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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森然的右手     放开我的安妮txt下载     放开我的安妮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四十八页 【安静的肃杀】

    弗雷尔卓德过好的阳光将积雪满山的北弗雷尔卓德屏障映照的熠熠生辉,远处的沉闷的如同轰雷般的音爆就算是隔了一座山峰也依旧清晰可闻。

    伊泽瑞尔深深吸了一口,努力保持着身形的平衡,以让自己已经完全模拟成了雪山的身体不露出任何一丝破绽。

    全身的符文能量是在昨夜充满的,足够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在全身拟形的情况下潜入诺克萨斯的营地,并且使用两次满负荷无尽能量环轰击诺克萨斯营地之后,全身而退。

    只要他能够安全无声地潜入。

    想到这里,伊泽瑞尔用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下面肃杀凌厉的诺克萨斯营地。

    整个营地是在一个从前隶属于瑟庄妮的凛冬之爪的前沿阵地上建立起来的,从整个营地里遍布的老朽建筑上的被冰雪侵蚀的痕迹来看,那些建筑显然并不属于这个年代,如果陈森然在这里的话,一定可以认出这些建筑是属于弗雷尔卓德帝国时期的。

    因为,这些建筑统统都是像是从一整块山岩里挖出来,然后摆在那里,粗粝到死,也坚硬沉稳到死。

    整个营地其实已经不能说是营地,它更像是一座被诺克萨斯军队装点起来,重新复活了的几百年前的属于那个强大帝国的城市。

    诺克萨斯的军队将整个城市的四角围得严严实实,并且启用修复了一些看起来老朽,实则还有其军事价值的战争工事,将整个外围修筑的几乎滴水难进。

    而它的内部,从伊泽瑞尔刚刚的那一瞥来看,有数量不明的穿着黑色长袍的人围在那一座堡垒之前。

    那似乎是诺克萨斯暗杀队,但是据伊泽瑞尔所知,自己那一天灭杀的应该是现役的诺克萨斯暗杀队的所有成员。

    那么这些人是……

    而且从他的身上最新的海克斯探查仪器上传递来的信息来看,这些人的身上有着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息,那种气息让这些人比寻常的诺克萨斯暗杀队强了不止一筹。

    所以他们的洞察力也一定在水准之上,再加上这整个城池里一定有着隐藏在暗处的诺克萨斯大召唤师。

    所以他行动的极其缓慢,以至于他翻过了屏障已经近四个小时,还是仅仅只下降了一百码,离地面还有整整一百码。

    按照这个速度,至少要在昏黄的时候,伊泽瑞尔才有可能进入到这座城池。

    只希望,盖伦的耐心足以支撑到那个时候。

    这时一只乌鸦从远方的天边直冲而来,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已经在伊泽瑞尔的百码之外。

    伊泽瑞尔连忙将全身的符文能量全开,将自己的每一个关节,每一块人造皮肤都模拟成了大雪山的颜色和气息。

    乌鸦擦肩而过,似乎是什么也没发现地朝着那一座巨大的军事堡垒直掠而去。

    ——————————

    乌鸦冲破了层层叠叠如同黑色的浪潮般的诺克萨斯黑袍人部队,钻进了巨大堡垒的某扇似乎是专为它所开的窗户冲进了无边的黑暗里。

    它在黑暗里灵动地左突右冲,像是一匹识途的老马一般穿越了似乎是无穷尽的如同迷宫一般的通道,最终飞进了一间阔大而阴暗的房间里,落在了一个平平无奇的肩头上。

    一只手轻轻捋了捋乌鸦略微散乱的羽毛,一颗头颅靠到了乌鸦的旁边。

    黑暗阔大的房间里开始响起低沉的窃窃私语。

    那窃窃私语又很快停下。

    “还是没有任何的结果?”伯纳姆将军还是坐在那一张议事长桌的尽头,双手交叉着撑着头,漆黑色的长剑放在桌上,似乎是一动都没有动过。

    “是。”斯维因抬起了头,随手从衣服的口袋里取出了一条虫子塞进了乌鸦的嘴里。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斯维因随手掸了掸肩膀上的乌鸦的羽毛,完全没有在意伯纳姆这个最高的领袖在场。

    伯纳姆也似乎是完全没有在意这一点,他看都没有看那个推门进来的诺克萨斯士兵,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像是一副年代久远保存完好的漆黑铠甲。

    “报告,奥拉夫已经进入了指定区域,受到敌军不明武器轰击十三次,不死。”来报的诺克萨斯军人目不斜视地看着斯维因,口气森冷僵硬,“请求下一步指示。”

    斯维因逗弄了一会肩上的乌鸦,随手将这个士兵打发了下去,看向了伯纳姆将军,没说话。

    伯纳姆将军也没有说话,他像是完全没有看到斯维因在看着自己,像他的整个灵魂都去了很远的地方。

    “咳——”斯维因咳嗽了一声,这一声咳嗽突兀地在空阔阴暗的房间里响起,像是一声炸雷。

    但是伯纳姆将军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其实我有别的发现。”斯维因不得不开口,他认真的看着伯纳姆将军的那一张隐藏在黑暗里漆黑面甲之后的脸,一字一顿道,“德玛西亚冲锋队不见了,我怀疑他们现在潜入了我们的后方。”

    伯纳姆将军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他像是在倾听,又像是在继续出神。

    “我的人告诉我,那些原本隶属于瑟庄妮的熊人族战士以及连带着的原凛冬之爪的人不太安分。”

    伯纳姆还是不置可否。

    “我们的处境现在其实很危险,您……”斯维因留下了大大的一片白,想要伯纳姆将军回答。

    很长的沉默,沉默到整个阔大的房间都似乎快要凝固在时光里的时候。

    “哦。”沉默的将军终于开口,他只说了一个字,轻描淡写随意闲适到他像是完全不在乎这些绝对会影响到他的整个北方最终战略的大事件。

    “哦?”斯维因皱了皱眉头,露出了不满地表情,他自认智谋过人,识人也不差,可是他跟了面前这个严肃沉默的像是一个死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将军很多年,却从没有一次觉得自己真正看懂过他。

    “你随便吧。”伯纳姆将军终于动了动身子,他挥了挥手,让斯维因退下,像是有些累了。

    ——————————————

    本来是真不想写,但是两天补更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真的快要崩溃了,求点票。

    睡了。

第二百四十九页 【长剑和斧子】

    时间拉回上一刻。

    狂战士奥拉夫的大斧呼啸而出,空气里他的那一声吃我一斧的的低吼声还没有完全散去。

    阳光从最好的角度照到那一把正在空中旋转的斧子,斧子那被岁月与鲜血磨砺的已不再光亮的表面只映照出一层喑哑的光,它没有为这弗雷尔卓德少有的阳光驻足,它穿过了光,穿过了风声,最后穿过了心脏。

    这一把斧子用一种比时光还要汹涌的速度,在所有人的神经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倏忽而至,直接击中了站在最前列的一个作为先锋炮灰的雪山联盟战士的身体,穿刺了他仅仅只是穿了一层厚兽皮外加一些乱七八糟的金属组成的防御铠甲的身体。

    “呜——”直到这一刻所有人的耳朵才勉强听到那一把斧子在空气里急速穿行的声音,以及——

    “嘶——————”长到嘹亮雄壮的血肉撕裂声。

    那一个站在最前列的雪山联盟战士的身体在那一瞬间被轰成了无数飞溅的血肉,他的手甚至还来不及抬一下。

    大斧不停,大斧继续向前。

    饮了血的大斧整个斧面泛出一层暗红色的诡谲的光,它似乎咆哮似地低吼了一声,撞向了第二个人。

    “嘶——————”没有任何的意外,没有任何阻挡的可能。

    第二人在一下刻也变成了一滩血肉。

    然后是第三个。

    第四个。

    第五个。

    第六个……

    直到……

    第三十七个。

    大斧终于在渴饮了第三十七个人的鲜血之后停了杀性。

    它重重地轰击在第三十七个人的身上,这一次它没有再凶狠地穿过那个雪山联盟战士的身体,它甚至都没有碾碎那一层由兽皮和劣质金属组成的简陋铠甲,它只是狠狠地撞在了那个人的身上,将他硬生生地从原地击飞了出去。

    但是那股力道虽然已不是杀人的力道,却还是足够的凶猛,它将那个战士撞到了后面的一群雪山联盟战士里面,强大的后劲直接透过那个人的身体传递给了后面的一大群人,将原本站的还算整齐的一整个方队给尽数带倒,甚至还连带着影响到了一旁的德玛西亚人。

    直到此时,那一把斧子才终于停下了它汹涌的步伐,落在了地上,嵌进深厚的雪里,有未干的鲜血从斧面上淋下。

    弗雷尔卓德不落雪的午后阳光漫长,拉扯着它的侧影,狰狞而残忍。

    没有人说话,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收敛了自己的气息,他们捏紧了手中的刀剑,死死地盯着那个甚至还没有收起手的洛克法野蛮人,生怕他再大吼一声将另一把斧子扔出来。

    “让我去杀了他。”瑟庄妮的脸色变得极差,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死命地挥舞着手中的寒铁链锤,似乎是真的因为自己士兵的死亡而愤怒到了极致。

    盖伦没有回答,也没有去看她,他看着那一把斧子很久后抿了抿嘴,像是有些渴了一般看着那一座诺克萨斯堡垒说:“攻击。”

    杰斯皱了皱眉头,没有再试图反驳,他已经感受到了盖伦身上的杀意,虽然他是真的很想证明自己,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彻底激怒盖伦绝对不是个好主意,所以他将那一座诺克萨斯堡垒套进了自己的瞄准镜里。

    远处的奥拉夫终于收起了自己的手,他看着那被自己一斧之威吓得噤若寒蝉的数万大军,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哈哈大笑着捋了捋自己茂盛的如同火焰一样的黄金色胡子,朝前踏出了一只脚。

    “簌簌——”这一声踩雪声让原本就已经将神经绷紧的联军士兵一愣,有些人甚至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而那些正在试图爬起身的雪山联盟士兵则是直接被吓得再一次倒在了地上。

    盖伦见到这样的场面仍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似乎是丝毫没有想要制止的意思,只是艾希发现,盖伦捏剑的手已经用力地青筋满布。

    奥拉夫笑得越发地欢快,他在大笑声中踏出了第二步,然后是第三步。

    他毫不停顿地开始朝着峡谷口走来,似乎是真的想要以一敌万。

    联军的士兵终于开始有些骚乱了,其中素质好一点的像是德玛西亚的士兵还能保持着军纪,而像是艾希的阿瓦罗萨部和雪山联盟的军队则已经开始频频回头朝着自己的首领看,其中最严重的是蛮王泰达米尔的蛮族军队,这一群分布在峡谷口右侧的野蛮人纷纷掏出了自己的长刀拍着自己的胸口向泰达米尔喊话说:“泰达米尔,我们的王,让我们去杀了他,杀了这该死的家伙。”

    “对,杀了他,杀了这该死的家伙……”

    “干死他丫的……”

    “咳咳咳……”泰达米尔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有些尴尬地朝着自己的兄弟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肃静,然后对着盖伦不好意思地说:“实在抱歉,盖伦兄弟,是我平时疏于管教了,他们听你指挥,听你指挥。”

    艾希和有些不情愿的瑟庄妮同样也发出了指令让自己的部队肃静下来,然后也看向了盖伦。

    所有人都在等着盖伦做决定。

    是战,还是退?

