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页 【我不相信任何人】
陈森然再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
他已经在海面上,诺提勒斯的背上,他甚至还能感觉到夕阳的余晖照在他身上的那种淡淡地暖意。
“我没死。”陈森然支起了他的身体,重新盘坐在了诺提勒斯的背上。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一点力气都没有,但又仿佛,自己举手投足间都是无比澎湃的力量。
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他明明累的连支撑气自己的身体都很难,但偏偏他又觉得自己一根手指就可以戳破整个天空。
一根手指……
这样想着,一道能量忽然从他的身体里流过,流到了他的指间。
“腾——”一道漆黑的烈焰无声地,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了陈森然的指端。
这样么……
陈森然能明显感觉到那一道火焰里充斥着的力量,而这力量的源泉……
正是自己的眼睛。
眼睛。
他这时才想起来自己的眼睛,似乎……
“呃……”他想要睁开眼睛,但就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他感觉到了撕裂的疼痛。
就好像如果他真的敢睁开眼睛,那么他就会立刻死掉一样。
他只能重新闭上了眼睛,开始观察自己的眼睛。
让他沮丧的是,那一团阻塞着他眼睛的能量依然存在。
但不同的是,那一团能量并不是像之前那样凝固,凝定到完全无法接触。他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可以感知到那股能量。
它的强度,它的波动。
它就像是活了过来,从一团死去的固体,变成了一滩缓缓流动的液体。
而且,自己似乎可以使用这一团液体。
它就如同存在于陈森然体内的另一颗心脏一般,裹藏着他力量的源泉。
只要他意念一动,那一团能量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陈森然所想的未知。
他可以在陈森然的任何一个部位凸显出来,充满力量。
似乎除了眼睛依旧看不见以外,已经没有什么坏处了。
隐隐的,甚至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有了堪比三十六门加农火炮的力量。
一头人形龙鲨。
错觉吗?
“你让感觉害怕。”一直没开口的诺提勒斯忽然说。
“害怕?”陈森然低声问。他发现自己的喉咙无比嘶哑。像是已经好几天没有进水,“我昏迷了多久?”
“你身上有一种让我恐惧的力量,那种黑色的火焰。”诺提勒斯速度不减地超前冲行,“你没有昏迷多久。还是今天的事。”
“我吸收了那些黑色的物质。”陈森然收起了指端的火焰。顿了顿又说。“你想知道它们是什么吗?”
“……不。”诺提勒斯沉默了一下,忽然说,“不要告诉我。我不想再听到关于它们的任何事,现在……我只想回家。”
“回家?”陈森然听到这个词有些茫然,“你的家在哪?”
“我也不知道。”
——————————
当陈森然重新回到普朗克的私人码头的时候。
普朗克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嘿,我亲爱的瞎子杰克,你今天是去了哪?”普朗克站在他的船旁边,看着盘腿坐在诺提勒斯背上的陈森然笑着问。
“哦,今天的天气这么好,我出海兜风去了,抱歉,我亲爱的船长,我偷偷开了个小差,如果您是专程来找我的,那可真是我的罪过了。”陈森然从诺提勒斯背上站了起来,同样笑了起来。
“哦,说起来成天坐在那个该死的会议室里,也真是人都快生锈了,偶尔出来散散步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杰克,你可千万不能再走开了,我需要你。”普朗克搭了把手,将陈森然从诺提勒斯背上拉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的,船长,愿意为您效劳。”陈森然强忍着虚弱被普朗克拍了两下,痛苦地咧嘴笑了笑。
“你下海游泳了?”普朗克搓了搓从陈森然身上带下来的**的海水,眯着眼睛看向了自己的船。
“哦,可不是吗?”陈森然并不担心普朗克会看出什么来,他和普朗克并肩站在了一起,一同面向了冥渊号。
此时船上的一些留守的海盗发现了他们的头正站在船下,都欢快地打起了招呼。
“嘿,头儿,您总算回来了,我们什么时候再出海啊?”之前的那个在岸边晒太阳的独眼高兴地吹了一个呼哨。
“臭小子,这么快就待不住了?总有你吃的,好好等着吧,老子马上就要带你们出去吃肉了。”普朗克笑着回答,神色却有些微微的阴沉。
“头儿,我想试试当老爷的感觉,您什么时候能让我去那个什么中心玩玩啊?”铁钩也跑了出来,迫不及待地朝着普朗克讨赏。
“快了,快了,铁钩,你小子做梦都想当个老爷,我还不知道吗?放心,老子不会亏待你的。”普朗克还是笑,神色却更加阴沉。
“您很头疼。”陈森然自然是知道普朗克此刻绝对不会开心。
“头疼?不,杰克,我为什么要头疼,我现在已经是蓝焰岛最有权势的人了,整个比尔吉沃特都是我的,我想要美酒就有美酒,想要美人就有美人,我为什么要头疼?”普朗克这样说着,脸色却是越来越差,“但,杰克,我确实头疼。”
“您需要一艘完整的,强悍的,比尔吉沃特第一的冥渊号。”陈森然点了点头,将自己被海水浸湿的眼罩解了下来,挤了挤水。
“是的,我需要一艘完整的,强大的,时刻能够为我牺牲的冥渊号。”普朗克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这一艘从自己的曾祖父以来,驰骋整个无尽之海的三桅帆船。
夕阳的余晖将它的影子无限拉长。
“您需要一个人选。”陈森然揉了揉太阳穴,今天的那种冲击还是没能缓解过来。
“是啊,我需要一个人选,一个绝对忠于我的,我也信任的,聪明的,足以带起一群虎狼的人群。”普朗克笑着摇头。
“可是没有。”陈森然也摇头。
“没有。”普朗克自嘲地笑笑,“因为我不相信任何人。”
后面一句,他是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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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页 【朋友】
关于到底由谁来接替普朗克掌控冥渊号,到了最后也还是没有什么结果。
陈森然和普朗克在岸边站了一会,就回自管会中心大楼了。
这其实是一个很讽刺的事实,曾经纵横无尽之海的海盗之王普朗克真的加冕为王的时候,他却不能再去当一个海盗出海了。
他有了一整个城市,他的王国,他必须像个国王一样住在他的城堡里,每天算计着谁应该要为觊觎他的帝位而死去。
而他的那支曾经如风般来去的海盗团,也许将要面临解散,他的那一艘从祖父那里传承下来的海盗船,也要面临永远停靠在他的私人码头永不出航,慢慢腐烂的命运。
因为他实在太多疑了,他不相信任何人。
他不敢将自己最大心血交给别人。
陈森然深深地知道这一点。
整个比尔吉沃特的清洗持续了将近半个月,等到整个海岛的局势彻底稳定下来,已经是一月份的时候了。
比尔吉沃特开始下雪了。
被拖延了将近一个月的结盟事宜,终于被提上了日程。
会议再一次在那个昏暗沉闷的四楼会议室举行,在经过了几次磋商之后。
盟约被初步定了下来,其中包括比尔吉沃特在艾欧尼亚解放之前,有义务截断所有的瓦罗兰大陆和艾欧尼亚之间的所有航道,并且在必要的时候派遣陆地部队进行支援,以及提供必要的战争物资等等。
而艾欧尼亚。负有在彻底解放后和比尔吉沃特共同对抗议会的职责,对抗的内容暂定为,发表公开的宣言,拒绝与大陆进行贸易,以及在必要的时候和比尔吉沃特共同发动反抗战争等等。
虽然谈判的过程中,陈森然觉得艾瑞莉娅实在太嫩,导致很多细节都过于吃亏,但由于在那一晚之后,她有意无意地躲着陈森然,再加上普朗克对于艾瑞莉娅的监视。导致陈森然也没有办法对她多说什么。
好在这并不是最终盟约。艾瑞莉娅一个人也做不了主,她需要将盟约带回去给艾欧尼亚的反抗军领袖天启者卡尔玛做最后确定,才能最终完成。
陈森然也并不是过于担心。
只是天下雪了,倒是阻碍了艾瑞莉娅的行程。本来她是要即日回去复命的。但这一场天降的豪雪让她寸步难行。
普朗克也说。再等些日子,暖一些,雪停了再回去。因为他为了表示结盟的诚意,要先派一部分海上力量去帮助艾欧尼亚,顺便当作是一次出使。
而出使的使者,正是陈森然。
关于这一点,陈森然倒是也没有觉得惊讶,自己现在算是普朗克麾下最受他信任的手下,能力也算是最强的,做这个使者也不会出差错。
只是,普朗克倒是还真大胆,他是知道自己和艾瑞莉娅有些不为人知的关系的。
他竟然还敢派自己去艾欧尼亚。
是一种试探吗?
