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页 【换代】
“普雷希典——”
城下的最后孤军,仅存的普雷希典士兵,他们围着自己已经死去的君王,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万岁!!!”
最后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叫过后,他们发起了最后一次冲锋。
无畏冲锋。
殉国。
“愚蠢……”陈森然感受着那些从城下传来悍不畏死的热血,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
“愚蠢吗……”蒙奇撑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靠在城墙上,借着战火,看着那些男人将死的脸庞。
“但伟大。”陈森然顿了一下,又补了下一句。
但。
“撕拉——”现实撕裂了伟大。
一把锋利的飞斧斩开了冲锋的人群,德莱文一马当先冲入了敌阵,再一次开始了他的杀戮盛宴。
他的步伐稳定,他的飞斧无情,他简直就如同一台杀人机器一般,在无比高效的收割着人命。
那种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杀人如同屠猪宰狗般的节奏,让所有人心底都不寒而栗起来。
这简直就不是一个人,他是来自于地狱的恶鬼。
他……
“他……”蒙奇忍不住出声。
“他……”陈森然歪了歪脑袋,想起了他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的情景。
他踩着平静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说:“让我杀人。”
所以他现在杀人。
不停地杀人。
可是就算是杀死了那么多的同类,流了那么多的血,都似乎无法填平他心里的……那一个缺口。
到底少了什么呢?
“撕拉——”最后一个人被他斩成了两半,他无比干净简洁的止步收斧,动作完美流畅的就像是在跳舞。
普雷希典已灭,战场上只剩下最后的两帮人马。
一瞬间。原本还精诚合作的两方,都将刀剑指向了对方。
气氛瞬间变得诡异了起来。
而更有人已经发现了寂的状况,连忙朝着他奔赴了过去。
劫并没有阻止,只是看着那几个均衡教派的高阶长老无比警惕地看着他,将寂扶了起来。
“接下来怎么办?”蒙奇知道自己的主场已经过去了,现在是身旁这个男人的天下了。
“等。”陈森然并没有动。只是说了一个字。
“等?”
等什么?
“你答应了?”城下,寂任由那些长老将自己扶了起来,眼睛却是还在看着劫。
“我答应了。”劫点头,丝毫没有在意自己身周无数的杀意。
“好。”寂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最后一个要求,我想见慎。”
“可以。”劫点头,朝着城头上喊,“慎呢?”
“慎呢?”陈森然问。
“在后面。”蒙奇皱了皱眉头,还是回答道。
“带他出来。”
“带上来?”
“不。带出去。”
“带出去?放了他?”蒙奇无比不解。
“放了他。”陈森然点头,很肯定。
于是慎就被带到了寂的面前。
他还是伤痕累累,只是精神好了一点。
他看着奄奄一息的寂,眼中流露出了焦急。
“寂大人……”
“慎,你我说。”寂打断了他,无比平静地道,“我要死了……”
此言一出——
“大人,您怎么会死呢?”
“大人。您可不能这么说啊……”
“大人……”
……
他身边的长老都是焦急了起来。
“不要吵!!!”寂猛然大吼道,紧接着又是剧烈的咳嗽。
但到底是虎威犹存。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慎……”寂长长地喘息。
“大人,我在,您……”
“我要死了,你听我说,你是我最看好的人。”寂毫无顾忌地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现在我要死了。所以我决定,把教宗之位传给你。”
“大人,不可以啊。”
“大人……”
这一下,所有人再一次坐不住了,这怎么行?
不说慎还在敌人手里。就说慎几次三番背叛,也绝对不是当教宗的人选,而且……
“你们闭嘴。”寂再次吼道,这一次他动了真怒,以至于,他连吐了三口血才止住了咳嗽,“你们,就是你们这群该死的东西,才会让我均衡式微至此,你们还当我是教宗吗?!!”
“大人……”
“大人……”这一下很多人声音里都带了哭腔,寂一世威名,到底是大部分人都服他的。
“慎……”寂又一次呼唤慎的名字。
“慎在。”
“我以均衡教派第八十三代教宗的身份宣告,你将作为我的接班人,成为均衡教派第八十四代教宗。从此……”寂的声音悠长,“为均衡之道,誓死方休,你敢吗?”
“慎,受之有愧,但……”慎一字一顿道,“绝、不、怕。”
最后一个怕字出口,全场寂静。
这大概是均衡教派有史以来最简陋的一次传位仪式,在久战之后的焦土上,垂死的老教宗将最伟大的荣耀传递给了,尚还在敌人之手的新教宗。
没有颂歌,没有盛大的祭礼。
只有战火和残破的尸体,以及,冰冷的刀锋。
“啪啪啪——”劫用力鼓起了掌,“真是太令人感动了,太令人感动了。”
“劫,你不要忘记答应过我的事。”寂看着劫,定定地说道。
“当然,当然不会忘记。不过……”劫看着别的围着寂的人,道,“别的人,就留下吧?”
“理当如此。”寂点了点头,最后说,“理当如此。”
最后四个字落下,寂缓缓合上了他疲惫的眼睛。
那么突兀,又那么安详。
而一瞬间,别的长老却是都变了脸色。
慎更是直接痛骂了起来:“劫,你怎么敢?你……”
“动手吧。”劫朝着德莱文看了一眼。
德莱文直接出斧。
格雷夫斯点了一支雪茄开始上膛。
空气里,渐次地响起了凛冽的破风声,无数的人想要走。
但,全都被一道迅捷如电的身影拦了下来。
“嘿唬——”李青出拳如龙。
慎睁大了眼睛绝望地看着眼前,渐渐倒下的人们。
这注定是个血色纵横的夜。
在这个夜里,曾经代表了艾欧尼亚最耀眼的王权和最至高的神道的两个势力,尽数埋骨。
就是从这一夜开始。
艾欧尼亚,进入无王无神的年代。(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心情很糟糕,不知道写了什么东西。
抱歉大家。
睡了。
第二百零七页 【想死想活】
天亮了。
黎明来了。
新的一天开始了。
这一天开始的时候,世界注定已经完全不同。
绵延了长达十数年,投入了无数人力物力,影响了近乎整个符文大陆的艾欧尼亚战争,在这个早晨终于落下了帷幕。
曾经无数人争抢的这个岛屿,终于落到了一个人的手里。
但,这个人,这个最终的胜者,却既不是耗尽了举国之力的侵略者诺克萨斯,也不是文明近乎毁于一旦的原住民艾欧尼亚。
更不是海上军团全灭的盟军比尔吉沃特。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比尔吉沃特在这场战争中的损失反而是最大的,首先是无尽之海最强舰队海皇三叉戟全军覆没,然后是比尔吉沃特陆上最强部队枪炮与玫瑰十去其八。
说伤筋动骨都是轻的。
真正的赢家,是之前谁也不会想到的人。
劫,这个之前几乎无人关注的人。
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战争最后的果实,成为了整个艾欧尼亚实际上的主人。
“恭喜。”陈森然还是背负着手,站在城头上。
劫就站在他的身旁,一袭暗红的袍子上满是斑驳的血色。
一夜的杀戮,除去少数逃掉的无关紧要的漏网之鱼,均衡教派的中高阶人员基本被屠戮一空。
这可以说已经是灭教之灾。
“也恭喜你。”劫看着城下无数的尸体之中像是死人一般的慎,微微眯起了眼睛。
已经没有人再强制看守他了,他也没有死。
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动,他已经这样呆坐着很久了。
他一点都不想起来。
因为只要他一动,他就似乎能听到那些凄厉的吼叫声在他的耳边回荡。
空气里那种浓郁的血腥味,就仿佛他们流的每一滴鲜血都倒灌进了他的嘴里。流进胸腔,让他无法呼吸。
他感觉无比巨大的负罪感。
他觉得那些人都是因他而死,他就像个用那么多人的鲜血苟且偷生下来的懦夫。
他很想报仇,他知道劫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城墙上,只要他回头就能找准用刀的方向。
可是他不敢。
不是因为他怕死。
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这条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他不能随随便便就那么死了。他要活下去,活很久,久到均衡教派再次将神道撒遍艾欧尼亚,他才可以死。
又过了很久,他的眼皮终于动了一下,紧接着他终于站了起来,然后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踩着无数的不知道是不是同伴的尸体,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没有人阻拦他。
劫只是看着他,很好的履行了他的承诺。
直到慎终于消失不见了。他才忽然说:
“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说什么?”陈森然耸了耸肩膀,像是有些不解。
“例如……妇人之仁?心慈手软?”劫有些不确定的甄字酌句了一下。
“妇人之仁吗……”陈森然像是笑了笑,他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转身道,“走吧,让我们看看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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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下。
残存的幽冥独角兽已经收拢完毕了。
在他们的对面是三个外人,李青,格雷夫斯。还有杀神德莱文。
让人惊讶的一点是,即使是昨晚那样激烈到死的战斗。幽冥独角兽居然还能保存将近四千的存活战力,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而更令人惊讶的一点是,四千大军,即使中间有不少伤者,可是依然拥有不弱的战力,但他们却面对着对面的那三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拘谨严肃地像是在等待着检阅。
这乍一看是极为不可思议的,但实际说起来,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无论任何人,在看到了昨天晚上对面那三个人的疯狂杀戮以后,都绝对不会不感到害怕。
尤其是第三个人。鬼面修罗,无敌杀神,德莱文。
如果说李青和格雷夫斯的杀戮表现还只停留在技术层面的话,那么德莱文的杀戮表现,完全已经到了艺术的层面。
那种快冷狠,只要是个生物都会产生本能地抗拒。
很多人,甚至不敢抬头看德莱文的一片衣角,似乎是生怕被他的杀气灼伤。
“你们这样会吓到他们的。”陈森然率先从城头上走下来,他闭着眼睛先是望了一眼那杀气纵横的三人,然后径直朝着那战战兢兢地残军走了过去。
虽然陈森然并没有直接参战。
可是他身上的那种莫名的气势,让他就算是闭着眼睛走向那群残兵,也让那群残兵惶恐不已,不由自主地就退了开来,给他让了一条路。
陈森然脚步不停,最终,来到了那群残兵的中心,他们的主将面前。
波多黎各。
“好久不见了,波多黎各大人。”陈森然在波多黎各的面前站定,笑了起来。
笑的很温和。
可是已经疲惫不堪的波多黎各却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这个男人……
“好久,不见了。”他扯开嘴,极为艰难地扯出一个笑,笑得很勉强,“请问您,有什么吩……”
“有什么事情嘛?”他差点脱口而出你有什么吩咐。
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因为,再怎么样,他始终还是记起来,自己现在还是波多黎各大人,是整个幽冥独角兽的首领,士兵心中至高无上的存在,他怎么可以示弱……
虽然,他似乎已经在示弱了……
“不要紧张,波多黎各大人,我来只是问你一句话。”陈森然还是笑,笑的让人完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想要什么。
“您……你问吧,什么?”波多黎各迟疑了,最终耸了耸肩膀说故作轻松地说道。
“大人……”站在一旁的蒙奇皱了皱眉头,这一声大人也不知道在叫谁。
“我说了,不要紧张。”陈森然摇了摇头,缓缓靠近了波多黎各,用一种无比亲切地,像是老友见面一般的姿态,和波多黎各重重拥抱了一下。
然后,他在波多黎各耳边说:
“想死还是想活?”