    “放他过来。”说完这一句话,盖伦猛然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无畏大剑朝着那一把深嵌在深厚雪地里的斧子掷了过去。

    “铿锵——”低沉的金铁交击声伴随着轰然而起的雪雾在整个峡谷口回荡。

    尘埃落尽的时候,盖伦已经从高地上一步一步地走了下来,和峡谷之内的奥拉夫相对着,朝着那一对已经交叉在一起的剑和斧子,那一片最终的决战之地走了过去。

    整个联军再一次安静了下来,他们看着那一个从高地上走下来的男人,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路。

    而在没人注意的地方,墨丘利之炮再一次蓝光沸腾。

    ——————————

    没有食言,写出来了。

    因为家里网还没有弄好,所以这几天更新也许会有问题,但基本不会断。

    还望谅解。

第二百五十页 【用我的头颅做酒杯】

    “轰——”蓝色的雷球第十四次划破空气朝着奥拉夫呼啸而去。

    只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一次雷球完全没有在奥拉夫的身上倾泻任何的火力,它在奥拉夫的头顶一掠而过,朝着前方继续冲刺。

    奥拉夫也像是知道那一颗雷球的目标这一次已经不再是自己,又或者是他已经完全无惧于那雷球的威力,他没有做出任何的防御姿势,他就那么垂着手,坚定沉稳地踏出了下一步,眼睛只是盯着相对而来的盖伦,没有一丝一毫的分神。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朝着那一颗雷球的方向看去,想要看看这一次它的目标是谁,结果怎么样?

    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期待着那沉闷的毁灭声,以及刺目到统治一切的蓝色光华。

    但是这一次,每个人都注定失望。

    那一颗蓝色的之前已经表演了无数次符文魔法的轰炸艺术的墨丘利能量冲击波撞在了那一座沉默无言的诺克萨斯堡垒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强烈的闪光,没有雪雾四起,没有尘土飞扬,倒霉的诺克萨斯人血肉四溅着在废墟里哀嚎。

    那一颗雷球撞在了那颜色有些发青的城墙表面,然后慢慢地没入了堡垒里,就像是一粒沙落进了无边的大海里,脸一个涟漪都来不及激荡起来就彻底被吞没不见了。

    所有人都有些失望,尽管他们一开始就没有抱多大希望,但他们还是失望,所以他们重新将目光放回到了那两个正在缓步走进角斗场的男人,不再去关注什么高科技的符文魔法武器,就算那一柄墨丘利之炮再一次蓝光沸腾。

    杰斯也感到失望,很失望,他本来以为就算诺克萨斯人的防御再强,那一座堡垒上临时加固了许多的符文魔法,但自己这一把高科技的海克斯高能炮至少也可以轰出一些伤痕来,但是什么都没有,他感觉到了耻辱,所以他完全不顾手里的墨丘利之炮烫的需要冷却几分钟再发射而提前扣动了扳机。

    墨丘利之炮再一次轰鸣。

    但是这一次已经没有人再去关心结果,包括盖伦。

    本来他以为这是一个突破点,那个叫杰斯的皮尔特沃夫科学家还有点用,他可以从外部更早地打破这一条防线,但是现在看来,到底还是能够握在自己手里的可以挥砍的冰冷而狂野的刀剑比较靠得住。

    想到这里,盖伦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本来他其实完全没必要和眼前这个野蛮人硬战的,他完全可以用人海战术耗死他,但是出乎他的意料的是,这个野蛮人意外的强,强的已经动摇了本来就不稳定的军心,如果他再不出面,恐怕自己这一边就要被对方一个人给击垮了。

    这让盖伦很头疼,他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把握可以战胜那个正朝着自己走来的,满脸抑制不住的张狂笑意的野蛮人。

    毕竟洛克法的狂战士可是号称曾经只手可屠神的可怕种族……

    不过好在自己也没必要一定击败他,只要拖住时间就好,到时候伊泽瑞尔一旦成事,自己再带头冲锋,也不会再有太大的问题。

    这样想着的时候,雷球再一次被那一座堡垒吞噬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而奥拉夫已经堪堪走到了峡谷口的位置。

    见到那一张张狂的过分的北地人脸孔出现在自己不到十码的地方,一些在刚才的那一斧中幸存下来,才刚刚爬起身的雪山联盟人骨子里的血性上涌,已经握紧了他们那些简陋但是凶狠的武器朝着奥拉夫开始靠拢。

    盖伦皱了皱眉头,缓缓伸起了一只手。

    高地之上的瑟庄妮看到盖伦的表态,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但是最终还是发出了约束的军令。

    那些已经逼近奥拉夫身周不到五码的雪山联盟人听到军令,只得满脸凶狠地朝着奥拉夫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武器,低声咒骂了几句你这个该死叛徒之类的话,不甘心地退了回去。

    奥拉夫对于这样的言语上的攻击没有任何的反应,他笑笑,朝着他们比了一个粗鄙的手势继续往前走。

    这个时候大部分的士兵都已经从刚才的那种恐怖的心理震慑当中回过了神来,再加上自己这一边的主帅主动迎战,更是给了他们极大的底气,所以很多的刚刚被吓得差点尿裤子的家伙很有点狐假虎威地朝着奥拉夫围了上去。

    很快的,奥拉夫前进的道路就基本被围得水泄不通,除了一条狭窄的能够勉强让他通过的道路,四周是如林的刀剑。

    每一个人都用一种凶狠的狂热的肉食动物渴望见血的眼神看着奥拉夫,有的人甚至还大胆地用刀剑想要偷偷地给这个胆敢一个人在万军丛中行走的敌人留下点什么痕迹,不过当他的刀砍在奥拉夫的后背上,被震得虎口发麻痛的差点呻吟出来的时候,其他人终于收敛了一些。

    对于这样的明显有些无赖的,完全不尊重对手,一点都不英雄,一点都不德玛西亚的方式,盖伦没有做出任何的阻拦,他其实还有点赞同这些该死的无赖的士兵的做法,这又为他拖延了不少时间。

    当他终于缓步走到那一对交击的武器之前的时候,奥拉夫也顽强地从那些刀剑荆棘丛林中挤了出来。

    “欢迎你,奥拉夫先生。”盖伦扯出了一个完美到无可挑剔的笑容,朝着奥拉夫张开了双臂,像是真的要先拥抱一下他似的。

    蛮族武士这个时候配合地吹起了口哨,口哨声盖过了风声,在整个峡谷外回荡,让整个战场一下子像是变成了某个地下搏击场。

    奥拉夫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他甚至好像有点享受这种类似于客场作战的死亡搏击选手的感觉,他也张开了双臂,似乎是真的要冲上去给盖伦一个熊抱,在开打之前交流一下感情。

    “奥拉夫,你为什么背叛我?”不过瑟庄妮不合时宜地打断了这样良好的氛围。

    原本笑容满面的奥拉夫收起了自己张开的手臂,也收起了自己的笑,他抬起头看着怒容满面的前主顾低沉而庄重地吼叫道:“为了永垂不朽的荣耀。”

    然后,他干脆利落地从地上拔起了自己的斧子,不再给盖伦任何搭话机会,他用自己的已经血液干涸的斧头指着盖伦的脸说:“现在,来打一场吧,如果你赢了,我请你喝酒,用我的头颅做酒杯。”

    真是北地人到死的开战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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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页 【洛克法】

    墨丘利之炮第十六次轰鸣。

    所有的其他的杂音都已退去,没有口哨声,没有此起彼伏的叫嚣声,整个空气里静的只剩下风声,以及呼啸而出的雷球一路狂飙的拉扯出来的音爆。

    每个人都屏住了自己的呼吸,静待着这一场应该精彩应该辉煌灿烂光辉无比血肉横飞的决斗开始。

    盖伦看着那一把稳稳地指着自己的斧子,也收起了自己的笑容,张开的手臂,他沉默着提起了自己深入雪中的无畏大剑,同样举了起来,对准了那一张狂粗粝的北地人面孔,回敬说:“放马过来吧,你会死的很光荣的。”

    决斗瞬间开始。

    奥拉夫甚至都没有等盖伦的最后一个字落下,便提着自己的两把斧子高高跃了起来,朝着盖伦扑了过去。

    真是干脆利落到没有再多余的任何一句废话。

    凶狠直接的一如北地人狂饮烈酒。

    好在盖伦一直有着防备,所以也没有被奥拉夫的暴起打得措手不及,他也当然没工夫去痛骂奥拉夫不守规矩,先手偷袭,毕竟这样的生死相搏,本来就没有什么规矩可言。

    远处的高地上,艾希在奥拉夫起跳的那一瞬间便已悄无声息地张弓拉弦,将寒光凛冽的寒冰箭对准了他的眉心,只要盖伦哪怕有一丁点的生命危险,她便会毫不犹豫地开弓。

    皮尔特沃夫四人组当中的凯特琳小姐也做了同样的事,她手里的海克斯步枪同样稳稳地瞄准了奥拉夫的眉心。

    对于这样的行为,一向信奉武力至上的薇表现的很不屑,但是她不太灵光的大脑这个时候也没有支配着她说一些傻话。

    泰达米尔只是抱着自己的大刀不说话,他不排斥这样的行为,虽然他是个以荣耀为生的蛮族武士,但是他知道有时候利益比荣耀重要的多。

    瑟庄妮则完全没有去在意他们,她只是不断地将目光在高高跃在空中的奥拉夫和那一座诺克萨斯堡垒间来回移动,眼中闪现着复杂的光。

    至于说已经完全被人遗忘了的杰斯,他已经彻底进入了暴走状态,看着自己的那一发高能量炮再次淹没在了那一座堡垒上,他近乎歇斯底里地发出了一声吼叫,双手狠狠一错,已经接近临界点的墨丘利之炮再次启动。

    “轰——”奥拉夫的双斧狠狠地斩在了盖伦横在胸前的无畏大剑上。

    那一击之凶狠,带着奥拉夫本身的巨大力量,斧子的沉重分量,以及那堕天一击的巨大冲力,完全超过了盖伦的估计。

    那一股磅礴的力量直接穿过了无畏大剑的剑身,尽数涌进了盖伦的身体里,他只来得及将身体往下重重一沉,整个人便已经不由自主地向后开始倒。

    他猛吸了一口气,反手将长剑用力插进了深厚的雪地,将所有的力道朝着大地开始倾泻。

    只是那一股力道实在太过可怕,盖伦就算是在瞬间做出了如此之快地机变,他的身体还是硬生生被贴着雪地击退了近三码。

    那股力道在整个雪地里游走,崩裂了四周近五码的雪面才堪堪停住。

    整个空气里都是漫天飞扬的雪雾,在那一瞬间遮住了盖伦颇有些狼狈的身形。

    奥拉夫一击得手,丝毫没有半分停顿,整个人一弓一张,便又提着两把大斧冲进了浓郁的雪雾里,似乎是完全不怕盖伦在雪雾中骤然反击。

    金铁交击声在下一刻乍然再起,密密麻麻的如同轰雷一般不停地响在所有人的耳边,那种密集的声响,也不知道是斧子和长剑交击了多少次,那激烈凶狠的激斗气息震得整片大地都在颤动。

    轰击声响彻了整整三息的时间,雪雾终于散去。

    两个男人喘着粗气重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他们的身上没有伤,没有血,只有雪。

    他们的武器还狠狠交击在一起,他们的两双眼睛死死对视着,就像是两只不死不休的野兽。

    “你很不错,接下了我整整八百九十四斧,竟然一点伤都没有留下。”奥拉夫狠狠从鼻孔里喷出两团热气,将落在他金黄色胡子上雪花吹落在了地上,大笑着说“要知道就算是当年那条该死的海蛇,也在我第九百斧的时候被我砍成了肉泥,你真的很不错。”他的口气是真的很欣赏,不带任何一点嘲讽,充满了北地人的豪烈。

    强就是强,弱就是弱。

    “你也不差啊,我平生遇到的对手里,除了德莱厄斯,没有人可以和我打成这样。”盖伦同样笑了起来说,“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请你好好喝一杯。”

