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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森然的右手     放开我的安妮txt下载     放开我的安妮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零三页 【世界的真理】

    当那一条路真正出现在陈森然眼前的时候,他才知道任何的夸张激烈的言语都不足以形容它的万分之一。

    那是一条真正的奇迹之路,也该是一条真正的够资格的通往神居住的地方的道路。

    它的每一个阶梯都伤痕累累,却又弧度端正,绝不偏狭一丝一毫。它的表面上的纹理斑驳不堪,但是内里的颜色却是最为纯澈的天蓝。

    它的周边没有别的任何的附加物,只是一层层地往上,无休无止,直到最高的天上,云的彼端。它用最简洁的方式,展现了最致命的神圣。

    野蛮与伟大在它的身上融合的天衣无缝。

    它就那样以一种最违和的方式,合理而突兀地镶嵌在了陡峭的山壁上。像一条被封印了千年的狂龙。

    狰狞粗犷。

    堪称绝世。

    陈森然在那一刻甚至有了一丝敬畏,对于这陌生的伟大。他下意识地走到了台阶之下,蹲下了身子,伸出了他的左手,摸上了第一层台阶。

    是温热的,那种温热就像是一块还藏有勃勃生机的血肉在你的指掌之下呼吸。

    在那一刹那,陈森然甚至觉得整个台阶都是活着的,那就像是那万千前赴后继的雪人在他的手指接触台阶的那一刻集体复苏,它们磕头朝拜,呼声震天。

    那些呼声通过他的手指,满天满地地涌进他的血脉里,它们疯狂拉扯着陈森然体内的那些火焰,似乎是要将陈森然的身体连带着他的精神整个摧垮。

    无极之道在一瞬间火力全开,陈森然催动着所有的精神力,竭力地抗衡着那一股几乎无法阻挡的呼声。

    足足三息的时间,陈森然才堪堪收回了他的手掌,他的精神力在那一瞬间迅速枯萎,那种感觉简直比连续使用无极之道两个魔法时都要疲惫。

    “你听到了?”卡尔萨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到了陈森然的旁边,他看了一眼陈森然苍白的面孔,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说了一句看起来莫名其妙的话。

    “我听到了。”陈森然点了点头,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冷汗已经布满了全身,他有些脱力地摸了摸正一脸担忧地替他擦汗的小安妮的小脑袋,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你很不错。”卡尔萨斯阴恻恻地夸了陈森然一句。

    “那是什么?”陈森然知道这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家伙知道的东西浩瀚如海,显然他是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那样。

    “能在你这个年纪达到这个境界,也算是了不起了。”卡尔萨斯却没有回答,卖起了关子。

    “那是什么?”陈森然重复,他开始有些不爽这个倚老卖老的老家伙了。

    “这可真算是你的幸运了。”卡尔萨斯开始自说自话,他敲了敲手里的权杖,摇了摇头自语道,“哦,不,也可能是不幸,这个世界的真理啊……又是几个凡人可以承受的呢?”

    陈森然决定不再理会这个该死的老家伙,但是他还是注意到了世界的真理这五个字,什么是世界的真理?

    他一边琢磨着这个问题,一边走向了正呆愣着看着那一条奇迹之路的努努。

    此刻那个可怜的孩子正站在台阶旁,手伸在空中,想摸却不敢摸,大抵是还被卡尔萨斯的那个故事惊吓着。

    不过一想到刚刚自己摸到那个台阶时的景象,他一下子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感觉。

    再次嘱咐了努努不要忘记他答应的事情之后,陈森然终于踏上了那伟大而又神秘的通天之路。

    在他的脚放上去的时候,他还有一丝后怕,不过还好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说起来,你真的不想一起上去看看,所谓的神是什么样的吗?”陈森然在踏上了第二个阶梯之后,忽然转过头看着那个看着台阶还是有些迷茫的孩子。

    “不,还是不要了吧。”努努最终也还是没敢再摸一摸那曾经给过他温暖、骄傲,以及无穷的信仰的阶梯,他收回了手,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头,最后还是爽朗地笑了起来。

    孩子也终究是孩子,所有的关于广博深奥的恐惧与害怕,笑一笑也就忘记了。

    “那么,再见。”陈森然背着身挥了挥手。

    “再见,祝您好运。”努努也挥手,他原本是想说愿神保佑您,可是话在喉咙口就卡住了,因为他一想到这句话就觉得有很一种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涌上来。

    天色还是昏黄,雪还是没完没了地下。

    努努和那一只叫做普朗威的雪人在台阶下站立一会儿,看了一眼高处已经变得很模糊的身影,又看了一眼那些台阶,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再伸出手,抖了抖身上的雪花,转身走进了洞穴里。

    ————————————

    “那么,你该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了吧?”

    台阶已经走到了三千多阶,陈森然望下去已经看不清地面的情状,抬起头也满是云的氤氲,天的昏黄。

    该摊牌了。如果卡尔萨斯真的要他妈的去屠神,他可不想跟着一起死。

    “想知道你听到的是什么吗?”卡尔萨斯却又莫名其妙地说起了之前他不愿回答的问题。

    “你说。”陈森然开始有些讨厌卡尔萨斯这样的讲话风格了,拐弯抹角不讲重点,他恶毒地想要是这个老家伙再多活五百年,一定会变成唐僧那样的怪物。

    “那是无数的狂热的意念力的集合体,简单的说,就是神的力量。”卡尔萨斯却还是自得其乐,“你能够听到那些声音,表示你已经触摸到了规则的存在。”

    “规则?”陈森然不得不承认他被卡尔萨斯的废话吸引了。

    “就是规则。”卡尔萨斯说了一句实在的废话。

    “好吧,说重点。”陈森然知道这个老家伙如果不想说一件事,他还真问不出来。

    “我跟你说过那种不死的鸟,它可以洞悉这个世界的终极规则,所以它可以知晓世界的存在与毁灭。”卡尔萨斯终于说了到了点子上,“我说过我要拯救世界,所以我需要知道世界什么时候会毁灭。”

    真是扯淡的理由。但是陈森然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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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自己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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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页 【永永远远】

    “最后一个问题。”山顶已经尽在咫尺,只要再踏上三步,就是神居住的地方。

    风雪更紧,云雾却淡了许多,隐约已经能够看到最高的山峰上那些永固的冰川的森冷。

    陈森然哈出了一口冷气,紧了紧被冻得像只小猫儿一样蜷缩着使劲往他怀里钻的小丫头,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吗?”

    其实这本来是个完全没必要问出口的问题,他跟卡尔萨斯之间也没有那么多的狗血的交情可讲,互相出卖互相利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总归是坐在一起喝过酒,讲过故事的人,难免总是希望留有那么一两分的他日在深寒的夜里相遇时,还能坐在一起,不激动不冷漠,仅仅只是因为相遇是缘,安静地喝酒讲故事的可能。

    毕竟,这个世界上,能够称作朋友的人本就不多,能够坐在一起不谈情谊,只讲故事的人就更少了。

    “你知道为什么我对于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吗?”卡尔萨斯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的语气淡漠,与其说是解释,更多过像是理直气壮的说,我就是算计你。

    “为什么?”陈森然却是停下了脚步,似乎是很想要听一听这个原本应该在意料之中的答案。

    “因为艾琳娜很喜欢不死鸟的传说,我们为此准备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所有的资料我都可以倒背如流。”卡尔萨斯给出的却是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出乎意料,更引人追寻。

    陈森然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原本一直躲在他怀来的小安妮却是先开了口:“然后呢,你们真的见到了那只不死鸟吗?”

    小丫头钻出了一个小脑袋,小耳朵竖的高高的,小眼睛闪闪发亮,就算是小脸蛋被寒风一下就吹得通红,还是不屈不挠地想要听清楚卡尔萨斯的答案。

    其实她想要知道已经完全不是他们有没有见到那只不死鸟,更多的她只是想要知道,那个叫做艾琳娜的女人是不是真的和自己心爱的男人一起穿越了茫茫地冰川,抵抗着风雪,依偎着爬上了山峰,就和自己和陈森然一样。

    这大抵就是女人的八卦之心了,不管是多少岁数的女人。

    “没有。”卡尔萨斯大概是摇了摇头,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如水,但他却不愿意再多说一个字。

    陈森然完全可以想象很多年前那一对男女,他们准备了那么久那么久的一场旅行,他们微笑着讨论路上应该做些什么,想到高兴的地方他们就热烈的拥吻,就好像他们已经置身在最高的雪山上。

    然后,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毁掉了一切,带走了那个女人的生命,留给男人数百年的长生以及,无穷的寂寞。

    所以卡尔萨斯其实应该是很悲伤的。

    “对不起。”陈森然沉默很久,对着已经赶了上来的卡尔萨斯道歉,旧疮疤这种东西谁都有,他知道被人忽然揭开的痛苦。

    小安妮也有些难过,她看着即将擦肩而过的卡尔萨斯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卡尔萨斯挥手阻止了。

    卡尔萨斯也停下了脚步,和陈森然并肩站着,他看着那一步之遥的天国,缓缓说:“没关系。只是偶尔想起来,还是有些遗憾,那时候我还对她说,等到这次沼泽考察结束了,我们就出发。可惜……”

    “所以说,年轻人,有些事情,不要等。”卡尔萨斯放下了手,声音低沉,低沉的声音里充满了他数百年的遗憾,“错过了,就是再也没有了。”

    错过了,就是没有了。

    陈森然愣愣地看着卡尔萨斯擦肩而上,胸口猛然间一痛,一口小白牙死死地咬在了他的心口。

    那么紧,那么暖。

    像是永永远远不会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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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已经染得整片雪地都成了深红色,狭窄的峡谷里堆满了尸体,无数的血肉溅射在四周围的山壁上,融化了经年的冰雪,只留下深色的烙印。

    很多人死在这里,仅仅一个上午。

    其中很多人是钢鬃部落的人,这一条原本该是他们回家的路,但是他们却将生命永远地留在了这一条逼仄的路上,他们死的时候,家乡的土地离他们只有三十码的距离。

    三十码,一座诺克萨斯防御工事的厚度。却是永远到不了的地方。

    天色越发的昏黄阴沉,雪不要命的落。

    雪山里有个说法,说是死去的人会化作天上的雪落下来,永远留在他们挚爱的土地里。

    所以,今天的雪特别的大。

    “你说,我的族人们会不会回家?”瑟庄妮看着那些死去的族人,看着那些至死都没来得及合眼的男人们,语调淡漠,眼神安静。

    就像是看着一群陌生人,陌生的尸体,她只是那样平静到死的说话,却没来由地让人心底发毛,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没有人知道这个曾经睥睨天下,无人敢挡的女人的心里到底在酝酿着什么样的风暴,毕竟,死的可都是她的人。

    而且,根本就是无意义的死亡,横流的鲜血根本没能侵蚀那座高达二十码的新建要塞的一丝一毫。

    按照盖伦的命令寸步不离地监视着瑟庄妮的两个德玛西亚无畏冲锋队员,下意识地捏紧了剑柄,眼神死死盯着那个还是安静如死水的女人,看着她的手,她的手上的每一寸肌肉,他们的脚步缓缓地调整着角度,随时应付着瑟庄妮可能的暴起。

    “你该知道,战争就是要死人的。”盖伦站在瑟庄妮的身前,执着剑,同样在看着那满地的尸体,以及那个似乎永远都不会被攻克的堡垒,语气冷漠,背影如山。

    艾希站在盖伦的一旁,但是她这一次完全没有要帮瑟庄妮的意思,反而取下了身后的那一张寒冰大弓。

    这已经是在无声地告诉瑟庄妮,不要轻举妄动。

    瑟庄妮也很配合地没有真的轻举妄动,她只是看着盖伦,平静地说:“我要杀死你。”

