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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的安妮全文阅读

作者:陈森然的右手     放开我的安妮txt下载     放开我的安妮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八页 【天启者和闭目的菩萨】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陈森然再次过上了白天泡图书馆,晚上泡酒馆,顺便打几场架,或者有时候半夜趁着小萝莉睡着的时候带萨科出去杀几个人什么的悠闲生活。

    诺克萨斯大概因为北方的局势而没有来烦自己,卡特琳娜和泰隆又开起了那家地下酒馆,偶尔也会来灰色橡木树喝上几杯,值得一提的是搏击俱乐部在他们那也开了一家分部。

    德玛西亚那边则迟迟没有新的消息,拉克丝经常晚上去酒馆陪着小萝莉喝几杯牛奶果汁,当然更多的是在等着某个冷面杀手。

    议会那边也风平浪静,既没有多派人手监视自己,也没有故意刁难自己,甚至有时候傍晚陈森然在路上遇上皮耶罗,还会互相打个招呼,不过皮耶罗似乎是越来越压抑。

    比较烦心的是小萝莉自从上次喝过酒之后,就时不时地背着自己偷偷喝酒,酒品也越来越差,每次喝醉了不是迷糊着对自己说些少儿不宜的话,就是抱着自己像树袋熊那样不放手。

    唯一的惊喜是,萨科的刀法越来越好,这让陈森然看老杜的眼神越来越玩味。

    这种生活持续了一个月,战争学院的春天也缓缓转入了夏天。就在陈森然的麦田守望者里开始加冰,新换了一张去暑魔法躺椅,他躺在上面开始有一种可以一直渡假到年末的感觉的时候。

    一个人来了。

    这个人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天气微微有些发闷的清晨,事实上战争学院处于一块广阔的平原之上,再加上城内的魔法设施全部是堪比皮尔特沃夫的精良货色,所以理论上来说夏天并不难熬。但是无奈随着人口越来越多,城区规模却迟迟不扩大,逐渐拥挤的情况让整个城市的空气质量并不是太好。

    而陈森然就是在一边抱怨着议会抠门,一边推开那扇黑曜石图书馆的黑岩木大门的时候看见那个人的。

    当时她正恭敬地对着坐在柜台后面的女人说着什么,陈森然只隐约听到了一句:“您是艾欧尼亚的旗帜,您不该抛弃您的子民的。”

    随着陈森然的忽然闯入,这一场似乎是请求似的谈话自然无疾而终。

    陈森然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是个女人,长的很精致的女人,眉眼清丽,鼻梁高挺,黑色的长发在耳侧梳成两个短髻,其他的黑发则顺流之下,显得极为清爽。她的人站的笔直,有种军人的痕迹,配合上她那两道微微向眉心靠拢的细长的柳眉,以及她身上那一身简洁而鲜亮的红色类铠甲式衣衫有一种说不出的勃勃英气。

    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神很干净。

    “不好意思,我似乎……打扰到你们了。”陈森然有些歉意地开口,甚至还微微鞠了一躬。

    夫人摇了摇头表示没关心,而那个长相精致而英气的女人则只是看着夫人,丝毫没有和陈森然打个招呼的意思。

    “那你们聊,我先进去了。”陈森然咳嗽了一声,倒也不在意被那个女人无视了,他在意的是刚才听到的那句话。

    艾欧尼亚的旗帜……陈森然一边走一边不动声色地努力倾听着后方的声响,想要再听到一些信息来帮助他分析。

    不过遗憾的是,他只听到了夫人的一句送客的话:“你走吧。”

    显然这个女人是因为什么事情来找夫人办事的,似乎是要她去主持艾欧尼亚的大局,因为那个女人说了您的子民……

    而能被称为艾欧尼亚的旗帜,拥有自己的子民的人……这个夫人的身份,看起来逼自己从前猜测的什么绝世高手之类的还要厉害三分。

    难道是艾欧尼亚的女王之类的牛逼人物?可是陈森然随即想到了艾欧尼亚现在的状况,依然是处于一个无政府的境况,诺克萨斯的残余部队还存留在艾欧尼亚岛上继续着他们妄图开疆拓土的计划,剩余的艾欧尼亚人民不是过着四处流浪的生活,就是跑到了瓦罗兰大陆上讨生活,只有不多的人还在继续着反抗军的事业……

    反抗军……陈森然大抵知道这个组织的资料,是当年诺克萨斯入侵艾欧尼亚时的最后一支反抗力量,曾经成功地击退了诺克萨斯的进攻步伐,盛极一时,甚至差点成立新的政府,却在后来因为领导人的失踪而逐渐衰败,导致艾欧尼亚至今仍是四分五裂的局面。易大师好像也曾经是其中的高层人物。

    等等,领导人失踪……领导艾欧尼亚……你的子民……反抗军……联想到中年女人曾经跟自己说过的什么从前觉得刀剑是唯一的真理,现在在这里救赎的话,她的身份呼之欲出了。

    “天启者,卡玛尔。”陈森然低声念出了这六个字,下意识看了一眼柜台的方向,却被满满当当的书架和漆黑挡住了视线,也挡住了那个此刻安坐在那里看着一本发旧书本的中年女人。

    正统书籍上对于这个女人的描述极少,最多也就是提到过她曾经领导过艾欧尼亚反抗战争,却连名字也没有。唯有一本介绍艾欧尼亚秘术的书上,在讲到有关艾欧尼亚冥想术时有一段极短的描写:冥想术是一门极为复杂艰涩的秘术,普通人几十年或许连门都摸不到,而真正有天赋的人,只要接触其中的一个关窍就能够一通百通,闭眼悟道,睁眼而目如星月,世界的一切尽在心念之间,此术至大成者便称为天启者。艾欧尼亚秘宗数百年来只出过三个天启者,第一个是秘宗创始者,第二个是艾欧尼亚王国的第一代君王,第三个则是近些年来反抗诺克萨斯铁蹄的反抗军领袖,卡尔玛。

    “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啊。”陈森然笑着叹息。

    一直到傍晚时分,陈森然都在不停地查阅着有关于艾欧尼亚的书,对于任何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东西拿到第一手资料是他改不掉的习惯。

    走出门的时候,陈森然对着卡玛尔深深鞠躬表示自己的敬意,任何一个足够强大而至伟大的人都应该得到尊敬。

    “你知道了?”卡尔玛依旧笑得极为温和,眼如星月。

    “您可以当我什么都不知道。”陈森然笑着推门告别。

    关上门,陈森然愣了一下,因为他看见台阶上坐了一个人。

    那个精致而英气的女人,她闭着眼,盘着腿,呼吸平稳而安详,似乎是进入了什么玄妙的境界,渐亮的星月之光照拂在她干净的眉眼上,圣洁的宛如一尊闭目的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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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

    真是蛋疼的更新节奏。。。。

第九十九页 【背负着很多东西的男人】

    第二天陈森然带着小安妮来到图书馆的时候,那个闭目的女菩萨仍然盘腿坐在那里,似乎是一动也不曾动过,陈森然大抵看出了这个精致英气的女人应该是在冥想,不过想来能够成为艾欧尼亚反抗军高层人物的人,与艾欧尼亚秘宗有一些联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看了一眼浑然不为外物所动的女人,陈森然对着一脸好奇的小萝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推门走了进去。

    柜台后的卡尔玛大抵也是在里面坐了一夜,看到陈森然他们进门,摘下了带着的老式眼睛,有些疲乏地揉了揉眉头,对着两人笑了笑,向着小姑娘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小丫头自从上一次的事情后对这个和蔼的夫人也是极有好感,最近几次来黑曜石图书馆后,更是罕见地没有黏着陈森然,而是乖乖地坐在柜台后和卡玛尔聊着天。回去后陈森然问她都聊了些什么,这丫头也红着脸不肯说。

    看到夫人向自己招手,小萝莉笑着跑过去扑进了卡尔玛的怀里,小猫似的蹭了蹭脸颊。

    卡尔玛对于这个动作似乎也很享受,很温和地摸着小姑娘的小脑袋,顺手还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粉色秀发。

    有阳光从门缝里漏进来洒在她们身上,让陈森然有那么一刻觉得她们就像是一对母女。

    陈森然今天并没有一个人进去看书,而是拿了一本小萝莉极喜欢的《瓦罗兰故事集》坐在柜台后面和这一对大女人小女孩一起聊着天,时不时还讲个故事逗一逗小萝莉开心。

    兴许是今天高兴,卡尔玛特地拉开了一旁的厚重窗帘,让久违的阳光照进了颇有些阴森的图书馆里,顿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尘埃被晒暖了的好闻味道。

    气氛温馨至极。

    “那个……夫人。”小安妮说了些闲话,不经意间又看到了盘坐在外间的那尊女菩萨,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个姐姐是谁呀?”

    陈森然刚想说什么,却心里一动。艾欧尼亚反抗军……诺克萨斯北上……这样的话,似乎是个好机会啊,于是他没有开口阻止小安妮的发问。

    “是我的一个老朋友。”卡尔玛也看了一眼那个精致的女人,如是说。

    “那您怎么让她坐在外面,不让她进来?”小萝莉有些不理解。

    陈森然笑着看了一眼卡尔玛,仍然没有阻止小姑娘的继续发问,而是合上了故事集,他还真想听听卡尔玛的解释,因为他感觉到了机会。

    “因为她不想进来,她在一个问题,所以她在外面坐了一夜。”卡尔玛摸了摸小安妮的小脸,温柔就像是一个给女儿讲故事的母亲。

    “什么问题需要想一夜那么久啊,就算是上次我想小森森为什么不娶……”小萝莉说到这里有些羞涩地看了陈森然一眼,半响后才细若蚊呢地继续说,“……不娶我,我都只想了半夜就睡着了。”

    陈森然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虽说瓦罗兰大陆女子成婚的年龄普遍在十七岁左右,但跟小安妮这样才十三岁的小丫头谈婚论嫁……他总是有些不好意思。

    卡尔玛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笑意莫名地看了一眼陈森然,继续解释道:“她从遥远的艾欧尼亚坐船越过无尽之海,赶了几天几夜的路来这里找我,让我回去带领很多人去杀很多人,我没有答应。她很不解,就问我为什么,我说你走吧,她说她不会走,除非我答应她,否则她会一直坐在门外冥想直到生命枯竭。”

    “她在逼您啊。”小萝莉就算是再不通世事,也听懂了。

    “不,她是在逼她自己,她在想为什么我不肯回去,如果她想通了她自然会走。”卡尔玛摇了摇头,眼睛却是看着陈森然,她刚刚那么长一番话其实是说给陈森然听的。

    “可是她要是想不通的话……”小安妮皱了皱眉头,同情心又开始泛滥,却又一时不知怎么说,只好可怜巴巴地看着陈森然。

    “夫人……”陈森然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

    “你不是说我可以就当作你什么都不知道吗?”卡尔玛打断了陈森然将要出口的话。

    “丫头,你先出去看看那个姐姐怎么样?”陈森然看着卡尔玛那双亮如星辰的双眼,忽然笑着对小安妮说。

    “恩,好呢。”小丫头没心没肺地答应着,开始向外走,“也许再问问她饿了没,她可是一夜都没吃呢。”

    “吱呀——”门开启关上。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有些微的尘埃在光里曼舞。

    “你不该拿那个丫头做挡箭牌的,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我会告诉你的。”卡尔玛先开了口。

    “是,我的错,我是急着想要知道外面那个来自艾欧尼亚反抗军的女人来这里的目的,还想知道你的态度,我甚至想要你答应她。”陈森然毫不忌讳地说出了自己的意图,“但是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知道,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替易报仇,你要对抗诺克萨斯,所以你需要一切可以得到的力量,我不怪你,我只是……不想你利用小安妮,就算是最善意的利用。”卡尔玛叹口气,看着窗外正一个人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对着闭目不动的女人说着话的小安妮,“她像是我的女儿,我不想她受到伤害。”

    有时候女人的母性真是种莫名其妙的东西,仅仅因为一个小女孩她趴在自己怀里眼神很舒服很安静,就可以不顾一切舍弃性命去维护她。

    陈森然不说话了,转过头也去看小安妮。

    “其实本来……就算你不说,为了易,我也该答应的。”卡尔玛看见小安妮在外面徒劳无功,有些气馁地向着自己做鬼脸,不由笑了起来,“当年,我们……也像你们一样啊。”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卡尔玛的声音已经低不可闻,像是在呢喃一般。

    “是嘛。”陈森然看了一眼天色,“我该带丫头回去吃饭了。”他似乎是一下子对于寻求艾欧尼亚这股势的兴趣降到了最低点。

    “怎么?觉得愧疚了?”卡尔玛看着陈森然一言不发向着门口走去,忽然觉得他的背影像极了当年的那个人。同样的背负一切而一言不发。

    “不,只是觉得没必要,其实我今天真的只是想要给丫头讲故事的。”陈森然笑,拉开门,“没想到无端地功利了。”

    “陈森然。”卡尔玛叫住了他,此刻她背着身坐在阳光里,陈森然看不见她的脸,她也看不清陈森然的表情,“你对她真好。”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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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更。

