!”孙固对这样的战事苦恼几天了,今天实在是憋不住了。

    蔡锷好像没有听到孙固的发泄一样,依然阅览着一份前线的战况报告,好似战报上面有什么机密一样。

    终于,蔡锷说话了,语气很是轻松,好像胜券在握了一样,“这几天前线已经击伤了多少军官?”

    随军参谋听到蔡锷的问话,急忙取出一份统计册,“……七天以来,我军共击毙滇军军官四十七位,击伤三百二十六位……”

    “今晚就是该结束的时候了,你们把军规在申诉一遍,不要让外人小看了我们。”蔡锷随意的扫视了一圈,语气温和,却没有人敢轻视他的话。

    谭浩明和陈炳焜脸色一僵,知道蔡锷主要说的就是他们,只不过没有点名吧了。如果是刚归降的时候,谭浩明说不得要反驳两句,甚至尥蹶子走人,可是现在见识了广东军队的战斗力,这种心思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深夜降临,指挥部的灯光却还亮如白昼,周围被士兵们严密的包围着,就算是距离指挥部最近的士兵也在十米开往。指挥部内部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大胡子,面露富态,看起来很是和善,另一位是身材精干消瘦,五官好似刀刻,冷峻精明。

    “松坡,三年不见,没想到你现在都是一军之主了,统兵过万,真是威风啊!”李根源心头有郁火,语气毫不客气,冷嘲热讽。

    “印泉兄客气了,当初蔡锷在广西处处受到排挤,郁郁不得志,幸是印泉兄抬爱,向总督大人保举,招蔡锷入滇,至今蔡锷都是感念不尽啊!”冷峻的脸笑起来极为真诚,没有夹杂丝毫的虚伪,就算是李根源满腹的火气,也消散了大半。

    “那你为何要不告而别,以你的才华,稍待时日,李经羲总督总会重用你的,再不济也能捞个协统做做。我们同僚供事,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我们刀兵相向!”李根源对蔡锷的不告而别还是有些不舒服,忍不住问了出来。

    苦笑一声,蔡锷有些无奈,难道说当初是被蒋方震给忽悠去了茂名,还是说被绑架去了茂名,这都难以让人相信。

    “蔡锷是总督征召去的云南,也算是总督的亲信,而新军统制与总督不合已经人尽皆知了,你觉得我在新军中会如意嘛?再说现在,蔡锷也是为了自己的理想做事,刀兵相向实属无奈!”

    无奈,李根源的火气噌的一下就冒出来了,大声质问道“向革命军动手,这是无奈;数百革命将士伤残,这是无奈;革命大势已成,你逆势而为,这是无奈……要是这样,你真是无奈啊!”

    李根源的讽刺,蔡锷好像没有听出来一样,面不改色的反驳道“我没有像革命同志动手,而是在打压会党乱匪,至于数百人的伤残,我对此深表无奈,为此,我军已经极为自制了,千古以来,好像从没有受到过这般待遇的敌人吧!倒是革命大势,我没有看到,我只看到会党在军中肆虐,各地掌权夺利者众,如果不是他们还在为排满流血,我都不屑于看他们一眼。”

    “印泉兄此来应该不是和蔡锷争吵吧,我们还是谈些实际的吧!

    深吸了口气,李根源说道“你准备怎么处理云南革命军,还有各地的革命同志?”

    “军队整编,官员留任考核,李经羲会担任云南民政长,管理云南大小政务,印泉兄的差事要等到随我回到茂名再说了。”

    本想争取一二,李根源却发觉没有底气,顿时有些心灰意冷,“我已经无心仕途了,准备回乡潜心教学,为革命做最后一点贡献!”

    “云贵两广政务尚未整肃,印泉兄怎么知道茂名没有你的机会,而且革命的希望就在西南,你还是随我回茂名看看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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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四章 准备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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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熏雾绕,火星闪烁,不大的房间里充斥着浓重的烟草味,十几个人聚在一起却没有人发表任何不满,好似他们都适应了这种环境似的。按照孙复制定的规矩,无论军中议事还是政界讨论,甚至是家中商会,都不准抽烟,可是今天这个规矩却被破了,而且破的很彻底,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烟雾,每个人都能感受得到。

    蔡锷从云南回来就被拉来这里,随行的李根源也被邀请了过来,加上孙家的主要干将,这里几乎囊括了云贵两广最有权势和地位的人。郑规、朱晟、蔡锷、蒋方震、张孝准、陈则默这些早期跟随孙复的老人,杨永泰、萨镇冰、陆荣廷这些后来加入的新锐,还有地位特殊的方君瑛、张德瑞、朱兆槐、魁叔、王克征,刚刚到来的李根源,甚至还有孙复的老爹孙虎,吸烟的那位就是他,一道几乎贯彻半张脸的刀疤,已经是他的标志了,没几个人不认得。

    蔡锷、蒋方震、杨永泰等人眼中精光闪烁,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郑规、张孝准正襟危坐,好似事不关己;至于萨镇冰、陆荣廷、李根源则是神游天外,不理不顾;陈则默、张德瑞、朱兆槐低着头,完全是一副不打算开口的姿态;朱晟、王克征、魁叔望着孙虎和孙复不住的摇头;方君瑛作为唯一的女性,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不过被王克征的眼神扫过的时候。总是有那么一丝尴尬。

    等了好一阵子,孙虎终于耐不住性子了。冷着脸问道“你真的要去武昌?”

    儿行千里母担忧,孙虎又何尝不是呢。上次儿子去了一次广州,结果一次高烧差的丢了半条命,虽然后来没事了,但是孙虎着实担惊受怕了一阵子,现在回忆起来,还胆战心惊呢!这次儿子又要外出,而且是战乱未休的武昌,距离又这么远,孙虎怎么可能不担心。

    “父亲。福建和江苏已经在上海举行过会议了,报纸也给与了极大的认可,这件事影响极大,各省的代表也大都已经出发,我们要是不去……”

    没等孙复把话说完,孙虎就蛮横的打断了,强硬的说“这件事你可以让其他人去,郑规不行,还有朱晟和杨永泰。那用得着你亲自去!”孙虎的心情极度不好,连几人的名字都叫出来了,一点都没有客气的意思。

    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孙复也知道这种荒谬的理由说服不了老爹。眼珠子一转,孙复神情一肃,说道“父亲。你也知道,我们占据了云贵两广四省之地。在全国也是仅次于北边的第二大势力了,这个时候肯定会成为众目所属。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解读。以前,我们虽然也想武昌支援过一批弹药,可是终究是有限,加上我们忙着吞并滇、桂、黔三地,很容易让其他人误会我们私心太重,我亲自前往武昌、上海,可以最大限度的表现我们的诚意,让那些革命党看到我们对革命的诚意!”

    李根源好像被说中了心事,脸上有些不自然,勾着头装作没有听到。

    “一百万发子弹,三千支崭新的毛瑟步枪,再加上轻重机枪近两百挺,还有无数的食物和药品,那个省份有我们支援的物资多。再说军队,一个整编师一万两千多人,已经到了湖南,算起来,恐怕没有那个省份有我们出的力大了!”孙虎冷哼一声,脸色有些发青。说起来其余各省对武昌的支援确实不如广东,可是广东的物资除了那批弹药,其余的都还在路上,才会显得有些不多。

    孙复的老脸一红,那个所谓的北伐师的目的何在,最清楚的除了蒋百里就是自己,意志为了图谋湖南的军队被孙虎说成支援武昌,即使孙复足够腹黑也有些撑不住。倒是李根源诧异的看了一眼孙复,震惊他为革命作出的贡献,一时有些惭愧,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父亲,我们实力强,多做些也是应该的。”在这么多人面前孙复也不好自己拆台,只能厚着脸皮说道“现在独立的省份已经达到十三个,清廷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过手里毕竟还握着数万精锐之师,越是这个时候,我们就越应该表现出独立各省的统一性,我亲自去武昌就是要告诉世界,我们云贵两广支持北伐,支持武昌。表哥和晟哥虽然也行,可是总显得有些不够郑重。”

    见孙虎仍然面露犹豫,孙复再次补充道“再说,这次我也不是一个人去,海军会派一支舰队护送我去,孙佑和天字队也会陪我去,还有华阴、华阳两兄弟,这样的阵容应该可以了吧!”

    “那家里的事情怎么安排,四个省那么多事,你放得下嘛?”孙虎真正担心的就是孙复的安全问题,其他的倒不是那么在意,不过还是找了一些理由,希望能够把儿子留在身边。

    孙复挠了挠头,既然父亲这么说,肯定是不打算在管家里的产业了,魁叔又一向是对父亲马首是瞻,恐怕也会随着父亲撒手。

    眼睛一亮,孙复想到了一个好人选,“父亲,让萱儿见一下家里的管事,以后那些产业就交给萱儿管吧,她可是在美国挣了大钱的富婆,能力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担心孙虎拒绝,孙复又补充了一下。

    “萱儿,叫的真亲切……”方君瑛脸上有些不高兴,嘴里嘀咕了一句。不想却被魁叔听到了,顿时脸色羞得通红,脑袋更是勾到了胸脯上。

    王克征对女儿在美国的事情并不太清楚,每次来信总是提起学校的趣事和美国的新鲜事物,很少谈及经济上的问题,加上孙家一直负责她的花销。所以也没有太在意,没想到现在自己的女儿竟然有了这般本领。顿时来了兴致。

    “萱儿在美国赚了很多钱,这是真的嘛?”王克征好奇的问道。

    孙复也没有想到王萱的嘴巴这么紧。竟然连自己的父亲都没有告诉,不过还是坦然的说“好像有几千万的样子,具体的数目我不太清楚。”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几千万,这个数字换成什么单位都是一笔巨额财富。要知道即使大清首富胡家和现在的盛家,数十年积累,家财也不过这么多。

    王克征心里也舒了口气,对于他来说,钱财并没有那么重要。为官多年都没有贪腐,可见他的心性。不过女儿现在本事大了,嫁到孙家也就显得不那么高攀了,省的在孙家受委屈,这才是他关注的地方。

    孙虎听到王萱有几千万家当的时候,手里的烟都忘记吸了,知道烟头烧着手了,才发觉。

    见父亲点头,孙复信心足了许多。“军事上更不用担心,以前军队就管理的很好,架子也基本搭建起来了,就算是突然出现什么急事。也可以自主应变。这次就借着这个机会,彻底把军制确定下来。”

    孙复话音一落,众人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孙复。

    “中央军部下设四总部,分别是参谋总部。作训总部,后勤总部和安全总部;参谋总部由蒋百里负责。作训总部由张孝准负责,后勤总部由陆荣廷负责,安全总部由陈则默负责。”

    参谋总部和作训总部由蒋百里和张孝准负责并不让人意外,毕竟这两方面的事情一直都是两人在管着,倒是后勤总部让人意外,谁都没想到竟然是陆荣廷,不过想到他为拿下贵州立了大功,也就不那么意外了。至于安全总部,一看就知道是类似于特工和情报的系统,交给陈则墨倒也能够让人理解。只是这四总部里竟然没有朱晟和蔡锷的身影,到让人奇怪了,就连孙虎也诧异的看了孙复一眼,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倒是朱晟和蔡锷稳稳的坐着,似乎毫不担心。

    “除了四总部,下面还有各兵种司令部,其中陆军司令部司令蔡锷,海军司令部司令萨镇冰,空军司令部司令朱兆槐,宪兵司令部司令朱晟,武警司令部司令张德瑞。”

    这次是谁都放心了,看向孙复的眼神极为信服,四总部和五司令部,基本上都把军方的人都安置好了,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了,而且职权也没有太大的纠葛。虽然朱兆槐的司令有些像个噱头,不过也没人会反对把空军列为一个兵种,毕竟以前他都是由孙复直接管理,牵扯不到权力纠纷。

    孙虎看向孙复的眼神充满了欣慰,这般安排,不仅把权力划分的极为合理,还把所有人都考虑到了,再加上各师旅,甚至营连级的实权军官都是出自高州,只有孙复不死,军队就不会出现问题。

    “政事方面,广东有丘先生,广西我准备让张鸣歧来做民政长,贵州已经许给了王芝祥,云南李经羲也愿意留下来,我都不怎么担心。不过我们四省都督府也不能没有一个统一的机构,所以我准备设财政部,警察部,教育部,实业部,交通部,司法部,财政部郑规为部长,广东警察厅的陈景华对警政颇有研究,我准备让他做警察部的部长,李根源先生可愿意做教育部长,为西南的教育事业做出贡献?”

    如果是其他部门,李根源肯定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过教育部却让他有些犹豫了。

    “你能不能保证教育部的基金充足?”李根源咬了咬牙,决定如果不缺钱,自己就做,要不然,自己还回家养老去。虽说三十来岁养老早了点,不过李根源一肚子的怒火,也不打算顾忌这么多了。

    孙复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广东抄没了数千户旗人的家产,还有他们占用的三分之一的广州地皮,一旦销售出去,最少也有两千万上下的银元,这笔钱连同其他各地的旗人财产都会成为教育部的资金,只要李部长说明资金用途,可以随意动用它们!”

    “这……”李根源有些熬不住了,又是数千万,怎么到了茂名,银子来的这么轻松。

    “李部长,这几天,第一笔的教育经费大约有三百来万银元就会到账……”

    听到这几天就要三百万,李根源再不犹豫,强声说“我答应了!”

    “交通部的部长我已经去信邀请了过几日就到;杨永泰是实业部部长,司法部是王宠惠,这两人会随我一起去武昌。”

    杨永泰心头一喜,他本以为自己要继续给孙复做助手,没想到能够捞一个部长,而且是实业部的部长,可谓是意外之喜。助手虽然亲近,地位也不低,可是总归没有担任实职重要。

    “少帅,我们不设外交部嘛,要不然列强怎么沟通?”郑规眉头一挑,问道。

    “你们不用理他们,那些公使来了就让他们等着,等中央政府成立再说,或者等到我回来,直接和他们谈。”见众人有些不解,孙复补充了一句“现在谈,无论怎么谈都是吃亏,而且有出卖国权的嫌疑。”

    “我还没同意你去武昌呢?”正当孙复意气风发,分封官员的时候,孙虎给他来了当头一棒。

    “父亲……”孙复不满的喊了一声。

    “你去和萱儿说吧,把她说通了,我就不阻拦了!”孙虎丢下一句话,起身就走了。

    孙复苦着脸,有些不知怎么好,那个小姑娘才回来没几天,整天腻着自己,如果现在去告诉她,自己要去武昌,肯定是哭个不停。突然,孙复发现自己又忽视了一个人,而且情况有些不妙。

    方君瑛瞪着一双红红的大眼睛,泪水在里面不住的翻滚,看样子随时都会流出来一眼。

    这房间里有十几个人,如果她要是真哭了,麻烦就更大了,内院非起大火不成。

    “那个,我突然想起自己身边少了一个助手,我准备成立一个秘书处,就由方君瑛小姐负责。”孙复机智的设立了一个新的单位安置方君瑛,瞬间就把那双大眼睛里的泪水给吸了回去,不过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王克征,看了一眼眼睛和脸袋都红红的方君瑛,又看了看孙复,眼神有些诡异了。(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五章 北上之前

    “萱儿……”看到换成汉式长裙的王萱,即使孙复上世“饱览群芳”,也不禁有种惊艳的感觉。

    挽起的发髻并没有过多的饰物,只有一支凤簪斜插在上面,可能是来的太急,气息有些不稳,桃花般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红晕,光彩逼人,如果不是脸色紧绷着,杏目之中含着点点委屈,简直堪称完美了。

    孙复不及深想,就知道定是那位未来岳父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她了,只是不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

    “你真的要走嘛?”语气似苦似悲,好似孙复做出了什么天怨地怒的事情一样。

    好嘛,这话太有歧义了吧,自己就是想要出去转转,怎么好像不回来了一样。孙复一拍脑门,叹息道“萱儿,我就是出去一两个月,甚至更短的时间就回来了,你怎么好像认为我不会回来了?”