    平静而狠厉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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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奏来了。

第二百零五页 【你来杀我】

    我要杀死你。

    五个字,一句话,瑟庄妮说的不疾不徐,淡漠平静的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却像是一把刀。

    一把快刀。

    一把诛心的快刀,直接插进了所有人的心里。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清楚了这句话,德玛西亚人,阿瓦罗萨人,雪山联盟人。

    每个人都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了最符合他们身份的举动,他们同时起身,抓紧了手中的刀剑,看向了上一刻还是盟友的人,眼神愤怒,杀意已决。

    反应最快的是守在瑟庄妮身边的那两个德玛西亚士兵,他们几乎是在瑟庄妮的那句话的最后一个尾音还没有发出来的那一刻就直接拔出了腰间的大剑。

    就连艾希都直接搭箭拉弦,长箭直指瑟庄妮的那一张平静中带着深重狠厉的脸孔。

    皮尔特沃夫的那群人也不甘落后地提枪挥拳,伟大的科学家杰斯先生更是直接地将那一瓶控制着雪山联盟人的解药拿出来放在了手上。

    但是雪山联盟的那些男人们在这一刻早已不会再在乎那一点,他们直接无视了杰斯的威胁,有些人甚至朝着杰斯狠狠吐了口唾沫,眼神凶狠地看着他,显然是要第一个干掉他。

    一场阵前的哗变即将发生。

    唯一没有动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这场哗变的挑起者,瑟庄妮,另一个,是这场哗变的被挑战者,盖伦。

    瑟庄妮还是那么冷静到冷漠地看着那个背着身的男人的背影,一言不发。

    而盖伦,他的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那个高耸而立的堡垒,握剑的手平稳如初,整个人安稳沉静的像是一尊亘古长存的神像。

    雪下的更大,落得每一把举起的刀剑上都结了一层厚厚的霜雪。

    大雪满弓刀。

    风更强,吹得每一根翎羽都猎猎作响。

    流血和死亡一触即发。

    盖伦终于转过了身子,他看了一眼那些在风雪里杀意凛冽的人们,又重新将目光放在了瑟庄妮的脸上,很久,很久,他说:“好,你来杀我。”

    你来杀我。

    说的云淡风轻的像是好,我请你吃饭那样简单轻松。

    他一边说着,一边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那一把无畏大剑,递到了瑟庄妮的面前,就那么平静地看着她的那双暗流汹涌的美丽而凶狠地眼睛。

    无畏,无惧。

    这是一场**裸的凶狠对凶狠地决斗,刀对刀,命对命,没有任何的花俏,比的就是谁更凶狠。

    瑟庄妮没有去接盖伦递过来的剑,而是笑了起来。

    很少有人见过瑟庄妮笑,就算是跟了瑟庄妮最久的钢鬃部落的勇士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首领笑,事实上就连瑟庄妮本人都有些忘记笑是什么味道了,从她九岁那年发誓要为了部族的兴旺而发奋锤炼自己的身体开始,笑和哭就彻底和她绝缘了。

    但是她真的是在笑,笑得那样的恣意妄为,那样的癫狂疯魔。

    就像是一朵在无尽的风雪里恣意怒放的野百合,狂野而妩媚。

    那一刻所有人的眼睛都被这一朵野百合的冷冽与锋利刺伤,许多人都低下了头颅难以承受那种具有强大侵略性的野性之美。

    盖伦也在看着瑟庄妮笑,但他没有低头,他提着剑的手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他还是在逼视着这一朵骤然开放的野百合。

    杀还是投降。

    “你、以、为、我、不、敢?”瑟庄妮猛然停下了笑,看着盖伦一字一顿地说。

    就在最后一个敢字还没有落下的时候,她的手忽然抓住了那一把无畏大剑,几乎是抢夺一般从盖伦手里拿了过来。

    盖伦没有阻止,松开了手,还是看着瑟庄妮,所有人都在看着瑟庄妮,是战还是不战。

    “刺啦——”下一刻,就在所有人的神经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瑟庄妮一剑穿刺了盖伦的身体,整个人狠狠撞击在了盖伦的身上。

    “吧嗒——”滚热的血通过剑刃落在了地上。

    击打在了每一个人的神经上,那两个站的最近的德玛西亚无畏冲锋队员迅猛地举起了大剑。

    只要一秒钟,就可以砍下瑟庄妮近在咫尺的头颅。

    所有的高举的刀剑都拉出了最可怕的弧度。

    深呼吸,所有人深呼吸,蓄力。

    覆灭即将开始。

    就在这时,原本应该死去了的盖伦高举起了他的手臂,没有一丝疲惫与衰弱,他的脸色都没有太过苍白,他看着瑟庄妮那张近在咫尺的疯狂的脸孔,语音平静:“我还没有死。”

    “你还没有死。”瑟庄妮竟然也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仿佛这一切都是意料之中,她那一剑本就不是要真的杀了盖伦。

    她也没有在拔出来再补一剑,她松开了手,退后了一步,指着盖伦的胸口说:“今天是你运气好,下一次,别指望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这是很明显的让步,这一场决斗是盖伦赢了。盖伦用比瑟庄妮更加凶狠的狠厉,打倒了她的狠厉。

    让她终于还是屈服了。

    没有人知道那一剑瑟庄妮到底是不是真的是要杀了盖伦,她到底有没有用心用力去刺,但是她刺过了,盖伦也流过血了。

    这就够了。

    盖伦让了一步,瑟庄妮最终也让了一步。

    用盖伦一个人的血,换那么多惨死的人命。

    听起来一点都不公平,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原本还凶狠如猛虎的雪山联盟人随着这一场交易的完成,也泄尽了气势,他们不甘地放下了刀剑,眼神里有了浓重的悲哀。

    他们不怕死,从他们出生开始他们就注定了随时面对死亡,可是他们怕就那样无谓地死去。

    一个军人最大的悲哀不是被万箭穿心,马革裹尸,而是死于耻辱。

    老年病死在床上无疑是对一个军人最大的侮辱,而这种炮灰式的死亡则是仅次于病死床上的第二大耻辱。

    因为没有正面搏杀的血性之争,没有刀剑入肉的残忍之争,只有苟延残喘的挣扎。

    就连德玛西亚人的眼中都露出了一丝兔死狐悲的同情。

    风越来越大,整个世界都在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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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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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上两更。一会还有。

第二百零六页 【不灭不垢之地】

    九千九百九十九步。

    世界的最高处,神居住的地方。

    风雪乍停,整个世界在那一瞬间静止。

    广漠的云海在山峰的四周围漂浮着不敢逾越一丝一毫,天空是最纯澈的蓝色,没有落雪,没有昏黄,干净的就像是最好的画师画板上勾勒出的天空的样子。

    有不浓郁也不昏暗的光从天空中洒下来,满天满地,温暖平和,像是永不枯竭的光之本源一般落在每一寸土地上。

    满地都是森冷的冰雪,满地都是数之不尽的高大坚冰,它们拔地而起,规则而整齐地林立在山峰的两侧,就像是一群最忠诚的卫士一般,开出了一条漫长而肃穆的面神之路。

    有光洒在那些坚冷寒冰的平整而锋利的面上,映射出了庄严而冷漠的寒光。

    那寒光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展现出了一种磅礴而无声的神圣。

    陈森然微微眯了眯眼睛,以便于让自己能够更快的适应这个静谧世界的光线,他看了一眼前方,看到先到一步的卡尔萨斯正站在那条路的路口,没有踏步。

    “真是令人吃惊。”陈森然替钻出头的小安妮遮了遮额头,以勉那些强烈汹涌的寒光伤到小姑娘的眼睛。

    “确实是神迹一般的存在。”卡尔萨斯没有回头,他点了点头,语气了充满了赞叹。

    这也的确是个值得被人赞叹的地方,它竟然能够隔绝了外间的一切,风雪,天光,声音,完全像是另一个世界一般安静地存在着。

    阳光散漫,冰雪沉静,仿佛亘古永存。

    不灭不垢。

    真不愧是神居住的地方。

    “这其实就是规则。”卡尔萨斯似乎是专注地看着那些林立如刀剑般的坚冰,他看了许久,最后说。

    “规则?”陈森然皱眉,又是规则,之前卡尔萨斯不愿讲,此刻他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是。”卡尔萨斯又开始摩挲他的那根老旧的权杖,“之前我不愿意说,是因为规则那种东西太过深奥,虚如空花水月,讲出来,你也不懂。但是这里,却恰好是规则的极高展现,看来那不死鸟真的有可能预测到世界的存在于毁灭。”

    听他这句话,好像是之前他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到这里,但是现在他却是有些坚定了念头。

    “什么叫规则的极高展现?”陈森然虽然之前一直泡在黑曜石图书馆里,但是那里的书最多就是讲解力量的运用,对于这种近乎于天道的东西反而几乎没有记载。

    所以在卡尔萨斯跟他讲这种纯理论的东西他还真是有些雾里看花。

    “简单的说,就是这个地方完全脱离了这个位面规则的束缚。”卡尔萨斯摩挲的权杖的手顿了一顿,大概是在考虑着措辞,“打个比方就是,一片雪落下来,以你的能力,可以让它不落在你的身上,而在这里,却可以那那片雪迅速挥发化成水汽。这就是掌控规则,和触摸规则的差距。”

    “那么,我触摸到了所谓的规则了?”陈森然忽然想起了自己闭上眼时,那个水流的世界。

    “严格来说,你还不算是,你最多只是感受到了规则,因为你不能驱使落下来的雪,只能影响。”卡尔萨斯摇了摇头,“你还只是被动地在感受世界,否则,在山脚下时,你就不会被那些低级的精神集合体伤到。”

    陈森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摩挲了一下小丫头正四处好奇乱转的小脑袋,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么,你到了哪一步?”

    “我……”卡尔萨斯停顿了很久,最后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

    这算是个很敷衍的答案,陈森然却也没打算追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或许是卡尔萨斯不愿说,又或许是他真的不知道。

    “小气鬼。”小丫头朝着卡尔萨斯的背影做了个可爱的鬼脸,逗得陈森然哈哈笑了起来,顿时冲散了一些这个地方原本浓重的肃杀气氛。

    “走吧。”卡尔萨斯也没有在意小姑娘的嘲笑,他自己似乎也在笑,他笑了一会儿,终于一只脚踏上了最终的道路。

    这是一条很长的路,不知道是因为天光的原因,还是这个山顶真的有那么大,总之,从路口竟然看不到路的尽头。

    路的尽头只有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寒光,像是一团孕育着什么的混沌。

    那种混沌让陈森然第一时间想起了自己身体里的那种虚空的力量,只不过那种混沌是彻底地黑暗,吞噬一切的黑暗。

    山顶上没有一丝的风,整个世界静的只剩下脚步声。

    陈森然他们走了大概有一刻魔法时,路似乎终于到了尽头。

    但是那种混沌还是没有退去,反而因为距离的缩短越发的浓郁,让人有一种一件东西明明就在眼前却偏偏怎么样使劲都看不清的感觉。

    像是眼睛上被蒙上了一层纱。

    就在陈森然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怀里的小安妮没来由地整个人颤抖了起来,那张原本还微微有了些血色的小脸更是苍白的如同结上了一层霜。

    小丫头颤抖着,近乎呢喃着说:“冷……”

    冷?陈森然皱起了眉头,怎么会冷,这个地方没有了狂风暴雪,其实已经算得上温暖,他一边抱紧了小丫头,不停地给她哈着热气,一边看向了卡尔萨斯,疑惑地道:“怎么回事?”