这一句话陈森然依然说的无比温和。(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页 【将军已死】
天亮的时候。
海上。
一艘孤零零的战舰。
没有同伴,也没有敌人。
只有一面诺克萨斯的残破战旗在海风中飘扬。
斯维因持续看着海面很久了。
他已经醒过来好几个魔法时了。
他很疲倦,却没有睡意。
他披着长袍坐在甲板上,像是一个死人。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迷茫了。
迷茫,了无生趣。
他还在不断地回忆着之前的那一场失败。
他不是没有失败过,也不是承受不了失败。
他只是接受不了这样的失败……两次。
“真的是……运气吗?”他这样自语着,没有人回答。
只有……
“呱———”他的乌鸦又叫了。
那一只同样饱受创伤的乌鸦啄食着他的肩膀,像是饿了。
但这一次斯维因没有去管它,他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又不动了。
他在甲板上又坐了很久。
直到———
有脚步声传来。
“斯维因大人?”一个士兵在他的身旁站定。
尽管这一场战争诺克萨斯一败涂地,但匆匆撤退时,还是收拢了一些残兵的。
“恩……”斯维因哼了一声,还是连头都没有抬。
“将军大人召见。”那个士兵紧接着说出了后半句。
听到将军大人四个字,斯维因的眼眸里终于有了一丝生气,他终于勉强爬起了身,道:“我的拐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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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维因到的时候,伯纳姆很难得的没有坐在黑暗里。
他坐在窗口,窗开着。
清晨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打在他的身上。让他的那一身斑驳的盔甲看起来更加的陈年老旧。
“坐啊。”伯纳姆支着手,语气里还带着一点笑意。
斯维因却没有动,他朝着伯纳姆直直地单膝跪了下去,无比沉重道:“对不起,将军,我输了。”
“不。是我们输了。”伯纳姆还是带着笑意,“起来吧,坐下,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是的。”斯维因最终还是服从了伯纳姆的命令。
“知道我想对你说什么吗?”
“不知道。”
“斯维因……”伯纳姆忽然叹了口气道,“我们认识多久了?十年,二十年?”
“二十年。”斯维因说出了准确的数字。
“恩,二十年了,有二十年那么久了啊……”伯纳姆又叹一口气,“还记得二十年前第一次见面。你对我说的话吗?”
“当然记得,将军大人,在我斯维因有生之年,必然替您征服整个世界。”这一句,斯维因难得的说的无比高亢。
“征服世界啊……”伯纳姆叹第三口气,“恐怕我是看不到了。”
“将军……”斯维因霍然变色,一只手撑着椅子想要站起来。
“斯维因,不要紧张。人会死去,盔甲会生锈。高山会变作平地,海水会干枯,我也不会永世长存。”伯纳姆还是笑,“我知道那些人私下里都说我是个不老不死的怪物,如今我要死了,想来他们也会……释怀了吧。”
最后几个字。他说的很轻,不知道是留恋还是难过。
“将军……”斯维因想要站起来,却又没有站起来,他看着伯纳姆将军,有些手足无措。
他从来。从来也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神一样的男人会死去……
“斯维因,答应我……”他说答应我,却没说答应什么。
“将军,我答应你……”斯维因忽然觉得很悲伤,从来没有过的悲伤。
因为这个男人,他就要……
“呵呵……”伯纳姆最后低声地笑,在阳光里,“原来,光是这样的味道啊……”
下一刻,他的整个身体,那一身漆黑斑驳的盔甲在清晨的阳光里,随着海风,消散如烟了。
瓦罗兰新大陆历二百十六年四月,诺克萨斯的最高统治者,在王座上坐了数百年的独裁者,伯纳姆●达克威尔,在一阵晨风中悄然逝去了。
死的,没有一点重量。
像是,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过这个人。
同年五月,原诺克萨斯参谋部参谋总长斯维因加冕为都城大统领,大将军,诺克萨斯全境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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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艾欧尼亚西岛,广阔的平原上。
饱经风霜的艾欧尼亚联军已经在扎营了。
一天的行军并没有走出太远的路,因为之前的那一场战争实在是给整个联军造成了太大的伤害,那受损的元气,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恢复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联军的高层并没有做出下一步动向的明确决断。
因为现在的局势很微妙,虽然他们存活了下来,但东归的路已经被阻断,整个岛屿最重要的战略要地天王山已经落在了敌人之手。
而艾欧尼亚西岛,已经是一片废墟。
“唯今之计,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个安身之地,否则,恐怕我们的士兵要撑不住了。”军帐之中,卡尔玛坐在首席,看着其他的几个人说道。
“恩,现在我们不可能打过东去,不过有一点是对我们有利的,那就是对方也没有过多的兵力和精力来对付我们。”坐在卡尔玛下首的凯南顿了顿又道,“而且,西岛足够大,虽然现在满目疮痍,但总有人还活下来了,只要给我们时间,我们未必不能东山再起。”
他说的很有道理,但这是建立在艾欧尼亚东岛还一片纷乱的前提下的,他做梦都想不到的是,东岛或者说艾欧尼亚的局势在昨夜已经一举定鼎了。
“恩……”卡尔玛点了点头,忽然看向了另一边的艾瑞莉亚道,“艾莉,你觉得呢?”
艾瑞莉亚却没有回答,而是望着眼前的空气,怔怔出神着像是在想着别的什么。
“艾莉?”卡尔玛皱了皱眉头又喊了一声。
“啊?噢,大人,什么事?”艾瑞莉亚这才像是回过了神,勉强笑了一下道。
“没什么,今天大家都累了一天了,都回去休息吧。”卡尔玛摇了摇头,挥了挥手示意大家散去。
而直到艾瑞莉亚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里,卡尔玛才重重叹了口气。(未完待续。。)
ps: 第一更。
第二百零九页 【你可不可以也喜欢我?】
夜幕降临在帐篷里。
黑暗。
卡尔玛坐在黑暗里,冥想。
她需要冥想。
因为她的内心不安。
经历了这几天的杀戮,流血,阴谋,背叛,失败,绝望,即使是内心强大如卡尔玛,也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心灵上的裂缝。
她的心里的那一潭平静的水被石子打破了。
尤其是,那一颗,最关键的石子……
那个人……
他居然……
卡尔玛从前觉得自己的眼睛看人是不会出差错的,但是这一次,她错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或者说,她还不确定,到底……
就在这时,一股恐怖的气息忽然笼罩了整个黑暗的帐篷。
那种强大的压力,让卡尔玛有那么一瞬间根本无法呼吸。
但她只是皱了一下眉头,随后像是知道是谁来了一般,平静地道:“你来了。”
黑暗里没有人说话,只是那可怕的气息如同恶鬼一般在整个空间里久久没有散去,让人知道,那个人,他还在。
没走。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骗你,对吗?”卡尔玛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可以不颤抖,“可是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呢?”
还是没有人回答,黑暗依旧沉闷的足以杀人。
“对于我骗了你,我不想做任何的解释,如果你想杀我,就动手吧。”卡尔玛没有得到回答并不气馁,她继续说,“可是,艾莉。她是个好孩子,她……”
“呃——”一瞬间,一股博大的力量骤然攥紧了卡尔玛的脖子,让她根本无从开口,更,无法呼吸。
但。卡尔玛,她还是拼命地,用尽自己最后力气的说:“她……爱……你。”
“呼……”最后一个字落下,那一股力骤然抽离。
“呼……呼……”卡尔玛不断地喘息,却还没有停止说话,“真的,她是……那么,那么喜欢你,以至于不惜……不惜骗你。但她真的没有恶意,她只是希望……你能够……也……喜……”
说到这里,卡尔玛却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她感觉到那一股可怕的气息已经离开了这个漆黑的帐篷。
他走了。
不再回来了。
很久后,卡尔玛幽幽叹了口气。
她知道,她和那个人的友谊,那些在昏黄的灯光下结下来的温暖的感情,已经没有了。
都用来。换她的命了。
——————————
暗夜寂寥。
艾欧尼亚联军的帐篷不远处,是一片靠海的悬崖。
夜里。海水拍打着经年风化的岩石,有种难以诉说的动听,和寂寞。
艾瑞莉娅坐在那些悬崖上面,感受着脚下翻滚的海水拍打岩石的节奏,怔怔出神。
海风吹起了她鬓边的长发,她忽然觉得有些冷。
还有孤独。
她忽然有些怀念前些日子的那些杀戮。虽然不断有人在死去,虽然到处都是危机,可是她至少有事情做,她可以挥剑,她可以暂时变成另一个人。
她不用去想别的东西。
还有。她能看到他。
为什么我没有死在战场上呢?
她心里忽然这样想。
也许那样,他还能记得我,久一点。
也许,也许,过很多年,他心里还会有我的一个小小的位置……
也许……
“卡啦——”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了艾瑞莉娅的沉思。
空气里的味道忽然变了。
海风一下子停滞了。
只有安静的黑暗。
她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她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激动,低声说:“是……是你吗?”
她不敢回头,她生怕一回头,就没什么都没了。
连错觉都没了。
“恩。”好在黑暗里,她的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一个她无比熟悉的,心心念念的声音。
“你……你怎么来了?”艾瑞莉娅只是激动了一刻,却又忽然冷静了下来,因为她想起了那些让她不安的猜测……或者说,事实?
背后的人没有说话,或者说,是默认了?
“你……”艾瑞莉娅轻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我要走了。”背后的人忽然说,说的那么突兀。
突兀的艾瑞莉娅根本没有任何的时间来反映。
“去……哪?”很久后,她才愣愣地开口。
但她的脑子里早就有了答案,去哪,当然是去找他的生命中的那个女孩了,总之,就是……
再也不回来了。
再也……不回来了。
想到这点,艾瑞莉娅忽然很想哭。
从八岁开始,她就已经是个坚强的孩子,因为她父亲临终前告诉她,女孩子不可以哭,否则就不漂亮了。
可是,她现在就是想哭。
非常想。
不漂亮又怎么样,漂亮又怎么样,不管怎么样,他都要走了。
他……不要自己了。
“去我该去的地方。”背后的男人像是听出了她那些压抑的无比深刻的悲伤,他的语气温和了起来,像是临别前的礼物。
沉默。
无边的沉默。
海风再一次呼啸了起来,呼啸的像是在替某个人哭泣。
大海,也在哭吗?