“是一种试探吗?”陈森然端着面前的温酒,对着对面的格雷夫斯问道。
但随后他就又摇了摇头,自语着答道:“管它呢。”
“我们要跟着去吗?”格雷夫斯低声问道,“会不会……”
“不会,他要动我,现在就可以动我,没必要的。”陈森然摇了摇头,“你们留在这,给我留意着点风声,顺便,照顾一下菲兹。”说道这里他拍了拍坐在一旁的小鱼人的脑袋,笑了笑。
“嘿,杰克,不要拍我的头,我听人说,老被人拍头,会长不高的。”菲兹有些郁闷地掸开了陈森然的手,“我菲兹可是要长成英俊潇洒地史上第一帅鱼人的。”
“史上第一帅鱼人?”陈森然和格雷夫斯闻言都笑了起来。
“那个家伙呢?”陈森然才发现今天那个疯子德莱文不在。
“在后院发疯,练他的斧头呢,他……”格雷夫斯说道这里压低了声音,“他始终是个定时炸弹……”
“我明白,所以我这一次会带上他,既然喜欢杀人,我就让他杀人。”陈森然撇了撇嘴,笑的有些莫名。
“他倒是个好人选。”格雷夫斯点了点头,“不过嘛,嘿嘿,你这一次可是……”
最后几个字,格雷夫斯用有些猥琐的笑声代替了,脸上充满了不可言说的笑。
“老实说,那天晚上……”
“什么那天晚上,你不要乱说。”陈森然听到这里也是老脸一红,连忙咳嗽了一声,“没有的事。”
“别光顾着否认啊,我又没说什么,你说对吧,菲兹,有些人啊……”格雷夫斯又一次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啊?对啊,上一次,你和那个……艾瑞莉娅小姐怎么样了?”菲兹也是一脸八卦的要死的表情,“我可是听说你们两个人在海边走了一夜呢,你这一次又要和她一起去艾欧尼亚,嘿嘿……”
这个孩子也露出了猥琐的笑。
“咳咳咳咳……”面对已经完全坏掉了的小鱼人和格雷夫斯,陈森然只能咳嗽着做义正言辞状,“我完全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好了,我现在要去看一个朋友,葛炮,有没有清酒?”
“什么葛炮,老子是男枪好吗?”格雷夫斯不爽地哼了一声,随后他眯起了眼睛,“清酒?艾欧尼亚的那种?你要去看谁啊?”
“别废话,拿来就是了。”陈森然摇了摇头打开了窗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充满了冰雪的冷空气。
窗外大雪绵绵。
真是一场豪雪啊。
“呐,拿去吧,正宗的艾欧尼亚东岛清酒,今年的新米做的底子,冷泉的水。”格雷夫斯随手讲一个精致的小瓶子抛给了陈森然,“喝前记得温一下,味道更佳。”
“冷泉吗?”陈森然接住了那瓶子酒,提着走出了门去。
街上的雪无比的大,鹅毛一般的雪花一片一片落下来,全都粘在了陈森然的身上,让他不到片刻就成了一个雪人。
他却也没有叫马车送自己,一步步就那么在雪地里穿行。
朋友,喜欢喝清酒的朋友。
自然就是那个风中剑豪亚索了。
这样的大雪夜,想来也是很寂寞的吧。
能有一壶温酒喝,实在是一件幸事。
按照上一次的路线,陈森然走了将近半刻魔法时才走到了一家破旧的旅馆前。
经年的招牌早已经被埋没在了雪里,只有一盏油灯在门口半死不活地亮着。
穿过了旅馆的一楼,沿着楼梯走到了第二层,陈森然在左手边第四间叩了叩门。
希望这个家伙没有这么快搬家吧。
“谁啊?”亚索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带着一股子凌厉萧索。
“我,老朋友,给你送酒来了。”陈森然敲了敲手里的酒瓶子。
瓷质的酒瓶在空气里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自己进来吧。”亚索沉默了一下说道。
推开了有些艾欧尼亚东岛式的推门,陈森然走进了那间有些萧索的小房间。
“如此雪夜,怎能无酒?”陈森然大大方方地走到了亚索的面前,也不管他如何,将手里的清酒放在了炉子上,开始温酒。
“你真的是一个瞎子?”亚索还是盘坐在地上,腰杆笔直着,淡淡地看着,面前的这个正在温酒的瞎子。
“我是个瞎子,但我知道你今夜一定没有酒。”陈森然也不客气,随地就坐在了亚索的面前。
“你怎么知道我今晚一定没有酒?”亚索很认真的问了这个听起来很无聊的问题。
“你或许有别的酒,但你一定不会喝,这样的雪夜,你只会喝清酒,可惜,你最后一壶清酒已经喝光了。”陈森然也认真地答。
两人盘坐在地上,都挺直了腰杆,相互遥遥对着,表情认真。
倒是颇有几分艾欧尼亚东岛人对坐清谈的架势。
“是啊,这样的雪夜,在我的家乡,还是喝清酒舒服啊。”亚索叹息了一声,站了起来,“这样的雪夜啊……”
他打开了窗户,任由风雪吹拂在他的脸上。
“我有多少年,没有看过家乡的雪了。”
他将窗户重新关上,又坐回了陈森然的对面。
酒还在火炉上温着,却已经在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今年的新米做的底子,冷泉的水,哼,冷泉的水……”亚索嗅了嗅鼻子,笑了一声,“你有心了,多谢。”
“不必客气,上一次我喝了你的酒,当然要还,礼尚往来而已。”陈森然摇了摇头,也笑。
“你要什么?”亚索眯起了眼睛,看向了对面的男人。
可惜陈森然是个瞎子,他再怎么样也看不到他的眼睛。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是觉得,你是个可交的朋友。”陈森然还是摇头。
“朋友?”亚索挑了挑眉毛,“这对我可真是一个陌生的词。”
“陌生吗……”陈森然笑的更浓。
“咕咚——”酒瓶震了一下。
“酒好了,尝尝吧。”陈森然抬手示意。
窗外雪落无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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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页 【试探】
雪在三天后终于停了下来。
天气有些转暖,航道终于开始畅通,沉寂了多日的比尔吉沃特也是再一次热闹了起来。
此刻,在普朗克的私人码头,冥渊号前,阔别多日的艾瑞莉娅终于又和陈森然站在了一起。
“那么,艾瑞莉娅小姐,祝你旅途愉快了。”普朗克看着一身红色武装,刀锋凌厉的女武神,笑的很和善。
“普朗克阁下,你可说错了,这不是什么旅途,这是战争,我即将要回去面对我族人的死亡,这一点都不愉快,很煎熬。”艾瑞莉娅依旧锋芒毕露,不给普朗克一点面子。
普朗克听了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看着站在艾瑞莉娅身旁的陈森然说:“杰克,你可得给我照顾好了艾瑞莉娅小姐,否则我唯你是问。”
“那是自然。”陈森然微微鞠躬。
冥渊号已经扬帆,那些闲了很久的海盗都已经在船上各就各位,普罗托剔去了他那积了不知道多久的胡子,重新焕发着一脸的彪悍,站在船头。
出使的准备已经做好,只等艾瑞莉娅上船,开出比尔吉沃特后,就有大约六十艘的海盗船在路飞的带领下一同前往艾欧尼亚。
“我的勇士们,这一次我不能和你们一起怒海扬帆,我很遗憾,但我希望你们带着我的决心,去告诉那些该死的诺克萨斯人,什么是蓝焰岛的威名!!!”普朗克朝着冥渊号上的那些在看着他的海盗慷慨激昂地大喊。
“是的,船长!!!”船上的海盗在普罗托的带领下轰然允诺。
“一路顺风,杰克。”普朗克拍了拍陈森然的肩膀。
艾瑞莉娅已经踏上了跳板。
“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普朗克低声说。
“不负使命。”陈森然点头。
两个人上了船,冥渊号即刻就收铆出航。
船缓缓离岸,只听得远处一声巨大的破浪声,一个小山般的脑袋从海里钻了出来。一个蓝色皮肤的小鱼人在上面跳动着朝陈森然大喊:“杰克,记得给我带好吃的。”
“少不了你的。”陈森然大笑着回应。
原本普朗克是要他带着小鱼人一起去的,但陈森然拒绝了。
小孩子,还是不要见太多血,再说,陈森然也不准备在这次最后的清洗里投入自己太多的底牌。
这完全是普朗克的事。
至于说那个深海巨人诺提勒斯。陈森然倒是让他悄悄跟着船队一起行动。
怎么说,底牌或多或少还是留一点的。
随着船缓缓离开比尔吉沃特,空气里的那种朗姆酒的味道和喧闹的叫卖声远去了,只剩下天边海际传来的隐隐的海鸥的鸣叫。
“第一次坐海盗船吧?感觉怎么样?”陈森然拍了拍船舷,笑着对身旁的艾瑞莉娅说。
这是他们自那一次分别以后,第一次私下里的见面,陈森然的心里竟然也微微的有些忐忑。
毕竟……
“很好,很平稳。”艾瑞莉娅的回答却是很淡,很客套。很生硬。
如果陈森然看的见的话,他就能看到这个艾欧尼亚女武神的那对神情复杂的眸子。
那种想要说什么,却硬生生忍住了的痛苦。
“艾瑞莉娅,我们……”陈森然压低了声音,想要说什么。
“杰克先生,我累了,先去休息了,祝您愉快。”艾瑞莉娅却是大声打断了陈森然。大步回头走向了船舱。
这个女人……
怎么回事?
陈森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也只是摸了摸鼻子就不去想了。
毕竟他这一次出来。可是并不是简简单单出使一趟艾欧尼亚那么简单,他还要负责清洗。
路飞啊……
这个家伙可不是容易对付的。
“杰克船长,前方出现海盗舰群,有船示意要会晤,请求指示。”就在这个时候,普罗托的声音忽然在陈森然的耳边响起。
杰克船长。这真是一种奇怪地感觉,陈森然的脑海里再一次闪过了那个笑起来很坏很骚的男人的脸孔。
“让他们派人过来吧,船继续前进。”陈森然并不意外,他能够想到绝对是路飞想和自己见面。
那个家伙现在一定是烦躁的团团转。
他一定也是有些猜到了吧,这个聪明鬼啊。
想来试探自己?