    卡尔萨斯也停下了脚步,奇怪地看着病弱如猫的小萝莉,用一种不可思议地语气说:“难道……”

    难道什么还没说出来,小丫头已经近乎抽泣地拉扯着陈森然的衣袖说:“小森森,我们走好不好,要是再往前走,我们会被冻死的。”她一边说,一边恐惧无比地看着那一团氤氲蒸腾的朦胧,如同看着一只最恐怖的怪物。

    “真是叫人吃惊。”卡尔萨斯看着惊惧的小姑娘,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语气惊讶而带着点……嫉妒。

    就在陈森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

    一股极致的冷爬上了他的脊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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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页 【凤凰】

    寒冷突如其来的时候,那一团氤氲朦胧的寒光终于有了变化。

    它不再是静止的,而是缓缓地转动了起来,如同一个活物一般开始收拢周围的那些氤氲的混沌。

    陈森然在那一刻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他从卡尔萨斯那骤然收紧的握着权杖的手上也受到了同样的信号,更重要的是,他发现小萝莉已经寒冷恐惧的嘴唇都有些发紫了。

    所以他做出了最迅捷的反应,几乎是在寒冷爬上他将将爬上他肩膀的时候,他的整个人就开始朝着身后爆退。

    如今他的身体早已不是最初来到北方时那一副只能抗不能用的死皮囊,他的刚刚恢复了一些的精神力急速燃烧,在一瞬间就将火焰的能量汇聚在了腿上,他的人前一刻还在原地,下一刻,就已经在一踏之下猛退了至少二十码。

    卡尔萨斯的动作也并不慢多少,只是这个老不死的并没有选择退,大概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那一副身体行动起来是有够呛,所以他干脆立在了原地没动。

    只是他的法杖却在陈森然爆退的那一刻猛然举了起来,一股惨淡的紫色光华从他的法杖上悄无声息地升了起来,如一条蛇一般缠上了他的手臂,近而是他的全身,最后他的整个人都被卷进了那一股紫色的光华里。

    那光华不停,继续蔓延,直到将卡尔萨斯身周五码之地都染成了惨淡的紫色,它才堪堪停了下来,有数之不尽的惨嚎怨哭声从那些光华里流转挣扎,直如人间地狱一般。

    一时间倒是将那团朦胧氤氲的混沌给比了下去。

    陈森然的速度没有丝毫的减弱,他的另一只脚几乎是在落地那一刻,就以间不容发地情势再度踏出,用力之大直将那坚冰的地面踏出了深达数尺的印记。

    显然,这一次陈森然似乎是被耍了,原本以为那被雪人尊为神的不死鸟要见自己没什么敌意,毕竟自己身上还带着所谓的神物。可是从如今的情形来看,这一尊神可不是那么友好啊。

    就在这须臾之间,那团光已经收拢了形态,呈现出了一种庄严浩大的轮廓开始在碧空之下暖阳之中熠熠生辉,那种情形就像是一尊乘着漫天霞光的神祗正在君临世间。

    当神圣君临的时候,血腥和残忍并没有停下。

    那一团围拢在卡尔萨斯周围如同地狱一般的紫色光华里,有隐隐的咒语声掺杂在无穷无尽的哭号之中被不断念诵,有诡谲的红色光华开始在卡尔萨斯那一根并不起眼的朽烂权杖上滋生。

    这是神和魔的较量。

    陈森然爆退如雷,三息之间已然退出了大半的距离,他根本没有一丝一毫想要帮助卡尔萨斯的意思,一来是在这样的战斗中,他的确帮不上什么忙,但更多的是,他想要带着小萝莉离开这,立刻。

    神祗的光已浩大的遮天,落在那些林立的坚冰上,放射出如同神芒一般的刺目射线。

    蕴藏着恶毒与残忍的诅咒也已经悄然酝酿完毕,卡尔萨斯缓缓将手里的那一根古旧的权杖指向了那一尊将临的神祗。

    咒语声不停,红光如威如狱。

    再踏步。陈森然深呼吸,全身的肌肉绷紧,整个人都微微收拢起来。

    还有一步,入口近在咫尺。

    吟唱声终于到达了最高点,整片紫色的光华都随之震动了起来,有万千的哭号声随着吟唱声一起吼叫,在无尽的林立坚冰中游荡穿梭,如同最后的挽歌。

    红光似魔火。

    神光如炽焰。

    卡尔萨斯的嘴巴里发出最后一个音节。

    吟唱声乍停,世界窒息,无声。

    一点魔火如同燃烧世界的第一个火种般以一种肉眼可见却有偏偏无法阻挡躲闪的汹涌,直直地冲向了那一尊已然炽烈到了极致的天蓝色神祗。

    地狱洞开。

    陈森然的整个人在空中停滞,还有一码,他的人就能够安然地落到这一片神魔之地之外。

    就是这一码。

    就是这窒息的一瞬间。

    神睁眼,神苏醒。

    一点红芒从无尽的蓝色中乍然而起,万千的刺目神光在那一瞬间收敛殆尽。

    神临世间。

    万物避退。

    那一点足够焚天的魔火在即将刺破那一具神的身躯的时候倏忽而停。

    整个世界在那一刻停滞。

    所有的光都聚焦到了那一具完美无缺的神之躯体之上。

    那是一只凤凰,一只全身由无穷尽的冰晶组成的凤凰,它的喙是最纯澈天蓝的冰晶,它的羽翼也是,它的身体的每一寸每一毫都是由最精致最华美的冰晶组成,它们一丝丝地描绘出了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

    冰晶凤凰。

    它优雅地在高天上扬起了头,振翅,鸣叫。

    鸾凤清鸣。

    这一声鸣叫远远超过了之前在山下听到的那一声,声动九霄,天籁之音。

    这一声鸣叫直接涤荡了世界一切的黑暗、残忍、凄婉,直接将那汹涌的魔火驱散的一干二净,将那紫色的地狱之门轰然关上。

    世界回正。

    陈森然重重摔在了地上,离入口仅有一码的地方。

    卡尔萨斯颓然地跪倒在地,用那根老朽的权杖死死地支撑着地面,不让自己摔倒。

    整个世界,寒冷终于开始满天满地地蔓延开来。

    怀里的小丫头已经完全没有了声息,陈森然拼命想要动一动身体,但是却被冻得连一根手指头都再也动不得一动,无极之道毫无回应,火焰冻结,血液冻结,似乎连思维都快要冻结。那是一种完全不同于寻常的寒冷,不是大风大雪的扑面而来的冰冷,而是直接透入骨髓,直杀入灵魂的冻结。

    绝望的冻结。

    陈森然放弃了抵抗,想要喊叫,却发现连发出声音都是一种奢望,连嘶哑都没有。他直直地看着高天之上的那一只正冷漠地俯瞰着地上蝼蚁的冰晶凤凰,眼神如魔。

    ————————————

    妈的,本来写的挺顺手,又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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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页 【它们】

    “凡人,你走上了歧路。”很久之后那一只冰晶凤凰终于开了口。

    它的神情依旧冷漠如最艰深的寒冰,声音却出乎意料的温和,温暖,暖的就像是三月里最好的阳光,沁人心脾,以至于让人完全无法想象那样的一具冰寒到了极致的身体里到底是怎么发出这样的声音的。

    卡尔萨斯没有答话,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起初很轻,嘶哑,如同一只乌鸦,继而越来越大声,越来越癫狂,到了最后他整个人都歇斯底里地颤抖了起来,那种剧烈似乎是连手里的权杖都快握不稳了,如果不是这个老家伙真的已经朽烂的连血脉都枯竭了,他怕是会连眼泪都笑出来。

    很久很久,卡尔萨斯终于不再笑了,他重新站起了身,抬起头看向了高踞在天空中的那一只世界上最美丽的生物,还是带着些笑意说:“喂,那么,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的关心呢?”他一边说着,一边重新拾起了自己的法杖,他甚至还有工夫轻轻理了理自己微微散乱的繁复长袍,似乎是完全不受高天之上的那一只凤凰的任何影响。

    “凡人……”那一只凤凰微微一滞,似乎是完全没有料到面前这个实力快要接近自己的家伙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它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出你的来意吧。”

    这算是一种承认了,尽管卡尔萨斯刚刚败给了它,而且这个家伙的力量是一种极端偏执的集合体,但是他的确足够的强,强的能够得到它的认可,有资格坐下来谈一谈。

    卡尔萨斯点了点头,对于这个交涉结果他很满意,这是一场强者之间的最标准的试探与认可。

    就在卡尔萨斯想要开口的时候,他忽然转过了头,因为他听到了一个声音,从陈森然倒下的那个方向传来。

    “吧嗒——”像是什么东西被打开的声音。

    那一只凤凰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和卡尔萨斯看向了陈森然。

    下一刻,那个已经被冻结了灵魂的男人身上燃起了滔天的大火,在一瞬间包裹住了怀里的那个女孩。

    火焰升腾,肆虐,却不伤到小安妮的一丝一毫,火焰汹涌地在她的全身流动,舔舐着她苍白的小脸,却温柔舒缓,一如情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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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森然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声音,温度,颜色,他的意识已经彻底地沉入了无尽的黑暗里。

    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他唯一记得的是,在他全身都快要被冻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安妮在自己的怀里死去的时候。

    有个声音忽然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来吧。

    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又或许说是落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他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那声音的来源,那些在他的身体里唯一能够动的,无尽的虚空。

    他拥抱了黑暗。

    然后,他什么都不知道了,他把一切都交给了那似乎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只希望能够保护那朵花。

    而在陈森然已经完全不能看到的外面的世界里,那些火焰还在汹涌的烧,小安妮那张原本被冻的苍白到死的小脸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看起来,似乎,陈森然的愿望实现了,可是就在那些汹涌的火焰之下,一些纯黑色物质也正随着火焰的升腾,在陈森然那一双犹自睁开着的双眸中凝聚,它们越聚越多,似乎是要占据他的整双眼睛,从那里面直接爬出来。

    “竟然是……它们。”卡尔萨斯已经走到了陈森然的身旁,他先是看了一眼情况已经转好的小安妮,随即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陈森然的双眼上,发出了近乎于震惊的叹息。

    “你也认识它们?”那一只凤凰还在天上,它甚至没有移动它的身体,就那样停滞在最高的天上,可是它就像是全知全能一般,将这一边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从它的语气来看,它也知道那些黑色的东西。

    “不,严格的来说我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卡尔萨斯一边摇了摇头,他一边将手伸向了陈森然那正大火熊熊的身体,“我只是感受到过它们,事实上我这一次来,也正是跟它们有关。你知道它们是什么东西吗?”