“你……还在吗?”很久,又是很久,艾瑞莉娅终于忍不住又问道。
“……恩。”让她的庆幸的是,那个人还没有走。
“你……”艾瑞莉娅顿了一下,“你……你……”
“如果没事的话,我要走了。”背后的人像是有些不耐烦了,他这样说。
“不……等一等。”艾瑞莉娅急促地打断他,“我……我……”
“……”
“我……”艾瑞莉娅还在犹豫,她还是不能说出口,那句话……
“呼——”海风更大了,大的像是随时都会吹走那个人。
“艾瑞莉娅……”他说,他也许是想说,我真的要走了。
我真的……
“不要走!!!”艾瑞莉娅霍然起身,她无比用力地摇头道,“不要走,你不要走,我……”
海风越发的大,大的快要淹没她的声音了。
“我……陈森然!!!”她的声音骤然大了起来,她在无边的海风里,转身,看着身后的那个闭目的男人,不再顾忌地大声说,“陈森然,你给我听好了,我,艾瑞莉娅,我……我很喜欢你!!!非常喜欢你!!!不管我做什么都是因为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可不可以……也……”
说道最后,她的声音再次低落了下来,她低下了头。
最后几个字,她像是在风里呢喃:
“你可不可以,也喜欢我?”
你可不可以也喜欢我?
这一夜她不是战场上的女武神艾瑞莉娅。
她是,好姑娘,艾瑞莉娅。(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
有点微微的感触。
艾瑞莉娅是个好姑娘。
第二百一十页 【再也不见】
“艾瑞莉亚……”
“恩……?”
“我……”
“恩……?”
艾瑞莉亚低着头,这个时候却是完全没了刚刚的那些勇敢,对于最终的结果,她无比的害羞,或者说……害怕?
陈森然却没有再回答,他朝着艾瑞莉亚走了过去,直直的……
他要……做什么……
艾瑞莉亚的心跳又无限加速了起来,她的脸在一瞬间绯红如霞。
他……
听着陈森然缓慢而规律的脚步声,艾瑞莉亚竟然不争气的颤抖了起来……
即使面对十万刀锋都面不改色的女武神,此刻羞怯的居然像只小兔子……
“你……”艾瑞莉亚想说你不要再过来了,可是从内心里她却并不抗拒。
万一他要是……
哎呀……要死了……
他……
艾瑞莉亚死死咬着嘴唇等待着属于她的爱情审判。
终于,陈森然来到了她的面前。
她已经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
他们那么近,又……
那么远?
“你……”艾瑞莉亚想要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气氛。
但,陈森然的一只手已经搭上了她的肩膀。
这一下,却是差点让艾瑞莉亚整个人都差点瘫软了下去。
那种微微温热的感觉……
他……到底……
“艾瑞莉亚……”陈森然这样说着,把手从她的肩膀移到了她的手臂,他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的手按在了他的胸口。
他……他这是要做什么……
是……是要我听他的心跳吗?
艾瑞莉亚的脸红的简直快要滴血了。
陈森然却还没有停,他一把拉开了自己胸口的衣衫,让艾瑞莉亚的手直接触碰到了他的肌肤……
“啊……”艾瑞莉亚差点惊叫出声。她完全没有想到陈森然会这么做,她也完全不知道陈森然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脑子一下子乱了起来,以至于她一时间居然忘记了把手挣脱出来。
“艾瑞莉亚……”直到这时,陈森然才正式开始说话,他很认真地说。“艾瑞莉亚,我很感谢你那么喜欢我,可是……对不起呢……我……”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你说对不起,那你为什么还要牵我的手,你说对不起,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一起奔驰在战场上,对不起……
艾瑞莉亚的胸口无比地绞痛了起来,那么痛那么痛,痛的她快要无法呼吸。
痛的她快要死了。
但她不能死。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她要找个好地方悄悄死去……
就像毁损的爱情。
但,陈森然不让她走,他强硬地拉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胸口。
“你……”她想说既然你不喜欢我,还要拉着我干什么。
可是存在心底的最后一点侥幸,让她还是没有走。
“我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喜欢你,艾瑞莉亚。你是个好姑娘,就算你骗我。你也依然是个好姑娘,我想告诉你的是,我没办法喜欢你,是因为……”陈森然顿了顿,将艾瑞莉亚的手重重按在了他胸口的位置,低声说。“有个姑娘,她在我的胸口,留下了……”
留下了……
“一个……”
一个……
一个牙印。
艾瑞莉亚浑身一颤,在摸到那个细腻而深刻的牙印的瞬间。
那一瞬间,她从那个牙印上感受到了思念以及……命运的纠缠。
她是那么嫉妒。又那么羡慕。
“对不起,我没办法辜负她。”
“我……知道了。”艾瑞莉亚低着头,缓慢的僵硬地将手抽了回去。
这一次,陈森然没有阻止。
“那……我回去了。”艾瑞莉亚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在风里,像是在强忍住眼泪,不哭泣。
“恩……”
艾瑞莉亚开始往回走。
一步。
两步。
“艾瑞莉亚……”
“恩……?”
“对不起。”
“……没关系的……”海风那么大,她的声音微弱,在风里,让人听不出她是难过还是悲伤,她轻轻说,“爱情,不谈愧疚。”
真的,不谈吗?
……………………
又是长久的沉默。
只有风。
“最后……跳支舞给我看好吗?就当是……临别的礼物,明天我就要走了,也许……”陈森然顿了顿,语气里有一丝感伤,“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以后……
都不会再见了吗?
艾瑞莉亚的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但还好海风很大,眼泪会干的很快。
难过也是吧?
“恩……”她最终还是答应了,带着浓浓的鼻音。
那么勉强,那么克制。
于是海风再起,潮水升涨。
舞步如莲。
一切都像是回到了那个春风吹彻的夜晚,她一袭白裙,轻舞一如盛放的白莲。
夜色若水。
她忘情地舞蹈,像是要把一切的悲伤都融进风里。
很久,很久。
等到她一曲终了,累的再也跳不动的时候,她忽然发现,那个男人,他已经不见了。
曲终人散。
真的曲终人散。
她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的脑子里不断盘旋着那一句:
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以后。
都不会。
再见了。
————————————
次日清晨,艾瑞莉亚神情庄重地找到了卡尔玛,要求她允许自己加入艾欧尼亚秘教,并自愿担任护教圣女。
而传说中的艾欧尼亚秘教自古就是以神秘莫测著称,它的护教圣女更是要恪守无比古板严厉的教条,那就是终身不得嫁娶,永世不得踏出艾欧尼亚半步,一生侍奉秘教无上神。
卡尔玛对她说,何必呢。
艾瑞莉亚只回答了四个字,我意已决。
瓦罗兰新大陆历二百十六年春,刀锋意志艾瑞莉亚正式皈依艾欧尼亚秘教,任护教圣女,从此,这个只在历史的尘埃里乍隐乍现的组织,终于第一次在历史的天空下展露了一角。
而后世的艾欧尼亚秘教教史是这样记述艾瑞莉亚的:
自入教始,一生侍奉无上神,恪尽职守,终身未曾嫁娶,至死,不曾踏出艾欧尼亚———
半步。(未完待续。。)
ps: 第一更。
艾欧尼亚战役终于告一段落。
接下来就是波澜壮阔的重逢时刻了。
第二百十一页 【噩耗】
早上的时候。
海面上起雾了。
阿多捶着自己老朽的腰身,缓缓从灯塔里踱步走了出来。
阿多已经很老了,老的再也不能像是年轻的时候那样,整夜整夜的待在灯塔的外面,嘹望着海面,留心着大海的每一个轻微的细节。
他必须要睡一会儿,才能有精力起来继续。
但他并不怕会出差错,尽管私底下那些年轻的小子总说他总有一天会载,可他坚信自己的直觉,他对于比尔吉沃特的这一片近海太熟悉了。
熟悉的,就算是睡着了,在梦里,都还能嗅到它的每一个角落的气息。
所以就算是早上起了这样的大雾,他也不紧张。
如果是换了那群年轻的小子,恐怕是要紧张半天。
踱着慢悠悠的步伐,阿多漫不经心地看着大雾的海面想着早餐要吃什么。
或许烂街的三文鱼培根卷不错?
听说那个老板从小是跟普朗克委员长大人一起长大的?
恩?
那是什么?
阿多忽然心头一跳,已经有些昏花的老眼死死地锁住了大雾里的一个地方。
几十年的灯塔守夜者的本能让他知道,雾里有东西。
很快的雾里的东西出来了,先是一个角,继而是一个残片。
最后,是一整面……旗帜!!!
是一面旗帜。
一面黑色的旗帜。
即使阿多已经老眼昏花,可是他也绝对不会认错那面旗帜。
全黑色的骷髅海盗旗,独属于普朗克的座驾冥渊号的旗帜。
是冥渊号回来了。
这让阿多有那么一丝激动,因为冥渊号回来了,就代表着北上的比尔吉沃特军团也回来了。
他们……赢了吗?
从骨子里来讲,阿多就是土生土长的比尔吉沃特人。尽管他也爱赌,爱嫖,偶尔还会做点不法勾当,可是,这都不能抹去他是比尔吉沃特人的事实。
他爱这个地方,所以他也希望比尔吉沃特可以胜利。
所以他更加用力地开始张望。极力地想要看清楚雾里到底还有多少船,海皇三叉戟,那整个比尔吉沃特的骄傲是不是也回来了。
可是直到他看清楚整艘冥渊号,他也没有看到别的船只的一丝影子。
冥渊号,似乎是……单独回来的?
而且,从整个船身的那种受损程度来看,似乎……是经历了一场剧烈的厮杀?
我们输了?
一种不详的预感在阿多的心头蔓延。
而直到他彻底看清楚整艘船,以及船头甲板上那个面色死灰的像是死人一般的普罗托船长的时候,他知道事情不妙了。
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上报这个消息。
而且。也许,还不能说出去?
——————————
普朗克被吵醒的时候头很有点疼。
他昨晚和厄运小姐喝酒一直到深夜。
尽管北边的那个海岛上的战役一直没有结果,整个比尔吉沃特的局势也异常的微妙压抑。
可是这并不妨碍普朗克可以和厄运小姐喝酒喝的很开心。
尤其是,在最近一段时间,厄运小姐对他越来越主动的情况下。
普朗克甚至已经觉得,也许……莎拉真的爱上自己了?