路飞在十分钟后通过小船来到了冥渊号。
陈森然在普朗克的船长室接见了他。对于他使用船长室这件事,那些海盗倒是没什么表面上的怨言。
毕竟他现在是代理船长,普朗克亲自任命的,就算是不服,他们也只能乖乖的送上食物和酒。
“吃过早餐了吗,路飞船长?”陈森然对着踏进船长室的路飞举了举涂满了晃悠的餐刀,“没有的话,一起吃吧。”
“不胜荣幸。”路飞笑着在陈森然的对面坐了下来。
这个带着头巾的号称打不死的路飞的海盗紧紧盯着对面的那个瞎子。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我们第二次正式见面了吧,杰克船长。”
“没错,路飞船长的记性很好,那时我还是个小人物呢。”陈森然将晃悠摸到了荞麦面包上,拿起来咬了一口,“恩,好极了,路飞船长,你真该尝尝。”
“真没想到,不过几日的功夫,您已经贵为冥渊号的船长了,真是让人敬佩。”路飞还在跟陈森然扯着皮。
他在等着陈森然先说什么。
可是。
扯皮,陈森然又怎么会怕他。
“哦,纯属运气,比起路飞阁下这样年纪轻轻就进入四楼会议室的人,我可真是微不足道了。”陈森然将话题又扯了过去。
他可不着急。
这个路飞摆明了是跑来试探的,该着急的是他。
“那您的运气还真的是好,不知道……”路飞说了一句,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不知道您这一次可带了什么普朗克阁下的指示吗?”
这么**裸地就问了?
“哦,阁下,路飞阁下,我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指示,普朗克船长阁下不是亲自对您下的命令吗?”陈森然露出一脸莫名其妙地表情,“好了,我们来一起吃点面包吧。”
“好吧。”路飞笑的有些僵硬。
这个瞎子,到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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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页 【藏弓?】
那一夜陈森然与亚索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相对坐着将酒喝完了。
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大抵就是这个意思了。
只有在陈森然即将离去的时候,他才说了一句题外话:“我马上就要去艾欧尼亚了。”
“哦……”亚索愣了很久,才叹了一口气,“那很好啊。”
那很好啊。
只是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雪在第二天的时候小了一些,虽然仍不能出海,但总算是能够上街走路了。
陈森然一夜宿醉,在烈酒与火药刚躺下没多久,就得到通报,说是有人找自己。
现在他也不怎么回冥渊号了,毕竟那里现在是普朗克心里的一个极敏感的点,他可不想引起那个多疑的船长的猜忌。
用清水洗了把脸,陈森然就匆匆出了门去。
让他意外的是,来找他的竟然是已经多日不见,甚至陈森然都快要将他遗忘的普罗托。
“船长让你去一趟冥渊号。”普罗托的身上满是酒气,明显也是宿醉未醒。
听说这个家伙现在整日流连酒馆,也是个可悲的人。
想当初他可是普朗克手下第一号的心腹。
“船长有说什么事吗?”陈森然尽管隐约猜到了,但他还是不敢确定。
以普朗克那个猜忌的性子,怎么可能……
“你只管去就是了。”普罗托的脸色有些阴沉,不耐烦地催促。
“好吧,要我送你吗?”陈森然微微一笑,也不在意普罗托的态度。
“不必。”普罗托的口气生硬。
“那么,再见,普罗托先生。很高兴见到您。”陈森然打了个响指,招呼出了红色闪电。
一骑绝尘而去了。
普罗托看着那辆远去的马车,忍不住想起了之前自己宿醉回来,在码头遇见普朗克的情形。
“普罗托,你恨我吗?”普朗克站在自己的船前,看着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整自己胡子的普罗托问道。
“属下不敢。”普罗托低下了自己的头颅。不敢去看普朗克那双越来越高深莫测的眼睛。
“你是恨我的。”普朗克却点了点头,肯定地说,“你比其他人都要恨我,本来,你现在应该是这个城市里最有权势的人之一,可惜……”
“是属下自己不如人,怪不了别人。”普罗托摇了摇头,头低的更加。
“普罗托……”普朗克不置可否地看着他,伸出了一根手指。“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
机会……
普罗托心头一跳,却是尽力保持着恭敬。
“我升你做大副,跟着瞎子杰克一起去艾欧尼亚。”普朗克笑的有些莫名,“你愿意吗?”
我愿意吗?
普罗托抬起头来看了普朗克一眼,双手几乎在颤抖。
————————————
到达港口的时候,普朗克还是站在它的船前一动不动,有绵密的雪花落在他的肩上,已经厚厚的积了一层。
“我最亲爱的船长。早上好。”陈森然大步走到他的身后,哈哈笑了起来。“您可真是挑了一个好时候,我昨晚喝了一夜的酒,头很疼着呢。”
“那我可真就抱歉了,杰克。”普朗克抖了抖自己的肩上的雪花,叹了口气,“知道我找你了做什么吗?”
“属下愚钝。不知。”陈森然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可是不能说。
“你啊……何必藏拙,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普朗克摇了摇头,也没有怪他的意思。“你就要去艾欧尼亚了。”
“是,愿为船长效死力。”陈森然立刻表忠心。
“船长……你叫我船长。哼……”普朗克哼了一声,像是在笑,又不像,“可是如今我却再也不能指挥我的船了。”
“……”陈森然沉默,他知道自己不必说什么。
普朗克心里自然早已经有了决断。
“杰克,如果我把这艘船交给你,你能将它完好无损地带回来吗?”普朗克低声说道。
船长吗?
你还真敢啊。
“定不负使命。”陈森然有些意外普朗克竟然敢做这个决定,他就不怕……
但随即他想到了酒馆口的普罗托,一切事情就都清楚了。
还是猜忌心重啊。
“很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冥渊号的代理船长,从这一刻开始,你有权利指挥这一艘比尔吉沃特最好的船扬帆。”普朗克一字一字地对着陈森然说,“杰克,不要让我失望。”
陈森然没有说话,只是用拳头重重撞击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这是一个通用的手势,无论是对海军,还是海盗。
“杰克,你很好。”普朗克点了点头,“另外,普罗托我已经升他做了大副,他会全力辅佐你驾驭好我的船的。”
像是有意无意地,普朗克加重了我的船那几个字的发音。
“自然。”陈森然也点头,这和陈森然猜的一点不差。
“好了,现在我们来说说别的事吧。”普朗克哈了口气,语气轻快道,“我这一次,不会让海皇三叉戟有一艘船跨入艾欧尼亚的近海的。”
他说的话却是无比的耐人寻味。
“您的意思是……”
“我会派出我的海盗军团,你可别忘记了,他们可是已经宣誓集体效忠我了。”普朗克的语气还是那么轻快。
可是他的意图……
“是谁将与我同行呢?”陈森然倒是没有想到普朗克这么狠,位子还没坐稳多久,
就急着开始向海盗动刀子了。
也不知道这一次是哪几家要倒霉。
“比尔吉沃特的发展总是要建立在一个平衡上的,有些人啊,就是太急躁。”普朗克确实顾左右而言其他,“蓝焰岛确实是海盗的蓝焰岛,可是全都是海盗了,也不好,大路上有句老话,叫水太清了,就会没有鱼,杰克,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属下愚钝。”陈森然心里有些侧目,普朗克以前还鄙视过弗格森他们的官僚做派。
结果他自己上位没多久,也是流露出了那种气息。
不过嘛,事实如此,没得变得。
“哼,你啊……”普朗克笑着摇头,“我这一次,会让路飞领头和你一起去的。”
路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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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页 【你好像不太开心?】
船在大海上航行了十天后终于看到了陆地。
这十天里,陈森然过得极为规律,每天早晨起来吃过了早餐,就去甲板上巡视一圈,然后就回船长室里看书,他将指挥权都交给了普罗托,当然,事实上,他也没有什么真正的指挥权可言。
期间路飞曾经多次求见自己,除了开头的两次自己还有功夫跟他扯扯皮,后来的几次他都以各种借口推脱了。
一路上也没什么事,唯一令陈森然担心的,是艾瑞莉娅也过得很规律,她没有出过门,陈森然一次都没有见过她,他有些担心。
但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第十天的时候,冥渊号终于到达了艾欧尼亚。
艾欧尼亚的海岸线极为漫长,所以就算是诺克萨斯在艾欧尼亚岛上占据了主动的位置,他们也不可能封锁海路,陈森然他们很容易就靠岸了。
随同一起登陆的,还有那整整六十艘海盗船,当然,他们并不会多做停留,只是在稍作补给之后就会回到海上,然后再路飞的带领下,进行自由劫掠。
而陈森然嘛,他当然是在艾瑞莉娅的陪同下,去觐见那位伟大的天启者,卡尔玛阁下。
一想到自己即将可以见到那个据说曾经和自己很是交好的卡尔玛,陈森然就有些微微的激动。
是的,激动,一种他极少极少出现的情绪。
因为,他即将要知道……自己的过去。
随着船只缓缓地停下,艾欧尼亚的风已经从清晨的空气里传到了甲板上。
随着陈森然的精神世界的扫描,他可以清晰地看到有数量不下两百的人正站在岸边,应该……充满戒备。
“早上好,艾瑞莉娅小姐。最近过得好吗?”陈森然感觉着身后的渐渐走近的女武神,笑着打了个招呼。