    还是没有调整过来更新时间。因为一天比一天懒,大抵是这本书的成绩不如人意吧。

    看joker的视屏时,他说若风是个需要不断鼓励才能进步的选手,我想我也是。

    求点推荐吧。

第一百页 【白莲花开遍艾欧尼亚】

    之后的几天里,陈森然依然带着小安妮前往黑曜石图书馆,陪着卡玛尔说说话,讲一些小姑娘爱听的故事。对于门外的那个已经坐了三天三夜没有动过一动的女人,陈森然则再也没有任何关注,除了小安妮时不时给她送一些食物之外,似乎这个世界也忘记了这个女人,有几片最后的落花沾在她的红色衣衫上,倒是越发的像是一尊出尘的雕像。

    “夫人,那个姐姐好多天没吃饭了吧,她这样身体会跨的啊……”小安妮看了一眼台阶上女人身旁放着那些几天堆积下来的食物,有些已经开始发臭。

    卡尔玛摸了摸小安妮的头,却只是笑,而不说话。

    小安妮又去看陈森然,陈森然也只是笑,对于这件事他却不再开口。

    “哎呀……你们怎么回事,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小安妮左看看右看看,有些气愤地跺了跺小脚,赌气地背过了身去。

    陈森然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小丫头整个人抱了起来,放在了大腿上,起初小丫头还挣扎一下,不过很快就发现拗不过陈森然,于是娇哼了一声,头一撇不让陈森然看她的小脸。

    “生气了?”陈森然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又被她倔强地甩开。

    “哼……不理你。”还好她没有咬自己的意思,陈森然有些庆幸地想。

    “她有的生活,她的世界,跟我们不一样,你看她坐在那里就好像她一个人就是一整个世界,你觉得她痛苦,其实她可能很快乐。”陈森然只好耐心地解释着。

    “真的吗?”小安妮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端庄如一朵白莲花一样的女人。

    “真的啊。”陈森然同样看着那朵圣洁的白莲花,真的吗?谁知道呢?

    下午的时候,陈森然将小安妮送去了那座用冰晶石建成的教室上课,如果不是安妮提起,他还真是忘记了自己其实还是学院的一名学生,虽然因为瑞兹的关系,以及和议会达成的某些地下交易,陈森然完全不必担心由于旷课而被赶出学院这宗事情,但见到了那个执教的浑身冒着火焰内里却是如同坚冰的男人的时候,他也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笑着向这个叫做布兰德的火人点了点头,陈森然开始往回走,眼睛却下意识闭上,开始启动无极之道去观察那个曾经给过自己震撼的男人。

    水流的世界里,陈森然感知到的依旧是那一团如火的坚冰,但日益强大的精神力却告诉了他一些从前不曾感知到的东西,那是类似于……那个夜晚地下世界里那只想要吃掉盖伦的可怖巨兽的气息。

    议会的人?陈森然皱了皱眉头,觉得以后应该来多上上课了。

    回到黑曜石图书馆的后,陈森然也没有继续和卡尔玛聊天,径自一头扎入了幽深的书海里。

    关于那朵深深扎根于外面台阶上的白莲花的事情,他已经不想去管。他现在只想好好地看一会儿书,然后静静等着北方的消息,提剑去杀人。

    不过意外还是发生了,当傍晚陈森然准备离去的时候,卡玛尔对他说:“我已经答应她了。”

    “为了安妮?还是易?”陈森然没有觉得意外也没有觉得理所应当,他现在有点看不懂这个中年女人,她似乎如星辰般洞晓一切,又如同顽石般沉默不言。

    “为了所有人。”卡尔玛用她那双星辰般亮彻的眼眸看着陈森然,今夜似乎格外耀眼,“我从前跟你说过我在这里是为了赎罪,我虽未亲手杀死任何人却有无数人因为我死去。所以很多年前我为了不让人们再继续流血答应了议会的条件,来到了这里。”

    “于是议会欺骗了你?”陈森然停下了脚步,准备听一听一些陈年往事。

    “没错,艾欧尼亚依旧四分五裂。他们承诺给予艾欧尼亚的平衡,只是如同生物链般的平衡,年轻人活上十多年,然后在来年的春天被铁蹄踩成碎片,就像是一群被养在鱼塘里的鱼。该死的人依旧没有死,不该流的血却每天都在流淌。廉价的平衡。可笑的是我现在骑虎难下。”卡尔玛第一次露出了苦涩的笑意,“如果我离开战争学院,那么迎接艾欧尼亚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那你还准备这么做?”陈森然没有露出任何怜悯,冷静地像是一个审视者,他想要看看卡尔玛的真正理由,“难道是因为你的双眼看到了上天的启示?”

    “不,我的双眼能够洞悉世界,却洞悉不了人心世事。”卡尔玛将窗帘拉开,露出了那个现在正坐在台阶上发呆的女人,“我之所以这么选,是因为我看到了你对安妮的好,我看到了安妮的纯澈,我看到了艾瑞莉亚的执着,就像看到了当年池塘边我第一次悟道睁眼看见的那朵白莲花。”

    “因为世界是美好的?”陈森然忽然觉得这个理由很扯。

    “是,所以我要打破所谓的畸形的平衡。”卡尔玛站起了身子将双手举向了天空,看着窗外的那轮明月,“我要白莲花重新开遍整个艾欧尼亚。”

    这一刻,当年的那个绝世无双的天启者重新站立在了这个世界上。

    “了不起。”陈森然发自真心地赞叹。

    “但是现在并不是我最佳的回去的时机,所以我需要你。”卡尔玛似乎是换了一个人般雷厉风行。

    “说说看。”陈森然也换了一种态度,那不再是和一个和蔼的中年夫人闲谈,而是和一个盟友的交易。

    “我知道你即将前往北方,事实上这一次艾瑞莉亚来找我也正是因为诺克萨斯将目标转向了北方,使得艾欧尼亚有了喘息的时机。所以……”卡尔玛不愧是曾经的杰出领袖,极短的时间内便理清了一切。

    “所以你需要我在北方制造最大限度的混乱来配合你的回归,我要让诺克萨斯无暇东顾对吗?”陈森然咧了咧嘴,“您还真是看得起我。”

    “我知道你和盖伦早就搭上线了。”卡尔玛笑得精明无比,“接下来的事你先和艾瑞莉亚谈吧。”

    “遵命,天启者大人。”陈森然摸了摸鼻子,说了一句俏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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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

    又开始做细纲。。。。有些卡文。

    抱歉。

第一百零一页 【朋友,祝你一路顺风】

    推开门,陈森然也坐到了台阶上,但是没有太过靠近那个发呆的精致女人,这个动作有些亲近却不太咄咄逼人。所以那个女人没有表现出厌恶,只是看向了陈森然。

    “正式认识一下吧,我叫陈森然,很高兴能够跟您合作,艾瑞莉亚小姐。”陈森然耸了耸肩膀,这个略显轻佻的动作缓和了一些两个人因为陌生而自然产生的隔阂,当然更加重要的是,陈森然发现这个女人其实不太擅长交际。

    “你好。”被卡尔玛称作艾瑞莉亚的女人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陈森然其实对于艾瑞莉亚这个名字似乎是有些印象,不过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也不好直接去问人家,咳嗽了一声后说道:“那么关于夫人回归艾欧尼亚这件事……”

    “你只需要做好牵制就好了,具体的事情是我们艾欧尼亚人民的,我的剑刃绝对会为天启者大人开出一条干净的回家的路。”没有等陈森然说完,艾瑞莉亚便生硬地打断了陈森然的话,口气有些不客气,有些像是发号施令,又有些莫名其妙的自傲或者说自卑。

    陈森然看着这个眼神很干净的女人,她说话的时候喜欢将自己的身体挺得笔直,整个人下意识前倾,细长的眉毛下的眼睛微微眯起,像一把出鞘的长刀般指着你,极具侵略性。

    “打仗很苦吧?”沉默着看着艾瑞莉亚的陈森然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

    长刀般锋利的女人一愣,眯起的眼睛又开始睁大,干净的眼睛里一丝杂质都没有,那一刻她又变成了一朵白莲花,一朵看起来有些呆的白莲花。

    “前些年还好吧,至少还有很多人信仰着无畏,相信天启者大人总有一天会回来领导人民获得和平。”艾瑞莉亚转过了头去,不再锋利地逼视着陈森然,她看向了天色昏黄的远处,有残留的落花在天空中打着卷飞舞,空气有些闷。

    “可是最近两年,很多人都绝望了,他们厌倦了无休止的战争,他们开始离开艾欧尼亚或者干脆离开反抗军,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在被诺克萨斯人找到之前享受剩余的时光。我不怪他们,其实我也有些累了,可是每当拿起父亲留下来的剑的时候……”艾瑞莉亚的眼神开始失去焦点,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这个陌生的男人讲这些话,只是忽然在这个异乡的傍晚里,在自己冥想了三天三夜之后,在这个难得不用拿着刀剑安静地坐在台阶上发呆的时候说一些自己平时不敢也不能说的话。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天气依然闷热,天色已经转暗。

    台阶上的女人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她如同呢喃般说着很多话,到了后来已经完全听不清楚,明明是有些炎热的夏天,她却抱紧了自己的双腿像是很冷很冷。

    陈森然始终没有插话打断,他从一旁看着蜷曲着双腿,将自己的脸埋在自己怀里的女人,他相信她已经有很多年很多年不曾这样像一个小女孩般脆弱地诉说着自己的难过,为了一些不必要的却不得不背负的东西,她只能将白莲花般的自我藏在心里,而平日里只能用刀剑般的外表示人。所以她说话生硬而不可置疑,所以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一个陌生的却不属于敌人和属下范畴的人,带着些孤芳自赏的骄傲,却又有些莫名其妙的自卑。

    陈森然觉得自己应该是做了一件好事。尽管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我……刚刚说了什么吗?”一直喃喃自语的女人猛的转过了头,由于长时间的说话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莫名地好听。

    “什么?我刚刚睡着了,真不好意思。”陈森然装作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真的?”白莲花重新变成了锋利的长刀,她再度眯起了眼睛,整个人却不再前倾着侵略别人,而是用手捋了捋自己被风吹起的黑色长发。

    在暗色的天光里,陈森然忽然觉得女人这个动作意外的媚,像是一朵雨后的白莲花不胜凉风。

    “那么关于具体的合作内容……”陈森然不想在之前的事情上纠缠,换了一个话题。

    “其实现在谈合作无从谈起,天启者大人告诉过我你将要北上,但是现在北方的形式很不明朗,德玛西亚在嚎叫沼泽也是泥足深陷,真的要配合我们行动的话,只能是你先定下行动时间,我们才有机会,所以一切的事情其实都要放在你去了北方,我回了艾欧尼亚之后。”艾瑞莉亚也不再深究刚才的事,转而谈起了正事,一旦说起了这方面的事,她自然地变得锋芒毕露,不再有一丝一毫的迷茫,那双柳眉下的干净眼睛里透露出一丝锋利的亮光。

    “似乎确实是这样,那我们就要在联络的事情上……”

    之后的一个魔法时里,陈森然才真正进入了谈判的节奏,就联络问题交流了一下各自的看法后,再抬起头时,天色已经黑的彻底。

    “那么……就这样吧。”陈森然呼出一口气,看了一眼天色才惊觉似乎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

    那就是小萝莉此刻一定坐在蓝月湖畔的别墅里正一脸气鼓鼓地虐待着提博斯,因为自己忘记回去做晚饭了……

    “我想我该走了。”陈森然有些急迫地站起了身。

    看着陈森然的表情和动作,就算是迟钝如艾瑞莉亚也看出了什么,忽的笑了笑。笑声很轻,在漆黑的夜色里也看不清女人的脸,陈森然却觉得那一定很好看。

    “你该多笑笑的。”陈森然停了一下,说了一句。

    没有回答,过了一会,艾瑞莉亚低声说:“我想我也该走了。”

    “保重。”陈森然想了一会儿,只说了这么一句,对于这个萍水相逢的眼神干净的女人,他所能给的也只有这点祝福了。

    “谢谢你。”这一句话在黑夜里轻轻回荡的话,陈森然没听见。

    天终于开始闷闷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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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的时候,一场雷雨终于轰然而下,洗去了战争学院积累了数天的闷气。

    大雨滂沱的时候。陈森然正坐在蓝月湖畔的别墅的椅子上哄着其实已经不生气,却偏偏撅着个嘴的小安妮。听到那噼啪击打在屋檐地面的雨滴声,陈森然下意识看了一眼窗外。

    “看什么呢?”小萝莉发现陈森然忽然不说话了,轻轻咬了一口他的手臂。

    “看你啊。”陈森然将小萝莉抱进怀里,捏了捏她的小脸。

    “讨厌。”小姑娘象征性地挣了一下后便将脸埋进了陈森然的怀里。

    陈森然抱紧女孩,嗅了嗅她头发里温暖的气息,感觉就像是抱紧了自己的世界。他又去看被雨打湿的斑驳淋漓的窗户,他知道就在窗外的这一场大雨里,一个白莲花般的女人此刻正骑着马奔驰着去往艾欧尼亚,无畏风雨,那是她的世界。