暂时抛去这个诱人的想法,普朗克颇有些不耐烦地对自己的手下问道:“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我昨晚喝了很多的酒?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保证。你马上就可以和鲨鱼做朋友了。”
“是的,大人。”手下咽了口唾沫。很有些忐忑地道,“冥渊号……好像回来了。”
后面一句,他是压的无比低说出来的,似乎生怕被别的什么人听去。
“哦?回来了?”普朗克眉毛一挑,心里也是莫名的一跳,“还有谁?”
“没……没有了。只有……”手下又咽了一口唾沫,“似乎,只有他们一艘船……”
“带普罗托来见我。”普朗克面无表情地在下一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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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罗托在五分钟后被一队比尔吉沃特最精锐的卫队带到了普朗克的面前。
在进入普朗克那间私人会客室的时候,普罗托依旧是面无表情。
他也没什么心情有别的表情了。
事实上,他敢回来。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他知道这一次,他绝对是难辞其咎,整个海盗军团全军覆没,这样的罪责,即使他怎么推,都是没有用的。
因此当面对普朗克那张无法揣测的脸孔的时候,他反而前所未有的轻松了起来。
“你……”普朗克顿了一下,猛然挥手道,“你们下去。”
于是,会客室里只剩下了普朗克和普罗托两个人。
两个最初的首领和心腹。
“为什么只有你们回来?”普朗克皱着眉头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看着普罗托的脸,心里已然有了极为不祥的答案。
“死了,都死了。”普罗托无比简洁的地回答。
“死……”普朗克深情一滞,似乎有些没法接受,“什么意思?”
他的语气依旧沉稳,可是那些游荡在语气之下的压抑的怒火,已经在慢慢发酵。
普罗托跟过普朗克很多年,完全清楚他的状态。
“就是死了,死光了,一个不剩,海盗,海军,什么都没有了。”普罗托毫无畏惧地说出了答案,然后静静看着普罗托,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你是说……全军覆没?不可能,不可能!!!”普朗克终于咆哮了起来,“海皇三叉戟呢?邓尼茨呢?啊?!!”
“我不知道,我亲爱的船长,我不知道,我遭受了最可怕的打击,我本也该死在那里的,我之所以还苟且着回来,是因为冥渊号是您交给我的,我要把它还给您。”普罗托像是解脱了一般,叹息道,“现在我回来了,请您赐我一死吧。”
说罢他闭上了双眼,不再动。
他只想死。
“混账!!!”普朗克无比暴怒地一脚将普罗托整个人扫飞了出去,直接将他这些年修身养性收藏来的古物珍藏砸了个粉碎。
他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一般,一步步走到了普罗托的面前,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狠狠道:“陈森然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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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
第二百十二页 【罗生门】
坏消息接二连三。
在普罗托秘密到港后的第三天,各种谣言就如同雪片般朝着比尔吉沃特飞来。
有人说比尔吉沃特已经败了,艾欧尼亚现在是诺克萨斯人的天下,再过不久,他们就要挥师南下了。
还有人说,陈森然已经投降了诺克萨斯人,他要在艾欧尼亚自立为王了。
最为夸张的是,有个从瓦罗兰来的行商言之凿凿的说,他亲眼看到了海皇三叉戟已经挂上了诺克萨斯海军的旗帜,而且离比尔吉沃特已经很近了。
对于这些动摇人心的说法,普朗克的做法很直接,他把自己手下最精锐的执法队派了出去,全天候在整个比尔吉沃特的大街小巷巡逻,凡是听到有造谣者,一律当场处死,尸体挂在港口示众。
比尔吉沃特一时间风声鹤唳,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有想起什么别的吗?”普朗克用温和的声音问道。
这是一间位于普朗克私宅的布置精美的房间,普罗托就坐在普朗克的面前。
尽管那天普朗克对他大发雷霆,但最终也是没有真的杀了普罗托。
而是把他安置了起来,让他好好修养身体。
但三天的修养并没有让普罗托的气色有好转,他依旧神情枯槁。
有时候心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抱歉,船长,我真的不知道了。”普罗托已经将那天他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普朗克了,他真的不知道,也不想再回忆起那些东西了。
“好吧,那让我们再理一理好吗?”普朗克有些焦虑地皱起了眉头,他派出去探查消息的人还没有回来,毕竟是隔了茫茫大海。消息传递实在太慢。
而更要命的是,他之前安插在北征军里的人,也是一个都没有回来。
这样异常的情况,透露着浓浓的不安的味道。
“是的,我的船长。”尽管无比痛苦,可是普罗托还是不得不答应普朗克的要求。
“首先。在那天之前的一天里,你们就已经失去了和海皇三叉戟的联系?”果然,普朗克最关心的还是那支海上无敌的舰队。
“是的,我本来是要和邓尼茨司令调换防区的,但……”普罗托回忆着,也是深深皱起了眉头,“也许失去联络的时间是两天以上……”
因为调换防区是要提前两天就联系好的,但直到应该调换的那一天邓尼茨都没有出现,他们反而迎来了……可怕的诺克萨斯人。
现在想想。这其中的阴谋味道真是浓重啊,为什么诺克萨斯人能那么深入,并且准确地找到他们的位置呢?
难道邓尼茨真的早就已经……
“然后当天夜里你们就受到了袭击?”普朗克打断了他的沉思。
“恩,是的,非常突然,绝对是诺克萨斯海军本部的人马。”普罗托继续复述着那些他极力想忘却的记忆。
“可是当时你只有海盗军团的人,虽然诺克萨斯海军向来孱弱,但对付那群狗杂种。并不算太难的事,你们的胜算应该不高啊……”普朗克皱眉问道。
“恩。您说的没错,原本是已经溃败,要彻底输了的,但,中间菲兹和诺提勒斯来助阵过……这一点我之前忘记说了。”普罗托顿了一下,又道。“因为它们之后就不见了。”
“菲兹和诺提勒斯……”普朗克听到这两个名字语气忽然变得有些飘忽不定。
而普罗托也是骤然想到,它们都是陈森然的人,那么……
陈森然到底知道什么?
“你觉得……陈森然现在是死是活?”普朗克很久后问道。
“他不会死。”普罗托这一次回答的很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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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
海上又起雾了。
庞大的雾流将沿海的街道也笼罩的莫名阴森。
由于近些日子比尔吉沃特戒严,到了晚上根本没有行人在街上游荡。
所有的店家都早早地关门歇业。
长长的沿海长街上,只有街位的一家面馆还亮着灯。
在氤氲的雾气里。那昏黄的灯光有点像是黑暗里唯一指引回家的明灯。
又一队执法队从长街上走过。
一个人忽然从雾气里大步走了出来,朝着面馆走了进去。
似乎熟客的样子,那个人随手拍下几个钱币,就大声说道:“老板,来一碗海鲜面,这该死的鬼天气,真是让人受不了。”
他随口抱怨着,看起来完全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路人。
海鲜面很快上来,热气腾腾地冒着鲜香。
那个人也不客气,端起面就开始吃,吃得哗啦作响,好不快活。
“没吃晚饭吗?这么饿?”这时,他隔壁竹帘后忽然有人问道,是个女人的声音。
“忙着赶路,哪有时间吃饭?”那个人一边猛吃,一边用含糊的声音回答。
“赢了还是输了?”竹帘后的女人继续发问。
“如果我说输了你信吗?”男人顿了一下,喝了口汤,满足地叹息了一声。
“我不信,你这个人,不会输的。”那个女人有些笃定地说道。
“我不会输吗……”那个人低笑了一声,将碗放在了桌子上,道,”你的进展怎么样?”
“还算顺利吧,他……”说道这里女人不知道为什么沉默了一会,随后才语气有些复杂的说,”对我很好。”
“你不会……真的爱上他了吧?”男人又是一声低笑,语气有些戏谑。
女人没有回答,沉默。
好久之后,她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但男人还是说道:“过几天吧。”
“真的……不死不休了吗?”女人又低声问。
“哈……”男人哑然失笑道,“看来你是真的爱上他了。”
“我……”女人迟疑,最后还是说,“没有。”
“没关系的,如果你真的爱上了他。”男人站起身,开始往外走,“那就帮他好了,毕竟,爱……是没错的。”这一句,他说的莫名感触。
而直到那个男人完全消失了。
那个竹帘后的女人才缓缓自语说:“爱……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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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三页 【杰克万岁】
第五天,当普朗克的耐心已经被拉扯快要彻底消散的时候。
比尔吉沃特的旗帜,终于出现在了,遥远的海上!!!
而且,不止是一面。
当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年迈的阿多用尽他毕生的力量从等他上飞奔到了军事委员会的中心大楼,通报了这个消息。
普朗克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了港口,并在第一时间让人将消息传了出去。
消息的内容,自然是:比尔吉沃特的勇士,凯旋而归。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比尔吉沃特,已经被最近几天的压抑气氛压制的喘不过气来的人们,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一般,全都涌到了港口。
一时间,整个比尔吉沃特港口被人潮包围,喧闹的人声一直冲到天上。
那种气势,的确像是在迎接着凯旋的勇士。
但,真的是凯旋吗?
普朗克看着越来越近的船只,微微眯起了眼睛。
船只的数量并不算太少,超过二十艘的大型战舰,也算的上气势磅礴,可是相比较于当初出征时的遮天蔽日。
这样的舰队,就未免显得有些寒酸。
再加上每一艘船都明显经历过浓烈的战火创伤,从一望无际的天边驶来,竟隐隐的有一种萧索感。
不过好在港口的气氛已经被彻底点燃,彻底陷入狂欢的人们已经完全忽略这一点,就算有人有些疑惑也迅速被人潮淹没。
多日来的那些让人担忧的流言在这一刻都不攻自破,整个比尔吉沃特收紧的心脏在一瞬间放松了开来,无数的狂热的血液开始疯狂奔涌,因为,比尔吉沃特。没有输!!!
随着船只越来越来靠近港口,人们的热情也到达了一个顶峰,无数的人想要涌到岸边去触碰那些凯旋的船只。
许多人被强行挤到了海里。
更有热情狂野的比尔吉沃特女郎已经在脱下自己的贴身衣物,朝着那些船只上的士兵飞拋。
整个场面混乱,香艳,集合了比尔吉沃特人现有的。所有的情绪。
终于,船靠岸了。
“好了,大家,静一静,请大家都静一静。”普朗克在这个时候,终于开口了,他举起了双手,在士兵的护卫下,朝着所有人压了压。道,“我知道大家都很激动,但是,可千万不要吓到了我们的勇士们,毕竟,他们已经赶了很远的路了。”
普朗克在比尔吉沃特的影响力到底是已经根深蒂固,他一出口,顿时没有人再敢说话。
只有寥寥的几个人因为他的那句话笑了笑。还是很善意的那种。
“好的,现在。有请我们伟大的勇士……”普朗克满意地点了点头,缓缓伸出了手,指向了已经靠岸的主舰。
跳板放下,一双靴子首先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然后,是一整个。闭着眼睛的男人。
当那个男人终于踏上比尔吉沃特的土地的时候。
欢呼声如同山呼海啸一般朝着他涌了过去。
每一个人都在喊着一个名字:
杰克!!!