“很好。”艾瑞莉娅的回答很简短,她只说了两个字就闭上了嘴巴,看向了船下的那些人。
两百个铠甲染血,眉眼如刀剑般锋利的艾欧尼亚战士,他们站在晨风里。像是两百把出鞘的利刃。
那种沉默着的勃勃杀气,即使是向来是悍勇无畏出名的比尔吉沃特海盗也是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那两百人眼见得艾瑞莉娅站到了船头,都是默默地朝着她行了个军礼。
两百颗拳头重重地击打在胸口的铁甲上,那种铿然作响的肃杀,让所有海盗的呼吸都是一滞。
“好一支百战铁甲。”陈森然听着从风里传来的那些锋利的拳头,露出了赞叹的神情。
“过奖。”艾瑞莉娅过了这么十日,似是又比之前淡漠了许多,几乎目不斜视,不多看陈森然一眼。
也许。越靠近艾欧尼亚,她就越想起了自己到底是谁。
很多的东西,不是一个艾欧尼亚人所能奢求的,更何况是一个艾欧尼亚的女武神。
“艾瑞莉娅阁下,我部奉命前来接应来自比尔吉沃特的友军。”一个领头的军官从队伍里走了出来,对着艾瑞莉娅又是一个捶胸礼,大声道,“此刻指挥权交由您掌控。请指示。”
“全军列队,准备迎客。”艾瑞莉娅大声下令。
此刻她的声音锋利中带着某种刚劲。已经完全没有了那个大风夜里的白裙女孩的一丝一毫的柔弱。
那些士兵的素质也真不算低,艾瑞莉娅的命令刚下,那群士兵便立刻变换了队列,站成了两排,中间形成了一条路,算是夹道欢迎。
那种迅捷的变换速度。没有一丝多余动作的近乎沉默的协调性,让陈森然甫一到艾欧尼亚就感觉到了这个地方浓烈的百战铁血之气。
“下船吧。”艾瑞莉娅终于又对陈森然说了一句话。
“下船吧。”陈森然对着普罗托下令。
跳板从冥渊号上放下去,一群海盗随着陈森然一起走到了陆地上。
或许是那群士兵的气质感染了他们,那些海盗也是小心翼翼起来。
随着陈森然他们着陆,那些后续的海盗船也相继着陆。整整六十艘海盗船在海岸边停泊,就算是那些船都是大小不一,队型混乱,但乍一看也是一副极震撼的画面。
可是那些士兵却偏偏一点表情都没有,安静的像是在风里的雕塑。
按照那条由人开辟出来的小道走到了尽头,那个负责这支小队的指挥官又一次朝着艾瑞莉娅行了一个捶胸礼后大声道:“报告队长,临时营盘已经在三百码外建立完毕,所有物资均已存放其中,随时可以接受调遣,请队长示下。”
“恩,卡尔玛大人呢?”艾瑞莉娅点了点头,问道。
“大人在主营之中等候队长,大人吩咐您一旦达岸,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去见她。”那个军官低着头恭敬地答道。
“恩,我知道了。你先带着我们去补给,然后我自会带着使者去见卡尔玛大人。”艾瑞莉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她的眼神里……
真的没有藏着什么吗?
毕竟,他马上就要知道一切了。
那些其他的海盗并没有全部离船,只是分派了几个人下来接受物资,毕竟他们马上还要去执行任务的。
普朗克在这次出航前可是特意将他们的每一个船长召到了面前,对他们说:“老子不管你们平时怎么行事,这一次去艾欧尼亚,谁要是敢不守规矩,就不用回来了。”
普朗克的威胁让每一个人不敢反抗,所以他们都做得小心翼翼。
跟随着那队士兵去了那个临时营地,接收了必须的物资之后,那些海盗就开始离去。
临走前,路飞再一次找到了陈森然。
“杰克船长,您真的就没有任何指示吗?”
“没有。”
最后,路飞只能沉默着离去了。
冥渊号也跟着那些海盗一起去出任务了,原本他们是要跟着陈森然的,但陈森然一句话就打发了他们,他说,我们是去谈判,不是去打仗,要那么多人干嘛?
最终只有普罗托跟着陈森然一起去见卡尔玛。
“你好像不太开心。”骑着马跑在荒野上,陈森然能明显感觉到身旁的女武神似乎心神不宁。
“没有。”艾瑞莉娅一纵马,跑快了很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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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了,那是我很重要的机会。
第八十四页 【陈森然已死】
这是一间寺庙,一间已经被战火和岁月摧残的只剩下残破的寺庙。
一盏幽暗的灯在寺庙里燃着,也只有那一盏灯照出的墙壁上的若隐若现的壁画,以及地面上复杂的纹路,在诉说着这间寺庙以及从前的艾欧尼亚的光辉和荣耀。
卡尔玛喜欢寺庙。
在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她就喜欢在寺庙里冥想,她喜欢寺庙的那种幽静和神秘。
那会让她的心灵受到洗涤。
她喜欢寺庙,就如同喜欢莲花。
在她从战争学院回到艾欧尼亚的这些日子里,她无时不刻不再寺庙里冥想着,忏悔她过去那么多年以和平的名义犯下的无数的罪过和愚蠢。
她需要反思,她需要带领她的人民走出现在的困境。
艾欧尼亚需要真正的和平。
“嗒——”就在这个时候,一声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冥想。
她从黑暗里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
“你回来了。”她对着那个人笑,笑的很温和,不管面对任何人,卡尔玛始终都笑的很好。
她知道微笑可以让人安心。
“我回来了。”黑暗里响起了艾瑞莉娅的声音,她的整个人藏在黑暗里,没有人看得见她的表情。
“我能感觉到,你的心,很乱。”卡尔玛看着艾瑞莉娅站立的那片黑暗,眼睛里散发出如同星月般的温和的光。她像是能透过黑暗看到艾瑞莉娅的脸。
“我带回来一个人。”艾瑞莉娅却是跳向了另一个话题。
“我知道,是蓝焰岛的使者。”卡尔玛始终看着艾瑞莉娅的方向,“蓝焰岛。我始终喜欢这样叫那个地方,比尔吉沃特真是一个血腥的名字。现在听说是普朗克当政了,一个海盗……”
她像是叹息了一句,但还是在笑。
“那个人的名字叫做……”艾瑞莉娅却还是在自说自话一般,“陈森然。”
这个名字出口的时候,她的精神恍惚了一下,仿佛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
重要的东西?
这个名字出口的时候。不光是艾瑞莉娅,卡尔玛也有过那么一刻的失神。
“陈森然?”她像是不信。
“陈森然。”艾瑞莉娅重复。
“让他来见我。”卡尔玛只这样说了一句,就闭上了眼睛。
“好。”艾瑞莉娅转身。
但就在她即将离去的时候。
“艾瑞莉娅。你的心,很乱。”卡尔玛忽然又说道。
“我的心,是很乱。”艾瑞莉娅停顿了一下,又开始往前走。
“有一件事。大人可以答应我吗?”
————————
陈森然在被临时当成了大营主营的旧寺庙外等了一会儿。他能感觉到四周围的那些在自己身旁穿梭着的军人,他们的步伐沉稳,他们的呼吸压抑。
他们不说一句话,他们不看自己这个瞎子一眼。
这是一群真正的军人。
“好了,你可以进去了。”艾瑞莉娅走了出来,语气还是那么平淡。
但陈森然能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上少了一些之前的郁气,像是有些……
开心?
放下了这个问题不管。陈森然快步朝着寺庙里走去。
他现在恨不得一步就跨到了卡尔玛面前,让她将一切讲出来。
“你来了。”就在陈森然即将走入寺庙中心的时候。有一个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让陈森然有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
“我来了。”陈森然点着头,停在了门口的位置。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就在寺庙的中心,那里正有一团温暖的光在亮着。
像是太阳,又像是月亮。
“你不记得我了。”那一个温和的声音又说。
“我不记得你了。”陈森然这样答。
“过来这里坐。”卡尔玛朝着黑暗里的年轻人招手。
陈森然点了点头,一步步走到了那一团日月般的光芒前坐了下去。
“你想知道什么?”卡尔玛低声问。
“我想知道一切。”陈森然坦然地说道,“我想知道从前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好是坏,是疯狂还是理智,有没有可以爱的人。”最后一句话,他的脑海里又出现了那一场大火,还有那个女孩。
“也许你从前很糟糕呢,糟糕的你知道了以后就会后悔呢?”卡尔玛还是在问。
“就算我从前十恶不赦,就算我从前孤家寡人没有一个可以爱的人,那也是我的从前,我的,我就要拿回来。”陈森然很平静地回答。
“我的,我就要拿回来。你啊……还是和以前一样。”卡尔玛笑的更浓,“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你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接下去的很长时间里,卡尔玛将陈森然从前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地讲了出来。
陈森然听得很仔细,他像是要去记住每一个字,然后通过那些文字里的味道,去找回从前的自己。
很久以后。
“讲完了。”卡尔玛叹了口气。
“讲完了?”陈森然疑惑地问,因为,他从头听到位,都没有听到关于那个女孩的事情。
难道,我从前,真的一个可以爱的人都没有吗?
难道,那一切都是错觉吗?
“你不信我。”卡尔玛笃定地说。
“我……”陈森然有些迟疑,事实上他还真的没办法从卡尔玛的话里照出破绽,似乎自己从前就应该是那样的。
可是……
“可是我从前,真的就没有可以爱的人吗?”陈森然的语气竟然有些绝望。
这是他,从来不会露出的语气。
“……没有。”卡尔玛沉默了片刻后,无比肯定地回答。
“看来我是个混蛋。”陈森然叹口气,他叹的那么无力,像是快要死去。
“你以后可以不是。”卡尔玛很诚恳。
“以后……”陈森然站起了身,开始向外走。
“你的眼睛……”卡尔玛的语气里终于出现了一丝正常的情绪,很关切,像是个母亲。
“很好。”陈森然一步不停。
很好吗?
