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页 【因为酒很好喝】
当天傍晚,陈森然早早地带着小安妮坐着马车来到了灰色橡木树。
他先是带着小安妮去看了看被安排在了酒馆后院,隔着车夫老杜住的恶魔萨科。尽管事先应经把大致的情况跟小萝莉说了,但她还是不免被萨科吓了一跳。
不过说实话,以恶魔萨科现在的这个样子,估计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被他吓到。尽管是换下了昨夜的那身污泥满布的血衣,整个人也清洗了一边,褐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可是他的脸上又重新画上了小丑的脸谱,用的是最好的油彩,配合着他旁若无人不停地蹭着匕首的诡谲表情,那张原本应该可笑的脸,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怖。
“希斯……”小安妮刚刚喊出两个字,便被陈森然捂住了嘴。
“他现在叫萨科。”陈森然虽说不怕萨科,可是此刻萨科的状态很不稳定,如果暴起吓到了小姑娘就不好了。
恶魔萨科似乎是完全没有发现他眼前站着的两个大活人,自顾自把玩着他那把匕首,时不时神经质地笑几声。
“走吧。”陈森然对着小萝莉摇了摇头,拉着她准备离去。
“喂,陈森然。”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萨科忽然叫住了陈森然,在那一刻他的眼神变得清澈,像是一个正常的人。
“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但不是现在,你需要休息,否则把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嘴里就得不偿失了。”陈森然头也不回地说。
“那就好,那就好,我真是等不及了啊……”原本神情正常的萨科的眼中流露出了浓重的狂热之色,他盯着自己的匕首,自言自语地大笑起来,“杰西卡,你也等不及了吧,等不及去杀死那些……肮脏的人类,啊哈哈哈哈……”
“他是真的疯了啊。”小安妮听见远远传来的癫狂笑声,有些难过。
陈森然只能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头。
之后陈森然进入了搏击俱乐部打了几场架热了热身,他在等着今晚的正戏,关于和德玛西亚的合作,以及对于研究所的再次行动。
这无疑是拿着自己的性命在赌,可是既然决定了要帮易大师报仇,那么陈森然就会去做,自己无疑还没可能如同易大师那般一个人一把剑就可以挑战诺克萨斯举国之力,就算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或者说自己一辈子都没那个恐怖的能力,那么借势就是个好主意,而德玛西亚就是那个最佳的切入点。
只是代价有些大,但陈森然就是那么一种人,不做就是不做,做了就要做到底,所以纵然是会被德玛西亚绑上战车,纵然是要赌上被议会干掉的巨大风险,纵然是……再也没有机会回家和小安妮吃饭,他也要去做。
男人之间的友谊就是这样了,也许只是一起喝过一顿酒,就可以提着剑骑着一匹马赶三天三夜的路去千里之外,斩下一个很厉害的人的头,带回来放在对方的坟上祭奠,然后一句话也不说地离开。不为别的,仅仅只是因为那一晚的酒很好喝。
盖伦是在陈森然打倒第三个人的时候来的,他大刺刺地坐在饮酒区的一张靠窗的桌子上大口喝着一杯烈火之心,今天他没有穿着那件斗篷,露出了整张脸,显然他是发现了自己的这种逃避行为根本不能逃过某些人的眼睛,比如说议会。
陈森然接过小安妮递过来的温热的湿巾,坐在了盖伦的对面,随手向乔伊叫了一杯麦田守望者。
“那么您的答复是?”盖伦一贯的军人作风,简洁凌厉,直入正题。
“可以,我可以告诉你,每一个细节,我所知道的。尽管你可爱的情人曾经想要杀死我。”陈森然的回答同样不躲闪,甚至还点出了曾经的矛盾,“不过,我有附加条件。”
“我为她道歉,您也知道她身不由己。那么,您的附加条件是?”盖伦继续着如同商量行军路线一般的谈判。
“我要参与德玛西亚对诺克萨斯的一切军事活动。”陈森然没有一丝迟疑,他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直接要求德玛西亚去干诺克萨斯,所以只能一步步来。
“为什么?”盖伦觉得手有些痒,今天出于谈判的礼节,他没有带武器来,常年养成的思考时摸剑的习惯让他直接抓起了手里的酒杯,他细细抚摸着,思索着陈森然提出这个要求的原因,“为了易大师?”
盖伦虽然以勇武无畏著称,可是并不代表他只是个四肢发达的蠢货,一颗精明的头脑才是他能活到今天的保证。所以结合了一些最新的情报,以及陈森然的身份,他很轻松地猜到了原因。
“不错。”陈森然忽然觉得和眼前这个前著名游侠,现任大将军说话很愉快,简洁而致命,如同回到了从前洽谈业务的时候。
“仅仅因为他教过你无极之道?你要知道,你的对手可是整个诺克萨斯啊?”盖伦对于这件事忽然起了兴趣,他是听过易大师的威名的,不管是从前一夫当关艾欧尼亚,还是他的落幕之战,无一不是惊艳到了极致的,没想到那个如同流星般灿烂的男人的弟子也是如此的无所畏惧,“为什么呢?你不怕吗?”
“很怕啊,可是你知道嘛,我们曾经一起喝过酒啊,那晚的酒很好喝啊。”陈森然笑着喝了一口麦田守望者。
“仅仅因为酒很好喝?”盖伦愣住,他一生见过无数豪客游侠,每个人都有替朋友报仇的理由,可是这一个是他听过的,最好的。
“喂,小子。”盖伦忽然大笑了起来,“那么我们来比一比谁先砍下伯纳姆那个狗杂种的人头吧。”
“为了德玛西亚?”陈森然给自己的酒杯倒满酒。
“不,为了今晚的酒很好喝。”盖伦也举杯。
两个算不上太熟的男人大笑着举杯痛饮,然后狠狠撞拳,默契地如同多年的老朋友。
“哎呀哎呀,似乎我今天又来晚了。”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卡牌大师崔斯特掸了掸自己的镶金边礼服,优雅地坐在了第三张椅子上。
“这位是……崔斯特先生吗?”见多识广的盖伦一眼就认出了崔斯特这个恶名昭彰的王八蛋。
“啧啧啧……盖大侠就是盖大侠,连我这样的小人物都认识,我真是受宠若惊啊。”崔斯特一边说着俏皮话,一边点了一杯深红血腥。
“他是……”盖伦疑惑地看了陈森然一眼。很不明白,这个家伙怎么会掺和进这件事。
“很抱歉,忘记跟你说了,这个家伙,是我的合作伙伴,他想要一起来干。”陈森然歉意地耸了耸肩膀。
“为什么?”盖伦觉得事情似乎跟自己想的有很大的差距。
“因为研究所……”崔斯特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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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我个人很喜欢写一些热血的桥段,狗血的台词,自己写着写着就会很激动。
希望各位也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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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页 【又一场大戏的序幕】
“你是说,卡特琳娜被关进了研究所?”盖伦说道研究所的时候,极力地压低了声响,仿佛那是个无人能提的禁忌。他当然知道什么是研究所,作为德玛西亚的当红少壮派将领,很多关于议会研究所的秘密文件曾在他手头流过,他也从那些文件里大概知道了一些支离破碎的信息,那就是,研究所藏着世界的真相,想要知道的人都死了。
“准确得说,我最后离开的时候,看到了卡特琳娜,但是至于她之后到底怎么样了,是活着还是死了,我不知道。”陈森然将大致的情形跟盖伦说了一遍,但是至于为什么进研究所,卡特琳娜为什么负伤则一句带过。他没有提,盖伦自然也聪明地没有过问。
“不管怎么样,我都一定要进去看看。”盖伦的意念已然坚定,他又看了一眼提了个头就不再说话,只是摇晃着酒杯默默听着的崔斯特,“那么现在,告诉我,你凭什么要加入?”他没有问崔斯特为什么要进研究所,而是直切要点问他拿得出什么样的实力。
“你应该清楚一件事情吧……”崔斯特小啜了一口猩红色的酒液,露出了欠揍的笑,“你,我,他,我们所有人此刻都在被议会监视着,那些人此刻就在窗外的某个地方看着我们,他们甚至知道你今天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的。”崔斯特又喝了一口酒,一边说着欠揍的俏皮话,一边卖着关子。
“说重点。”盖伦有些不耐烦,尽管他大概知道了这个欠揍的家伙的意思。
“那么你们怎么进入研究所?是盖大侠你一个人提着你那把漂亮的无畏大剑冲杀进去呢,还是您想把您的无畏冲锋团调过来和议会直接开战?”崔斯特似乎根本没有看到盖伦已经捏紧的拳头,好像完全不在乎对方暴起把自己的脸砸烂。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帮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盖伦冷哼了一声,这确实是他正在思考的事情,他当然知道议会已经完全发现了他,索性连斗篷都不穿了,而如何进入研究所是一个很令人头疼的问题,这个家伙号称扭曲的命运,难道说还真有什么邪门的本领?
“冰果——答对了。”崔斯特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俏皮话,“我完全可以轻松地遮住议会那些大人物的眼睛,在他们茫然四顾的时候在他们的老家走一圈。至于具体是怎么样,盖大侠你就不用关心了,保证您满意。”
“这样的话,你要加入也可以,不过……”盖伦没有问出崔斯特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来找他们,崔斯特今天来这里肯定是要借助陈森然对于研究所的了解,他唯一担心的是……
“放心,进去以后我们各干各的,我不会妨碍你,你也不要妨碍我。”崔斯特这次没有废话,提前说出了盖伦的顾虑,事实上他也不想替盖伦救什么老情人。
“那么,成交。”盖伦想了想没有反对,只要能够进去,那么他有把握一个人也可以救出卡特琳娜。
“等一等。”就在崔斯特准备举杯想要庆祝一下的时候,陈森然打断了他,“亲爱的崔斯特先生,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哈——”崔斯特愣了愣,发出了一声意味莫名的笑,“你难道忘记了现在住在这个酒馆后院的那个可爱的小丑了吗?”
