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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八骏竞技     清末少帅txt下载     清末少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十一章 汉人

    “最后,我想告诉大家,当前中国革命的成功与否,只在于国家的观念是否能贯彻下去。”

    “现在几乎所有的革命军,都以湘军、鄂军、川军、沪军……诸如此类的称号自称,当我们的革命者使用这些称号的时候,其本身就是缺乏国家观念,对国家本身的不尊重。”

    “以乡为族,以乡为军,如此下去,地方军队就会把自己孤立在国家之外,只重本地利益,无视国家前途,国家最终也会陷入四分五裂的险境。”

    “在此,我希望所有的革命军都能真心的把自己当做中国的革命军,把自己当做中国的革命家,而不是地方的土豹子。”

    “只有哪些以省地为名的军队变成以国家为名的军队,只有革命者心中只存国家,不存民族、地域之别,中国才能实现真正的革命,有希望完成中华民族的复兴!”

    此起彼伏的掌声震慑天地,许多人都把手掌拍红了,拍麻了,犹自疯狂的鼓掌。自甲午之后,革命的呼声传出,十多年了,累次的失败让所有人心中都有些迷茫,而一直以来,全国上下对革命都缺乏一个真实、清晰的认识,只知道革命是为了驱除鞑虏,建立一个崭新的国家,但是这个国家该是怎么样的,这个过程需要怎么做,所有人都懵懵懂懂。

    即使现在各地革命的火炬已经燃起,即使革命军的号角响遍了中华大地,国人在激动兴奋的同时,也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该走一条怎样的路。国家的未来该怎样。现在。孙复的一席话,给迷茫中的中国指引了方向,让所有人都明白了革命的目的,有了奋斗的方向。

    “英士,你听到了嘛?”宋教仁一脸潮红,激动的吼道“只要中国人真切的有了国家的观念,中国革命就真的成功了!”

    “真遗憾逸仙和克强不在,这位孙少帅的演讲他们真的该认真的听一听。我们革命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他取得的成就大,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陈其美虽然对孙复的有些观点不是很认同,但是也觉得他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至少让他对未来有了不少信心。

    见孙复走下台,马相伯领着一群绅商迎了上去,脸上满是激动,嘴唇都有些哆嗦了,“少帅,马某今日算是服了。以后复旦公学的学生就算是全部参军革命,我都不再反对。朝廷变法了数十年。中国也革命了十多年,马某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咱们还是被洋人欺负,现在少帅的一席话,让马某茅塞顿开,对革命充满了信心。”

    “朝廷是满清八旗的朝廷,不是汉人的朝廷,朝廷虐民,民生怨愤,致使无国无家,才让我中华沦落至斯。”孙复颇有感慨,看着一脸沧桑的马相伯严肃的说道“咱们中国革命成功以后,还是要靠学生来发展。当今之世,远观德意志帝国,近看恶邻日本,这些列强都是从教育开始强大起来的,所以啊,我们还是要劝说那些参军的青年学生返回校园,他们是中国的希望,不能白白牺牲在战场上,不值得啊!”

    马相伯心中一震,眼中泛酸,自己坚持了十多年的教育兴国方略终于有了一个强权人士的认同,也许以后的中国就真的有希望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艰难经营,此刻也算值得了。

    一旁的众多绅商见到孙复重视教育的表态,心里顿生好感。这年头,真正能够读得起书的,大多还是薄有资财的绅商家族,复旦公学里的青年学生,相当一部分都是他们的亲旧子弟,如果能够让他们返回校园,就意味着不用再血肉战场上挣扎了,算是保住了性命,这显然很合众人的心声。

    “少帅重视教育的义举让人敬佩,早就听说少帅为了保住桂林的青年学生,送给了桂林北伐新军一个炮营,当时钝初还不相信,今日才发现,若是论起重视教育,中国怕是无人可与少帅比肩。”宋教仁面带微笑的走了过来,身后的陈其美面色冷淡,扫了孙复一眼,没有说话。

    察觉到了陈其美的不满,孙复呵呵一笑,并没有在意,自己刚刚的演讲固然有得罪他的地方,可是在全国大局面前,个人恩怨就由不得孙复多想了。倒是宋教仁身后的一个面容清瘦,身材精干的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钝初先生,你身后的这位先生是?”孙复指着那名男子,微笑着问道。

    宋教仁一愣,恍然大悟,自责的说“是钝初疏忽,忘记介绍此人了。”

    “少帅,我为你郑重介绍一下”宋教仁整理了一下西服,庄重的介绍道“这是北一辉,北一君是日本著名的社会活动家,也是中国最真诚的的革命朋友。这些年,北一君为中国革命付出了大量的精力和财力,算是我最亲密的革命伙伴。”

    “孙君,久仰久仰!”北一辉躬身道。

    “日本人?”孙复一愣,没想到宋教仁身边这么亲密的一个人竟然是日本人,这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同盟会中最杰出的革命理论家身边都有日本人的身影,可见孙文等人的情况。一个国家最精英的一群人,将要领导这个国家的一群人,竟然如此亲近一个生死敌国,这不得不让孙复恐惧、担忧。

    “我杀了你们那么多人,你怕是心里恨不得杀了我,久仰这样的虚言就不要说了。”孙复似笑非笑的盯着北一辉说道。

    眼中怒火一闪,北一辉强压住心头的杀意,依然恭敬的说道“孙君是支那南方最大的实力派,也是最积极的革命者,想来是饱读诗书,北一辉学浅识薄,心中有个疑问想要请教孙君?”

    “呵呵,不满北一先生。孙复至今只读过几年私塾。既没有考过秀才。也没有上过新学,怕是你的疑问我不见得能解答的出来。不过本着中国传统的礼节,我还是应该听听你的疑问的,至于会不会解答,孙某就不能保证了。”孙复脸上笑眯眯的,心里却是冷笑连连。

    北一辉语气一滞,胸中怒火熊熊,强作恭敬的说道“北一在日本就曾听人传言。说支那是礼仪之邦,向来以德服人,鲜有以武力屈人,北一不明白,虹口的数百日本侨民到底是怎么惹了孙君,让孙君不过道德伦理,造下这般杀孽?”

    “北一啊,难道没人告诉你,面对天朝上国,就要恭敬守礼吗?”孙复一叹。收起了笑脸,肃容道“不管是满清朝廷也好。还是大汉帝国也罢,面对天朝上国,你只能称之为上国或是天朝,再不济也该是称中国,支那的称呼不管是什么意思,只有没有得到中国的允许,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拿他来称呼我中华。”

    “今天,我只警告你一次,下次,我在听到我不喜欢的形容,不要怪我收了你的脑袋!”

    “八嘎……”北一辉大怒,刚喊出两个字节,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只见刚刚还赤手空拳的孙复,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把柯尔特左轮,手指已经叩在了扳机上,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北一辉的眉心,“你真不长记性,这次我就收你一只耳朵,下次你的运气就没这么好了。”

    宋教仁脸色一变,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现在这样,一个是同盟会最大的助力黑龙会的代表,一个是南方革命党里最大的实力派,宋教仁一方也不敢轻易得罪。这时,宋教仁见孙复说完,并没有真的开枪,心中一松,继续缄口不语,静观事变。

    孙复收回指向北一辉眉心的左轮手枪,慢悠悠的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杀倭奴嘛,因为他们调戏良家妇女,肆意欺辱汉人,是群渣渣,当然最重要的是我看他们不爽!”

    “支……中国是文明之国,礼仪之邦,怎么能滥杀无辜,无罪而诛?”北一辉心中既惊且怒,口中大声质问道。

    “看来你一点也不了解中国,一点也不了解汉人啊!”孙复怅然一叹,一副良师表象,徐徐说道“汉人的称呼是来自汉朝,在此以前,我们被称为华夏人。说起来汉人的称呼真正被认同,是在汉武帝之后,武帝北逐匈奴,南平百越,西服众羌,中国之威,让寰宇生惧。后来汉家朝廷虽亡,却从不曾畏惧过战争,即使在国运颓废到了极致的时候,军威依然赫赫,所以才会有人喊出,国恒以弱灭,而汉独以强亡!”

    “可能说这些你不明白,那我就告诉你什么是汉人,什么是中国。汉人讲究六艺,身佩剑,手执书,文能安邦定国,武能开疆扩土;汉人尚复仇,汉高祖受匈奴‘白登之围’之辱,三代汉天子忍辱负重,积蓄力量,最后北逐匈奴,杀得一个纵横草原的强大帝国烟消云散,后人提汉生畏;汉人重气节,所以陈汤才会喊出‘明有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雄声;汉人讲威德,从不需要以德服人,只要人望而生畏。”

    “以德服人,我不懂,我只知道中国从炎黄部落繁衍到今天,从来都不是让人敬服的,他是用来让人畏惧的。简单来说,中国就是让人怕的。”

    “还有,汉人杀倭奴,不需要理由,因为他活该!”

    激昂的声音让陈其美、马相伯等人禁不住浑身发颤,他们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正大光明的喊出如此激烈的声音,头一次明白汉人不是弱种,是强种,是煞种,是一个只想让人畏惧的种族。

    “哈哈哈……”满意的看着众人颤抖的肩膀,孙复大袖一甩,大笑着,转身离去。

    “砰”一声枪响,正处于茫然惊恐中的北一辉的右耳落在地上,疼的他哀嚎连连。

    枪声惊得宋教仁目瞪口呆,心中喃喃“原来他没忘啊!”

    尚未离去的聆听者,目瞪口呆的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明白什么时候自己的同胞也敢如此随意的打杀日本人了。

    一直关注着孙复的孙用蕃和王惠更是傻了,虽然知道了他的身份高贵,不惧列强,但是根本没有想到他竟然敢如此随意的对于一个日本人,而且是在革命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

    “好帅啊!这才是男人!”王惠满眼的小星星,双手捧心,激动的像是随时都要晕倒。

    孙用蕃小脸红红的望着那个潇洒英武的背影,心里像是塞了一匹小马,砰砰乱跳。(未完待续。。)

十二章 袭杀

    映水苑是典型的苏州园林,它背靠陆家浜,水源充盈,前望法租界,毗邻上海县城,地理位置堪称优越。加之景色秀丽,奇山怪石层叠,奇花异木遍布,论起精致典雅,就是有“奇秀甲江南”之称的豫园也稍显不如。

    这座占地不过十数目的映水苑,说起来还是沪军都督府民政总长李平书的一处别院,建成不过数年,已然成了上海滩有数的名园盛景。这次孙复来沪,李平书这位上海豪商,作为地主,就把自己珍爱的别院借于孙复,作为他在上海的临时居所。

    “李卫,安排一下,明天我们就启程前往武昌!”刚回到映水苑,孙复就嘱咐道。

    “是”身体猛地立正,李卫宏声应道。

    这几日,李卫着实累坏了,跟着少爷远离老巢,身边又只有一个步兵营,再加上自家这位少爷又是个闲不住的主,四处乱逛、惹祸,作为他的护卫头子,李卫基本上没有一夜敢闭上眼睛睡觉的。

    听孙复计划要走,李卫心里的担子终于放下了,心情也跟着开朗了许多,好奇的问道“少爷,为什么这么急着去武昌,难道哪里要打大仗?”

    回头看了李卫一眼,孙复顿住脚步,向自己这位近卫营长解释道“我不担心武昌的局势,实际上,现在武昌基本上不会出现太大的变化了。”

    “北方的袁世凯握着北洋新军的实权,军政事尽掌于手,他现在需要留着武昌威胁朝廷。不会让武昌真的攻下。而且他也担心打下武昌引起南方革命党的激烈反应。影响了他的布局。至于武昌的起义军,经过这些天的战斗,锐气已丧,后劲不足,如果没有新的力量注入之前,也无力进攻了。”

    地位不同了,看的事情也不一样了。自从成了孙复的近卫营长,李卫也时常关心国内局势。听完孙复的解说,立刻就明白了,南北双方一方不敢打,一方无力打,武昌基本上不可能打起来了。

    “那少爷为什么急着走?”

    “哎,我不能不急啊,你知道沪军有多少人嘛?”不等李卫回答,孙复就自己接道“就算是加上商团,沪军都督府治下的军队也没超过三万。什么先锋队、敢死队、光复军、宪兵队,林林总总的名目多达数十个。这些人除了一部分是驻军起义的,大部分都是青帮分子和地痞流氓。根本没有军纪可言。”

    提起那些沪军兵士,李卫一脸的不屑,军装穿的给乞丐似的,拖着的枪脏污不堪,在街道上见到一个漂亮女人就凑上去调戏两句,碰上小商贩,就强拿硬夺,还嘴里大喊着“他们是为了革命流过血的,拿点东西是应该的”。

    “在复旦公学,我说革命是为了变好,本是为了给同盟会提个醒,但是现在沪军的所作所为……”沉默了一会,孙复伤感的说“也许对老百姓来说,没有革命,他们的日子过得更好!”

    李卫嗫呶了一下嘴巴,终究也是没有说出来,那些沪军的兵士的表现实在是太差了,就算是李卫没有打过仗,但是也敢保证自己营里的一个连能击溃他们一个团。

    “为了早一天让局势安定下来,去武昌是最好的选择!”孙复道。

    第二天,映水苑空了下来,只留下了一群侍奉的仆人。

    法租界和公共租界是不许清军和革命军进入的,孙复的近卫营自然也不可能穿过法租界。孤身一人的孙复身边只有天字队的凤凰卫士,而近卫营则是绕过法租界和公共租界,前往外滩。

    就在孙复进入法租界开始,整个上海就诡异的运转了起来,一支完整编制的沪军部队秘密开出驻地,整个虹口突然消失了数百人,一时显得稀疏了许多。

    一贯的白衣散发,青锋悬腰,加上星目剑眉,挺拔身姿,端是英武不凡。

    上海在沪军都督府成立之后,身为都督的陈其美立即下令剪发,并让军队上街强制剪发,一时,街道上尽成“瓢头”了。

    在一群“瓢头”中间,孙复的装扮依然称得上是迥异。不过与前几日相比,这身装扮已经不那么突兀了,数日的酝酿,加上昨日演讲的神效,今天,整个上海滩多了许多模仿孙复的人,这些身着汉服的青年男女,有些甚至牵起了大犬,腰悬宝剑,盯着日本人的人头跃跃欲试。

    阿福看着前面那些凶煞的猛犬,喉间不住的发出低吼声,威胁所有的巨犬不许靠近他,出于血脉和身形的差距,所有的巨犬都不敢靠近它十米以内,走到它身边,就夹着尾巴,拖着自己的主人,远远避开。

    看着这样一副景象,孙复非常兴奋,这是一个开始,很好的开始。今天上海滩多了那么多穿着汉服的人,明天就会多出更多的人穿华丽尊贵的汉服。

    在这个西方文明大肆侵染世界的时代,中国如果不拿出传统的文化抵抗,迟早会被西方文明同化。一旦被同化了,中国就算强大起来,也不能算是中国了。中国这个名字,不仅是血脉的传承,还是文明的延续,没了文明,空有血脉,和黄皮白心的“香蕉”有什么区别。

    “嗨”

    身后响起一声软软的江南绵音,让人好似沁入到了蜜糖里。

    “是你们?”孙复转头一看,很是诧异。

    左一位,头戴金步摇,腰系锦花带,素装右衽,身材阿娜;右一个,头戴狄髻,腰悬玉璧,脚着花布靴,巧笑嫣然。正是那日会场的孙用蕃和王惠两人。

    围着两人转了几圈,孙复惊喜的发现那个有些二的女孩,穿上汉服也是绝色佳人,她身边的那个同伴虽然脸色苍白了些。却也是少有的美人。尤其是那双大眼睛。水灵灵的。

    “你……能不能让它离我远一些?”王惠指着那头凶残巨兽颤声说。

    孙用蕃见王惠吓得快哭了,急忙拍着胸脯保证道“惠姐,你放心,它不会咬人的,就是看着大,有点吓人吧了!不信,你看。”说着,孙用蕃就把小手放在阿福头上。轻抚了几下,阿福在孙复的眼神逼视下,委屈的趴在地上,任由孙用蕃抚摸。

    “看,它没咬人吧!”

    王惠哀怨的看着孙用蕃,“这可是生吃人肉的凶兽,不是你家的狗狗。”

    “阿福就是看起来凶残,其实它很聪明的,没有我的命令,它不会随便咬人的。”孙复见安慰效果不大。只得说道“阿福转两圈,卖个萌。”

    堪比妖孽的阿福。眼中含泪,在地上打了两圈滚,用爪子捂着眼睛,发出委屈的呜呜声。

    “噗嗤”王惠被阿福逗得一笑,心里的恐惧立时去了八分,对着孙复埋怨道“这么一条猛犬,应该在战场或者猎场显威,你怎么能让它卖萌呢,看它委屈的样子,真可怜!”

    “……”

    “尼玛,刚刚害怕的不是你啊,怎么它刚买了个萌,你就立刻改变了态度。”孙复仰天长叹“女人真难懂啊!”

    阿福显然很享受王惠给它挠痒痒,眼皮子都眯起来了。趴在地上不住的哼哼。

    一脸黑线的孙复看着地上那条刚刚还威风凛凛的巨兽,心中暗骂阿福分不清自己是狗是猪了。

    “你是又要去虹口杀日本人吗?”孙用蕃闪着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

    果然,漂亮的女人也会犯二,而且二起来没边。孙复强压住胸中翻滚的气血,挤出一丝笑脸说道“我不是杀人狂,怎么可能天天去杀人。”

    “哦”孙用蕃失望的说“我还以为你又要去杀日本人呢!”

    孙复一愣,好奇的问道“日本人欺负你了,你这么想让我去杀他们?”

    “没有,他们没欺负我,可是欺负我哥了。去年,我哥被几个日本人打了一顿。”孙用蕃愤愤的说“那几个日本人欺负嫂子,我哥知道后找他们评理,他们根本不讲理,上去就把我哥打了一顿。”

    “本来,我哥想找爹帮忙,谁知道我爹知道对方是日本人后,又把哥打了一顿,还不让我们去找日本人的麻烦。”

    “你哥真倒霉”孙复很同情孙用蕃的哥哥。

    孙用蕃握起小拳头,恨恨的下了结论“日本人最坏了,都该杀!”

    “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子啊!”孙复无语长叹“得罪了小人,顶多死的惨点,得罪了女人,一族人都要跟着倒霉。”

    “这次我要走了,下次我再来上海,替你多杀几个日本人怎么样?”看着这个有点二的女孩,孙复无奈的说道。

    “你要走了?”

    “你要走了?”

    正在玩弄阿福腿上的鳞片的王惠也停了下来,看着孙复的眼神满是惊慌。

    “是啊,在上海惹了这么大的祸,再不走,老爹就该发电报骂我了!”孙复望着南方,一脸无奈。

    “什么时候?”孙用蕃紧咬着嘴唇,有些不舍。

    “就今天”

    王惠的眼睛有些红了,看着孙复的眼神满是失落。

    “我们送送你吧!”

    看着两个女孩伤感的样子,孙复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是点了点头。

    一路上,三人有些冷淡,王惠的眼睛越来越红,泪珠不住的在大眼睛里打转。孙用蕃嘴唇咬的发紫,手指在衣袖上不住的撕扯,孙复都有些担心她把衣袖撕破了。

    行人越来越少,路上的气氛有些诡异,一股的煞气缓慢的聚集着。沉寂在伤感的离别中的二女没有发觉,倒是孙复感觉到了不对。

    脚步一顿,孙复发觉整个街道上已经只剩下自己一行三人了,不知怎么回事,街道两旁的房屋也闭起了房门,就连那些警惕的巡捕也一个都没了。

    “情况不对!”