    “你从它们上面感受到了什么?”那只凤凰并没有接过卡尔萨斯的话头,而是反问。

    “世界的不稳定。”卡尔萨斯点头将手贴在了陈森然的额头上,指掌间涌出了紫色的光,“我从空间的波动中捕捉到了这种物质,经过研究,我从这种不稳定的物质上感觉到了最恐怖的吞噬,只是一开始它的数量不太多,但是就在今年年初它在我们这个位面的外围猛然滋生,我怕……”

    “你怕世界会毁灭?”凤凰直接猜到了卡尔萨斯的答案。

    “是。”卡尔萨斯的手上开始涌动起那些紫色的光华,那些光华顺着他的那只金属的手套水流般涌进了陈森然几近纯黑的眼眶之中,“所以我想问你,世界什么时候会毁灭。”

    “这是一种相当麻烦的能量,它产生于无尽的位面乱流之中,所以它们具有吞噬一切的特性,包括位面。因为它几乎难以捕捉,我称它为虚空。”凤凰并没有直接回答卡尔萨斯的问题,“你的感知很敏锐,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这些虚空之力在近期,是复生不是滋生,它第一次出现在我的感知里,是在几百年之前,可惜那时我的规则之力还没有彻底成型,我只捕捉到了短短的一息时间。”

    “至于说……世界的毁灭。”凤凰的声音里有了一丝无奈,“规则并不是一切,所以,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卡尔萨斯的声音里有着收不住的失望,他看着陈森然眼睛里的那些漆黑的虚空不甘地退回了他的身体里,抬起了手长长地叹了口气。

    随着那些虚空的退去,陈森然体表的那些火焰也随之熄灭,小安妮那刚刚红润了一些的脸孔,一下子又苍白了起来。

    “这个女孩……”卡尔萨斯从微微的失神中回转过来,他看着小安妮那张稚嫩的脸孔,再次抬起了手。

    紫色的光华再度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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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恶性循环,回到学校之后就卡文。

    尼玛。

第二百零九页 【就这么简单】

    “如果,我没有看错,应该是天生的火焰规则契合体。”凤凰再一次展现了它的全知全能,“怪不得,我在一开始就感觉到一股让我的灵魂都有些作呕的该死的火焰气息,从她的身体里的那些还在蠢蠢欲动的小火苗来看,契合度竟然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九十,几乎快要接近我的纯元素体质了。真叫人吃惊。”它虽然是在说着吃惊地话,话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吃惊地意思,有的只是浓浓的厌恶,那就如同一个以胸大妩媚风情取胜的女人,乍看见了另一个以清纯柔美婉约更胜一筹的女人。

    那是一种**裸的属性不和。

    “是叫人吃惊。”卡尔萨斯则的的确确是在惊叹,但惊叹中多少带着点微微的……嫉妒。

    这也确实是值得他嫉妒的了,尽管他的天赋极佳,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初步地掌握了初级的空间法则,在当年那个人才辈出,鬼才无数的德玛西亚旧帝国时代也算得上惊才绝艳,可是在魔法契合度的测试中,他的契合度也不到百分之五十。

    就算是他之后遇到那个带给了他无数年寂寞的诅咒,将他的身体彻底巫妖化,实力暴增,可是他对于元素的契合度也没有得到太多的改进。

    要知道元素契合度决定了一个人对于规则掌控的力度,更是直接决定了有没有机会踏破最后一步,在大陆上大部分的能量经典论著里,更是提出了黄金四十的论调,意思就是,元素契合度接近或者达到百分之四十的资质,已经如同黄金一样珍贵。

    像是卡尔萨斯这样的契合度堪堪卡在四十关卡,微微有一点点超标的,已经算是极好的资质,可是他在彻底掌握规则这一道坎上已经卡了整整两百年。

    所以不难想象卡尔萨斯看到小安妮那好的已经不应该出现在人世间的资质时的怨念,要不是这百多年的光阴磨去了他大部分的欲念,他还真是有杀人的冲动。

    紫色的光华已经彻底地笼罩了陈森然和他怀里的小安妮,那些逼人的寒意在那些紫色的光华的强势攻势之下迅速撤离了陈森然的身周三码之地。

    对于卡尔萨斯这近乎挑衅的行为,那一只凤凰倒也没有发怒,它高踞在天上,一双眼睛散发着全身上下唯一的一点异色,它似乎是凝固了,又似乎是在深深地注视着陈森然的那一双黑暗尽退的深邃眼眸。

    “有些东西已经不可避免。”那只凤凰忽然开口,用一种莫测的语气说,“它们已经来了。”

    这算是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但是卡尔萨斯还是明白了里面的意思,引起世界崩坏的东西已经出现在了这个世界的人类的身上,那么就意味着崩坏世界的种子已经悄悄地撒播到了这一片土地上,并且时日已久,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唯有一战。

    “他怎么办?”卡尔萨斯在陈森然的周围留下了一层他的力量印记,重新拢起了手,陈森然是那种崩坏力量的携带者,按照最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拷问出陈森然的力量来源,然后杀死他。

    “如果你想他死,你就不会问了。”那一只凤凰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温和的语气里充满了看穿一切的透彻。

    这也的确是卡尔萨斯的一个小心机,他的确是不想陈森然死去,尽管他也不知道陈森然身上的那种力量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他可能真的极度危险,也有可能他就是毁灭世界的源头,可是陈森然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

    因为怎么说,陈森然也是他这几百年的寂寞光阴里,第一个能够相谈甚欢的,不算是朋友的,朋友。

    一个真正的男人不该让朋友死在自己面前。

    而就算是真的要杀了他,要他死,那也该是一种朋友的死法,至少是要先喝上两杯酒,让他说出遗言,再杀了他,让他死的没有什么遗憾。

    卡尔萨斯的身体可能真的朽坏的差不多了,脑子也只剩下一半了,可是有些东西,有些情怀,只要是你曾经生而为人,就不会被轻易地抹去。像是感动,像是坚持。

    “我会盯着他的。”卡尔萨斯最终这样说。

    凤凰没有反驳也没有同意,它沉默良久说:“你们走吧。”

    “你……”卡尔萨斯迟疑了一下,因为陈森然是那只凤凰召唤上来的,如今却是话都没说一句就要打发他们走了。

    “为了应对现在的这种情况,我在过去的许多年里埋下了许多种子。”凤凰看出了卡尔萨斯的疑惑,“那个人类所拥有的冰晶碎片的原主人就是其中之一,我许给那个女孩寒冰的力量,让她去拿到足够的力量,我原本是想问问那个女孩如今的成果,但是你出现了,那么很多东西就不必要了。”

    卡尔萨斯点了点头,不再多问,抬起了右手中的那根老朽的权杖将陈森然和小安妮用那股紫色的光华举到了空中,他准备离去。

    “你为什么信我?”原本卡尔萨斯是不准备问这个问题的,毕竟他和那只凤凰之间,原本就不可能存在什么信任之类的狗血的东西,但是或许是同样都感受过无尽时间带来的寂寞的共鸣,他还是无端端地感觉到了莫大的善意,和一种并肩作战的同袍相依感。

    所以,他忍不住想要知道。

    “如果我说拯救世界这种事实在太过寂寞,多一个对手或者朋友总是好的。”凤凰说道这里,似乎是笑了起来,那种笑让它的温和的语气有了一种真实的温暖,“你信吗?”

    “就这么简单?”卡尔萨斯也笑。

    “就这么简单。”

    世界上的很多事,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这或许也是一个假的答案,但至少在这一刻,足够温暖人心。尽管,卡尔萨斯的心早就烂了很多年了。

    卡尔萨斯已经迈开了他的脚步,陈森然和小安妮幽幽地浮在他的身后的紫色光华里。

    在最后一步将要踏出那一条漫长的神道时,卡尔萨斯停住了脚步,“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卡尔萨斯。”

    “吾名,艾妮维亚。”

    听到那远远传来的,再一次变得庄严肃穆,没有一点人情味,只有高高在上的冰冷却又偏偏温和无比的怪异回答,卡尔萨斯再一次笑了起来,他挥了挥手:“好吧,艾妮维亚,说真的,如果你不摆出你那副神的嘴脸,还是一只挺可爱的鸟。”

    回答他的,是一声震破天穹的清鸣,和排山倒海的狂暴风雪。

    卡尔萨斯大笑着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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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页 【小心你的身体】

    陈森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有很深的黑暗,他在黑暗里走了很久很久,久的他几乎快要以为自己都是黑暗的时候,他被人叫醒了。

    叫醒他的是漫天的紫色的光华,亮的像是天地初开时的曙光,驱散走了一切的黑暗,唤回了他即将被淹没的意识。

    陈森然醒过来的时候,卡尔萨斯已经重新走到了那一条绝世的山道上。

    山间的云雾再度涌了上来,雪依旧大的惊人,却一片也没有落在陈森然的身上,尽数被围拢在他身周的浓郁的紫色光华遮挡了开去。

    大脑停顿了一秒之后,陈森然的全身猛然绷紧,不过他很快就又再次放松了自己的身体,因为他感觉到了怀里的那种如初的温软。

    小萝莉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入睡,大抵是陈森然的身体刚才骤然的紧绷硌到了她,小丫头有些不满地轻轻扭动了一下娇小的身子,嘴里轻轻地哼了一声:

    “恩——”轻的像是猫儿一样的呢喃。

    看着小姑娘那张已经渐渐红润起来的小脸蛋,陈森然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微微地笑了起来。

    幸好,幸好。

    直到这时,他才有功夫观察四周围的情况,当看到那一层紫色的光华,以及卡尔萨斯那个老鬼的背影的时候。

    他知道是这次是这个老鬼救了自己。

    卡尔萨斯也早就发觉了陈森然的苏醒,他早已停下了脚步,将陈森然他们缓缓放在了山道上。

    “谢了。”陈森然朝他挥了挥手,他相信就算这个老鬼背着身子也一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卡尔萨斯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撤去了笼罩在陈森然他们头顶的那一层紫色的光华,准备继续往下走。

    “发生了什么?”陈森然却并不准备对于之前的事只字不提,毕竟,他可是差点死在那上面。

    “你知道自己的身体里,有着一些……东西吗?”卡尔萨斯却是不答反问。

    “什么?”陈森然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想起了自己身体里的那些虚空,以及昏迷前的最后那一刻,那侵蚀人心的黑暗。

    可是那些东西跟那一只凤凰要干掉自己有什么关系,原本按照从雪人努努那里得到的信息,当年艾希可是跟那一只凤凰私交甚好,才能够获得神的礼物,应该是无惊无险才对。

    如果那一只凤凰因为那些虚空的力量忽然攻击自己,难道说它也跟议会或者诺克萨斯有瓜葛?

    “总之,小心你的身体。”卡尔萨斯的语气有些飘忽,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他很想知道,却偏偏没有问出口。

    “我的身体……”陈森然听到这句话,下意识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全身上下,猛然发现那些平日里已经快要被吸收的淡化不见的虚空能量,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一次壮大了起来,它们挤压在自己的血管里,和那些汹涌火焰能量争抢着生存空间,让他在一瞬间感觉到了恐怖的窒息感。

    “到底发生了什么?”陈森然发现事情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

    事实上他也很难想象,那一只叫做艾妮维亚的凤凰之所以攻击他,完全只是为了试探卡尔萨斯,他也完全无法想象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暴露了他的身体里的一些他根本不了解的秘密,他更加不会知道的是,卡尔萨斯一直在犹豫着是不是要杀了他。

    “什么也没发生。”卡尔萨斯最终这样说,他似乎是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挥了挥他手中的权杖有些不耐烦道,“走吧,你的时间不多了。”

    说完之后,他就直接踏出了下一步,走进了浓密的云雾大雪里。

    对于卡尔萨斯的讳莫如深,陈森然毫无办法,但是联想到卡尔萨斯此行的最终目的,他又似乎隐约嗅到了什么。

    ————————

    从那个幽深漫长漆黑的洞穴里走出来的时候,陈森然恍惚间竟然有了一种从母体的**里再次活的新生的错觉。

    时已近黄昏,雪虽然小了许多,天色却越发的昏黄不堪。

    那一千德玛西亚无畏冲锋队员还是沉默地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陈森然离开时那般。

    那些看热闹的雪人多数已经散去了,在场的也大多靠在附近的山岩上呼呼大睡,由此看来雪人这个种族还真是善良质朴的有些近乎于憨傻。

    雪人努努和他的那一只雪人兄弟普朗威也在那些雪人里,他们大概是也在小憩,直到陈森然走到他们面前,他们才醒转过来。

    “你见到神了吗?”这是雪人努努见面的第一句话,这个孩子似乎是忘记了之前在那一座天梯之前受到的惊吓,对于那个传说中的神充满了孩子气的好奇与浓重的痴迷。

    “见到了。”陈森然嘴角扯了扯,最终笑了笑,“它很热情。”