没有她,你真的好吗?
————————
寺庙之外,艾瑞莉娅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陈森然,忍不住问道:“陈森然,你……没事吧?”
“很好,还有,我现在叫杰克,杰克.斯派罗。”陈森然顿了一下,“陈森然,已经死了。”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死气,他走的很死气沉沉。
看着这个从前像是永远不会倒下的男子的背影,艾瑞莉娅不禁一阵心疼。
我真的做的对吗?
她的脑海里忍不住浮现起了卡尔玛的最后一句话:
“孩子,欺骗不能改变一切,包括真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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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真的好无力。
第八十五页 【一个有趣的瞎子】
陈森然其实有怀疑过卡尔玛是不是在骗自己。
但是……
骗自己有什么好处呢?
卡尔玛完全没必要用自己的往事来骗自己,毕竟这个世界上知道自己往事的人并不是太多,但也绝对不会很少。
如果陈森然够耐心,那么他完全可以一个人一个人地找过去,然后将所有的故事凭凑出一个关于陈森然这个名字代表的所有过去。
欺骗自己没有任何意义。
看起来,自己,从前,真的是个混蛋。
苦笑着拉开了面前的布帘,陈森然走到了军帐外面,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夜未睡没有给他的身体带来任何的不适,艾欧尼亚清晨的空气让他疲惫的神经有了那么一丝缓解。
但他还是疲惫。
不,应该说是茫然。
一个没有可以爱的人的过去,那么自己现在所努力争取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自己现在做的这一片都很可笑,他现在累的只想赶快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然后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建一座小屋,白天晒太阳,晚上喝酒,了此残生。
什么普朗克,什么比尔吉沃特,什么海盗清洗计划,什么卡尔玛,什么艾欧尼亚,统统见鬼去吧。
他现在只想离开。
“你……没事吧?”就在陈森然意志消沉的时候,艾瑞莉娅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旁,看着他那张明显憔悴了的脸,担心地说,“你的样子看起来很糟糕。”
“我很好,非常好。”陈森然勉强压下了自己厌世的情绪。强撑着精神笑道,“卡尔玛阁下起来了吗?我想我们是时候谈谈结盟的事了。”
他在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他在自己内心里努力地寻找可以支撑他继续走下去的东西。
可是……没有可以爱的人的过去啊……
那个女孩……
陈森然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一阵绞痛,是我的幻想吗?
“卡尔玛大人是不会睡觉的,她一直在寺庙里冥想,如果你想见她。随时可以。”艾瑞莉娅皱着眉头看着陈森然骤然苍白的脸孔,她忽然觉得自己做错了。
一宗浓烈的负罪感充满了她的全身。
他一定是很难过,很难过很难过。
因为他忘记了她。
甚至于几次,她都想要不顾一切地开口告诉他那些被失落的真相了。
但最终,当她想起那个大风吹彻的夜里的一切地时候。
她又闭上了嘴巴。
她舍不得。
她不能。
对不起,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想起她的,但在此之前,请让我好好喜欢你好吗?
“好吧,请帮我通报吧。”陈森然有些无力地回答。
到底。我还能为了什么活着呢?
卡尔玛很快就接见了陈森然。
陈森然面无表情地将普朗克的要求说了一遍,全程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一份类似于国书一样的书面报告,如果是平日里,他绝对不会错一个字,但偏偏今天,他一连说错了五次。
“你很难过。”卡尔玛并没有在意那份报告,她看着陈森然。这个曾经笑的很温柔的年轻人,有些不忍。
“我很好。”陈森然这样回答。
“我知道了。你让我再想想,你也再想想,我们晚点再见一次。”卡尔玛有意无意的在开导陈森然。
“是的,尊敬的卡尔玛,天启者阁下。”陈森然鞠了个躬开始往后退。
再想想?
想什么?
死吗?
艾瑞莉娅还是在寺庙的门口等着陈森然。
当她看到陈森然如同行日走肉般从那座阴暗的寺庙里走出来的时候,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尽管他已经瞎了,还带着厚厚的眼罩。
“有结果吗?”艾瑞莉娅背着手,用脚踢了踢脚下的泥土。
这个极为女性化动作让一旁路过的一队军士纷纷侧目,这还是我们那个铁血无双的刀锋意志吗?
这分明就是一个恋爱中的小姑娘嘛,难道……那个男人?
有些性子轻佻的就忍不住吹起了口哨。
“队长。他是谁啊?”
“是啊,队长,你脸红什么?哈哈。”
“都给老娘闭嘴,统统滚去训练,再有乱说话的,统统抽一百鞭子。”艾瑞莉娅被自己的部下说的害羞地不行,忽然暴怒了起来,朝着他们大吼道,“快滚,别逼我动手。”
眼见得自己队长发飙,那些战士自然是跑得跟兔子一样快。
“别……别理他们。”艾瑞莉娅再一次面对陈森然的时候,声音又忍不住柔弱了下来,简直害羞地不行。
艾瑞莉娅,你怎么能这样,人家还在伤心难过呢,你怎么可以这样!!!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害羞,还隐隐有一丝高兴。
尽管这意思高兴里还掺杂着一丝愧疚。
但是,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可以和他两个人就这么站在一起啊。
而且,还是他心里没有别人的情况下……
“恩。”陈森然却是冷淡地答了一句,他的心情很差,他已经有些处在崩溃边缘了,只是她的理智还在强撑着他不倒下罢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帐篷了,结果还要再等等。”
“其实……”艾瑞莉娅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陈森然一眼,“你想不想见一个很有意思的瞎子?啊,对不起,盲人。”
她说道最后忽然也想起了陈森然也是个瞎子。
“一个瞎子?”陈森然却是毫不介意,只是笑的有些无力,他现在其实什么都不想做。
只想睡觉。
“恩,因为我想……”艾瑞莉娅忽然不知道怎么措辞了,一旦找回了那种害羞地状态,她在这个男人面前就再也冷不起来了,她甚至连话都有些不会说了。
“你觉得我们同是瞎子会有共同语言?”陈森然还是无力地笑。
“恩……因为他是一个很神奇的瞎子,他……也许会对你有帮助的。”艾瑞莉娅也不知道怎么劝他,但她又不想让他这样难过。
“好吧,那就去见一见,反正……”陈森然低笑一声,“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一个瞎子吗?
算了,就当是给生活找点调剂吧。
爱啊……他忽然响起了卡尔玛的那句你以后不会是了。
以后吗?
面前的这个女孩?(未完待续。。)
ps: 第一更。
新书的成绩很差,这本书的成绩也忽然变得很差。
我不知道是怎么了,大家是都抛弃我了吗?
第八十六页 【挣破它】
陈森然他们要去见的那个瞎子叫做李青。
是一个僧侣。
李青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所以他住在一个荒僻的寺庙里。
如果不是艾瑞莉娅他们恰好驻扎在附近,那么寻常人也许要走很多天的路才能到达那个地方。
而就算是此刻离得很近,陈森然和艾瑞莉娅也是骑了半天的马才到达那座荒僻的寺庙。
那座寺庙在山上。
那座山并不是特别的高,但是却分外的难走。
那座山的山体陡的厉害,那唯一的一条上山的路几近于垂直向地面。
要是一般的人走的不小心,很容易从山上滚下来,少不得要摔个粉身碎骨。
而李青就住在上面。
光是从这一条上山路来看,李青似乎就是一个有趣的人。
因为他好像很喜欢刁难别人。
“这是一种考验吗?见大师之前的必要礼节?”陈森然虽然看不见,但他独特的精神扫描还是能够清楚地感知到面前的这一条横陈而下的山道。
“也许吧。”艾瑞莉娅此刻脸上也多了一些恭敬,她看着那条山道,“据说只有战胜自己的人才能毫无阻碍地一次性走上山。”
战胜自己吗?
“走吧。”陈森然微微吸了一口气,朝着山上踏出了第一步。
他的平衡感很好,精神世界的锁定更是让他可以随时做出细微的调整。
他稳稳地走上了二十步。
艾瑞莉娅紧跟在他的身旁。
第二十一步的时候。
“啪嗒——”陈森然踩空了。
他的身体一个踉跄开始往后倒。
艾瑞莉娅连忙伸出了一只手要去扶他。
“别扶我。”陈森然冷静地拒绝着,冷静地从山道上滚了下去。
这是第一次。
陈森然像是并没有什么大碍似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继续往上走。
这一次他走了三十步。
艾瑞莉娅也走了三十步,她是武者,对于在这样一条山道上保持平衡对别人或许很难。但是对于她来说就很容易。
陈森然继续往下摔,摔得惨不忍睹。
这是第二次。
他开始摔破了一点皮。
但他还是继续往上走。
第三次的时候,他走出了六十步,这是一个听起来很庞大的数字,但事实上,这里的台阶整整有一千多阶,他所走的不过是极其微弱的一段路程。
而这也是这一座山上的寺庙不受世人朝拜的重要原因。因为每一个人都怕死。
一开始还好,但要是在中途摔下去,除了死。就是死了。
也幸好陈森然不是普通人,否则不断地从两百步,四百步,六百步。一千步摔下来。他早已经成为了一团肉泥了。
直到最后一步的时候,他吐了三次血,全身上下已经全是血痕。
“你……”艾瑞莉娅有些心疼,这个男人,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自虐吗?