    “有机会的。”奥拉夫扯出了一个狰狞的笑意,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三分,压得盖伦的无畏大剑吱嘎作响,“我最喜欢用强者的头颅来做酒杯啊——”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的整个人猛然前倾,双臂上青筋狂涌,将盖伦压得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

    就是那个瞬间,势如疯虎的奥拉夫整个人再一次高高跳了起来,他的那两把斧子被他高高地举到了天上,他的双臂张开,粗犷的如同传说中的北海之神一般的脸孔对着天,眼睛看着弗雷尔卓德难得的晴空。

    他像是在对着天空进行着某一种仪式一般,对着天空念出了最后的咒语,他喊:“洛克法——”

    低沉的吼声在那一刻响彻整个峡谷口,每一个人都觉得有轰雷声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原本太阳高悬的天空在那一刻骤然暗淡,有无数的如同狂蛇一般的紫雷从天空划过,最后冲向了那两把高举向天空的斧子上。

    雷电穿过了斧子,弥漫到了奥拉夫的身上,将他的整个人包裹在了密集的电流里。

    奥拉夫没有痛苦,没有难过,他更像是得到了天神的赐福一般,整个身体在瞬间暴涨,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银灰色,就连他的胡须都近乎钢化。

    他躬身,曲肘,收斧。

    下一刻,奥拉夫万钧而下。

    直如雷神临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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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页 【光之地狱】

    磅礴的压力在一瞬间压向了每一个人的胸口,漫天刺目的雷光让每一个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狂暴的雷击声无处不在,它从每一个角落汹涌进他们的耳朵里,在他们的整个大脑里不停地轰鸣,轰鸣,轰鸣。

    无数的雷电在天空爆炸,肆虐,到处蔓延,它们从四面八方爬上每一个人的身体,侵袭着他们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还有灵魂。

    那一刻,整个世界压抑到窒息。

    每个人都忘记了呼吸,很多人开始战栗,很多人忍不住开始蜷缩自己,更多的人在那一瞬间想要不顾一切地逃走。

    只因为那一个从天而降的男人强悍若神。

    盖伦也忘记了呼吸,但是他没有闭眼,没有战栗,没有蜷缩,没有逃。

    他在看着天空,看着那个被无穷的雷电包裹着的,已经完全看不清本来面貌的洛克法第一狂战士,奥拉夫。

    奥拉夫已经快的几乎难以用肉眼去捕捉,他身上那挟裹着的万千的雷电让这个北地的野蛮人在那一刻,看起来像是一道真正的从天空之上,或者更高的地方的神的手里落下来的荡平这个恶心的世界的神罚。

    强的无可阻挡,无可躲避,无可奈何。

    无能为力。

    似乎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盖伦定定地看着天空中那一道强到似乎可以扫平一切的光,那光照着他的脸,将他的脸孔的每一寸线条照得纤毫毕现,他的眼睛里无喜无悲,他的手中的剑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他没有防御,没有后退,他像是认命了。

    真的是认命了吗?

    高地之上,每一个人都做出了最迅速的反应,艾希将弓拉向了最大,凯特琳开始扣动扳机,瑟庄妮开始笑,蛮王泰达米尔准备将自己的长刀掷出去,唯有杰斯还在狂热的准备着墨丘利之炮的第十八次射击。

    雷光继续汹涌,过强的雷光已经快要吞噬盖伦的脸孔,他终于动了。

    盖伦将他的长剑插在了深厚的雪里,然后,缓缓半跪在了雪地上。

    他跪了下来,像是一个虔诚的教徒在等待着天父的最终审判。

    他似乎真的已经在等待着安静的死亡了。

    真的结束了吗?

    所有的光辉灿烂,所有的宏伟布局,所有的不死的野心就这样烟消云散了吗?

    时间在那一刻停滞。

    雷光停了。

    风也停了。

    停滞的风里,艾希将弓拉到了最大,凯特琳的手指开始扣动扳机,瑟庄妮脸上的笑容扯到了一半,蛮王泰达米尔手中的长刀脱手了一半,墨丘利之炮第十八次蓝光沸腾。

    宏大的雷光侵蚀了盖伦的半张脸。

    盖伦深呼吸。

    世界深呼吸。

    吸。

    呼。

    “呼——”那一口气呼出来的时候,盖伦吐出了两个字,就像是吐出了最后的祷言,他念:

    “正义——”

    这一声并不响亮,并不宏大,但是这一句话落地的时候,整个天空的最高处,那些雷电之上,亮起了更恢宏的光,那光遮盖过了雷电,遮盖过了一切。

    那光就像是太阳,不,比太阳还要宏大,它庄严,肃穆,不可动摇,就像是正义本身。

    有隐隐的歌声在天边,在光里响起,那歌声轻柔,低缓,却又穿过了轰响的雷声,它响彻在每个人的心底,很多的恐惧很多的害怕很多的不可阻挡被从心底除去。

    歌声里,无数的光汇成了一把剑,那把剑简单、质朴,却又拥有一切,它朝着那一道汹涌的雷光刺去。

    缓慢,却又超脱一切,超脱规则,超脱时间,一击便已直入那一道无可阻挡的雷光之中。

    光汹涌,刺目的雷光冲击着宏大的太阳般的光,扭曲的光线从那一道雷光开始向四周围无限蔓延。

    整个世界化作了光的地狱。

    无限的光的地狱里。

    风声呼啸而过。

    风声里,弓弦轻鸣,子弹出膛,长刀咆哮,杰斯扣下了最后的扳机。

    “轰——————”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无限的轰鸣声开始在整个天地间回环肆虐,整个世界如同陷入了宇宙最初的那一场大爆炸之中。

    等待毁灭,也等待重生。

    大爆炸持续了整整三分钟,无限的光的地狱才缓缓退去。

    人间终于重新复活。

    漫天的雪雾没有落尽,还在天空中洋洋洒洒的飘着。

    弗雷尔卓德少有的午后的暖阳重新君临大地。

    只是这一次,它照耀的不再是积年的雪,而是弗雷尔卓德无数年都不曾见过阳光的泥土。

    整个峡谷之外的那些深厚的积雪从盖伦所在的位置向四周整整一百码,全部被连根拔起,它们飞扬在天上,或者蒸发。

    有血拌着碎肉流淌进了不知多少年不曾被浇灌的弗雷尔卓德的冻土,无数的士兵在刚才的那一击里被波及重伤甚至死去。

    幸存下来的士兵的哀嚎声在整个峡谷上空回荡,那些刺耳的喊叫声让盖伦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

    盖伦,他还没有死去。

    这个处在恐怖的大爆炸的最中心的男人,拄着他的无畏大剑顽强地活了下来。

    他在眼睛恢复视力的第一个瞬间,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寻找那个可怖的洛克法狂战士的身影。

    但是他没有看到,他只听到了哀嚎声,还有满地的血肉。

    盖伦呼出一口气,勉强从原地站了起来,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他需要快一点回到自己人的身边。

    他不信奥拉夫就这么死了,因为他也没死。

    他需要先收拾残局,然后再……

    盖伦的思维在他转身的瞬间断裂,他怔怔地看着那一片本来应该是高地的地方,差点一口血再一次喷了出来。

    因为,他们……不见了。

    那一片高地已经被彻底地夷为了平地,所有的主力全都不见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盖伦觉得自己一下子被杀死了。

    而这个时候,在盖伦的背后,那一座诺克萨斯堡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大门洞开。

    刀剑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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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话。

第二百五十三页 【他们来了】

    “他们来了。”不知是谁第一个喊出了这句话。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然后,整个联军的士兵都惊恐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一座沉默如山的堡垒已经轰然洞开,有数之不尽的诺克萨斯士兵正源源不断地从那一座堡垒洞开的大门里涌出来,他们全身包裹着漆黑色的充满了诺克萨斯凶戾风格的骨牙狰狞的全身甲,手里拿着粗犷而又野蛮粗暴的黑色长刀,在狭窄而逼仄的峡谷内迅速前行,步伐迅捷阴沉,就像是一群正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的恶鬼。

    所有人的呼吸都是一窒。

    就是这一息的时间,最快的诺克萨斯人已经突进到了峡谷的中段,以他们这个速度来看,只要再过最多两分钟,第一批诺克萨斯人会踏在峡谷外的土地上。

    以现在联军的混乱,要是被这群恶鬼靠近,那简直就是……

    虎入羊群。

    大风声呼啸。

    更多的人开始惊恐地喊叫起来,恐慌在一瞬间蔓延到了整个联军之中。

    那些在前一刻的光明地狱里幸存下来的又极度靠近峡谷口位置的人开始拼命往后撤,一些站的远的仅仅只是受到了少部分波及的人很快退到了大部队当中,而更多的靠近中心,被炸伤了腿甚至炸断了腿的人则完全陷入了绝境之中,他们在血泊中挣扎,背后是已经清晰可闻的簌簌不绝的踩雪声,面前是落荒而逃的友军甚至是同袍。

    无数的怒骂声诅咒声歇斯底里的吼叫声在整个峡谷口肆虐,整个联军已经陷入了近乎崩盘的情况。

    只有少数的士兵或因为同袍的情谊,或因为别的什么回身去救那些在不断挣扎着的人,更多的人们混入了不安的大部队,开始寻找自己的统帅。

    可是当他们看向那一片本应该是自己的主心骨所在的高地的时候,更大的慌乱产生了。

    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的统帅不见了。

    阿瓦罗萨人迷茫了,蛮族人迷茫了,雪山联盟人也迷茫了,唯有德玛西亚人看着已然还站立在最中心的盖伦,沉默地握住了自己的剑。

    迷茫的人们也将目光投向了唯一的幸存的领导者,也是之前最高的领导者,他们看着盖伦,希望他能够给他们一个交代。

    盖伦还在喘息,他同样在想那几个人去了哪里,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因为诺克萨斯人来了。

    可是那些士兵不管这些,他们只是发现自己的首领,自己的王不见了。

    阿瓦罗萨人用凝重的眼神注视着盖伦,雪山联盟人悄悄地搭上了自己的刀柄,而愤怒了的蛮族人则已经举着大刀朝盖伦怒吼起来:“我们的王,泰达米尔他在哪?”