小丑……陈森然的瞳孔一阵收缩,联想起那张倒吊人的卡牌,前后几次崔斯特的言语暗示,他顿时有一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恶心感觉,没想到对方无声无息就布了这么个局让自己跳,自己还真跳了进去。幸好没有什么后果不堪的事情发生,不然的话……
“你真是个令人恶心的家伙。”陈森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最后只能说。
“哦哦哦,多谢夸奖,我觉得自己其实还不够恶心。哈哈哈哈哈……”崔斯特大笑着感谢了陈森然的赞美。
“其实……你该感谢我,那可是一把锋利到了极点的刀子啊。”
“刀子太利容易伤着自己。”陈森然却不领这个情,同时心里面对这个衣冠禽兽的戒心提到了最高,他可不想再莫名其妙被他带着往沟里走。
“那么,祝我们合作愉快。”一直没说话的盖伦看事情处理地差不多了,举起了酒杯。
“合作愉快。”
碰杯,满饮而下。
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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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议会的长桌上。
议会的三大巨头终于再次聚首。只是显然坐在右首的皮耶罗有些气势不足,一直低垂着头,如同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一般,不敢看高踞上首的拉利瓦什一眼。
坐在左首位的哈德森看了一眼噤若寒蝉的皮耶罗,隐约猜到了这些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发生了些什么,顿时对于上首的那个一直撑着头露着一双貌似温和眼睛的首领戒惧更深。
“属下刚刚收到消息,陈森然,盖伦,还有崔斯特正在一起喝酒。”哈德森定了定神,开始汇报情况,他这两天接受了原本是皮耶罗负责的事情,大抵也知道了拉利瓦什的最终目的,“本来按照您的计划,我们完全可以生擒了那个杀胚盖伦,可是现在崔斯特的出现……您也知道,他是第三次实验的不完整品,具体有什么特性,连主事的沙维尔·哈特都不知道,被列为必须销毁的品种,现在我们很被动。”
“你的想法呢?”撑着头的拉利瓦什似乎是笑了笑,问了一句。
“属下以为,既然对方的目标是卡特琳娜,那么我们完全没必要在外围花功夫,集中力量守卫卡特琳娜就好了。”哈德森自然是有对策的,他可不想被拉利瓦什抓到什么把柄,从皮耶罗现在的鬼样子来看,他绝对是搞砸了好几件事。
“恩。”拉利瓦什不置可否,“你们先下去吧。”
皮耶罗巴不得赶快走,而哈德森则是恭敬的施了一礼才离开。
在出去的路上。
“老鬼,你最近怎么了?”哈德森轻声叫住了小跑似的皮耶罗。
皮耶罗闻言身体一僵,最后轻声说了一句:“拉利瓦什……总之,小心吧。”
很快他就消失了门口。哈德森琢磨了一下皮耶罗的话,皱了皱眉,不得其意,叹了口气也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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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随着故事的惯性发展,一些细纲不得不改过,从而影响到了大纲,所以最近可能都更得比较晚。
见谅。
第八十五页 【就算是神,我也杀给你看】
虽说是已经敲定了合作计划,也许明天就会死去,可是陈森然的作息时间仍旧一如往常。
一大早,他便拉起了小萝莉,今天他要带着小安妮一起去黑曜石图书馆,因为之前答应过那个友善的夫人要去看看的。当然,更重要的是……那里比较安全。
沿路走去的时候,陈森然下意识观察了一下四周,没有加派人手监视自己,议会就如同不知道昨晚的事情一般,一切都还保持在平静中。
暖和的阳光里春风吹彻,黑曜石图书馆外的白色花树谢了又开,小丫头在漫天飞舞的素色花雨中撒着欢地奔跑,有一片花瓣恰好落在她粉色的发梢间,衬着她干净的笑,显得无比美好。
陈森然替她摘下那瓣花,放进了黑色长衫的口袋里,推开了老旧的黑岩木大门。
向着坐在柜台后的中年女人点了点头,陈森然向着门外招了招手,小安妮磨蹭了一会儿后才慢吞吞地走了进来,小姑娘的小脸红扑扑的,双手搓着粉色衣裙的边角,低头看着自己粉色的小鞋子,轻声叫了一声:“夫人好。”她不敢抬头,声音如若蚊呢,害羞地小模样颇有些媳妇见公婆的架势。
和善的中年女人第一次从她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她从柜台里走出来,蹲下身,对着小安妮笑,那种笑从她那双如同星辰般明亮的眼睛里散发出来,亮的如同外间的春光,瞬间点亮了有些漆黑阴冷的图书馆。
这种笑也消融了小安妮的害羞,她抬起头,同样笑着看着眼前这位和善的夫人,从她身上,小姑娘感觉到了一股如同母亲般的安详。
“小安妮真乖。”中年女人摸了摸小丫头的小脑袋,小姑娘也没有抗拒,反而有些享受似得蹭了蹭中年女人暖和的手掌。
陈森然无声地笑,心里的一点担忧放了下来,如果自己不在了……
“瑞兹在里面等你。”中年女人拉起小安妮,“你去吧,这丫头我来照顾。”
听着这句一语双关的话,陈森然点了点头:“谢谢。”
小安妮有些莫名地左右看了看,不知道两个人为什么忽然说这样的话,心里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陈森然没有解释,径直走向了图书馆的深处。
漆黑的深处亮着一盏灯,瑞兹这个光头佬捧着他那本《浮士德》照旧坐在那个位置上。
对于瑞兹的提前到来,陈森然完全没有一丝意外,有着索拉卡那台强大的全球定位读心神器,陈森然的秘密几乎无所遁形,这让他不爽的同时又无可奈何。
“来了?”陈森然随手拿了一本书坐在了瑞兹的对面。
“恩。”瑞兹合上书,摘下了眼睛,看着陈森然,很认真地问,“你决定了?”
“恩。”
“其实……易他未必……”
“我拿到了他的剑,他的剑告诉我它很悲伤。所以,你不用劝我。”陈森然摇了摇头打断了瑞兹的话。
“是不是很看不起我?”瑞兹开始折叠自己的眼睛。
“我有我的理由,你有你的理由。无关乎伟大还是懦弱,仅仅只是我不习惯隐忍,你则可以忍受一切。”陈森然认真地说。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瑞兹失笑。
“就当我夸你,真的,你很了不起,你可是接近神的男人啊。”陈森然也笑。
“接近神的男人……你这绝对是在骂我。”瑞兹自嘲地说着,开始向外走。
“喂……”陈森然喊他。
“怎么?”瑞兹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了陈森然。
台灯被陈森然随手关掉,他的脸隐在黑暗里,瑞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陈森然此刻的语气有些……害怕,惶恐,不安。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死了。别让安妮有事,否则,我一定从地狱里爬出来,就算你是神,我也杀给你看。”将所有的脆弱隐藏在无人角落的男人威胁,或者说哀求道。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瑞兹转身,“不过,我还真怕你从地狱里爬出来干掉我。”
“这次索拉卡的预言是什么?”陈森然还是忍不住问。
“她不知道。”
不知道。
“哈……”陈森然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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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陈森然都陪着小安妮在图书馆里渡过,实话说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陪着小丫头说说话,给她讲讲故事,讲点笑话逗逗她了。
看着小丫头笑,嗔,怒,羞,陈森然觉得自己的心一片平静,这不该是去杀人的心情,陈森然知道,可是他不想改变,此刻他只想就这样看着小安妮,直到她睡去。
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明知不该做,却不得不做。陈森然将要做的和正在做的都是。
小安妮睡去的时候,门缝下的阳光已经接近消逝。
陈森然关掉了桌子上的台灯,将故事书做好痕迹,小心地抱起熟睡的小姑娘走到了柜台前。
看了一眼和善的中年女人,陈森然轻手轻脚地将小安妮递给了她。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信任她,可是当看到她看着小安妮时那种明亮而温暖的眼神时,他莫名的就安心了。
“丫头喜欢这里的故事,有空给她讲讲吧。”陈森然最后嘱咐。
“还是你自己回来讲吧。”中年女人摇了摇头。
“借您吉言。”陈森然深深鞠躬,然后义无反顾地推门而去。
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原本熟睡的小丫头忽然睁开了眼睛,她如同知道了什么一般慌乱地寻找着陈森然的身影,不停地挣扎着想要离开中年女人的怀抱。
“小森森,小森森,你不要丢下我……”小安妮带着哭腔想要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安妮……”中年女人叹息。
“你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好不好,夫人,求求你,我要去找小森森……”小丫头苦苦哀求。
“对不起。”中年女人在小姑娘的头顶轻轻拂过,原本挣扎着的小丫头开始迷糊,渐渐昏迷。
“不是说好了……就算是地狱也带我一起去的吗……大……骗……子。”眼泪终于肆无忌惮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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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想到很棒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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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页 【大戏即将开场】
老杜驾着马车从战争学院而出,沿着宽阔的街道,在陈森然的指示下,来到了他和盖伦商定的接头地点,卡特琳娜的地下酒馆。
天色有些晚了,街头的魔法灯依次亮起,映得整条街道影影幢幢。
“来了。”盖伦早已站在门口迎接,在他的身后站着他可爱的妹妹拉克丝和那个一直看着自己刀锋拽的二五八万的蓝斗篷杀手泰隆,卡特琳娜的弟弟。
“恩。”陈森然跳下车,点了点头,随手示意老杜先回去。
在老杜扬鞭而去的时候,一直看着自己刀锋的泰隆忽然看了一眼那个平平无奇的车夫,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那只扬鞭而起的手。
“怎么了?”站在他身旁的拉克丝第一个发现了他的异样。
“没什么。”泰隆说着不在意的话,眼神却闪了闪,那种手法,好熟悉啊……
“进去吃个饭再说吧。”盖伦提议。
陈森然没有拒绝,跟着盖伦走进了灯光昏暗的地下酒馆。
之后的饭桌上再没人说话,众人都只是默默地吃饭。每个人都在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身体的协调性,以及握刀的手。
这是个杀人的夜晚,每个人都有可能死去。
“我来给你们讲个笑话吧。”大抵是有些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美少女拉克丝小姐率先打破了沉默。
“恩,好。”只有盖伦应了一声。而陈森然与泰隆则是继续吃着并不好吃的烤面包,想着自己的心事。
“今天我看到一个肥婆掉进水沟里了,哈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拉克丝勉强说出了自己的笑话,自己一个在那里拍着桌子夸张得笑,一点都没有平日里德玛西亚贵族少女的风仪。
“咳……”盖伦有些看不下去,咳嗽了一声,自己跟着呵呵笑了起来。
陈森然与泰隆出于无奈,对视了一眼,无比干涩地笑了起来。
“喂,你们不能笑得认真一点吗?人家可是很努力在讲笑话耶——”拉克丝有些气苦地说。
“你真要带她去?”陈森然不笑了,没有理拉克丝,很认真地问盖伦。
“我觉得不合适。”泰隆接了一句。
“你们……凭什么看不起人,我可是出入过诺克萨斯会议室的精英密探。”拉克丝一听这两个家伙看不起自己,有些不高兴,立马摆出自己昔年的光辉战绩。
“那次是因为伯纳姆不想理你。”泰隆咽下最后一口烤面包,弹了弹手指间的面包屑,戳穿了她。
“你……”拉克丝小脸一红,有些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妹妹,这次,你还是不要去了。”正牌哥哥终于说话了,盖伦擦了擦嘴,语气虽然温和,但配上他常年养出来的气势,却是斩钉截铁,容不得反驳。
“时间差不多了。”陈森然站起身,泰龙紧跟其后。
没有人给拉克丝申诉的机会,一下子昏暗的地下酒馆只剩下拉克丝一个人气鼓鼓地坐在那里啃着面包。
“你们不让,我不会偷偷跟着,敢小看我的潜行技术,哼——”德玛西亚美少女娇俏地低哼了一声,眼里露出了狡黠的笑意。
“泰隆,你搞定我妹妹,打晕她。”走出门的盖伦随口吩咐了一句。
“为什么是我?”泰隆有些郁闷地抱怨了一句等在了门口。
陈森然耸了耸肩膀跟上了盖伦。
“老实说,我现在有些紧张。”盖伦将自己的无畏巨剑插入了背后的剑鞘里,搓了搓自己老茧满布的手,他一生大战小战无数,可是这一次……他面对的可是议会那只庞然大物的本体啊。
“你其实已经想到了议会一定会在卡特琳娜的守卫之地等你吧。”陈森然擦了擦手里的翡翠大剑,易大师的剑,在斩下伯纳姆·达克威尔的头颅前,这都是他的佩剑。
“这可以让我更快找到卡特琳娜。”盖伦显然善于在劣势中找优势,“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跟我们一起来,给我一张详细的地图就好了。”
“既然我决定走一条不归路,那么有些局就要先埋下些棋子,免得以后局面太被动。”陈森然笑笑,随手挽了一个剑花,轻薄的剑身在空气里发出了一声空灵的轻响。
很快泰隆也赶了上来,对着盖伦点了点头。
“没对我妹妹动手动脚吧?”盖伦多问了一句。
“哼——”冷面杀手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没有人再说话,路灯昏黄。唯有沉闷的脚步声在空寂的大街上回荡。
三个男人,三把剑。
夜风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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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一个街口,三个男人走入了一条偏僻的巷子里。
崔斯特靠在巷子的中段的墙壁上等着他们,“欢迎各位,晚上好。”他无比优雅地摘下了帽子,鞠了一躬。
“准备进去吧。”盖伦对于崔斯特这个王八蛋完全不感冒,直入正题。
“啧啧啧……”崔斯特本来想说些俏皮话,但看着其他两个人也是一张扑克脸,顿时没了兴致,整了整自己的黑色礼帽,“那么跟我来吧。”
“有三个尾巴跟着我们,要不要做掉?”泰隆问了一句。
“没必要。”盖伦率先跟上了崔斯特,如果说崔斯特能够瞒得住议会的大部队,那么几个小蚂蚁根本无关紧要。
随着崔斯特深入小巷子,一个小型的魔法阵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由于这次人数比较多,所以我需要借助一些别的东西。”崔斯特解释了一下,示意他们站在魔法阵上。
“你知道议会的研究所在哪?”陈森然疑惑道,这个小巷子的确离研究所很近。
“知道,我可是可以看穿命运的男人啊,这么大一个存在于战争学院地下的拓展空间怎么可能瞒得过我。”崔斯特极为臭屁地说。
“那你之前怎么不自己进去?”陈森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你知道我们的降落点在哪吗?”