“我很好,我在战胜我心中的恐惧。”陈森然最后一步稳稳地踏在了台阶上。
朝圣地到了,那位李青大师就在里面等着他。
“我们走吧。”陈森然却忽然转过了身,准备往下走。
他历经了那么多的苦痛。爬上了这座山,最终却选择离去。
“你……”艾瑞莉娅完全无法理解。这个男人,他……
“我来是兴之所至,现在我尽兴了,所以该回去了。”陈森然这样答道。
“有客远来,何不进来一叙?”就在此时,古老的寺庙里忽然传出了一个沉稳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岁月沉浸的味道。
“我们现在?”艾瑞莉娅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既然主人相邀,就进去一叙好了。”陈森然又转过了头来,大步朝着里面走去了。
这一座寺庙并不大,穿过前面的院子就到达了寺庙的中心,一座大殿。
陈森然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一个生命体盘坐在里面,不喜不怒,不悲不恸,如同一尊佛。
“客人请坐。” 那一尊佛低声道。
陈森然安然坐在了他的面前,像是他一身的伤都是不存在的一般,同样不喜不怒,不悲不恸。
“你也请坐。”那一尊佛又向艾瑞莉娅说道。
艾瑞莉娅朝着他点了点头,也坐下。
但她一边坐下,一边在不停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在昏暗的寺庙里,只被天顶打下来的一束微光照亮的男人。
他依旧是**着上身,用一块红色的布蒙着自己失明的眼眸,他那强悍的上身上的那些龙飞凤舞的黑色刻纹依旧清晰可见。
但艾瑞莉娅隐约觉得他还是变了。
艾瑞莉娅已经有整整两年没有见过他了。
如果说两年前见他的时候,他还像一把未曾彻底敛去锋芒的刀,那么他现在就是一把彻底无锋的刀,或者说是回鞘的刀。
你感觉不到他的杀气,他的深浅,甚至于他的一切。
“大师,精进了。”艾瑞莉娅叹了口气。
“不是我精进了,只是我悟了。”光暗里的盲僧摇了摇头,淡淡道,“师父曾对我说,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看破。”
他的师父在很多年前看破了,死在了诺克萨斯人的刀锋下,死得很安详。
“看破?”陈森然低声重复着,“可是瞎了,怎么看破?”
“你一共倒下去十八次,比我当年还多一次,你的心里有比我还重的枷锁。”盲僧忽然看着面前的陈森然,是的,是看着,用他被厚布重重包裹的已经瞎了的眼睛,那一刻,艾瑞莉娅恍然觉得他的眼神无比刺目。
“那是什么?”他说,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陈森然一个字一顿地回答。
“你不知道?”李青一个字一顿地逼迫。
“不知道。”陈森然点头。
“还是不想知道?”李青还在看着陈森然,“眼睛瞎了不可怕,因为还有心可以看破一切,但如果心也瞎了,你就会迷失自己的方向。”
“大师。”陈森然忽然站起了身,“我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你恐怕解不开我的枷锁,我们走吧。”
说完这句话,他就开始往回走。
“我本也没有解你的枷锁,枷锁都是靠自己挣破的,记住……”李青徒然大吼,“挣破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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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这一章是我自己现在心境的写照,我很茫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挣破它。
我对自己说。
第八十七页 【一人,众人】
挣破它吗?
陈森然的脚步只是停顿了一下,就又开始朝着门口走去了。
这一次李青没有再留他,艾瑞莉娅快步跟了上来。
“他……”艾瑞莉娅皱眉,似乎这一次是无功而返。
“他说的很对,挣破它。”陈森然却摇了摇头,“谢谢。”
“不要对我说谢谢。”艾瑞莉娅也摇头,很坚决地重复,“以后都不要对我说谢谢。”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陈森然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两个人走到了寺庙门口,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因为此刻,山下,传来了脚步声。
三个人的脚步声。
很快的脚步声。
他们很着急。
他们是谁?
“是均衡教派的三个忍者,你应该认识。”还没等陈森然问,艾瑞莉娅就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均衡教派三忍,狂暴之心凯南,暗影之拳阿卡丽,暮光之眼慎。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们来这做什么,据我所知,他们跟李青没什么来往,难道是因为那件事?”艾瑞莉娅这一次还是像是看破了陈森然心中所想,缓缓答道。
“那件事?”陈森然皱着眉头让开了路。
听那急促的脚步声,那自己爬了整整十八次的山道他们眨眼间就要冲上山顶了。
“那件事……”艾瑞莉娅还没来得及解释。
“吧嗒——”
“吧嗒——”
“吧嗒——”
三声有力的踏地声,三个人。
均衡三忍到了。
“是你。”说话的是凯南,他看了一眼陈森然和他的身边的艾瑞莉娅,藏在紫色面罩里的眼睛光芒闪动。
“是我。”陈森然点头,但他只说了这一句,就不再多说了。
因为他和那三个忍者相交不深。接下来是艾瑞莉娅和他们的话题。
“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艾瑞莉娅看着面前的三个风尘仆仆的忍者,他们明显赶了很远的路,为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们来找李青大师,为一件大事。”暮光之眼也看了一眼陈森然,说的很隐晦。
“那件事?”艾瑞莉娅再一次提到了这个词。
“那件事。”凯南点了点头,又道。“既然你也在,和我们一起进去吧,那件事,关乎整个艾欧尼亚。”
“你是说……”艾瑞莉娅眼神闪动,隐约想到了什么,“那么走吧。”
她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又对陈森然道:“你……”
“我可以一起吗?”陈森然从始至终都没有插话,因为他知道艾瑞莉娅会告诉他那件事是什么事。
“他……”三忍里的女忍者阿卡丽看着陈森然顿了一下,没说什么。但意思明显是不想他进去。
慎也没说话,但沉默的气息一样。
“一起吧。”凯南却是摇了摇头,“走吧,还有,恭喜你还活着,杰克先生。”
“多谢。”
陈森然跟着他们重新进入了寺庙之中。
李青还是坐在那一道整间黑暗的寺庙里的唯一一束光下。
不喜不怒,不悲不恸。
“大师……”凯南在李青的面前行了一个合十礼,微微鞠了一躬。
“我说过的。我不会帮你们,你们走吧。”李青语气淡然地回答。“不管你们来一次,两次,还是一百次,我都不会走,不会离开这座山。”
他的话语虽然淡然,却又莫名地坚决。
“大师。那个人这个世上只有您可以制住,如果您不出手,那么……”凯南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字道,“艾欧尼亚将不复存在。”
艾欧尼亚将不复存在?
陈森然皱起了眉头。什么样的人有这样的威势,竟然可以做到让一座岛屿不复存在?
“大师……”艾瑞莉娅虽然觉得凯南的话夸张了,但那件事也确实很重要。
“不必多说了,我不会出手,艾欧尼亚不是我的艾欧尼亚,是你们的艾欧尼亚。”李青平静地说出了近乎诛心的话。
“大师你……”一直沉默的慎终于变色,尽管他的脸藏在面罩里,但他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怒色。
“你觉得我无情?”李青还是平静,死一般的平静。
“我不敢。”慎摇头,但是又说,“可是昔年您为了一个孩子可以放弃浩瀚的星辰魔法,为了抗议那些入侵者的罪行可以**己身灼盲双目,而现在……”
“你觉得我怕了?”李青的声音还是平淡。
“不敢。”慎低下了头,不敢再用自己那双充满了愤怒地眼睛去看李青。
他深深感觉到了那个下了双眼的男人身上无形的气。
可怕的气。
“不敢?哼……”李青哼了一声,“从前我放弃魔法,焚烧自己的身体,是因为我觉得以我的牺牲可以换来更多的东西,但是我错了,直到我来到了这里,我才发现,我错了,我错的很厉害,这个世界,不是我一个人的世界,我就算死一千次带不来和平和希望,而你们……”
你们这两个字出口的时候,明明也是平平淡淡地话语,慎却不由自主地震了一下身体,甚至于不是慎,连同艾瑞莉娅和其他两个忍者都是全身一震。
唯有陈森然还是平静地站在那里,觉得那个瞎子不凡。
“你们,如果你们不要艾欧尼亚,我又为什么要帮你们?”李青的眼睛是瞎的,可是当他蒙着厚布的眼睛扫过那三个忍者的时候,他们都感觉到了有如实质的压力,“艾欧尼亚到底是谁的?是你们均衡教派的,还是他们反抗军的,还是旧王国的?你们均衡教派的故地被占了,传承要断了,你告诉我艾欧尼亚要完了,那么他们呢?他们为什么袖手旁观?”
他们指的是艾瑞莉娅,艾瑞莉娅的脸色有些难看,均衡教派的确是出了大事,但是为了平衡艾欧尼亚的局势,反抗军并没有出手援助,要知道当年卡尔玛之所以最终失败的原因,其中一个就是,均衡教派的从中作梗。
“就算我出手,我杀死了他,可是,那又怎么样?他可以是第一个,却绝不是最后一个,艾欧尼亚要的是你们,不是我。”李青最后说,“一人之行可灭世,众人之勤可救世。”
“你们懂吗?”
“大师,我们懂了。”原本还有些气愤不堪的暗影三忍忽然沉浸了下来,朝着李青鞠了一躬,开始向外走。
“大师,我也懂了。”艾瑞莉娅也鞠躬退去。
只有陈森然还站在那里。
“你也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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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页 【一个恶魔】
“现在怎么办?”