    德玛西亚人拔剑。

    气氛在一瞬间剑拔弩张。

    而诺克萨斯人的脚步已经踏到了离峡谷口不到两百码的距离。

    盖伦还在喘息,那些还在不断肆虐的惨嚎声混合着寒风让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他的头很痛。

    他是真的有些累,他的手很疲惫,他的眼皮很重,他的眼睛一寸寸地扫过每一双逼视着他的不善的眼睛,每一把杀气四溢的大刀。

    他再吸一口气,猛然挺直了自己已经痉挛的脊背,将那一把无畏大剑再一次高高举了起来,他指着每一个人,在大风里吼道:“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蛋,狗杂种,你们是真的想要死吗?听听你们的身后,诺克萨斯人已经来了,他们的刀下一刻就可以砍下你们的脑袋,你们还在这里用你们的猪脑子怀疑是不是我害死了你们的王,好啊,如果你们真的想杀我,来啊,看看到底是我先死,还是你们先被诺克萨斯人碾成肉泥。”盖伦动用了自己最后的力气将自己的每一字吼的如同轰雷。

    每一个字都冲进了那些对盖伦充满了敌意的人的耳朵里,他们看着盖伦,看着他的重新在大风里飞扬的披风,他重新挺立的身躯,在他如刀的眼里,低下了头。

    盖伦面无表情地扫视全场,眼神掠过了密集的人群,惨嚎的伤兵,看向了峡谷之内那些已经可以看到他们的盔甲上的反光的诺克萨斯人,将长剑插在了雪里说:“现在,你们这些该死的垃圾,杂种,我不管你们之前是谁的人,不想死的话,就听我的命令,给我赶快堵到峡谷口去,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用刀也好,用剑也好,用你的屁股也好,给我死死地堵住诺克萨斯的那群狗杂种,如果谁敢放过一个来,我就第一个砍下他的脑袋。”

    “滚。”最后一个字出口,所有的原本还气势凶狠的各方人马迅速朝着峡谷口冲了过去,就像是一群被狮子的威严吓到了的落荒而逃的野狗。

    其实他们倒也并不是真的就那么怕盖伦,刚才他们想要杀盖伦仅仅只是因为短时间内的两次巨大冲击而彻底乱了阵脚,他们需要一些发泄,发泄他们的害怕。

    而当盖伦咆哮的时候,他们清醒了一些。

    他们也并不是真的很蠢,他们也并不是真的想死,所以他们选择了听从盖伦,他们其实仅仅只是想找到方向。

    当然,盖伦确实足够的不可阻挡。

    看到局势平稳了下来,盖伦微微松了一口气,如果刚才他没有能震慑到那些该死的家伙,那么,他就真的只能落荒而逃了,因为他实在是太累了。

    可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那些伤员是必须要救的,而那几个人也是必须要找的,包括奥拉夫,当然,最重要的是,防守。

    如果不能守下来,那么也许自己战死是最好的选择了。

    勉力支撑着将自己的德玛西亚部队分成了三队,一队去救助伤员,一队搜索,一队跟随自己去防守,盖伦吸了一口气,准备伸手去拔剑。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从不远处的雪里伸了出来。

    盖伦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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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页 【暗涌】

    随着厚重的城门缓缓合上,最后一个诺克萨斯士兵的背影也被彻底地关在了堡垒之外。

    短短十分钟的时间,近一万五千诺克萨斯士兵被迅速地输送到了外面的战场上,挤在那一条狭窄而逼仄的峡谷里,等待着一场没有退路只能冲锋的死亡。

    原本驻扎的满满当当的营地,一下子被抽去了近一半的人马,除了在营地边缘将整个城市围得密不透风的诺克萨斯人,整个城市里已经没有多少诺克萨斯本部的人马,反而是那些被收编的原凛冬之爪的残兵败将在整个城市里巡逻。

    这完全等同于将自己的腹地交给了一群敌人……

    “您为什么要答应那些该死的狗熊和野蛮人的条件?”高高的城头上,一个副官正面红耳赤地试图向斯维因说明着什么,“您该知道他们所谓的不愿意对旧的首领动刀,完全是狗屁,这群该死的狗杂种就该送他们去死,而不是我们自己的人。”说道这里他再一次看了一眼城下那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诺克萨斯军人,不忿地咬了咬牙齿。

    “你在质疑我?”斯维因没有做任何的辩解,甚至连看都没有去看那个激动的副官一眼,只是一边抚摸着肩膀上的乌鸦的羽毛,一边看着更远方的那些混乱的联军。

    “您……该知道我完全有权利在战后起诉您,控告您阴谋危害诺克萨斯的利益。”副官被噎了一下,但是随后他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再次大声吼叫起来,“您应该至少将那些该死的狗熊和野蛮人控制起来,而不是让他们在我们的地盘上肆意地走来走去。”他这样的行为其实已经是胆大包天的以下犯上,就算是在一向以实力论高低的诺克萨斯,这样的行为也足以让他死十次,因为斯维因实在比他强太多,可是他还是在吼叫。

    “我不用你教我怎么做。”斯维因看起来似乎也没有生气,他还是慢条斯理抚着乌鸦的羽毛说,“如果你说够了就给我滚,我现在的心情很差,非常差,我完全不介意现在就将你的人头割下来送回去给克格勃阁下当早点,让他看看他的手下是多么的勇敢和……愚蠢。”

    他的话里面没有半分的激动和杀意,从始至终他都保持着舒缓而低沉的语调,完全就像是个正在念诗的贵族,而不是一个正在战场上说着杀人话语的参谋长。

    可是那个副官还是退却了,他的脸上的激动的潮红正在退却,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仅仅只是因为得了克格勃阁下的一句你随便干我保你,就昏了头敢那样对着斯维因吼叫,他可是知道眼前这个该死的跛子,就是用这种语调在艾欧尼亚的战场上,眼睛都不眨地杀了当地二十万土著和十三个敢于违抗他的命令的诺克萨斯老派将领。

    斯维因还是看都没有看那个退却的像是一条狗一样的副官,他继续逗弄着他肩上的乌鸦,似乎是完全不在乎身后的那个城池里的那些怀有异心的人会给他带来多大的惊喜。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肩上的乌鸦叫了一声,忽然飞了起来,冲向了逼仄的峡谷里,像是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

    “那么,斯维因是开始怀疑我们了吗?”

    因为抽去了一半的兵力,显得有些空虚的旧日的弗雷尔卓德帝国城市,现在的诺克萨斯兵营里,某个不起眼的转角,有人低声说。

    说话的人是一个穿着一身厚实皮毛混合着乱七八糟的金属的简陋铠甲的粗野男人,从他的装束就已经可以判断他是个地道的北弗雷尔卓德野蛮人,瑟庄妮的旧部。

    “不,应该说……他一直在怀疑我们。”接话的声音十分的低沉厚重,乍听起来就像是弗雷尔卓德南方山脉里的那些诡异的虚空雷电轰响的声音,只是说话的人的口齿有些不清楚,或者说是,说话的人说话有些不熟练,有些不像人。

    像是某种巨兽的吼叫。

    而事实上那说话的也确实不是人,哦,应该说不算是彻底的人,因为它那直立的体型和类人的姿态,还是像人的。

    至于别的地方……譬如说它的那满布全身的细腻而光滑的白色毛发,它的四肢上的利爪,它的具有明显熊的特征的狰狞的头部,无不再证明着它应该是一头……熊。

    当然跟它说话的那个弗雷尔卓德的野蛮人完全不会认为自己正在和一头蠢笨的狗熊讲话,他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一头,不,这一个拥有一对恐怖的散发着雷霆光芒的野性双眸的熊人族战士拥有怎么样的恐怖战力和……智慧。

    因为这一次的计划就是这个叫做沃利贝尔的伟大的,曾经差点击败过他们的王瑟庄妮的熊人族战士制定的。

    “那他还留我们在城里……”大脑有些不够用的凛冬之爪战士开始有些想不明白斯维因的意思,只是隐隐觉得那个跛了一只脚的可怕男人一定有着什么后手。

    “他应该是害怕我们在出去的瞬间倒戈。”熊人族的勇士,沃利贝尔在弗雷尔卓德少有的好阳光里锤了锤自己的双拳,阳光将它的毛发照的隐隐泛出金光,配上它那一双永远让人不敢直视的双眼,让它隐隐有一种沉稳的值得信赖的威势,“而且,他又不是……”

    它这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低沉而迅捷的脚步声打断了它的后文。

    沃利贝尔迅速和前一刻还在和自己低声交流的凛冬之爪战士如同陌生人般擦肩而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朝着那一队正在朝自己走来的诺克萨斯人走去。

    其实它刚刚要说的就是这一群正在朝着它走来的诺克萨斯人,领头的是一个诺克萨斯中级军官,而后面跟着的是那群前几天增援而来的诺克萨斯黑衣武士,斯维因用来监视他们的力量。

    沃利贝尔目不斜视地和那个中级军官擦身而过,只是在经过哪些黑衣武士的时候,它下意识地皱了一下它的那一对并不好看还有些狰狞的眉毛。

    潜意识告诉它,这一群家伙将会无比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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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文卡的有些混乱,真个摊子铺的有点大,有些难写。

    如果你们发现了什么bug赶快跟我说,我及时改。

    毕竟六线操作难免会漏掉很多东西。

第二百五十五页 【圣母】

    阔大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光漏进来,伯纳姆将军坐在黑暗里,议事长桌的尽头,撑着头,没有开口。

    他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看着四周围浓的化不开的黑暗。

    他看着黑暗很久。

    很久很久。

    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无边的黑暗里响起,那声音细密快捷却又隐隐带着锋利,那种锋利却又不同于刀剑的金属锋利,它更近似于早春的夜里那些悄然爬上树梢叶尖的寒霜,充满了一种无可阻挡的无可解释的本该如此的规则之利。

    然后是脚步声,不轻也不重的脚步声,它既没有被那些细密的声音掩盖,也没有大到让整个空寂的房间震动,它规律地响起,一个步点一个步点落在黑曜石的地板上,带起一个又一个悠长而又短暂的回响,配合着那些在暗处的窸窣声,像是某一首暗夜里的舞曲。

    舞曲里一丝莫名的寒气爬上了长长地议事长桌,它从一端开始蔓延,一寸寸侵蚀到了另一端,将伯纳姆将军全身的漆黑色铠甲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伯纳姆将军还是一动不动,他看着黑暗,继续一言不发,像是饶有兴致。

    暗夜里的伴奏声渐渐大了起来,那些窸窣声已经演变成了微微刺耳的卡擦声,它们开始在整个阔大而黑暗的房间里轰响,似乎是舞曲已经到了**。

    寒气越发的深重,整张议事长桌已经爬满了霜花,伯纳姆将军的那一身漆黑色的全身甲上甚至已经结出了细密的冰花,那些冰花在盔甲上像是蛇一样地不断凝结,发出了刺耳的卡擦声。

    伯纳姆将军还是不动,他像是完全不在乎这些快要将他冻成一尊冰雕的寒气,他甚至还有笑意,他微微笑了一下。

    那笑声很轻,却在整个空寂的房间回荡了起来,一下子压住了那些脚步声和窸窣声。

    窸窣声戛然而止,脚步声也消失了,就像是一曲骤停。

    可是那声音仅仅只是停了片刻,在两息之后,伯纳姆将军的笑声彻底掩去之后便以比之前强了不知多少倍的声音再一次演奏了起来。

    这一次,它不再窸窸窣窣,它高亢的就像是一万个地狱的恶鬼正在啃食着坚硬的头骨,它们潮水般在整个房间咆哮,咆哮声里那脚步声大的像是弗雷尔卓德最深彻的寒夜里的最凛冽的寒风。

    寒风呼啸而过,坚冰肆无忌惮地从黑暗里潮水般涌了出来吞噬了整张议事长桌,最终应和着那肆虐的舞曲将伯纳姆将军整个冻结。

    寒风乍停,脚步声乍停。

    整个阔大而空寂的房间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声音,曲终人散,却连一丝余音也被寒冷吞噬。

    整个房间被彻底冰封,连黑暗都被冻结,像是一下子进入了传说中万物死寂的冰雪世纪。

    很久之后,一只手搭上了议事长桌另一端的座椅。

    那是一只即使在这样的黑暗里也在熠熠生辉的手臂,一缕缕淡蓝色的寒光在它的皮肤表面游走,就好像这一条手臂里流淌的已不是血液,而是冰雪。

    冰雪的手臂拉开了已经被彻底冻结了座椅,发出了刺耳的坚冰破裂声,打破了很久的孤寂。

    一个女人坐在了那张座椅上。

    那是一个如她的手臂一般全身熠熠生辉,每一寸血管里都流淌着冰雪的女人,她端坐在那里,手里抱着一个精致的睡着了的小女孩,脸上带着笑,不谄媚也不妖娆,像极了那一幅曾经在战争学院的拍卖行里拍出了天价的绝世名画《圣母》。

    ——————————

    “噗嗤——”

    潮水般的诺克萨斯士兵终于冲到了逼仄的地狱通道的出口,狠狠撞上了仓促赶来的第一批堵在峡谷口的联军士兵,刀剑相互刺入**的声音在那一瞬间大的盖过了无边无际的喊杀声,在整个峡谷上空回荡。