    朋友,祝你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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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更。

    托大神做了封面,应该快好了,有点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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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页 【恶魔在成长】

    又一个无月的夜晚。

    又一个适合杀人的好时候。

    陈森然带着萨科再次漫步在午夜空寂的大街上,昨夜的一场滂沱的大雨冲散了战争学院的闷热,夜里的长街有些凉意。

    “今天我们去哪杀人?”萨科的言行越来越趋于正常,除了画小丑脸谱和抱着匕首自言自语之外,他已经很少表现出诸如流口水,神经质地狂笑到泪流满面之类的疯癫行为。换了一身干净整洁,做工精致的礼服的疯子完全像是个有着特殊癖好的逛夜场的花花公子,甚至他提着一把匕首优雅走路的样子有种邪异的魅力。

    “钟楼。”陈森然头也不回的说。

    “还是钟楼?”萨科显然对于那一片地区的货色已经感觉到了不满,“那里已经被治安处的那些讨厌家伙注意了。”

    尽管南城区那一片烂巷子是整个战争学院最阴暗最污秽的地方,但短时间内的频繁杀人事件,而且还是恶性杀人事件还是引起了战争学院治安处的一些关注,一些巡逻人员开始出现在那些巷子,虽然也只是做些面子上的功夫,却还是不能避免的几次擦身而过。

    最惊险的一次是萨科一个人杀死了五个混混后,正用着他日益精湛的刀法虐杀着那些已经被砍得七零八乱的尸体时,两个巡逻队员听着声响走了过来,要不是萨科自己机灵翻墙到了另一边,那么官方的首例死亡就要出现了。

    这就会比较麻烦,因为那会引起议会的注意,议会就会派出执法队来维护议会的不容侵犯的尊严。

    当然其实陈森然一直知道议会从头到尾都在监视着自己,对于萨科杀过的那些人的死相,也许他们比自己都要熟悉。

    可是萨科不知道,出于一种常年养成的小心谨慎,或者说杀手的直觉,他觉得这样很不好,会很麻烦,而他恰恰也是个很怕麻烦的人。

    “你觉得麻烦?”陈森然摸了摸鼻子,再次转入了那条进入杀戮世界的阴暗巷道。

    “当然。”萨科应该是皱了皱眉头,语气有点不满。

    “你觉得自己的刀法越来越好,应该找更强的猎物来杀?”陈森然笑了笑继续问道。

    “难道不对吗?”萨科自从性情大变后,说话做事越来越具有野兽般的侵略性。

    “可是你的杀人直觉,杀人思路,杀人技巧足够了吗?我现在如果让你去杀诺克萨斯的驻战争学院的事务官你觉得自己行吗?”陈森然没有在意萨科的语气,随口抛出了几个问题。

    “我可以用我的能力潜行进去,悄无声息地杀死他。”萨科反驳,思路清晰。

    “可是据我所知,你的能力现在支撑三分钟吧,之后呢,你怎么躲过那些守卫,我可以告诉你那里的守卫有整整三层,一层比一层厉害,而且在那个事务官周围还有暗卫,那些暗卫每一个都是诺克萨斯暗杀队的精英队员。”陈森然当然不是在胡扯,这些信息他都是在最近一段时间向拉克丝要来的,对于他的目标,他当然是要竭力了解它的一切。

    “我……有杰西卡。”萨科顿了一下,似乎无言以对,最后举起了那把越来越锋利的匕首轻轻蹭了蹭。

    “所以说别太狂妄了,我用了十多年的时间练成的杀人术就算你天赋再好,你觉得是这短短的时间能学会的吗?”陈森然继续发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一直在这里制造杀戮,为什么不帮你清理那些巡逻队员吗?”

    “你是为了让我循序渐进,慢慢学会杀人的节奏。”萨科本来就不蠢,经过陈森然一点拨也就明白了其中的意义,却没有开口道歉。

    “你还不算太蠢。”陈森然也毫不留情地嘲讽了他一句。

    随着不断深入,钟楼已经遥遥在望,陈森然却发现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

    “怎么?”陈森然回过了头,看见萨科正愣愣地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巷口,他正好看见一个瘦弱的背影一闪而过。

    是她。陈森然对于见过的人,即使只是见过一面也会有一些印象,更别说那个长得极像杰西卡的女孩,自己还把自己穿了很久的那件黑色衣衫送给了她。

    她怎么又在这里?

    “走吧。”萨科回过了神来,面无表情地说。

    “如果想去看看,就去吧。”陈森然看了一眼萨科。

    “不想。”萨克拒绝。

    “我想。”陈森然不容置疑地向着那个女孩消失的方向走了过去。

    靠近那个巷口的时候,陈森然听到了从里面隐隐传来的的说话声。

    “想好了吗?”是个男人的声音,口气有些玩味,就像是一只抓住了老鼠的猫。而且,似乎有些熟悉啊……

    “真的没别的办法了吗,除了这件事,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的。”女孩的声音,哀求中却自有一股倔强。还真是越来越像啊。陈森然脑海里没来由地浮现出了那个蜷缩在地上却倔强地想要爬起来咬你一口的瘦弱女孩的身影。

    “你在浪费我的时间,你知道吗?除了这具身体,你还能我杰里柯大人什么?乖乖答应我,让我快乐一次,我就放过你哥哥。”没想到是老熟人金闪闪杰里柯啊,欺压良善果然是他的风格。

    空寂的巷道内的男人的喘息声已经有些急促,而陈森然身后的喘息声也有些急促。

    手指死死捏着匕首直到骨节爆响的声音突兀地在背后响起,陈森然转过头,只见萨科正死死捏着他的杰西卡,眼睛死死看着地面,他低低地咬着两个字:“哥哥……”

    “说起来你哥哥也真是废物啊,得罪了本大人却推出自己的妹妹来肉偿,哈哈哈哈哈,那也就不能怪我了。”杰里柯放声大笑着,在无人的漆黑巷道内放肆地如同一只禽兽。

    “废物……”陈森然听到了萨科牙齿紧咬发出的尖锐声响。

    “来吧,让你伟大的杰里柯大人干一次,很舒服的,保证你像是上了天国一般……哈哈哈哈哈……”

    “撕拉——”衣服被撕裂的声响。

    “啪——”手掌拍中脸颊的声响。

    “小婊子,你敢打我。”杰里柯暴怒地声音响起。

    “啪——”又一次手掌击中脸颊的声响。

    女孩似乎是哼了一声,昏了过去。

    “哼,我要弄死你。”杰里柯疯狂地吼叫了一声,喘息声大的像是一条发情的公狗。

    与此同时,背后的喘息声已经消失,连同着一起消失的还有萨科。

    陈森然摇了摇头,靠在了肮脏的墙壁上抬头看起了暗淡的天空。

    恶魔在成长。

    ——————————

    第二更。

    推荐一下朋友的一本书吧,叫做网游之魑魅魍魉,设定很有意思,类似于死亡游戏。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

第一百零三页 【猩红神祗】

    寂静的巷道里,只有男人粗野的喘息声越来越急。

    黯淡的月光从房屋的缝隙里钻出来,打在杰里柯那张因为兴奋、愤怒而扭曲的脸上,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他狠狠撕开了眼前这个昏迷的瘦弱女孩的单薄衣裙,让女孩青玉般的身体完全暴露在了空气里,看着少女那娇小的ru房在灼热的夜风里颤颤巍巍地晃荡,想起这些天这个贱女人竟然感拒绝自己的耻辱,他伸出手,狠狠揉搓起了那对ru房,他用力极大,直到那细腻的皮肤呈现出青紫色,昏迷的女孩忍不住疼痛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英俊如天神的杰里柯大人才发出了一声快意的大笑。

    那笑声在巷道里传的很远,又回荡过来,像是万千的呼喊声,让杰里柯兽欲大增地仰天大吼了一声,他已经完全了陷入了疯狂。

    所以他也没有察觉到有个人悄无声息地接近了他,当然就算是他清醒着他也应该察觉不到那个人,因为那个人是隐形的。

    那个人就是萨科。

    现在这个满脸画着油彩的滑稽小丑正面无表情地站立在杰里柯的身后,他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匕首,调整着最好的下手角度,男人的喘息声和少女娇弱的呻吟声完全不能打乱他的心智,进入了杀人状态的萨科已经完全摒除了初时的愤怒,屈辱,或者别的什么情绪,此刻他冷静的就像是一台最为精密的杀人仪器,计算着角度,速度,出手时机,然后给予身前的目标致命一击。

    被完全锁定的猎物丝毫没有一点危机感,杰里柯的心思完全放在了如何玩弄眼前这具并不完美,但极易让人产生施暴冲动的少女娇躯。他一点一点褪去身上的金色铠甲,活动者手脚,他的眼睛里流淌着野兽般的红色光芒,像是要吃了眼前的少女一般。

    举起的匕首已经找准了最好的角度,萨科微微吸气,呼吸也调整完毕,准备。

    杰里柯抬起了浑身赤果(正字被和谐了)的少女的细长双腿,口里再次呼喊了一声,整个人微微弓了起来做了一个冲锋的姿势。

    箭已在弦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婊子,好好享受杰里柯大人的威猛吧……”目标的眼神因为兴奋而涣散,全身的肌肉绷紧,血液全部集中向下体,警惕感降到了最低点。

    机会。

    “来吧……”

    “嘶——”几乎是伴随着杰里柯的声音,刀锋划破空气紧随其后,在那句话还没有消散以前,杰里柯原本蓄势待发准备冲锋的身体整个僵在了那里。

    萨科以极快的速度出刀,然后收刀,耳朵里听到那因为刀过快而喷涌如风的飙血声时,他已经将匕首放到了唇边,舔舐了起来。

    三息之后,僵在原地的杰里柯整个人颓然跪倒在了地上,由于过快的刀锋,他都来不及去摸一摸自己的脖子,到死他都来不及惊讶,眼睛里还残留着**的火焰,快乐,兴奋以及残忍,他终于去了极乐的天堂。

    “你真该下地狱去,混蛋。”萨科终于想起了之前的愤怒,一脚将杰里柯踹倒在了地上,整个人坐了上去,又开始了他的虐尸游戏。

    血伴随着匕首刺破皮肤的声音溅射出来,萨科不知疲倦地在杰里柯的尸体上开着血窟窿,附近三码的地方被他弄得一塌糊涂。

    “呼呼,你这个混蛋骨头还真够硬的,贱骨头。”萨科一边挥动着匕首,一边高声叫着,像是表演马戏一般吆喝着。

    “够了。”闻讯赶进巷子的陈森然拉住了萨科又将捅下去的匕首,他倒不是觉得这样做对杰里柯不人道,只是萨科把血弄在了那个女孩的青玉般的身体上。

    “好吧,好吧,是的,长官。”萨科神经质地摇晃着脑袋,将匕首含在了嘴里,站了起来,脱开了双手示意自己不会再那么做。

    陈森然也懒得去管他,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的萨科,又看了一眼衣服已经完全破碎的少女,只得将自己的衣服再次脱了下来披在了女孩的身体上。

    “这个月的第二件了,真该死。”陈森然抱怨了一句,准备叫醒昏迷的女孩。

    “嘿,似乎出事了,这个贱骨头有问题。”萨科一边舔舐着匕首,一边含糊地说。

    陈森然闻言一惊,立刻转过了身去看杰里柯的尸体,只见原本已经被搅得稀烂的尸体上发出了猩红色的光芒,那些流血的伤口瞬间愈合结疤。

    “猩红杀意……”陈森然隐约记得贾克斯跟自己提起过这红色的光芒。

    可是现在杰里柯应该是……死了,难道是尸变?