其他两个人也眯起了眼睛,本来盖伦就有些信不过崔斯特,要不是迫于无奈,他绝对不会找这个以出卖朋友闻名的王八蛋。
“好吧……”崔斯特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说了实话,“其实要不是前段时间那个拓展空间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一个极小的连接点,我也找不到进入的路。”
前段时间……极小的连接点……陈森然心里顿时想起了什么,“不会是……”
还没等刚到陈森然说什么,整个魔法阵便亮起一阵闪光,陈森然再次进入到了上一次那种如同灵魂离体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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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又开始梦游了。
有同时写两本书的冲动,因为生活所迫。
第八十七页 【家的味道】
当陈森然睁开眼看到满眼的红色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预感没有错,他又回来了……
虚空恐惧科佳斯的地盘,研究所的禁地。
双手撑在坚硬的地板上,那种森冷的金属质感从指间掌心瞬间传遍全身,陈森然下意识全身绷紧,仿佛回到了那个鲜血差点流干如同一条死狗般拼命逃窜的下午。
“怎么?”盖伦的战斗直觉极其惊人,几乎是在陈森然全身紧绷的刹那就发现了他的异样,“这里很危险?”他知道陈森然进入过研究所,所以理所当然以为他们是被崔斯特那个不稳定的家伙传送到了一个极度危险的地方。
“不是。”陈森然摇了摇头,放松了一些,“这里……”还没等陈森然想好怎么说,他就听到了一阵急速的破空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在空气里弥漫。
“谁?”盖伦直接拔出了自己的无畏巨剑,而泰隆则迅速隐没进了暗红色的角落,准备着致命的袭杀。
崔斯特是最悠闲地一个,甚至还有工夫玩一把卡牌。
“你回来了?”没等盖伦出手,那个藏在不远处阴影里的巨型怪物低声说。这也间接打消了盖伦的敌意,显然这只怪物跟陈森然认识。
“我还算守信吧?”陈森然笑着耸了耸肩膀走到了队伍的最前端,彻底打消了所有人的敌意。
“哼——这次又是来偷什么东西?”科斯佳这只怪物也不是蠢,看着陈森然身后的几个人,自然猜到了他们来这里肯定是有着别的目的的,至于救自己……
“你知道怎么救我吗?”科佳斯并没有走出来,而是问出了上次的交易条件。
“老实说,我还真不知道。”陈森然再次耸了耸肩膀,毫不掩饰地说。
科斯佳一下子不说话了,只是睁着它那双幽绿色的眼眸看着一群人低低地笑着。
气氛一下子又僵持起来,盖伦不动声色地举起了大剑。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里是用了阻隔空间力量的材料建造的吧?”一直低头玩着卡牌的崔斯特忽然出声。
“你想说什么?”科佳斯眯起了它的幽绿色的眼眸,依旧不阴不阳地说。
“如果在这里用反向魔法阵的话……”崔斯特说着收起了卡牌蹲下了身,在地上用一种黑色的颜料画起了一个比进来的那个魔法阵更加巨大的阵法。
“星辰粉末……”科佳斯似乎是嗅了嗅叫出了崔斯特手里的材料的名字,“你小子就是带他们进来的人,恩,我在你身上闻到了类似的气息……你……嘿嘿……”
它说了一半便又对着崔斯特冷笑。
“来试试。”崔斯特忙活了半天掸了掸自己的礼服,收起了那种叫做星辰粉末的东西。
科佳斯思忖了一会,拖着它那巨大的红色身躯缓缓跨过了其他几个人。
盖伦从始至终死死盯着科斯佳,他的无畏巨剑始终保持着最好的出手角度,尽管他已经认出了这只怪物就是传说中的虚空恐惧科佳斯,但他相信凭着自己的力量绝对不会虚它。只要这只传奇巨兽敢对自己出手,那么他不介意再做一次传奇勇士。
陈森然则是摸着鼻子看了一眼崔斯特,对于他的身份以及他来到这个研究所的目的有了些好奇。
“准备好了吗?”崔斯特看了一眼站立在自己画的那个反向魔法阵上的科斯佳。
“为什么救我?”科佳斯有些不适应这种没有交易感的出逃。
“我喜欢看到世界混乱,越混乱越好。”崔斯特笑着再次玩弄了一下自己的卡牌。
“嘿——疯子,我喜欢,你打算怎么把我弄出去,你既然知道这个地方是被阻隔空间力量的材料建成的,那么你就该知道拥有完全空间体质的我是根本出不去的。”科佳斯冷笑了一声,对于崔斯特并不是太看好。
“那你怎么解释我为什么可以出入自由呢?”崔斯特收起卡牌将手按在了魔法阵的边缘,“坐好了。”随着他的声音响起,一阵明亮的七彩光芒从崔斯特的手上亮起。
还没等科佳斯反应过来,它那巨大的身躯便被那阵七彩的光芒传送走了。
陈森然愣了一下,“还真成功了?”他本来这次进来就是打算把科斯佳放出去的,一是算是报答上次的救命之恩,二嘛……当然是给议会找点事情做,免得他们以后一天到晚想着怎么干掉自己。本来他还在头疼怎么把科斯佳弄出去,没想到被崔斯特这个疯子如此轻松就搞定了。
盖伦则没有想太多,见那只压迫感十足的怪物走了,一心便又放到了卡特琳娜身上,一提巨剑便直接向前走去。
陈森然只得跟上,本来按照他的计划,他是要进入研究所内部卡看有没有办法找到释放科斯佳的方法,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反而有些踌躇,不过想到那个世界的真相……反正是死,就死个彻底算了,去看看什么是世界的真相。
泰隆紧随其后,唯有崔斯特一个人慢慢站起身,开始抚摸那些暗红色的墙壁,地板,他的眼神越来越亮,“果然啊,就是你们在冥冥中召唤着我啊,我似乎闻到了家的味道。等着我,等着我啊。”他一边陶醉地抚摸着一边向前走,看着前方无尽的暗红色,如同看见了回家的道路。
一路出了关押科科佳斯的地方,陈森然带着盖伦一行人来到了亮着银白色魔法灯的正常区域,虽说上一次他是近乎意识模糊地逃命,但是路还是记得的,从这里道外面是没有岔道的,没有暗门,所以很有可能被有所准备的议会正面阻击。
“准备战斗吧。”陈森然一抖手上锋利的翡翠巨剑,一篷烈焰在上面不停舞动。
接下来,将是真正的大幕拉开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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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状态不佳,可能有些水,不想改了。
抱歉,最近心理状态不是很好。
不再厚颜求票了。
各位,末日再见。
第八十八页 【风声很好听】
炽亮的白色魔法灯从头顶照下,照亮了这个阔大房间的每一寸每一毫,银白色的墙体在明亮的灯光里反射着刺目的光。
拉利瓦什透过银白色的金属栏杆看向了被关在里面的诱饵,“卡特琳娜小姐最近过的怎么样?”他伸出自己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弹了弹那些金属的栏杆,顿时有浓烈的电光从上面爆发,瞬间形成了一堵巨大的雷电风暴。
神情委顿的卡特琳娜有些疲惫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她此刻靠在牢房里的银白色金属墙上,虽说看起来似乎是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但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显然她过得不算太坏。
拉利瓦什讨了个没趣倒也不生气,收回了手指,看着卡特琳娜笑了起来:“别着急,你的情郎很快就来救你了。”
“你说什么,盖伦……他……”卡特琳娜这时总算打起了一些精神,双手撑着墙壁想要站起来,可是终究因为被研究所灌入了太多的虚弱药剂而提不起一丝力气。
拉利瓦什不再理她,背着手走到了这个阔大房间的中央,议会的另外两个实权人物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路上的人安排好了?”拉利瓦什扭了扭脖子,随口问道。
“研究所内的所有银甲卫兵都派过去了,而且按照您的吩咐,全部集中在临近的三条甬道内……”皮耶罗毕恭毕敬地回复着,这是哈德森回来后拉利瓦什交给他的第一件事,他可不想在搞砸了,不过……
“有什么问题吗?”拉利瓦什听出了皮耶罗话语里的迟疑,转过头,眯起了他那双微一露在外面的血红色双眸。
“没……没有。”皮耶罗立马低下了头,有些唯唯诺诺地说,他觉得自己今晚回去又要换衣服了,因为冷汗又在若有若无地出来。
“你是在想,为什么我会这么蠢把他们那么集中地安排在一起让他们杀,就算是盖伦一个人,以这么密集的阵型也绝对不够他的无畏大剑砍得。明知道对方是非人的实力,却还做出无用的消耗,你质疑我的这个决定,对不对?”拉利瓦什看着低着头的皮耶罗,一字一句地说,他的话音里似乎还带着点笑意。
“属下……属下不敢。”皮耶罗的冷汗终于下来了,尽管他确实是对于这一点有疑惑,可是前些日子拉利瓦什积累的威压,让他生不出一丝反抗。
“议长大人,我想皮耶罗一定不是这个意思,他……”一旁的哈德森终于忍不住出言相劝,他觉得有些事情似乎在向着自己完全想象不通的方向发展,就算是当年皮耶罗曾经是……他的追随者,最多就是杀了,这样不停地折磨皮耶罗又是什么意思。
“他什么?”拉利瓦什将自己血红色的双眸转向了哈德森,饶有兴致地问道。
“他……”哈德森呼吸一滞,看着拉利瓦什那双血红色的眼睛,他没来由地升起一股寒意,连忙也低下了头。
“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吗?”拉利瓦什有些无趣地转过了头去问了一句,随后又自问自答道,“我就是要用那些人来彻底激发出那个杀胚身上的……杀意。”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抬头看向了头顶,炽亮的灯光射进他血红色的双眸,如同燃烧着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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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盖伦领头,陈森然在左,泰隆在右,三个人组成了一个标准的三角冲锋阵型向前快速移动着,至于卡牌大师崔斯特则缓缓在他们后面走着,一边走一边还四处摸摸看看,犹如散步一般,很快便脱离了他们的队伍。
三个人突进的极快,按照陈森然的指示,很快便来到了上一次陈森然突围的地方,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路上没有遇到任何巡逻的队伍,阻击的队伍,四周是千篇一律的银白色的甬道,如果他们继续行走上几个小时,怕是都会有种发疯的冲动。
“事情有些不对劲啊。”盖伦依旧警惕地关注着每一个可能有袭击的地方,他已经从陈森然那里得知了他也不知道这个研究所的整体结构,只知道大概的一些分布,关押各种实验品的地方大概在他们前进的这个方向,可是……未免也太安静,太安全了吧。
陈森然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
转过一个转角。停步。
三个人的呼吸皆是一滞。
迎面而来的是无穷尽的银白色,亮的刺目,沉默的,举着刀剑的,密密麻麻的人海。
“原来在这里。”盖伦很快调整了状态,将那把大剑横在了自己的胸前,昂起头,无畏地看着充满了整个甬道的敌人。
“他们活不长了。”冷面的杀手,舔了舔自己挚爱的刀锋缓缓张开了双臂。
“知道杀敌的最好方法吗?”盖伦举剑,“那就是……连他身边的人一起砍翻!”
