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页 【老狗也有几颗牙】
或许是蓝焰岛并没有高大的山脉可以阻挡南下的寒风的原因。
晚上的时候,比尔吉沃特又开始下雨。
风很冷,带着从海洋上来的寒气,让人完全不想在这样的鬼天气的夜里在外面待哪怕一分钟。
但偏偏就是此刻,在比尔吉沃特的港口,逐利的商人们都因为这鬼天气早早的关门了,却还是有几个人撑着伞在港口,不知道在等着什么。
雨并不是很大,撑着一把大小合适的伞就足可以挡住。
雨滴一点一点击打在伞面上,一下一下。
啪嗒啪嗒,让人听得有些心焦。
等的也有些心焦。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回来啊?”撑伞的其中一个人开口,他有着一张属于商人的和气生财的面孔,人到中年的风霜让他的额头开始有皱纹,此刻他皱着眉,让那些皱纹越发的深刻,像是什么不可消磨的咒文。
“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吧?”另一个人也开口,他的长相一如他的话语一般带着一股丧气劲,贼眉鼠眼,满是一毛不拔的吝啬味道,实足的奸商面目。
“不可能,我叔叔这一次出其不意,雷霆一击,普朗克绝对不可能反应的过来。”皱纹深刻的中年人的眉头皱的越发紧,像是在想着什么可能的原因阻止了归程,“难道是海上起雾耽误了?”
“不可能,这么点雾。绝不可能阻碍行程的。”奸商相十足的男人摇头,“该不会……是真的有什么海怪吧?”
“不要乱说。”中年人厉声呵斥,“叔叔会没事的。他会回来,然后……”
“是,然后,弗格森大人就会带领我们一统整个蓝焰岛。”奸商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张脸立刻变得无比巴结,“到时候,嘿嘿。弗洛兰,你可要……”
“好了,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被称作弗洛兰的中年人再一次硬声道。“胡迪,你的人都准备好了吧?”
“是,当然,随时可以动手。只等弗格森大人回来。”叫做胡迪的奸商连忙点头。“其实……我们要不先开始吧?反正……”
“不行,我叔叔怎么说的?一切都要按计划行事,这件事一点差错都不能有。”弗洛兰连连摇头,“一定要确认真的成功了,才能一举拿下,雷霆扫穴。”
“好吧……”胡迪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说起来,那些海盗。今天好像是有什么大肥羊路过,都出去松了松骨头。”
“你说什么?!!”原本一直看着漆黑的海面的弗洛兰猛然回头。死死地盯着胡迪。
“我……”胡迪被弗洛兰的反应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没什么啊,就是那些海盗……”
“回去,立刻。”弗洛兰的表情变得无比冷峻,他的额头皱纹松了下来,绷紧着,像是经年的伤疤。
“回……为……”胡迪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对劲。”弗洛兰已经转身往回走,甚至为了赶路,他一把推开了替他撑伞的仆从,开始快步跑,“胡迪,马上回你的地方,随时等我的命令,准备动手。”
“啊?”胡迪觉得莫名其妙。
雨砸的雨伞更大声。
啪嗒啪嗒。
————————
与此同时。
比尔吉沃特。
烈酒与火药。
原本应该还在海上飘着的陈森然铮舒舒服服地坐在一张酒桌前,舒舒服服地喝着一杯清淡的麦酒。
在他面前,格雷夫斯和那个疯疯癫癫的德莱文坐着,正看着他。
他没有带小鱼人回来。
小孩子,还是不要见太多血。
“准备好了吗?”陈森然将最后一点酒液灌进喉咙,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随时为您效劳。”格雷夫斯举起了那把神奇的散弹枪,潇洒地将它抗在了肩上。
“德莱文,杀人咯,哈哈哈哈哈哈!!!”疯疯癫癫的德莱文继续疯疯癫癫地说话,疯疯癫癫地举起了两把新打造的奇型斧头在手里杂耍般飞舞。
刮起了骇人的斧风。
“很好。”陈森然点头,他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今天晚上我可就靠你们两了,可不要给我丢脸了。”
他径直走到了门口,推开了酒馆的门,朝着夜雨的天空举起了一个东西。
一个魔法发射装置,里面存着一发绚丽的魔法烟花。
开战的烟花。
清洗的烟花。
流血的烟花。
他是被普朗克派回来主持这一次清洗的。
现在,时机已到。
陈森然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雨丝的空气让他的精神一振,他长叹道:“真是场好雨啊,正好……可以洗掉血的味道。”
“刺啦——”装置打开。
“咀——”发射。
“嘭——”美丽花火在湿气满布的夜里砰然绽放,发出了无比明亮的白光。
那光亮的,就像是……
“嘭——”
几乎是在烟花绽放的那一刻,所有的留在比尔吉沃特的海盗都下意识抬起了头。
随后,他们握紧了手里的刀。
因为。
黎明已到。
——————————
烟花绽开的时候。
弗洛兰正乘坐在往回赶的马车上,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他的心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忽然出动的海盗……
“大人,弗洛兰大人。”就在这时,他的马车夫打断了他的沉思,声音显得无比焦急。
“什么事?”弗洛兰有些不耐烦,但他还是强压了怒气。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跟了自己十八年的仆从从来最知自己的心。
他绝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打扰自己。
“大人,天空,快看天空。”马车夫有些惶恐的回答。
天空?
弗洛兰心里一惊。立马掀开了车帘往外张望。
只见天空之上,原本漆黑的地方,一片刺目。
刺目的亮光,亮的直接将那些飞流而下的雨点照的纤毫毕现。
这是……
“快,马上,我要马上回去。”弗洛兰的心沉到了最低谷。
他隐约觉得似乎是出大事了。
叔叔……
马车夫也不再废话,狠命地抽起了马鞭。将马赶的连连呻吟,整辆车几乎都快要飞起来了。
但就是这样,弗洛兰还是觉得慢。
因为他实在是太不安了。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再……”弗洛兰忽然停下了自己的呼喊。
因为,马车也停了。
“洛克,怎么了?”他叫车夫的名字。
“大人……”洛克的语气有些凝重。
“到底……”弗洛兰有些不耐烦地掀开了车帘。看向了前路。
这是一条狭窄的小巷子。窄的几乎只能容一辆马车通过,想来是洛克为了赶路抄的近路。
此刻,前路只有一个,就是巷子口,不远的巷子口。
而巷口,此刻被人堵住了。
一辆马车。
一辆老旧的马车。
一辆有着一匹红色的瘦马的马车。
巷口的昏黄的魔法灯映照出了那辆马车的车夫老朽的面容。
“怎么样,我就说,红色闪电绝对可以做到的。”车帘掀开。格雷夫斯率先从车子里跳了下来。
这一辆由一匹红色瘦马拉着的车,正是红色闪电。
来狙击弗洛兰的。红色闪电。
“汤姆,你真是了不起。”陈森然第二个从车厢里跳了出来。
能在知道了目标的情况下,在最短时间内算出最快的狙击路径,也实在是了不起了。
“您过奖了,杰克大人。”老朽的车夫谦虚道,“一个人一辈子只做一件事,若是还做不好,那就太无能了。”
“说得好啊,老家伙,我喜欢你,哈哈哈哈,我德莱文喜欢你这句话。”疯疯癫癫的德莱文第三个从车厢里跳了下来,“因为我德莱文就是一个专一的人,我一辈子只做一件事,那就是杀人,我很专业。”
他说完又开始哈哈哈哈的大笑着把玩那两把奇型的斧头。
奇型的斧头在他的手里极速地旋转,锋利的斧刃斩破了风雨,发出了刺耳的割裂声。
擦擦擦擦,像是野兽在磨着爪子。
很难听。
很吓人。
“大人……怎么办?”洛克的脸色很难看,他被截住了,无路可退。
“……”弗洛兰当然也看到了现在的状况,他已经麻木了,他知道绝对是出事了,海上,这样想着,他反而平静了下来,“洛克,冲过去。”
“大人……”洛克有些犹豫。
“我说,冲过去。”弗洛兰说完这句话就上了马车。
那份决绝的态度倒是让远远看着的格雷夫斯心生敬意。
“他们要拼命了。”格雷夫斯掸了掸自己身上的雨花,有些无所谓地道,“汤姆,你的车够结实吗?不会被撞坏吧?”
“格雷夫斯大爷,您放心吧,老是老了点,但老狗也有几颗牙,坏不了。”汤姆说着还真咧了咧嘴,露出了几颗快要烂掉了的牙齿。
“老人家,我们要杀人了,您要是不想见血,就先避一避吧。”陈森然也感觉到了不远处的那股决然的气息,他笑着温声说。
“不怕,老家伙我一辈子生活在蓝焰岛,什么血没见过,我喜欢,我就喜欢看杀人。”汤姆摇了摇头,笑的齿牙狰狞。
还真是条有几颗牙的老狗。
“喜欢看杀人?那真是太好了。”德莱文哈哈大笑着,站到了最前面,“来啊,德莱文大爷,杀给你看,让你看看什么叫杀人的艺术,哈哈哈哈。”
德莱文的狂笑声里,那一辆马车开始冲锋,驾车的洛克一脸决绝的挥鞭。
马车急。
雨更急。(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
最近书的上升趋势又颓了下来。
很无力啊。。
第六十七页 【杀猪】
“哆咯——”
“哆咯——”
急促的马蹄踩踏在积水的地面上,发出了近乎于擂鼓的闷响。
雨很大。
巷子里的风很强。
逆着风狂奔的马车在这一场大雨里有一种时空被拉扯扭曲,无限放慢了的不真实感。
“喂,你行不行啊?”格雷夫斯掏出了一支大号的雪茄,在密集的大雨里艰难的点着火。
巷子不算长,马车跑得不算慢,按照那个车夫疯狂抽鞭的劲道,那一辆马车最多再过十个数就会狠狠地撞击过来。
但绝对会被迎面撞到的三个人却没有一丝异色,他们沉静地看着那一辆势如疯虎的马车,昏黄的魔法灯光照着他们的脸,他们的眼神平静地就像是在看一场事不关己的戏。
甚至就算是那个老朽的车夫,他也是掏出了自己的老烟袋,慢慢悠悠地敲打了起来。
德莱文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格雷夫斯的问题,他反而将手里的那两把奇型的斧头转的更快。
快的在无限的大雨发出了近乎风暴般的咆哮。
金属风暴。
“听到了吗?这是死亡在敲门呐!”德莱文难得的用正常的语气低声说了一句,但是随后他又开始疯狂的大笑。
那大笑配合着他手里的那可怕的金属风暴。
还真有点像是催命鬼的样子。
“刷拉——”斧头声。
“哆咯——”马蹄声。
十个数。
“啪嗒——”老汤姆用力地将烟袋朝车辙上敲了一下。
第一下。
“哆咯——”马蹄狠狠地踩踏在一个地面的缺口上,溅起了足有一人高的水花。
“啪嗒——”第二下。
德莱文的那张恶形恶状的脸孔因为兴奋而微微扭曲了起来。
“啪嗒——”第三下。
第三下就像是一声号角一般,几乎就是在那烟杆敲击车辙的瞬间。
德莱文手中的奇型斧刃就朝着无边的大雨里冲了出去。
“撕拉——”快到了极致的斧头在风雨斩出了类似于刀锋切破皮肤的刺耳声响。
“五!!!”同一时间,德莱文的嘴里开始发出了如同倒数般的兴奋吼叫。
“撕拉——”又一把斧头从他的手中飞了出去。
而同时,令人惊奇的是,另一把斧头再一次从风雨里倒飞了回来。
他稳稳地接住了之后。没有让那把斧头多停留哪怕一秒钟,就再一次飞掷了出去。
“哆咯——”马蹄声仍然在响。
马车仍然在疯狂接近。
大雨滂沱。
滂沱的大雨里,德莱文的呼喊声越来越响:“四!!!”