    陈森然反身将昏迷的女孩抱到了远处,一边走一边对萨科吩咐着:“再给他几刀看看。”

    “遵命,长官。”萨科整个人再次扑了上去,显然刚刚他还没有发泄够。

    “扑通——”落地声。

    陈森然的眼皮跳了跳,将女孩放好,他起身看见了正从地上爬起来的萨科。

    “好吧,混蛋,你再次激怒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将你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萨科一边笑着一边捂着头甩动着匕首向着杰里柯走了过去。

    就在萨科即将触碰到杰里柯的身体时,一阵猩红色的光芒大炽,萨科整个人再次被弹飞了开来。

    “扑通——”又是落地声。

    “有意思。”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萨科笑得更厉害了,他整个人在地上匍匐着向杰里柯爬去,一边爬一边试图站起来,又再次摔倒,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如一条疯狗般向着杰里柯咬了上去。

    “嘭——”这一次不再是落地声,萨科的牙齿还没来得及靠近杰里柯的身体,就被那猩红色的光芒拍飞到了墙上,剧烈的撞击声里有清脆的骨折声响起。

    断了至少七根肋骨。陈森然不动声色地看着,手里却已经凝聚出了一把修长的火焰大剑。

    “咳咳咳……”重重落地的萨科一边笑着一边咳出了几口鲜血,他还在试图爬起来,再扑上去给杰里柯一刀。

    “真是一条可怕的疯狗。”原本倒地的杰里柯就那样凭空从地上浮了起来,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条细长的伤口已经愈合,他瞥了一眼萨科又看了一眼陈森然,“啧啧啧,陈森然先生,真是好运气,今天你将得以见识我杰里柯大人的真正神威。”

    他高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指向了陈森然,猩红色的光芒随之漫天舞动,越来越炽。

    “用血来洗刷你从前的无知吧,凡人。”他开口,冷漠如一尊神祗。

    ————————

    第一更。手感不佳。

第一百零四页 【我看到了】

    越来越炽的猩红色光芒在杰里柯的手掌上缓缓收束着,最终在他的手上形成了一把类似于长矛的长柄武器。

    杰里柯将那柄猩红色的长矛高高举起,直直地指向了陈森然的眉心,歪着脖子用一种极其戏谑的口吻说道:“准备好死了吗?”他说话的时候眉毛挑起,头高高仰着,看着陈森然如同在看一只蚂蚁,仿佛他要伸出一根手指头就可以碾死他。

    陈森然丝毫不为之所动,只是看向那根猩红色的长矛的时候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凝重,那上面传来的威压很强,那矛尖直指的眉心有些隐隐作痛。

    将火焰大剑横在了胸前,陈森然缓缓闭上了眼睛,瞬间进入了无极之道的水流世界里。

    水流的世界里,陈森然看见了那把猩红色长矛代表的东西,记得上一次杰里柯的拳头给自己的感觉是狂暴的瀑布,而这一次这把长矛则是奔涌的江河。

    陈森然绝对相信自己被那把长矛擦上一下就会立刻化成一滩烂泥。

    深深吸气,陈森然双手下意识抓紧了火焰大剑,精神力不断通过三相之力抽取着猩红烈焰的力量,在最近一次的测评中瑞兹告诉自己说,以现在的身体强度已经可以超负荷使用猩红烈焰百分之四十的力量,那接近于他三成的力量。陈森然不知道瑞兹的三成力量到底有多强,他只知道如果这三成力量挡不住接下来的一击,那么自己……

    杰里柯好整以暇地等待着陈森然做着准备,似乎是丝毫不在意陈森然有着怎么样的后招,他甚至还有功夫打个哈欠,将被他摔在一旁的萨科再次提了起来。

    “你刚刚似乎捅我捅得很开心啊?”杰里柯将萨科整个人提在了半空中,“痛不痛啊?”

    被摔断了七根肋骨的小丑只是笑了笑,然后狠狠吐了一口吐沫过去。那唾沫在杰里柯三码之外就被一层忽然出现的猩红色光芒蒸发成了水蒸气。

    “啧啧啧,可真是一条癞皮狗啊。”杰里柯这个时候倒也没有发怒,而是故作优雅地调侃了一句,将萨科又重新扔到了地上,“等到我干掉了你的主人再来收拾你,哦,对了,你说要把我的肉一片一片切下来,好主意,等会我就把你的肉一片一片切下来。”他风轻云淡地说着话,又把长矛重新举了起来。

    “喂,你准备好了没有?”杰里柯又打了个哈欠,手里的长矛已经跃跃欲试。

    陈森然依旧闭着眼一动不动,他的身体表面开始有猩红色的火焰纹路一丝丝浮现出来,如同细蛇一般开始游走。

    猩红烈焰的力量已经催持到了极致,手里的火焰长剑从火红色变成了白色,整个身体也因为超负荷是同力量而有些胀痛,他却没有一丝动手的意思。因为他知道,机会只有一次,所以在刚刚杰里柯教训萨科的时候,他在不停地用精神力捕捉可能的破绽。

    但是很可惜,那条奔涌的江河没有一丝断流的地方。

    全身火焰纹路越来越亮一些地方已经有崩裂开来的迹象,他知道再不出手自己的身体就要先崩溃了。

    等等,崩溃……自己的身体会崩溃,那么杰里柯呢?他有这么强的力量却在平时不使用,上一次他似乎也是用这股力量却被德莱厄斯阻止了,除了怕暴露什么东西之外,这股力量应该也不稳定……

    “算了,你去死吧。”杰里柯终于等的不耐烦了,举在右手里的猩红色长矛随手一掷,却在下一刻彻底消失了踪迹。

    在哪里?不见了……

    水流的世界里,杰里柯出手的那一瞬间,那一条奔涌的江河倏忽间消失了,这在陈森然学会无极之道以来是第一次发生。

    冷汗开始从额头上流下来,在流经那些火焰纹路的时候被瞬间蒸发成了水汽。

    第一丝水汽升腾而起……

    “噗嗤——”利器刺穿了**的声音。

    下一刻陈森然整个人被那把猩红色的长矛钉在了地上。一击,而毫无还手之力。对方强的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握在手上的白色火焰长剑瞬息间消散。

    水流的世界里,那条奔涌的江河直接贯穿了自己这块单薄的小石子。陈森然睁开了眼睛,忍不住想要吐一口血,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吐出来,自己全身的血液开始流淌……不,是被拉扯着进入那道江河里。

    努力挣扎着想要去拔出那把长矛,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率先开始崩溃,由于自己的超负荷使用猩红烈焰,再加上那股力量没有使用出去而是被击退回了体内,那些狂乱的力量开始反噬自己。

    皮肤随着那些火焰纹路一寸寸碎裂开来,在下一刻却又因为猩红烈焰的关系急速愈合,陈森然再次感受到了地狱烈火灼烧灵魂的痛楚。

    “啧啧啧,陈森然你不是很狂妄很强大吗?将军还跟我说无极之道有多厉害,叫我不要惹你,结果你还不是一样的不堪一击?”杰里柯在这一刻终于完全恢复了自己的本性,他无比狂妄地仰天大笑了起来,“等杀了你,我就去找你的心肝宝贝,我要狠狠干死她,哈哈哈哈哈,可惜你看不到那种有趣的场面了,真是遗憾,遗憾至极啊……”

    丫头……陈森然双手撑住了地面,颤抖着想要爬起来。

    真的是必死之局了吗?不,不会,想想,想想,一定有办法……

    对,他的身体不可能支持那么久的,这么强大的力量绝对不是他可以长时间保持的状态……

    撑……撑下去。陈森然狠狠咬着牙,似乎是完全感觉不到那些身体上的痛楚。

    “蝼蚁……”杰里柯冷漠的哼了一声,将右手又高举了起来。他没有发现的是,被他视为微不足道的死狗的萨科不见了。

    “杰里柯,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我要杀了你。”陈森然当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傻逼呵呵的去浪费力气说废话,他只是发现了萨科不见了。

    或许这是唯一的机会……

    “跟这个美好的世界告别吧,我会替你照顾好你的小宝贝的,哈哈哈哈哈……”杰里柯想到了高兴的地方左右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脸。

    “死吧……”他将右手缓缓压低……

    “噗嗤——”又一声利器刺穿**的声响。

    “呃……该死的野狗……”杰里柯高举的右手狠狠向后一推,将刚刚显形的萨科从自己的背后摔到了墙上。

    “好痛啊……”杰里柯发出了歇斯底里地吼声,他双手捂着自己的后脑勺整个人从半空中掉了下来,有黑色的东西从他的后脑勺止不住的流淌出来。

    一些黑色的触手也刺穿了他的皮肤,从他的身体里钻了出来,杰里柯整个人痛苦地哀嚎着滚倒在了地上,那些触手开始纠缠他的身体像是黑色的章鱼般裹住了他。

    “啊……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被你伤到的,你只是一条死狗……”杰里柯语无伦次地在地上打着滚,完全失去了刚才的威势,“这些又是什么鬼东西……”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呵呵呵……”被再次重伤的萨科整个人已经无法动弹,却还是在神经质地呢喃着什么。

    陈森然感觉到了那把插在自己身上的猩红色长矛吸收自己血液的力度开始变小,渐渐地竟然开始倒流。

    陈森然看了一眼还兀自打着滚的杰里柯知道机会已经来了,立马将残余的精神力全部注入到了三相之力里面,顿时那些三相之力化做的血管全部缠上了那把猩红色的长矛,一丝丝的猩红色液体被拉扯进陈森然的体内。

    原本叫声开始停歇的杰里柯顿时发出了更为剧烈的嚎叫,他努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想要将那把猩红色的长矛收回来,却被那些黑色的触手再次纠缠着倒在了地上。

    随着陈森然开始疯狂吸收那把猩红色的长矛,杰里柯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开始剧烈抽搐,全身的皮肤急剧萎缩,那些黑色的触手也很快缩回了他的体内,几息之间他就像是一具被烘干的尸体般一动也不动了。

    ——————————

    第二更。

    我知道写的有点不用心,请见谅。

    另,我的新书终于过审批了,叫做永夜游,书号2564310,链接在我推荐的书里,正在参加信任写作季,望各位兄弟支持。

    如果你喜欢本人的这个故事,那么那个书也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第一百零五页 【一头叫做杰西卡的小母狮】

    随着那把猩红色长矛上的光泽越来越暗淡,陈森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流进了自己的身体,那些力量在他还没来得及感受以前通过三相之力形成的血管全部涌入了猩红烈焰的核心,一切归于平静。

    那些身体上的火焰纹路缓缓隐去,崩裂的皮肤愈合,失去的力量再度回归身体,陈森然长出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将插在自己身后的长矛拔了出来放在了手心上。

    长矛的颜色已经淡的趋近于透明,放在掌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重量,陈森然轻轻一用力,便轻易地把它捏成了碎末,那些碎末在空气里飘荡了一阵渐渐消散而去。

    这一次算是因祸得福吧,陈森然捏了捏自己的双手,看了一眼已经变成了干尸的杰里柯,随手弹出了一朵火焰,瞬间将他包裹了起来。

    烈火熊熊,有不知名的尖利叫声从那具被火焰包裹的尸体里响起,陈森然皱了皱眉,大抵猜到是那些黑色物质在作祟,也没有在意,走到了一旁将已经瘫软成一滩烂泥的萨科提了起来。

    “没事吧?”陈森然看了一眼萨科被鲜血覆盖的涂满了油彩的脸孔。

    “呼哈哈……小事一桩。”萨科勉强抬起了眼皮,却已经没有力气去挣扎,只能任由陈森然提着他的那件已经肮脏不堪的衣服。

    “断了接近十根肋骨,你可以休息半个月。”陈森然大概还记得这家伙被狠狠撞击在墙上发出的清脆响声。

    “呼……哈哈……咳咳咳……”萨科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咳出了几口血,显然是伤的有些重。

    “用这个擦擦吧……”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陈森然的背后响了起来。

    “你还没走?”事实上陈森然早就在她走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她,却也没有说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那件已经被撕烂了的衣裳,示意她来。

    “恩。”瘦弱的女孩缩了缩身子,将身上的那件有些宽大的黑色衣衫裹得紧了一些,没有再说什么,垂下了眼睑给萨科擦起了嘴角的血迹。

    “不害怕吗?”陈森然看女孩仰着头有些吃力,将萨科又放了下来。

    “怕……”女孩说了一个字,没有抬头。她给萨科擦拭的时候,整个人下意识蜷缩着,拿着衣裳的手在萨科的脸上擦得时候极为柔缓,或者说极为小心,一触即走,像是怕萨科会突然跳起来咬她一口似的。

    “怕还回来?”陈森然转过身靠在了墙壁上,看向了那具烧了很久都没有烧干净的尸体,那些尖利的叫声已经渐渐低缓,明亮火光映在他的脸上,透露出一丝疲惫。

    “妈妈对我说过,别人对你好,你就也要对别人好的。”女孩这次说了很长的一句话,手上的动作也自然了很多。

    “知恩图报,你妈妈可真是个好人啊。”陈森然忽然又很想抽烟,在这种漆黑的杀人夜里,他总是想要让烟雾遮住自己的眼睛。那样,别人就看不到你到底是难过还是残忍。

    “好人吗……”女孩顿了顿,语气很怀疑,“或许吧……可是为什么好人总是活不久。”她最后的声音很微弱,让人听不清楚。

    “什么?”陈森然问。

    “没什么……”女孩站起了身,将沾满了血的衣裳细心地折叠好,“我该走了。”

    陈森然点了点,看着女孩转过身一边走还在一边抚弄着那破碎的衣裳,她一定是想要带回去缝好了继续穿吧,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些难过,于是说:“路上小心。”

    “恩!”女孩重重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这句话是还瘫坐在地上的萨科问的,他极力抬起自己的眼皮,有些声嘶力竭地问。

    “我?”女孩停住了脚步,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轻声说,“杰西卡。”说出名字的时候女孩下意识挺起了身子,仿佛那就是她最后的骄傲。已经有些发凉的夜风吹拂起了她的褐色的长发,空气里传来了兰花的香味。