    鲜血一下子迸发开来,溅得对冲的男人们满脸都是,他们大声吼叫着在疼痛和死亡中咬着牙顶着身体里的刀剑硬生生地,用尽自己最后一口气,借着身后同袍的助力再一次凶狠地撞了上去。

    “噗嗤——”刀剑整个没入了他们的身体,两方人马再一次狠狠碰撞在了一起,只是由于联军这一边准备不足,仓促之下让来势汹汹的诺克萨斯人占了一丝便宜,硬生生被他们冲出了一丝裂缝,立刻便有好几十个诺克萨斯人窜了出来。

    不过联军这一边的反应也不慢,几乎是在裂缝产生的那一刻便有更多的人从后面狠狠顶了上去,更有德玛西亚的士兵持着大盾挡在了最前线,那几十个冲杀出来的诺克萨斯人也很快被群起而杀。

    盖伦看了一眼前线微微松了一口气,这第一波的冲击是最难挡住的,因为对方续了力从里面冲出来,又是那么逼仄的环境,那一股冲力是无处借力的己方部队所无法比的,不过也幸好那一个峡谷实在太过逼仄,就算是冲出缺口,一时间也不可能输出多少人来。

    顶过了第一波,之后的拉锯战便要轻松的多。

    这样想着,他的视线再一次放回了那一只在前一刻破雪而出的手上。

    此刻,第二只手已经从雪里伸了出来。

    十几个德玛西亚士兵不等盖伦吩咐便已经将那个人团团围了起来,悄无声息地拔出了腰间的大剑。

    从这一双手来看,那粗大的骨节和手掌,应该是个男人,掌上布满的老茧可以看出是个武者,所以只可能是泰达米尔或者……奥拉夫。

    只是泰达米尔和奥拉夫都是以勇力著称的人物,一时间根本分辨不出是哪个。

    如果是奥拉夫的话……

    盖伦看了一眼那十几个德玛西亚士兵,虽然自己好像是和奥拉夫打了个平手,可是,盖伦知道自己是输了的,他的伤一定比自己轻,那这点人就……

    “卡擦……”还不等盖伦考虑完,一个头颅已经直接从身后的雪里冲了出来。

    泰达米尔甩了甩满脸的雪花,看着满天的长剑哭笑不得道:“你们这是要杀了老子啊?”

    ——————————

    本来不想说话的,不过最近是真的有点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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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页 【保重】

    “差不多是时候了。”老杜搓了搓他那光洁如玉的手指,瞥了一眼一旁的德尔修。

    没有下雪的天空下,诺克萨斯人的营地已经隐约可见,那些站立在高塔上的士兵手中的刀剑在弗雷尔卓德少有的好阳光里反射的光,甚至耀得德尔修的眼睛有些生疼。

    他点了点头,转身看向了身后。

    在他的身后,七十八个全身穿戴着诺克萨斯斥候服的德玛西亚冲锋队员站立着,沉默如山。

    “都记清楚了吗?”德尔修的目光一寸寸扫过他们身上的每一个细节,试图找出一些大的破绽。

    七十八个人整齐地单掌割喉,最标准的诺克萨斯军礼。

    这是老杜的计划,让伪装成诺克萨斯斥候的自己人先行潜入敌方内部,伺机里应外合,很简单却很致命的计划。

    因为老杜……是曾经接近过诺克萨斯军部灵魂的人。

    他在路上将关于诺克萨斯斥候的最关键的东西全部告诉了这七十八个人,只要他们记住了那些最关键的东西,那么,就算是诺克萨斯的那个近乎恶魔一般的伯纳姆将军亲临也绝对分辨不出来。

    想到最后那句老杜的话,德尔修那一双已经寒彻了很多年的眼睛多了一丝暖意,他的目光掠过一张张或年轻或沧桑的面孔,他们中很多人跟自己并肩作战多年,很多人还有着未脱的稚气和德玛西亚西海岸阳光的味道,他们很多人会活下来很多人会死去。

    战争总是要死人的,德尔修也绝对不是那种见不得死亡的人,可是在今天,这里,弗雷尔卓德少有的阳光下,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十五岁第一次上战场,冲向那些呼啸而来的刀剑的时候,阳光也是这样的好。

    于是他没有高喊德玛西亚万岁,而是说:“保重。”他希望这一次或许能够因为老杜而少死一些人,这样就有很多人可以回家,看见自己的姑娘。

    七十八个人沉默着回以最高的德玛西亚捶胸军礼,七十八个拳头重重地敲击在他们的胸甲上,一片沉响。

    日头悄然偏西了。

    ————————

    泰达米尔借着四周围的德玛西亚人的帮助,艰难地将自己的身体从深厚的雪层里拔了出来,他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积雪,一边吐着嘴里的雪花大喊:“|真他娘的晦气,那个叫杰斯的王八蛋在哪,老子要砍掉他的脑袋。”

    “你是说杰斯?”盖伦散开的眉头再一次皱了起来,只是他的体力实在消耗的厉害,导致他忍不住猛烈咳嗽了起来。

    “是啊,就是那个该死的家伙,要不是他那个鸟毛墨丘利之炮忽然爆炸了,我会被埋到雪里,幸好老子皮糙肉厚……”泰达米尔不知是被炸得有些神经质了,还是本来就很罗嗦,一停不停地自言自语着,“也不知道艾希她们怎么样了……”

    “墨丘利之炮……”盖伦强压住了咳嗽,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眼皮跳了跳,他真是没想到竟然是墨丘利之炮出的问题。

    没想到本来用来制敌的大杀器反而差点坏了自己的大事,杰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盖伦的心火上涌,忍不住又开始咳嗽。

    “你不要紧吧?”泰达米尔也是终于发现了盖伦的伤势,他之前即使站的有些远也被奥拉夫的那一击压得喘不过气来,可想而知正面硬憾奥拉夫的盖伦压力有多大。

    “没事。”盖伦到底不是一般人,很快便压住了自己的情绪,只是拄着大剑的手微微颤抖着暴露了他的无比虚弱,“你还能打吗?”

    “行。”泰达米尔倒也不是什么蠢货,他虽然刚才嘴里一直在乱七八糟地咒骂,可是他早已将整个局势看在了眼底,对于盖伦将自己的人混编进抵抗大军,他没有多说一个字。

    “那就交给你了。”盖伦的手抖得越发地厉害,咳嗽也是再一次止不住地迸发,“艾希他们我会找的……”

    “那万一奥拉夫……”泰达米尔的反应很快,他看到盖伦就想到了那个如同雷神般的野蛮人,“你怕是不行了吧……”他却是没有提杰斯一个字,虽然他上一刻还在叫嚣着要宰了他,但是他深知其中的利害,也相信盖伦会给自己一个交代。

    “管不了那么多,前面稳不住,就彻底完了。”盖伦听到泰达米尔这样说,不仅对泰达米尔的看法重新改观了,他开始觉得眼前这个蛮族的男人能够在这片雪原上立足,绝对不仅仅只是靠着他一人追三千诺克萨斯人的勇猛无敌,更多的是一颗睿智的心。

    “可别死了。”泰达米尔大笑了起来,从深厚的雪里随手拔出了一把凶狠的长刀,一路拖着,拉起了一道冲天的雪雾。

    他朝着厮杀着拥挤着的人群高喊:“现在,他们可以死了。”

    这样充满了挑衅疯狂的话语,顿时让原本已经陷入了死战的局面再一次沸腾了起来。

    那些隶属于蛮族的武士听到自己的王的声音瞬间如同打了鸡血般疯吼了起来。原本一些排在后面的人不要命了一般挤着人群冲到最前线,更有人直接将手里的大刀直接甩了出去。

    泰达米尔的笑声更大了一些,他狠狠地锤击着自己的胸口的肌肉,将手里的大刀舞得呜呜作响,“这将会是场屠杀。”

    原本气势颇为凶猛的诺克萨斯人被联军的疯狂搅得又是一滞,他们挥舞长刀的手臂的速度慢了一些,步伐迟疑了一些,那一股一路冲锋而来所挟的凶戾气焰被消磨的所剩无几。

    而他们还不曾冲出峡谷口一码。

    死尸已经积了一地,更多的是在无数次冲撞中被碾碎的血肉,血肉渗进雪里,红的血,白的雪,鲜艳而狰狞。

    冲锋还在继续,德玛西亚人的盾阵早已在无数轮的冲击中支离破碎,第不知多少波人顶了上去,而在他们的后面,泰达米尔的笑声已经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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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页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了,丽桑卓。”

    连时间都被冻结的漆黑房间里忽然响起了低沉的声音,是早已被冻成了一尊冰雕的伯纳姆将军的声音,他的声音里似乎还是带着笑,那种笑就像是一个人孤独的过了很多年,忽然见到了很久以前的老朋友的喜悦。

    笑声里,那些覆盖在伯纳姆将军的那一身漆黑色的全身甲表面的冰霜开始一寸寸的开裂。

    “是好久不见了……”端坐在议事长桌的另一头的抱着女孩恍如圣母一般的女人,正是那个陈森然发了疯都要追上的冰霜女王丽桑卓,她看着那些冰霜一层层从伯纳姆将军的身上掉下来,没有任何的害怕与担心,她的那一双冰蓝色的仿佛有无穷的冰雪在流动的眼睛一眨不眨,彷如万古不化的冰川。

    “整整两百年啊……”顿了一顿后,丽桑卓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那叹息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有的只是那两百多年的岁月里流淌着的足以杀死任何人的……寂寞。

    “当年的事……”伯纳姆将军还是一动不动地撑着头,仍由着身上的那些冰霜凋零殆尽,他似乎是感觉到了那些无处不在的寂寞,有些歉意的说,“我很抱歉。”

    “抱歉有用吗?”丽桑卓的口气还是平静,没有带上一点过激的情绪,她就那么坐在那一张座椅上,眼睛看着伯纳姆将军,不发怒,也不疯狂,但是那一句话出口却是让人完全兴不起任何的反驳的**,仿佛那就是最终的决断,真理。

    那种帝王之威,就算是强悍如伯纳姆将军也为之一滞。

    整个房间更加的森寒,甚至伯纳姆将军身上的那些正在脱落的冰霜都再度凝结。

    “你女儿?”伯纳姆将军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而是把话头转移到了丽桑卓怀里的那一个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长的粉嫩精致,是个大美人坯子,只是此刻却是满脸寒霜,嘴唇发白,命不久矣的样子,自然便是小安妮。

    “你觉得呢?”丽桑卓却像是没有丝毫兴趣跟伯纳姆谈这个,一句话便断了话头。

    “什么意思?”伯纳姆将军当然知道那个女孩一定不是丽桑卓的女儿,但他却知道对方怀里抱着一个身体里流淌着她天生宿敌本源火种的女孩,一定不是为了好玩。

    “我知道你已经和他们反目成仇了,现在他们坐大,你一定不好过。”丽桑卓却是说起来完全像是不相干的东西,“所以,你需要我。”

    “你的消息很灵通。”伯纳姆将军不置可否,他像是察觉到谈话已经到了主题,也没有再去管那个一定有着某种问题的小女孩,沉默了一下后说,“可是你要知道,我就算再不好过,起码也有成千上万的人可以为我去死,而你现在已经没有了,你只是一个人。”

    “所以,我也需要你。”丽桑卓不等伯纳姆将军总结便率先说出了他的答案。

    这让伯纳姆将军有些意外,他哦了一声,缓缓抬起了头,似乎是想要重新看清楚对面坐着的那个到底是不是昔日的那个永不妥协的弗雷尔卓德之皇。

    他没有再说话,等着丽桑卓的后文。

    “我可以跟你合作。”丽桑卓说出了伯纳姆想要听到的话,“不过你得先帮我做件事。”