“撕拉——”斧刃再一次飞出飞回。
那种旋转出击的可怕速度,几乎已经达到了并行的程度,从外人看起来,德莱文简直就像是没有经手。自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空气里维持着那两把奇型的斧头高速旋转。
“三!!!”随着倒计时进入最后的时刻,那一辆马车也是无限接近了陈森然他们。
甚至于那一匹马踩踏地面溅起了的水花都已经快要能够够到他们的衣角了。
他们还是岿然不动,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相信德莱文还是自信自己绝对不会死。
“二!!!”德莱文的声音越来越高亢,他的手里的奇型斧头也是快的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空气里已经几乎满是斧刃撕裂空气的嘶嘶嘶嘶嘶的声音,大雨的声音已经差不多被掩盖。
“哆咯——”马蹄声还在坚定不移地响着。
“一!!!”德莱文放声咆哮,甚至因为太过于用力,他的声音听起来有那么一些失真。
一。
最后一个数。
最后的决定胜负的瞬间。
德莱文的手中的斧刃已经化作了虚影,那种速度甚至已经不能用快这个字来形容。
“撕拉——”
轰然咆哮的金属声,完全压制了整个世界的其他的声响。
烟杆敲击声。马蹄声,呼吸声。
雨声。
整个世界淹没在了那可怖到了极致的斧头飞舞里。
整场大雨被无限拉长。
直到——
“啪嗒——”
一滴雨落下。
一滴雨落下。
“轰——”空气里忽然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声。
那只剩下几乎最后一个身位,连马蹄都已经抬起来,只等下一脚落下的马车在半空中轰然炸开。
一丝一丝,一片一片,在最后的一个数前,化作了一堆碾粉,向四周围不断喷射。绽放的像是一朵灿烂的烟花。
血肉烟花。
雨继续落下。
德莱文接住了从空气里飞回来的那两把奇型的斧刃,它们也终于像是累了一样停歇了下来。任由雨水冲刷着它们。
让人惊讶的是,它们身上,通体竟然没有一丝多余的沾染的血肉或者木屑。
也许是太快了?
“啪啪啪——”大雨里响起了突兀的掌声。
格雷夫斯一边鼓掌,一边含着雪茄含糊不清地赞叹:“精彩,太精彩了。”
他的雪茄,也终于是点燃了。
“那是当然。做到最牛可是我订下的每日标准,不管到哪都一样。”德莱文用无比骄傲的口气回应,他的身上已经满是被冲击到的血肉碎片,但他却仿佛一点都不在意似的,还好像有些喜欢一样舔了舔他嘴角的碎肉。咀嚼着大笑了起来,“哎呀呀,你可别嫉妒我,不过说真的,接的我都疼了。”他虽然是这样说着,可是他手里却是再一次响起了那两把斧头旋转的声音。
死亡的声音。
这一次,没有人会再小看这两把斧头了。
“我老人家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杀人的。”老汤姆也点了起烟袋,乐呵呵地看着不远处的那一地碎肉和木屑的混合物,“我猜,你以前一定是个杀猪的吧?”
“好了。”陈森然也是终于开口,“德莱文,你做的不错,我很满意。”
陈森然虽然看不见,可是刚刚他在精神世界里可是清晰地看到了德莱文那可怕的出斧轨迹,以及那一辆马车和两个人被飞速切碎的能量场景。
从另一种角度来说,他看的反而最彻底,也看的最震撼。
这个德莱文,还真是一把快刀。
“上车吧,今晚我们可是有六个地方要去,可得抓紧了。”陈森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天空,低声自语道,“要是晚了,可没有老天爷给我们洗血。”(未完待续。。)
ps: 第一更。
无力啊无力。
第六十八页 【洗血夜】
陈森然的任务并不轻。
比尔吉沃特五个区,海盗领最多的东区,商人领最多的北区,自由领最多的西区,以及各种领混杂的中心区和南区,他虽然是只分到了一个区,却偏偏是近些年来最强势的北区。
商人虽然没有海盗那么凶残,但素来团结,再加上近十几年来掌权的是弗格森这个商人里的领袖,蓝焰岛的商人领的地位可以说是一日千里,自管会里大部分的实权职位都被有分量的商人霸占,而蓝焰岛最强的卫队枪炮与玫瑰更是成了商人领的私人卫队,五千人的编制,全数驻扎在北区,只要任何一个大商人有什么危险,这支装备着最先进的火器和铠甲,训练有素的部队就会在最短时间内赶到。
所以说北区真可以算是一块铁板。
而要在那五千头凶猛的海兽手里取六个人的命,也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快,要在那些人反应过来之前先行击杀目标。
幸好的是,陈森然在一切都没开始前就干掉了最关键的一个人物,普朗克点名一定要杀的第一个人,弗洛兰,弗格森的侄子,膝下无子的老弗格森实际上的儿子。
听着马车外不断落下的雨声,陈森然掀开了车帘微微嗅了一口外面的潮湿的空气。
过去了这么久了,现在岛上一定是到处都在流血吧。
那支枪炮与玫瑰全数驻扎在北区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是什么太坏的事,至少现在其他人应该都比较顺利。毕竟,北区应该还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
而事实上,北区也确实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地位有资格知道今天要在海上发生的事的商人都在家里等着消息。
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在别的区都有着自己的人马,只要弗格森回来一个命令,积蓄了十多年力量的商人领怪兽就会全力开动,将整座蓝焰岛上多余的东西清洗个干净。
只是弗格森却是迟迟没有回来。
每一个人都心急如焚地看着久雨的夜空,在自家的火炉旁,总觉得,今夜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而唯一一个有资格和弗洛兰一起在码头等候的奸商胡迪则是刚刚回到家。他也不是笨人。一路上也是想明白了海盗忽然出动的含义,这意味着海上可能真的有变,只是无奈他是没有权利指挥得动枪炮与玫瑰的,他心里虽然焦急。但弗格森的积威实在太盛。他不敢违逆。不敢提前动手,所以只能在家里等着弗洛兰的命令。
想来弗洛兰早就想通了,应该马上就会动手的。
但他不知道。弗洛兰,早就已经变成了一堆肉泥,永远地洒在了一条僻静的小巷里,再也不能开口了。
马车还在路上奔驰。
陈森然现在要去的地方是弗洛兰的家。
虽然弗洛兰已经死了,但听说他还有个儿子,这就没办法了。
所谓斩草除根,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北区虽然在蓝焰岛上论繁华只能排第三,但却是整个比尔吉沃特五个区里最大的,毕竟商人怎么说也是势大财雄,住的地方自然是要造的大一点,再加上要享受点个人空间什么的,家家户户之间就未免隔得远了点,于是侵占的地盘就多了点。
路程也就远了点。
不过住的远这一点倒是方便了陈森然,杀人不太会惊动邻居。
这也是保守秘密呀。
马车在跑了近一刻魔法时后终于来到了弗洛兰的宅邸。
作为蓝焰岛上第一实权派的侄子,他的屋子自然是在商人中都算豪华的了,前院花园,假山喷泉,实在是称得上小型宫殿了,至于说私人空间上,附近几千码内更是除了他叔叔的宅子外就没有别人了。
这样的环境……
实在是杀人的好地方。
“德莱文,就幸苦你进去把他们都杀光了,对了,有一个男孩,十多岁吧,一定要杀,反正,是男孩都杀了吧。”陈森然像是个幽灵一般站立在那座巨大的宅邸前,“我就不进去了。”
这倒不是他心比较好,看不惯孩子被杀,只是一来他不喜欢看弱者被屠杀,二来么,他已经感知道了一支大概五十人的卫队在朝着他们这边赶了。
枪炮与玫瑰吗?
这也是很正常的,弗格森作为整个比尔吉沃特最有权势的人,有一支单独的小队保护不出奇。
“格雷夫斯,五十支枪怕不怕?”陈森然深深吸了口气,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只是可惜,马上这里就又要都是血腥味了,“是枪炮与玫瑰,蓝焰岛最强的。”
“别说五十支,五百支都是小意思。”格雷夫斯傲然地将那一把散弹枪抓在了手里,他也听到了那些在黑暗里的脚步声,他也比较满意自己不用去杀小孩,那太无趣了,说不定还会做几个狗血的愧疚的梦。
来吧,枪炮与玫瑰。
就让你格雷夫斯大爷教教你们,枪要怎么玩。
“恩,那就麻烦你了。”陈森然再一次吸了一口气,撩开车帘重新坐进了车厢里。
老是淋雨,也是会感冒的。
斧声和枪声几乎是同一时间在车厢外的夜雨里响了起来,伴随着的,还有断断续续的惨嚎声和临死前的不甘喘息。
也真是来的及时啊,这一场大雨,否则的话,就掩盖不了这样的鲜血流淌的夜晚了吧。
真希望明天是个大晴天啊。
陈森然一边听着车厢外的那些纷乱不堪的厮杀声,一边在车厢里,用手指敲击着车座打起了节拍。
那节拍像是在应和着枪声。又像是在应和着雨声,时快时慢,时而低沉压抑,时而跳脱轻快。
就像是……恩,就像是完全没有节奏。
到了最后,陈森然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从前,一定不是一个音乐家。”
十分钟后,杀戮声终于停了下来。
车帘被重新掀开,满身是血的德莱文和依旧衣不然血自有沾了点雨的格雷夫斯踏进车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怎么样?”陈森然吸了吸鼻子。撩开了一旁的车帘。他实在有些想打喷嚏,对于德莱文身上的血腥味。
“哎呀哎呀,我还没杀够呢,就没了。对。男孩。杀掉了,两个,不。三个,范增都杀掉了。”德莱文用力地舔着自己手指上的鲜血,“放心,我德莱文是最专业的。”
“枪炮与玫瑰,不堪一击。”格雷夫斯吹了吹他那把还在冒烟的散弹枪,很是装逼的不再开口。
“好极了。”陈森然点了点头,对着外面的车夫喊,“下一家。”
他并没有什么负罪感,死了那么多人,还有孩子,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成王败寇,既然一开始想要站到最高点,就要做好输了一败涂地的结果,没有生命,没有家人,没有一切,而不是一味的想着赢了以后荣华富贵。
每件事都有它的代价,就是这么简单。
马车继续上路。
大雨继续下。
黑夜很黑。
很长。
长到足够陈森然做完事。
之后的几家都很顺利,而且也没有什么枪炮与玫瑰保护,只有几十号的私人护卫,轻松地就被格雷夫斯加德莱文这个凶狂的组合搞定。
别说是惊动枪炮与玫瑰了。
就算是多说一句话都有些来不及。
直到第六家以前都是这么顺利。
而到了第六家的时候,终于发生了点意外。
这一次陈森然没有在车子里等,他跟着快刀手两人组一路杀到了对方的家里。
并且没有第一时间杀死对方,而是在处理掉了对方的妻子子女仆从之后,将他压到了陈森然的面前。
“你好啊,格力姆大人。”陈森然恭敬地朝着面色死灰已经完全失了魂的中年人鞠躬。
这个中年人在自管会里担任的是自卫队主管的职务,手里握有蓝焰岛常备自卫队的全部掌控权,家里更是藏了近一百人的自卫队员。
可惜,还是多不过疯狂的德莱文的杀意,他一个人就屠杀了那整整一百人。
“你要杀便杀,我是不会答应……”格力姆双眼空洞地看着地板,语气绝望。
也是,他的家人全都被干掉了。
也实在是悲哀。
“不,不,不不不,格力姆大人,我不需要你答应什么,你想错了,您也有些过于天真了,您觉得我们还需要你吗?”陈森然轻松地说道,“我只是奉命来给您带句话,谢谢您的船,那艘三桅帆船,那是我人生中第一份礼物。”
“普朗克……”中年人自嘲地笑。
普朗克,对,就是普朗克要陈森然来的,据说这个中年人在普朗克少年时还是个船商,普朗克的人生中的第一艘船就是和他买的,很便宜,好像是还打了折。
普朗克很感激他。
“那么,我可不可以再喝点红酒,在死前?”格力姆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对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瞎子。
这个无比可怕的瞎子。
“当然,不过我必须提醒您,可不要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陈森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危险……”格力姆惨笑着走向酒柜,“我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危险?瞎子杰克,你去死吧!!!”