    热情地差点把我干掉。

    当然陈森然不会这么说,他可不想毁掉一个孩子的纯洁的信仰,尽管卡尔萨斯已经把努努的信仰毁得差不多了。

    在又回答了十多个稀奇古怪如神长什么样子,神居住的地方漂亮吗之类的问题,满足了努努的好奇心,并且拒绝了好心的努努想要留他们住一晚之后,陈森然终于得以踏上了那一条通往北方的密道。

    令陈森然感到奇怪的是,他从始至终没有见到过雪人族的高层人物,他们竟然把交涉的事情和大部分的决定权交给了努努这个可能还不到十五岁的孩子。

    “你似乎很被看重?”陈森然看着那个正努力地转动着一个几乎快要生锈了的铁质圆盘的孩子,笑着说。

    “是的,因为神说我们要重新回到西方的土地上,而现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资格划定一块土地属于谁的只有英雄联盟,我们需要那个组织的帮助。”努努喘了口气,似乎是终于快要打开那个通道的入口,“而我是唯一一个会人类语言的雪人。”

    英雄联盟……

    难道说那只凤凰真的和议会有关?厚重的石门在如雷的轰隆声中轰然洞开,陈森然眯起眼睛看向了幽深不见底的远方。

    隐约间,似乎闻到了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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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做一个大纲的调整,所以最近的章节可能有些奇怪。

    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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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一页 【整个世界满是冰霜】

    “小心山那边的那些……家伙。”

    这是在临分别的时候,努努给予陈森然的最后的忠告。

    这个忠告让陈森然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因为对于过了密道之后的北方地区,在瑟庄妮的描述中,是没有危险,山的那边除了不好走的山路和寒冷贫瘠的环境,对于陈森然他们这一支算的上精英中的精英的突袭队,简直就是一马平川。

    但是努努却告诉他,山的那边绝不简单,那里有着莫大的危险。因为当年他的父亲就是死在了对于北方的拓展中,那一次他的父亲带领着雪人族的上百个壮年族人穿越新打通的安全通道,向北方进行初步的考察。

    结果就在那一次考察中,考察队受到了恐怖的神秘力量的袭击,几近全军覆没。

    只有努努的父亲逃了回来,但是也接近精神崩溃,整天说着莫名其妙诸如灵魂,寒冷,死亡的话,没过几天就死去了。山的那边,也几乎成了努努童年最大的阴影。

    之后雪人族的神也就是那一只凤凰,也发下神谕,命令雪人族不得踏足北方,宣布那是被诅咒之地,再加上那一次考察给雪人族的足够的血肉的教训,自那之后,除非是逼不得已,实在挺不过去了,雪人族轻易不会踏足山那边的土地。而安全通道在雪人族当中被叫做神圣之路的同时,老一辈的雪人更习惯于称它为不归之路。

    相对于那个狠冷阴鸷强悍的女人,陈森然当然更愿意去信任还保持着最初的质朴与天真的孩子的话。

    瑟庄妮那个该死的女人显然是说了谎,她竟然是想要将陈森然他们带入一片死亡之地。

    可是这样做对于她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要知道她连同她的军队的生死此刻全都掌握在盖伦的手里,如果自己不能按时到位,就算是最初可以用路途艰险来掩饰,但时间一久,以盖伦的头脑,他也绝对能够想到是瑟庄妮在搞鬼,那么就算是有艾希的承诺在先,盖伦也绝对会直接动手的。

    在关乎国家的利益上,盖伦绝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

    但是她却偏偏这么做了,这让陈森然完全想不通。

    但是想不通不代表陈森然就可以原路折返,他可是肩负着北方战事成败的关键,不要说前方只是未知的恐怖,就算前方真的千难万险,必将身死,他也必须上,因为他一退,那么他之前所有的经营就将全部泡汤。

    到时候,他就算再努力,恐怕也是无力再在德玛西亚军中建立起一丝一毫的声望,毕竟一个被一些捕风捉影的东西吓倒的软蛋,到哪里都不能被人认可。

    所以说,他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而更加重要的是,他可没有忘记,他的身后可是一直跟着一个被称为世界上最接近神的人的该死的尾巴的。

    前有狼,后有虎,说的大抵就是这种情况吧。

    陈森然默默地想着这逼人的近况,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身后睡的正香甜的小安妮。

    夜已经深沉了,陈森然并没有带着队伍走的太远,一来是当时天色却是有些暗了,不宜赶路,二来,毕竟对于努努口中的所谓的危险,他还是有些忌惮的,他选择的驻扎的地点,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那一条安全通道。

    帐内的油灯微微跳跃着,映照的小丫头略显苍白的脸孔有了一丝暖意,似乎是帐外的大风雪隐约进了她的梦里,她微微缩了缩身子,用力抱紧了怀里的提博斯,显然是对于白日里的那些寒冷还心有余悸。

    陈森然不禁有些心疼地转身摸了摸她精致的小脸,眼中有了那么一丝挣扎。

    “你要是想她走,现在还来得及。”卡尔萨斯的声音从陈森然的背后响起,那个老鬼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帐篷里,甚至连一丝外间的风雪都没有带进来。

    “你不知道进门之前,先敲门吗,德玛西亚帝国的老贵族?”陈森然微微皱了皱眉,显然对于卡尔萨斯的无礼有些不爽,但是更多其实还是对于这个老家伙白天的讳莫如深。

    “你不知道对救命恩人应该客气一点吗,该死的小鬼?”卡尔萨斯这个老鬼争锋相对地坐在了陈森然的对面,晦涩宏大的长袍被油灯拉出一个很长的侧影,几乎遮住了整个帐篷。

    让整个帐篷无端端地阴冷了几分,小安妮更是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句,小森森,冷。

    “好吧,该死的救命恩人,你是来说废话的吗?”陈森然连忙将小安妮抱进了怀里,将全身的火焰催动了起来。

    “前面很危险。”卡尔萨斯终于不再扯淡。

    “我知道。”陈森然皱了皱眉,卡尔萨斯说的这可真是废话。

    不过他随即想起了这个老鬼的渊博,知道他既然来找自己绝对是知道了更多的东西,“你知道什么?”

    “你知道弗雷尔卓德帝国吗?”卡尔萨斯不答反问。

    弗雷尔卓德帝国。陈森然听到这个词不禁愣了一下,如果是在别的什么人面前提起这个词,对方一定会嗤之以鼻,因为弗雷尔卓德在世人的印象里完全就是混乱和纷争的代名词,在漫长的时间河流里,它没有一刻是以完整的形态呈现在世人面前的。

    但是陈森然却恰好在黑曜石图书馆里读过一些乱七八糟的书,在其中一部讲述弗雷尔卓德野史的书上,曾经提起过这个根本不会和弗雷尔卓德联系在一起的词。

    书中写道:在弗雷尔卓德那些寒风吹彻的历史冰层里,曾经出现过一个最伟大的女人,没有人见过她的面容,她的面容隐藏在最深彻的寒冰之中,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她用她那看似纤弱的手臂用最雷霆的手段扫平了所有不服她的部落,在最短的时间内在弗雷尔卓德的每一个角落,插满了她的旗帜,她登上最高的雪山,建立了宫殿,并宣称她是雪山的女儿,冰霜必将铺满整个世界,她将是整个世界的冰霜女王。

    写那本书的人绝对是一个正宗的弗雷尔卓德人,因为他在书中的末尾毫不吝啬地用最夸张的词语赞扬着那个时代的荣光。

    称那是弗雷尔卓德最好的时代,无数在历史冰层里涌现出来的绝世人物聚集在冰霜女王的旗帜之下,他们挥舞着手里弯刀,在女王的荣光照耀下,甚至将牧狼的场所扩展到蛇纹河畔。

    但是那个帝国存在的时间并不长久,几乎是在女王的宫殿建成的那一天,她的王朝就随之崩塌。

    “你的意思是?”陈森然眉头皱的更紧了,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前面,就是弗雷尔卓德帝国最后的荣光。”卡尔萨斯拉长了调子,将他的带着厚重金属手套的右手高举,如同在演一出最好的暗夜歌剧,“冰霜女王的宫殿。”

    随着他的最后一个尾音落下,他的手抬到了最高,直直的指着遥远的最北方,油灯将影子拉到最长。

    整个帐篷,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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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更。开始恢复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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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尽管这样来看很不要脸,但是还是再说一次,没有任何网站的裸写真的很没有动力,希望看这本书的各位,你们可以帮忙做一下宣传,哪怕只是跟你朋友闲聊时说起一下下也是好的。

    跪谢。

第二百十二页 【晚安,姑娘】

    “传闻中,冰霜女王的宫殿坐落在北弗雷尔卓德群山的最高处,四周布满通向四面八方的空中阶梯,北到洛克法海岸,南到铁脊山的尾端,西到弗雷尔卓德广袤的中部大平原,东到北瓦罗兰平原,可以说是整个弗雷尔卓德的中心。”卡尔萨斯慢条斯理地放下了手,面对着陈森然缓缓张开了他的手掌,“又因为它的整体架构都在几座山峰的最高处,从山下仰望几乎如同空中之城,故而又被称为天空之城。”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的带着金属手套的手掌终于完全张开。

    有浓郁的紫色光华从他的掌间漫出来,一只漆黑的眼睛随之缓缓升起。

    卡尔萨斯将那只眼睛缓缓在陈森然的眼前转动,在跳动的油灯照耀下,一座在山巅的宏大建筑隐约在那颗眼球里闪动。

    “当年冰霜女王的帝国在一息之间崩塌,外族的马蹄直接踏上了天空之城的路基。”卡尔萨斯缓缓将那只眼球收了起来,继续着那陈年的往事,“所有的人都抛弃了女王四散奔逃,唯有那个曾经站立在世界之巅的女人平静地穿好了她最华贵的衣装,高高端坐在她的王座上,等待着敌人的马蹄踏入她的宫殿,就如同她还是在接见着着朝拜的外臣一般。”

    “然后呢?”陈森然忽然有了一丝兴趣,对于那个在几百年前,兵临城下时还能高踞在她的王位上,冷眼看着每一双想要杀死她的眼睛如同看着一群蝼蚁一样的女人。

    “当整座宫殿塞满了杀人的刀刃时,敌人的首领许诺,只要她低下她的头颅,她将获得生命。”卡尔萨斯的语气还是平淡如许,平淡的几乎有些让人乏味,“女王只是笑了笑,然后用随身的佩刀从容地割下了自己的头颅。”

    尽管卡尔萨斯的语调平淡如水,但是陈森然还是无端端地感觉到了热血的汹涌,他甚至可以想象当年的满殿刀兵指向王座上的那个孤单女人时,她眼睛里的嘲讽与轻蔑,当她的头颅被她割下拿在手里,血流如注,她的身体也一定还是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

    因为一个人一旦站在过整个世界的最高处以后,就绝对不会愿意再低下头颅死。

    那是真正的帝王的死法。

    “令人敬佩。”陈森然叹息,直觉得应该连浮三大白。

    可是,故事是好故事,却似乎是没有什么价值。

    陈森然挑了挑油灯的灯芯,等待着卡尔萨斯的下文,这种时候,这个老鬼也绝不是半夜三更来讲故事的。

    “女王割下了她的头颅以后,雪山之神发怒了,或许她真的是雪山的女儿,整个天空之城在瞬间被冰雪覆盖了,那些入侵者没有一个活着出来。”卡尔萨斯顿了一顿,“而就在女王的头颅被冰封的前一刻,她突然开口说话了……”

    卡尔萨斯的话还没落下,帐外风雪骤紧,狂猛的如同鬼哭。

    “她说,我一定会回来的。”卡尔萨斯的语调在那一刻变得干涩冷漠,配上帐内乍然低暗的油灯,还真有一股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然后呢?”陈森然却没有任何感觉,类似的鬼故事他似乎听过太多了,只是看了一眼怀里的小萝莉,幸好还在睡,否则该要大声尖叫了。

    “雪山里的诅咒,说只要靠近了天空之城百码以内,必将被女王的怨灵缠身。”卡尔萨斯继续涩声说着,“而在我的观察中,那座宫殿是我们的必经之路。”

    “你信?”陈森然觉得故事挺好听的,但是实在是鬼扯,不过就在那一刻他想起了努努的父亲的经历。

    那一支全军覆没的考察队。

    “我信。”卡尔萨斯的答案出乎陈森然的意料,要知道卡尔萨斯这个老鬼本身就算是恶魔级别的了,竟然还会怕诅咒?