    “你说。”伯纳姆将军还是不置可否,他其实并不是很喜欢和人讨价还价。

    “有人在追我,为了她。”丽桑卓终于将话题重新转回了她怀里的小安妮身上。

    “所以呢?”伯纳姆不认为除了那几个人,还有人可以为难得了丽桑卓,而本源火种的体制虽然罕见,却也应该不是属于那几个人的东西。

    “你帮我拦下他,但是不要杀了他。”丽桑卓说出了古怪的条件,但是并不过分。

    所以伯纳姆没有拒绝,“可以。”

    ——————————

    **和刀剑第不知道多少凶狠地撞在了一起,那种**碰撞的声音伴随着刀剑入肉的声响刺耳的让人牙齿发酸。

    没有一个人肯让一步,每一个人都在拼命地往前。

    生命在这里已经毫无意义,在峡谷口这一架战争绞肉机里,谁更凶狠,谁更加的不要命,那么谁就赢了。

    泰达米尔擦了擦在刚才的那一次冲撞中溅到自己的血,在前面的那一拨人已经快要坚持不住,即将倒下的时候,他挥手阻止了身边准备上去接应的下一波人,将手中的那一把不知道是哪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遗留下的长刀举了起来。

    在那些人流干最后一滴血,即将被后面汹涌上来的诺克萨斯碾成肉泥的时候,泰达米尔整个人如同旋风般转了出去。

    他手中的刀在那一刻和他的人合为了一体,那狂猛的刀劲直接扯起了一道冲天的雪雾,那种威势直如弗雷尔卓德最高的山上忽起的足以卷起苔原猛犸象的虚空风暴。

    那些原本以为胜利来临的诺克萨斯人都愣了一下,他们抬头看了一眼那呼啸而来的风暴。

    下一刻,泰达米尔一刀纵横。

    狂烈的风暴直接卷向了兀自发愣的诺克萨斯人,在触碰到他们的一瞬间便将他们尽数卷进了风暴里。

    刺耳的骨头碎裂声,血肉撕裂声密集地响了起来,随后又被狂烈的风暴声掩盖了过去。

    风暴越加地大了起来,随着被绞杀的人的数量的增加,整个刀的风暴卷起的雪雾染上了一层猩红的血色,它没有任何的要停止的意思,一层层地绞杀着敢于阻挡去路的诺克萨斯人,似乎是只要杀到那一座堡垒之下。

    看着泰达米尔势如破竹地瞬间突破到了峡谷内三码,峡谷外联军的人马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要顺势冲锋,还是静观其变。

    盖伦看着泰达米尔已经完全稳住了局势,刚松了一口气想要下令让那些傻站着的人顺势冲锋,一道刺目的光芒一闪而过。

    那一瞬间,他忽然想到了那个一把该死的墨丘利之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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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很浮躁,写的仓促了。

    不过不想改了。求点票。

第二百五十八页 【刀山】

    事实上斯维因当然不会蠢到将自己的一万五千精锐放在那个峡谷任人宰杀而没有任何的后手,就在泰达米尔如入无人之境的时候。

    一道刺目的金黄色的光芒在空气里一闪而逝,在如同墨丘利之炮的那种恐怖的音爆里直直地轰在了那一道刀的风暴。

    那些在上一刻还在呼啸旋转的带着猩红色的雪雾在触碰到那些金黄色的光的时候,便如同烈阳照白雪般消散的干干净净。

    泰达米尔一刀在风雪之后呼啸而出,一刀横斩在了那一道如同太阳般不可阻挡的光上。

    那一把凡铁铸就的粗糙长刀在一瞬间便支离破碎,下一刻,泰达米尔的整个人都融化进了那金黄色的光里。

    风暴倏忽而停,血腥的杀戮也停止。

    整个世界在一瞬间被笼罩在金黄色的光,谁也睁不开眼睛。

    那光刺目了两息,终于散去。

    原本被杀的已经近乎崩溃的诺克萨斯人发现,那一尊原本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凶神竟然……倒下了。

    漫天的雪雾缓缓落尽,泰达米尔不再站立着,提着他的刀,原本以为胜利在望的联军士兵惊恐的发现,在远处,那一座堡垒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架起了两只巨大的金属手臂,有淡淡的金黄色的光在那两只手臂的掌心发光,应和着天上的那一个弗雷尔卓德少见的日头,像是三个太阳。

    盖伦眨了眨被强光耀得有些不舒服的眼睛,有些不安地看着那两只似乎蓄势待发的金属手臂,刚才的那一下快的已经超越了声音的攻击,和杰斯的那一把墨丘利之炮几乎如出一辙。

    他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些东西,那就是自己有皮尔特沃夫的科技支持,诺克萨斯也有,而且之前正是那些祖安的该死的东西差点让他饮恨。

    眼前的这两只金属的手臂,显然就是祖安的杰作,而且似乎是风格类似于杰斯的那一把号称为最新科研成果的墨丘利之炮的东西。

    这一点让盖伦尤其地不安,尽管杰斯的墨丘利之炮没有做出的任何的贡献,甚至还给他造成了巨大的麻烦,可是他不得不承认,那一把该死的破东西的威力确实骇人。

    也就是奥拉夫那样的变态才可以硬生生抗住那么多下正面打击,泰达米尔虽然勇名响亮,可是盖伦并没有真的见过那个蛮族之王的真正实力,也不知道他的身体是不是足够的结实。

    就算是那两只手臂的威力小上一些,也不是普通士兵可以承受的……盖伦皱着眉头准备下令暂时死守峡谷口,不要趁势推进。

    因为那两只手臂的射程应该不能超过峡谷,否则诺克萨斯人没道理不一开始就拿出来把聚拢在峡谷外的联军轰成渣。

    就在盖伦准备拔剑的时候,峡谷里那一片暂时的真空地带,一只坚实的手掌从积雪里伸了出来。

    然后是第二只,泰达米尔今天第二次狼狈地从雪里艰难地爬了出来,他看起来似乎不错,除了那满身的积雪,他甚至还能打个喷嚏说:“该死的,冻死老子了。”

    这句话说的毫无王霸之气,甚至有点惹人发笑。

    可是没有人笑,原本松了一口气的诺克萨斯人的心瞬间吊了起来,靠得近一些的人甚至下意识退了一步,好一点地也是不停地吞咽着口水,握刀的手都有些不稳,完全没有了之前冲出来的时候,如同恶鬼般的凶煞气焰。

    联军的士兵顿时又高兴了起来,隶属于泰达米尔的那些蛮族人看见自己的王没有了趁手的兵器,连忙一个个自告奋勇地大喊着将自己的长刀掷了出去。

    霎时间,一片长刀如林,要不是泰达米尔反应的快,怕是没被敌人伤到,反而被自己人给戳成了马蜂窝。

    看到泰达米尔上蹿下跳地在阵前骂娘,盖伦阴郁的心情好了一些,他差点笑了起来。

    不过他终究是没有笑,毕竟还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处理。

    奥拉夫也下落不明……

    一想到那个狂猛如雷的男人还没有死去,盖伦的心里就像埋了一根刺,他握着剑柄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身边的人低声说:“让阿瓦罗萨人准备弓箭,抛射。”

    泰达米尔看着自己身后满满当当插了一地的长刀,看了一会儿,也不再挑选,而是随手拔了一把起来,指着那些诺克萨斯人大笑着说:“来来来,诺克萨斯的兔崽子们,老子就站在这里不走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们先死绝了,还是我的刀先用完了。”

    翻滚的笑声伴随着风吹过无数长刀的空响,在整个峡谷里回环,轰鸣,像是一首野蛮而粗犷的战歌。

    原本气势便已经很弱的诺克萨斯人,此刻更是有些胆寒,他们踌躇着,看着那个背靠着无数把长刀的男人,一时间竟是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寒风再一次吹过那林立着的无数把长刀,轰鸣声更响,它们无穷无尽地冲击进诺克萨斯人的耳朵里,像是勇敢对于怯懦的嘲笑。

    “上啊……”

    “你们不要挡着路啊……快上。”

    “孬种,你不行,我来。”

    此起彼伏的声音开始在诺克萨斯人里响起,这样动摇军心不守军纪的行为让诺克萨斯的军官很是头疼,他们很多人已经开始拔刀,准备用自己人的血逼迫他们去洗净耻辱。

    泰达米尔很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看着那些畏足不前的诺克萨斯人收起了笑意,抿了抿嘴角大声咆哮了起来:“一群懦夫,是男人的,上来跟我死战。”

    最后一个字从他嘴里喷出来,他的整个人已经如同一头疯虎般持着刀,朝着密集的人群扑了过去。

    呼啸的刀声里,两道金黄色的光芒再一次撕裂了空气。

    已经高高跃起的势如疯虎的似乎已经杀意已决到了极点的泰达米尔忽然发出了一声苦笑:“又……”

    一个来字被吞没在了金黄色的光里。

    ————————————

    我发现问题所在了,这几章太冗长了,尽量开始缩短篇幅吧。

第二百五十九页 【三个人】

    仿佛是时光倒流,一切像是回到了上一刻,墨丘利之炮大发神威,将单枪匹马的奥拉夫打得站都站不起来。

    只是这一次被打得站都站不起来的人换成了泰达米尔,墨丘利之炮也换成了两只张牙舞爪的机械手臂。

    恐怖的音爆再一次撕裂空气,两道刺目的金黄色光芒再一次准确地命中了刚刚爬出半个身体的泰达米尔。

    爆发,扩散,第十三次接过了对于整个世界的统治权。

    三息之后,浩大的雪雾第十三次洋洋洒洒地落下,每一个人都情不自禁地扭了扭有些僵硬地脖子,下意识吞了一口口水滋润一下由于看了太久热闹而有些干渴的喉咙。

    事实上在听起来极其迅速,实则已经长达一个多魔法时的轰击中,两边的人马什么都没有做,他们只是愣愣地看着那个在一开始持着刀如同疯虎般要一个人死战一个军队的男人,不断地倒下,站起。

    就像是看一出声光效果极其猛烈绚烂,但剧情无聊到让人忍不住犯困打哈欠的魔法戏剧。

    两边谁都没有先动手的意思,毕竟对于诺克萨斯人来说,泰达米尔这个凶神实在是吓破了他们的胆,现在自己这边有这么好的东西可以不用死人地打击他,那实在是一件太好的事情,无论是谁其实都不想再跟那一尊凶神交手。

    而联军这方面倒是盖伦下的命令,只是由于那两只机械手臂的光太过夸张,导致那些原本准备抛射的阿瓦罗萨人,怎么都无法在持续不断的强光中作业,一时间竟是让两边就这么保持了整整一个多魔法时的和平状态。

    雪雾终于再一次落得干干净净,但是还是没有人动。

    他们还是在等,等着那一只坚强悍勇的手臂第十五次从深厚的雪里伸出来,再大骂一句冻死老子了。

    这其实也算是某种信号,如果说泰达米尔不行了,站不起来了,那么就是诺克萨斯的进攻时间,反之亦然。

    可以说整个战场不知不觉间转入了某些奇怪的方向,如果说泰达米尔和那两只机械手臂都是好身板,谁也搞不定谁,这场仗也许能打到明年开春去。

    不过泰达米尔到底不是神,身板也没有奥拉夫那一个可怖的野蛮人变态,他的手臂虽然第十五次从身后的雪里伸了出来,可是那一只手臂上那些虬结的青筋已经整只手臂上隐隐冒出来的血,已经开始说明他有些不行了。

    而这一点当泰达米尔的头颅从雪里伸出来的时候,在更多的人的心底被确认。

    泰达米尔的脸上已经没有一开始的轻松,他的眼睛里也没有了那种虎入羊群般的戏谑,他的嘴唇紧紧抿着,那一对深浓的眉毛紧皱着,他的脸上已经裂开了十多条细小的缝,有血从里面流出来。