    “啊!”王萱神情一囧,委屈的说“人家刚刚听爹爹说你要去武昌,也不知道你去多久!”

    “你不会是听你爹说起我要走,就急着跑过来了吧?”孙复忽然问道。

    “嗯!”王萱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又急忙摇着头说“不……”

    看着孙复似笑非笑的脸,王萱就知道自己已经露馅了,顿时脸色变得通红,就连耳根都红了。完了,完了,这下都被他知道了,丢死人了!王萱抬头偷看了孙复一眼,又急忙低了下去。

    孙复怜爱的走到王萱身边,揽过她的肩膀,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在我面前还有伪装吗?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我有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护卫,除非我愿意。不然没有人可以伤的了我……”

    王萱只觉得耳朵有些痒痒的,就发觉自己又跑到他的怀抱。急忙挣扎了出来,勾着头,也不敢出声。至于孙复刚刚说的话,她是一句也没有听到。

    “孙凤和孙鸾的本事你知道吧?”孙复也没有在意王萱挣脱了自己的怀抱,青春朦胧期的女孩,总是那么羞涩,爱着却担心被发现,与他保持距离,又担心被他抛弃。心情很是复杂。

    “啊……”

    孙复无力的拍了一下脑门,看她茫然的样子,肯定是没有听到自己说的话。如果不是她在离开自己的时候,表现的极为精明和聪慧,孙复都担心她能不能管理那摊子家业。说起来,好像那个黎族姑娘诗雅也比她开放,至少不会被自己接触了一下就变得手足无措了。

    “就是你的凤姐和鸾姐,她们的本事你总是见过的吧,像她们那样的护卫我还有一百零八个。这次我贴身带着三十六个,再加上贴身军队,还有海军的护卫,没有谁可以影响到我的安全!”

    还有一百零八个像凤姐和鸾姐那样有着火辣身材的美女。王萱觉得自己的地位有些堪忧,瞬间眼圈就变得红红的,好像随时就要哭出来一样。

    “她们都会一直陪着你嘛?”王萱直视孙复。倔强的不愿让自己显得太脆弱,可是泪珠却总是控制不住。顺着脸颊就流了出来。

    “她们,你不会是以为她们是女的吧?”孙复看着王萱的样子。立马就明白了她的想法,有些无语的说“你的小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我的贴身护卫可都是男的,只有孙凤和孙鸾是女性。”

    “啊……”王萱惊呼一声,发现自己又误会了,急忙辩解道“不是的,我不是那么想的。方姐姐和那个叫诗雅的黎族妹子我都……”

    王萱发现自己把底子彻底露出来了,脸上滚烫的感觉告诉她,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望着远去的王萱,孙复眼珠子却紧盯着那挺翘的屁股,来回扭动间,好似是魔石一般,让人迷恋。

    王萱的身影彻底消失一会,孙复才回过神来,自嘲的笑了笑,看了自己是真该结婚了,不过貌似和这丫头还有等到明年才成,自己是不是该和父亲商议一下,先纳个妾试试?

    军政分离的方案在人才最稀少的时候,孙复都坚持下来了,得到的成果也是不菲,现在的云贵两广,就算是出现问题,也不会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顶多就是几个官员闹些贪腐,军人违纪之类的事情,根本不会出现任何人擅权或者专权的情况。就算是和孙家最亲近的朱晟,还有王萱的表哥郑规,都没有资格独权,至于蔡、蒋等人,就算是他们想独权也不可能,手下的基层军官有大半都是高州本地人,根本不会愿意随他们造孙家的反。

    要说权力最集中的就只有海军和空军了,空军底子薄,就算是将来真正强大起来,也不是一个能够叛变的军种,海军更是如此,上万吨的军舰,单是维护和弹药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养得起的,放眼全国,也就这里可以养得起他们。

    孙复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朝一个办公室走去,政事可以放手一下,单是军事,孙复还是要关心一下的,毕竟这个时代没有比手里的枪更可靠的了。

    推开房门,朱晟、蔡锷、萨镇冰等四总部,五司令部的主官都在,孙复也没有多说,直接走到主位上坐下,看着手下的九员大将,心里颇为感慨,谁能想到当年的一个被女朋友甩了的驴友,今天会成为一军之主,手下人才济济。

    “蔡司令,这次从军中抽取了大量的士官,会不会造成战力下降!”孙复为了组建近卫军,从五个旅中抽调了上千士官,再加上新兵训练营中的一批精英新兵,组成了两个营的警卫团,一营辖四连,人数最多,达到一千余人,每班还配备了一条龙犬,负责浮山岭的巡逻和警戒。另一个营人数不足五百,仅有三个连,不过战力却是最强的。其中持有银枪的就有近百位,可谓是强悍。

    “战力肯定会有影响的。不过也没有那么大,毕竟各部的士官数量还是很客观的。一千人分到五个旅,也就不显得那么重要了。倒是对接下来的扩军,可能会有一些影响。”蔡锷刚刚成为陆军司令,不过对各旅的情况却极为清晰,所说的话最是可靠。

    “武昌之战结束后,年内不会再有大规模的战争,甚至明年都不会有什么大战,所以扩军的事情要稳步来,不用太急。”孙复提醒道。

    虽说对孙复的预言依据不甚明了。不过也没有会怀疑。蒋百里和蔡锷等人都是随着孙复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对他的能力也是认可的。

    “晟哥,宪兵司令部的工作最是严谨,也最麻烦,不过不容丝毫忽视,特别是现在,大批的防营和新军被改编成地方警备部队,军纪最是重要,如果有人敢以身试法。那就不要留丝毫的情面,不管是任何人。这件事我会让书生帮你!”众人心中一震,看向朱晟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防营中的败类之多。已经人皆可知了,一旦按照军纪处罚,怕是要有大半人都难逃制裁。甚至有不少人都要掉脑袋了。

    陆荣廷相较于其他人,更关注书生的插手。虽说他加入高州不久,但是九指屠夫的名头。还是听过的。高、崖、琼三州的早期警察局有一般的局长都死在了他的手里,现在广东的警察局局长,也已经被他枪毙了十多位,搞得警局中人人闻名瑟瑟。陆荣廷心里暗自决定,回去给自己的几个老兄弟警告一下,别撞到那个九指屠夫的手里,被摘了脑袋。

    “小复,现在西南军校只开了一期,还不到两百人,你就不管了?”朱晟对宪兵司令兴趣不是很大,倒是想起西南军校的事情,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朱晟对西南军校付出了大批的精力,为了教员,他把自己在德国认识到同学都拉来了,可是显然孙复对此投入的关注不够,搞得西南军校不上不下,地位很是尴尬。

    “呃”尴尬的咳嗽一声,孙复也觉着自己似乎做的有些过分了,西南军校好像就去过一次,也难怪朱晟不满了。

    “晟哥,那个,我准备将云贵两广的地方军校整编一下,在广州、大理、桂林、贵阳设立四所初级军校,在茂名设立西南军官学校,凡是士兵晋级尉级军官必须在初级军校完成军官速成学业,晋级校级军官必须在西南军官学校完成完整的一期学业,这样就可以提高军官的能力和素质,也能够增强军官的荣誉感。另外,海军也会设立两所军校,用来培训海军人才,榆林港的那所军校会迁徙到琼州,钦州也会新成立一所海军军校。”

    孙复突然看到朱兆槐有些坐立不安,脸色有些焦急,却又不敢开口,大概猜到他是担心空军的人才储备,只是碍于自己的地位还不足,不敢开口。

    “空军在茂名也成立一所军校,用来储备人才,空军未来肯定会成为一大军种,所以空军的地位是与海、陆军相同的,这一点,我希望大家要认识到。”孙复话音一落,众人的都把眼光投向了朱兆槐,和善的一笑。朱兆槐满脸的激动,知道这是孙复为他稳定地位,心里暗自感激。

    “闰农负责作训部,任务更为艰巨,各地的兵长以后都会受作训部的管理,他们会负责民兵的训练,不过现在我们的底子太薄,民兵的训练还有等过一段时间才行。”孙复发现最近有些忽视张孝准了,直接把兵长负责的民兵交给作训部负责,作为补偿。

    一直以来,如果没有他的任劳任怨,军队的扩充就不会那么容易。

    兵长交给作训部,最激动的当然是张孝准,这代表他的地位将真正与参谋部持平,这对一向不输于人的张孝准来说,极为重要。另外就是蔡锷最是激动了,当初兵长的设立,他就有过猜测,现在得到了孙复的确认,立马就兴奋起来了。他最推崇的就是军国民*主义,讲究的就是通过全民的军事训练,提高国民的纪律性,强健国民体质,倡导尚武精神。现在孙复的举动已经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了,只不过看起来孙复的政策更加合适一些。(未完待续。。)

    ps:  今天下午玩了一下午的双升级,更新有些晚了,不过仍然会保证两更不缺。

第一章 杀人

    一身素白丝质外套,衣襟右衽,腰中一条四指宽的玉扣腰带,左侧悬挂一柄汉式长剑,宽大的衣袖垂至胯部,黑色的云履踩在地上轻松快意,一席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单看背影就知道定是以为俊秀郎君。如果他身边没有一条一米二高的超级犬,估计会有不少姑娘为之动心,上前问询搭讪。

    这一路行来,孙复遭遇了无数人的注视,虽然畏于身边那条超级犬的恐惧,没有人敢上前,但是那些奇异的目光还是让孙复伤怀。或是嘲讽,或是鄙夷,就是没有了悟,也没有恍然,这意味着,一路上数以千计的路人,竟无人认识这身传袭了千年的装扮,对孙复的看法只是哗众取宠,或是奇装怪饰。

    压抑的悲愤和怒火已经快要让孙复忍受不住了,本来孙复对满人并没有太大的仇恨,毕竟两百多年的时间已经让很多人淡忘了那段历史,其中也包括孙复。

    可是现在,孙复身着汉式衣衫,走在一群长衫短褂之间,竟然成了另类,换来了一堆鄙夷,孙复这才认识到,原来剃发易服已经毁了汉家的传承,满人已经在这个古老高贵的种族之上刻画了无数的刀痕,可能永远都无法消除了。

    随意的走在街道上,孙复漫无目标,当初来上海的兴奋和好奇已经消散,这座充满了屈辱的城市带给孙复的只有怒火。

    “呜呜……”阿福似乎能够感受到孙复的悲伤,低声的呜咽着,想要安慰一下自己的主人。

    孙复听到阿福低沉的叫声。这次回过神来,不知不觉。自己已经走到了上海的公共租界。抚摸着阿福头顶的硬毛,孙复心里极为舒坦。只有和阿福在一起,孙复才能毫无顾忌。

    记得自己出发的时候,阿福突然跑到自己的身边,死咬着袖口不放松,那眼中充斥着的悲伤情绪让人忍不住落泪。就在那一刻,孙复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陪阿福了,这条威风凛凛的狗王竟然沦落成了看门犬。

    一时的愧疚,使孙复毅然决定带着它上路了,这一路上。因为它的陪伴,枯燥的日子变得充实了许多!

    “阿福,我们去租界看看怎么样,看看中国的土地上,那群洋人过得怎么样?”孙复蹲下身子,抱着阿福的脑袋低声说道。如果不是那眼中闪烁的熊熊怒火,这么和善的笑容,怕是很容易让人误会孙复是真的怀有善意了。

    阿福可以称得上是狗中的妖孽,虽然不会说话。但是简单的语言却能够听得懂,再加上狗的本能,阿福清晰的感受到主人的不安分,想要捣乱的情绪。

    阿福本就不是善主。只是平时被孙复约束的太严厉,才被人看成了一条看家犬,现在听到孙复的煽动。立刻就兴奋起来了,狗眼里闪过兴奋的光芒。牙齿微微龇起,凶势毕露。

    “看来。你也想要给那些白皮鬼找些事情,那就不要客气了,咱们这就去。”孙复的话像是自言自语,却得到了阿福的绝对响应,作为孙复的真正的狗腿子,阿福从不知道畏惧是什么。

    冷眼看着那块条形青石立起的租界碑,孙复狠狠的在上面唾了一口痰,绕过碑石就朝租界内部行去,阿福也不甘示弱,朝着那块青石碑翘起后腿,就是一泡骚臭的狗尿,把石碑浸湿了一大块。

    一人一狗本就引人注意,刚刚的行为顿时引起了无数路人的瞩目,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在嘲讽,或许也有人会有一丝快意。

    “喂……”

    孙复听到一声悦耳的喊声,好奇的转了过来,就见一个长发女孩跑了过来,一身学生装,俏丽可人。虽说并不认识这个女孩,不过对于漂亮女孩,男人总是能多出一份包容,这不,孙复已经停下了脚步。

    女孩气喘嘘嘘的跑到孙复身边,拦住了孙复的去路,不过看到那条牛犊般的巨犬,却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咽了口唾液,紧张的说“你能不能让它后退一些!”

    孙复一愣,看了一眼都快到自己腰部了的阿福,心里暗自佩服女孩。看到这样大的巨犬,还敢跑到自己身边,不是胆大,就是缺心眼。

    “你放心,它不会咬人的,就是看着大,有点吓人吧了!”

    “噢”女孩应了一声,以为这条狗不咬人,心里也就不那么害怕了,只是仍然和阿福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你刚刚是在叫我嘛?”孙复和她素不相识,心里猜测她大概是认错人了。

    “嗯”女孩点点头,说道“我刚刚看到已经有人去找巡捕了,你还是不要去租界了,他们会找你麻烦的!”

    “我想应该我却是不用去租界了……”孙复看着迷惑的女孩的身后,接着说道“因为那些印度阿三已经来了!”

    女孩转身一看,发现两名红头印度巡捕已经朝这边跑了过来,脸上顿时焦急了起来,拉着孙复叫道“快随我来,我知道怎么摆脱他们……”

    孙复一动不动,女孩发现自己的力气竟然不能把他拉动丝毫,急的脑门直冒大汗,大声斥道“你傻啊,快走啊,等着被他们抓走了,你就跑不了了……”

    伸手扯开女孩的手,孙复心中有些淡淡的感动,为了陌路人,她竟然这么紧张。或许真是缺心眼。

    “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摆脱他们,你还是赶紧走吧,别等一会给你惹上麻烦了!”