下一刻,闪亮的无畏大剑已经冲入了敌阵,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直接砍翻了前排的三个人,三颗滚烫的头颅高高飞起……
“嘶——”在那些头颅还未落下之前,风一样的刀声从另一个角度切入了那些依旧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人群里。
“咚龙——”头颅重重落在了地上,鲜血终于肆无忌惮地溅射。
陈森然大笑了一声,将一篷火焰附着到了那把翡翠大剑上,猛踏一步,从天空中高高落下,狠狠斩击。
长达十码的火焰从他的剑尖如同火龙般窜进了了人群里,瞬间融化了那些银甲武士的盔甲,将他们的血肉蒸腾,一股难闻的焦臭味再次在甬道内弥漫。
等到陈森然站起身的时候,他的身前已经没有一个人活着,盖伦已经一马当先如同一道狂猛的龙卷风般冲向了后排的人群,没有一合之敌,那些银甲如同纸糊一般在盖伦的大剑下一触即溃,那些挤在一起的人群甚至还没来得及举起手中的刀剑便被龙卷风般的剑势搅碎了身躯,血肉不停地在银色的甬道里飞散,浓重的血腥味很快盖过了焦臭味。
至于那些漏网之鱼,也很快在一阵风嘶声中化作了漫天的肉块。只听得空气里不停地传来“嘶——”
“嘶——”
“嘶——”
那道蓝色的身影所过之处,再也没有一个活口,刀锋之影之名,名不虚传。
血如同风声一般喷出,很好听。
陈森然抖了抖翡翠大剑,忽然觉得自己无事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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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终于回归了一些状态,手开始热起来了。
第八十九页 【真是好饿啊】
“嘶——”
“嘶——”
“嘶——”
漫天的风声潇潇而过,刀锋之影泰隆缓缓落地,刀锋轻弹,一缕鲜血顺着血槽滴落。
“滴答——”
“扑通——”原本还站立着的银甲卫士尽数倒下,这一条甬道再无一个活人。
陈森然踏着满地鲜血走到了正微微喘息的泰隆身旁,他眯着眼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忽然问道:“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你是说,他们以几乎自杀的方式挤在这里任我们屠杀?”泰隆自然不是傻瓜,早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消耗我们战力?议会没那么蠢吧,就算是盖伦一个人,这些人也不够他杀的吧。”
陈森然摇了摇头,不置可否,“盖伦人呢?”
泰隆比了个手势,指向了下一个甬道,有隐隐的剑刃砍碎盔甲撕裂血肉的沉闷声响从那里传来。
“去看看。”陈森然转过了甬道口,忍不住皱起了眉。
屠宰场一般的场景,真的只能称为屠宰场一般的场景。
那些握着刀剑茫然失措的银甲卫士就如同待宰的猪羊一般站立在那里,他们不知道害怕不知道后退也不知道进攻,就算偶尔有想要奋起的人也很快被那把如同龙卷风般的巨剑搅成了碎末。
鲜血已经沾满了盖伦那一身蓝白相间的精致盔甲,他不知疲倦地挥动着他的那把无畏大剑,大吼着撕碎任何一个阻挡在他前进道路上的生物。
陈森然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好将他巨大的长剑捅进一个银甲武士的身体里,他吼叫着将那个可怜的家伙高高举起,向左横扫而去,巨剑串联着尸体如同攻城巨锤般将那些拥挤的人群击倒在地,巨剑顺势切割开**,拦腰斩断了倒地的所有人。
“吼——”盖伦发出了一声非人的吼叫,继续踏步。
长剑轻震,沾满的血肉内脏如雨而下。
杀戮还在继续。
“觉得害怕吗?”泰隆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甬道口。
“不,你不觉得……”陈森然闭上眼开启了无极之道,流水的世界里,一道浓烈的血红色火焰蒸干了整个空间的液体,直冲他的精神世界,“很烫吗?”
“烫?”泰隆有些莫名其妙。
“滚烫的杀气。”陈森然解释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浓烈的杀意。”
“杀意……”泰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你知道诺克萨斯军部私下里给盖伦起的绰号是什么吗?”
“什么?”陈森然摸了摸鼻子,刚才那种炽烈的杀意让他原本就有些缺水的身体,感觉到了更加严重的渴。
“杀胚。”泰隆看了一眼再次举起大剑,准备又一轮杀戮的盖伦大将军,“盖伦每次战斗必定冲锋在前,深入敌阵,从不知后退,直杀到最后一个人他才会停止手中的剑。他杀人最多的一次,尸体堆积得如同山峰一般,火烧了一天一夜都没有烧干净。”
“杀胚……”陈森然把这个词咀嚼了一遍,再次看向那个此刻已经将大剑横在胸前,整个人原地旋转如旋风冲入人群的男人。
旋转地剑锋砍碎第一个人的头盔,露出了一张麻木的脸,下一刻他的脸颊随着破碎的银白色盔甲化成了一滩碎泥。
然后是下一个,下一个,下一个……尸体堆积如山。
如山的尸体……炽烈的杀意……杀胚……
“如果阻止他,会是什么下场?”陈森然眼光闪动。
“你说呢?”泰隆反问道。
“等等……”泰隆瞬间也想到了什么,“你是说……他们在故意培养他的杀意?可是为什么呢?”
“我也在想……不过,好像来不及了。”陈森然最后一句话出口,最后一条甬道里的人也化作了满地的碎肉,盖伦撑着自己的无畏大剑,站在满地的血肉里,发出了一声无比满足地吼叫。
杀意已经到达了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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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斯特闭着眼睛抚摸着森冷的银白色墙壁缓缓前行着,他走的不紧不慢,虽然是闭着眼睛,可是他前行的道路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仿佛冥冥中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牵引着他前行。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当崔斯特踏入到这个研究所内部的时候,他便感觉到那股平日里一直若有若无在自己内心深处想起的呼唤声,直接变成了响在耳边的声音,它在一遍又一遍地说:来啊,快来啊。
“我来了。”崔斯特自语着加快了脚步,其实凭着他的实力,他完全可以在科斯佳开出的那条空间裂缝出来的第一时间进入到研究所内。但是他没有,因为他没有把握能够对抗议会的防御力量,而盖伦则给了他这个契机,现在他完全可以利用盖伦那个巨大的诱饵引开议会的视线,从而轻易地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
再次转过一个三岔口,离那个不断呼唤自己的中心只剩下不到五百码了。
近了……
继续前行。
三百码。
快到了,快到了。
崔斯特的呼吸罕见地急促了起来,纵然是看着世间最大的惨剧都不会影响他心跳的崔斯特,此刻无比激动。
五十码。
睁眼。
一扇无比巨大的银白色巨门出现在了崔斯特的面前。
回家的路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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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实验室里安排好了?”一直抬着头看着头顶的拉利瓦什想起了什么。
“您放心,保证崔斯特有来无回。”这件事是哈德森安排的,他对于那几个五号实验体还是极有信心的。
“盖伦也差不多该来了吧。”拉利瓦什闭上眼倾听了一下外面的声音,下意识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真是好饿啊……”他似乎是吞了一口唾沫,那轻微的声响却在空寂的房间里传的很远。
两个站立在他身后的议会大佬皆是身体一僵,像是被无数只蚂蚁爬满了身体,有一种全身发毛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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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页 【湮灭和开门】
炽亮的魔法灯沉默地照耀着银白色的阔大房间。
房间里的六个人沉默地对视着,没有人说话,也没有率先出手。除了盖伦踏入房间时,被关在牢笼内的卡特琳娜虚弱地骂了几句盖伦之外,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发出,死寂般的安静。
陈森然紧了紧手里的翡翠大剑,看了一眼对面只露出一双血红色双眸的议会领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事情有些出乎意料,本来在他的想法里,接下来的剧情应该是杀气值满溢的盖伦冲入boss房间一个大招将最终的**oss一招秒掉,然后抱得美人归。
然而事实是,原本气势汹汹,周遭三丈之内杀意浓稠如浆液的终极屠夫在进入了这个房间之后,只是沉默地捏着自己的无畏大剑,死死盯着对面的领头黑袍人,连卡特琳娜骂他他都没有转移视线。更令陈森然惊讶的是,杀了那么多人都没有流一滴汗的盖伦,此刻竟然冷汗直流。
显然原本杀气冲天的盖伦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完全压制住了,而那股力量的来源就是对面议会的领袖。
盖伦不动,陈森然和泰隆自然也不敢动,虽说他们没有受到什么奇怪力量的压制,可是他们这边的主力输出盖伦大将军都不能出手,那他们两个出手绝对是被干掉的下场。
这时盖伦一直垂着的手动了一下,连带着他手里的大剑在手臂的带动下缓缓开始往上举,终于剑锋即将直指拉利瓦什。
然而在最后一刻,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冲击,盖伦浑身一颤,举起的无畏巨剑再次无力地放下,这一次他甚至都已经不敢去看对方的眼镜,双手撑着巨剑,半跪着死死地喘息。
“差不多了啊……”对面一直笼着手的拉利瓦什扭动了一下脖子,自语着说了一句什么,一直笼在袖子里的手伸了出来,他将自己的双手高举过头顶,低声念起了不知名的咒语。
听着对方那开始不断回荡在房间内的古怪咒语,陈森然决定出手,尽管自己这边最强力的输出盖伦似乎是连一剑都没出就直接败北了,自己出手应该也没有什么希望,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放大招自己却不走位却不是陈森然的性格。
将手在翡翠大剑上一抹,一蓬火焰便瞬间布满了剑身,陈森然闭上了眼,无极之道全开,已经是千钧一发的时刻,要么生要么死。
一旁的泰隆自然也是看出了场上的情势,开始缓缓向后退去,他不是要逃跑,自己的姐姐就在数十码之外,更何况诺克萨斯人没有懦夫,这只是他的作战风格,以退为进,他要先退入虚无之中,然后做出致命一击。尽管这里亮彻的没有一丝黑暗,可是他的独门技艺却可以让他在任何环境里瞬间隐匿身形,这一招就叫做暗影突袭。
就在泰隆隐匿身形的那一刻,陈森然猛然发动,虽说不可能达到易大师那种瞬息间化作流光的恐怖剑术,可是他的这一击也算是极为惊人的,只见翡翠般的巨剑携裹着浓郁的火焰猛然冲向了双手高举似乎是全无防备的拉利瓦什。
长剑去势极快,一息之间翠绿色的剑锋已然刺到了拉利瓦什的身前三码之地,剑未及身,刺人的剑气已经激得拉利瓦什的黑色长袍猎猎作响,剑上激荡的火舌甚至已经快要舔舐到拉利瓦什的帽兜。
陈森然闭着眼,精神已经完全进入了流水的世界,高举着双手的拉利瓦什已经变成了一个无限放大的巨大黑洞,所有的流水都在不停地被吸入其中,包括那熊熊燃烧的滚烫的杀气。陈森然已经退无可退,他不得不刺出这一剑,否则他怕自己下一刻也会被那个黑洞吸入其中,尽管现在看起来他这一击与自杀无异。
不过在现实世界里,站立在拉利瓦什身后的两个人显然是不会让陈森然这一剑得逞的,就在剑锋即将刺穿拉利瓦什头颅的那一刻,两个人同时举起了带着黑色手套的手,一层漆黑色的光芒在拉利瓦什面前出现,最终如一面巨盾般稳稳挡住了陈森然的攻势,火焰和翡翠般的剑锋完全消散,陈森然就那样被定在了原地,连捏剑的手都动不了一下。
依旧沉浸在流水世界的陈森然却没有任何的沮丧,他这一击其实本来就是诱饵,在精神世界猛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抓住了自己刺出去的这道激流时,陈森然知道自己成功了。
泰隆,接下来,就靠你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有好听的风声在空气里响起。
好听的风声响起的时候,风一样的刀锋已经从两个黑衣人的后方猛然刺出,由于泰隆出刀的速度实在太快,他那把淡蓝色的刀锋在空气里拖出了无数个虚影,如同一面刀扇般刮向了举着手掌,似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三个黑袍人。
下一刻,就是刀刃刺破血肉,风声最好听的时刻了,泰隆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想要去欣赏自己的又一次杰作。
连一直低着头不停颤抖的盖伦都抬起了头。
锋利的刀刃在炽亮的魔法灯下反射出刺目无比的光芒。
“湮灭。”就在这一刻,一直高举着手念着咒语的拉利瓦什缓缓捏紧了双手,就如同乐队指挥划下最后一个休止符。
时间静止。浓郁的黑色从拉利瓦什的身体里不断涌出来,瞬间占据了整间银白色的房间,遮住了灯光,遮住了刀光,遮住了一切。
那些黑色不断肆虐,如同黑色的火焰般吞噬着可见的光明,最终围拢在了盖伦的身旁。