    “哈哈哈哈哈……”笑声。

    很大的笑声。陈森然在笑,萨科也在笑。

    叫做杰西卡的瘦弱女孩转过了身来,有些诧异又有些愤怒地看着两个大笑不止的男人,“我的名字很好笑吗?”她昂着头,眉头蹙起,像是一只被人揪住了尾巴的小母狮子。

    “没有。”陈森然率先停下了笑声,他喘了口气,看了一眼还在兀自狂笑不已的萨科,“我只是觉得人生真奇妙,至于他……”

    萨科又像是疯了一样在整个人滚倒在了地上,对着天空声嘶力竭地大笑,他笑得眼泪鼻涕都爬满了整张脸。

    “真是令人难过啊。”

    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听见这句话。

    杰西卡看了眼开始发呆的萨科,皱了皱眉头,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开始往回走。

    直到她快要离开这条巷道的时候,一直对着天空发呆的萨科忽然说:“带我去你家吧。”

    “什么?”尽管声音很轻,很沙哑,却还是透过寂静的夜晚传递到了女孩的耳朵里。

    “我要去你家。”萨科咂了咂嘴,从地上爬了起来,爬起来的时候因为手臂无力他又摔倒了一次,摔得很重,让他再次吐了一口血,他大笑着吞了回去,又用他那双有些骨折的双手将自己撑了起来,对着巷尾的女孩认真地说,“带我去你家。”

    女孩沉默地看着无比认真的小丑,又去看站在后面抱着手臂一言不发的陈森然。

    “好吧。”

    萨科鞠了一躬,却因为身体的原因导致他整个人歪斜着极为滑稽,“谢谢。”

    然后,两个男人跟在了一个瘦弱的女孩身后,在深夜往她家走。

    而在他们走后的巷道里,那具还在苟延残喘的火堆旁,一群穿着紫色长袍的家伙悄然出现将还没有烧干净的尸体带入了夜色里。

    路上,萨科和陈森然坠在女孩的后面不远处。

    “不问问我要干什么?”萨科咳嗽着难得的问了一句。

    “我不想知道。”陈森然看了一眼前面的女孩瘦弱的背影,“你自己想清楚。”

    “我很清楚。”萨科夸张地笑。

    陈森然默然。又走了很远,穿过了一条肮脏的巷子。

    女孩走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前。目的地遥遥在望。

    陈森然停下了脚步。

    “不进去看看?”萨科举起他的叫做杰西卡的匕首又开始舔舐。

    “不了。”陈森然摇头,“今夜,谢谢了。”这是他唯一想要说的话。

    ——————————

    第一更。

    没有第二更了。很抱歉。

    因为要忙新书的事。

    再次求支持,我的新书永夜游。

第一百零六页 【雷雨夜,第二个萨科。】

    天开始闷闷地响,又一场雷雨将至。

    杰西卡打开门,抬头看了一眼天,对着身后的两个男人说:“快点进来吧,要下雨了,等雨停了你们再走吧。”

    萨科看了一眼陈森然耸了耸肩膀走了进去,陈森然看了一眼天色,月亮已经藏进了云层里,天空一片漆黑。

    真是个好时候啊。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放弃了在院子外面靠一会的打算,走了进去,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他不想看到,却不代表他不能看到。

    穿过了老旧的门槛,里面是狭小的院子,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几乎没有立脚的地方。院子里有两间房,显然还有另一个人跟杰西卡一起住。

    “你跟你哥哥一起住?”还是萨科发问,陈森然一言不发地跟着。

    “恩……”杰西卡愣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

    “我听到的。”萨科怪笑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杰西卡那件破碎的衣裙。

    “你们什么都……听见了?”杰西卡下意识咬住了嘴唇,脸色有些微微发红,她走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门口,推了开来,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不必了,我们在外面蹲一会就好了。”这一次是陈森然拒绝了女孩的邀请,就算是再穷苦的女孩,她的闺房也是格外珍贵的。再说,萨科来这里也绝对不是为了进这个跟自己妹妹名字一样的女孩的房间。

    萨科果然没有反对,学着陈森然的样子蹲在了有些开裂的台阶上。

    “说起来你父母呢?”萨科今天说话的兴致似乎特别浓厚,如同调查户口般问着女孩问题。

    杰西卡见两个男人没有进自己闺房的意思松了口气,也学着他们那样蹲了下来。

    “我从小没见过父亲,是妈妈养大我和哥哥的。”杰西卡顿了一顿,低下了头,隔了一会儿才说,“前几年妈妈因为太辛苦就去世了。”

    “你哥哥会得罪杰里柯是因为他也是战争学院的学生吗?”萨科把玩着自己的匕首,有些含糊的问着。

    “是啊,哥哥可是好不容易才考上的。”杰西卡说起这件事似乎来了兴致,小眼睛里都是光,她那具瘦弱的身体都似乎有了无穷的力量,“哥哥从小就很聪明,他说过要好好读书以后给我买好大的房子呢。”

    “是嘛。所以现在妈妈死了,是你在养他?”萨科因为手臂骨折的原因不小心将匕首玩砸了,匕首一下子从手里掉落下去,在院子里发出了清脆的回响。

    “算……是吧。”杰西卡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另一个房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所以自己闯了祸就让自己的妹妹去肉偿?”萨科还在漫不经心地问着问题,他从地上捡起了匕首,将它在手心里玩的愈发的欢快。

    “不……不是的,如果哥哥……他,哥哥说和那个人打架的话……”杰西卡下意识想要替自己的哥哥辩解什么,可是似乎是连她自己也觉得理由不够充分最后一句话已经只有她自己听见,“会被学院开除的?”

    像是问自己?

    “所以说……”萨科转过了脸今夜第二次那么认真地看着杰西卡,从牙齿缝里吐出了最后一句话,“怎么可以有……这样的,哥、哥、啊?”

    他说完这句话后,还没等杰西卡反应过来就站了起来,直接一脚将另一间房间的房门踹了开来冲了进去。

    “你……”杰西卡被萨科的突然暴起给吓到了,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萨科想要做什么。

    “喂,混蛋,你就是那个混蛋哥哥吧?给我滚出来。”房间内传来萨科无比嚣张的声音,以及另一个男人被人从睡梦中吵醒后的挣扎声。

    “你要干什么?”等到杰西卡站起身想要去阻止萨科的行为时,萨科已经单手拖着一个只穿了一件单薄衬衣的消瘦男人,如同拖着一条死狗般将他拖了出来。

    其实以萨科现在的状态,男人纵然是消瘦也足以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但是萨科这些日子杀人培养出来的杀气,以及他的那种癫狂,再加上沾满了血的恐怖脸庞,以及架在那个男人脖子上的刀,这一切的一切直接让那个男人像只鹌鹑一样颤抖着一句话都不敢说,任由萨科拖了出来。

    “噗通——”男人被萨科狠狠摔在了凹凸不齐的院子里,激起了一层灰。萨科本人也因为用力过度而差点摔了一跤。

    “呼哈哈……瞧瞧,我们的聪明人,高材生,怎么不反抗呢?”萨科夸张地笑着,完全没有在意杰西卡那张铁青的小脸。

    “你们……你们是谁?”倒在地上的男人有些惊恐地叫道,“我们家没有钱,什么都没有,不要杀我,不要……”他又看了一眼杰西卡,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

    “杰西卡,对,你们要杰西卡的话就带她走好了。”他哀求似的看了一眼整个人完全僵在了原地的瘦弱女孩,“妹妹,帮哥哥一次,再帮哥哥一次,以后哥哥一定给你买两幢,不,十幢很大很大的房子。”

    “哥哥……”女孩死死咬住了嘴唇,像是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她喊了一声自己哥哥的名字,却什么也没有说。

    “呼哈哈,精彩,真是精彩。”萨科大力鼓着掌,整个人癫狂的在原地打着转,像是在表演什么舞蹈一般,“你可真是个好哥哥啊。”他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死死咬住了字眼,狠狠一脚踢在了那个所谓的好哥哥的肚子上。

    “唔——”瘦弱的男人痛呼了一声,整个人如同虾米一般弓起了身子。

    “杰西卡,现在,我要杀了他,你要阻止我吗?”萨科第三次很认真地看着杰西卡。

    “我……”杰西卡看了一眼地上那个因为听见自己将要被杀不是奋起反抗而是拼命向前爬的瘦弱男人。

    “我数到十,过时不侯哦。”萨科呼哈哈地大笑着一脚踩中了拼命想要逃走的男人的脚踝。

    “卡拉——”碎了。

    “啊——”瘦弱的男人发出了惨烈的叫声。

    “轰隆——”雷声渐大。雨很快就要落下来了。

    “一……”

    杰西卡颤抖着双手,有些六神无主地看了一眼还蹲坐着云淡风轻仿佛在看一场戏的陈森然,陈森然依旧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

    “二……”

    无助的女孩再度看向了自己的哥哥,看着他看向自己的那种哀求的眼神,她又想起了小时候,每次他犯错之后都这样看着自己求自己,然后自己在妈妈面前抗下一切。

    今夜出门时,他也是这样看着自己,求自己去给一个男人糟蹋来换取他懦弱地躲在屋子里闷头大睡。

    这样的哥哥啊……

    “三……”

    可是……他也曾给自己买过好吃的糖果,他也曾带自己看过好看的烟花,他也曾许诺给自己买很大的房子啊……

    到底还是哥哥啊……

    “我……”杰西卡犹疑不定,不如给他个教训?

    “十。”

    十。萨科斩钉截铁地从三直接跳到了十,他没有开玩笑。

    在所有的犹豫和后悔来不及到来之前,他挥动了匕首。

    “嘶——”快的看不清影子的刀刃,撕裂空气,直接穿刺了那个还仰着求饶的头颅的脖颈。

    “噗嗤——”刀刺破血肉的声响。

    “啪嗒——”血滴出来的声音。

    “啪嗒——”落雨声。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落雨声不停,滂沱而下,冲开了滴落的血花。

    将整个院子染成了一片血池。

    “呼哈哈……”萨科的那双癫狂的眸子里残留着一丝快意和一丝戏谑,“所以说,不是每件事都有机会后悔的。”他用力拔出了匕首,却因为用力过度而直接导致了右手的骨折,他全然不在意地伸出左手,狂笑着扑了上去,开始用他的杰西卡对着那具至死都还睁着眼哀求的懦弱尸体进行了后续处理。

    雨越下越大,雨水混合着不断飞溅的血水将整个院子刻画成了地狱。

    女孩似乎是完全傻了,她直愣愣地看着萨科在那里挥舞着刀锋,看着那个叫哥哥的男人被人捅成一堆烂肉,她张开了嘴想哭,嘴里发出了的却只有一个音符:“啊……啊啊啊啊……”

    泣不成声。滂沱的雨点肆虐着她的脸庞,淋湿了她的秀发,将雨水灌进了她的嘴里,让她的声音含糊不清,她缓缓跪倒在了地狱里,抓住了自己哥哥至死都抬不起来的手,死死地抓着,喊了一句:“哥哥。”

    嘶哑的像是乌鸦。陈森然掸了掸自己衣服上被溅到的水滴,冷漠的像是个真正的看客,他没有去扶女孩,也没有阻止萨科。

    很多年后陈森然问萨科那一夜他挥刀杀死那个男人时是什么感受,萨科只说了一句话:“像是杀了从前的我自己。”

    这是萨科的救赎。尽管表现方式残忍了些。

    雷声不断,不断亮起的刺目光芒照亮了萨科的脸,无数的血伴随着开化的油彩,真正的恶魔的脸庞啊。他挥舞着那把匕首,让那些血肉沾满了自己的身体,最后他挑起了一块碎肉,放到了自己的嘴里开始咀嚼,一边咀嚼,一边将脸埋进了鲜血的地狱里。他开始闷闷地笑。

    他的整个人扑进了血肉混合着的地狱里,像是游泳一般徜徉着,最终他和那些血融融为了一体,他翻过了身,看向了大雨的天空。

    雷电再次照亮他的脸,洗去了一切的脸孔很干净,眼神也很干净,那一刻他安详的像是睡在羊水里的婴儿。

    “呼……哈哈。”第一声笑。很轻。

    “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然后他笑得声嘶力竭们似乎是连肺都要直接笑出胸腔。

    伴随着他的笑声,一层刺目的光华从他的身体上亮起,一个人形的影子从他的身体里爬了出来,慢慢站起了身。

    雷光下,第二个萨科诞生了。

    ——————————

    三千字大章。

    求各位支持我的新书,永夜游,在参加信任写作季,给我点力量好吗?