    转眼间,印度巡捕已经快跑过来了,女孩急的泪都快流出来了,狠狠的放开放开孙复的衣袖,骂了一句“傻子”,转身就急忙跑了。

    “你等着,我帮你找人帮忙去!”跑出没有几步,女孩又转头喊了一句。

    孙复一乐,并没有回头,不过心里对这个热心肠的女孩有了些兴趣。

    两名印度巡捕还没有跑到孙复身边,就一起抽出了警棍,扬起手臂就要朝孙复打来。两名巡捕一左一右,把孙复堵在了中间,如果不后退,根本无法摆脱两人的合击,而且就算是后退,也基本没有可能逃脱两人的合击,毕竟两人是凌势而来,没有足够的爆发力,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脱离两人的攻击范围。

    孙复本就是准备找事而来,而且一向自视甚高,怎么可能受两个印度阿三的殴打。在距离两人还有两步远的时候,右手朝腰间一探,一柄三尺长的古色青铜剑就被快速拉了出来,没等两名印度巡捕反应过来,就上前一步,猛地照着右侧的印度巡捕胸膛猛地一刺,青铜剑的锋利并不弱于精钢剑,三指宽的剑身毫无阻拦的穿了进去。三尺剑身刺过了大约一半,孙复又快速一拉,青色的剑身就滑了出来,一滴血也没有沾上。眼见血液即将喷射出来,孙复避身一闪,一道血剑顺着孙复的胸膛飞了过去,一点血花也没有溅在身上。

    孙复虽然没有学过什么剑法,不过准头却是极佳,一剑就刺破了印度巡捕的心脏,没等孙复闪身站稳,那名印度巡捕就瞪圆了大眼,前扑倒地,喷射出来的血液很快就把地面染成了红色。

    另一名印度巡捕面带惊恐,不敢置信的看着孙复,往常他们执行公务时,就算是地位再高的华人也不敢武力对抗,没想到今天却碰上一位当街杀人的。

    “看什么……”孙复不满的喊了一声,没等再次抬剑,早已按耐不住的阿福就已经扑来过来,三百多斤的体重一下子就把印度巡捕压倒在地,血色大口照着印度巡捕的脑袋就咬了下去。

    “啊……”恐惧的嚎叫嘎然而止,接着就是一阵骨头碎裂的轻响,阿福一抬头,印度巡捕的半个脑袋就被咬了下来,只剩下红白混杂的半颗脑袋,还耷拉在脖子上。

    “阿福……”阿福正准备咀嚼,听到孙复的斥责,委屈的把口里衔着的半颗脑袋吐了出来,低着头蹭了蹭孙复的大腿。

    看了看地上两具尸体,特别是那具被阿福咬的血肉模糊的尸体,孙复一阵恶心,也没心思多呆,朝着租界继续前进,今天孙复是打算不把这里闹个天翻地覆决不罢休了。

    租界的范围并不大,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围观。巡捕房对这种人群的围观最是紧张,很快,就有一队戴着红头巾的印度巡捕带着警棍跑了过来,另一边也有一队白人大兵,全副武装的跑了过来。印度巡捕提着警棍照着围观人群就打,顿时一片哭喊嚎叫,人群也随之散开,露出了两名同样打扮的印度巡捕的尸体,一个已经被什么动物咬去半个脑袋,另一个心口被利器插了一个洞,血流了一地。

    这里的印度巡捕不过数百人,相互之间都比较熟悉,领头的印度巡捕一眼就看出了倒在地上那个尸体完整的巡铺正是自己的手下,另一个虽然已经无法分辨,但是从着装上也看得出是个印度巡捕。巡捕是个安全性比较高的职位,尤其是租界的巡捕,一般没有人敢动他们,这一次突然死了两个,一群印度巡捕顿时急了,嗷嗷大叫,直到白人大兵跑过来了,才停下来。(未完待续。。)

    ps:  好吧,我晚了半个小时。

第二章 奇葩巡捕

    “嘟嘟……”

    一阵急促的警哨声,整个公共租界都运行起来了,数以百计的印度巡捕和规模庞大的华人巡捕四处出动,搜查街巷中的陌生人士。不仅如此,就连以往极为少见的白人巡捕也携枪带弹的出现在街头巷尾,使得租界的气氛紧张了许多。不过那些白人巡捕对巡逻的兴趣不大,只顾得四处勒索在租界讨生活的华人,当做是枯燥的生活中增添的一丝乐趣。

    孙复看着随着巡捕的出动,租界的华人似乎在一瞬间就惶恐起来,有许多年轻力壮的华人竟被追赶的四处逃窜,就连那些拉着黄包车招揽生意的车夫,神情也急迫了几分,每当看到巡捕路过,步子总是不由自主的加快几分。

    几名印度巡捕追赶一群华人抽打的场景,让孙复认识到了,华人已经软弱太久了,久到他们已经忘记了祖先是如何在这块土地上开拓生存的;忘记了那个部族是如何从百里之地扩展成这万里疆域的;忘记了那个中央天朝是如果威凛世界,统摄东方诸国的;也忘记了汉人赖以生存的基石是什么。

    这一刻,孙复才恍然明悟为什么蔡锷会那么热衷向自己推销军国*民主义,要求实行全民的军事训练。此时的中国,或许只有全民军事化,才能让他们重新激起勇武的天性,征战的本能。

    “站住……”喊声有些生硬滞涩,却充满了不容置疑,好像在下命令。

    孙复缓缓转过身来。终于见识到了声音的主人。正和他猜想的一样。是一对肤色黝黑。头戴红巾,脚踏皮靴的印度巡捕。孙复不知道自己今天是不是和印度阿三犯冲,这已经是第二次碰到他们了。

    “有什么事嘛?”孙复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对还在自己十米开外的两名印度巡捕问道。

    “你……”刚刚吐口一个字,那名大胡子的印度巡捕就闭上了嘴巴,因为孙复身边阿福低吼了一声,顿时将两名意气风发的印度巡捕给惊醒了,发现自己的处境似乎不太好。

    辛格觉得自己今天很倒霉。刚刚认了个在巡捕房做事了两年的亲戚,却突然接到他被怪兽给咬死的消息。听说上面的长官很生气,要抓住那个杀死自己手下的暴徒,为此还上报了工部局,调动了公共租界内的数百名印度巡捕和上千的华人巡捕,甚至连那些白人老爷都出动了一大批。

    其实对于那个新认下的亲戚,辛格并没有什么好感,第一个月领到的薪水就被他强借去赌博了,搞得自己最近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现在刚刚得到他挂掉的消息,正在苦恼自己的欠债怕是没有了的时候。又接到上面的命令,今天的假日没了。神啊,那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才从白人老爷那里请来的假期,现在却没了。

    本以为倒霉的事情到此结束,没想到却碰上更倒霉的。自己陪着大胡子一起寻找那个传说中的暴徒,这种事情不过是应付上面的命令做个样子,辛格根本没打算认真干。那个便宜亲戚曾经告诉过他,上面的事情,只要不是长官跟着你,就大可不必在意。可是大胡子却偏偏发疯,向那个打扮奇怪的华人大喊了一声,然后就彻底悲剧了。

    奇装异服,身材高大,腰佩青铜剑,身边有一条怪兽。神啊,这不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徒嘛,怎么会让我遇上。辛格本打算拉着大胡子转身走人,当做没有看到,谁知道大胡子竟然掏出了警哨,神啊,他要干什么?辛格不知自己今天多少次向神诉求了,只知道如果不出意外,自己今天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嘟嘟……”

    急促的哨声响起,辛格彻底懵了,看了一眼正准备摘下肩上的步枪的大胡子,辛格知道情况再不容犹豫,当即就快速的把肩上刚刚扛上的长枪一扔,腿上一软,膝盖就着地了。

    “饶命啊……”辛格用刚刚从亲戚那里学会不久的汉语生硬的喊道。如果那个死鬼亲戚没有骗他,对面的华人应该不会对他出手,至于大胡子的生死,关我毛事。

    孙复一愣,顿时乐了,怎么都没有想到今天竟然碰到这么一个极品的印度巡捕,竟然会用汉语求饶。

    “你放心吧,你的命我不收,不过他的我要留下了!”指着那个大胡子巡捕,孙复对辛格说道。

    虽然不知道对面的那人说的是什么,不过辛格大概猜出来了他的意思,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为了预防万一,辛格还是不敢起来,趴在地上不住的重复着自己学会的那句话。

    “阿福,上……”孙复对阿福喊了一声,手指指了指那个正在准备拉动枪栓的大胡子。

    “呜……”一声低吼,阿福猛地朝大胡子扑去,巨大的爆发力瞬间从身体里涌出,三百多斤的重量带着高速扑向了大胡子。

    “啊……”大胡子的声音瞬间就断了,甚至都还没有机会拉动枪栓。

    阿福委屈的吼了一声,很奇怪怎么自己还没咬,那个人就没了动静。

    辛格本来在怪兽扑过来的时候,就想昏迷过去,可是强硬的神经硬是让他挺了过来,结果就是看到了一个一百八十多斤的魁梧汉子被怪兽给扑倒在自己身边,后脑和地面进行了一次猛烈的碰撞,乳白色的脑浆都溅飞了一地。面对这么恐怖的情况,辛格再也承受不住打击,噶的一声,终于昏了过去。

    孙复也很奇怪怎么阿福不咬人了,当看了一眼地上溅落的白色脑浆,孙复心里禁不住一抽,不仅暗自想象阿福朝自己扑来的情况,身体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孙复决定以后绝对不能让阿福乱扑了,太危险了。

    孙复没有兴趣等那些巡捕的到来,直接领着阿福朝虹口区走去。既然打定注意要在租界闹个天翻地覆,那就不能就此放弃,不过闹事并不意味着不计后果,如果大肆杀戮英法美德等国的公民,孙复肯定要为此付出一些代价,甚至还要为此打上一仗。即使孙复不忌讳这种事情,也不愿意在他们准备自相残杀的时候插手进去,这样太得不偿失了。

    对付日本人就没有这么多的顾忌了,单独一个日本,根本无力拉拢英法美德一起发难,而且,即使出了什么乱子,孙复也有办法解决。

    虹口是公共租界东区和北区的交界处,聚集了许多日本的侨民,甚至日本驻上海的领事馆也在此地。作为租界数量最多的外籍人,日本人组建的义勇团人数比租界的白人巡捕数量还要多,俨然已经成了租界里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

    虹口闵行路一栋日式建筑就是日本驻上海领事馆,因为外界的紧张气氛,这里的岗哨也增加了一些。不过街道上的和服女子面部仍然涂着白色石灰,迈着小碎步不紧不慢的走着,腰悬日本刀的浪人照样的横行张狂,商人们一副谦恭有礼的姿态,好似外面的紧张并不干涉他们一样。

    一个急促的身影迈着一双小短腿奔着二楼而去,门口的卫兵对他并没有阻拦,显然是领事馆的常客,而且关系极为可靠。

    “咚咚……”

    “什么人?”夹杂着日本语气的中文从房间里传出。

    “有吉领事,刚刚工部局的莱韦森先生送来消息,说是工部局要对公共租界进行一次清洗,希望你能控制一下租界内的浪人,让他们不要和巡捕发生冲突?”小短腿大气还未喘匀,急促的说道。

    “纳尼?”随着一声惊呼,房门被拉开了,一个身高不过一米五五的日本人走了出来,抓住小短腿的衣领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有吉明也作为日本驻沪领事,最清楚的那些日本浪人的性子如何,自己虽然是个领事,但是对他们却根本无力控制,如果工部局真的要整肃公共租界,那浪人肯定会被大批的装进巡捕房,到时候就会成为帝国的污点。

    “好像是因为一个穿着和服的日本浪人领着一个怪兽杀了三个印度巡捕,激怒了巡捕房的头头,才决定对公共租界进行一次整肃……咳咳……”要不是有吉明也及时松手,小短腿就要被自己的衣领给勒死了。

    “和服,日本浪人……”有吉明也一拍脑门,无力的坐在地上。和服这种标志,再加上杀了印度巡捕,有吉明也已经不怀疑是不是其他人做的了,只是发愁怎么处理那些在街道上横行的浪人。如果放任他们不管,肯定会被工部局拿出来当做典型给处理一批,而帝国肯定会被英法美德等列强给谴责和质问;如果管了,他们也不会听自己的,看来自己该准备收拾东西回家了。

    正在朝虹口行来的孙复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认定为是一个浪人了,而且刚刚的杀人事件,是造成了日本浪人要遭到清洗的直接原因。和服和汉服的差距并不小,只是汉服已经两百多年未曾现世了,当华服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把他当做了和服,能够真正认识汉服的却又没有开口,所以造成了这个误会。(未完待续。。)

    ps:  悲剧的单更!

第三章 浪人的悲剧

    陈其美最近的日子很爽,刚刚就任了沪军都督,手下的小弟一下子猛增了起来,当初对自己不甚友好的一些青帮大佬,现在也转变了态度,拼命的向自己靠拢,如果不是当官比混帮派爽,陈其美都想放弃官职,到青帮里面当老大去了。

    躺靠在虎皮大椅上,陈其美抽了一口烟,那感觉别提多美了。门外有大把的卫兵站岗,论起安全,就算是守备严密的租界,也比不了。自从他暗杀李燮和失败后,就对自己的安全在意了几分,担心有人刺杀自己,特意的将门外的卫兵增加了不少,来保障自己的安全。

    “大都督……”

    门外传来的大喊声让陈其美眉头一簇,心里暗自咒骂,这是谁这么没规矩,不知道自己现在是都督了嘛,进门要先通报,怎么能够大喊着进来呢,太没有规矩了。

    “大都督,出大事了……”应桂馨来不及把气喘韵,就急声说道。

    陈其美大怒,自己现在日子过得正逍遥,你就出大事了,这不是给老子找晦气嘛。这个应桂馨到底还是不如蒋小弟有脑子,要不是看你还算忠诚,早让你滚蛋了!

    虽说心里暗怒,但是陈其美在青帮厮混了这么多年,对人性已经了如指掌了,自然不会当面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桂馨小弟啊,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急着跑来了!”陈其美摸着椅子上柔软的虎皮,微笑着问道。别说,那个叫黄金荣的小巡捕送来的这张虎皮真的不错。就冲这份孝心。以后也要多罩着些。

    “大…都督。租界里…出大事了……”因为跑得太急,应桂馨的气息仍未喘匀,说话有些大喘气。

    陈其美心里有些焦急,这年月,只有是沾上租界和洋人,事情永远都小不了。内心焦急,陈其美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端起一杯凉茶水递给应桂馨。温和的说“不要急,天塌了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慢慢说……”

    “大都督……”应桂馨没有想到陈其美做了大都督,还和以前一样这么厚待小弟,心里顿时感激莫名,接过茶水,猛地灌进来口里,咽了下去,冰凉的茶水顿时让干燥的嗓子得到了滋润,舒服了许多。

    “大都督。听说租界里死了好多人……”

    “是法租界还是公共租界?”没等应桂馨说完,陈其美就急声问道。不过旋即。陈其美就觉得无所谓了,租界里天天死人,每天都能运出去几十具死尸,死人并不奇怪。

    “是公共租界……”应桂馨不知道陈其美心里想的是什么,依然开口答道。

    “死了多少?”陈其美回到自己的虎皮大椅上,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

    “好像有三百多人,听说大半都是日本人!”应桂馨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的说。

    “三百多人?”陈其美差点没有从大椅上跳下来,瞪着眼珠喊道。三百多人的死亡,肯定是出了大事,而且有不少日本人,这下天怕是都要塌下来了。

    “是啊!”应桂馨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都督前后的表现差了这么多,不过还是解释道“好像除了公共租界的几个印度巡捕外,死的全是日本浪人……”

    “死了这么多日本人……”陈其美有些不知所措了,这么多的日本人死在了租界,肯定会影响沪军都督府和日本的关系,虽然这种事情和沪军都督府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在陈其美眼里,日本可是中国革命的后盾,一旦革命失败,那里可是最后的避难所,如果和日本的关系闹僵了,那自己连条后路都没有了,革命的前途可就堪忧了。

    “到底怎么回事?”陈其美拽着应桂馨的衣服,双目圆瞪,嘶声质问道。应桂馨可是自己任命的谍报科长,这种事情他应该最清楚的,现在一嘴里面全是可能,也许,大概的词汇,陈其美怒不可彻,也忘了装自己的义气大哥的范,直接发飙了。

    应桂馨没有想到这种事情会让老大这么失态,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愣在了当场。在他眼里,老大一向是温文尔雅,讲义气,重情分的青帮大哥,在上海地界上,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怎么可能会在意那些日本人的死活。可怜应桂馨只是基层的小混混,哪懂得外交层次这么高深的道理,只能愣愣的看着老大发火,傻了。

    “妈的,给老子说啊……”见应桂馨呆愣愣的样子,陈其美怒从心出,伸手就是一巴掌,怒喝道。

    一巴掌终于把应桂馨打醒了,知道老大是真的生气了,虽然不明白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还是开口了。

    “是…是…这么回事,今天一早,一个年轻日本人牵着一条比老虎还大的狗,朝租界石碑吐了口痰,那条狗又撒了泡尿,有人报告了印度巡捕,两名印度巡捕去抓他的时候被杀了。后来巡捕房大怒,就派大批印度、华裔和白人巡捕上街搜索,结果又有一个印度巡捕被杀,一个被吓昏了。再然后,那个日本人就跑到虹口区大开杀戒,杀了好多浪人……”应桂馨刚开始是还有些结巴,后来越说越顺溜。

    “然后是不是那些浪人是不是召集了数百名日本浪人,开始追杀那个日本人,接着日本浪人被杀了个干净?”陈其美冷冷的接口道。

    见应桂馨果然点了点头,一副吃惊的样子看着自己,陈其美照着应桂馨的右脸就是一巴掌,血红的手印瞬间就起来了,应桂馨受不了这样大的力道,倒在了地上,不住的呻吟。

    陈其美犹不解恨,上前就是两脚,红着眼睛骂道“你个小赤佬,当老子是戆大啊,编故事来哄老子!”