最后一句话落下,他狠狠地朝着酒柜砸了一拳,酒柜应声破裂,同时破裂的,还有里面的一瓶好酒。
“咀——”屋子里外面忽然响起了烟火升天的声音。
“杰克……”格雷夫斯随手一枪点死了那个找死的中年人,皱起了眉头。
那一声烟花……
“没关系的。”陈森然摇了摇头走到了窗户边,打开了窗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大雨依旧。
大雨的天空里,一朵鲜红的玫瑰在天空里绽放。
“就当是为我们庆祝好了。”(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
第六十九页 【拉拢】
鲜红的玫瑰在大雨的夜空里肆意绽放。
这是一个信号。
一个紧急信号,一个很明显的启动枪炮与玫瑰的指令。
不过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对于陈森然来说,该杀的人已经全部杀光了,这个时候就算枪炮与玫瑰出动了,也不可能再阻止什么了。
他的清洗任务已经结束了,相信其他人也都做得差不多了。
雨已经小了下来。
快要天亮了吧?
陈森然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走出这个已经没有一个活人的庄园。
今夜蓝焰岛北区六家位于商人领最顶层的大商人家族满门被屠,明天应该会引起不小的轰动吧。
但也就是轰动吧,毕竟蓝焰岛的治安本来就不怎么好,有些流窜的偷渡客劫财杀人也是常有的事情嘛。
掸了掸身上的雨花,陈森然掀开了车帘坐进了暖烘烘的车厢里,这辆马车看起来虽然很破旧,但其实内部的设施还是很完善的,至少那个位于车厢底部的符文取暖系统就让陈森然很满意。
“杰克大人,接下来去哪?回家吗?”老汤姆在外面喊,他也是之前听到了陈森然的话,今夜要去六家。
如今,六家已到。
“恩,总算可以回去喝点酒,洗个热水澡了,妈的,这鬼天气,十几年不在这住,还真是有些吃不消。”格雷夫斯擦了擦他脸上被雨水溅开的血渍,哈出了口寒气。
今晚,还真是有点冷。
“这就没人杀了?我完全没过瘾啊,我德莱文,可是追求完美的男人。”德莱文说到这里提着他那两把血迹斑斑的奇型斧子,摆了几个夸张的展示肌肉的造型。
“恩。不,还不回去。”陈森然却是摇了摇头,“还有一个人要见。”
“杀他吗?”德莱文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问。
“胡迪.沙尔文,知道他住哪吗?”陈森然却是没有理他,问了一句外面的老汤姆。
“吝啬鬼胡迪。那个吸血鬼,当然知道,蓝焰岛可没几人不知道他。”老汤姆闻言打了个呼哨,扬起了马鞭抽了一下那匹瘦马,“坐好了,各位,很快就到。”
——————————
胡迪.沙尔文。
人称吝啬鬼胡迪,活在世间的吸血鬼。
蓝焰岛最贪婪小气的商人,没有之一。
传说中他就是睡觉都要枕着金币才能入眠。而他对别人又是无比的吝啬小气,做每一件事,都誓要榨干了别人的最后一丝价值才肯罢休。
在蓝焰岛流传的最广的,关于他的一件事就是,他的手下曾有一个工人,替他加工鱼类海鲜的,有一次生了重病,不能工作。就提出回家休假几天。
可是胡迪却不答应,执意要他干活。那个工人因为是自由领的人,跟胡迪签署的是近乎卖身的契约,不干活就要被胡迪送进黑牢里,他只能咬牙忍了下来。
结果,一做就直接做死了,活活累死。他的尸体在海鲜作坊里放了三天,直到大家都觉得海鲜发臭的味道有点不对才察觉了他的死。
而就算是这样,胡迪都不肯放过他,不仅算他旷工扣了那个月的工钱,还把他身上的那件衣服扒了下来。
用他的话讲。那是我作坊里的特制工作服,一件好几个铜币呢,可不能浪费。
他也由此奠定了他人间行走着的吸血鬼的称号。
很多人都对他避之不及,可还是有很多自由领的人不得不在他手下讨饭吃。
谁叫他的商会是整个比尔吉沃特排名前十的,他本人更是在自管会担任着管理出入境事务,以及户籍统计的掌握自由领人成员生死的大权。
他可以算是弗格森的商人集团里新生代里仅次于弗洛兰的二号人物,一个极有可能在下一届自管会高层选举里踏入四楼会议室的人。
一个本来绝对应该被列入必杀榜的人。
但普朗克却偏偏没有想杀他。
马车在胡迪的大宅前停下的时候,雨已经不大了。
只有三三两两的小雨在时断时续的落。
陈森然走出了车厢,微微伸了个懒腰。
这一场大雨,也终于是要过去了啊。
他并没有急着闯进胡迪的家里,倒不是胡迪家门口的那些如临大敌的守卫仆从让他犯难。
他这一晚上杀了这么多人,也不在乎多杀几个。
他不动,是因为他已经感知到了一队两百人的卫队正在朝着这边赶来。
步履整齐,气息一致。
枪炮与玫瑰。
想来是格力姆临死前的那一朵烟花提醒了他们,他们终于开始四处救火了,只是嘛……
两百人……
枪炮与玫瑰建制五千人,每五十人为一个小分队,每两百人为一个小队,每一千人为一个大队。
胡迪能得到一个小队的保护,也算是不俗了。
随着那些整齐的脚步声越靠越近,陈森然长长出了一口气,转过了身面向了他们。
“要杀吗?”格雷夫斯皱着眉毛举起了枪。
五百人,虽然麻烦点,但也吃得下。
“杀,杀啊,这么多人,看起来很过瘾啊。”德莱文哈哈狂笑着,又开始转动他手里的那两把斧子。
“不了,雨快停了,洗不干净血的。”陈森然摇了摇头,“再说了……”
他出来前,普朗克交代过,枪炮与玫瑰,能不杀还是不杀,这支卫队组建不易,留着还是有用的。
纵然前些年吃了弗格森的好处,倒向了商人领,但树倒猢狲散,以后普朗克当老大,多经营一段时间,也不怕他们翻起身风浪。
“来者何人啊?”陈森然慢声朝着那一队人喊道。
他虽然可以感知到对方,但毕竟是瞎了,看不见对方的长相的。
“原来是杰克大人,在下巴尔扎克,奉命前来保卫胡迪大人。”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黑夜里传了过来,却是当日和陈森然一起保护艾瑞莉娅的那个自由领小队长,只听到颇有些警惕地道,“今夜北区出了大事,杰克大人您……”
他本来是想说您不是也出海了吗?
但话到一半却停了下来。
他也不是傻瓜,今夜风声鹤唳,听其他队的弟兄说,那些要人很多都被屠了满门,而这个原本应该在海上的陈森然却出现在了这里,这就……
“巴尔扎克队长,可否借一步说话?”陈森然面对着两百条火枪,也没什么别的情绪,平静地说道。
“不知……”巴尔扎克只是犹豫了一下,就踏前了一步,脱离了自己的队员。
“巴尔扎克队长,我和队长也算是一起共过事的,对队长的能力也是极为佩服,今晚的事……”陈森然说道这里故意顿了一下,暗地里却是在感知着对方的心跳和血脉。
巴尔扎克曾经和他一起保护过艾瑞莉娅,他对于这个能从自由领爬到一个全蓝焰岛最强卫队的小队长的人也是有一定赏识的,再加上上一次他也是临危不乱,冷静异常。
算得上一个人才。
最关键的是,他是自由领的人,相对来说很干净,也绝对有很强的上进力,难听点就是野心。
所以嘛……
“今夜的事卑职一概不知,卑职只是奉命办事。”巴尔扎克的心跳不乱,语气依旧沉稳。
如果他回答的时候有一丝异状,那么陈森然就绝对不会再对他说什么,因为那说明这个人已经不干净。
他或许对商人领有那么些感情。
现在么……
有戏。
“我现在要进去,你要拦我吗?”陈森然平静地发问,平静地像是在问,我现在要去吃饭,你要一起吗?
“这个嘛……”巴尔扎克的眼皮一跳,他深深地看着面前这个在雨夜里有些看不清面目的瞎子,低声道,“卑职什么都没有看见。”
“呵呵……”陈森然低声笑了一下,“很好,巴尔扎克,你很好。”
这算是一个投名状,如果巴尔扎克不拦,之后出了事,那么他就是有罪过的,他并不知道弗格森已经完了,但他还敢这么做。
这个家伙,还真是有点意思。
也真敢赌。
陈森然觉得自己又可以多一张牌了。
“你现在是在第一大队吧?”按照编制,五个小队为一个大队,那么他的第三小队就是在第一大队下辖的。
“是的。”巴尔扎克低头应道。
“巴尔扎克,你也该知道,过了今晚……”陈森然的语气有些凛冽,“蓝焰岛就要变天了。”
“卑职……只管做事。”巴尔扎克只是这样说。
其实这个家伙,早就猜的**不离十了,否则怎么敢赌。
倒是会藏拙。
“哼……”陈森然也不以为意,只是似笑非笑地说,“你觉得,第一大队大队长这个职位怎么样?”
“……”巴尔扎克的眉头又是一跳,但是他最终也是没说话,只是用拳头狠狠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行了一个军礼。
陈森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过身开始一步步向着胡迪的大宅的大门走去。
只是一路走,陈森然却是轻笑了起来。
这蓝焰岛的天啊,还真是要不一样了。(未完待续。。)
ps: 第一更。
第七十页 【天亮了】
胡迪.沙尔文已经在自己那间宽阔到足够堆满一千万个金币的书房里坐了很久了。
他的书架摆满了各种书,有典籍,有珍本,有孤本,都是他这些年附庸风雅收集来的。
胡迪活了三十六年,最怕的就是被人说自己没文化,虽然他也确实脑袋里没多少东西,他是码头工人出身,混了这么多年才达到现在这个位置,他不想被人看不起,他已经在很努力地改变自己,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上层人士,让自己身上的那些泥腿子味全部消散掉。
他甚至都给那些书架镶上了黄金的边框,还特意弄成了据说是德玛西亚贵族里最流行的镂空造型,为此他多付出了好几斤黄金,让他心疼好久,他也怀疑过那个工匠,但为了显示自己品味独特,他忍着没说。
可是今天,现在,他看着那些弄的花里胡哨的黄金边框,却觉得无比的烦躁。
他派去弗洛兰家探听消息的人已经回来了,他已经知道弗洛兰全家都死光了。
他也看到了天上的那朵盛放的玫瑰了,他知道马上就会有两百人的卫队在朝着自己这里赶来。
可是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弗洛兰都已经死了,那么弗格森绝对是完蛋了。
弗格森都完蛋了,他这样的还算不上大人物的人逃得过吗?
也许正是因为自己不重要,所以才排在最后一个吧?
胡迪长长地叹了口气,走到了窗边忍不住打开了窗户,屋子里实在是太闷了,再闷下去,他怕自己会窒息。
窗外的雨已经很小了。天也快亮了吧。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明天有太阳吗?
胡迪也不是没有想过逃跑,可是能逃到哪里去?
整个蓝焰岛都不能待了,难道去瓦罗兰?
去瓦罗兰是有机会活下来,可是自己这几十年的奋斗不就都泡汤了?
就算自己可以带着一部分财产去,可带的再多又能带多少?
一想到自己那足可以堆满半个书房的金币都要离自己远去,胡迪就完全不能忍受。
他或许可以死。但绝对不能穷。
他一刻都无法忍受自己穷困潦倒,他已经穷怕了,所以他就算睡觉都要枕着金币。
因为他生怕自己一醒来,就什么都没了。
“踢踏——”刚想到这里,胡迪的思绪就被一声马蹄声打断了。
他看到了一辆由一匹瘦马拉着的破旧马车,就停在自己的门口。
他的眼皮狠狠一跳,他已经猜到了来者是谁。
绝对是来清洗自己的人,没想到比枪炮与玫瑰来的还快。
不过只有一辆马车的话……
其实他原本已经绝望了,他自认不可能带着自己所有的钱突出重围。那不如就死在自己的钱堆里好了,好过做个穷死鬼。
但是现在么……
就在他犹豫着是不是要冲击一下这看起来弱小的清洗队伍的时候,远处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
枪炮与玫瑰也来了。
好极了。
他一下子兴奋了起来,这不是天助我也?
可之后的情况就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那支枪炮与玫瑰小队竟然没有对那辆马车动手,双方交流了一下之后,那辆马车上的人就朝自己来了。
背叛?