    跪谢了。

第一百零七页 【你可以杀了我】

    暴雨倏忽而停,天边还有雷光隐现。

    陈森然看着那逐渐淡去的另一个萨科,摸了摸鼻子没有说什么,刚刚他用无极之道探查过了,第二个萨科代表着的是黑色的水,第一个萨科代表的是白色的水,而原本的萨科则是混沌的水。这就意味着,他在刚才将自己原本身体里或者说精神上的一些负面的情绪分离了出去,现在,萨科应该不会那么疯了。

    “感觉怎么样?”陈森然烫着血水走到了萨科的身边,看了一眼他那张被雨水洗干净的脸,伸出了手。

    “很不错。”萨科拒绝了陈森然要扶他起来的好意,他的语气平淡,没有了之前的捉摸不定,他的眼睛很清明,没有了之前隐匿的疯癫。

    用没有骨折的左手撑住了地面,萨科有些吃力地从血水里爬了起来,血水将他的衣服完全浸湿了,一些血肉的碎末还残留在他的衣服上,显得极为恶心。他倒是完全不在意,看着还瘫坐在地上,握着一只断手怔怔发呆的杰西卡,他又蹲下了身。

    “给我吧。”萨科去拉那只断手,一拉,没有拉动。

    瘦弱的女孩死死捏着那只断手,一言不发地抬起头看着萨科,她的眼神有些木,却又执着地接近恐怖。

    “他死了。”萨科没有再用力,看着杰西卡口气平淡地说,平淡就好像这只断手不是他砍下来的一样。

    女孩没有任何动静,依然抱着那只断手痴痴地不说话。显然之前的事情对于她的冲击很大,一下子击溃了她的精神甚至于世界观,在她的生命里占据了很重要位置的男人一下子被人从世界上抹去了,无论是谁估计也承受不了。

    “他死了,真的。”萨科还是平淡地重复着事实,眼神平静地近乎残忍。

    女孩这次终于有了点反应,头动了动,眼睛看了看那只断手,又去看萨科的脸,像是努力在想这个在自己面前不停说话的男人到底是谁。

    “给我吧。”萨科再次伸手,一拉,这次女孩没有阻止,任由萨科将那只断手从自己手里抽了出来。

    就在萨科想要站起身将那只断手扔掉的时候,女孩忽然疯了一样将萨科的手拖了过去,狠狠一口咬下。

    “噗嗤——”牙齿穿破皮肤的声音,清脆的就像是刀锋一般。

    萨科愣了愣却没有推开女孩,反而一脸平静地开始抚摸女孩的褐色长发,他的脸上开始有一丝温柔的笑意,那种笑甚至有些安详,就像是……就像是一个正在安慰着受了委屈的妹妹的……哥哥。

    血一滴滴从手臂上滚落到还没有散去的血水里,瘦弱的女孩完全是发了狠的咬,没有一点顾忌,她就想这么咬着直到咬穿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的生命。

    “噗通——”手臂终于因为长时间的血液不畅而抓不住那只断手,那只断手从萨科的手里滑落,掉进水里溅起了有些腥臭的血水。

    那些血水飞溅到女孩的脸上,终于让她清醒了一些,她松开了嘴,看着面前这个无比安静的男人,很久很久。

    嘴里的血腥味让她有些作呕,她开始趴着呕吐,吐出了血,吐出了食物的残渣,吐出了很多很多的哀伤。

    “走吧。”萨科伸出了那只鲜血淋漓的手臂,凑到了女孩的面前,笑着说,“跟我回家。”

    “咳……”陈森然这时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你把人家哥哥杀了也就算了,以后你帮着这个女孩一点,你竟然还要人家跟你回去,让她整天对着你这个杀兄仇人过日子,这不是折磨她吗?

    杰西卡也愣了一下,她有些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着萨科,看着他的眼睛,她想要看清楚这个恶魔般的男人到底在想着什么。

    “我杀了你哥哥,你想不想杀死我?”萨科没有理会陈森然,伸着手继续问道。

    “想。”女孩毫无顾忌地说,那种发自内心的杀气让她的那张清秀的小脸没来由地有些狰狞。

    “那就对了,你跟我回去,跟着我,找一个机会杀了我。”萨科笑着说出了你可以杀死我,简单的就像是说了一句你可以坐这里一般。

    “疯子。”陈森然摇了摇头,看起来这个家伙还是一样的神经病,他也不想再管这件事,开始向门外走去,“我先走了,丫头该要踢被子了,你自己搞定了回去吧。”

    “行。”萨科头也不回地答,眼睛继续看着杰西卡,伸着的手臂还在流血。

    “跟我回家。”萨科再次发出了邀请。

    杰西卡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萨科的眼睛,两个人就那样在血肉遍地的院子里对视了很久。

    “走吧。”杰西卡再说话的时候,语气里已经没有了一丝愤怒,仇恨或者别的什么情绪,一句走吧说的自然地就像是站在她面前的是他的哥哥一样。

    “呼……哈哈……”萨科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是真的开心,是长达两个月,六十多天,那个兰花一样的女孩死了以后,第一次真正的开心的笑。

    杰西卡站起身走进自己的闺房开始收拾东西,萨科站在门外等她。

    出门的时候杰西卡只带了一个很小的包裹,显然东西很少。

    “你觉得你可以很快杀死我吗?”萨科看着正在认真锁门的女孩,又笑。

    “很快。”女孩锁门的手顿了顿,用认真的语气回答,“我母亲曾经对我说,如果你真的真心对一个人好,那么怎么样都是好。如果你真的铁了心要杀死一个人,那么怎么样都能够杀死。”

    “你妈妈真是个智者。”萨科倒是没有用嘲讽的语气,“你不怕你哥哥发臭?”

    “我想我回不来了。”女孩说完这句话,打亮了一个火石扔进了屋子里。

    虽然是刚下过雨,但院子里堆满了杂物,都是极易燃烧的东西,所以火很快就烧的很旺。

    “就让这里成为他永远的家吧。”火光照得女孩的脸忽明忽暗,那一刻,这个一直被人欺辱的孩子像是长大了很多,“走吧。”她率先踏步。

    “其实,你最好的动手的机会是现在。”萨科跟上,顺便没心没肺地提醒了一句身边的女孩。

    “我知道。”杰西卡点头,“但是我不会这么做,因为今夜你救了我,所以你对我有恩情,我还不能杀你。”女孩说着搀扶住了走路有些摇晃的男人。

    越来越亮的火光拉长了这一对男女的背影,在影子的世界里,两个人显得温馨无比,谁也看不见他们之间的仇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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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书的成绩很差,希望兄弟们有空可以去看看,有推荐票什么的夜投给那本书吧。

    书名永夜游,再次求支持。

    跪谢。

第一百零八页 【虚空的味道】

    萨科是带着杰西卡从后门进入灰色橡木树的时候,发现前面大厅的灯还亮着,显然陈森然还没有走。他愣了一下,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后终于想起了一些什么。

    这时尼奥从前面的酒馆走了出来,看见萨科带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回来也没有惊讶,倒是对于萨科那张忽然洗干净了的脸有些意外,“森导演应经吩咐过了,她的住处我会安排的,他现在找你有事。”

    尼奥或许在做法师的时候不够优秀才会被派到这里来当酒馆的老板,但是从当一个组织成员来说,他绝对是无比称职,对于不该问的事他从不多问,对于交待的事他绝对第一时间办到。

    “谢谢,我知道了。”萨科自从分离出了那个黑色的自己后,整个人的气质又有了一些变化,甚至知道说道谢的话了。

    “不客气。”尼奥笑笑,伸手示意杰西卡跟自己来。

    “去吧。”萨科向着杰西卡点头。

    杰西卡这个时候倒是很听萨科的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沉默着跟上了尼奥。

    “哦,我差点忘了,萨科先生,你的伤?”走了一半的尼奥转过了身,极具风度地欠了欠身,做足了管家的仪态。

    “不要紧。”萨科看了一眼自己两条在风中摇晃的千疮百孔的手臂,呼哈哈地笑得很轻松。

    “等会我来替你包扎吧。”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的杰西卡忽然抬起头说了一句。

    “你……”萨科这次倒是有些意外,本来他想说你已经没必要了,但还是禁不住杰西卡的那双入水的眼眸,那种微微颤动的样子……真是,太像了。

    “好吧。”萨科今夜第二次开心地勾起了嘴角,“先去我的房间吧。”他用头指了指那间黑暗的房间。

    “恩,先生,麻烦你给我准备一些包扎的东西好吗?”杰西卡似乎是进入了妹妹的角色,很有礼貌地向着尼奥说了一句。

    “没问题。”尼奥还是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笑着看着这对男女,看着他们之间的眼神交错。

    空气里似乎是有一种很暖的东西在流淌。

    “你妹妹?”尼奥看着漫步走向了萨科房间的女孩,问了唯一一个不算问题的问题。

    “是啊。”萨科笑。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手正握着门把手的杰西卡整个人顿了顿,然后,笑了。

    ——————————

    陈森然坐在吧台上喝着一杯麦田守望者,有些甘甜的酒液缓解了一些他今晚的疲惫。

    屋里没有点灯,只有玻璃窗外的街边魔法灯照进来,显得昏黄而朦胧。

    小安妮睡在身后的那张躺椅里,盖着毛毯的小身子微微蜷缩着,像是一只熟睡的小猫。

    陈森然回来的时候,尼奥告诉自己小丫头没踢过被子,只是自己回来以后这丫头竟然连续踢了三次,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整自己。想到开心的地方,陈森然忍不住笑着又喝了一口酒。

    这是他喜欢的生活,就算在外面流血甚至接近死去,可是只要想起回到这里,还有个小丫头在熟睡着,可能会踢被子,那么就算是真的下了地狱,也一定要爬出来啊。

    “笑什么?”萨科的声音有些突兀地在身后响起。

    随着萨科的能力日渐觉醒,陈森然就算是身负无极之道也有些防不胜防,经常是他走到自己身周三码才反应过来。

    “嘘——”陈森然看了一眼背后的小安妮,“小声点。”幸好没有被萨科吵醒,他示意萨科坐下。

    “你是想问我看到了什么?”萨科果然是压低了声音。

    “不得不说我喜欢现在的你,之前的你可真是有够讨厌的。”陈森然也压低着声音开了句玩笑,“要喝一杯吗?”

    “不必了,杰西卡还在等我。”萨科也笑了笑,这个现在脸颊干净,笑容温暖的家伙,你真的很难跟之前那个动不动就笑到泪流满面的小丑联系起来。

    “呵——好吧。”陈森然顿了顿也没有去说杰西卡的事,“那么说说看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你知道我本身可以通过自身的关系短时间内钻进空间裂缝里。”萨科没有先说看到了什么,反而说起了别的。

    “空间裂缝……”陈森然当然知道萨科不是无的放矢,他说这句话一定跟他看到的东西有关,“继续说。”

    “就在我躲在空间裂缝里准备找机会下手的时候,我看到的那个家伙……”萨科顿了一顿,倒是没有卖关子,像是在想什么措辞,“恩,我看到有一团漆黑的东西在他的后脑勺发光,他的身体就是靠着那团东西支撑起来的。”

    “漆黑的东西……”陈森然眯起了眼睛,想起了后来从杰里柯身体里爬出来的那些黑色的触手,以及他后脑勺流出来的黑色的物质。

    “他不是人?”陈森然晃了晃酒杯,通过喝空了的酒杯看向了酒柜,暗色的房间里,那些花花绿绿的酒瓶变得光怪陆离。

    “是人,只是被人加入了一些东西,那些黑色的东西,我从上面闻到了……虚空的味道。”萨科继续解释着,最终给出了一个答案。

    “虚空的味道?”陈森然放下了酒杯,没有表示什么,点了点头说,“你先回去吧。”

    “恩。”萨科也没有再留下来的意思,起身向后院走去。

    “说起来,你打算怎么对她?”陈森然最后问了一句。

    “我想……让她杀了我。”萨科脚步顿了顿,又开始向后走。

    “真的?”

    “真的。”

    刻意压低的声音的在有些空荡的酒馆里回荡,那些残忍的话语就这样随着黑夜消散殆尽。

    “疯子。”陈森然又倒了一杯酒,笑着满饮而下。

    笑声有点大。于是。

    “讨厌,再烦我就打你哦。”小安妮果然不满地踢了踢被子,梦呓地声音甜到了心里。

    夜色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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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红颜煮兮饭兄弟投的评价票。

    然后是抱歉,因为要更新新书,所以这本书更得慢了。

    十分抱歉。十二万分的歉意。

第一百零九页 【不速之客】

    夜色已经很深了。

    陈森然喝下了第三杯麦田守望者后从吧台前站了起来,准备带小安妮回家。他踱步到那张躺椅旁准备伸手去把睡的有些不安分的小萝莉抱起来。

    朦胧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遮盖住了酒馆里的桌椅,四周安静的过分。

    陈森然弯腰的时候微微闭了闭眼睛,很快睁了开来,然后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将小安妮抱了起来开始向门口走去。

    临到门口的时候,陈森然顿了一下,转而开始向后院走去,轻微的晃动让睡的本就不安稳的小安妮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你回来了啊?”小丫头有些睡眼朦胧地嘟囔了一句,在陈森然的怀里调整了一下睡姿又闭上了眼睛。

    “恩,你睡吧,很快就回家了。”陈森然轻声在小丫头耳边说了一句,缓缓走到了车夫老杜的门口扣了扣门。

    “咄咄——”轻微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很远。

    隔壁的房间里光影闪动了一下,萨科探出了头看了一眼陈森然后又拉上了厚重的窗帘。

    “今天不走回家了呀?”小丫头将头埋得更深了一些,说话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恩,我要见一个人。”陈森然理了理小丫头的粉色秀发漫不经心地说。

    “哦。”小丫头倒是不在意这些,很快就又睡了过去,在陈森然的怀里她总是很容易入睡。

    “吱呀——”门开。老杜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抱着小安妮对着他笑的陈森然,不带一丝客气地问:“用车?”