从陈森然的流水世界里看,那个场景,就如同一只巨大的怪物张开了大嘴即将吃掉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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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按在了银白的大门之上,崔斯特屏住了呼吸,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缓缓用力。银白色的大门发出了轻微的机械转动的声响,一丝柔和的白光从门缝里透了出来。
崔斯特用手接住了那一丝柔和的光,轻柔地如同抚摸着情人的ru房。
继续用力,门开的越来越大,光越来越亮。
似乎是有轻和的风从里面吹出来,像是带着家乡的青草的气息。
崔斯特收回手,张开了双臂,闭上眼,缓缓跪倒在了地上,亲吻着门内森冷的地面,虔诚的就如同一个奔波了千里最终来到了圣地的狂信徒。
而门之内,光芒之后。
刀锋隐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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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马上上第二更。最近两天梦游状态,手感一直不好。
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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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页 【进门的人】
黑色的火焰开始缠绕上盖伦的身体,那些原本破体而出的杀意被一丝丝压回来,最终完全收回了盖伦的体内,那些黑色的火焰开始肆无忌惮地侵入盖伦的每一寸皮肤,盖伦仅仅只是全身颤抖了一下,就完全放弃了抵抗,任由那些似乎是有着生命一般的黑暗吞噬了他的整个身体。
而在陈森然的水流世界里,他所看到的就是,那只巨大的怪物将那团炽烈的火焰整个吞到了嘴里,正缓缓地咀嚼着。
空气里开始响起“嘶嘶——”的声响。
盛宴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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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悄无声息地从崔斯特的头顶出现,在即将靠近那顶黑色礼帽的时候,瞬间加速,骤然的破空声突兀的如同雷雨夜里的一声炸雷。
崔斯特如同没有听见般继续亲吻着冰冷的地面,刀锋划过。
“嘶——”什么都没有砍到,没有骨骼碎裂,没有血肉飞溅,只有一阵七彩的光芒闪过。
下一刻,三张带着七彩光芒的卡牌从袭击者的后背切割而过,直接击碎了他们的心脏。
“啧啧啧……真是太烦人了,回个家也有可恶的拦路狗。”出现在另一侧的崔斯特摘下黑色礼帽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写意得如同回家路上随手弹飞了一只扑向自己眼睛的飞虫。
“嘶——”没有意料中的倒地声,反而是背后传来了又一次锋利的长刀切割开空气的声响。
“该死——”崔斯特猛退一步,随手掷出了三张泛着黄光的卡牌。
“叮——”三张卡牌撞击在三个袭击者的身上,发出了清脆的金铁交击声,三个蓦然出现在崔斯特身后的人被硬生生定在了原地,长刀还凝滞在空中,有悠长的余音在空气里回荡。
直到现在崔斯特才有机会完全看清楚这几个出乎自己意料的袭击者,平白无奇的面容,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强壮的四肢,双手举着制式的银白色的长刀,没有穿护甲,身上却没有一丝伤痕。
崔斯特下意识嗅了嗅周围的空气,就在他觉得那些卡牌应该击穿这些人的心脏的时候,他感觉到了空间波动的痕迹,很明显这几个看起来就是路人的家伙也得到了类似于自己的魔法改造,不过显然这几个家伙没有自己神通广大,就算是有着神出鬼没的能力,也没有自己经过魔法改造后拥有的恐怖的天分。
“果然,我就应该主宰这个时代啊。”崔斯特再次甩了甩自己的黑色礼帽,迈着优雅的步伐踏进了门的里面。
门的里面,崔斯特极目想要看清楚这个一直召唤着自己的地方,极高的天花板上亮着刺目的亮炽魔法灯,魔法灯之下,密密麻麻分布着如同血管一般的水晶管道,有绿色的不知名液体在里面奔涌着,最终那些血管汇集在一扇房间尽头的漆黑的门里,如同一颗漆黑的心脏。
“来啊,快来啊——”那种呼唤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不是响在耳边,而是直接在崔斯特的面前诉说,说话的就是那扇漆黑的门。
崔斯特如同着魔般向着那扇漆黑的门走去,中间遇到那些管道,他如同刚学步的孩童般跌倒,而后他又站起来,也不去管自己身上的杂乱,继续前行,他似乎是失去了心智,严重只有那一扇门。
最终,摔得七荤八素,满脸伤痕的崔斯特终于站立在了那扇漆黑的门前,他抬起一只脚,梦游般自语道:“我来了啊。”
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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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斯特踏入那扇漆黑的门的时候。
水流的世界里,巨大的怪物已经将那团火焰咀嚼到了最后,它将嘴长到最大,即将咬下最后一下,然后吞入腹中。
现实的世界里,黑色的火焰已经完全侵入了盖伦的身体,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极度苍白。
被挡在银白色栏杆之后的卡特琳娜艰难地移动着自己的身体,她死死挣扎着伸出了一根手指想要去触摸那仅仅相隔了几十码的爱人,可是手指在即将伸出栏杆的时候便被狂猛的雷电击中,细密的电光瞬间传遍了女人的全身,她不停颤抖着筋挛着却不肯放弃。
因为就在几十码之外,有个男人,叫做盖伦,他曾经和她在战场上争锋相对,曾经牵着她的手走在夕阳满布的战场上,曾经对她说我喜欢你,曾经骑着马跑了三天三夜从千里之外摘了一朵白兰花回来,只因为自己说想看看。现在他提着他的长剑来救自己,现在他就要死了。而自己,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就在这时,原本闭着眼睛似乎在享受着绝世美味的拉利瓦什猛然睁开了眼睛,这双眼睛平日里显得温和,刚刚显得贪婪,现在却是无比的愤怒,他缓缓放下手。
黑暗退潮。时间回到了最初。
泰隆的刀锋还在撕裂着空气,他直直地砍向已然还高举着手禁锢着陈森然的哈德森和皮耶罗。却在下一刻被一股狂暴的力量直接扫到了地上,平日里温和优雅就算是在最应该愤怒的时候都能够开怀大笑的拉利瓦什收起了击退泰隆的手,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咆哮,那声音如同海啸一般在整个银白色的阔大房间内回荡着,震碎了所有的炽亮的魔法灯。他说:“你们这两个蠢货,有人进到门里去了。”
原本禁锢着陈森然的两个人直接跪倒在了地上,颤颤巍巍地说:“怎么……怎么可能?”
“那要我来问你,哈德森。”拉利瓦什森冷地看着哈德森,血红色的双眸里再没有一丝人气。
“属下失职,请议长大人赐我一死。”哈德森有些承受不住拉利瓦什的压力,干脆直接求死,他知道这样说的话,拉利瓦什也不可能直接杀了自己。
果然。
“哼——哈德森,你跟我来看看自己做的好事,皮耶罗你守在这里。”拉利瓦什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听着那渐渐远去的脚步声,陈森然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暂时死不了了,此刻他全身的力气已经用尽了,只能支着长剑在地上不停地喘息,长时间的使用无极之道耗干了他的精神力,他喘息了一会,抬眼看了一眼远处的盖伦,黑色火焰的离去让他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不过也基本上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不远处的泰隆也好不到哪里去,拉利瓦什的最后一击几乎是击碎了他的心脏,此刻他连握刀的手都松开了。
全军覆没。陈森然不由苦笑,那个留下的黑袍人显然毫发无伤,他站起身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所有人。
幸好自己事先将小安妮托付给了图书馆里的女人,不过,这一次,似乎是真的没机会回去吃晚饭了……
想到这里,陈森然干脆整个人躺倒在了地上,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丫头,这个时候该睡醒了吧,找不到自己,一定会哭吧。对不起了,说好带你去地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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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新书审批还没过,蛋疼。
第九十二页 【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阔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仅剩的几盏幽绿的应急魔法灯还散发着暗淡的光芒,配合着那些银白色栏杆上时不时爆发出一点的雷电光芒,使得整个空间显得诡秘而幽静。
场上唯一站着的黑袍人皮耶罗睁着他唯一露出来的那双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躺在地上进气少出气多的盖伦,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森然躺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尽管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还是枯竭的厉害,头痛欲裂,可是手上的力气却恢复了一些,他瞥了一眼兀自盯着盖伦的皮耶罗,下意识抓紧了翡翠大剑。
没有反应,皮耶罗似乎是着了魔,盯着盖伦,对于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了反应。陈森然深吸了一口气,大着胆子撑起了身体,整个人尽量小心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尽管现在是处于绝对的劣势,可是任何一点机会都是值得抓住的。
一边盯着皮耶罗,一边小心地爬起身,陈森然终于重新站立在了地面上,做出了一个标准的进攻姿势。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陈森然双手握剑,无声无息间,一蓬暗色的火焰奔涌在了翡翠大剑之上,踏步……
长剑将出。
“呃……呃……呃……啊。”一直盯着盖伦的皮耶罗忽然发出了神经质的声音,那嘶哑低沉的吼叫,像是寒冬夜里的某只孤鬼的嚎叫。
陈森然呼吸一滞,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原本蓄势待发的一剑被皮耶罗这一声莫名的吼叫打断了。但是他的呼吸没有乱,瞬间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再次去捕捉皮耶罗的身形,却发现……下一刻……
一双漆黑的瞳眸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陈森然被吓了一跳,猛然退后了一步,拼命抑制着自己想要不顾一切一剑刺出去的冲动。他知道自己被发现了,皮耶罗从发疯的状态回过了神来,那么自己这一剑刺出绝对是找死的行为,还不如留着点力气再想别的办法。
陈森然这样想着正想要将剑上的火焰收回自己的体内,保存体力,但下一刻发生的事情却再次出乎了陈森然的意料。
因为那双漆黑的瞳眸猛然间靠近了自己,在陈森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感觉到自己手里的翡翠大剑刺入到了不知到什么东西里面,有轻微的扑哧声响起,就如同一剑扎入了水里,剑上的火焰“嗤——”得一声弥漫上了皮耶罗的身体,将他全身包围了起来。
暗淡的火焰照亮了皮耶罗的黑色长袍,却没有烧坏一丝一毫的,皮耶罗也没有发出任何的痛呼声,依旧那么森冷而毫无人气地看着自己。
这真是完全出乎了陈森然的意料,他皱着眉头看着皮耶罗,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如果说皮耶罗发现了自己的意图直接干掉了自己那还说得通,可是现在他自己直接撞在了自己的剑上又是怎么回事?纵然是经历过无数大场面的陈森然,也被这诡异的场景搞得摸不着头脑。
“我被你偷袭受了重伤,你们趁机逃跑了。”皮耶罗毫无情绪起伏的说着,他的漆黑瞳眸里没有一丝波动,冷静的像是一台机器,他这样说着的时候,那些包围着他的火焰开始烧灼他的身体,空气里有焦臭味传来,他的整个人退后了一步。
然后陈森然再次感觉到自己的长剑扎入了水里。
“扑哧——”很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丝血液之类的东西流出来,陈森然想要去看看那些伤口,却因为灯光太暗而什么都看不清楚。
不过有一点他大概知道了,那就是皮耶罗在救他们,可是为什么呢?