胡迪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词,这些该死的狗东西。平日里大把大把的钱供着他们,现在却给我来这出?
但随后的事态发展再一次脱离他的思考范围。那辆马车上下来的人竟然没有动手,而是客气地说是要求见自己。
这个嘛……
胡迪眯起了眼睛,忽然觉得一切都有转机,毕竟他能混到这个地步,也不是没有本事的。
“请他们进来吧。”胡迪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他倒是想看看对方耍什么花样。
——————————
陈森然在得到了胡迪的同意后,便带着身后的两个凶神大摇大摆地朝着他的宅子走了进去。
一路上。胡迪雇来的那些护院的都是战战兢兢的,想来是被格雷夫斯和文森特两个人吓得,他们两个杀了一夜的人,杀气之重实在是堪比地狱里的恶鬼。
在穿越了几道门之后,陈森然顺利地来到了胡迪的书房。
一进入书房。陈森然就大笑着朝胡迪张开了臂膀:“哈哈哈哈哈哈,胡迪大人,我可是久仰你的大名了。”
“哦,不知道阁下是?”胡迪却是坐在自己的位置没有动,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陈森然。
“在下只是一个小人物,跑腿的,不值一提。”陈森然也不觉得尴尬,拉开了一张椅子就坐在了胡迪的对面。
格雷夫斯和德莱文就像是两个门神一样站在了陈森然的背后。
一见到这两尊凶神,胡迪原本强撑出来的气场就弱了下去,他有些虚的看了一眼两人,格雷夫斯倒是还好,德莱文却是一夜厮杀,满身是血,那血腥气浓的,差点让胡迪吐出来。
“呵呵,您说笑了,阁下……阁下想来一定是普朗克船长的得力下属吧。”胡迪强忍住想吐的冲动,语气客气了起来。
“呵呵,胡迪大人倒是个明白人。”陈森然也不着急就那么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胡迪的黑岩木的考究桌面。
那一下一下的规律撞击声,敲得胡迪心头乱颤,但他还是勉强稳了下来问道:“不知道……普朗克阁下打算……怎么处置我?”
他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心里其实已经暗暗松了口气了,对方没有直接动手,反而坐下来谈。
那就是还有机会。
自己还有利用价值。
“胡迪大人是聪明人,今夜过后,蓝焰岛是什么样子,不用我多说了吧?”陈森然还是慢条斯理地敲击着桌面,“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吧?”
“哦……哦!!!”胡迪原本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听陈森然这么说,他忽然间就福至心灵像是公鸡打鸣那样叫了起来,“明白,明白!!!”
他明白,他当然明白。
他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
普朗克干掉了弗格森,还清洗了别的商人大佬,算是打倒了商人领的掌权派,可是商人那么多,不可能全部杀掉,以后蓝焰岛发展也是要靠商人,普朗克要统治蓝焰岛,就势必要借助商人的力量,所以他需要一个代言人,一个既不太出彩,但又在商人里有一定地位的代言人。
而自己,自己似乎是……
胡迪猛然间口干舌燥,心脏狂跳了起来。
被选中了。
“从此以后,在下一定唯普朗克船长阁下马首是瞻。”他答得飞快,就差跪下去表忠心了。
“恩。”陈森然点了点头,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以后要叫普朗克陛下。”
“是,陛下。”胡迪连忙点头。
此刻哪怕让他叫普朗克爸爸,他都做得到。
陈森然在胡迪的书房里走了一圈,在那些镶金的书架旁停了下来,摸着那书柜和上面的书笑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连桌角都是包金的,胡迪的书房了吧?”
“哈哈,都是坊间传言,传言,您要是,喜欢,我将这幢房子都送给您。”胡迪现在哪敢怠慢陈森然半分,以后说不定就要指着这个年轻人吃饭了。
“哼……”陈森然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离开了书架,缓步走到了窗户旁。
“雨停了啊。”他敲了敲满是水汽的窗户,叹息道,“天快亮了吧?”
窗外。
晨曦微至。
天亮了。(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
感谢逆天的月票,唐宋和彼岸姐姐的连日打赏。
多谢。
我会努力更新的。
另,新的一个月就要来了,希望大家有保底月票的,不要吝啬。。都投给我吧,哈哈哈哈哈哈。
休息一天
恩,好久没放假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页 【一个不幸的消息】
天大亮的时候。
在大海上游弋了一整晚的海皇三叉戟舰队终于回到了比尔吉沃特港口。
由于时间还很早,庞大的舰队的回归并没有引起前一天那样近乎爆炸的人群围观。
清冷的码头,只有几个早起打渔的船夫抬头望了望那些高大的海中巨兽,以及两个站在岸边像是在准备迎接的人。
那两个人自然就是陈森然一行,还有投诚的胡迪。
至于说格雷夫斯和德莱文那两尊凶神,本着底牌还是要藏起来比较好的原则,虽然普朗克已经见过格雷夫斯了,但他不是还没见过德莱文吗?
深深地吸了一口混着腥鲜海风的空气,陈森然微微伸了个懒腰。
雨已经完全停了。
整个比尔吉沃特的街道都像是被清洗了一遍。
没有鲜血,也没有肮脏。
谁也不会知道昨天的那个雨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随着一声轻微的撞击声,船靠岸了。
一块跳板从最大的主舰上放下,普朗克带头从船上走了下来。
“哦,我亲爱的杰克,一切还都顺利吗?该死的大风浪阻止了我们的归程,幸好你没有跟我们一起去,否则可真是够呛。”普朗克一边走,一边张开了双臂以一个夸张的姿势,夸张地笑着朝着陈森然熊抱了过去。
显然,他已经看到了陈森然身旁的胡迪。
他笑的很放心。
“哦,我最尊敬的船长,一切都很好,在您不在的日子里,我们已经完成了一切,哦。其实我真希望跟随你一起,寸步不离。”陈森然配合地和普朗克重重抱了一下,同时说着几乎令人作呕的台词。
“好极了,好极了。”普朗克松开了陈森然,点着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胡迪,然后他像是才发现他一样惊呼道。“哦,这不是胡迪先生吗?您怎么在这?一大早的,您不在家里舒服的床上躺着吗?还是您有早起散步的习惯?”
“哦……”胡迪明显被普朗克的这样装模作样的台词难住了一下,但他毕竟是在蓝焰岛这个地方打滚了这么多年,很快适应了过来,“尊敬的普朗克船长阁下,我听说您在海上有重大的收获,特地来恭喜您的。”
“哦,你一定来找亲爱的弗格森老爹的吧?”普朗克顿了一下。用一种无奈地语气耸了耸肩膀说,“那你可能要白走一趟了,因为我将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哦,不,普朗克船长,我只是一个商人,商人,您知道的。陛下……”最后陛下两个字,胡迪是用极低的声音说出来的。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走在普朗克后面的。面无表情的厄运小姐。
“哦,是这样吗?看来我是误会你了。”普朗克的语气没什么变化,但是他的脸上明显露出了愉快的表情。
陛下,想来这个称呼很让他舒服,他点着头顺便看了一眼陈森然。
这个美妙的称呼,一定是他想出来的吧。
这个聪明的小子。
“好了。普朗克,你们要假惺惺到什么时候?做都做了,还不敢说?”厄运小姐终于是听不下去这种让人倒胃口的虚伪对话,冷冰冰地说,“我话就放在这里。你要么来杀我,要么,你就别指望那么做。”
说完这句话,她就自顾自地开始往街口走,那里正有一辆马车在等着她。
“陛下……”胡迪毫无廉耻地低着头,舔着脸,一副忠犬的样子,恶狠狠地看着厄运小姐远去的背影。
好像只要普朗克下令,就可以冲上去咬死她的一样。
“好了。”普朗克同样看着厄运小姐的背影,脸色冷了下来,眯起了眼睛淡淡道,“虽然我很喜欢这个称呼,但还是暂时不要叫了,还有,千万不要打她的主意,千万。”
最后几个字,普朗克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生冷的像是刀切脊骨,让陈森然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胡迪更是连连点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好了,恩。”普朗克又笑了起来,“我有些饿了,你们谁要和我一起吃个早餐吗?杰克一起来吧。”
“是的,我也刚好饿了。”陈森然点着头答应,他当然不会拒绝。
接下来,应该就是分赃大会了吧。
“胡迪,你也一起来吧。”普朗克又招呼了一声胡迪,率先开始朝着一条巷子进军。
“你没事吧?”等到普朗克走了几步,等在后面的艾瑞莉娅终于有机会走到了陈森然的身边,问了一句。
语气关切。
“一看就知道没事啦,话说杰克,你可真不够意思。”小鱼人菲兹抢先帮陈森然回答了,同时一张鱼脸搞怪地朝着陈森然吐了吐舌头,“昨晚一定很有意思,你竟然不带上我,小气。”
有意思吗?
杀人。
“下次一定带你。”陈森然骗孩子说,同时向着艾瑞莉娅的方向点了点头,“我没事的,一切都很好,你们先去休息吧,昨晚都没睡好吧?”
“恩,还好。”
也就是一整晚都没睡着。
想起昨天晚上,厄运小姐对着自己窃笑着说,你不会是喜欢上那个小瞎子了吧?
艾瑞莉娅的脸蓦然红了起来。
该死。
怎么会。
————————————
早餐的地点陈森然很熟悉。
就是普朗克曾经带他去过的,位于烂街的那一家号称可以做出比尔吉沃特最好吃的三文鱼培根卷的瑞克的吃食店。
“嘿,瑞克,早上好。”普朗克大笑着和瑞克重重拥抱了一下。
“早上好,普朗克。”大胡子瑞克拍了拍普朗克的肩膀,退了一步,看着他,认真的说,“你还活着真好,成功了?”
“成功了。”普朗克点头。
显然,这两个曾经一起长大的老男人之间一定有过陈森然不知道的过程。
也许就在普朗克这一次出海的前一天,大雨滂沱的晚上,他就坐在瑞克的店里和他对面的男人喝着酒。
他们互相碰杯,默然无语。
因为其中的一个马上就要去做一件赌上生命的事。
要么王者归来,要么永远死在海上。
幸好,死在海上的那个不是普朗克,是弗格森。
“恭喜了。”瑞克真诚的说。
或许在蓝焰岛那么多的人里,也只有这个男人是真的为普朗克高兴的。
“谢谢。”普朗克点头。
“好了,想吃点什么?随便点,今天全部免费。”瑞克哈哈大笑,就像是他已经雄霸整个蓝焰岛。
“哦,真是太香了。”普朗克狠狠吸了吸鼻子,“给我来三份三文鱼培根卷,哦,不,四份,我要吃两份,天哪,我真是太饿了。”
四份三文鱼培根卷上来的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
陈森然没有在意,大概是新客人之类的,他拿起了培根卷。
但是就在陈森然吃第一口的时候,又一个人走了进来。
而且陈森然发现他们没有坐下,而是……在看着自己这边。
准确的说,他们应该在看普朗克。
“站着干嘛?坐下吃东西啊,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兄弟请客。”普朗克一边咀嚼着培根一边淡淡地说道。
“是啊,你们想吃什么?”瑞克在里面也应道。
然后陈森然就听见了那些人唯唯诺诺的应答声。
“啊,是,普朗克大人,嗯,我要吃……”
……
原来是这样啊,陈森然开始咀嚼鲜香的三文鱼。
竟然在这里就开始分赃了啊。
之后的十分钟里,陆续有人踏进了这家店。
想来,今天来这家店的人,加起来的总和可能比往常一个月都要多。
等到陈森然吃完培根卷,喝下配套着的早餐红茶的时候,小小的店铺几乎已经快要坐不下了。
一共十五个人,将整个店铺挤得满满当当。
但却没有人说话,那种古怪的只有一片咀嚼声的场面,就像是一部意义未明的默剧。
“好了,大家都到齐了吧。”普朗克终于吃完了他的那两份培根卷,他擦了擦嘴巴,看向了所有人,“今天是个好天气不是吗?”