    他缓慢而坚定地将自己的身体往外拔,眼睛没有去看那两只机械手臂,也没有去看那些因为他的身上的伤痕而显得有些蠢蠢欲动的诺克萨斯人。

    他只是望着前方,像是在望着什么信念。

    熟悉泰达米尔的蛮族人似乎是已经知道了什么,都低声有些兴奋地吼叫起来。

    旁边的一些不明白的其他人,这个时候倒也因为之前的并肩作战没有了太多的隔阂,开始向他们询问。

    只是那些蛮族人似乎也说不清楚,只是看着泰达米尔那挺立在万千刀林之前的身影不停地说着一个不知道意义的词,阿克琉斯。

    他们的眼里烧着火热的光。

    “等一等。”盖伦看了一眼正缓缓起身的泰达米尔,伸手压住了艾希的那一支已经上弦的寒冰长箭。

    在过去的漫长的一个魔法师里,唯一的好消息是,盖伦终于找到了失踪的三个人。

    艾希,杰斯,薇。

    艾希基本上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伤害,只是被爆炸的冲击波埋在雪里昏了过去,薇的情况也差不多,唯有杰斯这个罪魁祸首,因为他的身体几乎是贴着那一把墨丘利之炮处于爆炸中心,整个人被炸得面目全非,被拖出来的时候浑身是血只剩下一口气在,要不是盖伦记得他的鞋子的造型独特,几乎就要认不出他。

    艾希和薇在稍事休息之后便基本恢复了元气,而杰斯的伤势实在太重,在经过了紧急的战地处理之后,盖伦只是派了一个战地医生继续看护他,毕竟这一次完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皮尔特沃夫事后也玩不出什么花样,盖伦只希望他命够硬,挺得过去。

    “为什么?”站在一旁的薇看到盖伦阻止艾希攻击那两只机械手臂,有些不解地问道,她的那颗到现在还有些晕的脑袋完全无法理解这样的行为。

    盖伦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后又看向艾希。

    艾希看了一眼泰达米尔的背影,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收起了寒冰大弓。

    “你们……”薇被两个人的莫名其妙搞得不胜其烦,要不是顾忌到盖伦和艾希的实力,她的那种平日里谁敢跟她耍心眼就直接大拳头砸上去的火爆脾气差点发作。

    盖伦却是里都没有理薇杀人的眼神,只是看着远处那些林立的长刀低声说:“还差三个人……”

    “恩。”艾希听了抚摸着寒冰大弓的手一顿,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还差三个人……凯特琳,瑟庄妮,奥拉夫……

    第一个名字不重要,但是后面的两个名字就……

    泰达米尔终于从雪里爬了出来,这是他这一个多魔法时来第一次整个人爬出来。

    也不知道这一次的机械手臂为什么隔了这么久都还没有发射,也许是想给泰达米尔喘口气?

    泰达米尔扯了扯嘴角最终却没有笑,他看了一眼那些虎视眈眈的诺克萨斯士兵,转身开始向那些林立的长刀走去。

    他的手里的长刀早已在第一次轰击中就化为了灰烬,他需要一把刀。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那两只久久没有动静的机械手臂终于再一次亮起了刺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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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页 【阿克琉斯】

    泰达米尔一步一步走到那如林的刀山之前,却并没有急着随便挑一把刀拔起来,他的眼睛在每一把刀上扫过,他似乎是在观察着这些刀的每一寸钢铁,每一个弧度,每一角缺口是不是符合他的口味。

    那两只机械手臂掌心的光已经耀目到了极点,按照之前发射间隔来看,只有再有三息,那两只机械手臂就会精准将两团金黄色的光倾泻在泰达米尔的身上。

    但他却好像完全不介意自己再被轰到雪里一次,他甚至抱起了双臂做出了长考的状态,好整以暇地像是准备挑一把最好的刀来完成自己的成年礼一般认真。

    联军的士兵里,隶属于泰达米尔的蛮族人的低吼声越来密集,越来越多,那低沉有力的吼叫声带动的其他的完全不明其意的德玛西亚人,阿瓦罗萨人,甚至是原本格格不入的雪山联盟人都跟着喊了起来。

    一时间阿克琉斯这个词在整个峡谷上空盘旋,激昂的像是某种热血在缓缓流动。

    原本已经有些蠢蠢欲动的诺克萨斯人一下子气势又弱了下去,他们收住了自己有些控制不住的脚步,准备再等一等。

    尽管泰达米尔此刻身上满是伤痕,身姿都有些踉跄,或许谁冲上去一刀就可以把他的脑袋砍下来。

    可是当他们看着那个男人就那么若无其事的背对着他们站在那里,寒风冻结了他的伤口,将他的皮肤吹成霜白色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觉得那是一座跨不过去的山,谁敢伸出脚就一定会直接掉下来摔死。

    只能求那两只强大的机械手臂将这座山轰成粉末了,每个人的心里都不约而同地这么想。

    机械手臂的充能终于完成,那两团金黄色的光已经刺目的让人完全不能直视,空气里开始产生不自然的扭曲。

    有一股沉重的威压从城头一路逼到泰达米尔的身后。

    他却还是抱着手臂看着那些刀,没有拔刀。

    他似乎是在等待开火的那一瞬间。

    寒风再一次呼啸而过,将每一把长刀吹拂的呜呜作响,应和着那已经高昂到在整个峡谷里都开始回荡的阿克琉斯,像是直要把战意烧到最高的天上,取代太阳。

    金黄色的光终于呼啸而出,用常人无可企及的速度撕裂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战意,再一次贴上了泰达米尔的身体。

    他还是没动,没有拔刀。

    在光即将湮灭一切的时候,他依旧站在原地,稳得像是一座山,又或者是一把伫立在刀山的最前端的,最锋利无匹不可摧毁的长刀。

    “轰——”剧烈的轰鸣神迟滞地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阿克琉斯的吼叫声戛然而止,似乎连寒风都停了。

    适应了一分钟后,人们的眼睛终于可以再一次找寻结果。

    雪雾还没有落干净。

    所以没有人着急,通常泰达米尔会在雪雾落尽的三息之后伸出他的第一只手。

    一息。

    联军的士兵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准备第二轮的振臂高呼。

    两息。

    诺克萨斯人都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下那两只机械手臂,以确定它们可以做出下一次的完美打击。

    三息。

    三息到了。

    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准备观看第十六次的破雪而出。

    可是……

    什么都没有,没有破雪而出的手臂,没有那一句冻死老子了。

    似乎,好像是出了什么问题。

    联军士兵那原本差点从喉咙里滚出来的吼叫硬生生憋了回去,他们愣愣地看着那一片刀山的尽头。

    是累了吗?

    那些回过了头的诺克萨斯人也有些措手不及,但是随后有些人的脸上开始露出笑意。

    是……终于成功了吗?

    一息又过去。

    两息。

    三息。

    整整六息,泰达米尔迟到了。

    又或许是这一次,他死了。

    这样的想法在每个人的心头浮现,联军的每个人脸上都开始出现一丝阴郁。

    而诺克萨斯人则是喜形于色,很多人甚至笑出了声,这个该死的野蛮人啊,他们咬牙切齿地握紧了手中的刀,眼里的杀意再一次止不住地翻滚。

    “杀啊。”终于有人第一个歇斯底里地吼叫了起来,许是被泰达米尔的威势压抑的太厉害了,他在话音都还没有落下的时候就冲了出去,可是由于实在冲的太激动了,导致他只跑了一步就直接摔在了雪地上。

    “扑通——”沉闷的撞击声响在每个人的耳边,敲击在心里,像是鼓点。

    在联军的士兵还有些发楞的那一刻,诺克萨斯人已经争先恐后地越过了那个摔倒的倒霉蛋,如同一群没有吃饱的饿狼般朝着峡谷口冲去。

    反应快一些的联军士兵似乎是想要率先冲进去占据空地,不让泰达米尔的血白白流淌。

    可是他们只跑了一步就停了下来,看着远处的那两只还在缓缓转动的机械手臂有些畏足不前。

    就是这么一犹豫的功夫,快一些的诺克萨斯人已经冲到了刀山里面。

    “你们还不出手?”薇终于不满地大叫了起来,泰达米尔的生死不知让她的暴脾气终于压不住了,虽然那个蛮族男人跟她没什么交情,可是光凭他横刀立马一个人压住千军的气势,也当得起英雄两个字。

    薇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可是也知道出来混,义气最重要。

    英雄不该这样死去。

    “知道阿克琉斯是什么意思嘛?”盖伦看着向前走的薇没有阻止,只是拄着剑淡淡地问。

    “什么意思?”薇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在蛮族人的传说里,久远的黑暗时代,有恐怖的魔物横行在大雪山上,肆意地虐杀生灵,在最危急的时候,是他们族里最英勇的战士挺身而出,带领着全族人荡平了凶魔,延续了蛮族煌煌千百年的历史。”艾希轻抚着寒冰大弓,却没有出手的意思,“传说,那个战士血战了九十九天,最后一天的时候,他的鲜血已经流干,心脏都被挖了出来,可是他还是举着他的大刀不眠不休地作战,就像是一个不死的人。后来蛮族人为了纪念他,奉他为至高的战神,他的名字就是——”

    “阿克琉斯。”盖伦低声念,用一种繁奥的口音。

    话音落地的时候,那一片刀山的最中央的雪地忽然开裂。

    那些脚步将要越过那一片雪地的诺克萨斯人惊恐地看着那里,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难道……

    下一刻,狂风乍起。

    一道猩红的光冲裂了深厚的积雪,直冲向了天空。

    一道猩红色的身影从雪里冲了出来,将靠得最前的诺克萨斯人直接碾成了无数的血肉。

    血肉落下来,融进那些猩红色的光里,露出了泰达米尔的那一张坚硬的脸孔。

    他站立在那里,全身上下满是流血的伤口,血在流淌,随着血一起流淌的是无穷无尽的猩红色的杀意,它们从毛孔里喷发出来,在乍起的狂风里吼叫着,像是千百年前的那些屠魔的勇士们在这一刻灵魂附体,和泰达米尔并肩作战。

    诺克萨斯人歇斯底里的喊叫声戛然而止,就像是一只被忽然掐死了的发春的野猫。

    联军的士兵愣了一下后,由蛮族人带领,再一次吼叫了那一个词:阿克琉斯。

    “阿克琉斯。”泰达米尔低声念着,拔起了刀。

    阿克琉斯,蛮族语,意为不死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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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页 【溃败】

    猩红色的杀意从泰达米尔的手上缓缓流到了他手边的刀上,它们在刀上缓缓地流淌,越过每一寸刀脊,在刀背上蜿蜒行走,最终将整把刀紧紧缠绕,像是奔涌着的血液。

    这些血液没有停下,它们不断地朝前流淌,渗进深厚的雪里,向四周开始蔓延。

    仅仅只是一个呼吸的功夫,它们便爬上了每一把刀的脊背。

    在诺克萨斯人还在震惊中没有恢复的片刻,一整片刀林尽数被染成了浓烈的红色,随着泰达米尔那狂野的呼吸,那些在刀上流淌着的猩红色的血液也一起一伏,像是和他呼应着,又像是在那一个瞬间,整片刀林都活了。

    阿克琉斯的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冲锋被拦腰截断的诺克萨斯人再一次陷入了茫然。

    他们看看拦在前路的那个如同魔神一般的男人和那一整片活过来了的刀林,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那两只高举着又开始发光的机械手臂,脚步踌躇着最终又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长官。

    可是事实上诺克萨斯的军官们也早就歇斯底里了,在刚才的几次骚乱中,他们也在随波逐流,谁也兴不起指挥的兴趣,他们看着那些手下透过来的迟疑的眼神根本不知道该下什么样的命令。

    “等吧。”一个站的比较靠前的军官吸了吸鼻子,看向了身旁的另一个军官。

    另一个军官点了点头,刚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

    大风声再起。

    泰达米尔拔刀。

    整片活过来了的刀林在那一瞬间迎着风声发出了震天的咆哮,无穷尽的猩红色的光冲天而起,每一把深入雪中的刀随着泰达米尔拔刀的那一瞬间,尽皆出鞘。

    “呛啷——”整齐的像是万千个勇士在雪中拔刀,万千把刀剑随着泰达米尔手中的刀高举,高高地浮到了天上,指着地上的凡人,像是神的眼睛。

    无穷尽的猩红色的杀意伴随着狂风吹向了那些茫然的诺克萨斯人,他们看着那漫天的长刀,像是在看着某种神迹,有人甚至忍不住想要跪下来膜拜。

    他们似乎震惊地忘了逃跑。

    就连联军的士兵也似乎惊讶于这样壮观的景象而忘记了呐喊,吼叫声低了下来。

    风声大。

    金黄色的光刺目。

    金黄色的光里,诺克萨斯人像是一群等待救赎的羔羊。

    泰达米尔踏步。

    “簌簌——”踏雪声。

    “轰——”刺耳的音爆紧随其后,金黄色的光芒君临大地,在一瞬间淹没了泰达米尔的身影。

    “簌簌——”还是踏雪声。在所有人失明的时候。

    这个时候本不该有任何的声音,就连风声都被吞噬了,可是那踏雪声却是那么顽强地穿过了每个人的耳膜,冲进了脑袋里。

    是谁在走路?