    话音未落,远处的街口走出一道人影,接着又是一道。不过数个呼吸。街道两头都已经被堵严了。上百个提刀的浪人一步步的向三人压来。

    这时候,就算是脑袋缺根筋的孙用蕃都明白了,自己三人被人堵了。

    “怎么办?”两女一脸惊慌的看着孙复。

    阴沉着脸,孙复一言不发,脑筋却在飞速的转动。自己的出行计划没几个人知道,除了近卫营,也就只有映水苑的那些仆人了。那些近卫营都是出身高州的老兵,每一个的身家都向上查了三辈不止。每一个兵士都经过了多次挑选考验,只有最忠诚的士兵才能入选,绝对不会有人出卖自己,那就只有映水苑的仆人了。映水苑是陈平书送给自己的,里面的仆人也全是他安排的,如果是仆人泄露了自己的行踪,那陈平书绝对逃不了干系,甚至整个沪军都督府都有嫌疑。

    清一色的倭刀,锋利的刀刃泛着幽光,浪人惯用的木屐没有出现。甚至衣服都是普通的力工服饰,显然他们是蓄谋而来。而且是抱着必胜的信心来的,不然不会连倭刀都带上。

    “你们谁是带头的?”孙复看着不断逼近的人群,提声问道。

    突然,孙复心跳一滞,一种死亡的威胁逼了上来,阿福鬃毛炸起,凶牙毕露,猛地朝孙复右边扑去,阿福本是异种,有虎之勇,豹之捷,它的猛扑之下,就算是犍牛也难逃一死。

    只听一声闷哼,一个全身被浅灰色衣物笼罩的刺客背部被划了一刀,胸前也有数道抓痕,显然是阿福的杰作。

    “忍者!”看着他手中的利刃,身上的和墙体颜色相近的衣物,孙复立即想到了那群生活在阴暗中的“老鼠”。

    “哇”吐了一口鲜血,忍者嘶声道“你是谁,身边怎么可能有上忍存在?”

    “你来杀我,不知道我是谁?”

    “哇”忍者又吐了一口淤血,紧捂着左后腰喷血的刀口,眼中凶光一闪,朝两边的人群大喊了一声。

    孙复没学过日语,只能听懂你们一两个词汇,显然忍者喊道不是哪两个词。

    本来缓缓逼近的人群听到忍者的嘶喊,迅速加速,双手紧握倭刀,小步疾奔,眼睛死死的盯着孙复的脖子。

    冷笑一声,孙复狞声道“阿福,这个人是你的了!”

    尝过人肉的阿福早就想再开一次荤了,孙复话音刚落,阿福就朝忍者左边猛扑了过去。忍者尝过阿福一扑的厉害,不敢硬拼,急忙后退两步,左手松开左后腰的伤口,双手握刀,狠狠的朝阿福劈去。

    倭刀锋利快速,可那忍者已经身受重创,根本没有足够的速度和力量来驱使倭刀,直接被阿福在左臂上划过几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再难翻起身来。

    眼看阿福即将把那忍者扑倒,孙复不再看它,转头看向距离自己不到十米的两边人群,面露冷笑,口中大呼“凤凰卫士何在?”

    刚刚还不见踪迹的三十六名凤凰卫士,顷刻间从房顶,房檐,甚至倭人群中冲出,将孙复三人围在中间,拔出尺二利刃,冷视着惊惧止步的人群。

    孙用蕃和王惠两人彻底傻了,一眨眼功夫,身边突然多了数十个身材高大的陌生人,人人手里都拎着一把与他们身材相差颇多的小刀,这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不留活口,全部杀光!”

    头一次被人阴,孙复心里压着一团戾气,直欲杀人泄愤。

    “留下九人保护她们,其他人给我冲。”拔出青铜剑,孙复大喊一声,朝愣在当场的人群冲去。

    凤凰卫士不算是正常人,孙佑也没有丝毫的劝谏,直接跟着孙复冲了上去,随时准备用身体为他挡住周围的伤害。

    就在孙复冲上去的时候,阿福那边的战斗也结束了,忍者的右臂被阿福一口咬断,脑袋也被咬掉,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这位日本少有的剑道高手就成了阿福的腹中餐。

    人肉很诱人,可是对阿福来说,跟着主人战斗更加有趣,吞下口中的人肉,阿福眼中凶气一现,朝着孙复冲向的人群猛冲过去。一米二的体高赋予了阿福强大的力量,高超的速度,紧紧几步,就追上了孙复。

    浪人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一见头领被咬掉了头颅,皆是惊怒交加,本性自卑的浪人,一发狠,直接亡命的冲了过来。

    没等孙复冲到浪人中间,阿福的身影就到了,带着数百斤的体重,阿福扬起爪子,猛扑了过去。面对对面劈来的利刃,庞大的犬身在空中灵活一侧,躲过刀光,直接扑到了三人,没等他们起身,锋利的爪子划过三人脖子,留下一滩污血,接着朝其他扑打撕咬。

    就在这时,孙复的剑光也到了,迎着来人的倭刀,孙复猛劈过去,他没学过武艺,不过手中的青铜剑是少有的利刃,根本不惧当时任何刀剑,更何况内里还有一柄承影古剑。

    仗着手中剑利,身边有凤凰卫士护佑,孙复不管其他,直接把剑刃磕向迎面来的倭刀。

    一声脆响,倭刀应声而断,沉重的青铜剑接着剑势直接将那人的头颅从上到下劈成两半,雪白的脑浆和喷溅的血水溅的孙复一身。

    一左一右的两位凤凰卫士用身体挡住了侧面的袭击,身上的特殊衣物让他们对大部分的小口径火器攻击无视,更不要说浪人那不浅不重的劈砍了。

    凤凰卫士是为了战争制造的机器,对于杀人这个工作,做的甚是熟练高速,孙复仅仅劈向第三个人的时候,发生身边已经没几个站着的浪人了。尺二长的贴身短刀在凤凰卫士们手里,像是筷子一样灵活,每每滑过浪人的脖颈,仅留下一道不浅不深的刀痕,滑断喉咙,却不隔断动脉血管。

    整齐的趴在地上的尸体,大部分都朝着一个方向,只有孙复和阿福杀的人,不是脑浆迸裂,就是内脏散乱,血腥惨烈。

    “机器杀人真文明啊!”望着好像麦田一样整齐的尸体,孙复喃喃道。

    “砰……”(未完待续。。)

    ps:  闲太久,有些手生了,本来想更个万字的,结果一整天都没找好思路,只有着五千字了。

十三章 失败的狙击

    乌云蔽日,鸟兽噤声。

    吴淞江上的渡船收了,船夫和渡客的身影消散了,这个时候没谁敢在附近多带上片刻。几个好奇的孩子远远的望着两方对持的队伍,期待着接下来发生的战斗,不过,很快惊慌中的大人就拖打着孩子回了家,留下他们的哭声在回荡。

    木板、土袋组成了临时的防线,上千名沪军将士牢牢的把持住了吴淞江的江岸,这是近卫营绕过租界的必行之路。

    战斗的气氛在酝酿着,空气中显得燥热了,蒋志清胯下的战马不安的打着响鼻,四蹄不住的击打地面。

    身为沪军五团的团长,蒋志清绝对算得上一个干事的人,五团仅仅组建不过旬月,已经是沪军中军容最整齐的一个团了,而蒋志清也被沪军都督陈其美看好,当然这也有两人是把兄弟的原因。

    五团新练,虽然得益于陈其美的看重,枪械还算充足,可是终究没有经历过大战,上到团长蒋志清,吓到五团的上千兵士,都是个没经过战火的雏。看着对面整齐队列中散发的气势,蒋志清就知道他们是群见过血的老兵,比自己手下的兵强出百倍。

    隐蔽的擦去手心的汗水,蒋志清观察这身边的官兵,军官们还好,没有表现出衰势,毕竟用不到他们拎着家伙拼命,可是那些士兵们就有些悬了,个个发抖,许多人哆嗦的连手里的枪都快拿不稳了。

    五团上下都是新人,虽然在沪军都督府还像那么回事,可是看着那些紧张的士兵。蒋志清明白。这仗不能打。

    “只要托住他们一个时辰就行。”蒋志清不住的给自己打着气。

    头山满的价钱开得太高了。让蒋志清不得不动心。一百万现大洋,一个新军标的日式枪械,如果这些还不算多的话,那头山满的一个承诺就让蒋志清有些抑制不住心头的激动了。

    作为玄洋社的创始人,黑龙会的掌控者,头山满在日本浪人间拥有旁人无可比拟的影响力,这种影响力还涉及到日本的政商两界,甚至是中国同盟会的高层。孙文和宋教仁都和他相交莫逆。

    可以说头山满的一个承诺,足以让根基不深的蒋志清冲天而起,也让他为之疯狂,甚至不惜用命搏一把。

    李卫的脸色很差,不到五百人的近卫营面对一个团的力量,他有信心击败击溃,甚至追歼殆尽,可这需要时间。他是近卫营的营长,任务是保护孙复的安全,杀敌再多。军功再打,如果少帅出了问题。李卫可以想象自己回到茂名的下场,不是被老爹刮了,就是被老爷砍死。

    作为粤滇桂黔四省最优秀的军人组成的近卫营,李卫从不认为自己的部队缺乏存在感。实际上这支装备优良,军容严整的部队在上海滩拥有大量的粉丝,数日内已经有不下千人要求加入近卫营了,他们都是热血激昂的青年学生和工人。

    即使没有打听过,李卫也相信整个上海滩不知道少帅的近卫营的人寥寥无几。现在,在上海县境内竟然有一支沪军部队拦截自己,李卫不觉得这会是个误会,也不可能是偶然,唯一的理由就是这是一个策划已久的阴谋。

    对于自己的职责、使命,李卫很清楚。那么沪军拦截自己的目的,李卫也心中有底了,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愤怒,恐惧。

    “一连长,带着你的人,去保护少帅。”李卫咬了咬牙,下了狠心,“你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少帅身边,如果有人敢拦路,格杀!”

    近卫营由于挑选条件严苛,至今仍未满编,每班仅有9人,分为三个连,除一连是四排外,二连和三连都只有三个排,全营不过四百余人。一连一去,基本上近卫营就少了四成战力。

    一连长明白,要用最短的时间赶到,那就只有横穿公共租界了。按照这个命令,自己一路上怕是要踩着不少人的尸体过去,这后果,甚至可能会引起列强再次发动一场“八国联军”侵华的战争。

    “保证完成任务!”脑中闪过千百种念头,一连长也没有丝毫的犹豫。

    近卫营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少帅身边一直隐藏着一支人数不多的凤凰卫队,其战力甚至超过了整个近卫营,可是这不能成为理由。作为近卫军,他们享受着军队最高的待遇,相应的也必须付出最坚定的忠诚,哪怕是孙复有丁点的危险,所有人都必须付出最大的努力来补救,为此,甚至不惜生命。

    “一连,随我来!”一声号令,一百六十余名近卫战士,包括了数十位银枪战士,脱离大队,随着一连长朝着公共租界冲去。

    蒋志清是为了拖住近卫营而来,自然不能容忍有人提前脱离,朝身后的一个营长一示意,数百名沪军将士立即脱离防线,朝一连追去。

    “二连长,你带一个排把那支追兵拖住。”李卫拎起自己银枪,厉声吼道“剩下的人,随我冲击敌军阵地,不得留情!”

    孙家在高州三年的经营,早已让高州数十万黎庶尽感其德,尽同其心,这些近卫兵士皆是入伍两年以上的士兵,早已和孙家荣辱与共,一听李卫的号令,尽皆大吼“杀敌!杀敌!”

    在日本厮混了数年,蒋志清并不是毫无长进的,最起码基本的军事常识和军事眼光他还是有的。一看近卫营冲锋的样子,他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真的是碰上老虎了,今天怕是落不了好了。

    三五成群,交替掩护,脚步灵快,身手矫健,曲线前进,这就算是日本最优秀的近卫师团也达不到这个水平。如果没有数年的锤炼,士兵根本不可能掌握如此数量的战术动作,更不要提那么严谨灵活的配合了。

    “进入阵地!”一声凄厉的命令。蒋志清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临时搭建的阵地上。

    “头山老贼。害惨我了!”看着越来越近的敌军。蒋志清的脸色煞白,心里后悔的要死。

    三百米,最快的士兵已经逼近三百米了,这个距离栓动式步枪的威力极强,也是战斗最激烈的开始。

    冲锋在最前线的银枪战士已经开始瞄准,清脆的枪声率先从李卫手中传出。

    银枪的坚固超过当时最优秀的钢铁,枪管里的八条膛线可以让子弹旋转的更快,赋予子弹更远的射程、速度和精准性。

    炙热的子弹头穿越三百米的距离。钻进蒋志清的胸膛,溅出一道鲜红的血花。

    蒋志清捂着胸口,一脸不敢置信,缓缓倒下。战斗刚刚开始,目标醒目的蒋志清就倒霉了。

    “蒋团长……”一声声呼唤,有紧张,有恐惧,也有愤怒,这是蒋志清听到的最后声音。

    很快,沪军的兵士们就受不了。他们不过接受过几天的军事训练,充其量也就达到大学生军训的水准。列队、行军的时候还像那么回事,可是雏鸟毕竟是雏鸟,没有经过战火的锤炼,一腔的热血很容易消退。

    “团副,怎么办?”一群军官围着蒋志清的身体,把目光都投向了副团长。

    天可怜见,这个团副只是青帮的一个头目,刚刚就任团副不过半月,和蒋志清更是刚拜把子更是不到一天,哪里会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做。

    怯怯的看着众人,团副试探的问道“任务失败了,要不咱们撤吧?”

    相互对望了一样,一众营连长默然颔首。

    “团长重伤,情况不明,咱们也只能先撤了!”一个营长看着不断倒下的兄弟,终于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了,慨然叹道。

    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有上百士兵到底地上了,众连营长再不犹豫,立即招呼着自己的士兵,撒脚丫子开跑。

    “三连长,你带两个排追击,一担发现他们的援军立即像外滩撤,哪里有我们的军舰,没人敢乱动。”

    “是”

    李卫带着剩余的三个排立刻朝二连长追去,准备汇集他们一起去驰援孙复。

    却说一连长强闯进公共租界,立刻引起了巡捕房的紧张,数百位红头巡捕连同华人巡捕紧急集合,围在一连的必经之路上,试图阻止他们继续深入租界。

    或许是心有不忿,红头巡捕站在最前面,眼神死死的盯着疾驰而来的队伍,手里的警棒不住的轻击左手,似乎他们在面对一群游行的学生,而不是军队。

    “举枪!”看着一排红头巡捕连同华捕站成一排,阻拦了前路,一连长一脸冷肃下令。

    公共租界工部局和法租界公董局早就向巡捕局下过令,禁止向孙复及其手下部队挑衅,违者重处。无论是印度巡捕还是华人巡捕在租界大佬们的眼里和殖民地的属民地位差不多,一但重处,谁都知道不会是开除职位那么简单,要是大佬们较真了,要你小命都是轻的。

    面对对面举起的枪口,许多红头巡捕有些紧张了,严密的队形开始散乱,后面的华人巡捕在长官的暗示下,一步步的向两边挪移。

    “砰”轻声很弱,传到这里已经渐不可闻,可这枪声对于玩了几年枪的一连长来说,再是清晰不过了。

    “东边?”脑子刚刚闪过一丝疑惑,一连长立刻就醒悟了,那个方向是孙复路线所走的方向。

    “冲过去支援少帅,有敢阻拦者格杀!”心急如焚的一连长在没有丝毫犹豫,手里的亮银色枪口喷出一道枪炎,立时打破了租界的宁静。

    “冲啊!”

    “哒哒……”麦德森轻机枪发出欢快的叫声,对于一群没有武装的印捕来说,它就像死神的镰刀一样,肆无忌惮的收割者这些锡克人的生命。

    本来还对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的华捕,看到像稻子一样倒下的印捕,那点羞涩立时没了踪迹,心里不住的庆幸自己闪躲的及时,不然倒在那些煞星枪下的就会多自己一号了。

    锡克人勇武,忠诚尽职,可这是有条件的,面对死亡的威胁,每月拿着十几块银元过日子的锡克人不觉得自己逃跑是个错误。最起码他们尽过力了,只是敌人太凶残,自己这群兔子挡不住罢了。(未完待续。。)

十四章 炮轰租界

    子弹很快,让人预料不及,刚刚被凤凰卫士杀透的街道,两头突然冒出数十个枪手,子弹如雨点般打来,覆盖了整个街道,让人无处可躲。

    作为无敌的战士,人造的战斗机器,凤凰卫士从降临这个世界的那一瞬间,保护孙复的安全就是他们唯一的使命。

    孙佑没有犹豫,也没有丝毫停滞,虽说枪声让他也没有预料到,可是他依然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动作。数名距离最近的卫士也迅速围了过来,第二声枪响刚刚响起的时候,孙复已经被凤凰卫士围了足足三层,不露丝毫缝隙。

    孙用蕃和王惠被九个凤凰卫士围得严严的,只听到外边喊杀声、惨叫声不绝,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如何,这时听到枪声,两女立刻就急了,竭尽全力想扒开凤凰卫士的包围,可是却没有丝毫效果。

    “你怎么样了?”