还是没有人说话,相反的,大家就连呼吸都收敛了一切些。
“不过呢,我还是要先宣布一个不幸的消息。”普朗克并没有在意冷场,“我很不幸地告诉大家,我们尊敬的弗格森先生,曾经为比尔吉沃特做出巨大贡献的商人领领袖,于昨天的一场风暴里不幸坠亡了。”
他说着不幸的消息,用近乎欢快的语气。
而他的脸上,笑的一如外面渐升的朝阳般灿烂。(未完待续。。)
ps: 第一更。
状态不太好,有点困。
另外,阿古斯太给力了,我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的激动了。
谢谢你的月票。
我会努力地往前走啊走。
第七十二页 【两个选择】
当太阳升上高天的时候。
一个令人沉痛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比尔吉沃特,比尔吉沃特自管会常任理事,比尔吉沃特最大的商会弗格森商会的拥有者,曾为比尔吉沃特的发展做出过巨大贡献的弗格森先生,于昨日的一场海难中不幸身亡了。
听闻这个消息,全比尔吉沃特的居民都……
好吧,事实上并没有多少人痛哭流涕,也没有多少人伤心,甚至有些人还面脸疑惑地问别人,嘿,兄弟,那个弗格森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而那些真正应该为弗格森的死悲伤,无论是真悲伤,还是假悲伤的人,都在昨晚的雨夜里死了。
所以弗格森的死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人们仅仅只是知道弗格森死了,然后自管会高层要改组了,仅此而已。
没有人会再多为这件事花一分钟,每一个人都忙着赚钱,忙着玩女人,忙着生,忙着死。
太阳升起,生活继续。
“恩,这么说,她是不肯来了?”普朗克坐在自管会中心大楼四层的那间会议室的那张黑岩木议事桌的主位上。
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坐在那里,没有一个人敢多一个字。
“恩,是的,厄运小姐,她……她说……”负责去邀请厄运小姐来参加第一次改组会议的手下为难地支吾着,看着普朗克,一脸的不敢说。
“她说什么?尽管说,我不会怪她的。”普朗克张开了双臂,以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了椅子上。
你不怪她,你会怪我啊……
“她说……”手下艰难地挣扎着,“恩,她说她不想来看你们难看的吃相。等你们分外了东西,她再来。”
说完最后一个字,手下惶恐的看着普朗克的脸孔,生怕普朗克一枪把他崩了。
但普朗克没有生气,反而大声笑了起来,笑的前俯后仰。很久后才停下了笑声叹息道:“她啊……恩,你去,告诉她,说我知道了,我会给她留份大的。”
“是……是。”手下几乎连滚带爬出了会议室。
“普朗克大人,既然那个女人这么不识相,您又何必……”说话的是路飞,他大概是顾忌着胡迪也在场,没有称呼普朗克为王。
“我又何必什么?”普朗克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其他的在座的所有人一眼。
分赃大会已经在早上的那顿早餐里结束了,但那不过是小头,不过是分了一下各个区的小氛围的势力划分,大部分来的海盗也只能得到这些,那么多人里,也唯有路飞以及其他的三个势力大一点的海盗才有资格被普朗克拉进了这个会议室的大门。
真正的进入了蓝焰岛的权力核心。
“大人,她不是海盗。”路飞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是。她不是海盗,但她是个女人。”普朗克回答的几乎斩钉截铁。
路飞一时无言。整个会议室无言。
“普朗克大人,既然她不来,那么我们……”这一次是胡迪打破了沉默,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普朗克,尽管话说的很慢,但还是掩藏不住他语气里的焦急。
“胡迪。我可没听说你是个心急的人。”普朗克笑了一声,“好了,你放心,该是你的,少不了。”
“是。是,我当然相信。”胡迪连忙点头,他现在哪敢有半点违逆普朗克的意思。
他本来是个离这个圈子还很远的人,也许再熬三十年他可能有资格踏入这里,又一把椅子,可是想要坐上那最高的三个位置,那也许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的事。
而现在,他马上就要……一步登天了。
“我听说昨天北区遭了贼患,很多人都被杀了是吗?”普朗克像是毫不知情地说着他听来的消息,“弗洛兰,恩,格力姆,似乎都死了,真叫人伤心不是吗?”
他说的可一点都不伤心。
“所以你就是北区现在最有资历的人了对吗?”
“恩,很不幸,是这样的。”胡迪也做出很悲伤的表情。
“所以你以后,就是商人领的领袖,最管会的常任理事了对吗?”
“是的,是的,我不甚荣幸。”胡迪狠狠吞着唾沫,像条狗一样点头。
“很好,恭喜你,胡迪理事,胡迪大人,以后,我们可要同舟共济啊。”普朗克笑着朝着胡迪伸出了手,无比友好。
“是,一定,我一定配合您。”胡迪站起了身点头哈腰就差没跪下去给普朗克舔鞋子。
他那副谄媚的表情,看的路飞和其他的海盗一阵不屑。
商人,就是无用。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来说说别的事情了好吗?”普朗克收回了自己的手,重新靠回了椅背上,看着胡迪说。
“别的……事情?”胡迪脸色一僵。
终于还是要来了吗?
“恩,鉴于商人领人才凋零,我觉得,像是枪炮与玫瑰这样的精锐,还是重新回归自管会的共同管理吧?”普朗克笑的云淡风轻。
昔年弗格森在世,用巨大的财力优势以及他独大的权力,将枪炮与玫瑰当作私军收了过去,美其名曰,独家管理,特殊方针。
而普朗克这第一步,就是要夺兵权。
“恩……当然,这是……当然的。”胡迪还能说什么?
“恩,很好,当然,军费,还是你们出,毕竟,你们有钱嘛。”普朗克说的理所当然。
“当然,这是当然。”胡迪除了说当然,也只有说当然。
“第二嘛,海皇三叉戟……”
海皇三叉戟……
胡迪眼皮一跳,抢先答道:“归您,都归您。”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普朗克却摇了摇头,“海皇三叉戟成成立以来就是由三个常务理事一起主管的,只是……弗格森大人去的匆忙,他的那枚信物也遗失了,这铸造还是很麻烦的,就暂时……”
“由您全权处理。”胡迪几乎是丧权辱国了。
不过也还好,商人领,远算不上什么国。
之后的几十分钟里,普朗克又从各个方面将商人领这几十年来获得特权,甚至原本的好处都盘剥了个遍。
直到胡迪几乎都快要哭出来了,普朗克才停了下来。
可以说弗格森几十年的经营,一朝毁。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普朗克也像是说累了,“散了吧。”
“是。”其他人应声而去。
胡迪更是如同丧家之犬般夺门而出。
他这个常任理事也算是自管会成立几十年来,最窝囊的一个了。
“杰克,坐吧。”等到所有人都离去以后,普朗克对着身后的陈森然说道。
陈森然依旧还是站在他的身后,像是他的影子。
“不,我站着就好了。”陈森然摇了摇头。
“不满吗?因为我什么都没有给你?”普朗克笑着问。
其他人都算是论功行赏,唯独陈森然,普朗克到现在也是什么都没给。
“不敢,我只希望永远追随您。”陈森然说的忠心耿耿。
“是吗?”普朗克不置可否。
屋子里有那么一刻的沉默。
“杰克,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普朗克忽然开口。
“第一,我给你一艘船,你以后就是船长,你也可以坐进这个会议室,但是,你以后和冥渊号在没有一丝关系。
第二,我什么都不给你。”(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
第七十三页 【盛放的白花】
“你选了哪个?”
比尔吉沃特已经华灯初上,大雨过后的空气总是分外的好。
推开窗户吸了一口饱含着浓郁海腥气的夜风,烈酒与火药里,格雷夫斯倒了一杯酒推到了坐在他对面的陈森然面前。
“你说呢?”陈森然一口气将那杯酒喝了下去,将杯子重新推了回去。
这是他今晚喝下的第五杯酒了,产自德玛西亚西海岸的梅林酒庄今年新酿的葡萄酒,汲取了近十年来最好的阳光和雨露,正宗的好酒。
好酒总是适合庆祝。
“要我说,当然是一条船好啊,自己当老大多过瘾,想杀人就杀人想喝酒就喝酒,哈哈哈哈哈哈,对不对?”坐在另一边的德莱文皱着眉头喝了一口葡萄酒,又哈哈哈大笑着说起来疯癫的话。
也幸好他今天没有带那两把奇型的斧子出来,否则他怕是又要开始疯狂耍杂技了。
“是吗?”陈森然不置可否地答了一句,头微微朝着德莱文的方向偏了偏。
像是看了他一眼。
尽管陈森然根本看不见,但德莱文还是在这一眼之下停下了笑声,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左右看了看都忽然不说了的大家,勉强笑道:“不对吗?”
他似乎是又要哈哈大笑着出来,但看着沉默的大家,他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场面有些古怪,就好像大家都明白了什么东西,但都没有说破。
“不对吗?”冷场的最后,还是一直咕咚咕咚喝着蜜汁特调酒的小鱼人解了围,“杰克,你没有要一艘船吗?嗝……你要是有一艘船。我们就可以出海打鱼了,想吃多少条都可以,哈哈,嗝……”小家伙显然是喝的有点撑,一边说话一边还在打着嗝。
“老实说,还真是挺可惜的。你知道一条船值多少钱吗?我们可是为你幸苦了一个晚上,你总要给点奖赏吧?”格雷夫斯像是有些抱怨的,笑着给陈森然又倒了一杯酒,“尊敬的普朗克陛下就没有赏赐点金子什么的?对吧,德莱文,有金子我们就可以去玩小妞了。”
“啊……是啊。”德莱文愣了一下,他像是在犹豫什么,但随后他还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对,杰克老大,总有金子吧,我们还要去玩小妞呢,哈哈哈哈哈哈。”
“没有,什么都没有。”陈森然摇了摇头,他也像是忘记了之前的一点点小小的尴尬,像是默认了德莱文就是那么傻。“要想玩小妞,自己出钱吧。不过我可以推荐你应召女郎,那边我熟,有优惠的。”
“等等,也就是说,嗝……”小鱼人还在打着嗝,“杰克。你真的什么都没要?你不是在开玩笑?”小家伙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
“恩,当然,我可是对亲爱的普朗克船长忠心耿耿呢。”陈森然笑了一下,举起了第六杯酒。
忠心耿耿?
陈森然忽然响起了之前自己和普朗克之间的对话。
“杰克,告诉我你的选择。”
“我选第二种。”
“确定吗?”
“是的。我的船长。”
“……好选择。”
普朗克最终只说了那么一句,没有再多说别的。
不知道是赞赏,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杰克。”格雷夫斯忽然打断了陈森然的沉思。
“怎么?”陈森然有些奇怪地应了一声,将手里的酒杯放了下去,他没有再喝,近十年来最好的葡萄酒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弥漫在空气里。
“有人找你。”格雷夫斯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深深地调侃。
那种调侃的意味很接近于一群人去妓院的时候,最当红的头牌邀你共度良宵,你的好朋友看你的那种眼神。
暧昧。
带着点小小的无伤大雅的嫉妒。
“找我?”陈森然摸了摸鼻子,在嘈杂的人声里扫描到了一个熟悉的能量反应。
艾瑞莉娅?
很奇怪吗?
为什么要用那种语气?
“是……是啊,杰克。”小鱼人像是狠狠咽了口唾沫,“是艾瑞莉娅小姐,她……她,好漂亮。”最后几个字小鱼人几乎是用别人完全听不到的声音发出的。
因为,艾瑞莉娅已经走了过来。
“杰克。”她叫了一声陈森然现在的假名,不知道为什么,陈森然竟感觉到了一丝微微的……媚?
见鬼,这是平常绝对不可能发生的,要知道从艾瑞莉娅的声腔里发出来的,最柔和的,也最多是不带刀尖锋利的那种平常,而绝不可能是现在这种……
难道这就是异常所在?
但事实上,异常绝对不仅仅是这样。
今天的艾瑞莉娅,可以称得上,非常异常。
如果是换做她的那些远在艾欧尼亚的士兵看到了今天的她,绝对会狠狠揉着自己的眼睛大喊,天哪,大家快来看,我看到了什么?将军她穿女装了?还是她其实有个妹妹从来没告诉我们?