    “都督,我真的没有哄你啊,我说的是真的……”应桂馨好不容易摆脱了陈其美的攻击范围,哭着辩解道。

    “妈的,你见过那个人能赤手空拳打死几百号浪人?就是霍师傅也做不到……”陈其美见应桂馨还敢反驳,抬起脚就想再踹。

    应桂馨见状,急忙爬起来,一把抱住陈其美的脚,哀求道“大都督,事情是这样的,那个日本人不是一个人,他手下也有几十号人的,而且都很厉害,杀那些日本人,给杀小鸡子的一样。”

    “几十号人?”陈其美一听“几十号人”,也就相信了几分,奇怪的问道“那日本人怎么会自相残杀,难道是帮会之争……”

    应桂馨见陈其美终于相信了自己的话,顿时放下了心,谄媚着笑脸道“都督,那些洋人不明白怎么回事,咱们青帮的人却是清楚透了,那个日本人根本就是个中国人假扮的,他说的都是华语,而且穿的衣服也和和服不一样,一看就是假的。”

    “你是说那个日本人是个中国人,他假扮日本人杀了日本人?”陈其美脸色一缓,诧异的问道。

    “是,对,就是这样,都督就是英明……”应桂馨觍着脸奉承道。

    看着应桂馨脸色的紫红色掌印,陈其美有点淡淡的愧疚,不过感觉到自己的脚有些麻了的时候,又怒了,骂道“把老子的脚放开……”

    “是是……”应桂馨这才恍然,急忙松开陈其美的右脚,陈其美一时立足不稳,险些摔倒,连退了数步,脚上的麻木才褪去,陈其美狠狠的瞪了应桂馨一眼,要不是看他还算尽力的份上,真想把他赶得远远的。

    眼珠子一阵滴溜,陈其美突然笑着冲着应桂馨招了招手,对凑到身边的应桂馨叮嘱道“一会你去吩咐下去,告诉那些知道内情的兄弟,就告诉他们,那个人是日本人,不是什么华人假扮的。”

    “可是,那个明明是个华人……”应桂馨疑惑不解的说道。

    陈其美怒火再起,照着应桂馨的左脸又是一个耳光,骂道“你傻啊,那些洋人要是知道杀人的是个华人,肯定要找老子的麻烦,要是日本人杀的,就没有我什么事了,懂了吗?”

    应桂馨一脸畏惧的点了点头,手掌不住的揉着左脸,心里直流泪,今天自个的左脸都挨了三个耳光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养的回来。

    “在这干嘛,还不快去……”陈其美一见应桂馨还在那里揉脸,一动不动,又忍不住怒火了,大喝道。

    “啊……”应桂馨见陈其美又准备下来了,哪还敢犹豫,急忙起身连滚带爬的朝外面跑去。

    陈其美坐在虎皮大椅上也不觉得舒服了,只感到阵阵刺骨的冷气从下面冒上来。别人不清楚青帮的那些人是什么货色,陈其美怎么可能不清楚,不说其他的,单是帮中的那些大佬,就有不少人和日本人眉来眼去,这种事情瞒过去的可能性实在不大,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老天身上了。

    老子刚刚做了几天的都督,还没有做够呢,千万别出什么乱子啊,要是出事,你也要等孙老大回来再出,现在可没有人能够帮得上我啊!陈其美这一会功夫,把自己一生中听说过的神都给哀求了一遍,希望能够保住自己没事,可是梦想总与现实相反,陈其美注定要清静不了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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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打脸

    和服?

    大狗?

    “妈呀……”

    一声惊呼,应桂馨转身就跑,至于什么交代任务,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此时只想着不要让自己想那些浪人一样,成为刀下亡魂就成。

    孙复一脸不解的看着一个长袍男子,大喊一声朝着都督府跑去。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凤凰卫士已经隐藏起来了,自个身上也没有什么怪异的,怎么会吓得他倒跑回去,难道是阿福,可是这家伙表现的很老实啊,连牙都没有露出来,真是搞不懂。找不到理由,孙复只能感慨沪军都督府的素质真差,心里打定主意,这个地方不能久留,要尽早去武昌看看。

    扫了一眼门口那几位端着长枪神情紧张的卫士,孙复放弃了自己强闯进去的打算,跟这种水平的士兵游戏,实在是没有成就感。没有理会情绪不稳的卫士们,孙复随意的靠在了门口的大狮子上,静静的等着那人的“通报”的结果。

    事实上,应桂馨也没有让孙复久等,很快,里面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个奇怪的长袍男子领着一个身着军服的眼镜男子,身后跟着十多个携枪带弹的军士,看起来来势汹汹,大有不肯罢休的架势。

    陈其美的心情很复杂,好心情还没有散去,坏事就来了,正在乞求诸天神灵的时候,那个该死的应桂馨竟然说那个杀人狂魔来自己的都督府了,这不是给我找事嘛,万一那些日本人认为杀人狂魔是我指使的。我就是跳进黄浦江也说不清。为了保证自己以后逃命的后路不被破坏掉。陈其美决定先下手为强。把这人抓住送到巡捕房,先把自己洗干净再说。

    “你确定这就是那个杀人狂魔?”陈其美看着眼前的俊秀少年,怎么都觉得不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人,反而像是邻家弟弟一样,可亲友善。

    “都督,就是他,这个狂魔先是在公共租界入口手段极其残忍的杀了两个印度巡捕,又在去虹口的路上杀了一个印度巡捕。接着在虹口大开杀戒,杀了足有数百人,虹口现在还弥漫着血腥气,数里之外都可以闻到……在上海滩,只有是我们青帮想要打探的事情绝对不会错的,虽然他穿着一身和服,打扮的像个日本人,但是还是逃不出咱们的眼线,哪有日本人会穿着布靴子上街的,还有和服……”应桂馨一脸鄙夷的看着孙复。很是嘲笑他的不敬业。

    “和你妹……”陈其美挥手就是一巴掌,怒斥道。虽说陈其美也不确定眼前这人穿着到底是什么。但是却可以确定绝对不是和服,作为在日本生活了多年的革命党人来说,和服的各个细节已经深入他的记忆了,大眼一扫,就知道此人穿的和和服压根就不一样。

    应桂馨委屈的捂着左脸,怯怯的看着陈其美不明白自己又犯了什么错误,今天都第四下了,这张脸肯定是没有办法见人了。

    无视了应桂馨幽怨的目光,陈其美对孙复拱着手问道“不知道这位兄弟是哪里人士,来我沪军都督府可有需要帮助的?”

    作为五岁就识得两千余字的“神童”,陈其美的智商绝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一个大张旗鼓的杀了数百日人之后,还敢单枪匹马的来到沪军都督府,肯定是有所指仗的,更何况单看这身打扮,就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孩子,那服饰上的绣工之精致,除了上等苏绣,陈其美实在想不起来有那里有这样的精美的材质。

    孙复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旋即就明白了过来,作为留名青史的人物,不管是善名还是恶名,总不会是愚笨之人。

    “早就闻上海有个陈英士,性情豪放,交友广泛,无论贩夫走卒,还是帮会大佬,租界巡捕,都以兄弟相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颇有古时孟尝君之风!”孙复微一拱手,笑着说道。

    陈其美脸色一僵,笑容嘎然而止,孟尝君虽然号称战国四君子之一,可是手下的“士”,除了冯谖外,就数鸡鸣狗盗之徒名声最大了,陈其美以为孙复是讽刺他交友皆是鸡鸣狗盗之徒,那还笑得出来。

    “哈哈,小兄弟说笑了,孟尝君可是史载名人,那是英士可比,不过草莽之中多豪杰,这点英士倒是与孟尝君所见略同……”陈其美豪迈的笑道。

    “人言陈英士乃‘四捷’,现在终于见识到了。”孙复暗自点了点头,有些佩服,单是这份急智,就不输于常人。

    陈其美暗自有些得意,“四捷”之名,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事,就是靠着这“四捷”,他才能够在同盟会中赢得这么大的名头,也是靠了“四捷”他才抢到这沪军都督的位子。

    “小兄弟怕也不是默默无名之辈,还请言明来我沪军都督府的目的?”陈其美脸色一肃,正容问道。

    孙复心中警惕,看来陈其美真是不容忽视,这么快就猜到了一些东西,不过想来也对,想想他那一对儿子,可是创建民国四大家族之一的陈果夫、陈立夫兄弟,作为他们的父亲,陈其美怎么可能想历史上那么稀松平常。

    “我的名字想来陈都督也是听过的,只是怕不是很招你们喜欢?”孙复本就没打算隐瞒身份,自然也不会在意他猜到猜不到。

    眉头一皱,陈其美望着孙复,心里猜测他的身份,自己知道的人,除了同盟会和青帮的弟兄,各地的会党和豪强也认识不少,单靠一个莫名的提醒,还真是不好猜测。不过既然他担心不招自己喜欢,那就只有李燮和那一派,或者是北方和南方的了。陈其美一向以博闻强记知名,仔细排查了一下,发现和这个年龄段对上号的。却是不多。

    大犬。陈其美突然眼睛一瞪。一脸震惊的看着孙复,涩声道“你是广东来的?”

    应桂馨一脸的不解,不明白为什么老大的样子看起来和平时不大一样,而且似乎有些害怕的样子。

    “都督,这人是谁啊?”应桂馨觍着脸凑到陈其美身边问道。

    “是……”陈其美很想再抽应桂馨一个耳光,不过现在也提不起兴趣了。如果说现在的中国有什么人能够让同盟会无能为力的话,那就只有南方的孙家和北方的北洋一系。

    “没想到竟然是孙少帅到来,真是……让沪军都督府上下感动莫名……”陈其美一脸的苦涩。心中满是无力感。本来还打算趁着孙家不备,先把一切都定下来,可谁想到武昌和上海竟然闹了别扭,至今无法统一意见,这次既然孙家主事人来了,那一切都无法甩开他们了。

    一个手握着四个省份,十万雄师的少帅,任是你再不满意也只能忍下来,说句不好听的话,虽然现在全国独立了十多个省份。但是真正算是有些实力的也就云南、广东、湖北三省而已。其余的福建、江苏、四川虽然也有大批的新军,可是福建新军原有旧军改编而成。战力最弱,四川正处于战乱,力量分散,江苏新军躲在南京,现在还未打下,即使是湖北现在也正处于战乱之中,可以说军事力量最强大的几个省份,能够集中力量的也就广东和云南两地而已,而这两地偏偏都在孙家手里,可以说一旦孙家愿意全力北伐,就算是袁世凯也要考虑一下自己的退路了。

    作为一言可以决定革命未来的孙复,此时没有丁点的自傲,反而一脸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猜到是我的?”

    陈其美再不怀一丝侥幸,苦笑着指了指那条比小马还要打上一号的巨犬,无力的说“我曾听执信说起过少帅的那条神犬,当世无二,看到它,自然就猜到了少帅的身份……”

    不管陈其美有多少不甘,也要称孙复一声少帅,如果不是听闻此人喜欢别人称他为少帅,陈其美只能称他为大都督了,那样就直接比自己的都督高了一级。

    “以前老是听说同盟会会员不少私德有亏,今日一见陈英士,不论私德,能力还是不错的。我很好奇你准备怎么处置我,要知道我刚刚在租界里杀了几百号日本狗……”孙复一脸戏谑的看着陈其美,等着他的答复。

    就知道会这样,陈其美心里呐喊了一声,只能挤出笑脸说道“少帅说笑了,我只听说有个日本人突然跑进虹口发狂,杀了数百日本浪人,没有听说和少帅有什么关系……”

    应桂馨心中暗自鄙夷陈其美,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也太假了吧!

    “可是,那些人明明是我杀的,而且我的阿福可是很多人都看到了,怕是逃不出有心人的眼睛……”孙复有些疑惑的说道。

    阿福,陈其美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不过看到孙复身边的巨犬时,立刻就明白了过来,用力的拍着胸脯,陈其美肯定的说“不会,明天,整个上海滩就会传出日本人杀了数百浪人的事情,没人会记住那条大犬……”

    陈其美很苦恼该怎样让那些看到的人忘记那条大犬,这件事的难度绝对不小,不过为了革命前途,再麻烦也要上,不然孙复要是在上海和日本人干起来,胜负不说,革命的前途绝对堪忧。

    “可是,我根本没打算否认这件事,这可是我特意做的……”(未完待续。。)

    ps:  该毕业了,同学都开始走了,前天刚码完一章,就去陪一个要走的同学喝酒去了,结果回来就醉了。

    第二天又去送他,在临走之前又喝了一场,回来晚了,一章也没有码出来,加上又没有存稿,结果就断更了。

    今天一天都没有出去,一下子码了三章,一起传上去,算是道歉了。今晚上会尽力再码一些,出来多少都会传上去,不会亏欠大家一章的!

第五章 乱了

    “为什么?”

    这纯粹是打脸,饶是陈其美甘愿忍让,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搞了半天,自己费尽口舌,你还不乐意。

    “很简单啊,你们和日本的关系太近,就连袁世凯为首的北洋系也和日本太过亲近,就连满清朝廷都有不少王公和日本人交往极密。整个国家,无论是革命者,还是被革命者,都和一个敌国这么亲密,这很不正常。总要有一个势力和日本人关系恶劣一下吧!”孙复无辜的说。

    “亲密,敌国?”陈其美脸色都黑下来了,这么扯淡的理由竟然需要数百条人命,还有没有更狠的。

    “不亲密嘛,不是敌国嘛?”孙复一脸严肃的反问道。

    亲密倒是真的,这陈其美倒不是不反对,毕竟同盟会里面有八成会员都曾在日本留学过,同盟会的核心也可以说是在日本,这是无可置疑的,可是敌国也太扯了吧!