慎站在寺庙的门口,看着凯南低声问道。
虽然他们已经在李青的面前表示了明白,他们也确实明白了一些东西,可是面对着真实的刀剑,光是心中了悟是没有用的。
就像是当年李青那个死去的老师。
“你说呢?”凯南这句话不是对着慎说的,他转过了头看向了走在后面的艾瑞莉娅。
“李青大师的话,我自然会听,但你们也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所以,最多,就是我跟你们去。”艾瑞莉娅的话说的很慢,却不容置疑。
“还有我。”就在艾瑞莉娅的话音还没有落下的时候,陈森然也从寺庙之中走了出来,他说的很淡然。
“你?”慎眼神闪动地看着陈森然。
这个瞎子。
他并不相信这个曾在亚索的疾风之剑里毫无还手之力的家伙能有多少作用。
“陈……杰克,你……”艾瑞莉娅回过头来看了陈森然一眼,她是想要劝说陈森然的。
因为陈森然完全不知道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艾瑞莉娅,你可不要小看我。”陈森然笑了笑,笑的很自信,他很清楚在获得了虚空水元素之王的馈赠之后自己身体里那些勃发的能量有多强。
他现在迫不及待想要试一试,这也将是他以后的底牌之一。
“怎么样,凯南大师?”
“你……”凯南的眼神也很古怪,但不像是慎那样轻蔑,他低声道,“你知道我们将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吗?”
“你可以告诉我。”陈森然并没有因为凯南奇怪地态度而退缩。
“我们将要面对的……”阿卡丽忽然说,“是一个恶魔。”
一个恶魔。
准确的说。他们即将要面对的,是一个可怕的像是恶魔一样的人。
或者说,他曾经是人。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劫,劫数的劫。
劫曾经是均衡教派里最出色的忍者之一,几乎与慎齐名,可惜也只是齐名。他永远被慎压着一头,以至于他最终走上了毁灭之路。
为了超越慎,劫潜入了均衡教派的禁地开启了一个装饰华美的禁忌之盒,并且盗取了其中的禁忌忍术。
他在习得禁忌忍术之后终于战胜了慎,却被他的老师,慎的父亲,艾欧尼亚曾经唯一的忍者大师察觉到了他的禁忌行为,他将劫驱逐出了均衡教派,并宣布永远除名。
愤怒的劫在外流浪了很多年。并且通过对于禁忌之术的研习,创造了一支强大的影子军团。
他需要复仇。
在很多年后,他终于变得强大,并带着他的暗影忍者军团回到了均衡教派,那个驱逐他的地方,他的老师站在门口放下了武器,试图劝服他,但他最终失败了。劫带着积累的怒火杀死了他曾经的老师,屠戮了整个均衡教派的忍者。并且夺取了那个可怕的禁忌之盒,最后,他对整个世界宣称,均衡只是个谎言,只有影子才是最终的归宿。
虽然在那场劫难中,慎带领着一部分忍者杀出了重围。但均衡教派的故地已经失去,旧教团十不存**,均衡教派可以说已经名存实亡。
本来在诺克萨斯的外压之下,均衡教派暂时放弃了夺回故地的想法,只期望着能通过战争的胜利。携带着盟友的帮助重夺教团的光荣。
但劫最近一系列的举动打破了均衡教派的幻想,暗影忍者们已经搭上了诺克萨斯的线,准备通过战争来覆灭整个艾欧尼亚,从而让影子遍布于整个岛屿,或者,是更大的世界。
这是一场危机,危及整个艾欧尼亚。
这就是他们这一次来找李青的原因。
在过去,只有李青击败过劫,在劫带领着他还流浪在外的影子武士袭击李青所在的寺庙的时候。
“这是一场真正的危机。”凯南看着艾瑞莉娅很郑重地道,“我们没有任何的夸张,你以及卡尔玛大人还有整个反抗军应该重视这个问题。”
“好的,我会重视的,但前提是,我必须先看到那个危机。”艾瑞莉娅同样郑重地看着凯南。
事实上,她早已接受到过来自于均衡教派的这个请求,这个请求还是通过艾欧尼亚临时长老会发布的。
但她却觉得没必要理会。
现在的艾欧尼亚其实并非铁板一块,他们名义上是一整个反对诺克萨斯的联军,但真正的反抗军只有卡尔玛领导的部队。
其他的,还有均衡教派的势力,旧艾欧尼亚王国的势力,以及零星的小教团的势力,还有暂时站在卡尔玛那一边的密宗的势力。
曾经卡尔玛有过一统艾欧尼亚,将诺克萨斯赶出艾欧尼亚的机会,但那一次机会被均衡教派以及旧王国势力联合阻止了,他们害怕失去他们原有的权力,他们害怕一无所有。
他们联合议会将卡尔玛驱逐了。
现在却又被迫将卡尔玛找了回来。
艾欧尼亚需要你,天启者大人。
这些话从那些人嘴里说出来真是一个笑话。
所以当均衡教派的请求从临时长老会发来的时候,艾瑞莉娅并没有当一回事。
她不觉得需要帮助那些曾经的叛徒。
就算是在现在她听了李青的话以后,她还是需要眼见为实。
“让我先看看,那个人有多可怕吧。”她这样说。
“好吧。”凯南叹息,他知道如果他们不拿出证据,事实,那么眼前的这个女人就不会相信。
毕竟,他们之前的短视行为葬送了大好的联盟友谊。
“那么……杰克先生,你真的要一起去吗?”凯南重新将目光放回了陈森然的身上。
“尊敬的凯南大师,您觉得我之前像是在开玩笑吗?”陈森然也大抵理出了一些他们之间纷争的头绪,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帮一帮艾瑞莉娅这个可怜的姑娘,毕竟她就要孤身一人去面对一群敌人。
就当……是为了那一个海风吹彻的夜晚的小秘密吧。
这样想着,陈森然忽然笑了起来,他觉得他的人生忽然又找到了一点点的乐趣。(未完待续。。)
ps: 不知道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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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页 【你们,一起上。】
暗影教团的驻地,也就是原来均衡教派的驻地在一片四面环山的谷地里。
单从地理位置来讲,易守难攻。
以这个谷地的地形,再加上暗影武士的可怕实力,慎他们需要花费可怕的代价才有可能夺取这个地盘。
而更大的可能是,他们根本无法成功,因为在当年的那一场正面战斗中,均衡教派已经一败涂地。
这也是均衡教派迟迟不敢下手,想要妄图通过战争的胜利,挟裹着盟友的威势来重新夺回故地的原因。
他们已经输不起了,他们也对于那些暗影武士产生了绝大的恐惧。
“现在你们该怎么向我证明那个事实呢?”艾瑞莉娅抱着手臂看着那个被重重的高山掩护着的,只留下一个狭窄的通道的均衡旧地。
他们骑着马赶了三天的路才到达了这里,她已经给卡尔玛留下了口信,想来卡尔玛会等他们带回消息。
“我们可以先带你去看看那些忍者的实力,然后,我们可以向你提供那个和他们联络的诺克萨斯人。”慎眼睛里充满了阴霾地看着那一片安静的故地。
那里曾是他的家,现在却被一群屠戮了他的族人的恶魔占据着。
“动手吧。”凯南没有多说什么,矮小的身子一动,便朝着那一片谷地先行走去了。
“樱花……快要开了吧。”阿卡丽凝望着那个山谷,出神地自语了一句,也跟上了凯南的步伐。
陈森然走在最后面,他的精神力无限扩张,隐约的,他能够感觉到一股隐秘而……熟悉的味道?
就在他们即将靠近那片谷地的时候。空气里忽然响起了一阵张狂而可怖的笑声:
“吼吼哈哈哈哈哈哈哈,瞧一瞧,谁来了?这不是我们伟大的暮光之眼慎吗?你来做什么?来这里哭诉你死去的族人和父亲吗?你就是这样懦弱啊,哈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那一阵可怕的笑声,原本平静地空气里忽然起了一阵诡谲的风,随着那一阵诡谲的风。一丝漆黑的气息在空气里不停地闪烁,最终凝聚在了那一片谷地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是你。”慎的声音已经很克制,但却依然无法避免那话语里透露出的丝丝的杀意和恨。
“就是我,我,伟大的影流之主,劫,哈哈哈哈哈。”随着又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那一团漆黑的影子最终凝聚出了一个实体。
一个全身披着漆黑盔甲。连脸孔都藏在一张坚硬冷漠的钢铁面具背后,只露出一双猩红色眼眸的实体。
一个正在仰天狂笑,笑的他那两只覆盖着尖锐刀锋的手都在肆意乱颤的人。
他笑的是那样的随意,随意的全身都是破绽,就好像只要陈森然他们之中随便一个人触手都可以轻松击倒他一样。
但是却没有人敢随意出手,每一个人都郑重无比地看着他,收拢着自己的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战斗状态。就连原本并不在意的艾瑞莉娅也是紧握了她的那一把奇型刀锋。
她知道自己必须重视了,重视面前的这个浑身透着可怕气息的家伙。重视这个可能会将艾欧尼亚带向灭亡的可怕势力。
所有人里,大概只有陈森然还在淡淡地看着那个方向。
因为,就在那一个人出现的那一瞬间。
他再一次感觉到了大量的,汹涌的,虚空的气息。
是的,虚空。
真是令人熟悉啊。没想到,在这里也遇到了。
他扯起了一个无声地笑容,微微朝后退了一步,他要看一场好戏,然后。可能,他需要私下和这一位劫先生好好谈一谈。
“劫,你的末日到了。”慎几乎是咬牙切齿般抽出了他那一把不轻易出鞘的剑。
那一把在他成人礼上,他的父亲郑重交给他的,同样叫做慎的长剑。
“哦,我的末日到了?得了吧,慎,你什么时候才能抛弃这些无聊的幼稚的言语,像个真正的男人那样说话?”劫学着慎的语气调侃了他几句,随后他冷冷道,“你应该说,劫,决斗吧,为了……死!!!”