是的,艾瑞莉娅穿女装了。
虽然她平时那套衣服也不算太过男性化,基于艾欧尼亚浓郁的艺术气息,她那件铠甲也被设计的像是舞台剧上的道具般华丽,大红,纹路密布,但却还是掩不住一股勃勃的杀机。
锋利。
穿着那身铠甲,即使艾瑞莉娅本来长得极为精致美丽,也会被那满身的锋利掩去,只剩下一声傲骨。
而今天,此刻,她却是破天荒的换上了一身长裙,是的,那种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女孩子穿的长裙,白色,简约,柔和,甚至于她整个人都因为那身白裙而变得温柔静谧了起来。
如果说从前军装的艾瑞莉娅是一把刀。她现在就是一朵花。
一朵在昏黄的魔法灯下幽然绽放的兰花。
所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其他三个人,包括还算是小朋友范畴的小鱼人都看的几乎呆了,那种常年收敛着的美丽一旦绽放开来,真是无法抵御。
可惜,陈森然是个瞎子。
他什么都看不见。他只是觉得四周围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古怪。
“发生了什么事吗?先生们,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陈森然皱着眉头问道,他实在讨厌这种不能掌控的节奏。
“咕咚……”就算是号称情场杀手,已经混迹了风月场所多年的格雷夫斯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他甚至兴不起吹口哨这种老流氓惯用的手段,那种美丽,让他有些不敢冒犯,“是的,我敢说。你错过很重要的东西。”
“非常重要。”德莱文也不哈哈大笑了。
“杰克,我真希望你能看得见。”小鱼人的语气有些傻傻的。
“杰克,我想出去走走,你能陪我一起吗?”艾瑞莉娅像是有些害羞地说着,轻轻地捋了捋自己被风吹得有些乱的黑色长发。
这个看似简单地动作,却是瞬间秒杀了三颗脆弱的男人之心,三个围观的家伙再一次狠狠咽了口唾沫,只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唯有陈森然一个人觉得莫名其妙。散步?
是要继续讨论一下谈判的细节吗?
可怜陈森然纵横一世,却是瞎了眼睛。看不清少女心啊。
“我说,真的没问题吗?”陈森然再一次疑惑地问。
三个人却是没人再说话了,因为他们知道这件事他们不需要参与,艾瑞莉娅仅仅只是为了陈森然,她刚刚害羞也好,别的也好。一直都只是看着陈森然。
如果说艾瑞莉娅真的是一朵花,那么她今夜就只是为了陈森然而盛放。
“好吧,走吧。”陈森然得不到回答,有些郁闷地摸了摸鼻子,站起了身开始往外走。
临行前。他还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
这句话可是惹了众怒,三个年龄不一的男人都愤愤的不平地朝着陈森然竖了一个中指。
中指,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鄙视的意思之一。
不过随后,他们又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格雷夫斯更是大声吹起了口哨:“你们说,今晚我们的杰克老大能不能终结他的纯洁的处男之身?”
“我赌能,赌十个金币。”小鱼人笃定地说。
“我赌一百个,他已经不是处男了。”德莱文阴险地笑。
没有听到自己那帮狐朋狗友的阴损言论,陈森然带着有些莫名的心情陪着艾瑞莉娅走在海风微起的岸边。
不知道为什么,今夜的海风也是出奇的温柔。
“那么,艾瑞莉娅小姐,您找我出来,是要商量些什么吗?”陈森然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他们已经走了快十分钟了,艾瑞莉娅快一直迟迟地没有开口。
“嗯……其实。”艾瑞莉娅愣了一下,其实她刚刚一直沉浸在某种自己的想法里无法自拔。
这样静谧的夜晚,海边,自己还穿的这样……
哎呀,到底自己是怎么了?
算了,不管了,总之,要是能一直和他走下去就好了。
“叫我艾瑞莉娅好不好?”从女武神蜕变成女孩的艾瑞莉娅语气近乎撒娇。
“好吧,艾瑞莉娅。”陈森然一愣,他就算是再迟钝,也终于是感觉到了点什么,“你……”
“嘘……别说话好吗,听,起风了呢。”艾瑞莉娅在风里闭上了眼睛,轻声说,“我小时候最喜欢听风的声音了……”
她的声音有些飘渺。
“我跳舞给你看好不好?”(未完待续。。)
ps: 第一更。
以后都会在白天更。
第七十四页 【小秘密】
夜风如棉,夜色如水。
如水的夜色下,白衣的姑娘轻轻地跃起了脚步,在风里起舞。
她的脚步轻盈,像是应和着潮水的节奏,在轻轻打着节拍。
那节拍一下一下传进陈森然的耳朵里,让他的心一下一下地悸动了起来。
就仿佛在那一刻,他真的看见了,那个月光之下的女孩,她的裙角飞扬。
像是一朵不朽的莲花。
一曲终了,连陈森然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嘴角带着一抹笑。
“我跳的好看吗?啊,不是,我忘了……”艾瑞莉娅像是真的变成了一个不通世事的小女孩,话语里带着种羞怯怯的怕。
“跳的真好看,真的,我听到了。”陈森然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风的声音。”
“嗯……”艾瑞莉娅点了点头,却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场面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只有风声绵绵。
“说说从前的我吧,我真想听。”陈森然忽然拍了拍岸边的地面,就那么直接坐了下去。
海潮在他的脚下升涨。
“嗯。”艾瑞莉娅点着头,也不怕脏,就那么一身白裙不管不顾,“可是,我说过的,我从前,也不是和你很熟啊……”
“没关系的,你一定还听过什么,或者,你再讲一遍也行,我啊……”陈森然叹了口气,“真想知道从前的自己啊。”
“好吧,那让我想想。”艾瑞莉娅微微皱着眉头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然后她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那个名字。
安妮。
那个从前几乎是身旁这个男人挚爱的名字。
要不要告诉他呢?
艾瑞莉娅的眼神变得飘忽不定。
“你啊,从前的时候,喜欢……”
“喜欢什么?”陈森然几乎冲口而出,喜欢一个人吗?
是她吗?那个……
梦里的女孩。
“喜欢闯祸。”艾瑞莉娅不知道怎么的就心跳快了一拍。
还是不要了吧。他自己……总会想起来的吧。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不知道自己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哦,闯祸啊?”陈森然的语气有些失望。
“嗯,你从前,我还没有见过你的时候,就听说你是诺克萨斯。议会的死敌了,也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惹得他们那么恨你,呵呵呵……”艾瑞莉娅说道这里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但她的脸上却笑的无比勉强。
失望吗?
他是快要想起来了吗?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在战争学院的一个图书馆门口,啊,对了,那个图书馆外面种满了花。很好看的。”艾瑞莉娅强打起了精神开始回忆和这个男人的第一次见面,“对了,那时,我们也是这样坐着,在台阶上。我那时,还……一不小心对你说了好多很难为情的话,现在想想,真丢脸呢。”这样说着。艾瑞莉娅忍不住将自己的腿蜷缩了起来,将自己的脸埋进了自己的怀里。
像是很冷很冷。
记得那天。也是这样吧。
“说了什么?”陈森然顿了一下,“说说你吧,其实,我也很想听听你的故事。”
“我啊……”艾瑞莉娅愣了一下,叹了口气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总之除了杀人,还是杀人,有什么好说的呢?”
“总有杀人以前的故事吧?你不会一出生就开始杀人了吧?”陈森然的语气在这一刻变得很柔和,或许是他发现了身边的这个女孩对于自己的那一丝淡淡地情意,又或许是。他觉得今夜这个女孩很脆弱。
“是啊,我也不是一出生就开始杀人的。”艾瑞莉娅有那么一刻的出神,“嗯,小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小的时候啊……”
真是一个遥远的词。
“小的时候,哥哥总会带着我去家附近的那片草原骑马,春天的时候,那里有很多的野花,那时候啊,艾欧尼亚的天空还是那么蓝,诺克萨斯人也没有打进来,大家都过得很好。”艾瑞莉娅终于笑了起来,真的笑了起来,因为从前。
“爸爸总是喜欢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给我和哥哥吃,尽管他的剑术远比他的厨艺高明,但他还是乐此不疲地研究他的新菜式,说起来,爸爸做的菜可真难吃。”艾瑞莉娅说道这里吐了吐舌头,像是真的又尝到那股味道,“可是,真的好想再吃一次啊……”
真的。
“你的父亲,还有兄长……”陈森然知道自己不该这么问,但他还是问了。
“爸爸死了,死在一场瘟疫里,哥哥,哥哥不见了。”艾瑞莉娅的声音低落了下去,她抱紧了自己的双腿。
风可真冷啊。
“对不起。”陈森然很抱歉。
“没关系呢。”艾瑞莉娅又笑了起来,“真的,这些年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的,现在,只要把那些该死的诺克萨斯人赶走,我们就又可以过上好日子了。真的,相信我,相信我,我一个人……也很好。”
一个人,也没什么呢。
陈森然终于明白了平日里的那个锋利无比的艾瑞莉娅是从哪里来的了,面对凶猛如魔兽的世事,也未有将真实的自己藏在坚实的盔甲和刀剑后面,才不会受伤。
那一刻,他真的差点出口说:没关系的,以后,你,不再是一个人了。
可惜,他最终也还是没说。
他只是说:“是的,我相信,艾欧尼亚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这个答案让艾瑞莉娅的眼角闪过一丝失望,但她还是笑着说:“谢谢你,陈森然,我……”
艾瑞莉娅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
风声里,陈森然忽然嗅到了淡淡地清香,像是初开的栀子。
“我可不可以亲你一下?”话音还未落,少女的唇已经落下。
清淡的少女体香和清凉温纯的唇已经贴上了陈森然的脸颊。
陈森然有那么一刻的失神,他的呼吸有那么一刻的急促。
“我……”他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说些什么。
对于这样淡淡地,少女的情怀。
“不用的,你不用在意的,就当是今天晚上的,一个,小小的秘密,你和我之间的。”
少女低声,带着处子的芬芳。(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
第七十五页 【第三张底牌】
当太阳再一次笼罩比尔吉沃特的时候。
艾瑞莉娅已经褪去了那一身白裙,重新穿上了那一身英武的红色盔甲。
她的脸上也不再有那些柔柔弱弱的羞涩,她的眼睛里重新装满了属于艾欧尼亚女武神的锋利。
刀锋意志艾瑞莉娅,回来了。
仿佛昨夜的那一个穿着白裙的,在海边的月光下起舞的女孩以及那一场风花雪月都是一场幻梦。
不真实到了极点。
甚至于当艾瑞莉娅重新用锋利的嗓音对着陈森然说话的时候,陈森然还愣了一下。
“杰克先生,是普朗克船长阁下终于准备接见我了吗?”艾瑞莉娅垂着眼皮,语气里满是公事公办的严肃,她似乎比之之前还要客气了三分。
“恩……”陈森然只是愣了一下就反应了过来,他也想不通艾瑞莉娅的变化,但现在这样的态度,他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最难消受美人恩。
“并不是的,普朗克阁下还有许多的事务需要处理,您知道的,最近比尔吉沃特可是出了大事的,连我也是有些抽不开身。”既然艾瑞莉娅公事公办,陈森然当然也是越发的正式。
时间离普朗克上位成功其实也不过寥寥三日,比尔吉沃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下子要将弗格森建立几十年的势力从一个堪比瓦罗兰一个城邦的城市里驱除,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所以普朗克最近这几天几乎是泡在了自管会中心大楼里,整日里安排处理日常政务,调动人手,将几个关键部门全部换上自己的人,同时对于城内的别的几个区。尤其是商人领的大本营更是大力整顿。
可商人领到底是风光了几十年,即便是几个重要的大佬都死了,又有胡迪这个叛徒投诚,那些商人中的死硬分子还是给普朗克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他也就自然没有功夫去管结盟的事情。
好在艾瑞莉娅也清楚现状,之前也是口头做过承诺表示可以缓几天,听到陈森然的回答也不意外。
“那你……”艾瑞莉娅还是垂着眼皮。像是有些不敢看陈森然的样子。
“我啊,恐怕今后也不能再保护您的安全了,今天我是奉命来调换守卫部队,顺便,来告辞的。”陈森然看不见艾瑞莉娅的脸色,但隐约觉得她的语气有些低落。
“你那天……太过了,普朗克不可能不防我。”或许是昨晚的那一个小秘密的原因,又或许是别的什么,陈森然忍不住放缓了语气。低声解释了一句。
那天在船上,艾瑞莉娅对自己表现的太过于关切,普朗克自然是看在眼里,以他那多疑的性格,不让陈森然再继续接触艾瑞莉娅,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恩。”艾瑞莉娅应了一声,也听不出什么情绪,“那我们……”
“关于我们的计划。这一点你放心,我现在虽然还是没权没势。但好歹也是冥渊号的三副,有些事情,我总是能知道的。”陈森然顿了一顿,压低声音说,“总不会让你吃亏的,以后。你就会烈酒与火药拿消息好了。”
“恩。”艾瑞莉娅又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她原本要说的我们,到底是不是这个我们。
“哈哈,既然如此,就祝愿您在比尔吉沃特玩的开心了。”陈森然退后一步。朝着艾瑞莉娅微微鞠躬,就朝着接待中心对面的那一幢驻扎着枪炮与玫瑰第三小队的房子走去了。
而艾瑞莉娅,她看着陈森然的背影,良久,叹息。
你这个呆子。
——————————
陈森然那天虽然选择了第二种选择,看起来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但他毕竟是冥渊号的三副,普朗克现在最得力的手下,普朗克如今当上了蓝焰岛实质上的主人,那么他陈森然的地位又怎么会低呢?