    泰达米尔?

    他竟然没有倒下吗?

    “簌簌——”又是一步。

    “簌簌——”下一步。

    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睁开了眼睛去找那脚步声的来源。

    然后,他们的那一双还有些刺痛的眼睛看到了,那个在漫天的雪雾里缓步走着的,似乎世界毁灭都不会停下的男人,他的手里握着刀。

    万千的长刀紧随其后,在正在缓缓落下的雪雾里忽隐忽现,将泰达米尔衬托地就像是一只正从迷雾里走出来的史前巨兽。

    “跑吧。”崩溃的情绪终于开始在诺克萨斯人里蔓延,那个一开始说话的军官就那样张大着嘴巴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周围的士兵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准备效仿他们的长官向后退。

    就在这个时候,一把长刀在空气里呼啸而过,干脆利落地在那个后退的军官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斩下了他的人头。

    那个一开始站立在那个死去军官旁边的军官提起了那一颗脑袋,冷眼看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说:“死战。”那一股冷冽绝望的气势,似乎是想要效仿当年的德莱厄斯。

    这个军官随手将那一颗头颅扔在地上,将手中的刀上的血一甩便越众而出,朝着泰达米尔方向一边走,一边举起了手里的还在滴血的刀:“随我杀……”

    一个敌字还没来得及出口,那个军官的头颅便高高地飞了起来,直到那些血开始喷涌的时候,人们才听到了那一声快到无法捕捉的出刀声——

    “锵——”粗糙而野蛮的黑色大刀凶狠地轰进了雪里,带倒了那一个前一刻还意气风发的诺克萨斯军官。

    简单粗暴就像是随手碾死一只蚂蚁,泰达米尔甚至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动,他还是在不紧不慢地行走,要不是那一道由于刀划破空气的速度太快而留下的猩红色的光还没有散去,一切就好像不曾发生,他只是在往前走。

    “簌簌——”还是踩雪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有人忽然发疯似地大叫了起来,他大概是终于被泰达米尔给逼疯了,嘴里无意义地喊叫着,只是他没有跑,而是提着手里的刀开始朝着泰达米尔冲去。

    随后是更多的类似的吼叫声。

    这一万五千人里,到底不是所有人都是贪生怕死的,总有人有那么些藏在血管里的疯狂和血性。

    只是血性终究只是血性,再多的血性也抵不过无可阻挡的力量。

    在那个人狂奔出二十步后,第一个人的声音戛然而止,长刀轰击雪地的声音和着血液从脖颈里喷出来的声响,在呼啸而过的风里,竟然有一点好听。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所有的敢于冲向泰达米尔的人都被一刀斩下了头颅,永远地死在了奔跑的路上。

    长刀插满了逼仄的峡谷,林立在无数的冰雪和尸体里,像是一群没有墓志铭的墓碑。

    “簌簌——”脚步声不停。

    不停的脚步声里,更多的诺克萨斯人终于选择了后退,而不是无畏地上前冲锋,他们起初还是一面走一面退,可是随着后面的路越来越狭窄,很多人开始转身死命地往人堆里挤。

    一时间刀剑纷乱,诺克萨斯人已经是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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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页 【没有俘虏】

    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挡泰达米尔了。

    谁也不能。

    所有人都在拼了命地逃跑,拼命了命地向着人群最深处挤,没有人再有斗志,没有人再敢拿起刀剑对着那个像是背负着整个世界的刀剑的男人。

    刚刚的那一场如同神罚般的刀雨已经吓破了他们的胆,他们只希望可以晚一点死去。

    至少比别人晚。

    金黄色的光第十八次徒劳无功地亮起。

    刺耳的音爆在下一刻和金黄色的光一起君临大地。

    但是于事无补,那声势浩大的攻击除了让每个人都暂时失去所有的视觉和听觉以外,甚至不能阻隔泰达米尔一息。

    “簌簌——”踏雪声还是顽强地,毫不停留地在整个应该死寂的世界里回响。

    泰达米尔,他走在黄金色的光里,像是神话里无可阻挡的天父。

    他代表着神的旨意。

    神说,你们要死。

    所以,粗粝的大刀再次迎着还没有散去的光和雪,斩断了跑得最慢的几个诺克萨斯人,将他们无头的尸体毫不留情地钉在了冰冷的雪地上。

    快得毫无商量的余地,狠得只有风声才能在第一时间听到那些血飞溅出来的突兀。

    “锵——”长刀入雪地。

    而诺克萨斯人的后路也到了头,他们的城门,闭着的城门。

    没有开的城门。

    无路可逃的士兵们疯了一样地开始捶打不知道什么材质制成的霜白色城门。

    “嘭——”一下。

    没开。

    “嘭——”第二下。

    还是没开。

    “嘭嘭嘭嘭嘭嘭——”不知道第多少下。

    城门依旧耸立,坚硬冷漠的就像是诺克萨斯一如既往的本性。

    他们被抛弃了。

    毫无意外的答案。

    “锵——”又一把长刀没入厚雪。

    像是某种最终结果的一锤定音。

    诺克萨斯人终于崩溃,不是溃败。

    是彻底的,完全的,精神和**的双重的崩塌。

    除了极少数的人还在毫无意义的捶打着城门,更多的人已经停下了逃跑的脚步,他们跪了下来,对着泰达米尔以及那漫天的长刀,疯狂地叩着头大喊大叫着饶命。

    饶命。

    饶命啊!!!

    “饶命啊……”泰达米尔看着那些已经丧失了所有爪牙,软弱的连绵羊都算不上的男人们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踏前了一步,头顶上的那些长刀不再落下。

    他停了下来,终于,在将一群饿狼驱赶成了绵羊以后,不再向前。

    他站在他们面前,不再杀戮,即使最近的那个家伙甚至快要摸到他的脚踝。

    他不再看他们一眼,就好像一只狮子不会去在意他脚下的蚂蚁一般。

    他抬起了头,看向了城头上的斯维因,他已经隐约可以看清楚他肩头上的那一只象征着智慧的眼睛。

    “嘿,大名鼎鼎的斯维因,整个诺克萨斯最有智慧的人,看看,看看你的士兵,看看他们。”或许是为了报复之前斯维因费尽心机的算计自己,泰达米尔用手里的长刀指着跪在他面前的无数的懦夫,用极尽嘲讽的口气说,“他们真的是你们诺克萨斯的虎狼吗?他们竟然在向我求饶,求饶,哈哈哈哈哈,在我们蛮族,三岁的孩子都知道,战士,需要死亡。”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吼叫着说出来的。

    大风声呼啸,那些满地的求饶的人们没有一个人反驳,他们的脸孔麻木,只求不死。

    而斯维因,整个诺克萨斯最有智慧的人,他也没有说话,他看着城下的无数的惧怕死亡的人,冷漠的像是一尊雕像。

    “不过,好吧,虽然他们真的都是一群人渣,可是他们好歹也是你们诺克萨斯的子民,你真的打算就看着他们死去吗?”泰达米尔并没有因为斯维因的沉默就放弃了挑衅,他需要一场精彩的倒戈,“为什么不开门?”

    为什么不开门?

    这句话一落下,所有的原本麻木不仁的士兵都看向了城头,带着他们最后一点的希望。

    希望斯维因可以良心发现。

    但是大概斯维因根本没有良心这种东西。

    或者说,诺克萨斯都没有。

    斯维因还是不答,他看着泰达米尔,他的身侧的两架钢铁手臂再一次发出了金黄色的刺目的光。

    第十九次刺目。

    第十九次遮天蔽日。

    金光色的光第十九次吞噬一切。

    吞噬泰达米尔,还有他身边的那些诺克萨斯人。

    光散去。

    泰达米尔依旧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他的身上依旧血光涌动,他的头顶依旧长刀如林。

    反倒是他的身边,那些靠得太近的家伙,全部被轰成了粉末。

    死无全尸。

    “开门啊。”泰达米尔放下了刀,将长刀插进了深厚的雪里。

    开门啊……

    所有的诺克萨斯人都低下了头颅,远离了一点泰达米尔,他们已经彻底放弃了,刚刚的那一击已经充分说明了斯维因的决心。

    有人低低地发出了哭泣声,更多的人开始出神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一只乌鸦落在了满地的尸体里,细细地品尝了一番冻结的新鲜血肉后又飞了起来,朝着斯维因的方向。

    它最终落在了斯维因的肩膀上,斯维因理了理它因为在寒风中飞行而有些变形的羽毛,嘴角终于扯出了一个凉薄的笑。

    开门?

    那就开门。

    “卡擦——”一道石门在他的脚边打开。

    他转过身踏步向下,没有回头。

    彻底地再见。

    “伟大的蛮族之王,不要杀死我,我愿意向您效忠,只求您留我一条狗命。”看到最高的指挥官真的就那么头也不回的离开,终于有人开始倒戈。

    “还有我,我。”

    “我,我愿意为您付出生命。”

    有一个人跨出了第一步,自然有更多的人愿意背叛先背叛自己的祖国。

    怎么样?

    泰达米尔没有回答,他就那么大刺刺地在所有人面前转过了身,看着峡谷口的应该是盖伦站立的地方,无声地开口。

    将整个后背留给了无穷尽的敌人。

    虽然说整个局势随着自己的心意在动,但是到底今天的总指挥是盖伦,这个面子总是要给的。

    盖伦看着很远处的那个站立在无穷刀剑和无穷尽的跪拜的人之间的像是正在加冕的皇帝一样的男人,很久。

    最后,他摇了摇头。

    没有俘虏。

    “愿意为您效劳,我的将军。”泰达米尔歪了歪头,笑着,重新举起了手里的长刀。

    刹那间,风声咆哮。

    ——————————

    来吧,开始了,让我看看你们的诚意吧。

    我会在最短时间内补完第二卷,而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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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932/ 第一时间欣赏放开我的安妮最新章节! 作者:陈森然的右手所写的《放开我的安妮》为转载作品,放开我的安妮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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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的。” “任何想要,伤害她的人,都必须死啊。” 陈森然替女孩捋了捋额前的乱发。 睥睨如神。 ———————— 再次被人吐槽简介。。。算了就这样吧。。不想改了。。。 群号再次公布,37896456,搏击俱乐部。觉得作者我还能交个朋友的,来吧。放开我的安妮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放开我的安妮,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放开我的安妮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