杰克.斯派罗!!!
伟大的瞎子,杰克.斯派罗!!!
“万岁!!!”
“杰克万岁!!!”
“你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瞎子杰克万岁!!!”
“天佑比尔吉沃特!!!”
普朗克静静地听着那些已经超越了正常人类可以发出来的声浪的呼喊,平静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好久不见的瞎子。
他上前了一步,用一个无比热情地熊抱抱住了陈森然,用一种老友见面的语气大声笑着道:“好久不见了。杰克,我最亲爱的朋友,真是感谢你平安归来,我实在太想念你了。”
“谢谢,我的船长,我也十分想念您。”陈森然也抱紧了他。
“真的……赢了吗?”普朗克靠近陈森然,在他耳边,用微乎其微的声音问道。
那种姿态,从外人的角度看,就是两个老友,在叙旧。
“恐怕……是的。”陈森然也贴近他,笑着说。
两人分开,汹涌的民众自发地将他们簇拥到了比尔吉沃特中心最大的喷泉广场。
普朗克当着所有人的面,无比热烈地赞颂了陈森然的功勋,称他是整个比尔吉沃特最闪亮的星,将指引所有人前行。
这是极大的荣誉,也是极大的包袱。
如果事实并非是陈森然大胜而归,那么,陈森然极有可能在坏消息传来的第一时间,被愤怒地民众撕成碎片。
普朗克在陈森然回来的第一时间就甩了这样的一个过锅给他,用心不可谓不毒,手段不可谓不快。
由此可见,这几年的独裁生涯,确实是已经让普朗克彻底地蜕变成了一个完美的政客。
“谢谢,谢谢大家。”陈森然却是像没有感觉到一般,笑着向所有人鞠躬。
“大家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因为这一次的胜利,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它是属于所有浴血的战士的,所以……”
“不,杰克,你才是我们的救世主!!!”但还没等他说完,就被汹涌的民众打断了。
他们不断说:
“杰克,不要谦虚了,你实在太伟大了。”
“是啊,杰克,你为我们带来了希望。”
“杰克,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杰克!!!”
“杰克!!!”
“杰克!!!”
“杰克!!!”
“杰克!!!”
“杰克!!!”
整个会场再一次被人群点燃,所有人都在忘情高呼陈森然的名字。
这其实是一件很古怪的事情,因为陈森然其实并没有做什么事情,这一次的对外战争并非是侵略,也并没有带回征服的财宝和土地。
他们甚至看起来都不像是大胜而归。
可是,所有人还是沸腾了。
因为,他们已经被压抑太久了,他们一度以为比尔吉沃特就要灭亡了。
这种反差,让陈森然的形象一下子在他们的心里拔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甚至,已经完全超越了普朗克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杰克,你真是……”普朗克看着万众瞩目的陈森然,用无比意味深长的语气说,“做的好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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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
第二百十四页 【扑朔】
“怎么样,要来点深海鱼子酱吗?我敢保证,你肯定想死它了。”
“哧———”精装的鱼子酱被从这一头推到了那一头。
这是普朗克私宅的巨大餐厅。
庞大长桌上,只有陈森然和普朗克相对坐在长桌的两头,进行着狂欢之后的短暂进食。
“我亲爱的船长,你也来点海神的咆哮吧,我想我没有记错您这个爱好吧?”陈森然一把接住了那一瓶鱼子酱,同时将手边那一瓶海神咆哮朝着普朗克推了过去。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关于之前的那一场狂欢,以及那一场战争的所有事,但暗流已经在桌子底下流淌。
“难为你还记得……”普朗克点了点头,露出了像是欣慰的笑容,“说起来……”
“大人……”这时,有人打断了他,是一个男人。
如果是平时,已经独断独行惯了的普朗克必然大发雷霆,但此刻,他却是笑着对那个人招了招手说:“来了啊?过来坐。”
只因……
这个人,他是———
“普罗托,好久不见了。”陈森然闭着眼睛,望向了普罗托。
原本已经踏出了一步的普罗托整个人僵在了那里,他表情无比僵硬地笑了笑,无比勉强道:“是啊,好久不久了,杰克……大人。”
“过来坐啊。”陈森然朝他点了点头,意态闲适地在面包上涂着鱼子酱。
“是的,大……人。”普罗托朝着他鞠了一半的躬,最终还是转向了普朗克。
一个侍从快速地上来给他加了位置和餐具,就在整张长桌的中央,也就是陈森然和普朗克的中央。然后迅速撤了下去。
整个餐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气氛变得有些沉默而尴尬。
“咳……”最终是普罗托咳嗽了一声,打破了沉默,拿起来一个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举向陈森然道,“对了,杰克大人。我还没有恭喜您……凯旋而归。”
说道凯旋两个字的时候,他的脸孔变得无比苍白。
同样是久战而归,一个人是丧家之犬,另一个人却是万众瞩目的英雄。
这样的差别实在是……
“谢谢,说起来,普罗托你……你们海上的情况怎么样?我怎么没见到邓尼茨司令?”陈森然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也朝普罗托举杯,“是也胜了吧?我回来的时候可没看见诺克萨斯人的船啊。”
这一句话出口,整个场面却是再次安静了下来。
普罗托拿着酒杯。很用力地捏着没有喝。
而普朗克,他则是透过已经喝空了的酒杯,看着桌上的两个人,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我们……输了。”很久后,普罗托才终于开口,同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任由那无比**的酒液不断烧灼着他的喉管和胸腔。
“哦?怎么…会?”陈森然放下手里的面包。露出极度吃惊,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说。“邓尼茨司令呢?”
“我……不知道。”普罗托脸上露出了无比痛苦的表情,他又一次想起了那个可怕的夜晚,他抱住了自己的脑袋,道,“海盗军团,全军覆没了。邓尼茨司令和海皇三叉戟,不知所踪,他们……”
“他们……”陈森然已经嗅到了普罗托话里的意思,他望向了普朗克说道,“真的没有一点消息吗?”
“没有。”普朗克没有回答。普罗托代替他回答了。
“这样嘛……”陈森然沉默着喝了好几口酒,然后安慰普罗托说:“我相信邓尼茨司令不是那种人,也许……事情没有那么糟糕。”
沉默。
又是沉默。
“杰克,卡尔玛大人有托你带来什么话吗?”普朗克终于也是耐不住寂寞了,开口开始亲自试探陈森然。
“噢,当然,卡尔玛大人非常感谢我们的帮助,她决定在履行承诺的基础上,再给我们添加五个港口。”陈森然点着头,煞有介事的如同卡尔玛真的是战胜方一般,将虚无缥缈的承诺缓缓说了出来,“当然,她对您进行诚挚问候的同时,还是希望您能给予一定的物资支援,因为您知道,现在的艾欧尼亚,百废待兴。”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封密封的国书朝着普朗克推了过去,那封盖着巨龙盘旋的世界树印泥的信封,看起来也还真像那么回事。
“哦?”普朗克顺手接住了那一封国书,却没有打开看,而是按在了手底下,“那么说,艾欧尼亚已经全境统一了?”
“是的。”陈森然点头,当然,是……全境统一了。
“那么,关于共同抵抗至高议会的事情……”普朗克似乎也是真的相信了,他紧接着皱起了眉头,开始了下一个议题,“要知道,这一次我们实际是损失惨重,杰克你胜了,但也是惨胜吧?我刚刚初步清点了一下,发现你只带回来了不到四千人,我们的海盗军团全军覆没,最强舰队至今不知下落,我想,议会已经对我们这一块远垂海外的肥肉虎视眈眈了吧?”
“大概,只要消息一传出去,他们的船就要下水了吧?”
这一句,他是抵着牙齿发出来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凶狠。
“我倒是并不这么看。”陈森然却缓缓摇了摇头道,“诺克萨斯惨败而归,已经丧失了最后的翻身的余地,如今国力空虚的他们,绝对已经成了瓦罗兰最大的一块肥肉,同为肥肉,我想,议会总会挑一块近一点的先下嘴吧?而等到议会消化掉诺克萨斯,我们至少也能恢复一些元气了吧?到时候,再联合艾欧尼亚,我想,自保总是有的。”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普朗克点了点头,“那么为今之计……”
“就是要先找到海皇三叉戟的下落,只要能找到邓尼茨元帅,我相信,就算只剩下一半的战舰,议会也不敢动我们分毫。”陈森然重新拿起面包,将一大勺鱼子酱洒在了上面,重重地咬了一口。
但,事实,真的是如此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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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五页 【必输必胜】
事实终于传来。
事实是,无尽之海最强舰队,所有比尔吉沃特人的骄傲,海皇三叉戟,在攻陷了诺克萨斯王城后,全军覆没,舰队司令邓尼茨,战死,他的头颅被割下后挂在城头示众。
同时,英雄联盟至高议会的召唤师舰队在两日前下水,为了解决艾欧尼亚战争之后的余波影响,它们将不日登临比尔吉沃特,为平衡无尽之海及整个符文世界的规则做出最后决议。
消息像是风暴一般席卷了整个比尔吉沃特,所有的还沉浸在战争胜利中的比尔吉沃特人都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所有人都很清楚,至高议会在海皇三叉戟覆灭的情况下到来,绝对不是为了什么平衡规则。
他们要的,是整个无尽之海。
“该死!!!该死该死!!!简直是该死!!!”同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普朗克从未有过的失态地砸着他办公室的东西。
他是真的愤怒了。
他原本以为再差也不可能会差到这个地步,可是他实在是没想到……
“到底是谁给了他这样的胆子!!!是谁让他居然敢毁掉了比尔吉沃特所有的家底!!?”普朗克无比用力地敲打着桌子,大声咆哮着,宣泄着他心中的愤懑。
陈森然就静静地坐在他的对面,默默地感受着普朗克所发出来的怒火,直到他稍微平静了一些,才说道:“我亲爱的船长,现在可不是发火的时候,我们现在应该做的,该是先安抚住人心。”
他这样说着走到了窗口往下望。
下面,军事委员会的大门口。已经被成千上万的惊恐的比尔吉沃特民众所包围了。
他们当然是惊恐的。
因为他们中的所有人都深受着比尔吉沃特的福泽,他们因为比尔吉沃特的自由,混乱,暴力掘取了无数的权力和利益。
可以想见的是,当至高议会登临,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重新洗牌。所有的原本的规则都将不复存在,就像是无数个新旧时代交替一般,他们大部分人的利益都将不保。
这无疑触动了太多人的蛋糕,他们需要普朗克给他们一个交代。
可是……
“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普朗克低声自语了一句。
他也是真没有办法了。
海盗军团全军覆没,海皇三叉戟全军覆没,比尔吉沃特的可战力被消耗殆尽。
曾经号称无尽之海战力无双的海盗之岛,如今居然被一支训练新的不能再新,经验毫无的舰队逼得无路可走。
这实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我亲爱的船长,其实情况也并没有糟到那种程度。”陈森然感受着楼下那些人的惊恐缓缓说。“如果我们收拢剩余的海盗,以及大商户的武装商船,再配合岛上原有的火炮防御,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也……只能如此了。”普朗克有些疲惫地撑着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眸看了一眼靠在窗边的陈森然,忍不住道,“杰克……”
“是的,我的船长。”陈森然转身,鞠躬。道,“随时为敬候您的吩咐。”
“召集人手吧。准备集会吧。”他最终没有说别的,而是说了这一句。
其实他原本想说,我还能信你吗?