    被包围在人墙里,孙复只听到枪声不绝,不知道外边到底有多少人,也不清楚凤凰卫士能不能挡得住这密集的枪弹。

    “孙佑,干掉他们!”出于对凤凰卫士战力的自信,孙复根本没问战情,直接下令。

    被动防守从来不是凤凰卫士的作风,不用孙复命令,确保主人安全后的凤凰卫士,立即有数人拔出了腰间的特制手枪,0.45厘米的小口径枪弹威力甚至赶不上猎枪,但是在一定距离以内,它依然具有强大的穿透力。

    开枪射击,好似是凤凰卫士的本能。没有人真的瞄准。双手的超大手枪像孩子们手里的水枪一样。疯狂的喷射着子弹,比豌豆大不了多少的弹头像是分好的一样,每人只有两颗,一颗在眉心,一颗在咽喉。

    残余的枪手恐惧了,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近五十名枪手就少了大半,而且对面的目标好似神祗一般。枪打不穿,手里还握着两个不停的喷射子弹的武器,这已经超过了所有人的认知。

    有人跑了,立刻开了一个好头,仅存的十多名枪手扔下手里的枪,转头就跑。

    “八嘎”有枪手愤怒的大吼着,想要控制住局势,可是仅仅两个音节,成了他留在世上最后的声音。眉心和喉间多出了两个黑点,喉间更是不住的咕噜着鲜血。尚未完全死亡的肌肉不住的抽搐,身体抽动着。没两下,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逃跑不能唤起凤凰卫士的怜悯,疯狂的弹流追上每一个逃跑的枪手,在他们的后脑和颈椎出留下两个小洞。

    枪声停了,就像它响起时一样突兀。

    凤凰卫士开始打扫战场,走到每一个尸体边上,不管死活,皆是一刀,割下头颅。

    枪声停了一会,孙复身边围着的凤凰卫士开始散开,血腥的一幕展现在孙复眼底。

    数百具尸体整齐有序,胸压脚,一个叠着一个,没十个排成一列,人头在旁边,也是十个一堆。

    “果然是高等文明制造的战斗生物,做事都那么有秩序。”孙复脑子里构思着曾经激烈的星际大战的场景。

    “呕”一股浓郁到极致的血腥味传来,让孙复有些承受不了,趴在地上不住的干呕。

    “呜……”一声低沉的呜咽,刚刚没有踪影的阿福突然跑了过来,猛地朝孙复身后扑去。

    半空中划过一道幽光,一个模糊的身影突然出现,让孙复惊起了一身冷汗。

    藏身在侧,凤凰卫士难以察觉他们的存在,可是一旦露出身影,就没有人能逃过凤凰卫士的猎杀。

    拿到模糊的身影刚刚出现,一个凤凰卫士就冲了上去,手中的青锋利刃划过一条直线,直奔那身影而去,他那身影根本来不及再次隐身,就被凤凰卫士逼到了身边,只得用手中的武器格挡。

    “咔”的一声,凤凰卫士手中的短刀毫无阻碍的切断了那件泛着幽光的利刃。

    “八嘎……”一声怒骂,那身影完全显露了出来,一米五五左右的身高,消瘦的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独特颜色的布料让他在房檐阴影下可以轻易的隐身。

    “又是忍者!”牙缝里蹦出四个字,孙复的怒火不住的积蓄。

    先是浪人冲锋,再是忍者突袭,然后是枪手突现,现在又来了一个忍者,这是连环刺杀,是不制人于死地誓不罢休的架势。

    凤凰卫士的利刃速度极快,刚刚切断忍者手中的武器,又朝着他的腰身划去,如果划中,他肯定要被腰斩当场了。

    作为黑暗中的刺客,忍者手里从来不是只有一把武器。

    长刀刚断,忍者就从身上再次取出了两枚断刺,和凤凰卫士格斗了起来。

    “汪呜”眼看着两人的战斗自己差不少手,阿福又朝一处房檐下扑去。

    自知隐藏不住,数名忍者突然出刀,从四个方向劈向孙复。

    “少帅,卑职来迟!”看着地上遍布的尸体和头颅,一连长有些羞愧的说。

    “没你的事,你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赶到,已经很出色了!”宽慰了一连长一句,孙复望着公共租界的东北方向。

    听到孙复的宽慰,一连长更是惭愧,犹豫了一下,小心的说“少帅,卑职……卑职是从公共租界穿过来的。”

    孙复一愣,看着一脸坎坷的一连长,笑着说“工部局那些家伙都是惜命的,只要我们的军舰还停在外滩,他们是不敢那我们怎样的,你不用担心!”

    “可是卑职因为急着赶路,像拦路的印度巡捕开枪了。”被孙复鼓起了信心,一连长说话也利落了许多。

    “……”

    盯着一连长,孙复沉默了半晌,悠悠的说“没死太多人吧?”

    “好像……大概……也许有一百多人吧!”似乎担心孙复生气,一连长急忙补充道“不过卑职打的都是红头巡捕,没有咱们中国人。”

    “有区别吗?”孙复黯然道“只要是租界的巡捕,华捕、印捕、白人巡捕,死那个都一样,都会被那些列强认为我们在挑衅他们。”

    “搞不好,又是一场麻烦啊!”

    “卑职自知惹祸,愿向洋人的那个什么局去自首,任由他们处置!”一连长挺直身体,红着脸激动的说道。

    怪异的看着一连长,孙复诧异的问道“我什么时候让手下人顶过缸,难道我在你们心里这么没有胆量,仅仅打死了几个巡捕,就吓得要拿手下去向洋人乞降。”

    “不是……卑职不是这个意思。”一连长脸色红的发紫,羞愧的说“是卑职给少帅惹麻烦了,卑职不愿让少帅为难。”

    “当兵的不要想那么多,你只要专心打仗就行了。不就是几个巡捕嘛,打死了就打死了,不用工部局来找我的麻烦,我还要狠狠的找他们算一帐。”

    一连长眼睛泛红,滚烫的泪珠从脸颊滑落。

    “行了,别在这杵着了,一会你去外滩传令,让萨司令做好准备,明天我要炮轰虹口!”孙复望着虹口的方向,淡淡的说。

    一脸惊愕的一连长泪水瞬间就止住了,看着自家少帅,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嗓子里干涩难忍,

    “炮轰虹口!”一连长脑子里嗡嗡的,全然没了主意。

    炮轰租界,这是赤露露的宣战啊!(未完待续。。)

    ps:  等待修改……

十五章 破碎的虹口

    黎明来的很快,天际的一缕阳光洒向大地的时候,新的一天就到来了。

    今天的气氛很奇怪,无论是为了生计奔波的力夫,斤斤计较的商旅,还是举止优雅的绅士,都静静的望着一个方向,等待着。

    华人们一脸激动,租界里的日子不好过,作为弱国的子民,日子过得更惨,今天能有幸看到这样的盛举,哪怕让他们饿一天肚子,也都值了;英国侨民则是冷目以待,作为统率地球近百年的强大帝国的子民,他们有理由相信这只是一场闹剧,至少对大英帝国而言是的;号称自由之邦的美国人,则是面色不渝,心中慨然,固然他们已经付出了自己的努力,可是没能阻止这一场悲剧的发生,天生直爽浪漫的美国人仍有些内疚。

    法国侨民兴致勃勃,德国人面带笑意,俄国佬依然醉醺醺的,比利时人、荷兰人等等诸国侨民或鄙夷、或期待,等待着好戏上演。

    金灿灿的的阳光洒满大地,全部身躯都露出了的太阳微笑着注视大地,温暖降临人间,但是租界的日本侨民和他们的总领事有吉明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时间到了,没有谁真的不畏惧死亡,更何况是在巨炮的威胁下。

    “家主,支那军舰的炮衣褪去了!”

    头山满充耳不闻,依然沉稳的端起手里的茶盏,让苦涩的茶流遍口腔。

    半晌,头山满才咽下嘴里的浓茶,眼神复杂的说道“准备一下。走密道。不要让人发现了!”

    家仆点了点头。急匆匆的下去准备了。

    “希望六千帝国侨民和一个总领事,能够让受到蒙蔽的天皇陛下下定决心吧!”头山满口中低声喃语,微不可闻。

    为了拦下想要外逃的帝国侨民,头山满动用了数百名浪人,威胁外加保证,才使六千日侨相信支那人不敢向帝国侨民动手,也不敢向英美租界开炮。

    外滩,两艘巨型战舰褪去了炮衣。在六艘驱逐舰的护卫下,紧张有序的忙碌着。

    军舰是一个集成的系统,每一次炮击都会涉及到军舰上的所有水兵,其中最忙碌的就是旗语兵和炮手。

    十一英寸的巨炮,是整个大清自甲午战后,拥有的最大口径的火炮,相比于跑台安置的仅有的几门280毫米岸防巨炮,怀远舰上的舰炮更先进,威力更大。

    六百斤重的高爆弹被塞进炮膛,巨大的炮塔缓缓转动。一字横排的怀远、望远两舰足有十八门主舰炮朝向了虹口。

    “命令”

    “各炮依次开火,务必保证精准度!”萨镇冰并不魁梧的身姿站在指挥塔上。让所有紧张慌乱的心都安定了下来,十余年的经营,让萨镇冰在海军中拥有着旁人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以说,只要不是投敌,萨镇冰的命令没有人会反对或抵制。

    “是”旗语兵挥舞着手中的彩旗,向各炮位传递着命令。

    看着旗语兵准确无误的把自己的命令传下去,萨镇冰一声暗叹,“希望单炮射击能够控制好落点吧!”

    虹口位于公共租界东区,虹江岸畔,占地虽然不小,可是核心地区终究不过千亩大小,以怀远舰炮的威力,只需要两舰几轮齐射,就足以把它炸成废墟。

    炮轰虹口,萨镇冰无力反对,可为了能把影响压倒最低,只能保证炮弹不落到虹口以外的地区去,避免伤及其他各国侨民。

    怀远舰和望远舰刚刚装备不久,各级军官和水兵虽然拼尽全力的训练,各舰的训练也都卓有成效,炮击精准度已经达到了一个可以保证的度量。可是两舰毕竟装备的时间不长,谁也不敢保证,炮弹会不会飞到其他地方去。尤其是现在两舰装备的三联装主炮,在各国的现役主力舰中都还没有出现,三联装主炮的相关数据也没有必要的记录,以平时的训练来看,即使主炮瞄准的很好,也难免会出现炮弹偏离较远的情况。

    卯时三刻,太阳依旧飞离了地平线,预备炮击的两艘新锐战巡也做好了一切准备。

    看着怀表的秒针指向正上方,萨镇冰用力合上表盖,大声命令“目标虹口,射击!”

    “射击!”

    伴随着萨镇冰的大吼,和旗语兵的命令转达,全舰的气氛达到了顶点,定量的发射药被推进炮膛,厚重的跑栓被封死,一切都井然有序。

    为了这次炮击,萨镇冰连同各舰精英炮手已经纸上演练了数次,确保发射药的量能够保证炮弹落在虹口,而不是其他地方。

    “轰”

    怀远舰猛烈一颤,前方二号炮塔的炮口喷射出一道数米长的橘色火焰。

    怀远舰舰长沈寿堃双手紧握着指挥塔的护栏,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战争已经不可避免了,剩下的也许就是等待自己葬身大海的时刻。

    “轰”

    ……

    一声接一声的炮击,仿佛没有停息的时候,十八门巨炮依次射击,足以保证两舰持续处于发射状态。

    巨炮轰鸣,战舰颤动,男儿的热血在沸腾,这一刻许多人都忽视了他们在炮击平民的事实,只知道自己代表中国海军在示威,在报复,哪怕这报复有私仇的嫌疑。

    嗓子干涩,双目泛光,绝望在心头转了一圈,就被激动驱赶。

    “就是死,老子也要拉上几个日本狗!”沈寿堃暗下决心,“既然没有时间给海军积蓄力量了,那就战吧,哪怕全军覆灭,也不能让北洋水师的悲剧重演!”

    萨镇冰能感觉到沈寿堃情绪的变化,炮击虹口,绝对意味着开了炮,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复仇是要付出代价的,萨镇冰有理由相信。不久以后。日本海军的报复就会来了。

    “下定决心了?”

    沈寿堃颔首。面色前所未有的坚定。

    “这就对了,当年大东沟战败时,你就说过,勇者过勇,怯者过怯,致使战败!”

    “少帅从光绪三十四年开始积蓄力量,到了武昌起义之后才暴起,一统边南四省。这份隐忍和能力世所罕见。十四岁就想着造反的人,不会是没有勇气的人;能够隐忍数年,静待时机的,不会是不懂进退的人。跟着这样一个少帅,我们没有理由害怕,既然少帅敢在这个时候挑战列强的神经,向如日中升的日本下手,肯定是到了最好的时机,我们只需要执行就是了。”

    “嗯……”沈寿堃道“少帅的能力和毅力,我从不怀疑。我只是觉得这种大事,他应该和我们商议一下。怎么能因为一时气愤,就擅自挑战势大力胜的列强。”

    “你啊,还是没懂!”萨镇冰摇了摇头,叹道“我们是军人,只会从战争胜负的角度考虑问题,少帅是统帅,他考虑的是全局,有时候,战争失败了,并不见得真的失败。”

    “就像当年的北洋水师一样,如果朝廷有点骨气,就算是北洋水师尽没,也能把日本给拖死。”

    茫然的点了点头,沈寿堃望着喷涌这炮焰的巨炮,不再言语。

    第一颗280毫米的高爆弹落在虹口的时候,整个大地都是一颤,跪坐在榻榻米上的有吉明一下子就瘫了,脑子里嗡嗡作响,什么都不知道了,口中只是喃喃“他们怎么敢开炮!”

    早在孙复下令炮击虹口的当天,虹口地区的中国人已经撤了精光。和租界的其他地方一样,虹口地区的土地大多属于工部局所有,一般人只能租佃,不能购买,所以大部分的中国人在虹口并没有固定资产。仅有的一些有产阶级的中国人,在衡量了生命和财产的价值以后,也都搬离了,没有搬离的也在青帮和沪军都督府的努力下,暂时撤离了虹口。

    280毫米高爆弹的威力有多大,没人说得清楚,数十公斤的烈性炸药,足以让最坚固的混凝土建筑炸成碎片。当这种超强威力的炮弹落到满是木质建筑的日本住房时,威力就得到了加成。

    巴掌大的弹片飞速的旋转,穿过层层木墙,把房子里瑟瑟发抖的男人削成两节,血液喷涌,内脏散乱,气息未绝的男人痛苦的哀嚎,手臂努力的扒弄着自己的下肢,想要把它接回去。

    他不是浪人,也不是武士,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平时虽然也欺负过支那人,抢过他们的货物,调戏过他们的妻女,可是终究没有胆量面对死亡。如果不是浪人的阻止,他本该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离开虹口,返回日本当个小地主。现在,他做不到了,妻子在旁边凄嚎,儿子脸色因愤怒泛红,口中怒骂不已“支那猪,我一定要报仇!”

    他很想告诉儿子,不要报仇,回家买几亩地,娶个媳妇,繁衍家族后代,可是没机会了,他看到儿子被炮弹炸的粉碎,妻子成了纷飞的碎肉,他想大嚎,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他的意识陷入永恒的黑暗。

    一个个数米深的巨坑,掺着血肉的热土冒着腥臭,街道已经没了,房屋也没了,到处是大火,到处是惨嚎。

    残存的浪人抽出倭刀,怒吼连连,朝空中飞来的炮弹劈去,然后在轰鸣中消失在大地上。

    工部局的总董德格雷,看着火焰和碎片布满的虹口,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这里的户主都没了,日本人十多年积累的财富尽毁于此,同样毁于此的,还有那些握着地契的日本商人,而这些无主的土地都将重回工部局的怀抱,作为工部局的总董,他有能力,也有理由拿到不小的一笔份额。

    至于战火和死亡,这些在大英帝国的子民们眼里,太常见了,在南非,在印度,在澳大利亚,在加拿大,哪里不是每天都在死人,哪里不是每天都在杀戮。土著,移民,商人,死的太多了,可是大英帝国却越来越强大!

    炮击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怀远、望远两舰把运输船和军舰上的11英寸高爆弹打了个精光。数十吨的炮弹倾泻在虹口这片不过千亩的土地上,让这片繁华了不到二十年的土地重新回到了原始状态,也许更惨!(未完待续。。)

十六章 动员令

    正午时分,映水苑。

    鲜花怒放,游鱼欢畅,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的原因,孙复现在看什么都觉得充满了笑脸,严肃认真的李卫在笑,新来的这个沪军团长也在笑。

    “陈都督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们还是回去吧,我有近卫营保护,安全上没有什么问题!”虽然有些看不起沪军的战斗力,不过孙复还是不希望自己身边有这样一支不受控制的部队。

    “少帅,卑职奉命前来,不敢擅离。”沪军团长一脸谦卑的说“陈都督知道卑职手下这个团不够近卫营的兄弟们半个时辰收拾的,也没指望卑职能保护少帅的安全,只是让卑职在此驻军,帮少帅驱赶一下外围的骚扰者,毕竟有些事情,近卫营的兄弟们做,会影响少帅的形象!”

    “呵呵”孙复乐了,笑着说“你倒是够实诚的,既然这样,你就在外围驻守吧,不要让你的人靠近映水苑百米以内。”

    “是,卑职一定保证手下的一兵一卒不会靠近映水苑,要是有个那个家伙不听话,老子拧了他的脑袋当夜……”沪军团长看着一脸鄙夷的孙复,灿灿的说“卑职这就下去!”

    沪军团长刚刚走出大堂,就有一个近卫营的士兵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禀报少帅,萨司令急报!”

    皱了一下眉头,孙复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几天在上海县,已经惹下了这么一大摊子事,正在头疼收尾的事,要是再来些麻烦。那就真的麻烦了。

    信手拆开急报。上面只有寥寥数十字。可是内容却让孙复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少帅,是好事?”李卫凑趣的问道。

    “是好事”孙复戏谑道“比你打残沪军一个团的消息还让我兴奋!”

    “嘿嘿”李卫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显然,他没听出孙复语气里的其他意味,真当孙复是赞扬他勇武过人呢!

    “要打大仗了!”收起笑脸,孙复肃容道“李卫,向茂名发报,命令粤桂黔滇四省全面动员。扩军备战!”

    不理会惊得嘴都闭不上的李卫,孙复径直朝内室走去。

    萨镇冰炮轰虹口之后,正好碰上日本驻守在上海第三舰队集结归来,二话没说,怀远、望远两舰用了不到一炷香时间,就把第三舰队的三艘防护巡洋舰,两艘炮艇,全部送入黄浦江底。

    第三舰队本来被派去武昌,和各**舰一块在哪里威慑革命军和北洋军,得到日本驻沪总领事有吉明的请求的时候。就开始启程返航,等到怀远舰和望远舰炮轰虹口完毕后。正好两支舰队装在了一起。可怜第三舰队加起来还不到一万吨的排水量,最大火炮才152毫米的速射炮,当即就被怀远、望远两舰给虐死了。

    干掉日本一支舰队,即使是一支二流舰队,也足以让刚刚崛起的日本陷入疯狂,大战已经不可避免。

    沪军都督府,陈其美已经彻底傻了,坐在虎皮大椅上久久没有开口。

    谍报科长庄桂馨和陈其美的首席幕僚沈翔云皆是一脸担忧的看着陈其美,担心这个消息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原来这个孙少帅不是记仇的小人”陈其美的喃喃声立刻转为了咆哮,“他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刚刚打残了我一个团,接着就是炮轰租界,现在又把日本的舰队干掉了一个,他明天是不是要学慈禧向八国宣战啊!”