于是他问:“为什么呢?”
“陈森然,你之前给我的感觉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啊。”皮耶罗平静地看了一眼陈森然,整个人再次退后,“再加点火。”
陈森然眯起了眼睛,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你觉得你老大会信?”
“有借口总比没借口好得多。”皮耶罗再次上前。
陈森然深深看了一眼皮耶罗,再次催发出了一蓬火焰。
于是整个房间里就出现了这样奇怪的一幕,一个筋疲力尽的男人举着燃火的长剑站在那里,而另一边一个被烧得焦味四溢的家伙一次又一次撞上那并不有力的剑锋,任由那那火焰灼烧着自己。
第十四剑,已经被灼烧的几乎要露出真实面貌的皮耶罗瘫坐在了地上,也不去管自己全身的伤痕,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说:“牢房的机关密码是左上,右下……”
记住了极为复杂的密码,陈森然也没有好心到去看看皮耶罗是不是真的伤的很重的想法,直接走到了牢房门口打开了那些银白色的栏杆,将卡特琳娜扶了出来。
这时盖伦也恢复了一点力气,他看了一眼瘫坐在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的皮耶罗,接过了陈森然手里的卡特琳娜,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没事吧,对不……”起字没有说出口,被卡特琳娜直接用嘴堵住了接下来的话。
陈森然也不去打扰这对劫后余生的男女,到一旁将昏迷的泰隆一脚踢醒了过来。
心脉受损的冷面杀手勉强站起身,还没来得及问陈森然怎么回事,就看到了激吻中的男女,脸色有些难看地叫了一句:“姐姐。”
正处在兴奋中的卡特琳娜有些意犹未尽地松开了嘴,有些脸红地恩了一声,算是答应。
眼看着又要上演什么狗血的剧情,陈森然连忙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这尴尬的气氛,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逃出去,鬼知道那两个王八蛋什么时候会去而复返。
于是一群人立马向着原路返回,在科斯佳的牢房里还有一个出口。
临出门的时候,陈森然再次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皮耶罗,联想到他之前一直看着盖伦的事情,隐约间似乎是抓到了什么。
等到陈森然一行人离去,瘫坐在角落里的皮耶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有些自嘲地自语了一句什么开始扒自己的黑色长袍,而黑暗里,在那完全毁掉的长袍之下,似乎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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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新书审批出了点小问题,还没过。。。无比蛋疼。
另,改书名了,现在叫永夜之书。
明天应该能过审批吧。。。。
第九十三页 【一辈子】
从那个阔大的房间逃离之后,陈森然一行人再没有一刻停留,直接原路返回到了科斯佳的那个红色牢房,通过那个之前陈森然第一次逃脱的空间裂缝逃出了研究所。
至于和他们一同进入研究所的卡牌大师崔斯特,众人则很默契地谁也没有提起,仿佛是忘记了有这个人的存在一般。
当然对于崔斯特的下落,陈森然是有着自己的判断的,那个议会的首领之所以在即将吃掉盖伦的那一刻放手,是因为有人进到了门里面,他不知道门是什么,门里面又是什么,但是进门的人应该就是崔斯特,至于说崔斯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是被议会的大佬干掉了还是也逃脱了出来,陈森然则丝毫不关心。
不过最好的结果是,崔斯特挂了。对,那个恶心的家伙还是死了的好,免得又来设计自己,和他斗实在是太过消耗精神了。
这次的降落地点并非是上一次的小巷,而是一户人家的院子里,看起来那个时空裂缝的出口是随机的,不过这一次的运气仍然不错。
“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陈森然随手从这户人家的院子里打了一盆水洗了洗脸,这一次他除了精神力有些损耗,**上倒是没有什么损伤,而且他只要再次进入战争学院,有着索拉卡那个人肉卫星,那么就算是现在已经和议会撕破了脸皮,也很难直接干掉自己,算是有惊无险。倒是盖伦他们……
“那个地下酒馆是不能呆了,我们会进入德玛西亚的战争学院驻地避难,虽然这里是议会的地盘,不过在那里,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对我们动手的。”已经接近虚脱的盖伦在卡特琳娜的扶持下喘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对策。
“我去接拉克丝。”刚刚咳过血的泰隆听了盖伦的话,立马就要起身,却在起身的刹那差点身体不平衡摔倒在了地上。
“你自己都这副死样子,还想着去救别人,这么急,不会是喜欢上人家了吧?”卡特琳娜一看自己的弟弟逞强的样子,有些来气的狠狠敲了一下他的头。
“才……才没有……”泰隆一边摸着自己的头,一边捂着自己的胸口呐呐地说。
卡特琳娜难得看见自己的弟弟这副样子,有打趣的心思却心知不是时候,转眼看了一眼盖伦,“你妹妹……”
“我早就安排好了。”盖伦将自己的大剑插回背上,有些虚弱地咳嗽了一声,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将军,杀人是一把好手,脑子当然也不蠢,早在他们进研究所之前,他就安排了德玛西亚的人把拉克丝接进了德玛西亚的驻地。
之后又商量了一下,过几天养好了伤再去灰色橡木树聚一聚后,两帮人便准备分道扬镳。
盖伦他们往左走,陈森然开始向着右边走。
“喂,陈森然。”是卡特琳娜的声音。
“怎么?”陈森然没有回头,隐约猜到了什么。
“我杀过你一次,你也杀过我一次,但是你现在又救了我一次,所以我欠你一条命,我会还给你的,你闭嘴……”最后一句显然是对盖伦说的,原本似乎准备说什么的盖伦立马没了声音,显然是个妻管严。
“不必了,盖伦付过代价了。”陈森然倒也不想让盖伦难做,毕竟是明码标价的谈好了再去救人的。
“他是他,我是我,我说欠你一条命就是欠你一条命,我不习惯欠别人,你闭嘴……”盖大侠再次被怒喝……
陈森然不禁哑然失笑,卡特琳娜这个奇女子,倒是真的值得交个朋友,“行,下次你请我喝酒。”说完这句话他便摇了摇手快步离开了这条巷道。
因为,还有个人在等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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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黑曜石图书馆门口的时候,天有些蒙蒙亮了。
轻轻推开了黑岩木的大门,吱呀声中,一丝昏黄的灯光从里面照射出来。
带着老式眼睛看着书的中年女人听见开门声,抬起了头,看着陈森然略有些疲倦地脸点了点头,小声地说:“回来了?”
“恩,睡着了?”陈森然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一眼便看到了睡在柜台后的躺椅上的小萝莉。
“刚睡着,哭了一夜了。”中年女人合上书,摘下了自己的眼睛。
“辛苦您了。”陈森然有些歉意地说,中年女人显然是等了自己一夜了。
“我倒是无所谓,习惯了,倒是你,回来就好啊,我看得出,这个丫头……很爱你。”中年女人没有说出诸如没有你她就会死之类残忍的话,而是说了爱。
陈森然觉得莫名温暖,走到了柜台后的躺椅旁,蹲了下来,细细地看着小姑娘的脸。
小安妮的身上盖了一条黑色的毛毯,呼吸有些急促,泪痕都没有干的小脸上,眉头紧皱,显然在睡梦里,她也在担心着什么。
伸出手拢了拢小丫头散乱的头发,陈森然轻轻抚平了她紧皱的眉头,拿开手的手的时候,他看到了那双粉色的眼眸。
“丫头……”没等陈森然说出别的话,小萝莉便死死咬住了陈森然的手臂,咬得那么紧那么紧那么紧,像是要深深镌刻到骨子里一辈子都不放开。
陈森然没有再说话,而是将小姑娘整个抱在了怀里,贴住了她的小脸,轻轻蹭着。
中年女人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黑岩木的大门,最后看了一眼在昏黄色灯光下紧紧相拥的一对小儿女,她笑着关上了门。
轻微的大门开合声还是惊动了小萝莉,她抬了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门口,脸色有些微红地问:“刚刚夫人在啊?”
“你说呢?”陈森然看着小丫头通红的小脸,忍不住促狭地反问道。
“都怪你啦,都是你啦,你这个大骗子,害的人家担心了那么久,还让人家在夫人面前出丑,羞死了羞死了,我不管我不管,你要赔你要赔。”小姑娘顿时发起了嗔,在陈森然身上一顿粉拳。
“怎么赔啊?”看着小萝莉娇嗔的小模样,陈森然实在有些忍不住地亲了一口小萝莉粉嫩的小脸。
“赔我……”小安妮被陈森然亲了一口罕见地没有发挥她彪悍的本性,说上一句再来一口,而是整个人埋在了陈森然的怀里,声若蚊呢地说,“一辈子。”
“一辈子啊……”陈森然笑着叹息,“好长呢。”
温和的光从门缝下流淌进来。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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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好累啊。觉得不会再爱了。
忽然发现自己今天生日,本来应该多更的。
不过,写出来了。就这样吧。
第九十四页 【太阳照常升起】
流血的夜晚过去,平凡的世界里平凡的生活继续,没有大堆的卫兵围攻德玛西亚驻地,也没有人铲平灰色橡木树,一切安稳的如同清晨的暖风,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太阳照常升起。
陈森然心安理得地带着小安妮回到了蓝月湖畔的古典别墅,丝毫也不担心议会可能的反扑,随着实力的增强,以及和议会打交道日渐增多,他在心里对于议会的评价也从极度危险变成了危险,而且他大抵也熟悉了议会的行事风格,他们是一群绝对的利益主义者,或者说他们信奉着某种平衡原则,如果干掉你失去的更多,那么就算是对你欲杀之而后快,他们也会隐忍起所有的狰狞,榨干你最后一丝可能的价值,然后设下一个绝杀之局。
现在,至少,陈森然觉得自己还有很多的价值,而且他没有触动议会的最后的底线,就是世界的真相,所以他绝对相信议会不会傻到打草惊蛇。
不过……陈森然看了一眼已经昏昏欲睡的小安妮,揉了揉她的粉色秀发,轻声说:“以后记得常去看看夫人。”他最怕的就是议会对小萝莉下手,这是他的软肋,所以……
“别吵,人家好困呢,大坏人……”小姑娘迷迷糊糊地恩了一声,翻了个身抱着提博斯睡着了。
陈森然无奈地笑笑,亲了一口小萝莉的额头,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尽管经过一夜的奔波他也很疲惫,精神力的枯涸感也在一直折磨着他,但他不得不出去一趟,去见一个人,告诉他一些事。
昨夜,在灯红酒绿的世界之下,可是发生了许多了不得的甚至足以改变大陆进程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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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推开黑曜石图书馆的大门。
柜台后的中年女人已经回归,又开始了她的新一天的救赎。
陈森然向着她点头问好,经过昨夜的事,无形中,他们之间的关系拉近了许多,隐隐约约的竟像是亲人一般。
所谓的一见如故,不外如是。陈森然笑着摸了摸鼻子,向着图书馆内的老地方走去。
不出所料,那盏魔法台灯亮着,瑞兹又拿着他的《浮士德》开始在那里装逼。
拉开了椅子,陈森然有些疲惫地瘫坐了在了上面,摆了摆手说:“今天不想跟你开茶话会了,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也好。”瑞兹听陈森然这样说,也懒得装逼了,拿下了老式眼睛,合上了书本,双手交叉着说,“那么长话短说,拉利瓦什为什么没有干掉你们?”