    “日本人对中国革命的支持力度极大,怎么可能是敌国呢?”陈其美对日本的好感还是很重的,尤其是那些穿着和服的艺妓,实在是太方便了,现在听到孙复直接把它定义为敌国,忍不住反驳道。

    “……甲午年间,北洋水师全军尽殁,数千英魂至今无法安息;旅顺两万冤魂尚在那里盘旋,不愿轮回;台湾三百万华裔子孙日夜远望海峡,期盼回归母亲怀抱;那两亿三千万两的赔款可是百姓的血肉,谁能无视;辛丑年间的辱华八贼,日本也没有少过。四万万五千万两白银压得亿万黎庶寝食难安。我不明白这样的国家难道不是中华的死敌嘛?”孙复情绪有些不受控制。手指紧握在剑柄,发出咯吱的声音,甚至剑身都已经抽离了剑鞘,暗青色的冰冷光芒刺人眼球。

    陈其美很想反驳,可是发现自己身后的卫兵个个都是眼睛通红,神情激愤,就连应桂馨这个自己的铁杆小弟,手指都紧握着。立刻就明白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反驳,不然就是自己能够说破天去,也定会影响自己的声望,说不定这个做了没几天的都督都要拱手让人。

    “小兄弟说的是,只是现在中日两国实力相差太大,我们还需隐忍一二,等到国强民富的时候,在于日本翻算旧账……”陈其美装作深沉的样子,慨然道。

    “哼”

    孙复冷哼一声,就知道陈其美的想法。实际上同盟会甚至老袁都是这样想的,可是他们都太过想当然了。根本不了解世界上的大局。

    “中日之间真的差距很大嘛?”孙复反问一句,也不等陈其美开口,就自顾自的说“日本除了海军之外,陆军兵力不过二十多万,国内的工业水平极低,比起中国相差并不多。如果离了汉阳的铁矿,他们重工业就会断炊,你们对他的畏惧根本是没有道理的,如果说现在对日开战,胜负当在五五之数,要是晚上几年,胜负就堪忧了。”

    “毕竟,日本人是不会真的看着中国强大起来的,他们肯定会利用各种机会,迫使中国陷入战乱之中,你说的国强民富根本不会出现,所以我们根本等不到那个时候,对日本必须以死敌对待,不过中国就没有希望。”

    事实上,孙复也清楚,现在的中国与日本的差距确实不小,单是一支东亚无敌的舰队,就可以保证他们立于不败之地。同盟会和许多人真正畏惧日本的也就是那支海军,至于陆军,不过是他们击败了中俄之后看起来像是一头猛虎,强大无比。实际上,日本陆军并没有那么强大,只是北洋军和其他新军多聘用日本军事教官,才会造成一种潜意识上日本军队是师长,很强大。

    这种思维方式已经深入同盟会和新军出身,甚至留日士官生的脑子里,很难再改变了。他们在面对日本时,这种思维会导致他们潜意识的屈服,提不起斗志,然后一败再败。就是看到了陈其美没有理由的夸大日本的实力,孙复才算对同盟会失望。

    孙复望着一脸呆滞的陈其美冷冷的说“我不会在上海呆几天的,见过宋教仁之后,我就会奔赴武昌,去看看中国真正的革命者……”

    在孙复眼里,无论是自己治下的四省,还是其余独立省份,都不能算是真正的革命政权,唯有湖北的鄂军都督府,最符合革命政权的标志。或是会党,或是新军,这样的军队实在是和孙复心目中的革命军相差太大,只有鄂军,市民和无产者是战斗的主力,才算像一支革命军。

    望着转身离去的孙复,陈其美眼神很是复杂,有些同情,也有羡慕,还有几分嫉恨。

    应桂馨不明白陈其美眼神中的复杂情绪,不过他看出来陈其美对孙复的不满了,再次凑到陈其美身边,低声道“都督,他只有一个人,要不要我们把他……”

    “咦……”陈其美抿了抿嘴唇,有些心动,下意识的转头看了应桂馨一眼,却见他的耳朵上有一缕头发整齐的落了下来。陈其美双目圆瞪,惊呼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应桂馨奇怪的见老大指着自己的左脸,以为是他善心大发,要补偿自己,激动的说“都督,这是你赏的……”

    “不是脸,是你的头发!”陈其美摇头道。

    “啊!”应桂馨随手一摸,却抓到了一把散落的发丝,应桂馨刚刚剪去辫子,头上的短发只有三寸来长,这么一把发丝,最少也有个几千根,显然不是正常脱落。

    “这是怎么回事?”应桂馨不敢想陈其美问,只能转头问向身后的军士。

    一个满脸横肉的军士,看起来是个军官,和身边的士兵对视了一眼,猛摇着头说道“我不知道,不敢刚刚好像有个身影闪过,我们没有看清,就见你的头发落下来了!”

    陈其美望了望早已不见了身影的孙复,猛吸了一口冷气,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轻举妄动。

    “告诉手下的弟兄,不要找这人的麻烦,不如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陈其美现在是一点都不怀疑那几百号是不是孙复杀的了,这样水平的护卫,虽然不知道藏着那里,但是绝对可以砍掉自己的脑袋。

    “都…督,你…是说…我的头发…是那个人…给…割得……”应桂馨语气有些磕巴,不敢置信的问道。

    闻到一股骚臭味,陈其美看到应桂馨胯部湿哒哒的一片,皱了皱眉头。

    “差不多……”留下一句话,陈其美转身就回了都督府,现在他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了,能够割下一撮头发而不让人发觉,肯定也可以割掉一颗脑袋,让你毫无所知。

    差不多,应桂馨也不敢多问了,只能心里怪自己多嘴,如果不是多出那么一句话,怎么会少一撮头发,这一次怕是……

    “咦,什么味这么臭。”应桂馨也发觉这里的味道似乎不大好闻,转身问道。

    那个满脸横肉的军士本是青帮的混混,就是被应桂馨举荐进了都督府混个军官的,虽然知道臭味是从应桂馨身上传来的,却也不敢走远,只是捏着鼻子指了指他的裆下。

    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应桂馨很快就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多,裆下的温热刚刚没有在意,在别人的提醒下,瞬间就感觉到了。脸色发紫的应桂馨,瞪着捂着嘴巴憋笑的一群军士,寒声说道“谁要是传出去,我就把他全家扔到黄浦江里去……”

    军士们脸色一白,顿时就止住了笑,恐慌的点着头。

    公共租界工部局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对于租界内的势力也拥有一定的控制力,再加上孙复没有特意隐瞒,很快,他们就知道了杀人者是谁了。

    云贵两广四省大都督,手握雄兵十万,有一支东亚第二的舰队,中国革命派中第一大实力派,决定中国未来的最重要的一位,无论是哪一个名头,都由不得工部局有丝毫的轻视,更不要说那支舰队的主力,两艘战巡和四艘驱逐舰就在数里外的江面上留守了。

    仅仅在一夜之间,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中国,这下头疼的不只是租界的工部局,还多了英法美德等国驻华公使,在这革命的当口上,竟然有人公然在租界杀了巡捕还有数百名日本公民,而且这个人还是个革命者,一个势力庞大的革命者。不得已,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约见了法德日俄美诸国公使,商讨对策。

    电报传来,无论是远在武昌前线的革命军,还是近在上海的同盟会、光复会,都被这个消息给震得不轻。

    而正在巴黎和法国政府讨论钱的问题的孙文,听说这件事,更是大惊失色,发电质问“……何故在革命之紧要关头,枉杀友邦公民……”

    可惜孙大少爷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对于外界的反应直接无视了。至于日本驻沪领事有吉明也,已经决定剖腹以谢天皇,实际上却是担心那些浪人所在的社团找他家人的麻烦。让人遗憾的是,这个时候,他的副手很尽责的守在了他的身边,根本不给他剖腹的机会,这么大的乱子,肯定要有正手负责,自己一个副手没必要担着,也担不起!(未完待续。。)

第六章 日本的决定

    “什么,他们没有对外交涉权,要我们找中央政府去谈……”朱尔典铁青着脸咆哮道。

    “是,是的,他们的电报就是这么回的!”看着公使大人没有了往日大英帝国绅士的风度,李约翰战战兢兢的,不敢有丝毫的马虎。自己就是一个翻译,这次送个电报还要承受公使大人的怒火,真是冤死了。

    朱尔典也知道自己朝一个翻译发火没有什么用,挥了挥手,赶走了他。李约翰怀着轻松的心情离开,最后隐约间听到朱尔典说“……去石大人胡同的迎宾馆……”

    袁世凯这个清廷的内阁总理大臣,并没有正经的衙门,而是住在石大人胡同迎宾馆内。这座迎宾馆的规模倒是不低,本是清廷为了迎接访华的德国皇太子而建立的,后来德国皇太子访华行程泄密,遭到日本政府暗地里的阻拦,未曾成行。袁世凯来到北京,并没有什么像样的住处,直接把自己的内阁衙门安在了这里,倒也不显得拘束。

    英国驻清公使馆在东交民巷,距离石大人胡同不过六七里,没用多久,朱尔典就来到了石大人胡同的迎宾馆。朱尔典和袁世凯的私交不错,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是公事,朱尔典就很是随意,这次虽然有公事性质,朱尔典也没有讲什么规矩,直接驾车就进了迎宾馆。

    “总理大人,朱尔典公使要见你!”一个面容俊秀青年男子走到袁世凯身边低声道。

    袁世凯放下手里的书卷,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叹了口气。“年纪大了。不比以前了。”

    那名男子笑着应道“总理正直春秋正盛。那里年纪大了!”

    “你啊!”袁世凯笑着指了指那男子,很是亲昵。那男子名叫唐天喜,原本是个戏子,是在豫剧里面唱小旦的,后来被袁世凯看重,柳州身边已经十多年了,一支负责袁世凯的贴身护卫。

    “走吧,看看我们的公使阁下有什么事?”在唐天喜的搀扶下。袁世凯起身走出书房。虽说袁世凯的身体并没有那么差,不过他还是很享受被唐天喜搀扶的感觉,并没有阻止他。

    客厅里,朱尔典端起茶杯,又放下,来回反复已经数次。本来这种事情是用不着他这么揪心的,可是昨天的各国公使会议上,德国公使和俄国公使都反对日本公使提出的制裁西南四省的计划,就连美国、法国公使也对这件事闭口不语。英日盟约早在五年前就结束了,英国政府已经感受到日本在战胜俄国之后。势力增长太快,已经开始威胁到大英帝国在东方的利益。对日本的态度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积极了。

    其他各国也肯定不会允许日本在东亚扩张影响到他们的利益,尤其是美国和俄国认为日本海军已经威胁到他们的国家安全,法国殖民地又与西南交界,也不愿意日本的实力渗透进去。

    “什么风把公使阁下吹来了?”袁世凯摆开唐天喜的搀扶,上前对朱尔典笑道。

    “总理阁下,上海公共租界的大屠杀你应该知道了吧,这是刚刚广州发来电报,称他们没有对外交涉权,要我找中央政府,我想知道你怎么说?”朱尔典摇着手里的电报,质问道。

    接过朱尔典手里的电报,快速的浏览了一遍,袁世凯对那个孙复产生了极大的好奇,这么不要脸的话他是怎么说出来的,杀了几百名日本浪人,却摆出一份不干我事的姿态,把事情推给了中央政府,你都造反了,现在想起中央政府了,这不是玩人嘛?

    拧着眉头,袁世凯放下电报,沉吟了一会,说道“这种事情怕是不好处理,广东说的地方政府没有对外交涉权倒也不能算错,只是这个中央政府不好确定,现在整个南方都是受革命党控制,这里已经不能算是他们的中央政府了,可是他们自己的中央政府又没有建立起来,可以说,如果地方政府不想管这件事,还真的找不到人管!”

    在朱尔典面前,袁世凯摆出双手无奈的样子,打定主意不管这件事了,数百人的死亡,还是在租界,这种事情谁能担得起来,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总理阁下,日本公使已经打算电请国内出动军队制裁西南了,您难道不担心嘛?”朱尔典根本就没指望能够惩罚到西南,只想着让老袁认下这件事,出点血安抚一下日本人也就是了。

    “这是怎么回事?”袁世凯一脸诧异的问道“各国不是已经宣布中立了嘛,怎么又要出兵?”

    朱尔典脸色一变,好像是大便憋着了一样,“中立是指各文明国家在华的利益没有受到侵犯的情况下,一旦这个前提破了,那就无所谓中立了!”

    袁世凯心里一阵紧张,不过还是故作无奈的说“如果各国公使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我只能说很遗憾……”

    实际上,袁世凯相信各国会依然保持中立的,不然一旦押错了宝,对于各国在华的利益就会造成巨大的损失,而这不是各国公使可以承担的责任。

    “好了好了,我们别讨论这些烦心事了,我这刚来了两个山东厨子,手艺着实不错,今天东北又送来了几只梅花鹿,我让他们调制一只,尝尝鲁菜的美味……”袁世凯拉着朱尔典的手,直接牵着走了出去,不准备商议日本和广东的事情了。

    明治天皇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而自己的儿子嘉仁亲王精神状态又不佳,明治心里越来越把重点放在国内了。一旦自己死后,儿子的继位就必须保证万无一失,而那些明治维新以来的重臣们,还有不少健在,这些容不得明治无视。虽说天皇万世一体,可是死在任上的天皇也不再少数,谁又敢保证自己的傻儿子不出问题。

    想着想着,明治的眼睛就有些想要闭起来了,困倦像潮水般的袭来。

    “陛下,陛下……”山县有朋轻呼了几声,才见明治再次睁开眼睛,眼中不由的得闪过一丝担忧。

    “陛下,我们要不要发兵支那,惩罚那个杀戮帝国公民的支那人?”山县有朋压根就看不起中国,包括哪些革命党,他甚至都没有记住那个杀人者的名字。

    “首相有什么意见?”强撑着困倦,明治对西园寺公望问道。军部的想法,明治最是清楚了,他们只想着打仗,其他的不会去考虑的,真正要决定国家命运的时候,还是要问首相。

    西园寺公望俯身一拜,苍老的声音,才开口道“陛下,英国和法国都不允许我们出兵中国,他们担心我们会侵入他们的势力范围,影响他们的在华利益;德国和俄国和帝国的关系不是甚好,他们也不支持帝国出兵;而美国则是要求我们严格遵守中立约定,不要破坏各国的宣言……”

    “八嘎”山县有朋怒骂一声,道“他们难道不知道帝国的公民有数百人遇害嘛,难道要帝国和他们一样无视吗?”

    “帝国的财政一直不是很好,日俄之战虽然胜利了,但是帝国没有获得一点赔款,反而负债十数亿,至今为止财政压力已经快到承受不住的地步了,如果在发动战争,帝国恐怕支持不了多久,而且英法等国的态度也会导致发行债券受阻,帝国必须考虑一下,能不能承受这个代价,而且还是一场胜负难料的战争!”西园寺公望俯身道。

    “难道帝国现在连一个支那的地方势力都对付不了嘛?”山县有朋怒目圆瞪,直视着西园寺公望问道。

    明治闻言,也是疑惑的看向了西园寺公望,他一手打造的帝国,如果连一个支那的地方势力都对付不了,这肯定是不可行的。

    西园寺公望淡淡的扫了山县有朋一眼,坚定的说“帝国自然可以轻易的战胜那个支那的地方势力,甚至是整个支那,可这是在西方列强不干涉的情况下,如果引起列强的不满,甚至反对,帝国就不能承受这样的代价了。”

    “如果我们派遣一支舰队把那支属于支那的舰队夺过来怎么样?”山县有朋不甘心这样放过孙复,提出了一个主意。

    “舰队规模小了,可能会打不过那支舰队,多了,英国是不会允许帝国舰队进入长江口的。而且,现在帝国尚不清楚到底是那个列强在支持支那西南,这也是帝国要考虑的事情,如果鲁莽行事,帝国前景堪忧!”西园寺公望算是日本少有的民主人士,在这个时候更加希望的是完成民主选举,而不是战争。如果不能在自己的任期内完成民主选举,西园寺公望相信,以山县有朋为首的官僚主义者们肯定会让整个国家陷入他们的控制之中,民主将再也没有机会实现。

    “首相阁下准备怎么解决这件事,数百名帝国公民不能白死?”山县有朋赌气的说道。

    “内阁会照会支那政府,要求他们做出赔偿,惩处杀人者!”西园寺公望淡淡的说道。

    “就这,数百名帝国公民的鲜血,就只是一个照会?”山县有朋不敢相信的看着西园寺公望。

    “支那的革命党很多都是对帝国深有好感的,尤其是孙君,而且这次孙君很可能会成为支那的新政府的领袖,相信他会给帝国一个解释的!”西园寺公望依然一副淡淡然的样子,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山县有朋看着西园寺公望,内心大感佩服,既不损伤国力,又能得到实惠,真不愧是首相,明治维新的功臣。

    “就这样吧!”明治打着哈欠说了一句就在内侍的搀扶下,回寝了。(未完待续。。)

第七章 军舰的力量

    远望着海波之上,两个庞然大物在海浪的推动下,竟然纹丝不动,高耸的炮口足有十八门,那是11英寸的舰炮,威风凛凛,即使是面对战列舰,它也并不逊色多少。

    涂成银灰色的舰体,干净整洁,雪白着装的水兵在舰上来回走动,周围数里长的海堤上,已经围满了观看的人群,无论是老还是少,甚至是牙牙学语的幼童也在父母的带领下来到了这里,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有不少都拄着木杖来了这里。海堤上有一群着装严整,军容肃穆的士兵,正在那里维护治安,倒也没有出现什么践踏的事情。

    那面与黄龙旗迥然不同的金龙闹海旗,在所有人眼里都是那么的亲切,不知不觉,许多人的眼角已经湿润,那些饱经沧桑的老人们,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多少年了,当那一支承载着民族复兴希望的舰队消失一会,黄浦江上面再也没有见过属于中国的大舰。那一艘艘在江面上飞驰的舰船有的挂着米字旗,有的挂着星条旗,也有膏药旗,却是没有黄龙旗。即使是南方人对朝廷的认同度已经很低了,可是依然有无数的人期盼着朝廷的海军能够在长江上宣示威权,而不是窝在军港里。

    “英士,明白了嘛,这就是力量!”就算是稳重如宋教仁,看到这样的万吨巨舰,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压低声音喊道。

    陈其美赞同的点了点头,吁了一口气,像是要吐出胸中所有的激愤一样。“看到它们。我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我们那么多人牺牲了,为的不就是强国嘛?这两艘军舰虽然比起列强的还差了一些,但是能够看到中国的军舰停靠在海面上,而列强的军舰只能离得远远的,这种感觉就是我们想要的!”