其实那一天普朗克也是在试探陈森然,他故意给出了两个看起来傻子都知道怎么选的选项,就是想看看陈森然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陈森然选第一个,那么普朗克自然会真的给陈森然一艘船,还会让他成为自管会高层,但之后么,就很难说陈森然是不是有命坐稳他的位置了。
因为他这么选,就说明了他有野心,想要自己做大,这一点无可厚非,是个人都有野心的,只是普朗克给不给这点野心生长就是个问题了。
以普朗克的心性,他深知陈森然此人心智不俗,不能为己所用,那么……
就不用多说了。
而陈森然选了第二个嘛,先不说这个选择野心是不是更大,首先,普朗克就觉得自己还能掌控。
所以他将很多重要的事务都交给了陈森然去做,以至于从前位列普朗克第一号心腹的普罗托只能天天在酒馆里喝酒度日。
今天陈森然来这里,一来是向艾瑞莉娅说明现在的情况,二来嘛,他其实带来了一份晋升令。
那天在会议室里分赃的时候,胡迪已经将枪炮与玫瑰卖给了普朗克。
但这还不够,要知道这支号称比尔吉沃特最精锐的地面部队的卫队在弗格森手里几十年了,几乎成为了他一家的私军,自然是埋下了无数的暗桩。
别的不说,枪炮与玫瑰五个大队,三个大队长就是他的心腹,其他小队长分队长更是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普朗克想要掌握这支卫队,当务之急,自然就是清洗,从上至下。
首先是三条弗格森的忠狗被连夜杀死,随便给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扔进海里喂鱼了。
而其他的么,凡是商人领出身的都被或多或少的降职或者明升暗降了,一些不知死活的被其他的小商人挑动着要做点事情的,自然是被杀鸡儆猴了。
不过也杀得不多,毕竟杀太多人总会引起弹压的。
千百年来,也没有这么做事的。
凡事都要个度。
而有降总有升,有死总有生。
商人领的骨干死光了,一些原本不太得志的海盗领的人自然就上去了。
但无奈之前枪炮与玫瑰在弗格森手里掌握的太久,海盗领的人想插人也没插进多少,做到了小队长以上的更是寥寥无几,一时间竟是缺人手了。
这个时候,陈森然就把自己藏着的一张底牌拿出来了。
巴尔扎克。
那个出身自由领的沉稳汉子。
出身够干净,能力能从一个不受待见的自由领升到小队长,自然也是不差。
即便陈森然这个提议或许带着某些个人目的。
但缺乏人手的普朗克听了以后,也只是沉默了一下就答应了。
大概,他觉得,反正陈森然就在他身边,再怎么样翻起风浪,他也驾驭的了。
于是陈森然就带着那份签有普朗克名字的任命书,来完成他那天在雨里的承诺了。
“巴尔扎克队长,我们又见面了。”陈森然在巴尔扎克的面前坐下,却并不先说任命的事。
还是那个阳台,还是相同的两个人,此时的地位与境况却是不同以前了。
“杰克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吗?”巴尔扎克即便是再沉稳,此时也是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因为他想起了那天雨里陈森然的话,那天的投名状。
“我那天问你,第一大队的大队长这个职务怎么样,你还没回答我呢。”陈森然似笑非笑着,将那份任命的文书放在自己的掌间轻轻摩挲着。
“大人,我……”巴尔扎克的呼吸停顿了一下,随后他大声说,“愿为大人效死力。”
重重的拳头击打在金属制的甲衣上,充满了军人的豪情与忠诚。
“恩……”陈森然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才说,“不是为我,是为了普朗克阁下,明白了吗?”
“是,属下明白。”巴尔扎克低声应道,他的目光还是看着陈森然。
他当然知道,自己该效忠的,只是面前的这个瞽目的男人。
“很好,你收拾一下,就去赴任吧。”陈森然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以后,还要多仰仗你啊,巴尔扎克大队长阁下。”
我的,第三张底牌。(未完待续。。)
ps: 第一更。
新的一个月开始了。
求大家的保底月票啊啊啊。
绝对会有第二更,今天是愚人节我也不骗人。
第七十六页 【熟悉的感觉】
离开了海盗街以后,陈森然并没有急着回自管会中心大楼。
尽管普朗克现在可能很需要自己,但他还是得去一个地方。
他沿着繁华的大街走了很久,穿过了密集的小巷之后,来到了他第一次到达蓝焰岛落脚的地方。
普朗克的私人码头。
冥渊号就静静地停在那里。
此时是白天,无所事事的海盗们都从昨夜的宿醉中刚刚醒来,他们或站在甲板上无聊的聊天打屁,说着昨晚哪个娘们够劲,或者就搬个凳子坐在岸边,晒太阳。
难得今天的太阳那么好。
说起来这帮海盗也是闲的蛋疼,他们一个个都是孔武有力,凶神恶煞的不行,拖出去抢劫杀人自然是一等一的好手。
可是现在本该领着他们出海去抢劫的人却坐在自管会中心大楼里,几天都没挪屁股了。
这样一来他们的处境就尴尬了,他们也不会处理政务,更不会动脑子,会动脑子的也被陈森然抢了饭碗。
怪不得连普罗托也只能整天在酒馆里喝酒买醉了。
而关于普朗克并没有动用自己的老手下的原因,陈森然也隐约猜到了几点,一来,他还没有坐稳他比尔吉沃特第一大佬的位子,一上来就大肆安插自己的嫡系,不说原来的那些人不满,就是跟着普朗克一起发动这次实际意义上的政变的其他的海盗也会不满,二来,这些人作为普朗克真正的心腹嫡系,他其实也是在给自己留后手,不管比尔吉沃特局势怎么变,他始终有一艘蓝焰岛最强的船。他始终有退路。
陈森然这么猜,当然是猜对了几点,但普朗克真正不用他们的原因,陈森然却是怎么都不可能猜到的。
对于普朗克闲置自己,那些海盗自然是有怨言的,毕竟老大都做到了最大的位置,自己却还在这里晒太阳。
这也实在说不过去。
“独眼,你说,我们什时候才能也会那个什么什么中心当老爷啊?”一个断了一只手,用铁钩代替的。人称铁钩的海盗有些抱怨地对一旁的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海盗说,“我听说罗斯那个小杂种都混进了那个什么中心,当了个小头头,妈的,听着可真气人。”
罗斯。是路飞的一个手下。
“是自管会中心,蠢货。”独眼有些不耐烦地拍开了铁钩搭着他的肩膀。“我哪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当老爷。当老爷有什么好,还不如去抢劫好玩,也不知道船长什么时候带我们出海,老子再在这里带着,人都要生锈了。”
独眼倒是个自由派,不喜欢拘束。只想要做海盗。
可惜,以普朗克今时今日的地位,再让他出海去抢劫,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咳咳。两位,很悠闲啊。”陈森然站在两个人身后咳嗽了一声,有些好笑。
“啊,你,杰克,你怎么来了?”独眼像是被吓了一跳,立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有些讪讪地看着陈森然。
陈森然算是冥渊号里唯一的异类,因为他现在跟着普朗克干活。
光是这份殊荣,就让别的海盗羡慕的牙痒痒,或者说,恨得牙痒痒。
凭什么这个该死的新来的瞎子就能跟着船长,我们就要在这里吃闲饭?
可陈森然现在的地位到底不同,普朗克身边的红人,就算是对他再不满。
独眼也不敢表现出来,尽管他知道陈森然是个瞎子,可他也知道陈森然的感知有多可怕。
以至于他连脸上的不满都收敛了起来。
“啊呀,这不是杰克……三副吗,你……您今天来,是不是船长他……”相对于独眼的态度,铁钩却是更加的谄媚了,他可是做了梦都想要去自管会作威作福。
看到陈森然这个普朗克的现任头号心腹,自然是恨不得舔他的鞋子。
“不是船长让我来的,我是来看看我的朋友,你们没亏待他吧?”陈森然摇了摇头,也不管铁钩会不会失望,说着话就走到了岸边,看向了海面。
原本平静无波的海面,忽然就起了波澜。
只听的一声哗啦的破水声,一个巨大的头颅就从海里伸了出来。
阳光照在那突起的头颅上,上好的光芒将那颗头颅上的金属纹路和锈迹照的闪闪发光。
这一颗头颅,自然就是那个海中的巨人,诺提勒斯的了。
“你终于来了。”诺提勒斯瓮声瓮气地对着陈森然说,“我还以为你忘记了。”
“真是抱歉,最近的事情实在是有些走不看。”陈森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歉意,“让你久等了。”
事实上他还真是差点忘了这个海巨人,要不是今天早上他的眼睛痛了一下,他或许就真的让诺提勒斯在这个私人码头发霉了。
“三副,我们可没亏待他,我们都给他让出了那么大的地盘了。”铁钩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喝陈森然继续搭话。
诺提勒斯那天被陈森然说服,跟着普朗克回到了比尔吉沃特,为了不引起轰动,他也没有待在公共码头,而是悄悄的潜到了这个属于普朗克的私人码头。
那么海盗早就和这个海巨人相处熟了,倒也不太拍他。
第七十七页 【故地】
陈森然的离去并没有通知普朗克,因为他知道在这种时候,普朗克是绝对不会放自己离开的。
但偏偏,这件事对于陈森然来说,是非做不可的,他必须搞清楚自己身体的,那让自己瞎了眼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就算他这一次依旧找不到答案,但他还是要去。
就算他再怎么冷静,也实在无法承受长久以来的,寄居在他身上的,那么多的未知。
至少先搞清楚一点吧。
在和驻守在冥渊号的海盗随意地留下了,如果普朗克船长问起来,就说我出海去处理一点私人事务这种极不负责的话后。
陈森然就坐着诺提勒斯,在一群海盗惊愕的眼神里离去了。
是的,没错,他就是坐着诺提勒斯。
诺提勒斯在那种未知的黑色物质的改造下,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类的范畴,他已经不需要睡眠,进食甚至于呼吸。
如果刨除他再也不是人这个似乎也无伤大雅的缺陷,他可能已经得到了某种意义上的永生。
以及,刻骨的寂寞。
诺提勒斯体型庞大,就算是再坐上个几十号人在他背上,也不会显得太急,而他那看似臃肿的体型,一旦在海里游动起来以后,也是快如飞箭。
他又告诉陈森然那个他出事的地方离比尔吉沃特其实并不远,只是因为那里海下情况复杂,经过的船只极少,才被判定为未知海域。
所以陈森然连补给都没带,就那么盘腿坐在了诺提勒斯的背上,就出海了。
那种乍一看平行于水面而去的姿态,还真有几分神人的模样。
“不是我不信你。只是过去了这么多年,你真的还记得清吗?”陈森然做事都是确定了有把握才做,这一次这么匆匆忙忙,也实在是他心中焦急,此刻他出海百十里,总算是有些冷静了下来。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个家伙连大陆在哪个方向都分辨不清了,现在居然还能记得当初出事的地点?