    面对陈其美切斯底里的咆哮,沈翔云和庄桂馨都沉默了,他们明白,这几天的事情,对这个沪军都督的打击太大了,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少年,就已经是四省之地的都督了,手下雄兵十万,底气十足,面对日本人的刺杀,敢直接炮轰租界,甚至打掉了日本人的一支舰队。虽然那支舰队也是陈其美心头的一根刺,可这根刺是属于日本帝国的,是东亚最强大的列强。

    等陈其美的情绪冷静了一些,沈翔云轻声说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我们要考虑站队的问题了,一边是同为盟友的革命派势力,一般是支持中国革命的日本帝国,我们没办法中立,只能选择一方。”

    “要么放弃日本,要么被西南势力敌视?”这是一个难题,一个天大的难题。

    “哦,老天啊!”陈其美扶着脑额,有些发晕。

    一直没说话的庄桂馨突然开口道“都督,其实咱们不用急,可以先等武昌和其他都督表态之后在……”

    庄桂馨的话虽然没有说完,可是这里的三人都是聪明人,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桂鑫小弟啊,一会你就去电报房,向全国发明电,把孙少帅遇刺和炮轰虹口的事情都讲清楚,让全国人都听到。”陈其美说“还有让《大公报》、《申报》都发表文章,大家一起讨论一下这次的事件,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桂鑫小弟,这件事越快越好,你快去办,不要用沪军都督府的人。”沈翔云叮嘱道。

    “好”应了一声,应桂馨急匆匆的离去了。

    不到半晌,应桂馨又拿着一份电报,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

    “都督,这下真的不好了!”应桂馨哭丧着脸,声音有些发颤。

    “怎么了?”见应桂馨这幅样子,陈其美心跳加速,有种不好的预感。

    “刚刚电报房的小弟传来消息,说孙少帅的近卫营长李卫刚刚往茂名发了封电报,说是……”

    沈翔云脸色剧变,突然有种天塌了的感觉,刚刚炮轰租界,干掉了日本的一支舰队,沈翔云可不认为孙复是为了报喜,才向老巢发的电报。

    “他说……他说要扩军备战……”

    “完了……”陈其美瘫坐在大椅上,感觉一切都完了。

    广东茂名,自从四省都督府建立以来。这里就成了最繁华的地方。无数的商人、学子、士绅向潮水般涌来。进入这座代表着四省权利中心的城市。

    今天,茂名的气氛有些不一样,全服武装的武警涌上街头,所有的紧要地点都被警戒了起来,成千上百的地痞流氓、特工暗探被投送监狱,被确认身份的间谍直接枪毙,一时间整座茂名城像穿上铠甲的战士,无懈可击。

    参谋总长、作训总长、后勤总长、安全总长;陆军司令、武警部队司令、宪兵司令、空军司令;还有孙虎、郑规等十数位四省最高的权力者都集中在了临时都督府。

    “根据少帅的命令。陆军需要扩编成至少十个步兵师,两个炮兵旅,还有组建数个骑兵团,这对我们是一个严峻的考验。”蒋百里开启了了话头。

    “陆军的事情没有问题,我准备升调熊略、张我权、云振飞三人为代师长,只要作训部能够提供足够的兵源,陆军司令部能保证在一个月内让全军达到现在的战斗力水平的八成,三个月超过现在的战斗力。”蔡锷提起扩军兴致就极足,朗声道“骑兵是我的专长,虽然需要的训练周期长些。不过两个月足以让他们有一定的战斗力。至于炮兵,这就需要询问陈大校了……”

    “我已经去电问过了。只要给他五千新兵和足够的火炮,炮兵旅立刻就能扩编成两旅。”蒋百里道。

    在琼州苦拼了数月,陈从义终于取得了不小的成果。

    “后勤部这些日子接受了鹅凰嶂的兵工厂和各地的仓库,准备的枪械足够扩军三十万的,十个师没有一点问题,至于火炮,少帅临行前曾准备了八十门155毫米榴弹炮,三百门山野炮,差不多也够了。”清点过各地的仓库之后,陆荣廷信心倍增,说话都气势十足。

    “作训部招募的新军已经训练完成,如果需要,作训部可以从各地的警备部队中抽调一批,进行强化训练,这样可以节省时间。”虽然心里看不清那些旧军和防营的兵士,不过为了扩军的大计划,也只能用他们了。

    “嗯”蒋百里点了点头,转头对朱兆槐说“朱上校,空军的编练需要尽快了,这次可能要出动空军了。”

    “明白”朱兆槐在这里的军衔最低,有些受到拘谨,领了自己的任务,就不再开口。

    作为参谋总长,蒋百里的主持很顺利,没半个时辰,四省的大扩军计划,就顺利布置下去了。

    就在安排完所有事物,众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孙虎突然开口道“等一等……”

    “新扩建的三个师的师长我有不同意见”不等众人询问,孙虎接着说道“熊略、张我权、云振飞三人太年轻了,又没有做过主官,猝然担任一师之长,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新扩建的三个师师长的人选,来时蔡锷和蒋百里已经商量好了,现在猝然被打断,两人都有些不适应。要是旁人,说不得这两位权势极重的少将就要发怒了,可是孙虎的身份,却让他们颇是顾忌。

    “老帅可是有合适的人选?”沉吟了一下,蒋百里开口问道。

    这会,蒋百里也回过味来了,自己和蔡锷一言而定了三个师长,虽是职权之内,却也显得过了,难免让外人误以为自己揽权。

    “我曾听蔡司令讲起广东警备司令蒋尊簋是留日士官生的精英,学识过人,也做过新军的协统,他可以做一个师长;云南警备司令罗佩金也做过新军的标统,成熟老练,可以算他一个;还有广西警备司令陈炳焜,能征惯战,善打硬仗,做个师长也足以。”

    听完孙虎的话,蒋百里心中一安,虽然自己和蔡锷商量好的人选被推翻,但是这三个人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了,阅历足,有过统兵经验,而且地位也够了,警备司令转师长,算不上太大的晋升。

    “老帅的安排很合适,只是熊略他们三个怎么办,还让他们给张定国几人做副手?还有空出来的三个省的警备司令,怎么办?”

    “张哲培老练稳重,谭浩明精明能干,沈秉堃德高望重,就由他们接任三省警备司令,至于熊略他们三个就分到蒋尊簋三人手下做副手吧!”(未完待续。。)

十七章 远征支那

    京城之内气氛诡异,稍有脑子的满人都知道自己的日子以后可能不好过了,外城的汉人看那些宗贵、觉罗们的眼神都有些冷冰冰的,武昌起义已经两个多月了,南方十二省,外加山西、陕西两省,已经有十四省宣布独立,大清国四万万人口大半都成了“逆党”。

    前不久,被不少满人视为大清最后希望的袁世凯,更是逼迫朝廷任命他做了总理内阁大臣,手握军政大全,俨然成了当世“王莽”。

    石大人胡同迎宾馆守卫森严,对外界的事务像是毫无所闻依然静悄悄的,就连外出办事采购的人都很低调,面对宗室觉罗的挑衅辱骂,都能做到唾面自干。

    老袁手里的钢珠早被扔的远远的了,面前的几员重臣和助手,都肃然而立。看了看几个畏畏缩缩的儿子,老袁胸口就有一团逆火在翻滚,同样都是儿子,凭什么人家的儿子就成了四省都督,自己的儿子老想着占老爹的便宜。

    “克定啊,你说说怎么办?”明知道儿子不是那块料,老袁还是不甘心的询问了一句。

    半辈子厮混打滚,挣下这么大一摊子家业,总要有人继承。老二喜欢唱戏,对军事没什么兴趣,而且有朝鲜血脉,不可能继承自己的位子,自己只能多给他些疼爱;至于老三,想了半天,老袁终究还是没脸提他,这儿子实在是太二了;老四的字写的还不错,可是除了这点,老袁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优点了;老五倒是和好材料。可就是太傲了。根本看不上自己那点权势。老想着当清高孤傲的“诗圣人”;说起老六,老袁暗叹,有些对不住他娘了,不知道他心里是不是还怨愤;克齐倒是听话,可听话的孩子当不好老大啊!

    盘算了半天,老袁发现自己生了一大堆儿子,还赶不上南方那个“孙老虎”的一个儿子,最优秀的一个。竟然是眼前的这个草包。

    “爹,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老袁眼睛一亮,有些期待儿子的后续了。

    “咱们可以趁孙家和日本人打仗的时候,快速南下,只要把茂名拿下,老爹你就……”没看到老袁越来越白的脸色,袁克定洋洋得意的说道,看那样子,仿佛太子之位已经稳稳在手了,可惜美梦总是容易被打断。

    “就你祖宗……”老袁拎起拐杖照头就砸。这是什么儿子,这是要坑死爹的架势啊!

    怒急的老爷下手毫不留情。仅仅一下,精心打磨的一个红松细杖就成了两节,怒气难消的老袁拎起椅子就要砸。

    这时,旁观的众人也站不住了,对这个大少爷抽几棍,众人都没意见,毕竟他太招人厌了,脑残成这样,实在是让人无语。不招人喜欢是一回事,可要是看着老袁把儿子打死,难保这位未来的“皇帝”以后不会对在座的众人下黑手。

    “大总理,留手啊!”杨士琦几人拦住老袁,不住的劝告。

    段芝贵则是直接扑到袁克定身上,以身相护,当时就把袁克定感动的泪流满面,握着段芝贵的手不住摇晃。“爹是真狠啊,待亏你不是他亲儿子,不然你就跟我一样遭大殃了。”

    段芝贵那叫个怒啊,当即就像把他推到老袁椅子下,让他狠狠的砸,可是终究还是利欲心占了上头,忍了下来,“义父这是爱之深,恨之切,你也不要放在心上,等义父消了气就好了。”

    “老子这辈子什么事都干过,杀的人都能把后海填满了,可是老子就是不敢当卖国贼,那是要被刨祖坟的……”怒气难消的袁世凯竭嘶底里的咆哮。

    看着几个统领、幕僚都快拦不住老袁了,袁克定算是明白了,今天要是不溜,说不定真的会被打死,当即再不犹豫,掉头就往外跑。

    袁克定的身影消失以后,众人也放开了袁世凯,把他安抚到椅子上,不住的劝慰。

    “杏城啊,说说怎么办吧,孙家要是对日本开战,咱们该怎么做,胜算又怎样?”没了儿子造气,老袁很快就恢复了下来。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捏着光秃秃的的下巴,思虑了半晌,杨士琦才开口“无论是革命党也好,还是朝廷也罢,说白了咱们都是中国人,要是与日本开战,无论如何,咱们都不好袖手旁观,更不要说趁虚南下了。”

    老袁点了点头,不能趁虚而入,不然就算是胜了,也是民心尽失,到时候革命党卷土重来,袁家的祖坟真的保不住了。

    “其实这件事,最重要的还是要看两家开战的胜负如何,若是日本胜了,说不得后果要有咱们承担了,不过这样一来,革命党也会瞬间瓦解,全国一统也就可以顺势而为了;要是孙家胜了,他们固然会受到重创,可是也会得到人心,那时候国人士气大涨,说不得能逼迫日本归还台湾、朝鲜,退出东北,这些地方除了台湾,其余的都在北方,咱们也肯定会收获颇丰。”

    打败了仗,老袁跟着丢人,但是可以一统寰宇;孙家要是打赢了,那天下是谁的就不好说了。这件事不好办啊!

    “总理,其实这里面最重要的是胜算,要是日本胜,咱们就做好赔款割地,统一全国的准备;要是孙家胜了,咱们就逼日本退出东三省,交出朝鲜。”

    “皙子说的有理啊,我们要做好两手准备。其实这种时候,我倒是更希望孙家能打赢,那样对国人总算有个交代。”

    “总理不用担心,这场仗还没打,胜负还不好说,孙家虽然力弱,可是也有不少胜算!”梁士诒玩的是经济,分析角度也很另类,“日本在甲午战后,得到了两亿三千万两的赔款。也只是勉强保住本。并没有能够针对富起来。到了日俄战争时,一战损失主力战舰十数艘,兵士十万,这对日本来说损失有些伤筋动骨了。加上他向各国发行的公债和欠下的外债,日本经济这几年来根本没有起色,打仗他们根本打不起,而且一孙家人的性子,就算是他们打赢了。也得不到一分钱的赔款。”

    老袁眼睛贼亮,当即就兴奋的一拍大腿,叫道“这么说,咱们赢定了!”

    “如果全国一心,这仗输不了!”梁士诒有些模棱两可的回答。

    “对了,日本没钱,自家手里也没钱啊!”本想和孙家一起搏一把,可是残酷的现实让老袁有些颓靡。

    全国一心输不了,就是说打赢很难,以革命党那些人的素质。不捣乱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全国一心。

    “等等看吧。看日本和孙家怎么应对,咱们先不表态,让芝泉先别打了,现在哪里不重要了!”

    日本,东京

    明治很想多睡一会,可是焦急的首相和海相、陆相一起求见,他想眯都眯不成。

    首相西园寺公望,海相斋藤实中将,陆相上原勇作中将,陆军大将桂太郎,四名日本最高的军政官员,掌握着日本军政八成是权利,这次的事情让明治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陛下”没等首相说话,桂太郎就匍匐在地,嚎啕大哭,“帝国威严尽失啊,支那人炮轰了帝国的总领事馆,驻沪总领事有吉明为帝国尽忠……”

    在桂太郎的嚎啕大哭中,明治也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帝国的威严受到挑战,这让他怒火喷涌,只是已经快如棺材的人了,明治锐意消退太多了,不敢轻易的发动战争了。

    西园寺公望对上海发生的事情也很生气,可是执掌着这个世界上最穷的帝国,他明白战争能不打就不打,能晚打就晚打。

    “陛下,臣已经向各国大使提出了要求,禁止各国向支那出口武器及任何用于武器的原料,只要帝国等待几年,财政有所好转,就能制裁那个狂妄的支那人和他的势力。”

    明治点了点头,赞同的说“首相所言甚……”

    “陛下,朝鲜总督寺内正毅大将,台湾总督佐久间左马太大将,都表示两地居民听闻支那暴行,欲图自发组军进攻支那……还有山县有朋元帅也希望帝国能够给支那人一个教训。”桂太郎匍匐在地不敢抬头,等待着天皇的怒火降临。

    十多位现存的海陆军大将参与进来,还包括一名退休的陆军元帅,这是逼迫,明治手脚颤抖,双目喷火,恨不得把那些大将尽数罢免,可是他老了,已经离死不远了,甚至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无论是为了儿子也好,为了自己一手打造的帝国也罢,暂时都离不开他们的支持。不过明治心底已然起了杀心,等以后……

    西园寺公望不可思议的看着桂太郎,他来之前就知道,这次很难阻止军部扩军出兵,可是他没想到桂太郎竟然敢就和十多位帝国大将逼迫天皇。

    “桂卿有什么计划?”

    这话诛心,桂太郎脸色煞白,知道天皇已经极为不满了。不过为了帝国的未来,桂太郎只能博了,“陛下,臣请成立大本营,抽调军舰组成远征支那舰队,运送陆军,直接出兵广东,一举控制支那南方。”

    “不行,陛下,帝国根本不可能出动这么大规模的战争,十数亿的外债已经压得帝国抬不起头了要是在大肆出兵,帝国财政有破产的可能!”

    “命令,成立临时大本营……”

    “海军军令部部长东乡平八郎大将担任大本营参谋总长,山本权兵卫大将担任远征支那军司令长官,陆军调动第三,第六,第九三个师团受山本权兵卫大将节制……”

    桂太郎傻眼了,这种情况远远出乎他的所料,天皇陛下调动了陆军中战力强大的三个师团,却交给海军节制,这和日本军部的传统差别太大了,要是那些陆军军官们知道了肯定会撕吃了他的。

    “陛下……”

    明治在侍者的搀扶下,直接离开了议事厅。(未完待续。。)

十八章 舰队,舰队

    战令已下,整个日本迅速的动员起来,休假的士兵开始归队,整修的军舰加快了进程,无数的物资开始向横须贺港汇聚,山本权兵卫也把联合舰队的编制重新组建了起来,整个日本海军的实力被他抽调了七成,一支史无前例的东亚舰队即将出现的横须贺。

    日本天皇已经老了,生命也走到了尽头,在他的手下日本得以重生,而且迅速成为了东亚第一强国,就算是大英帝国在东亚地区也要考虑日本的意见了,这是超越了无数代天皇的功绩,对于他来说,只要安稳的把皇位传下去,就能去追随天照大神了。

    对于陆海军不和,明治早就清楚了,甚至这里面也有他动的手脚。萨摩藩和长州藩是倒幕运动的主力军,在大权即将到手的时候,任何一个王者都不会愿意看到自己手下的两大武力集团关系密切。

    萨摩藩掌控海军,长州藩统治陆军,这样的规划很合理。没有陆军,海军的势力再大,也威胁不到天皇的安全,没有海军,陆军就算是犯上,天皇也总会有一条后路。只要有竞争,有对抗,整个日本的权力就只能集中到天皇的手里,而那些势大的藩主也必须隐退,天皇陛下注定要成为大日本唯一的统率。

    一辈子的功业都做完了,明治已经不想再建功立业了,只要顺顺利利的让儿子即位,自己的一生就完美了。可是,无礼的陆军却体悟不到天皇陛下的心意,连桂太郎都意图逼迫自己发动战争。甚至连山县有朋都不明白。想要借助自己在陆军的庞大影响力促使朕扩军开战。简直狂妄。

    支那很大,很富饶,这是所有日本人都知道的事情,可是自己已经没有精力了,甚至坚持不到樱花盛开的日子了。这个时候,妄自发动战争,对大日本帝国来说,简直是个灾难。

    现在。这个灾难终于还是来了。国内和军界的愤怒必须得到释放,不然积蓄下去,只会对皇太子的即位造成不必要的影响。

    灾难无法避免,但是可以最大限度的渐小,一支庞大的让人心颤的舰队,足以威慑那个疲弱的大国,只要战争快速结束,自己就能从容布局,让帝国的皇太子即位。

    横须贺已经全面戒严,任何外国人都不能进入方圆三十里之内。尤其是支那人。

    高耸的烟囱挺立,一个个黑烟缭绕。整个横须贺的上空都布满了黑烟,连日头都被遮掩了。山本权兵卫率领精心挑选的参谋团,陪着嘉仁皇太子检阅着这支庞大的舰队,这本是天皇的权利,可是现在天皇的身体被疾病缠身,作为帝国未来的继承人,天皇陛下唯一的子嗣,嘉仁就成了这支舰队检阅者。

    旭日旗飘荡,嘉仁的目光被它吸引,愣愣的看了很久,没有丝毫转头的意思,好像眼前强大的舰队和他英勇的军队都没有那块膏药好看。

    一见嘉仁又停了下来,山本权兵卫就知道,这位皇太子又迷糊了。

    “皇太子,皇太子……”连叫了两声,嘉仁都没有反应,山本权兵卫发现手下和周围的士兵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知道这个时候天皇家族的形象不能受辱,当即大喊道“向军旗致敬!”