最后一个字出口,原本还站立在原地松松垮垮的劫猛然出击,他的身形在一瞬间化作了一道漆黑的影子,朝着慎扑了过去。
大风又起。
空气里满是刀锋破空的锐利的呼啸声。
影子倏忽而至,在慎还来不及反应,在所有人都在下意识寻找目标的时候。
一把可怕的锋刃从慎的喉间划过,最终带走了一丝猩红的血肉以及随风喷涌的血花。
“撕拉——”长长地撕裂声在空气里被拉得无限长。
慎不敢想象地握着自己的喉咙,还有那些在他的指掌间流淌的血,看着那个重新再一次出现了原地的劫。
“吃惊吗?害怕吗?哦,慎,我的大师兄,你可真叫我失望,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实力依然毫无进步,天呐,就凭你现在的实力,我甚至只要动一动手指就可以杀死你。”劫无比狂妄地弹了弹他那一把沾染了血色的锋刃,粘稠的血液滴在了地上,像是一种无声地嘲笑。
“可恶。”慎发出了一声低沉地咆哮,他的人随之朝劫扑了过去。
他无法容忍,就算是当年接受暮光之眼这个称号的考核的时候,看着自己的父亲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不断地受到折磨他都能忍耐,但是现在,当那个可恨的杀复仇人以一种无与伦比的骄傲姿态在他面前咄咄逼人的时候。
他无法忍受了。
他必须出剑,像是很多年前在道场上那样,击败他。
劫!!!
“撕拉——”慎整个人在空气里拉出了一道残影。
尽管他的动作看起来不是很快,甚至有一种四平八稳的稳重。
但当他出剑的那一刻,他就像是化作了一道暗影,一道阳光下的暗影。
“哦,天哪,太可怕了,这一剑,慎,我亲爱的师兄,当年你就是用这一剑打败了我整整一百零八次,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我根本无法抵挡,哦,慎,饶了我吧,饶了你可怜的师弟吧。”劫虽然是在说着害怕的话,可是他的全身都在乱动,没有一刻不再做着嘲讽的动作。
剑锋越来越快,慎已经化作了虚影。
“不过,现在……”劫忽然停下了他的动作,在那一把叫做慎的长剑离他的头颅只有三尺的时候。
剑锋若鬼。
“我偷偷告诉你……”劫的声音低哑的像是在吟唱。
剑只一寸之遥。
“撕拉——”
“我不用剑了。”劫低低地笑,像是从天边传来的嘲笑。
长剑刺了个空,那一个劫化作了一团空的虚影,像是一团真的影子一般在慎的剑下噗的一声消散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慢了,慎,你这样永远都刺不到我。”劫忽然在另一个方位凭空出现了,他抱着双臂,骄傲地看着所有人,“还是快一点吧,你们,一起上。”
你们,一起上。
实在是狂妄到了极点。(未完待续。。)
ps: 进入疯狗模式,我已经除了睡觉就是码字了。
现在已经十七个小时没睡觉了。
我只需要你们的支持,然后,我把这个故事。
写完。
就算,写完就死去。
第九十页 【影术】
空旷的谷地外面。
风乍起。
劫就那么抱着双臂骄傲地看着所有人,一点都没有要先出手的意思。
慎收了收手里的长剑,退后了一步站到了劫的对面,不说话。
他知道自己绝不是劫的对手,否则当年他就不会逃得像一条丧家之犬了,刚才只是他怒急攻心,忍不住才向劫出的手。
但要他开口说让别人帮忙,他也是做不到的,均衡教派他这一支虽然没落了,但是只要有他慎在一日,那么也不是可以轻辱的。
“那么,大家一起上吧,对付这样的恶魔,没什么好说的。”好在凯南虽然年纪是众人中最小的,但心智却是无比成熟,否则,他也不能在暗影三忍中占据领袖的位置。
只见他短小的手一晃,一枚暗色的手里剑就出现在了他的掌间,那枚手里剑上还隐隐的有雷光流动。
阿卡丽没有说话,只是捏紧了她手里的十字镰,站到了慎的身旁。
他们暗影三忍向来同进同退,更何况,传闻中,她和慎还有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私情。
艾瑞莉娅本来就是来帮手的,自然也是举起了她那把奇形大剑,进入了备战状态。
只有陈森然,他还是没有出手的意思。
本来他确实也是来帮手的,但当他察觉到了劫身上隐藏着的虚空的气息的时候。
他就有了别的主意。
对于陈森然的袖手旁观,暗影三忍倒是没说什么,他们本来也没有指望陈森然。
艾瑞莉娅更是松了一口气,她也不希望陈森然参战,否则她很担心自己能不能保护得了他,在这样一个可怖的强敌面前。
“好了。你们准备好了是吗?”劫松松垮垮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看着蓄势待发的众人,再一次放肆地笑了起来,“那就……来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震天的狂妄的笑声里,劫再一次动了起来。
他的身体再一次化作了一道快到了极致的虚影。
空气里再一次响起了撕裂的刀锋声。
他的第一个目标还是慎。
备战的众人也不是吃素的,随着劫的虚影一动。
他们也动了起来。
慎再一次化作了一道残影。提着那把叫做慎的长剑,当头迎上了劫的冲击。
既然劫的目标是他,那么他就死死地纠缠着他,给其他人创造机会。
凯南退后了一步,手里的手里剑连发,携带着隐隐风雷之声的暗器割裂了空气,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品字形的阵,意图封锁劫的走位。
阿卡丽从侧面快速移动着,等待着劫现身的那一刻随时扑上去。用十字镰给劫致命一击。
艾瑞莉娅则遥遥的,以一个掠阵的姿态,站在三忍的背后,一面守着陈森然,一面随时支援三忍中的任何一个人。
这是困兽之局。
但劫却绝不是笼中的那一只无路可走的野兽。
只听得一声狂妄地长笑。
劫轻易地躲过了慎快若虚影的冲击,没有给慎任何一丝缠住他的可能。
顺带着的,凯南的封锁手里剑也落空。
阿卡丽更是完全没有机会找到劫现身的时刻。
劫在靠近慎的那一刻,骤然再一次化作了一团虚影。只在慎面前留意下了一团浓黑的影子。
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了艾瑞莉娅的面前。
他的目标。是艾瑞莉娅。
面对着倏忽之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劫,艾瑞莉娅却是丝毫不惊,奇形长剑一提,便要和劫正面硬撼。
谁知就在艾瑞莉娅即将和劫刀刃相交的时候。
劫又是一阵虚影模糊,他竟然又一次出现在了慎的身边。
准确的说,是他的身后。
因为就在刚才那一刹那。发现了劫动向的三忍已经转身向艾瑞莉娅支援而去了。
谁也料不到劫竟然再一次反戈一击。
“小心。”凯南是反应最快的,他几乎是在劫再一次出现在慎背后的时候,就掷出了手里的手里剑。
这一剑他掷的很用力,已经不单单是有风雷之声,而是真的带上了雷电。缠绕流转的雷电。
传闻中,暗影三忍,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独门绝技,暮光之眼慎的绝技在于坚韧洞悉,暗影之拳阿卡丽的绝技在于暗影刺杀,而狂暴之心凯南,他的绝技是四个字,狂暴如雷。
真正的,借助雷霆之力的,忍术。
他的手里剑快若雷电,他的手里剑上真的附着着雷霆。
“喝呀!!!”几乎是在手里剑飞出的刹那,他的指掌间就同时释放出了一道刺目的雷电。
朝着,劫。
可惜。
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劫狂笑着再度化身作了一道虚无缥缈的影子。
无论是雷电还是手里剑都是击了个空。
而这一次,劫没有再出现在别的地方,他的狂笑声在空气里越放越大。
空地之上,徒然出现了无数个犹如之前那般的虚影,他们并非是像之前那般不动的。
他们动若惊雷,每一个影子都朝着场上的人冲了过去,他们的手里有着锋刃。
令人忌惮的锋刃。
这一次没人再有功夫再去管别人了,因为他们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些朝着自己冲刺而来的虚影上携带着的,可怕的杀意。
“小心。”艾瑞莉娅退了一步,眼眸死死地看着四周围。
朝着她冲刺而来的影子有三个,每一个都让她感觉到了不小的压力。
而奇怪的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劫始终没有攻击陈森然,就算是这一次对于全场所有人的攻击。
陈森然依然没有受到一点波及。
所以对于艾瑞莉娅的提醒,他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反而提醒了一句:“你自己小心,我没事的。”
影子转瞬便到。
艾瑞莉娅却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她率先出手了。
踏步,提剑,红衣的女武神骤然冲刺。
“刺啦——”
“噗——”
结果是出人意料的。
就在艾瑞莉娅下定决心拿出一点力量来试一试的,那些影子忽然全部,一下子,都消失了。
“噗——”
“噗——”
“噗——”
全场影子全部消散。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只留下劫那狂妄地笑声在空地上空不断回响。
“愚蠢,太愚蠢了,哈哈哈哈。”劫再一次重现在了他第一次站立的位置,他以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所有人,叹息道,“弱小,太弱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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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页 【樱花,就要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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