    “是,麻烦你了。”陈森然完全不介意老杜的态度,甚至还微微躬了躬身子。

    “等会。”老杜直接无视了陈森然的恭敬,快步走向了马厩。

    陈森然看着老杜挺得笔直的身体以及那双如同白玉一般手掌,摸着鼻子笑了笑。

    车很快从灰色橡木树后院驶了出去,陈森然什么都没有多说,但老杜很自然地将马车赶得很慢,还走了一条会绕很多远路的路线。

    陈森然没有将小安妮放在马车的车垫上,因为马车有些晃荡,他调整了一下手臂以便让小萝莉睡的更舒服一些。

    “出来吧。”陈森然一边将小丫头的小脑袋从自己的怀里抬起了一些,一边对着点着一盏暖色魔法灯的车厢内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一把有些尖细的声音从车厢的角落里突兀地响了起来。随着声音之后的,是一个有着蓝色皮肤,红色头发,尖牙利嘴的女人,她的眼睛在暖色的光照下还是带着一些闪动的光芒,显得野性而狡黠。

    伊芙琳。

    “如果我说我在巷子里就发现了你你信吗?”陈森然拉起了一角车帘,瞥了一眼外面安详的夜色,眼神游离了一阵。

    议会的爪子还真是跟的紧啊。

    “不信,如果你那个时候发现了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我算计进去,而不是像条死狗一样在那里挣扎。”蓝皮肤的女杀手的嘴巴一如既往的毒,“我男人可是说过,你这家伙可是跟我们一样是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同类啊。”

    “过奖。”陈森然笑得灿烂无比,仿佛是很喜欢伊芙琳对他的夸奖,“言归正传,你找我有事吗?”

    “你说呢?”伊芙琳笑着龇了龇她那口小尖牙,尽管是笑得笑意都爬上了眉梢,可是还是有一股止不住的煞气透过她的眼睛传递出来。

    “崔斯特之前没有跟你说他会去哪吗?”陈森然收起了笑容,有些懒得继续和她扯皮,更重要的是,怀里的小丫头被伊芙琳有意无意散发出来的杀气刺激的有些睡不安稳。

    “那个死没良心的,把我丢在一个旅馆就跑了,只说了来找你办一件大事。”伊芙琳一说起她那个同样恶贯满盈的王八蛋配偶立刻就换了一副嘴脸,一脸的春情荡漾,欲说还休。

    陈森然不由得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我们是一起去办了一件大事,但是中途就失散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他想要耸一耸肩膀,但考虑道怀里的小安妮还是忍住了。他把话说的有些绝,自然是因为他不太想和这个女人扯上半点关系。

    这个女人可是出了名的难搞。而且小丫头也很讨厌她。

    “可是他失踪前最后见到的人就是你。”伊芙琳的语气有些蛮横。

    “所以呢?”陈森然挑了挑眉毛。

    “所以我决定一直跟着你,直到那个死没良心的回来。”伊芙琳理所当然地说。

    “我讨厌别人跟着我。”陈森然收起了笑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伊芙琳,这种态度已经很明显地告诉对方,我很不爽了。

    “你没得选。”伊芙琳得理不饶人,咄咄紧逼。

    陈森然垂下了眼皮,右手手指开始搓动了起来,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神经质至极的女人,他的耐心到了极点了。

    空气里开始有轻微灼热的气味开始蔓延。

    伊芙琳毫不示弱地盯着陈森然,一把精致的匕首悄无声息地游到了手掌上。

    “你打算试试自己有没有长进一些?”她将匕首放到了嘴边,伸出了她那条鲜红的舌头舔了一下,她的舌头很长,在细小的匕首上如同蛇一般游动了一遍。

    她的整个身子是侧着坐在车厢里的,在暖色的灯光映衬下,让她看起来像一条吐信欲击的美女蛇。

    “我……”陈森然一边快速调动着身体里的火焰能量,一边准备将小安妮护在身后,他不太能把握自己对上伊芙琳有几分胜算,但被女人骑在头上不是他的风格,呃,小萝莉除外。

    车厢内的温度开始急剧上升,有无形的杀意一寸寸逼向陈森然,将一旁的车帘都激得无风自动。

    有微冷的夜风从缝隙里漏了进来,吹起了小萝莉的粉色长发,那些长发拂在了陈森然的脸上有些痒痒的感觉。

    “小森森,你在干吗呢?”小萝莉不合时宜地醒了过来,看着陈森然没心没肺地说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陈森然愣了一下,再去看伊芙琳,发现对方竟然已经收起了匕首。

    “他在勾引我呀。”伊芙琳收起了满腔的煞气,忽而娇滴滴地说。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立刻引起了小姑娘的注意,小丫头一见是她,眉头就皱了起来,“你这个坏女人在这里干吗?”

    伊芙琳却没有回答她,而是凑到了陈森然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后迅速消失在了空气里。

    “她跟你说了什么?”小丫头气呼呼地从陈森然的怀抱里挣脱了出去,坐在了一旁用一种居高临下审问犯人的姿态看着陈森然。

    “她……”陈森然也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就被伊芙琳阴到了一下,这真是……成也萝莉,败也萝莉。

    于是,在深夜的大街上,一辆飞驰的马车里传出了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隐约还能听见一个小姑娘气哼哼地含糊着说:“喔要是里(我咬死你)……发森达卢波(花心大萝卜)……”

    ————————

    就着啤酒写出了这章。。有些疲惫,靠酒都有些撑不住。

    很快就要换地图了,各位不要着急。

第一百零十页 【夜话,黑暗中的悸动】

    其实伊芙琳倒也没有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话,只是随便张了张嘴巴,目的就是让人小醋劲却极大的小萝莉吃醋。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告诉陈森然,她现在不难为他了,但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对于伊芙琳最终没有选择动手,而是开了这么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后暂时退去,陈森然对于她的看法倒是稍稍有了些改观。当然,他知道伊芙琳这次之所以这么温和的原因的,大部分归功于已经消失不见了的卡牌大师崔斯特,她很怕真的惹恼了陈森然不把崔斯特的下落告诉她。

    这样说起来的话……自己似乎可以利用一下她,毕竟自己即将北上,对于那一片陌生的高峻冰山,陈森然还真是没有多少把握,虽说跟盖伦达成了攻守同盟,但是总归不是自己人,他总是习惯将局势把握在自己的手里。

    所以捞到尽量多的筹码是很重要的。而一个随时隐藏在自己身边的顶级刺客……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现在伊芙琳想要知道崔斯特的下落不能对自己怎么样,自己是不知道崔斯特的下落,但伊芙琳不知道……

    “恩哼——”一旁小萝莉的一声不满的轻哼声打断了陈森然的沉思,见陈森然看了过去,又将小脸一扭,装作很生气的样子。

    陈森然看着小丫头故作生气的可爱小模样,忍不住想要逗逗她,也就没有顺着她的意思去安慰她。

    小丫头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意想之中的求饶声,忍不住偷眼看了一眼陈森然,却没想到陈森然正一脸促狭地在那里等着她转过脸去。

    “你……”小丫头看到陈森然一脸好笑的看她出丑的样子,彪悍的性子又涌了上来,一下子扑进了陈森然的怀里又打又咬,“都是你啦,都是你啦,人家不依……不依啦……”

    她也不说不依什么,就是趁机又锤了几粉拳,陈森然自然知道小丫头只是嘴上凶,其实早就消气了,她其实只是想知道陈森然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陈森然却下意识不想把这些事告诉怀里渐渐安静下来的小姑娘,“不闹了?”他摸了摸小安妮的头,看着车厢里的暖色的魔法灯灯又开始想刚才的事。

    伊芙琳是一把很锋利的刀,却也很容易伤到自己,自己不可能无限制地将崔斯特的下落拖下去,何况自己根本不知道,一旦伊芙琳知道这个事实,先不说她会不会反戈一击,光是她这个环节的缺失就足以破坏陈森然可能的布局。

    所以,只能将她骗的深,骗的她不信也得信。

    所以只能用阳谋。

    “小森森……”小安妮伸开了小手也抱住了陈森然,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有些害怕。

    “怎么了?”陈森然感受到了小安妮突如其来的不安,声音开始变得柔软。

    “你是不是……又想丢下我?”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小丫头将头死死埋进了陈森然的怀里,像是要把自己揉进这个男人的身体里。

    “丫头……”陈森然身体僵了一下,有些话忽然说不出口。

    “如果是骗我的话,就别说好吗?”小姑娘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有些哽咽,她像是……在哭啊。

    陈森然无言着亲了一口小安妮的额头。而那双抓着男人的小手,则抱得那么紧,那么紧。

    ——————————

    战争学院的那个阴暗的密室。

    黑岩木的议事长桌上只坐着两个人,上首的那个君临的位置空着。

    平日里沉默压抑的房间在此刻显得更加沉闷。

    皮耶罗和哈德森都低着头看着黑岩木桌,像是在研究上面有几条纹路。就算是那个恐怖的男人不坐在那里,他们也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冷冷地看着一切。

    “咳……”皮耶罗率先打破了这种沉默,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四周,很久后才说出了第二句话,似乎是还有些不放心,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他们带回来的是杰里柯的尸体……”他说了这么一句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向了对面的哈德森。

    漆黑的房间里,唯有他那双微微泛红的眼睛在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你在发抖。”哈德森没有抬头,将手放在了桌子上开始抚摸起了黑岩木长桌的纹路。

    “你觉得你会比我晚多久?”皮耶罗哼了一声,将手撑在了桌子上,语气有些气急败坏。

    “皮耶罗,如果不是逼于无奈,我绝对不想和你合作。”哈德森已然在慢条斯理地抚摸着桌子,“因为你实在太蠢,太冲动,太急躁。”

    “我不想和你吵,现在你觉得该怎么办?你也看到了刚刚他走的时候有多高兴,像是捡到了什么珍宝。”皮耶罗呼了一口气,用力抓住了桌子,他在竭力压抑自己的烦躁。

    “怎么办?难道你还想……杀了他?”说出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哈德森猛然抬起了头,用同样猩红的眼睛看向了皮耶罗的眼睛。

    皮耶罗有些抵不住哈德森眼睛里的狂热,下意识低下了头,手放松了一些,“杰里柯……应该是他的人吧?”

    “恩,上一次我去诺克萨斯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东西,他应该是也在研究那种东西。杰里柯应该就是实验体。”哈德森也不再继续用话刺皮耶罗,转而说起了正事。

    “以前我觉得他是为了将身体研发至最高的层面,可是现在你觉得他的最终意图是什么?”皮耶罗不再提诺克萨斯的人,而是继续说起了坐在上首的那个人。

    “我不知道,猜不到,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拖,然后找后手。”哈德森摇了摇头,又开始低头抚摸起桌子,“你觉得陈森然怎么样?”