但,谁又能真的信的了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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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会在中心喷泉广场举行。
几乎所有的比尔吉沃特人都到来了,他们人挤着人,像是这样。会更加好受一点,不至于太害怕。
“市民们。”普朗克站在高台上,所有人的中心,缓缓说,“比尔吉沃特已经到了存亡时刻。”
没有人说话。场下静悄悄的,所有人都看着普朗克要他给出一个希望。
“为了帮助艾欧尼亚人抗争诺克萨斯人的入侵,为了自由,我们的战士死在了异国的土地上,他们死的光荣。”普朗克不紧不慢地说着,扫视着所有人,“现在,我们同样面临着一场卑鄙的入侵,敌人想趁我们的战士都死去的时候,无耻地夺取我们赖以生存的岛屿,他们以为这非常的容易,他们以为这样我们就会害怕,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夺去我们的自由,但……”
他的声音徒然高亢了起来:“不,我要说不可能!!!没有人,没有谁可以从我们手上夺走我们的比尔吉沃特,就算我们只剩下一个人,一艘船,一把枪,我们也绝不会屈服,绝不会投降!!!”
他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他猛然举起手臂高呼:
“为了自由!!!”
“为了自由!!!”所有人都像是疯了一般跟着高呼。
“自由!!!”
“自由!!!”
“自由!!!”
“自由!!!”
自由。
这样一个词从一个独裁者嘴里说出来实在是有些讽刺。
但在这一刻,这个场合,却偏偏有这样一种神奇的魔力,让所有人忘情高呼。
“很好。”普朗克压了压手示意所有人安静道,“很好,大家。”
“接下来,我将分派每一个人的任务……”
“首先,所有的海盗,我不管你们的船是什么样的烂货色,也不管你们的炮是不是进水了,明天早上,我要看到你们在港口集结,然后,是商人,所有的商人明天以前我要看到你们的武装商船出现在港口,我不管你们私下里和议会达成了什么协议,我只要你的商船,如果没有,我保证你绝对会彻底消失在比尔吉沃特,至少,到现在,这里还是我说了算。”
这是他的结束语,说的并不如何杀气纵横,但却霸气凌凌。
没有人敢反驳,所有人都默默离去。
无形中,原本声望已经跌落谷底的普朗克竟然靠着这次演说又拉回了一点胜算。
“所以你这是打算送他个大人情?”格雷夫斯照常抽着雪茄和陈森然并肩走在一起。
“不,当然不。”陈森然摇头。
“是因为他这一战必输无疑?可我怎么觉得他的胜算还不错啊……”格雷夫斯还是不解。
“是我必胜无疑。”陈森然还是摇头,说的斩钉截铁。(未完待续。。)
第二百十六页 【那就做我的妻子】
三天后。
天大晴。
本是风和日丽适合喝酒晒太阳的日子,空气里却充满了肃杀的气息。
比尔吉沃特港口,战舰林立。
根据不多的巡逻舰传回的消息,那支隶属于至高议会的召唤师舰队将在今日正午登临比尔吉沃特,来执行他们所谓的平衡。
战争一触即发。
普朗克天还没亮就召集了所有的能用的战舰,静候着暴风雨的到来。
可是那些战舰到底是仓促召集起来的,即使是经过了三天的紧急训练,仍然没有一丝底气。
唯一能够让人觉得有些胜算的,大概只有那在港口沿岸的,久未启用的三十二尊镇海炮台。
这三十二尊炮台均是斯柯达兵工场的心血之作,炮身通体用深海精铁铸成,足以承受超口径的炮膛无数次的轰击,炮身内部又设置有符文魔法阵,能保证每一发炮弹都带有极强的魔法附着力,每一发都足以轻易摧毁一艘小型的运输舰。
普朗克此时就站在整个舰队最前端的冥渊号上望着这些最后的防线。
他其实完全不用出现在这样的前线上,他完全可以在这些战舰之后的某个塔楼里指挥作战。
可是他还是来了。
他要身先士卒,他要让所有人看到他普朗克冲在第一个。
当他登上冥渊号,扶着腰间的刀站在船头眺望大海的时候,一种消失了很多年的情绪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以前的时候,他刚刚登上冥渊号,一挥手,就可以直接开往大海的任何角落。
但他很快就抑制住了这种情绪。
因为他已经不是当年的普朗克,这个世界也不是当年的世界。
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打赢这场战争。
他知道就在自己的身后,那些战舰之后的海岸上的房子后面,是无数的提心吊胆的民众。
他们就聚集在那里看着自己。
这是必须要胜的一战,因为他已经压上了所有的东西。
如果输了,那么所有的一切,他这么多年的经营都会功亏一篑。
而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
或许……
也只能……
“普朗克……”就在这时。有人打断了普朗克的沉思。
普朗克抬起头,看到了打断自己的人。
事实上就在那个声音出现的时候,他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因为那个声音他实在是太熟悉了,甚至有时候做梦的时候,他都会梦见。
“莎拉……”普朗克皱了皱眉头,有些责怪的说道,“你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了。”
没错,来人就是莎拉。莎拉.厄运,那个多年前闻名比尔吉沃特的赏金猎人,曾经普朗克最大的对手,现在,和普朗克走得最近的,最有可能成为他妻子的女人。
她在普朗克掌权以后就不再出现在公众面前,深居简出,即使后来复出。也只是出入一些上层的聚会。
这应该算是她第一次在退隐后的公开亮相。
在战争一触即发的时刻,冥渊号。所有战舰的最前端。
“普朗克,不要以为我拿多了酒杯,就不会握枪了。”厄运小姐随手掏出了两把小巧的手枪,正是她的成名作,射和啊,她拿着它们对着普朗克比了个手势。低声笑道,“不要忘了当年是谁被我追得满世界跑?”
“呵呵……”普朗克难得地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倒是有些化解了沉闷的气氛。
“好久不见了,厄运小姐。”站在普朗克身边的陈森然很自然地朝着厄运小姐行礼,语气恭敬中又带着些陌生。
很像是多年不见的……熟人?
“是好久不见了。杰克,还没来得及祝你大胜呢,就……”厄运小姐耸了耸肩膀,走到了普朗克的另一边,低声道,“又要打一场了。”
“其实你不应该来的。”普朗克还是有些想要劝她回去,“毕竟,这是我们男人的事情,你……”
“你可不要看不起我们女人,普朗克,再说,我还没成为你妻子呢。”厄运小姐把玩着手里的两把手枪,眯起了她那双迷人的双眼看向了海面,说出了一句足以让很多人动容的话。
成为你的妻子。
这是一句足够比尔吉沃特的那些政客们解读出无数信息的话,这说明了厄运小姐完全有兴趣做普朗克的女人。
这就和之前只是私底下流传她和普朗克暧昧不清有很大的区别了。
这足以引起比尔吉沃特上层不小的震动,当然,前提是,一切都能撑过今天。
“这么说的话……”普朗克似乎是也放弃了劝说,而是转而道,“莎拉,如果……今天我们能赢,那么……”
“那么什么?”
“就做我妻子吧。”普朗克就那么平静地说出了下一句。
那么,就做我妻子吧。
他就在这样的大敌当前的危急时刻,整个磅礴的大海和舰队之前,对着厄运小姐,求婚了。
不得不说这是极有铁血风格和异样的浪漫情怀的。
而厄运小姐呢?
她从来也都是一个做事出人意料的,不拘一格的奇女子。
她只是微微笑了笑说:“好啊。”
好啊。
这可以说是整个比尔吉沃特,或者是整个瓦罗兰史上都少有的求婚场面。
用一支舰队,一场战争的胜利,无数人的死亡生存,来当作求婚的贺礼。
赢了,就一同登上无尽之海的最高王座,从此携手治理最辽阔的海域。
输了,就一起沉到海底,从此与无尽的时间和海底的尘沙作伴,一直到世界毁灭。
“那么,我算是证婚人吗?”陈森然笑了笑,耸了耸肩膀说,“这样一场浪漫而盛大的求婚。”
“当然,杰克,当然,你还要当我们的主婚人呢。”普朗克很用力地点着头,走向了船头,用力的击打了一下那一枚可怕的蕴藏着远古凶兽灵魂的撞角。
一时间,竟是豪情无限。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的身后,陈森然和厄运小姐。
陈森然无声地朝着厄运小姐比了一个一切按计划进行的口型。
正午,近了。(未完待续。。)
ps: 第一更。
第二百十七页 【伏笔】
正午。
正午已到。
一种焦虑的情绪开始在所有人的心中蔓延。
因为,敌人还没有出现。
原本应该陈满敌舰的远方海面,此刻却是平静无波。
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未知的恐惧往往比遮天的炮舰还要可怕。
很多人都忍不住想,对方没有在这个时候来进攻,那么他们会去哪里呢?
是不是他们制定了什么可怕的计划,这个时候已经在比尔吉沃特的某个角落悄悄登录了?
还是对方其实就是故意不来攻然后在某个地方修整,以逸待劳,然后在他们士气最低落的时候骤然来袭?