“你就不想知道别的,诸如科斯佳逃出去了,崔斯特那个王八蛋进了门里之类的大事件?”陈森然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有些奇怪。
“这些事情无关紧要,科斯佳也好,崔斯特也好,都不足以动摇这个世界的根本,但是拉利瓦什……说说看吧。”瑞兹说了一半,似乎是有些东西不想说,或者说不能说。
“好吧,拉利瓦什……恩,拉利瓦什,就是那个想要吃掉盖伦的家伙吧……他……”
“等等,吃掉盖伦?”瑞兹打断了陈森然,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在我的精神世界里,我看到的就是他在吃掉盖伦,恩,严格来说,是在吃盖伦的杀气,对,他还用很多人命来激发盖伦的杀气。”陈森然继续解释着,看着瑞兹越来越难看的表情,他有些不明所以,“怎么,很严重?”
“很严重,非常严重。”瑞兹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认真的表情,“那么之后呢?”
“之后,因为崔斯特进门了,所以他走了,然后皮耶罗莫名其妙地放了我们。”陈森然也真算是长话短说,几句话交代完了事情。
“皮耶罗……他放了你们……他当时是什么表情?”瑞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问着莫名其妙的问题。
“当时他穿着黑袍,灯光很暗,看不清表情,不过似乎是有点害怕。”陈森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害怕……”瑞兹低声念了一遍这个词,垂下眼皮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然后站起了身体,“叫盖伦快走。”
还没等陈森然再问什么,瑞兹已经拿着书走出了很远,隐约只听见他在低声念叨着什么,似乎是……“恐惧,无畏。”
恐惧,无畏。
吃人。皮耶罗的莫名其妙的行为。一切似乎都在指向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陈森然又觉得什么也没有抓住。
算了,关乎世界的事情就让大人物去操心吧,陈森然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觉得自己越来越有救世主倾向,其实,这个世界谁又真正救得了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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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的世界,研究所,灯光昏暗的阔大房间。
皮耶罗低着头死死喘息,他不敢抬头,因为拉利瓦什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就这样看了整整三个魔法时,没有说一句话。
沉默的锋利游走在每一个角落,皮耶罗觉得自己的全身上下的每一个部位都被刀剑死死地抵着,只要一动就是万箭穿心。所以他只能臣服的就这样低着头不发一语。
“呵呵。”一直不说话的拉利瓦什忽然笑了起来,笑得欢快无比,笑得皮耶罗寒到了骨子里。
“皮耶罗,你可真聪明。”拉利瓦什如是说。
“议长大人,也许……他真的是……”哈德森此刻也不知道怎么说,毕竟他也刚刚犯了错误,但是他隐约知道皮耶罗为什么这么做,所以……他不想变成独木难支的场面。
“我知道,他蠢,很蠢,我很早就看出来了,竟然被一个……一只小蚂蚁偷袭了,真丢脸。”拉利瓦什似乎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地转身离开了。
没有任何惩罚,就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他信了,你信吗?”皮耶罗听着那远去的脚步声问了一句意味莫名的话。
“我信,我信你说的了。”哈德森接了一句,同样话中藏话。
“他没杀我,可我觉得比死了还难受,我很害怕。”皮耶罗丝毫没有庆幸自己的生还,语气衰败,“我很害怕有一天……”
“我也很害怕。”哈德森打断了皮耶罗,下意识看了一眼背后似乎生怕那个远去的人听见。
空阔的房间里,应急的魔法灯幽绿如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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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没有第二更了。十分抱歉。
今天平安夜出去吃了一顿烤肉,吃的差点吐出来,拼了老命写出这章。
再次抱歉了。
平安夜,诸位一生平安。
第九十五页 【空酒杯,敬迷茫的生活】
“瑞兹叫你快走。”陈森然喝了一口麦田守望者,看着对面的盖伦缓缓说。
时间是脱困后的第三天傍晚,地点是灰色橡木树。
水晶玻璃窗外的街灯依次亮起,从外间照射到酒馆里,映得两个坐在窗边的男人的脸孔忽明忽暗。
“因为拉利瓦什?”盖伦也喝了一口酒,这些天的修养让他的精神好了很多,只是脸色依然苍白,过烈的酒从咽喉滑入肺腔激得他猛烈咳嗽起来。
“看起来你伤的比想象中还要严重。”陈森然仅仅只是承受了一些黑色火焰的侵蚀就难受了一天,而盖伦是那些黑色火焰的重点照顾对象,火焰爬满了他的整个身体,由此可见……
“你没有经历过当时那种情况,不会明白……咳咳咳……”盖伦又咳嗽了几声,却仍旧毫不顾忌地大口灌着酒。
这时在吧台处和泰隆还有小安妮一起喝着东西的拉克丝有些看不下去,皱了皱眉对着盖伦喊:“哥,少喝点,你看你……”
“没事,你哥还死不了。”盖伦哈哈一笑,丝毫不在意地再次咳嗽着喝了一口酒。
陈森然绝对相信就算是下一刻他咳出血来,也会咽着酒往下吞,盖伦就应该是那种就算是是被万箭穿心快要死了,也要一边喝着酒一边唱着歌骑着一匹快马跑很远很远的路直到酒喝干了才愿意死的男人。
“那个时候就像是全身的精气神都被什么东西抓了出来,感觉什么都不是自己的了,感觉……就像是……就像是……”盖伦杀人是一把好手,不过大陆通用语显然学的不过关。
“就像是被人吃了。”陈森然接了下去。
“对,你怎么会知道?”盖伦又猛烈咳嗽了一声,喝了一口酒。
“我从精神世界看到的。”陈森然顿了一顿,看了一眼不远处和拉克丝一起转过头不时看着这边的小安妮,微微笑了笑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喝多的,“瑞兹对于这件事很在意,比别的什么事都在意,所以他让你赶快走。”
“可是拉利瓦什为什么要吃我?”盖伦觉得吃我这两个字真他娘的恶心,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还有那个皮耶罗为什么放我们走?”
“皮耶罗那么做应该是跟拉利瓦什吃你有关系,看起来议会内部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稳定团结。”陈森然也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些头痛,关系真是错综复杂,“至于拉利瓦什……还是交给瑞兹他们那些大人物去头痛吧。”
盖伦点了点头,“其实瑞兹不让我走,我也得走了,最近北方的局势不是很稳定,诺克萨斯似乎是又有向弗雷尔卓德伸手的意思,我要回去准备一下,领军北上。”
“领军北上……”陈森然摇晃着酒杯没有去看盖伦,但是话里留白的意思却是呼之欲出。
“你放心,现在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打诺克萨斯我一定不会忘记带上你。”盖伦顿了一下,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不过那边局势还不明朗,而且嚎叫沼泽也不稳定,我需要先安排一下,一有战事我绝对会通知你。”
陈森然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搏击俱乐部的门帘就被撩了起来,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人涌了出来,而被簇拥着的那个人,正是卡特琳娜,而贾克斯和古拉加斯则笑眯眯地跟在后面。
此时那些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家伙正对着卡特琳娜大献殷勤,这帮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只怕灯柱和酒桶的家伙围着一个女人转,显然不是因为卡特琳娜长漂亮,当然她确实挺漂亮,不过更重要的绝对是被这个可怕的女人打服了。
他们只服拳头,这也是搏击俱乐部最新的一条编外规则。
盖伦见自己媳妇出来了,也停下了刚才的话题,笑着看着被一群人簇拥着的彪悍女人,丝毫没有因为这个女人的过于彪悍而感到一丝不舒服,反而隐隐有些引以为傲的意思。
“很有意思的女人。”陈森然同样在看着和那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喝的不亦乐乎的卡特琳娜,看到她看向这边,微笑着举杯致意。
“是很有意思。”盖伦也笑,随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我走了之后,她……她什么都好,就是太愚忠,以后要是因为诺克萨斯的关系……你不要当真,我也会让她不要真动手的。”正说着就听到了卡特琳娜的声音。
“盖伦,今晚不准喝了。”卡特琳娜虽然性格彪悍,拳头厉害,可是声音却十分细腻甚至还带有一丝沙哑,听起来如同春雨夜里发新枝般动人。
“咳咳咳……再喝一杯。”盖伦有些讨饶地伸出一根手指。
那些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追随者也是看出了两人的关系,在贾克斯和古拉加斯这两个王八蛋的带领下都狂笑大叫起来。
唯有拉克丝小脸一扬,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老哥重色轻妹,一旁的泰隆有些理解似的拍了拍拉克丝的香肩,却被美少女狠狠摔了开去,顿时惹得一众人又是大笑,连小安妮都在一旁搞怪地做着鬼脸,说泰隆羞羞脸,明目张胆调戏女孩子,弄得平日里最是冷酷无双的泰隆先生脸红不已。
“我喜欢这里。”盖伦看着这些笑闹,听着那些张扬的呼喊,长出了一口气,“因为这里没有人会去在意我们是德玛西亚人,还是诺克萨斯人,我们……是自由的。”
很多年后这句话被收录在搏击俱乐部的语录里,为人津津乐道。
“想过以后吗?”陈森然放下酒杯。
“以后……”盖伦愣了一下,很久才反应过来,“我也不知道啊……大概会娶她吧。你呢?”
“我?”陈森然下意识去看了一眼此时笑个不停的小萝莉,同样愣了很久后说,“我也不知道啊……大概也会娶她吧。”
会吗?