    一瞬间,所有的士兵和军官都明白了,嘉仁太子是在向军旗致敬,这是尚武的精神,作为帝国的海军将士,能遇上这样的太子,简直是天照大神的恩赐。

    “向军旗致敬!”整齐有力的声音传遍整个横须贺,海面和军舰都被声音震得发颤。

    随着声音的扩散,所有的海军将士都开始大喊,接着是横须贺的百姓,数万人,数十万人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这一刻,帝国的威严尽显,帝国的气势雄浑。

    山本权兵卫很满意这样的反应,帝**队的呼声就是士气,这次的出征定会一战功成,大日本帝国的海军也许又可以增添几艘战舰了,萨摩号战列舰虽好,可是比起大英帝国的猎户座级战列舰还是差距太大了。

    “我要!”嘉仁没有理会万千将士的振声大喊,也没有关心山本权兵卫的思绪飞扬,指着那面飘荡的正烈的旭日旗叫道。

    “……”

    “尼玛,你都三十多了,别装嫩行吗,那么多将士看着,天皇家族的脸面啊!”山本权兵卫很想捂着脸蹲在地上,好让别人看不到自己,可是嘉仁抓着他的衣袖,不住的哀求,让山本欲哭无泪。

    就算是士兵们再傻,也看出来了,这位皇太子不是在瞻仰军旗,也不是一个尚武的皇太子,他压根就是一脑残。实际上,嘉仁很不幸,就是一脑残,虽然天皇和内阁都竭力掩饰这件事,可是伟大的嘉仁皇太子,还是时常闹出这些“趣事”。当然,嘉仁皇太子还是有正常的时候的,只是别碰到他感兴趣的东西,不然多脑残的事,他都能做的出来。

    联合舰队尚未出发,所有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霾,天皇陛下身体欠佳,可是唯一的皇太子又是这幅模样,所有人对未来都有些茫然,不知道大日本帝国还能不能延续他的辉煌。

    横须贺的警戒持续了半个月,直到舰队出发后一天,横须贺才算解禁,商船和工人开始重新占据这所港口,当然军港的位置是没人敢把船开过去的。

    一处隐蔽的角落里,突然一阵抖动,一个清秀的面孔露了出来,望着远处舰队消失的方向,年青人有些担忧。

    “这么多军舰,也不知道未来姐夫能不能扛得住!”嘀咕了一句,年青人迅速起身,朝港外跑去,这么大的消息,必须最快的送给姐姐,不然自己这个“夜枭”日本负责人就要换人了。

    山本权兵卫虽然不是百战名将,可也是海军宿将,对海军事务和战略都极为精熟,联合舰队刚出横须贺港不久,就兵分两路,第二舰队护送陆军前往广州,直捣黄龙;第一舰队和新组建的第三舰队则组成攻击群,直奔上海。

    十余艘万吨以上的战舰,西南舰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威胁。

    经过多层加密,一段平常的问安家电飞跃日本海,直接朝南洋而去,再次从南洋飞向广东。

    从建立至今,夜枭已经吞下了上千万的白银,依然像个貔貅一样,疯狂的吞噬财富。与花费一样,夜枭取得的成就也是卓越的,日本、美国、沙俄、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奥匈帝国等等,世界上所有的强国都要了一支简单的谍报队伍,他们穿梭在军港,工业城市和各国首都,关注着所有的大小要闻,以电报或其他形式悄无声息的向茂名传递着消息。

    至于华人聚集的本土和南洋等地,夜枭的组织更是庞大,几乎没个村落,甚至团体内部都扎满了夜枭的耳朵,他们无声无息的潜伏着,等有重要的信息传来的时候,这些黑夜和白天一样精细的夜枭就会把它传回各地的猫头鹰巢,在传输会总部。

    孙复不在,整个茂名只有方君瑛才能在他的办公室毫无顾忌的进出,就连孙复哪位美丽聪慧的未婚妻到了这里,也会被卫兵阻拦,这件事是方君瑛最骄傲的,因为只有这里,她才有别人望尘难及的优越感。

    麻利的整理完上午的文件,方君瑛懒懒的伸展了一下腰肢,丰满挺翘的身姿展露无遗,可是这里却没有人能够欣赏,她心里有些忧愁。

    “叮铃铃”内部电话的声音惊醒了这个愁绪中的成熟女性,纤细白皙的手拿起听话机,眉头开始皱了起来,到了最后,那双娇嫩的玉手已经有些发颤了。

    十一艘战列舰,十四艘巡洋舰,还有数十艘小型军舰,二十多万吨的一支庞大舰队,这简直是一个噩梦。方君瑛疯狂的搜索着所有汇聚来的消息,想证实这支舰队的虚幻,可是随着消息的勘察和汇总,她发现香取、鹿岛、萨摩、安芸等数艘新锐战舰都不在泊位,甚至连周防等几艘俄制战舰也去向不知。

    “你说的这是真的?”蒋百里不敢置信的看着手里的数据,这简直太可怕了,日本难道疯狂到要抽调全部的精锐战舰来打一个地方势力嘛?

    方君瑛早就手足无措了,这个消息太大了,她不敢相信那个少年一旦失败会遭受怎样的打击。

    “已经确定了,日本新锐战列舰和数艘俄制战列舰都不在泊位,横须贺封闭了半个多月,期间无数的物资朝那里汇聚,甚至连陆军也有师团出动了,只是现在还无法确定番号和方向!”

    方君瑛的声音发颤,像是随时都要哭出来一样,心中的那个少年是那么优秀,只有再有十年功夫,中国肯定会在他手里富强,可是老天为什么不帮他一把。

    “二十五万吨啊,就算是两个广东舰队也不过如此啊!”叹了口气,蒋百里也有些绝望了,“给少帅发电吧,还有把蔡司令和几位总长都请来,西南需要发布全面动员令,十个师的编制不一定够啊!”(未完待续。。)

十九章 忽视的相遇

    天蓝的醉人,几朵悠闲的白云散在天空,蓝与白交织成了一幅素雅的画面,虽不精美,但是其辽阔和深邃却极具韵味。

    军舰驰骋破浪,毫无压力的劈开碧蓝色的大海,雄浑的气势像山一样,借着水的浮力向前推进,那钢铁构造的身躯,让军舰可以毫无顾忌的加速,转弯,在海上犁出一道道水沟,然后再被抚平。

    军舰上高耸的炮身比人腰还粗,密集的炮台让它成了一只浑身毛刺的刺猬,疯狂的设计师榨尽了钢铁堡垒的最后一点空隙,直至再也无处可以摆放炮台。

    身着优雅的白色军服,海军将士在甲板上悠闲的晒着太阳,距离上海还有半日的行程,身为这支庞大舰队的一员,没人会担心意外。至于战败,那更是一个笑话,许多人都把这次的航行当成了一次游行,或者说是示威。

    战列舰劈浪破风,巡洋舰护卫左右,只有驱逐舰时不时的划过海面,担任着警戒任务。作为一支从战火中强盛起来的海军,他们或许没有大英帝国数百年的底蕴,也没有美利坚雄厚的工业基础,但是严谨的态度和作风让他们能够在两次实力不均衡的战争中获胜,肆意的羞辱两个欧亚大陆上的庞大国度。

    山本权兵卫带着自己从幕僚和参谋们正在举行酒宴,这是庆祝即将到来的胜利的,就算是再谨慎的人,也不认为这场战争会对大日本帝国强大的联合舰队有什么损伤。这只是一场帝国炫耀肌肉的游戏而已,海军所要做的是让水兵们冲进上海,然后每人带着一包金银返回家乡。

    在海上。一切都是蓝的。蓝的天。蓝的海,如果不是脑抽,没人会愿意抬着头看那无尽的蓝天。而就在那人眼难及的天空,一个黑点划过,当所有人都把它当做是高飞的海鸟时,黑点慢悠悠的在舰队上空盘旋了三周,才调转方向离开。

    浓黑色的烟雾从烟囱中飞出,给蓝天白云增添了几笔浓墨。一支舰队,足足上百只烟囱,飞出的黑烟遮挡了半边天空。山本权兵卫没打算隐藏舰队的行迹,九艘战列舰加上两艘战列巡洋舰,整整四十门十二吋舰炮,足以把那支弱小的舰队送入地狱,连渣都不留。

    如果不是这些战列舰有些落伍,而支那的两艘战列舰,主炮太多,天皇陛下又过分的希望快速结束战争。山本绝对不会带这么一支庞大的舰队出征,主力战舰达到十一比二。十吋以上舰炮更是达到了六十比十八,即使身经百战的大日本海军面对这样强大的的敌人也没有丝毫胜算,更不要说那支像鹌鹑一样的“小舰队”了。

    长江口,两艘怀远级战列巡洋舰,连同榆林号训练舰,四艘月兔级巡洋舰,六艘星光级驱逐舰,不到六万吨的一支舰队冲向了大海。这是中国海军的精华,也是中国海军能拿得出手的最强力量。

    他们面对的是东亚第一的舰队,他们的敌人的强大超过他们十倍的军力,他们清楚当年北洋水师就是葬送在那支舰队手里,不管是为了复仇也好,为了中国海军脊梁也好,此时中国海军都必须应战。

    怀远舰上,萨镇冰迎风而立,徐徐海风吹在这位海军司令的面上,一股腥咸的味道充斥鼻腔,大海的味道对于这位半生都在海军服役的将军来说太熟悉了,甚至他能通过海洋的味道分辨出自己在那片海域。

    沈寿堃默默的站在他的身边,相比于这位把半生都送给了海军的统帅,自己差的太远了。这个海军司令从不考虑个人得失,一直都在为重现东亚第一舰队而努力,他的胸怀就像他挚爱的大海一样辽阔,就是因为他的存在,海军才能在缝隙中走到今天。

    身为他的副手,沈寿堃和他都是北洋水师所剩不多的军官。有时候,沈寿堃都在想,萨镇冰如此卖力的发展海军,也许本身就是作为北洋水师一份子,对祖国的一种赎罪!

    “司令,为什么不留些种子?”埋在心里数日的念头,沈寿堃不想带到下面去。

    深深的吸了一口充满湿气的海风,萨镇冰一直紧绷的脸挤出了几分笑意,“为什么要留?”

    “用得着留吗?”萨镇冰回头望了一眼大陆的方向,淡淡的说“出发时,少帅有过命令,这次必须把联合舰队打垮,就算是整支舰队尽没,也必须做到。他都已经做好了打残广州的准备,我们还有什么可要顾忌的!”

    “可是你应该明白,我们根本不可能打过那支舰队,他们有十多艘战列舰,我们只有两艘战列巡洋舰,差的太远了!”沈寿堃几乎要哭出来,这支舰队使他看到了海军复兴的希望,为什么那个少帅要毁掉这种希望。

    “我知道!”漠然的点了点头,萨镇冰似笑非笑的说“你知道为什么我明知此战必败,还要答应他嘛?”

    “他说了,只要我们打沉一艘战列舰,他就为海军添置一艘世界最先进的战列舰,如果我们把联合舰队打残了,打废了,他就按照联合舰队的标准,为海军准备一批性能更加优秀的战舰。”

    看着沈寿堃目瞪口呆的样子,萨镇冰很得意,笑着说“是不是觉得很疯狂?”

    “这根本不可能!”沈寿堃看着萨镇冰,仿佛在看一个疯子,“一艘战列舰就算是英国也需要一年以上才能建成,而且现在每艘战列舰的造价都在两千万两白银以上,他怎么可能拿出那么大一笔银子,就算是整个大清国一年不吃不喝,也建不起一支联合舰队!”

    “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我不知道的是哪个少帅是哪来的这两艘战列巡洋舰,我查看了英美德俄诸国的所有现役战舰,没有一艘是和它相似的,也就是说这两艘战列巡洋舰的风格既不是英美,也不是德意,它的三联装主炮是独一无二的,它的28节航速,超过了当世的任何一艘万吨级战舰。”

    沈寿堃陷入沉思,神秘的军舰来历,至今无人猜透,也许那个少帅确实有可能组建起一支联合舰队。

    “可是这些就能让你赌上我们十多年的努力,赌上海军数千将士的生命?”

    “足够了,中国不缺人才,南方已经建起了两所海军军校,北方也有数百学员,只要他能兑现承诺,就算是这几艘战舰尽没,中国海军也有希望了!”萨镇冰双目发赤,完全不顾军帽被海风吹飞,直视着沈寿堃,声音都透着疯狂。

    感受到了萨镇冰的决心,沈寿堃突然想到“你把嵊泗列岛选做战场,就是想把联合舰队全歼?”

    “对”萨镇冰激动答道“对马海战,联合舰队只损失了三艘鱼雷艇,就打残了俄国庞大的远征舰队,我要在嵊泗列岛重现这一奇迹。”

    “好吧!”知道自己不能改变萨镇冰的决定,沈寿堃悲观的说“我就看看搭上整支舰队能不能给鱼雷队制造机会!”

    “放心吧,我们会赢的!”不知道是给自己打气,还是安慰沈寿堃,萨镇冰的声音有些飘忽。

    星光、星辉、星耀、星尡、星kuang、星yi,六艘星光级驱逐舰在舰队前方飞驰,他们是舰队的哨兵,也是孤单的英雄。在联合舰队面前,驱逐舰除了速度,根本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飞机早就把联合舰队的航向汇报了过来,剩下的就要这六艘驱逐舰去探寻方位了,庆幸的是他们只需要按照目标方位前行就好了,不需要真正的在茫茫大海上搜寻。

    苏顺已经晋级中校了,即使是驱逐舰分队分队长的身份,他也一直担任着星光号驱逐舰的舰长。作为第一批的舰长,苏顺虽然也不过二十岁出头,可是经验已经颇为丰富了,星光号在他手里早和马儿一样,任由他驱驰了。

    沿着偏南些的方向航行,苏顺看着海天一色的远方,视觉都有些厌倦了。蓝色的天,蓝色的海,没有一点的杂质,就是这种纯净的蓝,才会让人更加难以忍受。

    小泉十六是萨摩舰的瞭望官,站在高高的瞭望塔上,他能看清数十里远的烟雾,在海上这是轮船的标志,如果烟雾集中,那八成就是一支舰队。

    “烟雾,这么淡应该是商船吧!”无聊的扫视着海面,小泉对远处那淡淡的烟雾提不起什么兴致。

    “这么淡,根本不可能是舰队出现,八成是一艘跑向东京的商船,也不知道是不是支那人的,如果是,说不定司令长官会征收了那艘船,也许自己还能捞到一件不错的纪念品呢!”

    和小泉看到的不同,在苏顺的眼里,那遮天的黑烟再清晰不过了,如果不是联合舰队,苏顺敢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快,加速转向,发现联合舰队了!”

    一声命令,水手们立刻忙碌了起来,面对一支庞大的舰队,星光号一暴露就没有丝毫的生存空间,那射程二十里的舰炮会把星光号炸成碎片,然后军舰会在他们头上狠狠的滑过。(未完待续。。)

    ps:  ps:开了本新书,《护国红警》,有兴趣的兄弟可以去看看。

    《清末少帅》是八骏第一本认真对待的书,绝不会太监,八骏会坚持到把自己的设想写完,不会让关注它的兄弟失望!

二十章 遭遇战

    海上的天气变得很快,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这回功夫,乌云就开始汇聚了,天空也一下子暗了许多,这对靠眼睛吃饭的瞭望手来说,增添了不少麻烦。

    不多会儿功夫,沥沥淅淅的雨丝就飘了下来,正在举行酒宴的山本权兵卫也感觉到空气有些沉凝,心里蓦然多了几分压抑。

    从万米高空向下看,你会发现有无尽的乌云,云层下,两支隐约可见的舰队正在东海上相向而行。一方势大力猛,十数艘巨大的战舰冲锋在前,好似洪荒巨兽,劈风斩浪,所向无匹,跟随左右的小型战舰,穿梭不休,如鹰犬护卫着君王;另一方,零零碎碎的十余艘战舰,看不出丝毫的厚重,却有股子豺狼的姿态,敏锐的搜寻着过往的任何异常,满口的獠牙已经露了出来。

    舰队的航速都很快,这里距离最近的嵊泗列岛还有一段距离,天空中虽有些细雨,却并不太影响视界。这片海域对于联合舰队来说,算不得陌生,昔日的南清舰队就经常在这片海域游弋,他们清楚的知道这里每一片暗礁的所在。

    十二节的航速,对这支庞大舰队来说,已经是最大的航速了,许多军舰固然可以跑到更快,可是想要保持住阵型,就必须把速度控制在所有军舰都能接受的程度上。

    大而钝,小而锐。相比于联合舰队,十余艘战舰组成的广东舰队,航速却达到了十五节。而且还在不断地加速。这支飞驰的箭,有一往无前的气势,虽不知能不能给那个庞然大兽造成足够的威胁,可是弓箭射出就必定要敌人流血。

    “有舰队!”天际出现了一片的暗点,在细雨蒙蒙的天空下,甚至辨不清数量,可是经验丰富的瞭望手却能立刻断定这是一支舰队,他甚至毫不犹豫的就示警了。

    能够成为东亚第一舰队,接连挫败了两支同样称雄一时的东亚舰队,日本海军的素质是不容置疑的。仅仅不到一刻钟。所有的水兵就回到了自己的岗位。炮手在兵曹的带领下,甚至进入了跑位。

    灵活快速的驱逐舰猛然加速,超过战列舰庞大的身躯,冲锋在前。他们是护卫。必须站在最前沿。构成一条哪怕微不足道的防线。

    联合舰队的指挥部安在了萨摩号战列舰上。这艘日本最新锐的战列舰当初设计时,是一艘全重型火炮的主力战舰,可是碍于有限的经费。萨摩号还是装备了六座双联装10英寸舰炮,他们与两座双联装12英寸舰炮配合,组成了萨摩级战列舰的主要火力输出。

    作为日本最新锐的战列舰,不管是它的战斗力,还是舰名都使海军大将山本权兵卫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它作为联合舰队的旗舰。

    遥望着远处缓缓驶来的舰队,山本权兵卫没有丝毫的紧张,甚至没有临战前该有的兴奋,只是一种淡然的心境,就像是面对饭前的一杯清酒,只需要举杯饮下就是了。

    “也许该为这支赴死的舰队立碑铭记。”山本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立刻发了疯似得泛滥开来,“就立在上海,立在虹口,让支那人好好看看,和帝国作对的下场,也好铭记我的功勋!”

    舰队相距三万米,这个距离只是让人看清军舰的轮廓,想要分清军舰的大小和种类,难度极大。

    “命令,第一战队抢占t字位,干掉支那舰队!”作为东亚最庞大舰队的司令长官,山本有权利这么傲慢。

    香取、鹿岛、萨摩、安芸,四艘日本最新式的战列舰突然加速,缓缓脱离舰队,在舰队前方摆成一字横队。自负傲慢的山本准备给那支支那舰队一个狠狠的教训,最好把他们全部送去海底,为虹口数千遇难的日本侨民殉葬。

    第一战队的这四艘战列舰,都是日俄战争后海军扩建方案中的军舰,虽然他们在无畏级战列舰出现之后,就瞬间落伍了。可是军舰装备的两座双联装阿姆斯特朗12吋舰炮,连同两舷的10英寸副炮,让这四艘战舰,可以一次输出16门12英寸和16门10英寸的炮弹,这样的火力,足以把东亚的任何一支舰队送到海底,包括德国和法国的远东舰队。

    早在联合舰队出征后一天,萨镇冰就得知了联合舰队的实力和舰号,他很清楚双方实力的差距,战列炮战是广东舰队最应该避免的。

    “怀远号从右,望远号从左冲过去,不要管他们的战列舰,把那些航速快的巡洋舰全部击沉!”

    “月兔、玉蟾、金乌、星狼四舰分散开,冲击敌舰队,目标是敌舰队的驱逐舰和鱼雷艇!”

    “榆林号带领驱逐分队冲击敌旗舰,拖住那四艘战列舰,务必要扰乱他们的指挥!”

    彩旗猛挥,一道道旗语传递在各舰间,稍有惊愕之后,整支舰队迅速分散,十三艘军舰分作七组,高速驶向联合舰队。这是一场赢不了的战争,他们能做的就是在联合舰队身上撕下更多的肉。

    速度是萨镇冰的唯一优势,整支舰队就算是最慢的榆林号,也可以达到25节的航速。只要速度够快,萨镇冰有信心打联合舰队一个措手不及,狠狠的啃掉它几块肉。

    “纳尼,他们想要自杀嘛?”山本不可思议的看着支那舰队分成了七股,最弱的七艘军舰朝自己的旗舰而来,而其他的几艘稍微像样的军舰,则是冲向了联合舰队。

    “司令长官阁下,萨镇冰是支那少有的海军大将,他不会看不到分散火力的危害,这必定是个阴谋!”一个参谋道。

    “呦西。萨镇冰是北洋舰队的残余,眼光还是有一些的。支那舰队分散突进是想学大日本海军在对马海峡的战例,利用快速灵活的鱼雷艇、驱逐舰对付我们不够灵活的主力舰,不过他们的实力太差了,帝国在对马海峡动用了四十余艘鱼雷艇,二十余艘驱逐舰,支那海军只有六艘驱逐舰,根本没有任何希望靠近旗舰。”

    在手下参谋幕僚的恭维下,山本权兵卫自得的抚着短须,还不忘沉声命令道“命令第三、第五战队出动,拖拦住怀远、望远两舰,等我们击沉了这支可怜的驱逐舰队,在击沉那两艘战列舰,这样支那舰队就没了希望。”

    “嗨”

    联合舰队第三战队肥前、三笠、敷岛都是老旧战列舰,航速只有18节,即使加速也追不上怀远舰,对此有清晰认识的第三战队司令,并不指望能击沉怀远舰,只打算借助三艘战列舰庞大的火力群,托住那艘像泥鳅一样的支那战舰。

    开出了20节航速的第五战队筑波号战巡,和生驹号一起左右夹击,挡住了望远舰的前路,准备借助两舰的火力优势,把望远舰击沉在此。

    “轰”筑波号开出了第一炮,一发12英寸的炮弹划过天空,落在望远舰八百米外,望远舰连水花都没有溅上一滴,可是代理舰长吴应科脸色却是煞白,这是日舰的校准弹,能打这么近,足见日本海军的炮击水平。

    “躲不过去了,照着生驹号给我打!”吴应科紧握着扶手,嘶声大喊道。

    装备了三座三联装11英寸舰炮,望远号的战力绝不输于两艘筑波级战列巡洋舰。三座沉重的炮塔缓慢而有力的转动,九门炮口全部指向了相距不到八千米的生驹号战列巡洋舰。

    “开炮!”