    “就算是隔着很远观察,我还是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卡尔萨斯不等陈森然发问,便解释道。

    陈森然默然,看起来那一座宫殿的古怪是真的存在的,就算是对卡尔萨斯来说也有些棘手。

    “你有几成把握?”陈森然是不会退的,如今他只能依仗卡尔萨斯这张大牌。

    “说不准。”卡尔萨斯摇头,他倒也没有阻止,他知道陈森然是一定要做这件事,“我来只是劝你……”他说道这里看了一眼陈森然怀里睡的正甜的小萝莉,没有再说话。

    陈森然也将目光再次移到了怀里小姑娘那张可爱的睡颜上。

    一时无话,帐内唯有油灯跃动,不时发出荜拨声。

    “还有一个麻烦你准备怎么办?”卡尔萨斯终于还是打破了长久的沉默,换了一个话题,“你要知道前面的危险我还有几分把握,后面的那个家伙,我可是一定收拾不了。”

    陈森然虽然没有跟卡尔萨斯说过内瑟斯跟着自己的事,但是凭借着卡尔萨斯的实力,他能够感觉到有人跟着也不出奇。

    “你说呢?”陈森然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眼睛还是放在小安妮的脸上。

    卡尔萨斯却没有接话,他看着陈森然低垂着的头,半响之后,站起了身说:“既然你自己已经想到了,我就不打扰了。”他似乎是打了哈欠,转身开始向外走。

    “慢走。”陈森然还是低着头,他细细地抚摸了一下小丫头的眉眼,替她捋了捋额前的乱发,眼神忽明忽暗。

    “其实,真的。”卡尔萨斯撩开了帐篷的布帘,却没有风雪涌进来,他站在帐篷口,外间是无边的黑暗,“你不该带她来。”

    门帘落下,风雪和黑暗再度被关在外面。

    陈森然还是低着头,油灯恍惚,映着他普通到死的面孔,他看着小安妮的脸很久。

    听着那平稳的呼吸声,陈森然叹了口气,决定起身。

    老杜就在隔壁,只要走十三步就可以到,他带着熟睡的安妮,就算是大风雪,一夜大概也可以走很远,远的不会有一丁点危险。

    晚安了,丫头。

    陈森然轻轻吻了小姑娘的额头,将小安妮轻轻放在了榻上,准备起身。

    就在他准备起身的那一刻,还在睡梦中的小姑娘缩了缩身子,扯住了陈森然的衣角,呢喃着说:“小森森,不要走。”

    ——————————

    第二更。

    本人已死,有事烧推荐票。

第二百十三页 【抓狂的卡兹克】

    伟大的虚空掠夺者卡兹克先生觉得一切都糟糕透了。

    原本它就被一只该死的长着狮子脸的家伙满世界的追杀,整天过的都是提心吊胆,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好几天都没有什么进化成果的糟糕日子。

    之后好不容易熬到了那只该死的狮子脸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放弃了对自己的追杀,终于可以过几天好日子的时候,它竟然发现了一件更加糟糕的事情。

    那就是,自己的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坏掉了,是的,一定是坏掉了,否则的话怎么会有人在自己的脑袋里说话,伟大的卡兹克先生可不记得自己有进化过自己的脑部结构。

    因为那实在太危险了,危险的随时都有可能让自己变成一个白痴。

    起初的时候卡兹克先生觉得大概是最近一段时间自己的身体都没有获得进化,所以自己的聪明强大的大脑对自己提出了抗议,于是它决定不去理脑袋里的那个声音。

    但是,但是,但是,卡兹克不去理它,它却开始变本加厉起来,一开始还仅仅只是整天整天地在脑海里不停地翻腾,到了最后,那个烦人的声音弄得卡兹克整个脑袋都痛了起来,痛的卡兹克满地打滚,痛的卡兹克就算是面对着最鲜嫩的血肉都提不起一丝一毫的食欲。

    它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于是它开始试图去听清楚脑袋里的那个声音到底是什么,它集中了自己就算是面对着狮子脸都没有拿出来的注意力,仔细地分辨着脑海中的每一个音节。

    然后它听到了:“去南方,去南方。”

    去南方?该死的,那是什么鬼东西?卡兹克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不过它还是试探着朝着南方的雪地踏上了一步。

    疼痛竟然有所减轻,卡兹克又试探着后退了一步,那种头痛感再度来袭,一下子又将它击倒在地,甚至比之前的疼痛来的还要汹涌,那就如同把自己那华丽而优美的猩红色躯体放在最炽热的火焰上烧烤,一直痛到了灵魂里。

    无奈之下,可怜的虚空掠夺者卡兹克先生只能踏上了南行的路。

    而更加糟糕的是,在通往南方的路上,除了冰雪就是冰雪,连一根活的生物的毛都没有,伟大的卡兹克先生不仅在这些日子里身体没有得到任何的进化,就连肚子都饿得快要瘪了。

    如果不是它之前储存的能量还足够它的生存,那么恐怕伟大的卡兹克先生还来不及实现它的吃光这个位面所有的生物,将卡兹克这个名字与最恐怖挂钩在一起这个史诗级的野望之前,就要因为头疼和饥饿而死在北方的这一片冰原上,死的默默无闻。

    “真是该死,该死该死该死……”卡兹克歇斯底里地低声咆哮着。

    这已经是它南行的第七天,而眼前还是无穷无尽的白色白色白色白色,该死的白色。

    卡兹克狠狠挥舞了一下它那对已经进化的如同两把最好的铁匠打造出来的锋利镰刀般的红色爪牙,无穷的饥饿已经快要把它逼疯了,如果不是它那对已经进化的足够媲美皮尔特沃夫最新出产的魔法侦查镜的猩红色双眼,看到了远处那模糊的山的侧影,它几乎就想要一爪子将自己那颗不知道什么形状的脑子掏出来吃进去了。

    那里一定有食物,那里一定有食物。

    红色的螳螂先生一边不断地这样安慰着自己,一边张开了自己背后那对薄如蝉翼的翅膀,一振翅,迎着狂暴的风雪直接冲入了无边落雪的天空。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了,卡兹克,必须吃东西。

    狂暴的卡兹克大人如同一颗红色的流星般撕破了无边的风雪,在天际划出了一道猩红色的轨迹。

    几乎突破了音障的速度在整个天穹中破开了一个几近停滞的空间,那种快的人眨眼都来不及的速度在一瞬间,就将那一座原本在卡兹克的眼中还有些模糊的突兀山峰的全貌展现了无疑。

    那是一座山直插苍穹,有厚重的云层笼罩着奇高的山顶,完全无法看清山顶的情状。如果陈森然在这里,他就会认得这一座山是北铁脊山的最高峰,神居住的地方。

    但是卡兹克不认得,它只是更加拼命地扇动翅膀,因为它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很多很多的,食物的味道。

    “卡兹克,要吃光你们。”飞翔的螳螂近乎癫狂地在天空中咆哮着,因为速度实在太快了,那声音在出口的一瞬间就被撕成了碎片,难听的如同最糟糕的琴手在胡乱拨弄着琴弦发出的噪音。

    红色的流星离那一座山峰越来越近,只要再一个呼吸,我们饥饿到了极点的卡兹克先生就能够降临在那一座山坳面前,好好的饱餐一顿。

    而就在那一刻,就在卡兹克兴奋地整个翅膀都透出了浓重的猩红色,似乎隐隐又有进化的征兆的时候。

    那个该死的声音又出现了,它突兀地在卡兹克那颗已经快要被饥饿烧坏的脑袋里响了起来,在一瞬间占据了它的整个大脑,将它从几百码的高空直接击落了下来。

    红色的流星戛然而止,天空再度恢复最初的形状。

    风雪继续吹,卡兹克重重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沉闷地撞击声,直撞穿了三码厚的积雪。

    也幸好卡兹克先生的外壳进化的足够坚固,否则光是这一下就足够将它摔成肉酱,不过那种强大的冲击力还是透过它的坚固的红色外壳,给它的身体内部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足足过了十分钟,我们可怜的卡兹克先生从看看从深厚的雪地里爬起了身,直到这时它才隐约听清楚了那个还在脑海里回荡的声音:“混蛋,来这里。”

    这里的意思是,北方的群山。卡兹克抬起头,用它那双猩红色的小眼睛死死看着那些北方的连绵群山,过了很久它才爬起了身,有些不情不愿地开始朝着那些群山走去。

    “如果被我知道了是哪个王八蛋在玩弄我,我一定要吸干他的骨髓啊啊啊啊啊——”抓狂的螳螂先生疯狂地挥舞着它的猩红色镰刀,发出了震天的咆哮。

    与此同时,在不到一百码的地方,正骑着普朗威在散步的努努狠狠打了个喷嚏,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远方,那渐渐远去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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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了。

第二百十四页 【我求你】

    “小森森,快点,这边。”小丫头清脆的嗓音打断了陈森然短暂的出神。

    陈森然收回了望向北方的视线,笑着摸了摸小萝莉的小脑袋,顿时惹得她一阵不依的粉拳。

    经过一夜的休整,小安妮似乎是完全恢复了活力,此刻正拿着提博斯一蹦一跳地在前面走着。

    如果不是漫天的风雪,如果不是狭窄逼仄的艰险山道,如果不是陈森然背后那就算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保持着整齐划一,不动如山的德玛西亚精锐部队。

    陈森然都差点以为他正跟着小安妮走在瓦罗兰的某条安静的小道上,散步呢。

    这样想着的时候,小安妮恰好转过头来看了陈森然一眼,脸上带着笑。

    那种笑,明亮的让陈森然整个心暖暖的。

    或许,等这些事过去,也真该找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带着小丫头出去走一走了。

    “睡的好吗?”卡尔萨斯再一次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陈森然的身侧,他也在看着小安妮,却没有在小安妮这件事上再说什么。

    因为陈森然既然昨夜没有任何的动静,就代表着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带着那个孩子一路到底,直到他死去。

    “睡不着。”陈森然摇了摇头,眼睛再次看向了西方。

    那里有绵连的山壁,陈森然的眼睛却似乎已经穿透了那些屏障,一直看到了世界的尽头。

    就在刚才,他感觉到了那股曾经差点将他击倒在地的强大的精神力的接近了。

    这就意味着,那一张他很早之前埋下的底牌,那一张叫做虚空掠夺者卡兹克的底牌,到位了。

    其实这一步棋是早在陈森然得知了内瑟斯将要跟在自己后面的时候就发动的,那时他思考了一夜,毫无头绪。

    在清晨修炼无极之道静心的过程中,他发现了自己的意识之海里的一颗尘封着的火焰的种子,它埋得很深以至于陈森然都快把它遗忘了。

    那时他才想起自己还有一张牌可以用,他尝试着用自己的精神力控制了一下远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卡兹克,很成功地得到了回应。