    “如果这两艘军舰能够开到武昌江面上,那么仗就不用打了,就算是袁世凯也要考虑一下反正的事情了!”望着远处军舰的眼睛充满了火热,语气却不无遗憾的说道。

    “他是不会同意的。而且这样大的军舰,也驶不到武昌,长江水对他来说有些浅了!”陈其美感慨道,这一刻,他有种想要投奔孙复的冲动,对于中国来说,实力实在是太重要了,重要性甚至超过了革命本身。

    疑惑的看了陈其美一眼,宋教仁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看着那两艘军舰。恨不得把他刻到自己的脑海里。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上去看看?”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引得陈其美反射性一抖,那一缕发丝虽然是从应桂馨的头上落下,但是带给陈其美的打击也是极大的,甚至做了一夜的噩梦,每次都梦到自己的脑袋被割了下来,然后从梦中惊醒。

    看起来只有二十上下,长得很英俊,身上穿着紫色的军服,袖口和帽领都绣着精致灵活的凤凰,肩章上有三只舞动的凤凰,黑色的长筒军靴闪亮发光,一条古式的青铜剑不伦不类的悬在腰间,一条惊人的巨犬立在他的身边,宋教仁相信,这条狗要是仰起头来,肯定可以够得着他的脖子。

    “你就是那位茂名来的孙少帅?”宋教仁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肯定的说。

    “穷乡僻里,宋先生竟然也知道?”孙复褪着手上的白色手套,诧异的问道。

    “茂名出一个孙少帅,就已经闻名天下了,还有谁会不知道?”陈其美担心宋教仁说话不好,惹得这位孙少帅生气,急忙客套道。

    孙复笑了笑,把手套装在口袋里,一挺胸膛,一下子就把陈其美和宋教仁都给比下去了,宋教仁的儒雅和英俊,陈其美的智慧和精明在孙复的身边好像都变成了陪衬一般,目空一切的眼神,傲视群雄的气质,仿佛理所应当的出现在他的身上。陈其美暗自生惭,宋教仁心生拜服。

    装逼完毕,孙复立刻就恢复成了那个邻家弟弟的样子,可亲可信,“两位可有兴趣随我去怀远号上面看看?”

    诚挚的邀请让人忍不住拒绝,更不要说两人本就心向往之了。

    “行”两人齐声共语道。没有一点客气和虚词,两人直接答应了下来。

    孙复引着宋教仁和陈其美朝着海堤上一处堤口走去,那里停靠着几艘小型救生艇。围观的人群不明白三人的目的,被阿福的凶煞模样一吓,也没有人阻拦,等到看到那些威武严肃的士兵朝三人敬了一礼就放三人过去后,阿福也跑远了,没有了恐吓,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喊道“为什么让他们过去,不让我们过去?”

    虽说对威严的士兵仍然有一丝畏惧,可是既然已经有人做了出头鸟,顿时大家都嚷了起来。

    “我们也要上军舰!”

    “让我们看看咱们的军舰吧!”

    ……

    凝眉倾听了几声喊声,孙复心头一动,没有朝堤口走去,而是回到了海堤上,抬手安抚众人的情绪,大声说“大家安静一下!”

    人群不知道孙复意欲何为,不过还是很快的安静了下来,把眼神望向了孙复,“这几艘军舰会在这里很长的一段时间,如果大家想要上军舰的话,我会和他们的司令商议,然后每天让一定数量的人上军舰参观,不过希望大家能够遵守士兵们的指挥,现在不要乱动,等一会,就会有小艇来接第一批的人去参观军舰!”

    看着人群已经在士兵们的组织下开始排队,孙复眼中闪过笑意,转身朝着堤口走去。

    宋教仁举着大拇指,赞道“孙少帅果然不是一般人,这样一说,怕是明天整个上海的人都跑来了,对提高国民的荣誉感绝对是有用的。”

    孙复笑了笑,并不在意。只有陈其美看到狂热的人群,眼中闪过一丝忧愁,旋即隐去,却没有逃出孙复的眼睛。

    海军司令萨镇冰自从得了这两艘战巡之后,就已经很少下军舰了,这次两艘战列巡洋舰一起出动为孙复护航,护驾,萨镇冰自然是随着军舰一起出发了,至于怀远战列巡洋舰的舰长沈寿堃和望远舰的代舰长吴应科则是接着当小弟,沈寿堃的舰长室甚至都让给萨镇冰做舰队司令指挥部了。

    孙复虽说很少在海军现身,可是他那身独一无二的紫色早就传遍了军中,再加上巨犬,很少有人分辨不出他的身份。

    全身的蓝色呢子海军制服,萨镇冰肩扛着一颗金星,俨然是海军独一无二的少将,就连沈寿堃和程壁光也都只是大校军衔,吴应科这个代理舰长,更是个上校。

    “少帅,你准备让老百姓上舰观看?”萨镇冰一脸不解的看着孙复,军舰是军中利器,怎么能够让人随便观看呢,再说了,万一碰到其他国家的间谍,那军舰的机密不都泄露了嘛?

    “呵呵”孙复笑着说道“其实让老百姓上舰的想法,我早就有了。对于海军来说,他的发展注定离不开老百姓的支持,而且军舰也是最佳的爱国宣传工具,只有这种海洋上的霸主,高耸的炮口,人腰粗的炮弹,才能让人们更加贴切的感受到国家的强大。至于其他担心嘛,根本不需要,军舰每天都在发展,今天的先进,明天就会落伍,根本没必要孤芳自赏。而且,适当的宣传海军,也可以威慑一些人,省的他们作什么小动作。”

    “好吧,我会安排的!”萨镇冰感受到了孙复的坚决,也不再反对。

    送走了萨镇冰,孙复缓步来到两个好似小孩子一般的同盟会大佬身边,问道“怎么样?”

    “真大啊!”摸着腰身粗的炮身,陈其美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在这种巨炮之下,怕是一个连也能随意的报销了。

    宋教仁看着三联装的巨炮,心情激荡之下,更加关注一些实际性的问题。

    “这两艘军舰造价如何,比起其他军舰足够先进嘛?”

    “三座三联装十一英寸舰炮,十六台锅炉,四座蒸汽轮机,总马力五万四匹,最大航速可以达到28节,装甲就是比起战列舰也不弱多少。这艘军舰,与其说是战列巡洋舰,不如说是快速战列舰,除了主炮外,其他的比起战列舰并不差多少。至于造价嘛!”孙复笑了笑,无所谓的说“六百万两白银总是要的!”

    “六百万两!”宋教仁差点没被噎死,六百万两白银,都够编练四个完整的新军镇了,要是有这么多银子,革命早就成功了,那还用等到现在。

    其实孙复的这个报价已经有些低了,不说这艘军舰的性能,就算是按照英美等国战列巡洋舰的标准,这艘军舰也要八百万以上的白银,要是算上这艘军舰的性能,怕是一千万都不稀奇。

    知道了这艘军舰的造价,宋教仁再看这炮塔的时候,感觉都是白银铸成的,摸着炮身一个劲的吸溜嘴。陈其美在听到六百万两的时候就已经傻了,他加入同盟会也有五六年了,见到的最大的数额,也没有超过百万两,就算是当了沪军都督,管着东南最富庶的城市,也没有握着过六百万这个数量级上的银子,真真的辛酸啊!(未完待续。。)

    ps:  有点累了,今天就这样吧!

第八章 演讲 上

    清晨,阳光洒在翘起的房檐上,折射出金灿灿的的光泽,给这里陡然增添了几分神圣。房檐下,悬着一块近丈长的匾额,四个斗笠般大的红字崭新亮泽,应是刚刚刷新的。

    复旦公学的学生大多都参加了沪军,就连这里也成了沪军的司令部,可是今天,这里却再次变成了校园,人山人海的围了不知多少人。那座可以容纳四人齐肩通行的主门,一群魁梧的兵士站成两列,目光敏锐的扫视着每一个人。

    为了保证这里的安全,沪军都督陈其美可是没少出力,特意从军中筛选了最为标准的一群兵士出来,还重新为他们做了新军服,端是花费了不少功夫。身为沪军都督府的谍报科长,应桂馨也没有闲着,不仅把自己的可信手下全部派了出来,还把青帮的不少人都布置在了周围,打探消息。

    看着一名名学生有序的进入校园,陈其美满意的点点头,这次上海学界名士马相伯带着一群士绅请求孙复在上海发表一次演讲,把陈其美给震惊了,没有想到孙复对上海的影响竟然这么大了。

    仔细打听之后,陈其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是上海各校的学生们被江面上的那支舰队给震撼了,想要近距离和那位神奇的少帅交流一下,就求到了马相伯身上。马相伯又考虑到现在的形势,就干脆邀请孙复在上海做一次演讲,一来可以鼓舞大家对革命的信心,二来可以劝慰一些参军的学生重新回到校园。

    陈其美已经被孙复给打击的丧失了信心。一切干涉到他的事情。都不敢阻挠。这次就干脆把在复旦公学的沪军司令部给迁走了。重新把这里还给了学校。

    临近隅中,一队威武的军士开到了复旦公学,在军士的掩护下,马车缓缓行来,孙复穿着那身紫色绣凤的军服出现在校门口。陈其美看着面带微笑的孙复,一身华丽到极致的军装,在一群英武的兵士的护送下,行至复旦公学门前。心里有些妒忌,感觉自己和他比起来,好像是书香门第和小地主般的差距。

    自己的兵精挑细选也只是能称得上魁梧,威风全靠那支长枪,可是护送孙复的这些士兵,行动间好似一人,动作刚劲有力,身体挺直,脑袋微扬,既有傲气又有威严。看起来都让人舒心。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

    马相伯穿着一身长袍。领着一群上海各界的名人绅商,来到门外迎接孙复,可是看到这些威武的军士,突然有些后悔请孙复来演讲了,这样威风的军人连自己这个半百老头都有些动心了,怕是那些热血激昂的青年学生更是要死命的望军伍中钻了。

    压下心头的杂念,马相伯带着笑脸迎上孙复,朗声道“少帅果然是年轻才俊,这治军也是不俗啊!”

    陈其美虽然也想上去说上两句,可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士兵,正用那火热的眼神看向孙复,陈其美本就是心思机敏的人,那还不明白自家的兵是想转投,只觉得心里一阵憋火,再也没有丝毫的兴趣了,转身隐到暗处,装作没有看到孙复。

    孙复被马相伯一行遮挡,也没有发现陈其美,只是和马相伯应付了两句。就准备进入复旦公学,上一世和这所学校没有什么交集,没想到这辈子竟然可以在这里演讲。

    “咦!”孙复忽然脚步一顿,看到一面被遮挡了一般的竖匾,上面几个红字清晰可见“xxxx司令部”

    看到门口右侧的门框上还能清晰的看出曾经悬挂过匾额的痕迹,孙复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想来这里曾经被什么司令部给占据过。来的这个时代以来,孙复除了军事,最在意的莫过于教育,而上海,竟然有军队占据学校,这多少让孙复有些接受不了。

    “李卫,你们就留在学校外面吧,不要进去了!”孙复转身对一个佩戴中校军衔的年轻军官叮嘱了一句。

    李卫是孙家护卫头子李乐的次子,是山子营招兵的时候入伍的,算是第二批。家传的八卦刀早已纯属,在孙家庄也是少有的高手,他的父亲给他改名李卫,就是希望他能够继续做护卫这个光荣富贵的职业。虽说后来参了军,可是终究没有逃出护卫的宿命,成了近卫团的一个中校营长,而且是负责孙复安全的那个二营营长。

    近卫团目前只编成两个营,一营负责浮山岭的防卫,编制最足,二营则是真正的近卫部队,可是编制却不足。不过相比于一营,二营的士兵素质明显要高出许多,不说里面的银枪士兵比一营多,而且老兵数量也占了大半。

    李卫虽然不知道原因,不过还是敬了一礼,“是”

    作为孙复的护卫头子,李卫很清楚,自己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有那支见首不见尾的凤凰卫队,根本没有什么人可以伤害到少帅。

    马相伯一愣,心中升起阵阵感动,作为一军之主,手里握着四省之地,地位崇高,竟然还能这么严格的自我要求,真是不容易。士绅们相互对望了一眼,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个乱世,竟然有人这么注重规矩。

    复旦公学只是一所规模极小的学校,比起二十一世纪的许多地方小学都要不如,举个例子吧,复旦公学自1905年建校,到1908年首届高等正科毕业生毕业,到1911年,四届中,高等正科毕业生仅有57人。虽说这也有不少学生未等毕业就留学的原因,可是每届平均只有十余名毕业生的规模,却是很寒酸,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里的出去的每一个毕业生,都能在历史上找到他们的名头,可以说成材率极高。

    露天的会场里只有十几排长凳,只能容纳百来人入座,更多的人要在更外围站着,但是这并不能阻拦大家的热情。清末的这个时代,无论是朝廷官吏,还是百姓商绅都被洋人的大炮巨舰给欺负惨了,对于强军的期盼超过了过去数百年的任何时候。

    就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期,突然出现一个赶在租界里杀列强公民的人,即使是最弱的列强之一,可也让许多人为之热血沸腾,激情澎湃,这无关于人道和法律,纯粹是国人们对列强的复杂情绪,仇恨而仰慕。当大家知道这个人没有受到任何惩罚的时候,关注度就更高了,当大家明白他是因为实力强横而安然无恙的时候,所有人都要为之疯狂了。

    不大的校园站的满满的,所有的学生都很自觉,女生站在内侧,男生站在外围,有的人甚至搬来了一摞砖块,把自己垫的高高的,可以更清晰的看到内场。

    孙复看着台上的铜皮喇叭,掂了掂,足有一斤重,苦笑了一声,很是无奈。这个时代电力扬声器还没有普及,就算是留声机也没有出现几年,马相伯能够搞来这么一个黄腾腾的薄皮喇叭,已经不容易了。

    “喂……”孙复试了一下声音,感觉还可以,虽然拿着这个东西感觉不大舒服,不过总不用大声嚷嚷,那样更加没有风度。只是,自己的第一次演讲竟然要用铜喇叭,这也太掉分了,如果不是时间有限,孙复肯定要小胖造一个无线麦克风出来,再不济也要有个有线的。

    “咦”在内场的前排一个长发女孩突然轻呼一声,很是惊奇的看着孙复,还下意识的揉了揉眼角,好像不敢相信一样。

    右侧的一个短发女孩碰了一下长发女孩,奇怪的问道“小蕃,怎么了?”