    没有校准,没有等待,九门巨炮就喷射出了九道炙热的火焰,空气中沥沥淅淅的细雨顷刻间就被蒸发了一片。数百斤重的炮弹,飞跃了八千米,落在生驹号周围,最近的一颗近失弹甚至距离生驹号不到五米,溅起的水花将生驹号的甲板冲洗的干干净净。

    “纳尼?这怎么可能?”生驹号舰长佐佐木被海水冲了一身,不敢相信的看着望远舰,一次炮击,就能打出这么近的近失弹,最优秀的帝国海军都做不到。

    八千米的距离炮战,击中目标纯属意外。如果有炮手能够在万米距离上击中目标,在这个没有火控系统和制导炮弹的时代,只有那种传说中拥有炮感的炮手才能做到。显然望远舰上刚刚玩了11吋炮不到半年的新手们,没一个培养出炮感,能够打出这么优秀的近失弹,除了炮多的原因,还有就是基地产品足够高的稳定性了。

    两艘筑波级战列巡洋舰都是万吨以上的战舰,装备有两座双联装12英寸舰炮。他们的第二次报复性炮击,就是8发12寸舰炮,最近的落在了望远舰不足二十米处,把望远舰震的一颤。

    日舰的炮击刚落,望远舰的九门巨炮就又来了一次齐射,生驹号的一座单装120毫米炮塔陪巨大的弹片击中,数名炮手被震死在里面。

    “轰”

    筑波、生驹的第三次齐射,已经逼近了望远舰五千米,炮弹终于有一枚穿过了望远舰高耸的烟囱,落到军舰的另一侧,发生了爆炸。溅落到望远舰上的“下濑炸药”,粘在战舰上疯狂的燃烧着,数名水手浑身着火,最终忍受不了痛苦,跳进了海里。(未完待续。。)

二十一章 残酷血战

    炮战进行了半个时辰,海面上已经是残尸累累,有日军的,也有广东舰队的,浓重的血腥味吸引了数千里内的鲨鱼前来,游弋在海战外围,只等那轰鸣的炮声结束,这些嗜血的海鲨就会开始大饱口福。

    双方数千名跳海的士兵靠着救生圈浮在海面上,冰冷的海水让所有人都冻得脸色发青,已经有不少人都冻死了,可是却没有一艘军舰敢停下来救他们。日舰担心广东军舰的高速移动和犀利炮火会将救援的军舰击沉,而广东舰队只有数艘军舰了,面对数量依然众多的敌人,停下来哪怕片刻都意味着死亡。

    战圈越来越大,日军庞大的舰队已经显得有些稀疏,越来越多的小型战舰被占据速度优势的广东舰队击沉,反而是联合舰队的战列舰一艘未沉,只有少数几艘的战舰的上层甲板被弹片扫出了一道道痕迹。

    “萨司令,该撤了吧!”沈寿堃痛苦的嘶吼道“驱逐舰只剩下星光号了,玉蟾、榆林巡洋舰舰都沉了,星狼也自沉了,月兔、金乌两舰死伤过百,怀远舰只剩下一座前装炮塔还能开炮,唯一战力还保全的,只有望远舰了!”

    看着金龙闹海旗一面面的消失,萨镇冰心如刀割,十三艘战舰,如今还剩下的只有五艘,数千将士阵亡,这个代价太大了。

    “还不够!”萨镇冰闭上了眼睛,咬着牙关一字一句的说“日军还有十一艘驱逐舰,那些巡洋舰和战列舰上的6吋和4.7吋速射炮对小型军舰的威胁太大,必须干掉它们!”

    “我们只剩下五艘残舰了!”沈寿堃一声怒喝。泪水滚滚而下。

    五艘残舰。面对九艘依然战力完整的战列舰。和两艘战列巡洋舰,即使不计算那些穿梭游弋的巡洋舰和驱逐舰、鱼雷艇,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

    “还不够,必须坚持!”

    萨镇冰冷冷的声音决定了广东舰队的命运,数千将士的生死都被抛之脑后了。沈寿堃知道这个命令执行下去的代价,可是到了现在,即使他再不情愿,也必须执行。残破不堪的舰队不管是逃跑还是战斗,都必须保证指挥的通常。

    “是……”一声大喊,沈寿堃怒视着萨镇冰,他太清楚了,从今以后,北洋舰队将彻底的烟消云散,连颗种子都不会留下了。

    指挥塔不是沈寿堃愿意待的地方了,只有还能转动的一号炮塔才是他的归宿,用不了多久,沈寿堃就会和怀远舰一起。沉入大海,这是无法改变的了。

    一把推开一号炮塔的中尉炮长。沈寿堃夺过指挥旗,看着远处那艘猖狂炮击星光号的巡洋舰,嘶声喊道“目标千岁号,高爆弹射击!”

    千岁号防护巡洋舰是联合舰队所剩不多的巡洋舰,星辉号驱逐舰就是被它击沉的,怀远舰上的伤痕也有一道是它的杰作,怀远舰上至少三十名水兵被下濑火药烧死,沈寿堃对它的仇恨也是最深的。

    “目标千岁号,高爆弹装填。”三名副炮长有条不紊的发布着命令。

    “射击!”

    随着炮击命令的下达,三个士官炮手同时拉动了跑栓,急忙捂着耳朵蹲了下去,舰炮炮击发出的声音会把任何一个没有准备的人震晕。

    “轰”炮塔猛得一震,三道炙热的火焰喷射了出去。

    “八嘎!”千岁号舰长惊恐的看着一枚十一英寸炮弹钻进弹药舱,猛烈的发生了爆炸,弹药舱的发射药瞬间被引燃,数十吨的下濑火药发生了连锁爆炸,一百多米长的千岁号直接被炸成了两截,几分钟内疚沉入了大海。

    看着千岁号沉入大海,沈寿堃正想大笑两声,突然怀远舰猛烈一震,让他一个趔趄,摔倒在了甲板上,打了个滚撞在了护栏上。

    “哪里中弹了!”刚刚爬起来,沈寿堃就大声嘶喊道。这种情况以及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怀远舰上的数十个大小弹孔就是证据,二号炮塔被10英寸炮击毁的时候,三号炮塔发生爆炸的时候,震荡比这更严重。

    “长官,是指挥塔被击中了!”一个水兵满头鲜血,指着凹陷下去的指挥塔哭喊道。

    “十二吋炮!”超过一米直径的巨洞,沈寿堃一眼就认得出来,这是威力最大的十二吋舰炮造成的灾难。只有这种巨炮,才能在整艘军舰最坚固指挥塔打出这么大的弹洞。

    “萨镇冰!”猛地想起司令还在里面,沈寿堃一声嘶吼,疯了一样冲向了指挥塔,两人十数年默契合作,感情早非寻常,虽然痛恨他拿整支舰队去赌战争的输赢,可是眼见他生死不知,沈寿堃还是忍不住疯狂了。

    指挥塔是一艘军舰最核心的地位,它是军舰的大脑,没有它整艘军舰就会陷入各自为战,军舰上的炮塔就无法形成统一的射击和指挥,命中率也会低到可怕的程度。

    沈寿堃冲进指挥塔的时候,映入眼前的就是一堆碎肉和血浆,整个指挥塔的地面都湿漉漉的,浓重的血腥味冲进鼻腔,让人忍不住恶心呕吐。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沈寿堃扳动一个又一个残破不全的尸体,希望找到舰队司令,可是又有些害怕真的找到他的遗体。

    “嗯……”一声低弱的呻吟声传到耳朵里,沈寿堃急忙转身搜索声音的来源,发现声音好像是从角落的一堆尸体里发出的。

    沈寿堃急忙扳动一具尸体,可是一枚巨大的弹片穿过了尸体,接连贯穿了三具尸体,将他们连在了一起。费尽功夫,沈寿堃才算搬开三具早已冰冷的尸体,突然,尸体下面一个胸口绣着的金龙标志吸引了沈寿堃的注意,这是海军将军独一无二的标志。按照西南军制,海军将军胸口绣金龙。陆军将军则是绣麒麟。至于总部的将军从来都是直接标注凤凰的。

    “萨镇冰”轻声唤了一句。沈寿堃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

    “沈舰长,战况如何?”声音不大,透着虚弱,可是一如既往的坚定无情。

    “好,很好,千岁号被击沉了,刚刚我来时,高砂号也被击沉了。一下子两艘巡洋舰被击沉,我们都没什么损失!”

    “帮我下令,让望远舰升指挥旗,一会儿的指挥全看你们的了!我快不行了!”萨镇冰的声音越来越许多,却是没有丝毫的断续。

    沈寿堃这才发现,地上的血是热的,而且一直都在流淌着。他受伤了,数十年的战友受伤了,沈寿堃不知道自己是喜悦还是悲伤,只知道疯狂的搬动尸体。很快,他找到了萨镇冰。他的浑身都已经被鲜血浸透,一条臂膀也没了踪影,断臂处咕咕的往外冒着血,地面上的热血都是他的。

    “医官……”凄厉的大喊传出了好远。

    炮火密集,双方的差距太大了,虽然广东舰队击沉了联合舰队十余艘驱逐舰,和五艘巡洋舰,可是拥有九艘战列舰和两艘战列巡洋舰的联合舰队火力依然强大无比。

    仅剩是两艘巡洋舰之一的月兔舰火炮尽数被毁,舰长林继祥耳朵被飞驰而来的弹片削飞了一只,整个头都被血染红了。

    “舰长,炮塔转不动了!”副舰长凄厉的喊道。这是他们的人生的第一艘军舰,是承载了他们希望的战舰,就像他们的兄弟一样的存在。

    “鱼雷呢?”

    “早放完了!”副舰长哭喊道。

    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林继祥脑海里突然涌出了当年父亲战场上的无奈,有舰无炮,敌势嚣张,那是何等的痛心。

    “挂决死旗,加速,撞击肥前号!”紧抿着嘴角,林继祥头脑前所未有的冷静。

    “让我也学着邓伯疯狂一把吧!”心中默念着,林继祥心头前所未有的放松,自从被邓世昌找到,林继祥就担起了父亲的遗愿,北洋水师的遗愿,这个担子太大了,压得这个刚刚成年的孩子喘不起来,有时候,他都恨不得一睡不醒,可是马关条约的铁镣牢牢的所有北洋二代人的身上,让他们不敢放松,也不能放松。

    副舰长是镇远舰枪炮二副的儿子,也是正宗的北洋二代,自然能体悟到林继祥的内心的复杂情感。

    “加速,撞击肥前号!”一声声传话,唤起了这群稚嫩水兵的热血,疯了一样的水兵,除了驾驶舱和锅炉工,全部涌上了甲板,每个人拿着一件武器,有毛瑟步枪,也有刀斧锤棒,或许这些没有用,可是他们期盼着死前能在拉下去敌人。

    锅炉疯狂的燃烧,蒸汽轮机疯狂的运转,转轮开始发热,三十二节,这已经超过了月兔号的极限速度。

    三十五节,月兔号无法再快了,蒸汽锅炉都发出嘶嘶声,有些承受不了了。

    肥前号发现了这艘军舰的异常,实际上自从邓世昌驾驶致远舰撞击吉野号失败后,整个日本海军提起这种行为都有些后怕,胆怯。

    “左转舵,快!”肥前号舰长疯狂的大喊道。

    太近了,不到五百米了,只要不到三十秒,两艘军舰就会相撞,即使肥前号是一万三千吨的战列舰,也没人认为它能扛得住一艘巡洋舰的撞击。

    “鱼雷,发射鱼雷!”一个兵曹疯狂的大喊道。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五百米对于相距不到五百米的两艘军舰来说,根本微不足道。

    “轰”闭着眼睛的肥前号舰长横飞出去,一头撞在厚厚的钢板上,当场脑浆迸裂。

    肥前号的正腰腹,被撞出了巨大的洞口,月兔号的前半身也剧烈的扭曲了,内部的钢板不断地 崩断,军舰内部的水兵被断裂的钢板拍成肉泥,甲板上的水兵带着惯性飞上了肥前号,可是他们根本来不及做什么,就被撞成了肉泥。(未完待续。。)

    ps:  ps:看过甲午大海战这部电影,总觉得心里有些东西被触动了,北洋水师固然要承受世人的谴责辱骂,可是他们也曾有过热血的。

    也许让他们的后代战死在沙场,太残酷了,可是相比于整个民族所承受的灾难,战死何尝不是一种庆幸!

二十二章 海军的末日

    指挥旗从望远舰上缓缓升起,一股悲壮的气氛充斥在全舰,仅存的不足七百名海军将士心中被悲痛填满。怀远舰指挥塔被十二吋舰炮击中,主动降下了指挥旗,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

    身为旗舰,怀远舰没有了指挥舰队的能力,这只有一种情况,司令官不在了,而且其他的高级军官也出现了意外。

    抬眼望去,周围清一色的旭日旗,六艘驱逐舰尽数战沉,巡洋舰榆林、玉蟾赴难,星狼号被逼自沉,月兔号撞向肥前号,与敌共沉。一支舰队打到这个时候,军舰大半沉没,堪称壮烈。

    偌大一支舰队,而今还剩下的只有三艘战舰,而且仅有望远号战列巡洋舰的炮火还算完整,怀远舰仅存的一座炮塔已经好一会没开炮了,至于正在被围攻的巡洋舰金乌号也摇摇欲坠了。

    不到两个时辰,三千余名海军将士为国殉难,曾经被亿万国民引以为自豪的舰队顷刻间瓦解了。外人无法体会到这种绝望,这种悲痛!

    “轰……”又是一连串的爆炸,代理指挥官吴应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金乌号沉了,一枚八寸炮弹冲进了它的动力舱,十二部装满高温蒸汽的锅炉发生了爆炸,一百五十米长的舰体轰然断裂,没三分钟就沉入了大洋,许多人甚至没机会跳海。

    “还有多少弹药?”望着残存的两名金龙闹海旗,吴应科的声音有些飘忽。他知道,怀远舰坚持不了多久了。三艘战列舰在围攻它。就算是全盛时的怀远舰也挺不住的。实际上。望远舰也撑不了多久了,当指挥旗升起的那一刻,四艘战列舰已经加入了围攻它的行列。

    “两枚二十寸鱼雷,十一寸炮弹只剩下不足百枚,我们快弹尽了!”大副的声音虽然极力克制,但是吴应科仍然听得出他有多恐惧。弹尽对望远舰意味着它只有两种选择了,要么自沉,要么投降。面对依然有近二十艘战舰的联合舰队,望远舰根本不可能逃跑。

    广东整支舰队都殉国了,望远舰找不到投降的理由,就算是大副和舰长想要投降,可是全舰数百名将士也无颜如此苟活。所以,弹尽对望远舰只意味着一条路,自沉。

    冰冷的海水甚至都能结出冰了,茫茫的大海充满了未知,让人产生了无尽的恐惧,没人愿意真的活生生的跳进这样的环境里。在冰冷和未知的恐惧中挣扎。相比之下,大副更愿意饮弹自杀。

    “林继祥那小子都能驾舰撞击肥前号。怎么可不能被他比下去了,到了弹尽的时候,望远舰也必须拉下去一个陪葬的。海军的儿郎,死也要死的慷慨,死的轰轰烈烈!”激昂的声音鼓舞着士气,吴应科脸上滚烫的泪水催动了哀兵,没有人再畏惧,死亡在热血沸腾的男儿眼里,毫不可惧。

    这一刻,这位代理舰长突然表现出的气度,让所有人都折服了,大副心头的恐惧也消散了几分,只要不是活生生的冻死或者淹死,死亡对他来说就没有那么恐惧了。

    “目标……”

    “舰长,他们来了!”充满惊喜和激动的声音,打断了吴应科的命令。这声音尖利异常,刺得人耳朵好似被针扎了一样,可是这时候没人怪罪他,因为远处来的是……

    东方的天际,无数黑点布满了海面,它们好似箭矢一样,贴在海面上飞驰。游弋在东边的鲨鱼群恐慌了,不再垂涎即将到口的美食,摆动尾翼,疯了一样朝南北散去。生命与食物面前,野兽从不会犹豫,它们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生命,只有怀着某种精神的人,才会不顾惜生命,愿意放弃它。

    “来了……”大副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是激动,是兴奋,还是痛苦,谁也无法说得清。

    面对数十倍于己的敌人,年轻的海军将士们可以慷慨赴死;面对带给中华民族十八年屈辱的敌人,热血的汉子们可以不顾一切。可是当舍弃了四千海军精锐的一场大赌即将胜利的时候,没有人可以再克制胸中的百般滋味,泪水饱含了无数种复杂的情绪,涌了出来,炙热的滚烫。

    “这是希望,望远舰的男人们,动起来,帮助我们的快速攻击群干掉这些狗娘养的!”吴应科喜悦的声音传遍了望远舰,四周飞射的炮弹似乎已经影响不了他们的欢庆,无数的水兵抛飞了帽子、衣衫,不顾寒冷的空气,疯狂的涌向炮塔,用炮火释放他们心中的喜悦。

    萨摩战列舰上,山本权兵卫望着越来越紧的无数小型舰艇,顿时浑身冰冷,像是被浇了盆冰块。击中敌舰队指挥塔的那点兴奋,被寒冰封在了不知名的角落里。

    “我就知道,支那人太狡猾……”山本的低声喃喃声把数位参谋震得尽数痴呆了,不敢相信一个海军大将,见到一群小舰艇,竟然会这么失态。

    “司令长官阁下,我们还有六艘战列舰,两艘战列巡洋舰,支那舰队已经只剩下两艘残舰,就算是支那舰队多了一批援军,也奈何不得帝国的联合舰队!”一个参谋自信昂然的说道。

    “我们没巡洋舰了,只剩下七艘驱逐舰……更重要的是我们的副炮都没了……”山本权兵卫欲哭无泪,他是海军本部的大将,也不知道天皇陛下抽了什么风,让他来带领舰队进攻支那,难道天皇不知道支那人最狠了嘛,动不动就拿军舰撞人的海军,根本就不是自己可以对付的,只有东乡平八郎那样出身低微的人才会和这种不要命的人拼命。