    而且那时他的无极之道已经小成,不像刚到弗雷尔卓德时那么弱小,并没有受到什么强烈的反噬,仅仅只是忍受了一下会头晕的恶感,就向可怜的刚脱离了追杀噩梦,正准备享受几天的卡兹克先生发出了命令。

    卡兹克的实力,陈森然是见到过的,盖伦和艾希联手才堪堪制住它,他不知道内瑟斯到底有多强,但是盖伦和艾希的实力也算很强了,先用卡兹克当炮灰,自己这边还有一个足够强的卡尔萨斯,或许,还有几分胜算。

    “如果说你再加上艾希和盖伦,有没有把握断了后面的那个尾巴?”陈森然知道内瑟斯的事,必须要在进冰霜女王的宫殿前解决。自己既然决定了要带小安妮一路同行,那么他必须做到最好。

    “从我观察到的他的气来看,杀不死,击退的可能性,一半一半。”卡尔萨斯听陈森然挑起这个话题,顿了一下,也没有问陈森然的后手到底是什么,只是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一半一半……

    陈森然咀嚼着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从这个答案来看,内瑟斯的实力确实惊人,就是强大如卡尔萨斯,在有强力外援的情况,竟然连击退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这样的话……

    自己手里的底牌还有伊芙琳,她或许可以在关键时刻下致命一击,但是这个女人对内瑟斯似乎很害怕,她虽然很想知道崔斯特的下落,却也不会全心全意地给自己卖命。

    用伊芙琳的风险太大,没有太大的价值。

    那么数来数去,似乎只剩下一个人可以用了。

    老杜,陈森然的眼睛下意识地去寻找那个老车夫的身影,却用了很久才在那些德玛西亚人的边缘找到了那个老家伙。

    那是一个看起来不难找,却很难在第一时间发现的位置,这样的隐匿能力……

    陈森然对老杜的评价又上了一个档次,真正的高手,绝对是会隐形的人,也就是能够融入身边能够利用的一切环境里。

    显然,老杜就是这样的高手。虽然陈森然一次也没有见过老杜出手,但是光光是老杜平日里偶尔留下的一些个雪泥鸿爪一般的行为里,就可以想象他一旦出手,该是怎么样的雷霆之势。

    往往便是,不叫的狗咬人最痛。

    只是这个老家伙一直不买自己的帐,除了一定要他出手的情况,他似乎就连赶车都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那座宫殿离我们还有多远?”陈森然摸了摸鼻子,思考着怎么才能说动老杜那块又臭又硬的茅坑石头。

    “入夜前就能看到它。”卡尔萨斯一丝不苟地回答着,至于说对于别的事,大概是他的好奇心早就被几百年的光阴磨去了,他对于陈森然的布局似乎一点都不想过问。

    陈森然点了点头,开始刻意放慢了脚步朝老杜靠了过去。

    “我不会出手的。”就在陈森然还没有开口之前,老杜就直接摇了摇头,擦身超过了陈森然。

    这只狡猾的老狐狸。

    陈森然没有丝毫的气馁,他追了上去,跟在老杜的旁边,缓缓地说:“我求你。”

    我求你。三个字,陈森然说的不疾不徐,却力若千钧。

    求这个字能从陈森然的嘴里说出来,实在是这个世界上的一个奇迹,要知道就算是他在大沙漠里,快渴死了,他的导师拿着满满的一壶水站在他的面前,只要他说一句我求你,他也没有开口,而是硬挺到了整个人差点死去。

    老杜的脚步顿了一下,却仍然没有停下。

    这时小丫头正好转过头来,大概是一下子失去陈森然的影子,微微有些着急地找了一会,当看到混在人群里的陈森然时,忍不住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

    陈森然笑着同样做了一个鬼脸,脚步却没有停下。

    当他再一次靠近老杜的时候,这个一直冷硬无比的老家伙忽然开口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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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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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五页 【可惜没有酒】

    陈森然他们从白天走到将夜,并没有遇到什么别的危险,算是一路平安。

    路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虽然逼仄狭窄的最多三五人并肩而过,但或许他们走的就是当年通往弗雷尔卓德帝国皇宫的帝国官道,尽管岁月磨去了路面上曾经可能存在的纹路雕刻,路却显得足够平整没有太多的波折。

    雪在天色近全黑的时候终于停了,路也似乎到了尽头。

    当陈森然循着向上抬升的路走到最高处的时候,原本逼仄的视野在一瞬间开阔了起来。

    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大到一眼都差点望不到头的平整山坪,积年的厚雪满满地覆盖在它的上面,无穷尽的苍白颜色让它看起来像是一个远古的集会广场,沉默而庄严浩大。

    山坪的尽头是深不见底的山渊,山渊的那边是更高的山,有一座似乎是凭空冒出来的阶梯横亘在山渊之上,连接着两座高山,从山坪一直连接到对面的高山顶峰,堪称神迹,几乎可以媲美凤凰山下的那一条神道。

    “那就是冰霜女王的宫殿了吗?”陈森然抬起头试图看清楚对面山峰之上的那一座充满了传奇色彩的宫殿。

    雪后的傍晚有了一缕难得夕阳撒下来,照在那一座山峰上,但是任凭着陈森然怎么努力,也始终无法看得清楚那上面到底有什么。

    很久很久,陈森然也只看到了一些残垣断壁在夕阳最后的晚照里拖出来的,稀薄的残影。

    除此之外,便只有寂寥的积雪的反射。

    “扎营吧。”卡尔萨斯并没有回答陈森然的话,他有些心事重重,看起来似乎是对于今天晚上的那一场战斗没有太大的把握。

    陈森然也没有去打断卡尔萨斯的思考,毕竟就算是有了老杜的加入,面对着神圣三巨头之下的第一人,谁也不能说自己有绝对的把握可以杀死他。

    是的,杀死他,陈森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走内瑟斯,既然伊泽瑞尔选择咄咄逼人,他也不可能心慈手软。

    在可能的情况下尽情地削弱敌人,是陈森然遵从的最基本的杀手法则之一。

    杀了内瑟斯,可以说是断了伊泽瑞尔的一只臂膀,那么以后再跟他交手,无疑就没那么麻烦了。

    “小森森,你看那些是什么?”玩的累了在陈森然怀里睡觉的小安妮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她一边揉着自己还有些睁不开的眼睛,一边指了指侧面的山壁,有些睡不醒地打了个哈欠。

    陈森然让过了一个德玛西亚士兵,顺着小安妮白嫩的小手指看向了左面的高大的山壁上。

    那面山壁很高,很阔大,一路延伸到山坪的边缘,几乎包住了左面的部分。

    陈森然又看了右边,也是同样的结构,这样来说的话,这个山坪就是一个被两面山壁包围着,近乎山谷一样的地方,而现在自己站立的这个口子和那一座登天的阶梯则是唯一的两个出入口。

    他的视线再一次转到了左侧的高大宽阔的山壁上,那里有着密密麻麻的如同洞穴一样的口子,那些口子深不见底,光是目测完全不能分辨里面是不是存在着什么东西。

    “这里不太对劲。”卡尔萨斯再一次神出鬼没地来到了陈森然的身旁,他同样看着那些洞穴。

    “不太对劲?”陈森然收回了视线,摸了摸怀里又睡过去了的小安妮,忍不住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我闻到了,活人的味道……”卡尔萨斯转过了头来,看向了陈森然。

    远处的营地已经初具雏形,昏黄的魔法灯被布置了起来,有光映照到了卡尔萨斯,穿过了他阔大的帽檐,从他的那双藏在黑纱后面的朽烂的眼眸里漏出来,忽明忽暗。

    天,终于黑了。

    ——————————

    出于谨慎小心,陈森然毫不吝啬地派出了不下两百人去检查那些可疑的口子。

    但是在忙活了近半个魔法时,搜索了大约三百个口子,还是一无所获之后,陈森然果断放弃了这个计划。

    一来是夜色开始深了,光源不足,二来,那些口子的数量实在庞大,一时间也不可能搜索的干净。

    再加上陈森然下半夜还有事情要做,所以他只能多安排了几班守夜的人加强防卫,不能再做更多。

    唯一算是收获的,大概就是,据那些搜索的人说,那些洞穴里有很新鲜的生活痕迹,可能今天还有什么物种生存在这里。

    “也就是说,我们随时有可能受到袭击。”陈森然当然知道那一条所谓的新鲜生活痕迹的意思。

    那代表着这里原本可能是别的什么生物的聚居点,而现在那些生物在一息之间消失了痕迹,绝对不是什么狗血的忽然受到了那个女王的诅咒的攻击,全部人间蒸发了。

    既然那些东西敢在那个宫殿附近生存,那么就证明这里应该还不算是那个诅咒的攻击范围。

    或者进一步推断,那些东西干脆就是宫殿的守护者。

    “那你还是准备在这里动手?”卡尔萨斯用他那只带着金属手套的右手挑了挑帐内的油灯,问的有些不经意。

    “你该知道,越往北越没有机会。”陈森然垂着眼皮,盯着跳跃的油灯,缓缓说,“那个宫殿,我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只有在这之前消除掉所有的后顾之忧。”

    卡尔萨斯无言的点头,他其实也知道到了这个地步,陈森然根本不会再改变他的决定,从某个方面来说,眼前这个年轻人其实真的和自己很像。

    一样偏执到死。

    帐内的油灯在卡尔萨斯的挑动下忽明忽暗地闪着。

    没有人再说话。长久的等待。等待着流血的号角吹响。

    很久很久,久到帐外又起了大风雪,风声大得震耳欲聋。

    “真冷啊。”陈森然动了动僵硬地身体,转过身去给小安妮掖了掖被角,在这个即将血腥搏杀的夜里,他忽然很想喝点酒。

    “可惜没有酒。”卡尔萨斯叹息。

    “可惜没有酒。”陈森然点头。

    夜还很长。

    ——————————

    一更。

    今天太累了。

    另,还是请各位去贴吧捧个场。谢了。

第二百十六页 【他想起十七年前的雪夜】

    卡兹克先生忽然觉得生活又美好了起来。

    真的,就算是它花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顶着无比的饥饿从山脚爬到山顶,磨损了自己的那双自己至少要好好地吃上三天的肉才能修复的完美爪子,中间又因为试图改变方向而头痛了三次,差点从几千码的山上摔下去变成一滩肉泥,天很黑,天上又开始下起了该死的雪。

    这些都没有关系,卡兹克先生一点都没有受到那些该死的东西的影响,真的,就算是它前一刻还在抓狂地想杀人,但在这一刻,那些见鬼的东西早就被丢进了无尽之海里。

    因为它闻到了好吃的食物的味道。

    是的,好吃的,而且闻起来一定很强大,吃下去一定无比美味的,至少会让它的身体疯狂进化好几个级别的食物正在不远的前方等着它。

    而且,更重要的是,脑袋里的那个该死的声音没有再阻止自己,它甚至还在鼓励着自己,去吧,去吧。

    饥饿到了极点的螳螂先生已经来不及去动用它那本来就转不大动的脑子,去思考这一切后面到底有着什么阴谋,它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吃掉它。

    好的,漂亮,好极了。

    “赞美虚空,你这个该死一万次的王八蛋。”螳螂先生一边歇斯底里地说着乱七八糟的话,一边在平整的路面上伸展开了自己的完美的符合所有动力学美学稀奇古怪学的四肢。

    夜已经很深了,深的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可是它的那双已经进化的就算是在最深彻的黑夜里也可以清楚地看清楚千码以外东西的猩红色眼睛却亮的吓人,吓人的充满了吃人的狂热。

    风雪还是乱七八糟的大,卡兹克这时却觉得这平时见鬼的该死的天气也是这么可爱,它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燃烧了起来,它不知道这是饿到了极点的反常还是别的什么,它只觉得一切都棒极了。

    能吃东西的感觉棒极了。

    卡兹克狠狠咽了一口绝对可以在一瞬间腐蚀掉一块最坚硬的黑岩木的口水,然后在强风中高高地张开了背上的那一对猩红色的翅膀。

    “来吧,宝贝。”螳螂先生最后神经质地低吼了一声,震动了自己的翅膀。

    下一刻,一道红色的流星划破了漆黑的雪夜。

    似乎整个天空都快要燃烧起来了。

    ——————————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当那一颗猩红色的流星划破天空的时候,陈森然站了起来,拉开了帐篷的布帘。

    风雪在帐外无声地流过。

    “说起来。”卡尔萨斯还没有起身,他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甜的小安妮,忽然想起了一个他之前没有问的问题,“如果你死了的话,有什么遗言呢?”