    “惠姐,我好像认识这个人!”长发女孩转过头来,兴奋的说道。旋即,长发女孩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声音太大,急忙捂住了嘴巴,歉意的向周围的人群笑了笑。

    短发女孩是王文韶的侄孙女,名王惠,长发女孩就是那天帮助孙复的那个女孩,是孙宝琦的七女儿孙用蕃,孙永蕃的三姐嫁给了王惠的堂哥,算起来两人也是沾着亲的。说起来,孙宝琦真是个厉害人物,他一共一妻四妾生了足足十四个女儿,还有八个儿子,而且和庆亲王奕劻、袁世凯、王文韶、盛宣怀、宝熙、冯国璋等家结亲,偏偏此人还是个坚定的反革命份子,身为山东巡抚刚刚宣布独立,却会在几天之后,再次宣布取消独立,反复无常,但是此人却气势滔滔,福运绵长,一生富贵,还活到了六十五岁。

    “他可是云贵两广四省的大都督,还在租界里杀了好几百的日本人,你怎么可能认识呢?”王惠一点都不相信孙用蕃的话,只当这个傻妞在做梦。

    一听王惠不信,孙用蕃顿时急了,拉着王惠分辨说“那天我找你帮忙,就是想为了他,当时他快被几个红头巡捕抓住了,我拉着他跑,他不愿意,我就跑去找你帮忙,结果回来就不见他了!”

    王惠定定的看着孙用蕃,心里已经有些相信她的话了,虽说这个傻妞有些糊涂,不过却也不像个喜欢撒谎的人。

    “你不是想说,你在租界口,碰到了一个少年,他要被红头巡捕抓,而你去找我来帮他,而他就是云贵两广的大都督……”王惠指着台上的孙复说道,见孙用蕃傻傻的点了点头,王惠疯狂的挠了挠头,抓住孙用蕃的手用力的握着,激动说道“你竟然放过了全国最有权力的帅哥……,我要杀了你!”(未完待续。。)

第十章 刺杀计划

    公共租界,虹口。

    这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喧闹,街道两旁的门窗也都打开了,一个个脸色惨白的艺伎挥舞着手中的绢帕,招揽着行人。行人来去匆匆,并没有因为艺伎的呼喊而停留片刻,街口有一队背枪的印度巡捕,谨慎的扫视着人群里的每一个人。

    街道上的浪人神色冷肃,握着锋利的倭刀盯着每一个路过的中国人,似乎想要从中找寻那个神秘的屠夫。他们不知道,那个“屠夫”现在正在复旦公学进行演讲。实际上,就是出于对浪人疯狂的担忧,日本领事和政府都在可以隐藏孙复的身份和作为,使大部分的底层浪人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谁做下的杀戮。

    艺伎馆是公共租界日本区的特色,这里一贯是日本商人豪客汇聚的地方,有时也会有许多的革命党人在此聚会,毕竟这里是整个公共租界,乃至整个上海县里最纵容革命的地方。

    房屋里很干净,只有一个榻榻米,三个身着和服的男子围坐一座小案,一壶清酒,几碟小菜。相对而坐的是一对老者,发须尽白,看样子都已年近花甲,下位上的是一个年轻人,双目炯炯,身体挺直,神态颇为恭谨。

    “头山君,你真的决定要违抗天皇陛下的谕令,私自采取行动?”左侧的短须老者端起一杯清酒,眯着醉眼问道。

    头山满在浪人中地位超越,他创立的玄洋社,在浪人之中就颇有影响力。许多无所事事的浪人被他招揽。成了玄洋社的一员。那日孙复在虹口屠戮的日本浪人中,就有不少都是头山满的部下,甚至还有许多是其中的精英。说起玄洋社,可能有人不是很清楚,但是提起它的另一个名字黑龙会,相信就没有人不清楚了。

    “犬养君……”头山满一声怒呼,用力把手中的酒杯顿在小案上,扬声道“天皇陛下圣明。是不可能下这种谕令的,必定是西园寺公望老贼蒙蔽陛下,虚造的伪令!”

    “三百名无辜的大日本帝国勇士,他们没有死在为帝国的征途上,却被人残忍的屠戮了,这是多么让人痛惜的一件事,如果帝国不惩罚行凶者,那西洋列强会如何看我大日本帝国,英法诸国又会如何轻视我帝国子民!”头山满声声涕泪,字字含血。饶是犬养毅活了半辈子,见识无数。也不尽牙关紧咬,情绪激动。

    相比于勉力控制住情绪的犬养毅,那个年轻的日本人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啪”纤细的手掌狠狠的拍在小案上,小案当即就碎成了两半,空荡荡的酒壶打了个滚,和几个酒杯一起散落在地。

    “大日本帝国的荣誉不容践踏,大日本帝国的子民不容屠戮,头山君,请准许我带人杀了那个支那暴徒,我要用他的头颅,祭奠我枉死的弟弟,和那些惨死的帝国子民!”

    欣赏的看了一眼年轻人,犬养毅轻轻的击了三掌,随着三声击掌声罗,几名艺伎踩着碎步,快速的走了进来,迅速的把小案碎片和散落的酒杯收拾一空,重新换上一套崭新的器具。

    “伊藤君果然不愧为名门之后,优秀的帝国武士,这份手力是一般人比不了的。”没有立即答应伊藤十二郎的请求,犬养毅反而赞其了他的武技。

    “伊藤君是伊藤家族的直系后代,五岁就开始接触剑术,伊藤一刀流的威名得以重现,十三岁时,伊藤君到伊贺派学习忍术,二十岁出山,刀劈小野一刀流的小野三郎,名扬关东。此后三年,他挑战了关东十八位有名的剑术名家,无一败绩,最后还是根岸信五郎,以六十七岁的高龄强自出战,以半招之胜,让伊藤君第一次尝到了失败,不过就算是这样,根岸信五郎还是盛赞伊藤君是伊藤家族百年来少有的武士。”

    “头山君过誉了,伊藤无知,挑战明治三剑客之一根岸信五郎失败,也明白了支那的一句古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次我闭关一年,剑术大进,就算是在面对年轻的根岸信五郎,我也有必胜的信念。”伊藤十二郎躬身端坐,双手扶膝,言辞间没有一丝的狂傲,反倒是有些羞愧。

    犬养毅赞赏的看着伊藤十二郎,宽慰道“根岸信五郎是明治三剑客之一,就算是年事已高,剑术也是当世少有,伊藤君仅以半招之差输与他,并不算耻辱。”

    “嗨”伊藤十二郎羞愧的说道“承蒙犬养君宽慰,伊藤惭愧!”不管怎么说,败给一个半截身子都进棺材的老人,都算不上光彩,这件事在是荣誉如生命的伊藤看来,确实是天大的耻辱。现在犬养毅的温声劝慰,更是让他羞愧万分。

    “孙复是支那南方四省的实际统治者,一向对我大日本帝国不友好,曾经狂暴的驱赶帝国驻广州领事派去的使者,后来又大力打压帝国在琼州的势力。这种人如果不能一击必杀,那么必然会造成后患无穷!”犬养毅满怀忧虑的说道。

    一听这话,伊藤兴奋莫名,知道犬养毅已经默许了自己的刺杀计划。

    “白天属于帝国武士,夜晚属于忍者。只要犬养君提供必要的支持,伊藤定然能够取得那个支那人的人头。”说起刺杀,伊藤十分自信自己的能力,兼学剑术和忍术,伊藤可以称得上刺杀方面的高手。

    “相比于伊藤君的剑术和忍术,我更看重伊藤君必死的决心,对于帝国来说,不管这次刺杀成功与否,都不能让支那人抓到任何把柄,不然国际舆论和整个支那都会反对帝国。”

    伊藤自幼聪慧,先修剑术,少年有成,后习忍术,晋级中忍,刚刚二十四岁的他。可以称得上前途无量。现在执行一项复仇任务。却要付出必死的代价,这不由得不让伊藤犹豫。

    “伊藤君,帝国不允许支那有这么一个敌视帝国的实力派,为了帝国的未来,拜托了!”犬养毅的脑袋深深的压在地上,乞求道。

    “帝国不会亏待英勇献身的武士,我会为伊藤君的家人准备一批黄金,足够他们过上富裕的日子。伊藤君的幼弟,我也会安排他进入大英帝国的海军院校留学。”头山满无比真诚的说“而且,我会连同犬养君一起想天皇陛下请求,让你的英灵入靖国神社,受帝国万世祭祀!”

    伊藤十二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虽然他出身名门直系,但是伊藤家族实在是太大,再加上他的父亲早逝,再过个十年八年,也许他和他的母亲就成了伊藤家的旁系了。为了家中的幼弟和母亲,头山满开出的条件。由不得他不心动。可是,付出自己年轻的生命,这代价却又让人难以承受。

    闭上双眼,伊藤沉思良久,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他有丝毫的反悔了,不管他同不同意,都不可能看到明年绽放的樱花了。有一刻,伊藤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通过头山满来寻找复仇的机会,也许自己单独行动,就不用付出生命的代价了。

    “呼……”长舒了口气,伊藤睁开眼,凝视着伏在地上的两颗苍白的头颅,心里五味杂陈,“两位都是帝国的长者,尚且不落后于人,伊藤作为帝国武士,怎能不以死报国!”

    犬养毅绷紧的脖颈一松,心里也跟着轻松了许多,毕竟要找寻一个够资格的刺客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对手是那位神秘传奇的四省都督。

    “伊藤君,此次的任务艰巨,头山君会挑选三百名最优秀的武士随你行动,我也会在沪军都督府周旋,保证他们不出兵,并且尽力托住那个支那人的近卫部队,你的任务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格杀他。”犬养毅手掌划过自己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

    眉头一皱,伊藤发现这次的任务怕是问题很大,不然,也不会要那么多人,而且还要动用帝国在沪军都督府的力量。

    “犬养君,刺杀一个不会武术的支那人,需要这么麻烦吗,竟然要调动帝国三百名武士?”伊藤疑问道“只要犬养君托住军队,不让他们介入,我有信心完成任务。”

    两人对视了一眼,头山满开口道“伊藤君,那个支那人虽然不会真正的武术,但是他身上一直带着一柄锋利的宝剑,而且身手矫健,可以轻易的对付多名普通人,在租界,他就凭一己之力,击杀了两名印度巡捕。最重要的是,根据资料,他身边经常带着一只巨犬,极为凶残。”

    “一只狗?”伊藤愣了,没想到一条狗竟然被他们这么重视。

    “这只狗不是普通的狗,伊藤君,可知道支那的神兽麒麟?”犬养毅问道。

    “难道这只狗是只麒麟?”伊藤突然觉得今天的事很荒谬,一场刺杀计划竟然引出了神话。

    “那倒不是。”犬养毅摇了摇头,说道“根据资料,这只狗有近四尺高,四肢生有鳞片,牙尖爪利,力大身快,威猛胜过猛虎雄狮,杀人如宰鸡仔,若是没有高手,三百武士都不一定能击杀它!从某种程度上说,它虽然不是麒麟,却堪比麒麟。”

    提起这头巨犬,头山满也神色严肃,接口道“这头异兽在租界已经扑杀过数名巡捕,反被他扑杀的,皆无全尸,有的被它啃去了半个脑袋,有的被它吞吃了一条大腿,极端凶残。”

    揉了揉脑门,伊藤觉得任务艰难,头山满许出的好处,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

    目送犬养毅和伊藤十二郎离去,头山满又进入一个艺伎馆,穿过庭院,径直走进了隐蔽的内堂。

    “家主”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躬身行礼。

    随手拉上门,头山满跪坐在榻榻米上,问道“我让你找伊贺派的当家人,他们怎么答复的?”

    男子本是头山家的家老,办事可靠,一向被头山满倚重。这次联系伊贺派的任务,就是他完成的。

    家老跪伏在地,恭声道“回禀家主,任务已经完成了。”

    “哦?”

    “家主有所不知,伊贺派和甲贺派向来不服王化,加上他们曾经阻拦过倒幕运动,所以天皇陛下和首相对他们都不是很满意。自天皇陛下亲政以后,经常打压两派忍者的势力,他们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差。当我找到伊贺派的时候,他们已经准备向天皇陛下屈服了,所以对于家主的要求,他们根本没有犹豫,就派出了一名上忍和六名最优秀的中忍。”(未完待续。。)

    ps:  今天能写几更,全看兄弟们的支持了,我会尽力码字,能写多少写多少。

第九章 革命是为了变得更好

    面带微笑,莫通静静的注视着人群,德高年长的社会贤达,威武肃立的军中骁士,血气激荡的青年学生,稚气未消的懵懂顽童,茫然凑趣的普通小民。一张张脸,一对对眼神,都迥然不同,但是他们却都来自一个集体——华夏。

    这是希望,这是未来。骁士们固然将驰骋沙场,马革裹尸;学生们也会四处嘶吼呐喊,唤醒民识;贤达们也在努力掌控全局,使国体稳如泰山;就连那些懵懂茫然的人,也在默默的注视着这片大地,这个民族。

    渐渐的,喧闹的人群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开始把目光投向台上的那个年轻人,看着他嘴角挂起的浅笑,双目闪烁的希望,那么的阳光朝气。就在这一刻,宋教仁突然觉得,他能在不满二十之龄掌四省之地,十万悍勇,是理所应当的。陈其美这时也收起了从青帮染来的痞像,肃容以待,他觉得今天自己肯定会有一个巨大的惊喜。

    人群安静了,莫通整理了一下情绪,说道:“今日,我站在这里,是承蒙马校长不弃,邀我来此宣讲革命。”

    “对于在座的诸位来说,革命已经很真切的发生在了身边,辛亥年八月十九,也就是西历1911年10月10日,在武昌,发生了一场震惊中外的大事、盛事,武昌新军起义了。”

    “就在起义成功夺取武昌,继而武装夺取武汉三镇之时,全国上下,乃至中外舆论。对武昌的革命都持谨慎态度。甚至怀疑态度。这是为什么呢?”面对孙复的问题。所有人都思索了起来,不错,当武昌起义成功的消息传来的时候,除了思想激进的青年学生,大多数的市民都表现的很冷淡,甚至冷漠。

    “无他,是因为我们失败的太多了!”

    “从最早的惠州起义,到后来的黄冈起义。安庆起义,直至广州新军起义,一次次的失败,带来的是流血,是牺牲,是感天动地的爱国事迹。邹容的牢中呐喊,秋瑾的慷慨赴义,这件件都称得上壮烈,都让我们悲痛万分,也让我们日渐绝望。为什么革命老是失败?”

    “不是因为清廷国运仍存,也不是因为我们畏惧牺牲。而是因为我们的革命领导者本身就对革命没有信心,仓促的、频繁的发动起义;革命不是游戏,容不得半点急躁、疏忽,我们固然可以说,那些牺牲是为了唤醒国民麻木的灵魂,是为了践行革命者的使命,可我们不能忽视了为之付出的代价!”宋教仁性子本就不甚激烈,有些感性,这时眼角不仅有些湿润,心里不住的责问自己,那些牺牲是否值得,是否可以避免。倒是陈其美阴沉着脸,心中对孙复贬低孙文的行为极为不满。

    “今天,我很高兴,武昌起义成功了,上海也光复了,至今全国已经有十四个省份光复,革命大势已成,谁也无法阻拦浩浩汤汤的革命潮流了。”人群阵阵欢呼,就连那些茫然的小民也面露笑容,这个时候,没有什么能比一个手握四省的诸侯说出的话更能坚定人心的了。

    孙用蕃吃吃的看着在台上指点江山的那个男人,一时傻了,眼中飞舞着无数小星星,脑袋都忘记转动了。身边的王惠看着自己的闺蜜发痴的样子,嘴角翘起一段诡异的弧度,手指悄悄的凑到了孙用蕃腰间,狠狠的一掐,快速的旋转了一圈。

    “啊!”一声响亮的惨叫,盖过了孙复的声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举着铜皮喇叭累得手酸的孙复。

    一眼,孙复就认出了这个大喊打断自己演讲的女孩,就是在公共租界外拉着自己要跑的那位。“看来这姑娘是个缺心眼啊!”心中暗叹了一句,有些遗憾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怎么是个二货。

    “这位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孙复的话音刚落,无数双娇媚的眼睛饱含杀气的转向了孙用蕃,似乎想把她撕成碎片,来发泄自己心头之嫉恨。

    “是……是啊!”被那么多人注视着,孙用蕃有些不好意思了,低着头,脸袋红红的,说话都不流畅了。

    “你是对我的话有什么疑问嘛?”带着淡淡的微笑,孙复柔声问道。

    一看自己身边的这个闺蜜,王惠就知道,她已经傻了,心中一阵哀叹,只得再次在她小腿上“轻抚”了一下,来提醒她。

    “啊!你干嘛?”孙用蕃正在发呆,突然觉得腿上一痛,下意识的大喊了一声。

    王惠只想大哭一阵,哀叹自己的苦命,怎么摊上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闺中密友。

    转过头来,杏目喷火,瞪着身边的闺密,孙用蕃发现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看到台上那个男人期待的看着自己,孙用蕃就知道自己犯浑了。脸袋骚的**辣的,双手捂着脸都不敢见人了。

    “革命?”不知是谁在孙用蕃身边嘀咕了一声,立刻让她找到了摆脱窘迫的方法。

    自觉找到了理由,孙用蕃也没了刚刚的羞臊,大大方方的说道“对,就是革命,我想问就是我们为什么革命?”