有马车从窗外经过,掠动了斑驳的灯光,有阴影覆盖在两个男人的脸上。
他们沉默着举杯相撞,杯里却没有一滴酒。
敬迷茫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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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手感回来了。
我写东西可能有些文艺吧,不自觉就加入了很多自己的私货,所以可能就显得不是很爽,很无聊。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今天有兄弟说我写的故事十分无聊。我当时答得很自嘲。
其实还是受到了打击吧。然后听了gala的追梦赤子心三遍。
默默念词,就算我没有天分,就算我手比较笨。向前跑,迎着冷眼和嘲笑。
我告诉自己,衰小孩也有春天。命运它无法让我跪地求饶。
第九十六页 【钟楼下的世界】
时至半夜,曲终人散。
盖伦骑着他的瘦马匆匆出城没来及和卡特琳娜说再见,泰隆扶着喝大了发着酒疯大骂盖伦负心汉的卡特琳娜打开门走向右边,拉克丝看了一眼泰隆走向左边。人群陆续散去,很多今夜一起喝酒打架大笑的人们明早起床再也不记得彼此,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大家再度是德玛西亚人,诺克萨斯人,陌生人。
陈森然拢了拢怀里的小丫头的秀发,拭去了她小脸上的酒渍,今夜还是破例让她喝了酒,一来是大家高兴,二来,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和卡特琳娜他们见面的时候拿起的到底是烈酒还是刀剑。及时行乐,也不错。
将已经喝得醉醺醺开始熟睡的小丫头放在一张躺椅里,盖上一条毛毯,陈森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也幸好这丫头酒品好,不然估计还有得忙。嘱咐了一声在一旁准备关门打烊的尼奥,陈森然向着后院走去。
他要去看看那个发疯的小丑,恶魔萨科。对于许下的承诺,陈森然向来是尽最大力做到,尽管言必行行必果听起来有些蠢,可是有时候蠢一点也好。
走进后院的时候,陈森然一眼看到了坐在台阶上看着天空的萨科,他正将那把被他叫做杰西卡的匕首贴在脸上,低低地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离得近了,隐约能听到他说:“杰西卡,看那颗最亮的星星,是妈妈啊,妈妈以前总说人死了只是去了天上,化作星星,守护着在世的人,你看她就在那看着我们啊。”
陈森然觉得莫名心酸,于是停下了脚步,有些不忍心去打搅这个可怜男人的苍白世界。
“你来了啊。”萨科听见了脚步声,抬起头看了一眼陈森然,语气已经十分平静,如果不是他脸上的油彩分外鲜亮绝对是每天都在画着,那么但从他的神情语调已经很难看出他是个疯子了。
“恩。”陈森然点头,走到了他旁边,也坐在了台阶上。
“我觉得好多了,我不想去杀人了,我不该把自己的痛苦强加在别人身上的,真的。”萨科极为认真地说。
“真的?”陈森然一愣,自愈了?他有些不可思议地摇着头。
“骗你的。”萨科原本温和的语调瞬间变得尖利而森冷,“哈哈哈哈哈,我没有一刻不在想着怎么杀人,我真的好想杀人,我要杀,杀,杀,杀……”他那张涂满了油彩的滑稽脸庞整个扭曲在了一起,显得无比狰狞恐怖,他一边笑着一边发狂地叫着,涎水流了一地。
“好吧。”陈森然倒也不惧,上辈子见多了神经不正常的杀手,比萨科严重的也不是没见过,他也收起了一开始的怜悯心态,不笑了,“想杀人就跟我走吧。”
陈森然站起了身,直接从后院的门走了出去,从巷子里走到了大街上,然后沿着大街漫无目的地开始漫步。
萨科亦步亦趋地跟在陈森然的身后,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此时大街上已行人寥寥,除了偶尔有些晚归的马车路过,便只有微凉的夜风和在街边发情的野猫。
陈森然越走越快,越走越偏僻,很快便没入了城东无边的巷子里。
萨科倒也没有跟丢,自从他性情大变之后,他的能力似乎也上升了,除开他本身强健的身体外,陈森然猜测应该是他的那种空间能力开始觉醒。
又穿过一个巷道,陈森然径直走到了一座废弃的钟楼之前,然后飞奔上去。
大约三息之后,萨科也赶到了钟楼顶端。
“体力不错。”陈森然抱着双臂站在顶层的边缘,高处的风有些大,吹皱了他宽大的黑色长衫。
“你要我杀你?”萨科看了一眼陈森然的位置,现在他只要轻轻一推就可以将陈森然轻易推下这高足有数十码的钟楼。
“你可以试试。”陈森然背着身子没有回头,他已经大概摸索出了这个疯子的状态,尽管他有些神经质,但其实头脑却又非人般冷静着。
“我杀不了你。”萨科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的确,这里是足够高,但是陈森然有着两大神奇护体,又有非人般的身手,就算掉下去,他也可以爬上来杀了这个现在除了凶狠与疯狂,其他一无所有的男人。
“看那边。”陈森然指了指钟楼之下不远处的院子里的情形。
昏暗的灯火里,一个醉酒的男人正在殴打着自己的妻子。
“有兴趣吗?”陈森然随口问道。
“锄强扶弱……有糖吃吗?”萨科反问。
“再看那边。”陈森然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条巷道里,一个男人被一群人打得如同死狗一般跪在地上求饶,“这个怎么样?”
“连他自己都愿意帮自己,我为什么……要帮他?”萨科无比平静地说出了那个雨夜里陈森然对着他说过的一样的话。
“那么那个呢?”这次是……一个女孩被一群男人围在角落里,他们撕扯着她的衣服,大笑着如恶狼般扑向了她青玉般的身体。
没有冷血的回答,只有一连串干涩而断断续续的笑声从楼下传来。
陈森然笑笑,蹲下了身,继续从这个如同上帝般的角度观察着这个世界。
那个灯火昏暗的院子里,醉酒的男人似乎是醒了酒开始一边抱着自己的妻子哭一边抽自己耳光。
那个被人打的如死狗的男人此刻已经站起了身,在他的面前躺着那个刚刚他为之下跪的男人,那些围殴的人已经四散逃离,这个男人站的不是很直,有些微微的佝偻,眼神却阴冷的像是最骄傲的狼。
陈森然笑着叹息,真是美丽的世界,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披着屠夫皮的人其实良善无比,跪在地上如死狗的人可能藏着狮子一般的獠牙。
他忽然很想喝酒。
踏着缓慢的步子走下钟楼,陈森然花了一刻钟的时间走到了萨科选择的杀人地点。
到的时候,杀戮已经结束。
那些试图侵犯那个女孩的男人全部被杀死在地,每个人都死死睁大着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每个人的身上都如同蝗虫过境般伤口满布,血潺潺地流。
萨科也不好过,尽管他的能力有所觉醒,可是毕竟还是凡人的力量,一个人杀死五个壮年男人还是让他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他的右臂虚虚地挂着,显然是折断了,可是他却全然不知般扑在那些尸体上继续用他的杰西卡一刀一刀捅着,血溅了他满脸满身,油彩开化,他的整张脸狰狞若鬼。
“喂,够了。”陈森然踢了一脚兀自发狂的萨科。
“怎么样?”萨科嘿嘿地笑,努力想要站起身却因为腿部也受了伤而又摔倒在了满地的血里,他干脆不起来了,将整张脸埋在了血里,开始舔舐那些血。
“太粗糙,太混乱,太危险。不及格。”陈森然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正在角落里发抖的少女。
青玉般的身子只着了一丝寸缕,身形娇小而瘦弱。
“还真像呢。”陈森然自语,想要去扶她起来,却在手伸到一半的时候停住了,因为他听见了……
“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陈森然沉默,将自己的黑色长衫脱了下来披在了她身上,然后如同拖死狗般拖着萨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条巷道。
微冷的夜风里,只剩下萨科那神经质的断断续续的笑声,以及一句:“好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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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求点票吧。
圣诞节快乐。
第九十七页 【想学刀吗?】
当陈森然拖着死狗般的萨科在黑夜的街道上行走的时候。
远在千里之外的荒原里,科佳斯正好整个吞下了一只肥硕的荒地蜥蜴,有些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
科佳斯的运气不错,被崔斯特的传送阵传送出来的地点早已远离了战争学院不知多远,在赶了一天的路吃掉了一个村子的人后,它大抵弄清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在诺克萨斯的边缘地带靠近无尽群山的地方。再又吃掉了一个村子的人后,它终于大概搞清楚了前往最终目的地的路线图。
于是它轻巧地穿越了那片被整个大陆的人都恐惧的无尽群山,来到了风暴平原,然后沿着一马平川的土地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自由的气息让闷了十几年的外来生物无比欢快,不过有一点科佳斯感到很不快乐,那就是这个鬼地方依旧如同当年一般贫瘠,它饿了整整一天才逮到一只荒地蜥蜴,幸好一切都快过去了。
因为现在它终于闻到了那些经过海岸线过滤的还存留有一丝湿润的温暖海风的气息,在荒原的尽头已经能隐约看到废墟的残渣。
月光从天空洒下,落在那些残垣断壁之上,留下了斑驳的光影,那些光影之下的开裂缝隙在夜里发出轻微的石质风化的声响。
科佳斯闭上它那双细密的幽绿眼睛,用它那对进化古怪的耳朵倾听着每一个声响。
“艾卡西亚,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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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阴冷的议会密室里。
往常齐聚的议会三巨头,今天却是只到了两个人,皮耶罗托词自己重伤未愈没有到场。
“皮耶罗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拉利瓦什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他的眼睛看着议事长桌尾端的无尽黑暗,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坐在左首位的哈德森无端地觉得背后发凉,如坐针毡,大概是很不习惯一个人面对拉利瓦什一个人,所以他低下了头明智地没有接拉利瓦什这句意味莫名的话。
“盖伦走了?”拉利瓦什没有得到下属的回答也不以为忤,手指敲着黑岩木的桌子继续发问。
“是,一个魔法时前刚走,要……拦截他吗?”哈德森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后面的拉利瓦什应该很想听到的话。
“外面的世界到底还是凡人的世界,很多双眼睛盯着呢。”拉利瓦什却否决了这个提议,“知道为什么吗?”
“似乎是诺克萨斯准备向弗雷尔卓德伸手。”哈德森有些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拉利瓦什这一次不顾一切也要把盖伦追回来,那可就……
“北方嘛……二十多年前我就反对他意图靠人世间的武力征服一切的幼稚想法,结果二十年过去他连一个南方的小岛屿都没有解决干净,现在又想去动北方,哼……”拉利瓦什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着,却偏偏每一字都让哈德森听了个清楚,那些低沉的尾音在森冷的密室里回荡着像是某种殿堂里的圣歌。
“自然是您的决断最是英明。”哈德森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对于早年间的一些事他不敢多话,毕竟当年自己也是……所以他只是轻轻捧了一句。
“我的决断……你知道我的决断是什么吗?”一直保持着不紧不慢的语调的拉利瓦什声音骤然变冷,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哈德森低下的头颅,如同一头即将捕食的凶兽。
“属下……愚钝。”哈德森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可是冷汗还是止不住地从后背涌现。他终于有些明白皮耶罗在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安插在北方的种子没有太大的问题吧?”拉利瓦什抬起了头,换了个话题,话没有说完,话里的意思却是呼之欲出,那就是我这次可不想再出现像上一次一样的问题。
“请议长大人放心,这一次以虚空为证。”哈德森又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找皮耶罗好好聊一次,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他们的认知了。
“伊泽瑞尔那个好孩子现在在皮尔特沃夫吧,给他个信,就说陈森然很快要去北方了。这个好孩子一定不会错过这个茁壮成长的机会的。”拉利瓦什继续自言自语一般吩咐着。
哈德森点头,却已经不敢随便接话。
“说起来,这些都是小事,科佳斯应该已经回去了吧。”拉利瓦什忽然没头没尾地提了一句。
“是的,它最后的气味留在无尽群山外。”皮耶罗表面不动声色,内里却又是一惊,莫非让科斯佳逃走也是他的局?
“是个好机会。”拉利瓦什最后只是这么说了一句。
——————————
死狗般的小丑被陈森然随手扔在了酒馆后院的台阶上,丝毫也没有在意这家伙全身几乎被人拆了。
萨科自己似乎是也完全不在乎,只是断断续续地笑着,一边笑着一边舔舐着自己匕首上手上脸上的血迹,像是刚刚做了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
“你的刀法太差,我刚刚看了一下那些尸体,每个人你都起码捅了三刀以上才真正找到要害,先自己找本医术看看人体结构,自己找个草人练习一下吧。否则,要是下次遇上一些厉害的对手,我可不会救你。”陈森然也不管萨科有没有在听,说了一大堆东西后准备离去。
“明天继续。”一直舔着血的萨科忽然抬起了头,“活人可比草人有趣多了。”尽管这个男人现在狼狈的像是一条狗,可是他那种平静到死的眼神无疑已经达到了顶级杀手的基础。
“想找死,随便你。”陈森然没有阻止他的意思,有时候痛快的死比难过的活要快乐。
“要用车吗?”一把苍老的声音突兀地从陈森然的背后响起。
在那一瞬间陈森然冷汗直流,直到分辨出那声音的主人,他才散去了差点一把向后面掷去的火焰匕首。
“老杜,下次打声招呼。”陈森然缓缓转过身体,看着脸色木然地站立在自己身后三码处的老车夫,语气森冷。他刚才是真的被吓到了,这个人竟然能够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情况下靠近自己身侧如此之近……如果他手上有把刀……
陈森然下意识看了一眼老车夫的手,星月璀璨的夜色之下,那双本该是苍老不堪的手看起来竟是光洁的像是某种玉石。
陈森然的瞳孔一阵收缩,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这个老家伙绝对是个用刀的好手。
“要用车吗?”老杜像是没有看到陈森然注视的眼神,重复了一遍,脸上没有一丝别的表情。
“不必了。”陈森然拒绝,开始向外走。
车夫老杜却没有离去,他站在原地,用他那双浑浊的眼珠看了一眼还在地上抱着匕首发呆的萨科,忽然问:“想学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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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最近的更新节奏不对,努力找回从前白天一更晚上一更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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