    对付驱逐舰最好的选择就是吨位较大,中小型火炮较多的巡洋舰,有时候驱逐舰也是一个好的选择。可是战列舰绝不是驱逐舰的克星。反而。面对数量庞大的驱逐舰群,战列舰就像大象面对老鼠一样,根本无从下手。

    诚然,战列舰一阵齐射,可以击沉一艘甚至数艘驱逐舰,可是这也是在舰炮射中的情况下。没有雷达制导,没有卫星定位,面对数十米长的小型驱逐舰或者鱼雷艇。战列舰的巨炮威力堪比火箭,可是它们打不着蚊子的。

    驱逐舰群飞速的驶来,从天际到逐渐清晰,从模糊到身形具现,只用了不到十分钟。这是战列舰无法想象的速度。

    二十四艘驱逐舰,四十艘鱼雷艇,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海面,三十节以上的航速,让它们在海面上可以自由的飞翔,不用理会那些射速和乌龟一样的舰炮。

    “司令长官……”指挥塔的参谋都要哭了。对马海战时,联合舰队就是用数十艘驱逐舰和鱼雷艇干掉了俄国舰队。现在,面对数十艘驱逐舰、鱼雷艇,同样缺乏小型舰艇的联合舰队胜算渺茫。这一刻,谁也不敢说自己拥有战列舰了,因为他身上的速射炮竟然大半被击毁了,直到这一刻,参谋们才明白,为什么那两艘火力堪比四艘战列舰的支那战舰总是不顾一切的炮击无用的副炮塔。

    “支那人太狡猾了……”一个参谋绝望的喊道。

    “太快了……”虽然集中了所有的主炮和副炮射击,可是面对庞大的让人恐怖的鱼雷艇队,山本权兵卫只能无力的呻吟。

    十二艘星光型驱逐舰,为了减轻重量,最大限度的提高航速,它们拆除了所有主炮,只留下了鱼雷发射器和一座双联装47毫米舰炮,降低了火力,使它们的航速得到了巨大的提升,从二十七节提到了三十节。

    剩下的十二艘驱逐舰是更新式的飞雀型,他们本是为广东舰队准备的护航驱逐舰,现在还没正式装备,也被改成了自杀式的攻击驱逐舰。一千二百多吨的驱逐舰,依靠着强大的动力,可以跑出三十二节的高航速。现在,它们是唯一还保有全部装备,没有进行改装的军舰。

    四十艘鱼雷艇全部抛弃了七五炮,除了鱼雷和三挺马克沁机器,它抛弃了所有的武装,最大限度的简约,让它的航速达到了三十五节,就算是鱼雷也只能跑这么快。只是这并不是没有代价的,战列舰的炮击没有击毁这些急速的利箭,但是掀起的水浪,却撞翻了这些由于高速而变得不稳的小东西。

    两万米很快就没了,鱼雷艇的十八吋鱼雷,驱逐舰的二十吋鱼雷,划出一道道弧线,疯狂的冲进联合舰队。

    看着一枚走运的十二寸炮弹把一艘鱼雷艇炸沉碎片,连带着旁边的一艘也翻在海里,山本权兵卫没有丝毫的喜悦,因为他正看着三枚水浪朝萨摩舰而来。没人认为这是犯傻的游鱼,虽然他们不明白为什么鱼雷在三千米外还能跑的这么直,但是这不影响他们的恐惧。

    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山本没有兴趣擦一擦,一双老眼睁的圆圆的,盯着三条水浪逐渐逼近萨摩舰。拼命的右转舵,可是太慢了,山本头一次讨厌这种两万多吨的巨舰,这一刻他多么希望自己乘坐的是一艘驱逐舰,哪怕是鱼雷艇也好,至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鱼雷装过了,而毫不办法了。

    有一枚划过了舰尾,可是山本却瘫在了指挥塔,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两枚鱼雷相距不过五十米,距离萨摩舰已经只有百米了,没有人可以在挽救萨摩舰了。

    “轰”

    “没事?”爆炸后,山本没有感受到震动,心中一喜,正当他想要起身的时候,军舰猛地一震,仿佛有一股巨力硬生生的将它抬高了。

    “轰”

    巨大的爆炸声从下面传来,山本终于放下了所有的侥幸。

    这是十八吋鱼雷,装药只有一百公斤左右,威力并不足以炸沉萨摩号,但是那艘冲过来挡在的日本驱逐舰却没那么幸运了,直接被炸出了两截。

    直径两米多的大洞瞬间涌进了数十吨的海水,而且还有大量的海水不断的涌入,萨摩舰的航速降了大半,已经不足十五节了,巨大的负担还会降低它的航速,直至它停下了,或者沉下去。

    最先沉没的不是萨摩舰,而是老旧的三笠舰,这艘十年前服役的老舰遇上了两枚二十吋鱼雷,根本没机会反应,就被先后击中了同一位置,数百吨的海水涌入,舰体内的下濑炸药也受不了震荡发生了殉爆,一直依仗下濑炸药威力的日本海军终于承受到了一处惨烈的恶果。

    鱼雷艇太快了,不够两三百吨的小型军舰跑到了三十五节的航速,这让它失去了平稳性和可控性,一连三艘鱼雷艇因为控制不住撞在联合舰队的军舰上,舰毁人亡,这让刚刚兴奋起来的望远舰七百将士,重新被悲愤笼罩。

    太惨烈了,看着一面面金龙闹海旗英勇的撞向敌舰,吴应科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挂决死旗,不胜就死!”

    “挂决死旗,不胜就死!”全舰的嘶喊传遍了这片血腥的海域,没等指挥舰传令,怀远号也挂起了决死旗,一号炮塔,也开始射击了,只是开火的炮却只有一门。

    在海里冻得冰冷的水兵受到望远舰的刺激,游到日本落水水兵身边,拎起木板、救生圈、拳头,能够使用的一切,疯狂的向他们击打,牙齿、头颅都成了水兵们的武器,猝不及防的日本水兵登时落于下风。

    战斗的优势没有持续多久,占据人数优势的日本水兵开始反攻,海上激战,水面也大战正酣,只是人命在海上太脆弱了,疾驰的巨舰让许多人无法闪躲就被撞成了肉酱。当一个广东水兵诱使数名日本水兵游到了战列舰安芸号前路上的时候,一起被忙着躲避的安芸号撞成了“软人”,飘在海面上,这一发现,让慷慨激昂的海军将士又找到了一武器,纷纷效仿。

    海洋的净化能力是强大的,上万人的血肉都没能改变这片蔚蓝色大海的颜色,它依然碧蓝,但是血腥味却无法掩盖。

    对马海战的成功是无法效仿的,当初的日本舰队全歼了俄舰队,损失不过三艘鱼雷艇,可是现在,广东舰队没击沉一艘战列舰都要赔上一艘甚至数艘鱼雷艇或者驱逐舰。

    飞一般的鱼雷艇根本不能靠近舰队,一旦进入舰队中间,就无法再及时转向,撞沉就成毕然。

    萨摩舰沉了,两艘驱逐舰向它释放了四枚二十吋鱼雷,这艘日本最新锐的战舰,带着一个大将缓缓下沉。山本不愿意上救生艇,联合舰队的灭亡成了定局,作为海军司令,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苟活。(未完待续。。)

二十三章 鲨鱼

    这是一场残酷的海战,其惨烈程度超过了十八年前的那场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铁甲战舰的对决,就连稍后的对马海战也无法与这场战争相比,或许只有四年后那场决定两个世界最强国家命运的日德兰海战可以媲美吧?

    快攻舰队战果丰盛,数艘战列舰和巡洋舰被送入了大海,还有残存的几艘军舰在无力的挣扎,可是明眼人都看到出来,广东舰队的胜利已经触手可及了。可是联合舰队的实力太强了,即使打到现在,他们依然占据着绝对的火力优势。

    望远舰要沉了,这艘中国最强战舰终于还是没能全身而退,疯狂起来的联合舰队残余军舰不惜一切代价,硬生生的用三艘战列舰换取了这一战果。

    快攻舰队极力攻击那三艘战列舰,在它们身上留下了十数个大洞,甚至将它们送入大海,可是依然没能阻止这一惨剧。

    望远舰受创数十处,其中舰体五处被十二吋舰炮击中,数百吨的海水瞬间涌入,沉得速度极快,仅仅一分钟不到,舰体已经沉入海中一半了,也许只要一分钟,它就再也看不到了。

    望远舰倾斜的太厉害了,人已经无法在甲板上面站立了。吴应科抱住了护栏,才没有随着甲板上的杂物一起滑进大海,看到一个军官顺着护栏爬了上来,吴应科急声问道“逃出去多少?”

    “舰舱进水太快,只有十几个人跑了出来。其他的都憋死在里面了!”军官痛哭着大喊。

    军舰上大部分服役的官兵都是在舰体内部,真正在炮塔和甲板上服役的寥寥无几,尤其是在作战的时候,甲板上更是没有几个人。不用想,吴应科就知道望远舰能剩下的不会超过百人了,甚至更少。

    “舰沉人在,何以对国民!今日,唯死而已!”一声长叹,吴应科果断松开抓出护栏的手,任凭身体顺着甲板向下滑去。

    “大人……”一声痛呼。周围的数名军官也跟着松开双手。朝吴应科追去。

    数月前,他们兴高采烈地得到了这艘军舰,废寝忘食的训练,甚至连吃住都不愿意离开它。仅仅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他们就基本掌握了这艘军舰。驾驶、射击、全舰协调。无比复杂的军舰在他们手里好似成了餐具,任由他们操使。

    数日前,他们接到了对战联合舰队的命令。当时所有人都傻了,他们只是能使用这艘军舰,还没达到熟练的地步,怎么可能去和强大的联合舰队作战。可命令就是命令,它不会因为任何客观或者主观因素而改变,舰队出发,所有人都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可是他们依然怀着侥幸心理,希望保住这一支舰队,可是……

    军舰没了,一支新锐舰队现在剩下的只有一艘满身创伤的残舰,甚至它能不能回到军港都值得怀疑,希望破灭了,那些慷慨赴死的水兵何尝不是被这种绝望逼死的。他们是海军,没有了军舰的海军,还是海军嘛?人与舰共存亡,从来不是一句戏言,对于一群生长在弱国穷国的海军将士,他们时刻都有这种觉悟。

    悲愤也罢,泄愤也好,面对还在海面上飘荡的安芸、生驹两艘战舰,仅存的十艘鱼雷艇,三艘驱逐舰疯狂的涌了上去,仅存的鱼雷统统都被发射了出去,二十条水浪封锁了安芸和生驹所有的进退道路,形成了一面巨大的网,一寸寸的勒紧,直至勒出血痕。

    “轰轰……”

    日本舰队没有再遇上奇迹,一连二十响,十八吋和二十吋的鱼雷硬生生的把两艘军舰的龙骨炸断,舰体的钢板都崩裂了,千余名水兵大多都没来得及逃生就沉在了海洋之中,只是不知他们会成为那种海洋生物的口中餐。

    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只有十三艘不足百米长的小型军舰还在飘荡,哦,怀远舰还在顽强的坚持着,只是看那倾斜的厉害的舰体,没人认为它还能回去。

    那支东亚最强舰队,和中国海军希望,一起在这里消散了。大大小小二十来艘救生艇在拼命的救人,广东舰队的四千人是中国海军的精华,是甲午战后十八年积累的根底,损失不得。

    鱼雷艇很小,五六十米长的舰体好像一个梭形,这种为了达到更高的航速而设计的舰体,根本没办法载人。在三艘驱逐舰和那些救生艇忙着救人的时候,席沛这个鱼雷艇长带着十艘鱼雷艇开始了在海面的清洗。

    三十挺马克沁机枪架在鱼雷艇的前后和中部,以十三节的航速在海面上游弋,马克沁机枪哒哒的射击声好像催魂符一样,肆无忌惮的掠夺者残余联合舰队官兵的生命,即使把射速放慢到了每分钟一百发枪弹,马克沁的射速依然无与伦比,仅仅十余分钟,海面上就漂浮了一层死尸,破碎的尸体上到处都是枪洞,根本没有人能够抵挡这种虐杀。

    哀求声、怒骂声在海面上徘徊,可是悲愤至极的席沛和诸多艇长没有丝毫的留情,广东舰队没了,那么作为他的死敌,联合舰队必须受到惩罚,而杀戮是最好的惩罚,也是必须的惩罚。

    外围的鲨鱼开始跃跃欲试,血腥味太浓郁了,刺激的这些掠食者兴奋的在海面上疯狂的游荡,并且一点点的靠近战场。当一个侥幸的鲨鱼吞食了一个水兵尸体之后,鲨鱼群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疯狂的冲进战场,撕咬、吞食,每头鲨鱼都在疯狂的进食,海面上布满了它们撕咬后的碎肉。

    “啊……”当一声惨烈绝望的叫声传到席沛耳朵里,他才认识到自己好像干了一件蠢事,海面上还有许多广东的海军将士漂浮着,鲨鱼群却涌了进来。

    灰鲭鲨、噬人鲨、豹纹鲨、日本须鲨、黑印真鲨、大青鲨、灰星鲨、日本锯鲨、白斑角鲨、短吻角鲨,林林总总,足有数千头鲨鱼露出了背鳍甚至全貌,庞大的数量让席沛都禁不住牙酸。

    “这么多鲨鱼,海里就那么点人,够它们吃的嘛?”一个荒唐的念头在脑子里露了下头,就被席沛立即诛灭,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忙着救人才对,怎么能胡思乱想呢!

    “命令各艇,立即放弃猎杀日本水兵,专注救援我海军将士,另……猎杀鲨鱼,尽最大可能保我军将士!”旗语官挥动双臂,把席沛的命令传达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沈寿堃刚刚上了救生艇,就发现海面上已经被鲨鱼占领了,成千上万的鲨鱼群疯狂的吞食着求生的两国水兵。

    “好像是鲨鱼问道血腥味了?”一个水兵低声道。

    海面上漂浮的还有上千名广东舰队的士兵,而且还有无数具将士们的尸体,看着他们被鲨鱼驱赶、屠杀,沈寿堃脸色发青,胸中好似有万虫噬心。

    “噗……”终于,看到一艘小型救生艇被鲨鱼撞翻,十余名水兵被蜂拥而上的鲨鱼吞食撕杀,沈寿堃再也忍受不住了,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一头栽在了海里。

    “大人,大人……”慌乱的水兵七手八脚的把沈寿堃拉上救生艇,可是沈寿堃却已经脸色煞白,毫无血色了。

    远处,被炮声吸引的英美法德等**舰终于施施然的来了,海面上的疯狂景象,让这群大国的海军也有些接受不了。十余艘小型军舰在不住的穿梭,救人、屠鲨,二十来艘救生船在鲨鱼群中匆匆躲避,偶尔甚至能看到一艘救生艇被撞翻,水兵掉入海洋挣扎哀嚎的样子。

    “噢,上帝啊!这是怎么了?这里不是有炮声传来嘛,怎么只有三艘驱逐舰在炮击大鲨鱼,还有那个快沉下去的军舰,不是中国人的军舰嘛?”英国巡洋舰舰长维斯朝自己的大副问道。

    大副耸了耸肩,道“我也不知道中国人是在干些什么,看海面上的样子,好像他们刚刚打了一仗,而且好像还是和日本人!”海面上漂浮着的日本和中国水兵无意证实了大副的猜测。

    举着望远镜看了好一阵子,维斯舰长才点了点头,道“他们确实和日本人打了一仗,只是不知道日本为什么胜利了,连自己的水兵都不救,难道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比救援自己的水兵更重要嘛?”

    摇了摇头,大副沮丧的说“虽然日本海军是向我们学习的,可是至今我不明白他们到底都在想些什么,那是一个疯狂野蛮的民族!”

    “报告舰长,中国人刚刚发来求助信号,希望我们能够救援落水的中国水兵!”一个士官跑了过来,递上一张信件。

    接过纸片,维斯嘴角翘起了一个优雅的弧度,这位大英帝国的绅士舰长自得的向自己的大副炫耀道“看看我们来的多是时候,大战刚刚结束,中国水兵正在海洋里被鲨鱼追着跑,现在他们已经求到了我们头上,相信这次一定可以捞一笔外快的!”

    “报告,上海发来电报!”

    看完电报,刚刚还兴奋不已的维斯,脸皮一下子耷拉了下来,无奈的说道“我们的领事大人要我们给中国水兵以最大的援助,看来我们必须帮助他们了!”(未完待续。。)

    ps:  二更到!

二十四章 营救

    大英帝国驻沪总领事馆是一栋典型的西方建筑,雪白的洋楼精致典雅,却带着一个大国的气质。骄傲的卫兵挺着胸膛站在门前,轻蔑的巡视着每一个路过领事馆的路人。即使没有手里的赞新步枪和雪亮刺刀,卫兵也相信没人敢在领事馆前嚣张,那面飘荡的米字旗可以保佑地球上任何地方的英国人和建筑安全,这就是大英帝国的威严。

    孙复一脸微笑的和法磊斯爵士握手告别,这位英国驻沪领事也是面带笑意,对眼前年轻的少帅极尽礼敬,两人好似十年不见的一对好友,亲昵的让人羡慕。当四匹雪白大马拖拉的马车驶离领事馆的时候,法磊斯脸上的笑意更浓郁了。

    自从进入马车,孙复的脸瞬间变得发青,手里那支法磊斯赠送的金质钢笔被生生折断,如果不是青铜剑柄足够坚韧,怕是也会被暴怒的孙复折坏了。

    马车里还有一个人,他就是刚刚从武昌赶来的杨永泰,全程跟随孙复参与了会谈,他很清楚自己这位少帅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火气,实际上就算是自诩养气功夫极为到家的杨永泰也对会谈的成果积满了一肚子的不甘。

    一路上,两人皆是一言不发,孙复拿着手里的青铜剑出气,而杨永泰则是不住的擦拭眼镜,看那只只剩下一只镜片的眼镜就知道,他的内心也不想表面那么平静。

    杨永泰是文人,骨子里却有一腔谋算天下的肝胆,虽然还很年轻。但是此时的杨永泰已经初现“诸葛之能”。口定八桂或许有些夸大。可是不能否认他的眼光和胆略已经不输于人。

    作为谋士,杨永泰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当一方之主心头的郁愤不能得到释放的时候,他的愤怒就会影响到他发布的每一项命令,这可能会导致无数人跟着遭殃。无论是谋士的使命感也好,还是孙复与他的厚遇之恩也好,杨永泰都觉得自己有责任给少帅一些建议或者劝说。

    “海战取得了这么大的战果,已经足以告慰国人了。少帅不必因为一时的艰难困境,而太过郁愤。相信日本损失了这么大的一支舰队,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无法威胁到中国的安全,只要再逼退日本的另一支海军舰队,少帅就可以安心处置国内局势了,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第二舰队,哼,用不着逼退他们,明天他们就会和联合舰队一起去喂鲨鱼了!”阴沉着脸,孙复冷哼道。

    有些话说出来。心里就会舒服许多。一想到日本明治维新以来积攒的海军力量被自己毁于一旦,甲午国耻也得以暂雪。孙复心里终于好受了一些。

    “此战虽胜,可广东舰队近乎全军覆没,海军数年积累一朝尽丧,怕是……”嗫呶了一下嘴唇,孙复半晌没有说出声来。

    “少帅不要太过悲痛,海军四千将士慷慨赴死,虽然惨烈了些,可是却为国家除了一个心腹之患,也未尝不值得啊!”