种种猜测在这支杂牌军当中开始传播开来,不安的气氛越发的浓重。
普朗克也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他当然也开始怀疑猜测,毕竟论起心机深沉,疑心之重,他同样是佼佼者。
但他不会做成一些很愚蠢的诸如绕后偷袭,以逸待劳的猜测。
因为整个蓝焰岛除去这一个港口以外,没有任何一个可以登录的地方,这是天险,也是比尔吉沃特的最大地利,绝对不可能被人偷袭。
而至于说以逸待劳,他更是不怕,他就在这里,只要对方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完全有时间集结军队。
这是没有意义的,如果真的是这种把戏的话……
但,到底是什么呢?
他忍不住看向了身旁的陈森然,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非常微妙,但,至少,在这样的事情上,他还是会相信陈森然的判断的。
毕竟。在普朗克的映像里,陈森然确实是睿智的存在。
“杰克……”普朗克斟酌着开口。
但他的下一句话被打断了。
四周围忽然响起了轻微的喧哗声,人们惊恐地指点着远方的海面。
远方的海面,一面旗帜出现在了天边。
魔法书,天秤,水晶塔。
至高议会的审判。终于到来。
这一支临时拼凑的舰队到底还是不行,在面临着即将到来的战争面前,虽然没有人敢逃走,但怯懦的情绪还是在弥漫。
有人低声哀嚎,有人偷偷哭泣。
即使是常年在海上刀尖上混饭吃的海盗们也是面色发白,这毕竟不同于那些小打小闹的劫掠,这是……
真正的战争!!!
终于,旗帜之后,船身也开始显露。是高大的,雄壮的,款式新颖的巨型五桅战舰。
那庞大的船身就像是一座高山一般朝所有人压来,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普朗克却是隐隐松了一口气,敌人来了就好。
有敌人就会有胜负,尽管还没开战自己这边就已经状况百出,可是,还能打就不要认输啊。大不了……
“呛啷———”他抽刀出鞘,迎着海风像是从前那样。大声吼道,“全军———”
但是下一刻,他的话又一次硬生生被阻断了。
因为,那一艘如小山般的巨舰直挺挺地朝着他们开来,船上,桅杆上。悬挂起了白旗。
而在它的四周围,居然没有别的任何一艘船。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上一刻还是生死决战的肃杀,这一刻却急转直下成了这样的吊诡逆转。
这……
是阴谋……
还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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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战舰还在前行,很快就进入了离海岸只有八百码的地方。
八百码,海岸炮台的最佳射程。
只要普朗克在这个时候长刀一挥。
眼前的这艘巨型战舰就会灰飞烟灭。
但……
“再等等吧。”一直沉默不语的陈森然忽然这样说道。
普朗克愣了一下。
而就是这一下。那艘巨舰已经冲进了五百码的距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最后的冲击。
是阴谋,还是胜利?
两百码,普朗克的长刀还是悬而未决。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一艘巨型战舰之上,忽然有个小点冒出了头。
那是……
战舰还在前行。
那个小点迅速成为一个蓝色的身影,那是……
普朗克瞬间挥刀。
但,却是被一只纤手牢牢抓住。
“是菲兹!!!”厄运小姐适时地惊呼了出来。
“是菲兹!!!”别的人也认出来了那个蓝色的小身影。
“居然是菲兹!!!”更多的人惊呼了起来。
菲兹,比尔吉沃特的保护神,无尽之海的在世海神,它怎么会在敌人的船上?
这个疑问还没来得及在人们心中流转,菲兹便已高高跃了起来,跃到了它的三叉戟上,用它那独特的标准姿态对着所有人说:“嗨,大家好吗?”
仿佛是为了呼应它,下一刻。
“嘭———”
“嘭———”
两声剧烈的破水声,两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巨型战舰的两边,像是两尊守护神一般守在了它的身边。
是龙鲨和菲兹的好朋友,与菲兹齐名的比尔吉沃特保护神,深海泰坦诺提勒斯!!!
“杰克,我的朋友,不负你的期望,我们……”菲兹说了它的下面的话。
这一句话一出口,普朗克彻底地放下了刀,他知道,大势已去。
“击退了至高议会的舰队!!!”
全场有那么一瞬间的寂静。
随后是震天的呼喊。
“天呐!!!你听到了吗?我们赢了!!!”
“我们居然胜利了!!!”无数人喜极而泣。
因为他们活了下来,不用死了。
“菲兹!!!”
“菲兹!!!”
“菲兹!!!”
“菲兹!!!”
整个海岸都沸腾了,无数人都从房子后面冲出来,朝着海上欢呼。
胜利了,他们胜利了。
他们是自由的。
“静一静,各位,静一静。”菲兹却摆了摆手示意安静。
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然后它说:“你们要感谢的人不是我,应该是杰克,因为是他洞悉了一切,提早制定了计划,让我们一起欢呼他的名字,我们的英雄,杰克!!!”
“杰克.斯派罗!!!”
杰克.斯派罗。
在这一刻,陈森然的声望达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峰。
“你似乎不开心?”厄运小姐忽然抓住了面色阴沉的普朗克的手,低声道,“我们不是赢了吗?”
“是啊。”普朗克忽然笑了起来,“我们赢了。”
真的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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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忘记发不了。。
第二百十八页 【时机已到】
庆功会在中心喷泉广场举行。
在经过了小鱼人菲兹简单的战果叙述之后。
整个广场陷入了狂欢。
赢了。
是真的赢了!!!
他们把该死的至高议会打回了老家,在那些该死的家伙还没有把船开到他们的港口之前。
甚至于,连他们的长官都还没来得及投降,小鱼人菲兹直接抢了他的座舰,将他丢到海里喂鱼去了。
而这一切,归根究底,都是因为,陈森然的远见。
他的伏笔。
“让我们来敬伟大的瞎子杰克一杯吧。”一个隶属于陈森然一派的军事委员会成员此时自然是顺势要将陈森然的声望往更高处推。
“敬杰克!!!”在场无数人朝着陈森然举杯。
而陈森然也微笑着,朝所有人举了举杯子,一饮而尽。
“老实说……”格雷夫斯也一口饮尽自己杯中的酒,抽了口雪茄低声道,“有时候,你真是让人感到害怕。”
“哦?是吗?”陈森然优雅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空杯子,微笑着转身也拿起了一根雪茄,“那你怕我吗?”
“怕,当然怕,你这家伙……”格雷夫斯连抽了好几口雪茄,又笑了起来说,“还好我们是朋友。”
“……普朗克的脸色怎么样?”陈森然笑着点起了雪茄,一边随手甩着,一边随口问道。
“强颜欢笑,看起来很糟糕。”格雷夫斯耸了耸肩膀又道,“老实说,真的只是菲兹和诺提勒斯吗?他们……”
“他们很强。”陈森然打断他道,“当然只是他们两个,他们可是英雄。”
他笑着。笑的有些意味深长。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就在这时,从小鱼人菲兹出现以后,就好像一下子没了存在感的普朗克忽然举着酒杯走到了高台上。
直到这一刻,所有人才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想起。普朗克,才是他们的最高元首。
而不是陈森然。
“大家静一静。”普朗克在笑,这时却已经笑得不再那么勉强,他是真的笑的有些开怀。
就仿佛他完全不在意,他的声望已经隐隐被陈森然盖过。
“我很高兴,我们成功守卫了属于我们的自由,在这里,我要再次向杰克,以及菲兹还有诺提勒斯表示感谢。没有你们,或许就已经更没有比尔吉沃特了,我敬你们一杯。”他像是真的很大度似的朝着陈森然他们举了举杯,一杯饮尽。
他又说:“在这个值得欢庆的日子里,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所有人都是愣了一下。
随后,当他们看到普朗克伸出手,将近两年越来越雍容华贵的厄运小姐拉上高台的时候。
每一个人都明白了。
“委员长大人,恭喜您。”有普朗克派系的已经率先开口了。他们的嗅觉也不迟钝,知道这也是个拉回声望的好时机。
“谢谢。谢谢,老马克,你跟了我有十多年了吧,以前我们在海上,老是说,不知道以后娶个老婆是什么样子的。现在……”普朗克骤然在厄运小姐的面前单膝跪下,执着她的手道,“我最亲爱的莎拉,嫁给我好吗?”
“嫁给他!!!”
“嫁给他!!!”
“嫁给他!!!”
整个会场猛然爆发出一阵轰天的震响。
厄运小姐虽然近几年销声匿迹,但是之前积累下的声望毕竟不低。如今整个比尔吉沃特最有权势的人向她求婚。
很多并不知道那些高层秘辛,普朗克和厄运小姐往事的人都是觉得这是天作之合。
“你愿意吗?”普朗克此时的语音无比的温柔,他大概一辈子都没有这么温柔过。
他看着厄运小姐,眼神温暖。
他是真的,很爱她。
“恩……”厄运小姐像是有些害羞似的,低下了头,微微应了一声。
“哦!!!答应了!!!”
“恭喜恭喜!!!”
众人听到这个答案,又是一阵欢叫。
今日大胜配上如此盛大的求婚,真算是双喜临门。
普朗克很有些幸福地起身一把抱住了厄运小姐,在无尽的人群里。
人们又开始欢呼普朗克的名字。
一下子,似乎,普朗克的声望又回来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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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狂欢之后的街头格外冷清。
陈森然一个人走在安静的街道上,手里提着酒。
他熟练地转过几条街道,最后钻进了一个巷子里,来到了那间老旧的旅社面前。
很是轻车熟路的晃过那盏昏黄的吊灯,他来到了二楼。
敲门。
还是熟悉的声音。
里面的人说:“进来吧。”
于是陈森然推开门,缓缓走了进去,在那个人的面前,坐了下去。
他也不先说话,而是将手里的酒放在了对面的人面前。
“是清酒。”对面的人看都没看,直接说出了那瓶酒的品种。
“是清酒。”陈森然点头。
“东岛正宗?”
“东岛正宗。”
这一次陈森然没有再放到火炉上去煮,而是随手拿了两个杯子,打开了酒盖就到了两杯。
酒入杯,香气在一瞬间弥漫了整个阁室。
两个人同时举杯,一口饮下。
长长的沉默,长长的回味。
就如同长长的友谊。
“亚索,我回来了。”陈森然先放下了杯子,说了第一句。
“回来的好,回来就好。”亚索也放下酒杯,直视着对面的瞎子说,“东岛的樱花开了吗?”