    这本来应该是卡尔萨斯准备动手杀陈森然的时候,先温一壶酒,聊上一会天再问的问题,但是现在,他们就要去赴一场生死难定的厮杀。

    陈森然或许等不到那个时候了,不问,总是遗憾。

    陈森然看了一眼卡尔萨斯的背影,又看了一眼似乎是在做着什么梦,正狠狠蹂躏着怀里的提博斯的小安妮,无声地笑了起来说:“老鬼,别说丧气话好吗?我还想看着她平安喜乐地过完一生呢。”

    “也是。”卡尔萨斯似乎是被陈森然的笑感染到了,他摇了摇头,同样无声地笑了起来。

    无声的笑里,夜似乎都有些明亮。

    ——————————

    不安这种情绪已经很多年不曾出现在内瑟斯的身上了,记得上一次这种情绪出现,还是在十七年之前。

    那个时候,他刚来到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被议会那群家伙骗到了战争学院里。

    他还清楚地记得那个自己在战争学院度过的第一个晚上,很冷,是冬天的夜,半夜雪下下来的时候,就是如同现在这种不安爬满了他的全身。

    后来,他在纷飞的大雪里杀了整整十三个大陆最顶尖的召唤师。

    所以,现在,当那那种不安再度爬满他的全身的时候,他就知道,今晚又是一个注定流血的夜晚。

    这样想的时候,他觉得今夜分外的冷,冷的就像是十七年前的那个夜晚。

    内瑟斯哈了一口气,忍不住握紧了手里的那一根已经陪伴了他许多年月的翠绿色权杖,十七年前他就是用这一根权杖,一个一个地将那十三个顶级召唤师的脑袋敲成了灰烬。

    也不知道今夜又是什么样的人,会永远告别生的国度。

    “他们的死亡的将要降临了。”内瑟斯闭上了双眼,双手握紧了手里的权杖,将它插在了深厚的雪地里,长长地吟唱了一句。

    风更大了一些,风肆虐而过,风的尽头,一点猩红色的光芒如流星一般撕裂了远方的无边黑夜,挟裹着无边的风雪朝着内瑟斯汹涌而来。

    就在那一点流星即将狠狠击中内瑟斯,将它撕裂成粉末的时候,内瑟斯紧闭的双眼猛然睁了开来,他看着那一点已近在咫尺的红芒,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缓缓地抬起了手。

    风呼啸而过,风过的时候,一点死灰色的光芒在猩红色的光的映照下,缓缓地在内瑟斯的那一只抬起的手上亮了起来。

    那一点死灰色的光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迅捷到了无与伦比的速度,缠上了那一点快如闪电的流星。

    几乎是在那一点死灰色的光芒缠上那猩红色的流星的那一刻,那撕裂一切的速度被彻底遏制了。

    所有的汹涌戛然而止,就如同一首渐入**的乐曲忽然被拦腰截断,那弹奏的琴弦被全部割断。

    那一点猩红色的光芒落在了地上,在那渐渐散去的死灰色光下露出了一个锋利的猩红色剪影。

    冲锋的失利并没有减弱对方的气势,陨落反而让对方身上的猩红色光芒反而越来越亮,对方在缓缓地从深厚的雪地上爬起来,直到它的整个身形都彻底展现在内瑟斯面前的时候,猩红色的光芒终于亮到了极点。

    一只爪牙锋利到了极点的猩红色螳螂在整个漆黑的世界里,狰狞毕露。

    内瑟斯安静地看着对方伸展躯体,直到这时,才点了点头,说:“那么,你是第一个吗?”

    风雪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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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更。

    看我书的人,不至于只有十个吧,总有些人追到现在吧,你们总归,不管怎么说对这本书也还是有着一些喜欢的吧。

    那么就支持一下我吧,就当帮我,去这本书的贴吧支持吧。

    谢谢。

    额。。可能。。只有一更了。。

第二百十七页 【饥饿爆炸】

    内瑟斯在三千码之外的一个斜坡上。

    这是卡尔萨斯通过内瑟斯那毫无掩饰的气息轻松找到的位置。

    可爱的螳螂先生也是在陈森然的指导下找到的食物。

    在大风雪的情况下,陈森然他们大概需要二十分钟的时间到达那个地方。

    二十分钟,是陈森然给亲爱的卡兹克先生设下的界限,同时也是对于内瑟斯的试探,因为他不知道内瑟斯到底有多强。

    如果螳螂先生连这二十分钟都撑不住的话,那么陈森然他们也可以原路返回了,因为二十分钟正好是那只狮子脸当初击倒艾希和盖伦的时间,当然如果去除掉说废话的时间,可能连五分钟都不到,但内瑟斯如果真的强到那种离谱程度的话,那么什么杀死他之类的也就是空话了。

    不过好消息是,按照螳螂先生现在传来的强劲的精神力反应来看,它活的还很好,所以陈森然走的并不快,他甚至还有时间掸一掸积在自己肩上的薄雪。

    因为他还真想看看卡兹克这张牌成长到了什么地步,如果说它在这一次搏杀中活下来,那么以后陈森然做一些布局就可以更放得开手脚。

    如果死了的话,也没有关系,毕竟像是卡兹克这样的具有无限的进化能力的家伙,就算是真的能够控制一时,以后,谁知道它会不会进化的反噬自己。

    到时候可是自讨苦吃了。

    “老实说,你还真放心把那个小丫头一个人留在营地里吗?”

    一直无声无息地飘在陈森然身旁的卡尔萨斯忽然主动挑起了话题,不过也不知道是他对于陈森然的布局的信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对于现在要做的事没有任何的担忧,反而是还念念不忘于之前那个山坪带给他的异样感。

    “应该……没事吧。”事实上陈森然在离开前足足检查了三遍营地的守卫,在确保了绝对能够在最糟糕的情况下赶回来陈森然才出发的,不过听到卡尔萨斯这个老鬼的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他还是下意识地产生了一些担心。

    毕竟,丫头……

    卡尔萨斯却没有就这个问题再说什么,他只是点了点头。

    老杜则一直沉默着,他走在一边,如果陈森然不可以去看,很多时候都会差点找不到他,那种随时随地都能够和漆黑的夜融合在一起的感觉,让陈森然觉得,他就像是一只孤鬼。

    “说起来,老杜,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呢?”或许是雪夜漫长的寂寞,又或许是卡尔萨斯这几百年来实在是被憋坏了,他问了一个几乎不会得到回应的问题。

    似乎是想到了结果,卡尔萨斯刚问出口,就自嘲地摇了摇头,开始继续往前走。

    不过出乎人意料的是,从前基本对于任何人都爱答不理的老杜,这一次竟然开口了:“以前啊,拯救世界你信吗?”

    “哈哈——”陈森然是第一个笑出声的,他看着卡尔萨斯笑得差点整个人都趴到了地上去。

    卡尔萨斯愣了一下,然后也笑了起来。

    最后就连老杜自己似乎是也被感染了,这个一直以来都像是一个死人一样的老家伙,第一次露出了笑容,笑得癫狂无比。

    浩大的雪夜里,三个男人,笑声大的震天。

    ————————————

    卡兹克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已经燃烧殆尽,饥饿已经在它的每一个细胞里沸腾,它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向它咆哮,吼叫。

    吃掉它,吃掉它,吃掉它。它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要被这个念头挤的爆炸了,那种感觉简直比之前那个该死的声音还要汹涌恐怖。

    可是卡兹克却还不能立刻冲上去将那个可口的,美味的狗头人脸的猎物撕成碎片,吞进肚子里。

    因为那个该死的,哦,不,美妙的猎物正在进行该死的挣扎,还挣扎的特别的厉害。

    如果是放在从前,或许卡兹克还会异常的兴奋,觉得是一次优美的餐前运动,现在它却希望对方乖乖地不要动。

    “不要动,该死的家伙,让伟大的卡兹克大人好好地吃掉你,那是我赐给你的莫大荣誉,对,荣誉。”卡兹克狠狠地撞击了一下自己的狰狞的镰刀爪子,疯狂地扭动了一下自己灵活的肢体,它已经有些忍不住要再次冲锋了。

    但是野兽的本能告诉它,它还需要等待一个机会,眼前的这个狗头人脸的家伙的实力异常的强大,甚至于都有些接近那只狮子脸的家伙了。

    刚刚自己那必杀的一击,竟然被挡了下来,还是奇怪的力量挡了下来,卡兹克先生虽然狂妄无比,却也必须得承认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那种灰色的一接触到自己,自己就好像瞬间衰老了不知道多少,直接没有了大部分的力量的奇怪能量。

    虽然伟大的卡兹克阁下一般都是用自己锋利的爪牙解决所有的问题的,但是遇到这种事,它自认为自己的智慧也是不俗的。

    它现在就是在用着高妙的语言的刺激,让对方失去理智,然后,哈哈哈哈哈,吃掉它。

    不过这在内瑟斯看来相当愚蠢,甚至有些神经质,他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是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这句话一出口,立刻就激怒了原本还在沾沾自喜于自己的忍耐力和智慧的卡兹克大人,它愤怒地吼叫了一声,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在一瞬间炸掉了,自己作为伟大的虚空生物的尊严被彻底地践踏了,什么忍耐力,什么智慧。

    统统去死吧。

    耻辱必须用血来洗。

    “我一定要,一寸一寸地咬断你的骨头,该死的狗头人……”卡兹克一字一顿地尖声吼叫着张开了自己的全身。

    猩红色的血液已经将它的整个身体燃烧的像一颗陨石。

    下一刻,大风过,杀机轰然而出。

    ——————————

    第一更。

    今天绝对是两更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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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还是贴吧,被人吐槽人数比自己的个人吧还少,实在是叫我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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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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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932/ 第一时间欣赏放开我的安妮最新章节! 作者:陈森然的右手所写的《放开我的安妮》为转载作品,放开我的安妮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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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的。” “任何想要,伤害她的人,都必须死啊。” 陈森然替女孩捋了捋额前的乱发。 睥睨如神。 ———————— 再次被人吐槽简介。。。算了就这样吧。。不想改了。。。 群号再次公布,37896456,搏击俱乐部。觉得作者我还能交个朋友的,来吧。放开我的安妮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放开我的安妮,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放开我的安妮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