“你放心吧,虽然我沉睡了十几年,头脑有些不清楚了,但……”说道这里,平常慢慢吞吞说话,语气也几乎没什么大波动的海巨人声音里闪现过一丝自嘲,一丝悔恨,一丝无奈。复杂无比地叹息道,“那个地方,我就算是死了,也记得味道。”
最后几个字,他近乎是用低吼方式说出来的。
由此可见,他对于当年之事,对于那个彻底扭曲了他命运的地方,是有多么的痛恨。
“……对不起。”陈森然沉默了一会后道歉。
“没关系的。我自从醒过来以后,就知道以后自己就是个怪物了。这一次回到了人类世界,也感觉到了陌生,仿佛我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我该回深海去。”诺提勒斯像是自嘲地笑笑,声音很闷,在海水里有些听不清。“算起来,也就只有你,还算是我的……同类吧。”
同类吗?
陈森然无言地摸了摸自己眼前厚厚的眼罩。
那我们到底算什么东西呢?
——————————————
在海上飞速前行了半天以后,陈森然渐渐感觉到附近的海域变得不正常起来。
这是一种很没有来由的感觉,就像是一种生物本能。
明明附近的海域都是风平浪静。但陈森然就是感觉到了异样。
死气。
太过于死气沉沉了,就如同你走进一片茂密的森林里,却没有飞鸟也没有昆虫一般。
这里,这一片海域,像是死了。
没有生机。
“你感觉到了吗?”诺提勒斯忽然开口。
“恩。”陈森然点头,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安。
“当初我们来这里的时候,就是发现了这里的异常,太安静了,甚至于连鱼都没有。”诺提勒斯的速度不减,“虽然我们也经历了许多诡异的情况,但那一次最为古怪,要不是接的战争学院的任务,我们早就掉头返航了,结果……”
他又是一声叹息。
“说起来,当初战争学院为什么要让你们来这里,知道原因吗?”陈森然想起艾瑞莉娅说自己跟议会是死敌,那么了解一下对手的情况,也是很有必要的。
“这个嘛……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说要找一件什么东西,具体的,船长好像知道一点,我就不太清楚了。”诺提勒斯像是在回忆,但最终也没有说出什么来。
“会不会他们就是要寻找那种黑色的物质?”陈森然猜测道,他忽然觉得这种猜测极有可能。
“……应该……”诺提勒斯只说了一个应该,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也想到了这个可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所有的一切,都是……
战争学院。
“还有多远?”陈森然感受了一下四周围的情况,那种令人难受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不远了,就要到了,咦……”诺提勒斯微微惊呼了一声,“竟然……不见了。”
“什么……那些东西?”陈森然愣了一下就马上反应了过来,显然,他们离目的地已经很近了。
而诺提勒斯,已经可以看到那一片他曾经出事的海域了。
那里,没有那种黑色的物质了。
“它们不见了,我们已经到了。”诺提勒斯停下了他前进的步伐,在海面上漂浮了起来,“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话语里,竟隐隐有些失落。
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他还是想借助那些未知的黑色物质,重新变成人的吧?
“海面上没有,那么海里呢?去海底看看吧。”陈森然并不放弃,地方都到了,岂能就这么轻易地离开?
海面上没有,那么海底说不定有,听诺提勒斯当初的描述,那是一种漂浮在海面上的物质,那么极有可能是从海底泄露出来的。
“好吧,但是你还是人类,我怕你会撑不住,要不然……”诺提勒斯的意思很清楚,就是留陈森然暂时在海面上,他一个人去。
他现在不是人了,可以轻易下潜到很深的位置。
“不,带我下去,我想先试试,也许……”陈森然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坚持,他只是觉得,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呼唤。
就像是当初第一次见到诺提勒斯的时候一样。
“好吧,你不行了就告诉我,你可不能死在这。”诺提勒斯倒也不废话,叮嘱了陈森然几句就开始下潜。
他下潜的速度很快,直到大概估算着陈森然不能承受的范围,才堪堪停了下来。
“有什么发现吗?”诺提勒斯重新打开了他那两只巨大的探照灯一样的眼睛。
用昏黄色的光开始搜寻深海里的蛛丝马迹。
陈森然在海里无法开口,只是憋了一口气仔细地用精神力搜索。
这一点倒是比之诺提勒斯要好了很多,毕竟诺提勒斯算是肉眼,而陈森然是深入到了能量的范畴,反而更为精细。
但是令陈森然失望的是,他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
眼看一口气就要到头了,陈森然用力敲了敲诺提勒斯的背,三下,这是下水之前他和诺提勒斯商量好的上浮的信号。
诺提勒斯也没有迟疑,双手一挥就要上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声。
四周围的那些被诺提勒斯照亮的海水里,忽然伸出了一些如同章鱼触手般的黑色物质。
它们快速地卷向了陈森然和诺提勒斯。
像是要把他们直接吞灭。(未完待续。。)
ps: 第一更。 第七十八页 【虚空往事】
面对着从四面八方围向自己的,在精神世界里呈现出古怪的不可测的能量体。
陈森然没有露出惊慌,他反而笑了起来。
来吧,让我感受一下,你们的味道。
他甚至张开了双臂,主动将手凑了上去。
“杰克,你这是……”诺提勒斯有些惊慌,他本能地对这些改变了自己一生的东西无比的恐惧。
可是现在,似乎……
无路可逃了。
该死。
陈森然不能再水下说话,他也不想说话,他只是在等待。
等待,自己被那些黑色的物质吞噬的那一刻。
你们,到底是什么?
那些黑色的触手终于无声地卷上了陈森然的手臂,它们一层一层地翻卷像是要将陈森然整个包裹起来。
陈森然也终于感觉到了那些黑色物质的触感,冰凉柔滑,像是某种浆制的东西冻结了之后的感觉。
与此同时,陈森然能够呼吸的气也越来越少,他已经开始产生窒息的感觉。
但他却并不害怕,他任由那些黑色物质覆盖着自己,他隐约觉得自己会得到些什么。
诺提勒斯却是另一个反应,他一来是怕陈森然死掉,二来是真的怕极了这些黑色物质,极力挣扎着想要从那些黑色触手里挣脱出来。
但是这些黑色物质的力量却大的可怕,即便诺提勒斯已经是非人的存在,也完全无法阻止它们绑缚自己。
最终,他的那两盏昏黄的探照灯也被覆盖了起来。
海底再一次陷入了绝对的黑暗。
等到陈森然再一次清醒过来,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是处于那种被包裹的状态,只是那种窒息的感觉却消失了。
他现在还是没有空气可以呼吸。但诡异的是,他感觉到自己在呼吸。
但不是依靠口鼻,而是像是在通过全身的皮肤呼吸。
这种怪异的情况让陈森然一怔,但随后他就猜测这大概跟覆盖在自己身上的那些黑色物质有关。
只是,从这些黑色物质将自己覆盖起来的情况看,它们像是有意识一般。将自己抓捕了起来?
那么,进一步推断,是不是说,其实这些黑色物质都是某种生物释放出来的,那种生物还活着?
一想到这种可能,陈森然就试图开口说话。
但一张嘴,他就发现自己开不了口,那些黑色物质紧紧地包裹着他。
他倒也不急,这些黑色物质将自己绑缚起来。不杀掉,那么就一定还会有后续。
而果然,就在片刻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你好啊,后来者。”
听到这个声音,陈森然心头一跳,这个声音并不是通过声音的方式传到他的耳朵里的,而是直接在他的脑海里响起来的。
这似乎是一种精神交流方式。
而对象么。就应该是包裹着自己的这些黑色物质。
果然嘛,这是活着的东西。
“听到这段话的你。无论你是来自于哪个虚空种族,我都要告诉你,我们失败了。这是我留下的最后一点力量投影,谨以此记录当年的真相,告诫后来者,以及提供一些帮助。”那个声音再一次在陈森然的脑海里响起。
但从内容上来看。这些黑色物质的本体似乎竟然是已经死了,留下来的投影。
虚空种族?
这是什么?
陈森然隐约觉得,自己似乎触及到了某些了不得秘密。
“我们失败了。”那个声音再一次重复道,“那些该死的虚空原生体背叛了整个虚空同盟,它们背弃了最初的誓言。它们要独占这个位面的一切资源,它们,是叛徒。”
虚空原生体……
虚空同盟……
陈森然将这些信息储存在自己的脑海里,继续听着那个声音。
“当我们初步侵入这个世界取得了一些成果的时候,那些卑鄙的虚空原生体利用原住民的力量开始迫害我们,它们将其他的虚空元素体驱逐出了原本盟约里划定的势力范围,它们封印了其他的盟友,包括我。”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下,“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过,我们必须复仇,我想你会愿意帮助我的,因为我们同出一源。”
封印,这个东西,不,这些东西还没有死?
侵入这个世界?
什么意思?听到这里陈森然心里不由一惊,这种秘辛似乎是已经远超世俗以外的了,已经关乎于整个世界的命运了。
难道,我真的是什么虚空生物?
因为陈森然失忆了,他并不知道自己从前到底是什么,他只隐约觉得,自己似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当然,我并不需要你去和那些卑劣的虚空原生体战斗,那是我们的职责,我只需要你将我释放,从那该死的封印里。”那个声音继续说道,“关于我被关押的地点,虽然你的力量并没有我这样强大,但作为我们伟大的虚空生物,你一定可以感知到我的。”
“最后,是我的一点小小的馈赠,希望你能早日寻找到我,让我重见天日,最伟大的虚空水元素之王阿尔卡托留。”
最后一个字落下,陈森然猛地感觉到那些包裹着自己的黑色物质一阵收紧,紧接着,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正在被什么东西侵入。
那侵入的感觉就是从皮肤上最先开始的。
那些……黑色的物质。
它们……
陈森然想要低声吼叫,但是他完全没办法开口,他只感觉到全身无比地疼痛,那些黑色的物质如同针一般,一根一根刺痛着自己的皮肤。
然后,他发现那些东西开始在自己的身体游走,像是血液循环一般,不断地在血管和内脏之间穿梭。
最终,它们来到了陈森然的头部。
眼睛。
被堵塞的眼睛。
被同出一源的东西堵住的眼睛。
那些黑色物质一接触到堵塞着陈森然眼睛的那些东西,就像是炸开了一般,将那些原本死硬的物质一下子破了开来。
陈森然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一阵舒爽,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已经能看见了。
但随后,无情的剧痛打断了他的幻想。
比之之前痛了无数倍的剧痛,从眼睛那里蔓延开来。
陈森然只觉得自己的头都快要炸开了。
他只感觉到那些黑色物质从眼睛那里再一次冲向了全身,像是完全失控了一般,在他的身体里肆意地践踏。
那种感觉不间断的,像是潮水一般不停地在陈森然的每一个毛孔里爆炸。
他觉得自己要死了。
死于这一次冒险。
也真是太冒险了吧。
完全未知的情况下,就贸然来到这里。
是要……
呃啊!!!
陈森然痛的晕了过去。
而在海底,忽然撤去了那些黑色物质纠缠的诺提勒斯。
他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那个全身正诡异地在漆黑的黑水里全身冒着漆黑烈焰的男人。
怔怔出神。(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
求保底月票啊啊啊啊。 我大概是一个好高骛远的人
我大概是一个好高骛远的人。
因为这个原因,我曾经让这本书断更无数次。
只因我开了一本新书。
而时至今日,当我看到无线悬赏征文令玄幻仙侠季的时候,我那颗浮躁的心再一次无可奈何的动了。
或许这就是当年我看《东邪西毒》的时候,欧阳锋说的那句:
年轻人,看见一座山,就想知道山的后面是什么的意思。
尽管我失败了无数次,我不是没有参与过这种活动,无一例外,我输的很惨。
但正应了欧阳锋那句话,他知道洪七不会听。
就算明知道,也许山的后面还是山。
因为,不管是洪七也好,还是我也罢。
没有人,想要就这么浑浑噩噩一辈子。
我啊,也想一骑绝尘啊。
最后,其实我要说的是,我说了那么多废话,大概,也许,我又要开新书了,但我保证这本书不会断,真的,我保证。
我只希望,大家,还没有对我彻底失望的大家,可以帮我的新书一点忙,投一点票,收藏一下。
也许,这一次,山的后面,就是大海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