    孙复一愣,没有想到这个缺心眼的女孩竟然真的提出了问题,而且是这么难缠的话题。

    凝眉思索了片刻,孙复脸上重新挂起了那种自信的微笑,“为什么革命?呵呵,我记得孙文先生曾提出过要‘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民报》将之解读为‘民族,民权,民生’。我个人认为,这‘三民主义’就是革命的目的之所在。”

    “三民主义?”孙复一抛出这一问题,台下瞬间响起一阵议论声。三民主义是孙文提出的,对于大部分心向革命的青年学生和社会贤达来说,都有个大概的了解。这个时候。孙复这个非同盟会的革命者提出三民主义。显然引起了许多人的揣测。

    “英士。你说这位孙少帅会不会也是心向我们同盟会的?”宋教仁眼中闪烁着兴奋,激动的问道。

    陈其美常年混迹于青帮洪门之中,对人性的了解比书生出身的宋教仁要深刻的多。

    “这个孙少帅可不是个屈居人下的爷,要说让支持革命老子相信,说他想加入同盟会,老子是半点都不相信。”

    虽然答案让宋教仁有些失望,不过他也没有太过在意,反正革命大势已成。只待孙文归国,同盟会就会组建一个民主之国,而他本人也会是民国的执政者之一。

    驱散心头的杂念,宋教仁继续把注意力投向了孙复,想听听他口中会继续传出什么惊人之语。

    “三民主义,民族者,强调的是汉满之别,华夷之别,不承认满清朝廷为中国政府,不承认满清八旗为中华子民。革命就是旨在推翻满清政府,驱除鞑虏。建立一个华夏之国。”

    “民权者,是指人民生而有权,不应被剥夺,也不能被剥夺,即生存权、言论自由权、议政权等等。”

    随着孙复的讲说,宋教仁和陈其美的脸色越来越差,三民主义被他扭曲歪解,这让两人发自心底的愤怒。

    “民生者,即是人民生存生活,无论是平均地权也好,还是创立民国也罢,根本目的只有一个,让人民活得更好!”

    “呼……”狠狠的舒了口气,宋教仁脸色终于有些好转了。

    “我们革命,我们流血,我们呐喊,根本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一切变得更好!”

    “如果我们付出的努力和牺牲没有达到这一目标,那革命就是虚假的革命,失败的革命;那流血就是无用的流血,盲目的流血;呐喊也是没有道理的呐喊,没有思想的呐喊。”场中的所有人都颇有感悟,尤其是马相伯等社会贤达,更是一个劲的颔首赞叹。

    “这个孙少帅虽然对三民主义不是很了解,但是说到话还是很对的,我们革命就是为了变好,如果不能让老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国家强大起来,革命就不能算是成功!”听完孙复的演讲,宋教仁颇有感慨的说道。

    陈其美随意的点了点头,心里有种淡淡的不安,他总觉得今天这个孙少帅的演讲有些问题,似乎……是在挖一个坑。

    欧洲,巴黎,夜色笼罩,空气中透着丝丝寒气,暗淡的路灯发出黄色光芒,几个无家可归的乞丐簇拥在路边。

    多日的纠缠没有使那些贪婪的银行家松口,孙文觉得很气愤。

    想自己一个未来民国的领袖,在那些贪婪的银行家眼里竟然不如一个商人,孙文心中就蕴含着无尽的愤怒无处发泄。最后,还是抓着手下的秘书一通训斥,心中舒坦些了,才沉沉睡去。

    睡梦中,孙文嘴角微微翘起,不知梦到了什么美事。

    忽然,孙文耳畔隐约传来一声霹雳,猛地惊醒,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大浑圆,惊恐的看着漆黑的夜,却又有些迷茫,只觉得自己似乎被人上了一道锁链,却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ps:  隔了多久,我都快不记得了,当初是因为毕业设计的压力开始停更的,后来踏入社会,乱逛了许久,一直没有继续更新。

    前不久,一次偶然的重新进入评论区,发现在停更数月后,依然有兄弟评论,发表遗憾,突然深受感动。现在重新拿起来,只是怀着一丝不甘,不愿让自己的努力付诸东流,希望还有兄弟关注。

    以后有空,更新的章节我会同时发到贴吧里,当然有时顾不上,希望有关注的兄弟帮忙发到贴吧里,让更多的朋友关注《清末少帅》。

第十章 刺杀计划

    公共租界,虹口。

    这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喧闹,街道两旁的门窗也都打开了,一个个脸色惨白的艺伎挥舞着手中的绢帕,招揽着行人。行人来去匆匆,并没有因为艺伎的呼喊而停留片刻,街口有一队背枪的印度巡捕,谨慎的扫视着人群里的每一个人。

    街道上的浪人神色冷肃,握着锋利的倭刀盯着每一个路过的中国人,似乎想要从中找寻那个神秘的屠夫。他们不知道,那个“屠夫”现在正在复旦公学进行演讲。实际上,就是出于对浪人疯狂的担忧,日本领事和政府都在可以隐藏孙复的身份和作为,使大部分的底层浪人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谁做下的杀戮。

    艺伎馆是公共租界日本区的特色,这里一贯是日本商人豪客汇聚的地方,有时也会有许多的革命党人在此聚会,毕竟这里是整个公共租界,乃至整个上海县里最纵容革命的地方。

    房屋里很干净,只有一个榻榻米,三个身着和服的男子围坐一座小案,一壶清酒,几碟小菜。相对而坐的是一对老者,发须尽白,看样子都已年近花甲,下位上的是一个年轻人,双目炯炯,身体挺直,神态颇为恭谨。

    “头山君,你真的决定要违抗天皇陛下的谕令,私自采取行动?”左侧的短须老者端起一杯清酒,眯着醉眼问道。

    头山满在浪人中地位超越,他创立的玄洋社,在浪人之中就颇有影响力。许多无所事事的浪人被他招揽。成了玄洋社的一员。那日孙复在虹口屠戮的日本浪人中,就有不少都是头山满的部下,甚至还有许多是其中的精英。说起玄洋社,可能有人不是很清楚,但是提起它的另一个名字黑龙会,相信就没有人不清楚了。

    “犬养君……”头山满一声怒呼,用力把手中的酒杯顿在小案上,扬声道“天皇陛下圣明。是不可能下这种谕令的,必定是西园寺公望老贼蒙蔽陛下,虚造的伪令!”

    “三百名无辜的大日本帝国勇士,他们没有死在为帝国的征途上,却被人残忍的屠戮了,这是多么让人痛惜的一件事,如果帝国不惩罚行凶者,那西洋列强会如何看我大日本帝国,英法诸国又会如何轻视我帝国子民!”头山满声声涕泪,字字含血。饶是犬养毅活了半辈子,见识无数。也不尽牙关紧咬,情绪激动。

    相比于勉力控制住情绪的犬养毅,那个年轻的日本人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啪”纤细的手掌狠狠的拍在小案上,小案当即就碎成了两半,空荡荡的酒壶打了个滚,和几个酒杯一起散落在地。

    “大日本帝国的荣誉不容践踏,大日本帝国的子民不容屠戮,头山君,请准许我带人杀了那个支那暴徒,我要用他的头颅,祭奠我枉死的弟弟,和那些惨死的帝国子民!”

    欣赏的看了一眼年轻人,犬养毅轻轻的击了三掌,随着三声击掌声罗,几名艺伎踩着碎步,快速的走了进来,迅速的把小案碎片和散落的酒杯收拾一空,重新换上一套崭新的器具。

    “伊藤君果然不愧为名门之后,优秀的帝国武士,这份手力是一般人比不了的。”没有立即答应伊藤十二郎的请求,犬养毅反而赞其了他的武技。

    “伊藤君是伊藤家族的直系后代,五岁就开始接触剑术,伊藤一刀流的威名得以重现,十三岁时,伊藤君到伊贺派学习忍术,二十岁出山,刀劈小野一刀流的小野三郎,名扬关东。此后三年,他挑战了关东十八位有名的剑术名家,无一败绩,最后还是根岸信五郎,以六十七岁的高龄强自出战,以半招之胜,让伊藤君第一次尝到了失败,不过就算是这样,根岸信五郎还是盛赞伊藤君是伊藤家族百年来少有的武士。”

    “头山君过誉了,伊藤无知,挑战明治三剑客之一根岸信五郎失败,也明白了支那的一句古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次我闭关一年,剑术大进,就算是在面对年轻的根岸信五郎,我也有必胜的信念。”伊藤十二郎躬身端坐,双手扶膝,言辞间没有一丝的狂傲,反倒是有些羞愧。

    犬养毅赞赏的看着伊藤十二郎,宽慰道“根岸信五郎是明治三剑客之一,就算是年事已高,剑术也是当世少有,伊藤君仅以半招之差输与他,并不算耻辱。”

    “嗨”伊藤十二郎羞愧的说道“承蒙犬养君宽慰,伊藤惭愧!”不管怎么说,败给一个半截身子都进棺材的老人,都算不上光彩,这件事在是荣誉如生命的伊藤看来,确实是天大的耻辱。现在犬养毅的温声劝慰,更是让他羞愧万分。

    “孙复是支那南方四省的实际统治者,一向对我大日本帝国不友好,曾经狂暴的驱赶帝国驻广州领事派去的使者,后来又大力打压帝国在琼州的势力。这种人如果不能一击必杀,那么必然会造成后患无穷!”犬养毅满怀忧虑的说道。

    一听这话,伊藤兴奋莫名,知道犬养毅已经默许了自己的刺杀计划。

    “白天属于帝国武士,夜晚属于忍者。只要犬养君提供必要的支持,伊藤定然能够取得那个支那人的人头。”说起刺杀,伊藤十分自信自己的能力,兼学剑术和忍术,伊藤可以称得上刺杀方面的高手。

    “相比于伊藤君的剑术和忍术,我更看重伊藤君必死的决心,对于帝国来说,不管这次刺杀成功与否,都不能让支那人抓到任何把柄,不然国际舆论和整个支那都会反对帝国。”

    伊藤自幼聪慧,先修剑术,少年有成,后习忍术,晋级中忍,刚刚二十四岁的他。可以称得上前途无量。现在执行一项复仇任务。却要付出必死的代价,这不由得不让伊藤犹豫。

    “伊藤君,帝国不允许支那有这么一个敌视帝国的实力派,为了帝国的未来,拜托了!”犬养毅的脑袋深深的压在地上,乞求道。

    “帝国不会亏待英勇献身的武士,我会为伊藤君的家人准备一批黄金,足够他们过上富裕的日子。伊藤君的幼弟,我也会安排他进入大英帝国的海军院校留学。”头山满无比真诚的说“而且,我会连同犬养君一起想天皇陛下请求,让你的英灵入靖国神社,受帝国万世祭祀!”

    伊藤十二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虽然他出身名门直系,但是伊藤家族实在是太大,再加上他的父亲早逝,再过个十年八年,也许他和他的母亲就成了伊藤家的旁系了。为了家中的幼弟和母亲,头山满开出的条件。由不得他不心动。可是,付出自己年轻的生命,这代价却又让人难以承受。

    闭上双眼,伊藤沉思良久,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他有丝毫的反悔了,不管他同不同意,都不可能看到明年绽放的樱花了。有一刻,伊藤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通过头山满来寻找复仇的机会,也许自己单独行动,就不用付出生命的代价了。

    “呼……”长舒了口气,伊藤睁开眼,凝视着伏在地上的两颗苍白的头颅,心里五味杂陈,“两位都是帝国的长者,尚且不落后于人,伊藤作为帝国武士,怎能不以死报国!”

    犬养毅绷紧的脖颈一松,心里也跟着轻松了许多,毕竟要找寻一个够资格的刺客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对手是那位神秘传奇的四省都督。

    “伊藤君,此次的任务艰巨,头山君会挑选三百名最优秀的武士随你行动,我也会在沪军都督府周旋,保证他们不出兵,并且尽力托住那个支那人的近卫部队,你的任务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格杀他。”犬养毅手掌划过自己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

    眉头一皱,伊藤发现这次的任务怕是问题很大,不然,也不会要那么多人,而且还要动用帝国在沪军都督府的力量。

    “犬养君,刺杀一个不会武术的支那人,需要这么麻烦吗,竟然要调动帝国三百名武士?”伊藤疑问道“只要犬养君托住军队,不让他们介入,我有信心完成任务。”

    两人对视了一眼,头山满开口道“伊藤君,那个支那人虽然不会真正的武术,但是他身上一直带着一柄锋利的宝剑,而且身手矫健,可以轻易的对付多名普通人,在租界,他就凭一己之力,击杀了两名印度巡捕。最重要的是,根据资料,他身边经常带着一只巨犬,极为凶残。”

    “一只狗?”伊藤愣了,没想到一条狗竟然被他们这么重视。

    “这只狗不是普通的狗,伊藤君,可知道支那的神兽麒麟?”犬养毅问道。

    “难道这只狗是只麒麟?”伊藤突然觉得今天的事很荒谬,一场刺杀计划竟然引出了神话。

    “那倒不是。”犬养毅摇了摇头,说道“根据资料,这只狗有近四尺高,四肢生有鳞片,牙尖爪利,力大身快,威猛胜过猛虎雄狮,杀人如宰鸡仔,若是没有高手,三百武士都不一定能击杀它!从某种程度上说,它虽然不是麒麟,却堪比麒麟。”

    提起这头巨犬,头山满也神色严肃,接口道“这头异兽在租界已经扑杀过数名巡捕,反被他扑杀的,皆无全尸,有的被它啃去了半个脑袋,有的被它吞吃了一条大腿,极端凶残。”

    揉了揉脑门,伊藤觉得任务艰难,头山满许出的好处,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

    目送犬养毅和伊藤十二郎离去,头山满又进入一个艺伎馆,穿过庭院,径直走进了隐蔽的内堂。

    “家主”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躬身行礼。

    随手拉上门,头山满跪坐在榻榻米上,问道“我让你找伊贺派的当家人,他们怎么答复的?”

    男子本是头山家的家老,办事可靠,一向被头山满倚重。这次联系伊贺派的任务,就是他完成的。

    家老跪伏在地,恭声道“回禀家主,任务已经完成了。”

    “哦?”

    “家主有所不知,伊贺派和甲贺派向来不服王化,加上他们曾经阻拦过倒幕运动,所以天皇陛下和首相对他们都不是很满意。自天皇陛下亲政以后,经常打压两派忍者的势力,他们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差。当我找到伊贺派的时候,他们已经准备向天皇陛下屈服了,所以对于家主的要求,他们根本没有犹豫,就派出了一名上忍和六名最优秀的中忍。”(未完待续。。)

    ps:  发错顺序了,霉运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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