    要说孙复是悲痛,倒是有的,可是这绝对不是他现在真是的心情,海军尽丧,他心里更多的是对邓世昌、邱宝仁、萨镇冰这些北洋水师旧将的愧疚,这些人数年甚至十数年的苦心经营,一战而殁,不知道他们心里会多难受。

    “希望法磊斯能言而有信,派军舰去救援我们的海军将士吧,这场仗打的太惨了,我不指望全军得保,只求能保下海军种子,让我海军不至于有舰无兵就好!”

    杨永泰眉头一锁,斟酌了一下说辞,才道“少帅,海军事关国运,我们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英国人身上,我们也该有些行动才是。”

    “嗯”想想也是,海军是一个国家伸出的手臂,如果没有海军,这一个国家最多只能自保,根本无法向外施展影响力。如果中国没有海军,相信英国人是很乐意看到的,而且是现在日本海军得到了巨大消弱的情况下,中国海军如果也一蹶不振,那英国女皇肯定兴奋的当场拉出自己的胸罩。

    “畅卿,你立即联系护军都督陈其美、江苏都督程德全和浙江都督汤寿潜,要求他们动用商船货船渔船,前往嵊泗列岛以东海面搜寻我军将士,告诉他们,我不会让出力的人吃亏,只要救出广东舰队的将士,不管多少,我都念他们一份人情。”

    “是……”杨永泰刚想叫马车转向,就听孙复突然说道“还有,告诉他们,日本海军的幸存者我也要,士兵一个十块大洋,兵曹、尉官、佐官,每一等都翻十倍,如果有少将五万,中将二十万,大将一百万,只要验明正身立即付钱。”

    杨永泰身子一颤,嗓子都有些干痒了,少帅这是要绝日本海军的根啊!除非是傻子,才会以为孙复花这么的价钱是为了把日军将士还回去。

    好半晌平复了情绪,杨永泰问道“少帅既然出钱收购日本海军官兵,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救出一个咱们的人……”

    摆了摆手,孙复打断了杨永泰的问话,“那几个都督都是聪明人,我开出这么高的价格收购那些日本官兵,他们肯定能猜到救出咱们的人会得到更多好处,而且……”

    顿了顿,孙复神情萧瑟的说“我不愿意我们英勇无畏的将士被人明码标价,这对他们来说太不公平了!”

    “嗯!”默默的点了点头,杨永泰有些明白为什么“士官三杰”会向一个尚未成年的少年效忠;为什么数万将士能够那么忠心;为什么陈则默会因为一个过错生生咬下手指;为什么……太多的为什么了,孙家父子把人心笼络到了这个地步,除非他们自掘坟墓,否则这天下早晚使他们孙家的。

    一封言辞犀利的电报通达三大都督府。陈其美见到电报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就派遣应桂馨联络青帮弟子。让他们调集黄浦江上所有船只,出海搜救中国海军将士。在上海地面上,要说精熟,就算是沪军都督陈其美都比不上这些青帮弟子,如果是以沪军都督府的名义调集船只,八成船主都会以各种幌子推脱,可是青帮如果出动,绝对没人敢推诿不去。

    江苏都督程德全眼光一向精准。上海刚刚独立,他就察举到了大清末日已至,面对士绅们要求江苏独立的请求,程德全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而且还成为了革命政府的都督,这是第一个担任革命政府都督的满清封疆大吏。

    “人情啊人情……”握着手里的电报纸,程德全转了三圈。孙复的许诺无意是很诱人的,一个四省大都督,统军十数万,他的一个人情绝对比百万大洋更能打动程德全的心。只是程德全有些胆心自己要是帮助孙家会不会刺激到北边的哪位。他手里可是也握着六镇雄师的啊!

    “罢了,中日开战。老子旁观已经惭愧不已了,这次怎么能看着中国的海军将士在海面上受苦流血而无动于衷呢?”一咬牙,一跺脚,程德全当即大喊一声“来人!”

    “传令沿海各地,抽调坚固船只,立即出海,搜寻我海军将士,如果确有所获,本都督不吝赏赐!”看着自己的亲信小厮应声而去,程德全拳头紧握,虽然不清楚战绩如何,但是凭借着这份惨烈,那支舰队肯定没丢中国人的脸!

    嵊泗列岛此时是属于江苏管辖的,直到抗战时期,汪伪政权把嵊泗列岛划给了浙江,这才转移了嵊泗列岛的省籍。实际上嵊泗列岛临近舟山群岛,正处于钱塘江江口外,距离杭州很近,若说救援,最方便的就是浙江都督府,舟山群岛的渔民只要一两个时辰就能赶到,可是浙江都督汤寿潜却犹豫了。

    汤寿潜是浙江立宪派的领袖人物,被推举为浙江都督,并不是他的希望,只是浙江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他才勉强任之。这位都督和其他各省忙着揽权拢财的都督有些不同,如果没有必要,他甚至不愿意多下一条命令。

    “都督,其实这件事对您是很有好处的,为什么你还不答应啊?”汤寿潜犹豫,最痛苦的就是一心想要一展所学的幕僚了,这人也算是有些眼光,一眼就看出了电报其中的好处,只是这位都督又犯毛病了,觉得这样会搅扰沿江百姓,不愿意下这样的命令。

    “都督,就算是你不图哪位少帅的人情,也要挡着沿江百姓发财啊!”中年幕僚急得不行,就差没有下跪哀求了,这对浙江是多么好的机会呀,自己这位大人怎么就那么死脑筋呢。

    “这是怎么说的,沿江百姓如何发财?”汤寿潜疑问道。

    “我的大人啊,你没看到嘛,一个士兵都值十块大洋,兵曹、佐尉官可都是十倍的往上翻啊,将官更是高达数万大洋,沿江百姓若是救出一个,可不就是发了财?”

    “这我倒是知道,只是我担心孙家会不会支付这笔钱,要知道数万大洋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就算是我都督府,也不过得了藩库结余的百万现银,孙家会为了几个人出那么大笔的钱财?”

    “大人你可能不知道啊,咱们杭州街面上的罐头、饼干、糖果,甚至剪刀、针线等物件都是广东来的,就连那些布匹食盐都有不少印着广东的字样,那广东说是富可敌国绝对没有丝毫的夸张。更何况管着四个省份的孙家,他们的财富若是算下来最少也有十个浙江藩库那么多,更何况,孙家也不见得出多少大洋。”

    “你是说,那些将佐很少?”到底是商界的精英,虽然担任浙江都督,产生了太多顾虑,有些影响了他的思维,可他还是第一时间想通了关节。

    “当然了,咱们大清朝的时候,全国才多少将官,那个日本国的一支舰队顶多十多个将官,百来个佐官,而且能落水的将佐肯定会得到救援的,就算是在所有人都找一遍,能有十个八个佐官也就不错了,至于那些尉官,嘿嘿,自古以来落水的有几个是军官的……”

    “这么说,渔民们忙碌一宿,不是落不到什么好处吗?”

    “大人,你没看到这其中藏着一笔大财富嘛?”幕僚捋着山羊胡,得意的说道“孙家给日本人开出的价格就那么高了,那咱们救了落水的中国人总不能没有一点表示吧,就算是给出日本人价位的两三倍,那也能让浙江得个百八十万的好处了!”

    “这倒也是”汤寿潜越想越觉得值,自己年纪大了,自然用不着孙家的人情了,可是一家老小以后总要有一个底牌吧,孙家的一个人情,无意会让后代子孙得了莫大的好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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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章 海底幽灵

    夜幕笼罩了台湾海峡,一轮圆月却给这片海域带来了几许光亮,玉盘般的月亮洁白如玉,仔细观察,却还能看到月亮上面带着片片深色,白玉有瑕,赤金不纯,总是让人遗憾。

    天象映世情,此时的中国就恰是这般。

    大陆正在进行着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革命,这将是一场开启世纪新篇章的武装运动,随着起义的浪潮席卷了半个中华,所有人都知道中国到了变革的时候;而就在此时,另一边的台湾,黑暗笼罩了一切,三百万台胞受到了殖民军警的惨烈镇压,每年都有无数的台胞在刀枪下死去,希望对他们来说就是渴望。

    一个混乱的时代,殖民总督拥有了台湾境内军政法财大权,出身军旅的总督依靠军队统治着台湾。这个时候,没有政治,也没有民主,更没有文明,当反抗和不满出现,第一时间到达的总是军队,枪弹和鲜血压迫的这片土地的人民只能发出沉重的呻吟。

    有时候,老人们抬头望向北面,总是留下两行老泪,心里有着说不清的复杂情绪,被抛弃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没有怨言,可是在受到欺负的时候,他们总还是会想起母亲,希望得到救助。

    邓浩乾站在潜艇狭窄的甲板上,眼光望着南面的那片土地,心里很是复杂,那是父亲屈辱的历史,也是民族承受的最大羞辱。一个完整的国家有一片领土处于外国人的殖民统治下,不管这个国家多么混乱,多么迷茫。每个人心中总会有那么一份羞耻感。至死都无法驱除的羞辱感。

    唯一让他欣慰的是。他是在最有希望复台的广东海军服役,他很清楚自己哪位少帅是个什么性子,一个能说出“用血染红台湾!”的人,绝不会任由那块国土一直孤悬海外。

    “艇长,看什么呢?”

    不用回头,邓浩乾也知道这是谁的声音,全艇不过二十余人,邓浩乾能清楚每个人的爱好、声音、性格和故事。丁泽是昔日的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的后人。当年邓世昌找到丁家后人的时候,他就跟着来到了榆林。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位丁家后人,第一眼看到潜艇,就毅然放弃了威武雄壮的巡洋舰,选择了在甲午号潜艇做一名鱼雷长,这一做就是三年。

    “那里是台湾,就是因为我们的父祖辈的那次战败,导致它被日本占据。父亲曾说过,如果他有生之年不能夺回台湾。死后都无颜面对北洋罹难的同僚。”指着那片遥不可及的土地,邓浩乾嘴角紧抿。每次提起台湾。这个十八岁的少年,都能感受到胸中熊熊燃烧的那团火。这是血脉相连的使命传承,是这个时代中国海军人的复兴责任感。

    其实不用看,丁泽也知道那片土地是哪里。身为丁汝昌的孙子,他比邓浩乾更加不幸,虽然他有自己的父亲,爷爷也得到了朝廷的褒奖,可是周围人看向他的眼神总有那么一丝憎恶,甚至仇恨。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丁氏子孙比邓浩乾更加渴望复仇,让自己父祖辈摆脱那种屈辱的束缚,让丁氏子孙可以昂首挺胸。

    “舰长,台湾会回来的,只要这次咱们打赢了,日本人的势力就会受到极大的打击,以少帅的性子,八成要出兵复台了!”心里一阵酸涩,作为海军的一员,丁泽不缺乏牺牲的精神,可是对于这场差距悬殊的战争实在是没有必胜的信念,他能做到惟有赴死而已。

    点了点头,邓浩乾望着海面不再言语,他们都清楚这场战争是怎样的境况,一支百战洗礼的联合舰队,一支大杂烩的新锐海军,谁都没有把握看到胜利。

    “下潜吧,估计第二舰队也该到了!”合上怀表,邓浩乾望向北方,眼神有些深邃。

    六艘潜艇关闭了舱门,缓缓沉入水下,海面再次恢复了宁静,没有丝毫的声音。海的静是寂静,一旦静下来,就再也没有丁点的声音,人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待久了,心里根本无法承受。

    潜艇上面除了潜望镜,还有一个听声筒,它是通过位于潜艇外部的采声装置收集海洋里的声音,再通过传声装置的放大,而分辨声音主要靠的是人力,只有经验足够丰富的听声员,才能准确从噪杂的海洋声中分辨出那是军舰航行的声音,那是鱼群前进的声音。

    “怎么样?”在海面下带了半个时辰,邓浩乾有些焦虑了,按照时间计算,现在第二舰队应该快到这片海域了。

    听声员仔细分辨了传来的声音,摇了摇头。

    “怎么会?一点声音都没有?”

    听声员再次把耳朵贴在听声筒上,仔细倾听了两三分钟,还是果断的摇头。

    邓浩乾脸色有些不好了,按照计划,潜艇是等待第二舰队的到来,然后开始攻击。这个时间和地点是侦查中队多次侦查,根据第二舰队的航速和方位测算出来的,如果真的出现错误,那整个伏击计划都有可能失败,失败的后果就是广州失陷。

    此时的第二舰队正在台湾海峡缓缓而行,舰队司令吉松茂太郎中将正在与自己的参谋长安保清种少将欢庆。今天下午,他们成功的将不满的陆军诸将给打压下去了,在海上那些陆军将领虽然不满,可是在舰队司令的强硬态度下,虽然有个别激愤的青壮军官想要夺舰,可还是被占据天生优势的海军给逼回了运兵船,大丢脸面。

    就是因为下午的骚乱,让第二舰队浪费了两个时辰的时间,即使现在加快了航速,还是没能及时到达十余艘潜艇为他们准备的坟墓。

    第十一次掏出怀表,邓浩乾已经快要丧失耐心了,按说一个潜艇艇长不应该这么没有耐性。可现实的压力让邓浩乾不能不焦躁。三个日军师团。足有五万人的大军。这是五万头豺狼,如果让他们登陆广东,后果不堪设想。偏偏此时的陆军尚未集结完毕,面对三个日军师团的突袭,根本无法做到面面俱到。

    “艇长,有声音了!”听声员惊喜的低喊道。海下太安静了,海水又是优良的声导体,稍大的声音就会让敌人发觉。听声员虽然惊喜,却还是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

    邓浩乾一听大喜,紧张焦虑的心情瞬间恢复,“什么方位?”

    又把耳朵贴在听声筒上,听声筒转动了一圈,听声员才确定道“就在东北方,而且不会太远!”

    “命令上浮!”

    夜幕的遮挡下,一支黑漆漆的金属管伸出海面,四处转动了一下,才确定方向。远处依稀可见的灯光让邓浩乾彻底放下了心。这场战斗只要不出意外,他们就有八成胜算。

    一阵低沉的声震传开。这是潜艇发出的信号,特制的金属发声器发出的响声可以传出数里,而且还不易被人发觉。很快,数艘潜艇露着背脊,月光洒在上面,却没有反光。

    第二舰队的两艘战列舰都是日俄战争时的俘获舰,石见号是唯一装备十二吋舰炮的战列舰,另一艘周防号则是装备的十英寸舰炮,两舰的战斗力虽然有些差距,可命运却有些相似,同属于太平洋舰队,同样被日军攻占的203高地射出的炮弹击沉的,现在又同时成为了日本的战舰。

    两艘战列舰,六艘巡洋舰,加上十一艘的小型军舰,要护送近二十艘运兵船,若不是广东舰队已被确认调动到了上海,山本权兵卫是绝对不敢做出这种安排的。

    松原太郎是九州人,虽然不是萨摩藩出身,可是他在海军内部还是得到了不少机遇,刚刚三十岁,就成为了海军中佐,前途可谓是无量。如果不出意外,再过一两年,他就会成为一艘防护巡洋舰的舰长,说不定等到了四十,还能成为战列舰的舰长,可是这些都不是松原太郎现在考虑的,刚刚成婚的松原想到更多的是家中的妻子,以及她刚刚隆起的肚子。

    对于一个出身低微的平民来说,松原对于自己现在得到的已经很知足了,有时候他就想自己是不是该提前退役,利用这些年积攒下的日元买上十几亩地,安心做个老百姓,生一大堆儿子。可惜美梦没来及做,就被打断了,天皇下诏了,所有休假的海军将士都要出征,当然包括他这个正在休假的中佐军官。

    “丝丝……”

    “纳尼?”松原不敢相信的看着海面上快速前进的十数道水浪,有那么一丝错觉告诉他这是鲨鱼,可是那种丝丝的声音却清晰无误的表露出这些是鱼雷,能要阿苏号装甲巡洋舰性命的大型鱼雷。

    “敌袭!”凄厉的喊声惊动了整支舰队,寂静的夜被打破了,军舰上面的探照灯开始扫荡海面,十数道鱼雷径直朝着石见号、周防号和其他六艘巡洋舰而去,所有大型军舰都被两枚以上的鱼雷瞄准了。

    “右转舵!”驾驶大副疯狂的大喊,舵手把舵盘转到了底,可是这庞大的舰身太迟钝了。

    “轰……”爆炸声先后响起,数万人的庞大舰队乱成了一窝粥,被惊醒的陆军士兵本就对海军存了一丝提防,这时候在一些年轻军官的鼓动下,毫不犹豫的开始抢夺运兵船的驾驶权。

    乱了,彻底的乱了,还没等吉松茂太郎从震荡中回过神来,运兵船就发生了相撞,一艘运兵船当场被高速行驶的驱逐舰给撞上了,驱逐舰的龙骨断裂,运兵船则直接被撞出了个十几米的大洞,海水瞬间淹没了这艘运兵船的半截船体,上千名陆军士兵根本没来及哀嚎,就生生的被憋死在了船舱内。

    除了千代田号巡洋舰,其他七艘大型军舰的航速都降了下来,周防号战列舰甚至都开始下沉了,三枚十八吋鱼雷给它开出了三个巨洞,动力舱也受到了重创,动力停止输出了。

    最倒霉的是阿苏号装甲巡洋舰,船底被击穿,龙骨受到损伤,松原太郎站在甲板上甚至能听到龙骨断裂的声音。

    “不要理会运兵船,给我瞄准石见号,它已经跑不动了,把它给我炸沉,绝不能让邓浩乾给我抢了先!”没赶上第一波攻击的王沣大声喊道。

    甲型潜艇不过两百来吨,除去动力和休息舱,只能携带六枚十八吋鱼雷,一旦发射过一轮,潜艇就需要数分钟时间给鱼雷发射器装填,才能释放第二次攻击。就是抓住了这个空隙,王沣才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石见号作为目标。

    邓浩乾的第一轮攻击无疑取得了极大的战果,可是却还没有一艘战舰真正下沉,只要王沣能够先击沉一艘大舰,就不用担心输给邓浩乾了。

    “砰”低沉的发射声中,两枚十八吋鱼雷被打出了潜艇,鱼雷发动机瞬间启动,鱼雷划出一道白色水花,朝石见号袭去。

    “快躲!”没有丝毫的反潜和防护经验,吉松茂太郎除了大喊闪躲外,没有丝毫的办法,他只能祈祷那些藏在阴暗里的敌人能够早些打完回家。

    作为第一次成规模的运用潜艇,最受打击的不是第二舰队,而是那些运兵船上的陆军官兵,他们根本没有看到敌人在哪儿,只知道自己一方的军舰不断的爆炸,甚至下沉。有些迷信的日本陆军士兵以为是日照大神发怒了,来惩罚他们了,惊恐的四处求饶叩拜。

    被刻意打磨的粗糙的艇体,很少会反射光线,就算是那些探照灯扫过,如果没有细心观察,也很难发现这些藏在海底的幽灵。

    “轰……”不知道是那艘驱逐舰抽了风,疯狂的冲了过来,以身相替,挡下了两枚鱼雷,不到千吨的驱逐舰直接被炸离海面数尺之高,没等落到海面,就直接断裂成了三节,数百名水兵像天女散花一样洒落到海里。

    两枚十八吋鱼雷竟然只干掉了一艘驱逐舰,这让王沣十分不忿,要不是顾忌自己的身份,当时就要大骂出口了。

    “靠过去,再给它来一发!”不甘心的王沣冒险的将潜艇靠近了石见号。(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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