    “你是说……和那两个人联手?”皮耶罗立刻领会了哈德森的意思。

    “你总算还没蠢到家。”哈德森说出了拉利瓦什曾经评论皮耶罗的话。

    夜很深了。

    ——————————

    夜很深了。

    为了应付期末考试,不至于挂科。。。更新可能会有点问题。

    各位见谅。另外,群已经建好了,有兴趣的兄弟可以加一下。

第一百十一页 【妖刀】

    六月十三日,天大雨,雷声如龙。

    这个世界没有黄历,不然上面一定写着忌出行,宜饮酒访客,对谈风生。

    此刻陈森然就坐在灰色橡木树的靠窗桌子边喝着酒,和对面的蓝皮肤女刺客谈笑风生,由于笑得太夸张,惹得在吧台上喝牛奶果汁的小萝莉转头狠狠给了他一个白眼。

    天气还是闷得厉害,丝毫没有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狂暴雷雨而有丝毫的改善。

    窗外的天虽然有些昏暗,却还是亮着的,这是陈森然很罕见的白天没有待在黑曜石图书馆而选择出行的日子。事实上陈森然已经待在战争学院里很多天没有出来打架喝酒杀人,一则是萨科伤的很重,二来他暂时不想见伊芙琳。

    他倒不是没有想好怎么应付伊芙琳,只是他想要给伊芙琳造成一个自己很不想见她的假象,以便于让自己之后的计划进行的更加顺利。

    一直拖到了今天,陈森然觉得差不多了,又恰好小萝莉今天没课,天气又热的厉害,于是陈森然临时决定来这里喝几杯冰镇的东西解解暑。

    而当陈森然举起第一杯麦田守望者准备和小萝莉碰杯一起喝下的时候,暴雨轰然而下,伊芙琳就是在大雨落下的那一刻踏进灰色橡木树的。

    她大摇大摆着在议会的探子,诺克萨斯的探子,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就那么扭着小腰婀娜多姿地走了进来,然后在小丫头吃人般的眼神下,将陈森然从吧台拉到了靠窗的桌子边。

    陈森然就定着小萝莉杀人般的眼神和伊芙琳说了整整半刻钟的废话,继而和伊芙琳同时大笑起来。

    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好笑的。

    “你总算肯从那个乌龟壳里出来了?”伊芙琳舔了舔鲜艳的红唇,媚眼如丝地咬牙切齿低声说。

    “我真是怕了你了。”陈森然笑得前俯后仰着低声接了一句。

    大雨滂沱着击打在石板路上,玻璃窗外,发出剧烈的噼啪声彻底掩盖了这些隐没在大笑后的真实话语。

    “你开价。”伊芙琳终于失去了最后的耐性,语气有些气急败坏,显然这几天的等待几乎快把她逼疯了。

    “痛快,你跟我去北方走一趟,事成之后我就告诉你。”陈森然跟她扯皮也扯得有些累了,直接说出了价码。

    这就是阳谋。货对货,钱对钱。

    “你……”伊芙琳这时却迟疑了一下,竟是事到临头又有些怀疑起来。

    陈森然知道伊芙琳是觉得自己的态度转变的太快,竟然一下子变得这么好说话。不过钱和货都摆到桌子上了,成不成交就看伊芙琳自己了。而伊芙琳,似乎是没得选。

    “成交,你这个王八蛋,我真该直接将那个小丫头绑起来扔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让你也尝尝我现在的滋味。”伊芙琳笑得花枝招展着说出了无比刻薄的话。

    “你可以试试……”陈森然笑得更加夸张起来,仿佛是伊芙琳说了一个天大的好笑话,他笑着拍着桌子将头放在了桌子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伊芙琳,那里面充斥着只有伊芙琳能够看见的冷冽如刀。

    “没情趣。”伊芙琳忽然不笑了,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后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什么时候出发?”她有些迫不及待。

    “我也在等消息。”陈森然也不笑了,他抬起酒杯看向了窗外的滂沱大雨,毫不减弱的闷热让他的喉咙无比干涩。

    “我快没耐心了,你最好指望那边快点来消息,否则就算你躲在那个乌龟壳里,也挡不住一个发疯的女人。”伊芙琳终于露出了她的爪牙,语气狠厉的发泄着这些日子以来的不满,她的眼睛微微眯着将所有的杀气毫不客气地散发了出来。

    气氛凝滞。暴雨声如雷。本就冷清的酒馆在一瞬间只剩下门外的风铃在大风中晃荡的轻响。

    陈森然眼皮一跳,倒是还真没想到这个女人的忽然爆发,捏着酒杯的手微微摩挲着杯壁。

    “我……”就在陈森然想着说点什么东西来安抚一下对方的时候。

    “耷拉——”马蹄声。

    “耷拉——耷拉——”清脆的不断绝的马蹄声突兀地从远处响起,继而以极快地速度接近了这个酒馆。

    最终又极为急促地停在了酒馆之外。

    好快的马,好高的骑术。陈森然下意识做出了这个判断,顺着声音看向了窗外。

    只见滂沱的大雨里,一匹有些瘦弱的红马默然伫立着,一个披着蓝白相间铠甲的骑士正抬起头透过大雨看向酒馆的招牌,那一刻人马合一,悄然而立,就如同一尊在雨里静默的骑士雕像。

    马上的骑士只看了一眼就确认了目的地,从马上利落地跳了下来,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他将马留在外面没有绑上,直接推门而入。

    那马却依旧没有任何焦躁不安,一动不动地站立着,极为坚韧。

    “好俊的马,好俊的骑术。”陈森然站起身对着推门而入的骑士大声赞道。

    骑士推门的动作有点大,却没有让门撞在什么上,他进门的脚步也极其整齐,像是每一步都是计算的一般,显然是受过严格的训练。

    听到陈森然的夸奖,骑士只是默不作声地接受了也没有别的表示,径直走到了陈森然的面前,用手狠狠锤了一下胸口行了一个标准的德玛西亚捶胸军礼,手撞击铠甲的声音极为响亮地在酒馆里回荡。

    “陈森然先生是嘛?”骑士开口,语气有些单板,充满了程式化,还有种不容置疑地味道。

    “我是。”陈森然看了一眼一丝不苟的骑士,又看了一眼窗外的骏马,忍不住想要会一会这个盖伦麾下的士兵,“可你敢信吗?”

    “信。盖伦阁下说,只要见到一个黑头发黑眼睛,气质如刀的男人就把信给他。”骑士穿着全身甲,只露了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在外面,他听了陈森然的话眼睛里没有一丝迟疑,直接将一封被特制的外皮包着的信递给了陈森然。

    “我的气质像刀?”陈森然却没有接,而是眯着眼睛问了站在一旁看好戏的伊芙琳一句。

    伊芙琳笑而不语,之前的杀气早已散去,她现在就想看看这个如神兵天降的骑士怎么应答。

    “我追随盖伦阁下十年,杀了整整十年的人,一个人到底是老鼠还是虎狼,我闻得出来。请接信。”骑士依旧是一丝不苟地回答,没有一丝难堪,话语也铁血的让人似乎闻到了他刀鞘上血的味道。

    “有意思。”陈森然这才笑着接过了信,不过没有打开,而是放在了桌子上,向着吧台后面的乔伊招了招手,“阁下一路劳顿,先喝一杯解解乏吧,乔伊,烈火之心。”

    “不必,鄙人军务在身不能久留,告辞。”骑士淡然拒绝了陈森然的邀请,又施了一个捶胸礼向门口走去。

    陈森然一愣,倒也没有强留,他知道军队有军队的规矩,只是在那个骑士即将出门的时候问了一句:“盖伦说我是把什么样的刀。”

    骑士的脚步一顿,回道:“妖刀。”

    随后门关上,骑士上马一骑绝尘而去。

    天边风雨如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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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蛤蛤蛤蛤。

第一百十二页 【又不是,舍不得】

    “那么我先走了。”伊芙琳看了一眼窗外。

    暴雨初歇,雨珠从玻璃窗上滑落拉扯出一片模糊的水迹,隐约能看到酒馆外一如新洗的干净街道。

    “好。”陈森然点头,双手没有再拿着酒杯而是搭在了那封密封的信上面,却没有打开的意思。

    “不打开看看吗?”伊芙琳看了一眼被包裹的严严实实滴水不进的信件。

    “我在考虑。”陈森然也看着那封信头也不抬地回答,原本是千呼万唤的东西,真的拿在了手里却不免有些近乡情怯的意味。

    “那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走?”伊芙琳终于问出了她想要知道的东西。

    “我在考虑。”陈森然还是这句话。

    但这次伊芙琳没有发怒,因为陈森然这句话说的很认真,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他是真的在想一些东西。

    所以伊芙琳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尽快后,开始向门外走,经过小安妮身边的时候,她说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有时候我真嫉妒你。”

    说完以后,她再也没有停留推开门走了出去,脚步声很快消失在空气里。

    陈森然也听到了伊芙琳的最后一句话,却只是摸着鼻子笑笑,因为他知道按照小萝莉的迷糊劲,一定搞不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一定会眨巴着眼睛想一会,之后就会因为要想今晚上吃什么而直接忘掉。

    但陈森然这一次似乎是判断错了,小萝莉的确是眨巴了一下眼睛,却没有直接忘掉,她直接从吧台旁的高椅上跳了下来,一步步走到了陈森然的面前,坐在了他的对面,看着他的眼睛,以少有的认真语气说:“你其实不用太管我的。”

    “呵……”陈森然看着小丫头难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很夸张,笑得前俯后仰。

    “喂……有什么好笑的,人家是认真的呢,我可不想拖累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小丫头不满地皱了皱精致的鼻子,口气还是严肃认真无比,她的迷糊的小脑袋里能想出这些话来显然是真的认真了。

    “丫头……”陈森然停下了笑。一下子不知道说些什么,很多东西你拼命努力着不想让它改变,可是终究敌不过时间,比如说死去,比如说长大。

    “其实,真的。”小安妮低下了头,用手捏着自己粉色的裙角,声音低低的,说,“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也没关系的,又不是……又不是……又不是……”

    她低声说了很多次很多次又不是,却始终还是没有说出那句又不是不能没有你。她死死地低下头,死死地咬着嘴唇,死死地不让人看见她的眼睛。

    还是很窒闷的空气里有了丝莫名的湿意。

    “别哭。”陈森然的手离开了桌上的信封,摸了摸小安妮低下的头。

    “恩。”似乎是强忍着很多眼泪。

    她已经学会了忍住眼泪了啊。

    陈森然笑着叹息,看着这朵日益成长的白花,轻声说:“这一次,跟我一起去吧。”

    “真的?”似乎是有一刹那的惊喜,随后小安妮的声音又沉寂了下来,“又是骗孩子的话吧。”

    “不,真的。”陈森然将她的小脸扳了起来,轻轻擦拭着女孩有些湿润的脸颊,“都哭成大花猫了呢,真丢人。”

    “才没有呢……”小丫头倔强地瘪了瘪小嘴,还是有些湿润的眼睛下意识看向了别处,却还不忘问,“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真的,大花猫。”陈森然将自己的脸凑了过去,用鼻子顶了顶小安妮的鼻子,“毕竟,我也舍不得你啊。”

    舍不得。

    “恩。”小安妮小猫般地哼了一声,呢喃着说,“大坏人……”

    时间久久地停滞在这一刻。

    渐暗的窗外亮起了温暖的魔法灯光,将一对影子拉的很长。

    ——————————

    战争学院,观星楼之上。

    索拉卡站在水晶玻璃窗口,俯视着窗外无边的夜色。

    脚步声从她的身后响起,片刻后停止在她的背后三码。

    “你叫我来,很真是很难得啊,什么事?”是瑞兹的声音,语气有些调侃,又有些莫名地紧张。

    “你很紧张。”索拉卡将手撑在了窗口的栏杆上,将目光放向了天穹。

    这座观星楼的天穹极为别致,是用极为特殊的水晶材料制成,平日里外面的光照不进来,里面的人却可以透过天穹直接看到天空,有些天气好的夜晚,满天星斗一览无余。

    今夜,恰好就是这样的好天气。

    “在我的记忆里,你主动找我只有两次,第一次是关于世界的真相,第二次是关于易的死。没有一次是好事。”瑞兹也抬起头看向了天空,看了半天却什么也没看懂,只得低下了头。

    “你以前没那么讨厌我。”索拉卡还是在漫不经心地说着一些闲话,她仰起头似乎是想看的更仔细一些。而仔细看的话,特制的天穹上似乎是用特殊的颜料画着很浅的纹路,恰好将整片星空划分的条理分明,这显然就是专门用来关星的。

    “说吧,是关于那小子的吧?”瑞兹隐约猜到了一些,虽然他没有索拉卡那么全知全能,但是索拉卡总会告诉一些东西给他,通过近些日子的一些消息去推算,他也能猜到一点。

    “看那张星盘。”索拉卡头也不低地指了指放在屋子里桌子上的一张椭圆形的硕大水晶星盘。

    只见紫色的水晶星盘之上,正有一点火红的光芒从边缘地带以极快的速度接近中宫。

    “什么意思?”瑞兹有些烦躁地挠了挠自己的光头,他认识眼前这个紫色皮肤的女人这么多年了,对方的脾气收敛的几乎没了,但卖关子装逼却是越来越严重了。

    “炽星北上,强入中宫,意味着绝世而起,整个星运都会被冲散打乱,新的时代即将开启。”索拉卡似乎是脖子有些酸了,终于低下了头,看向了瑞兹,她的平时暗淡的眼眸,却在漆黑的夜里散发出夺目的光华。

    “陈森然就是那绝世而起的炽星?”瑞兹还是有些不明白,那这不是好事吗?

    “炽星起,则暗星必然挡道。”索拉卡手一挥,指了指星图上密密麻麻的一堆暗色的星辰。

    “你就告诉我,他会怎么样?”瑞兹完全听不懂。

    “他此次北上,成则乱天下……”

    “败就死了?”瑞兹还以为多了不起一件事。

    “不,他如果失败,那么我们都要死。”索拉卡一直淡然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凝重。

    ——————————————

    今天有兄弟说我的书是lol类写的最好的,我很高兴。

    真的很高兴。

    不过我的野心不止于此,因为我要写的不单单只是lol同人小说那么简单。

    我要写的,可是一个真正的世界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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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932/ 第一时间欣赏放开我的安妮最新章节! 作者:陈森然的右手所写的《放开我的安妮》为转载作品,放开我的安妮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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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的安妮介绍:
“我说过的。” “任何想要,伤害她的人,都必须死啊。” 陈森然替女孩捋了捋额前的乱发。 睥睨如神。 ———————— 再次被人吐槽简介。。。算了就这样吧。。不想改了。。。 群号再次公布,37896456,搏击俱乐部。觉得作者我还能交个朋友的,来吧。放开我的安妮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放开我的安妮,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放开我的安妮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