“开了。”陈森然点头,将杯子小心地放在榻上,说,“明年,还会开的更好。”
“我忽然有些想家了,也许……”亚索低声像是自语,“是年纪大了。”
“那就回去吧,再也没有人会追杀你了,艾欧尼亚……”陈森然说道这里顿了一下,像是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艾欧尼亚,已经亡了。”亚索却替他说了下去,接着,他又叹息了一声,“那我,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陈森然无言。
只能提起酒瓶,再倒两杯。
喝酒。
连喝三杯。
亚索放下酒杯,缓缓说道:“说吧,你要我杀谁?我知道,时机已经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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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
第二百十九页 【一样,不一样】
普朗克大婚。
是大事。
作为整个比尔吉沃特最有权势的人,他的婚事自然让整个岛屿的人都在为之奔走。
中心喷泉广场被提前三天清理封闭了起来,各种各样的来自世界各地的鲜花被放入,到时候,这里将作为主婚场,进行婚礼最重要的仪式部分。
整个城市的街道也被完全清洗了一遍,每一户人家都被要求在门前摆上鲜花以示喜庆。
那一支没有机会参加战争,却正好赶上了婚礼的临时拼凑的舰队,也被选出了其中的相对精锐的部分组成了婚礼仪仗队,婚礼当天,在中心喷泉广场的婚礼仪式结束以后,新人将登上冥渊号出海,在它们的护卫下,进行无比浪漫的海天盛宴。
“说起来,你送了什么礼物?”格雷夫斯吐出一口烟气,看了一眼陈森然问道。
这几天整个岛屿有点脸面的人都在给普朗克送礼物,有传闻说,普朗克收礼收的已经不得不专门单独用一幢房子来装了。
“我送了他一场大胜,这个礼还不重吗?”陈森然也吐出一口烟气,有些散漫地道。
今天天气格外的好,街道又是新洗,一片空净。
陈森然和格雷夫斯一人搬了一把椅子躺在烈酒与火药的门口,一边抽着雪茄一边看着不远处海港口的那些正在紧急操练的战舰闲谈。
“重是重,不会太重了一点吗?”格雷夫斯又斜睨了一眼那些初见法度的船只,笑道,“结婚而已,用不用这么认真,真要打仗啊?”
陈森然不答。只是抽烟。
很久后他才又开口道:“搏击俱乐部的还在吧?”
“搏击俱乐部?”格雷夫斯愣了一下,有些适应不了这个跳跃的节奏,顿了一下才道,“在的,怎么?”
“我要见他们负责人。”陈森然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这么说。
“恩。”格雷夫斯也没有多问。他已经见惯了陈森然的高深莫测。
他不想猜,也不愿意去猜。
“很久没回大陆了吧?”陈森然紧接着问道。
“恩。”说道这个问题,格雷夫斯沉默了下来,显然,他又是想到了那个家伙。
他的毕生死敌,曾经的挚友,卡牌大师崔斯特。
“等这件事结束,我们就去大陆吧,我想……”陈森然叼着烟望向天空。缓缓说,“我可能知道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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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早晨。
普朗克的私人住宅。
即将走入婚姻的殿堂,完成人生中的一个重要转变的普朗克此时却是还在悠闲地吃着早餐。
在他的对面,那张长桌的另一头,坐着的是普罗托。
他曾经的心腹下属,现在的罪人,冥渊号的现任船长。
“吃啊,普罗托。”普朗克喝着梅林酒庄的红酒。漫不经心地在面包上抹着鱼子酱。
“船长,我想……”普罗托却没有动。他看着普朗克,迟疑着似乎是要说些什么。
“好了,你要卸任之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错不在你,是大势,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还要让你替我驾驶冥渊号主持我的婚礼呢。”普朗克却摇了摇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你会来吧,我的婚礼。”
“当然……”普罗托勉强应答道。
“普罗托,你跟着我最久,我承认曾经有段时间我不信任你了。但是你的忠心重新赢得了我的信任。”普朗克意味深长地道,“只要你愿意回来,你依旧是我的大副。”
“是……”普罗托嘴上这样回答,心里却不由地想起那个瞎子跟自己说过的话……
无论怎么样,如果事情真的到了我不想的那一步,而你又走错了,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那么,路已经摆好了,要走哪条?
哪条才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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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又是夜了。
临海的街头,已经有为婚礼准备的魔法灯在彻夜长明,闪烁着炫目的光。
无比干净的街道上,一个人缓缓走来,他走过了已经因为深夜而关门的店铺,最终又在街尾的那家老旧昏黄的面馆前停了下来。
照旧是海鲜面,照旧是那个贴着竹帘的位子。
照旧,隔壁的女人已经在吃面。
“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里面的女人说。
“怎么会是最后一次见呢,你就对我那么没信心,还是你已经决定站到他的那一边?”男人笑着接过了新煮出来的面,开始痛快地吃了起来。
“当然是最后一次,之后无论你们谁赢了,我们都不会再见了。”女人沉默了一下,说道。
“哦?你就不想看到比尔吉沃特在你的手里自由昌盛?”男人停了一下,喝了口汤,长长出了口气。
“不可能的,你和他是一样的男人,绝不会容许大权分在别人的手里。”女人反驳道。
“哦?那你还选择跟我合作?”男人挑了挑眉毛,却是笑着的。
“你跟他又是不一样的,他是个很孤独的人,从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人爱他,他父亲在他两岁的时候就抛弃了他,唯一对他好的是个已经死了的妓女,他不相信任何人,他极端暴戾,他会把比尔吉沃特带进深渊,他只能做个好海盗,但不会是一个好的统治者。”女人说了很长很长的话,像是在说给男人听,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那我呢?”男人绕有兴致地问。
“你……你太聪明。”对于男人,女人只说了这几个字。
“太聪明……”男人哑然失笑,“我就当你是夸我。”
男人又吃几口面,将整碗面吃了干净。
“好了,吃饱了,该走了。”他站起身,告别道,“那就再见了?”
“还是不要再见了吧。”女人叹息。
其实有一句话她没有说。
她之所以选陈森然而没有选普朗克。
仅仅只是,普朗克,杀了她的母亲。
但……陈森然,真的不知道吗?
夜色无边的绵长,弥漫过空净的街道。
这样干净的街道,沾上鲜血又是怎么样的色彩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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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页 【你被判处有罪】
“阿卡纳.埃吉尔.涅尔德,伟大的七海之王,无尽之海的守护者,蓝焰岛的赐予者,所有海灵的君主,您最忠诚的子民,在这里,敬请您的英名,为大海的延续和世事的轮转赐下祝福,愿您的英名,万世长存。”
比尔吉沃特的婚礼和大陆上的婚礼有很多的区别,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婚礼开始之前,所有在场参加婚礼的人,都要在婚礼主婚人的带领下祭拜海皇,恭请海皇的英名临世。
然后,所有人要一一上前,在一盆今早取自海里的海水里浸湿自己的手指,再将手指点在新人的头上,以示祝福。
这是古老的传统了,古老的就算是普朗克是蓝焰岛之王都不能免俗。
而且,场面更加的宏大。
整个中心喷泉广场,所有人都围着他。
他和盛装的厄运小姐站在最中央,陈森然也是华服出席,为他们证婚。
先是陈森然带头在他和厄运小姐的额头赐福,然后是其他的人紧随其后。
当然作为整个比尔吉沃特的主人,普朗克并不可能让所有人都触碰他的额头。
除了陈森然这个主婚人以外,其他的人,就算是委员会的高层也只能触碰普朗克的弯刀和厄运小姐的火枪。
这算是一个极妙的折中方法了,因为对于比尔吉沃特人来说,刀枪就是第二生命。
既浪漫又充满了铁血豪情,也不算违背了礼数。
对于这个陈森然提出来的方案,普朗克很是满意。
他现在也是真的可以称得上志得意满了,成功坐上了比尔吉沃特的最高宝座,又迎娶了生命里最爱的女人。
这个世界上比他幸运的人实在不多了。
他这样想着忍不住看向了身旁的厄运小姐。
但厄运小姐没有看他,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那一刹那,普朗克似乎捕捉到了她眼神里的一些东西。
那……似乎叫做挣扎?
但很快的,厄运小姐像是察觉到了普朗克的眼神,立刻转头对着他温纯地笑了起来。
那种笑容……
普朗克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样,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眼前这个从前对自己凶恶如仇的女人。会这样对着自己笑。
是爱吗?
爱吗?
————————————
漫长的婚礼仪式过后,全城的人都进入了狂欢之中。
普朗克大婚,自然不会小气。
食物和酒水,就那么当街随处摆放,想吃就自己拿,一旦缺失,立马会有人补上,源源不断地美食在整个比尔吉沃特流动,一时间也是成为了一个胜景。
很多人在多年后回忆起来。还是称那是一场他们毕生难忘的盛大婚礼,从前以后,都恐怕很难再遇见。
对于这样的赞誉,作为当事人的普朗克自然会欣然收下。
他此刻携着他的新娘厄运小姐,带着比尔吉沃特的一众官员登上了冥渊号,开始了整场婚礼最为浪漫的部分。
海天盛宴。
随着岸边的民众热烈的欢呼声。
冥渊号在一众紧急训练出来的仪仗队的护卫下,开始缓缓离岸。
望着岸上狂热的民众,普朗克微微笑了起来。
这一场婚礼……
必然会让人终生难忘。
——————————————
船在驶离了比尔吉沃特一千码以后。众人落座。
有意无意的,所有人分成了两批人马分座而下。
一边是以陈森然为首。另一边,则是以普朗克为首。
宴席早已摆下,都是难得一见的山珍海味,酒有各种各样,朗姆酒,北海烈酒。来自德玛西亚西海岸的梅林红酒,产自蓝焰岛的海神酒。
可以说,这应该是这个世界上已经接近顶级的宴席。
但是却没有人动手去吃。
所有人都静待着,某件事的发生。
“大家……”最终还是普朗克说话了,“都愣着干什么。喝酒啊,今天是我大婚,都要高兴,喝酒!!!”
那些普朗克一派的都附和着举起了杯子。
而陈森然一派的,都在看着陈森然。
“喝酒。”陈森然笑了起来,朝着普朗克举杯。
于是,大家也举杯。
最终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所有人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笑着朝普朗克敬酒。
“恭喜您了,我最亲爱的船长。”陈森然很温和的笑着祝福,同时也向厄运小姐举了举杯,“还有您,尊敬的厄运小姐,哦,以后恐怕要叫夫人了。”
“谢谢。”厄运小姐像是有些娇羞地点了点头。
气氛一下子又融洽了起来,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正轨。
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是一场婚礼。
而不是别的。
音乐奏了起来,海风轻拂。
随着离岸越来越远,整个世界都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这才像是生活嘛。”普朗克舒服地叹了口气,理所当然地搂住了厄运小姐的腰肢,笑着说,“喜欢吗?”
“喜欢。”厄运小姐点头,像是娇羞,却又像是有什么心事。
她趁普朗克没注意,瞥了一眼对面的陈森然。
后者还是安静地端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像是真的已经融入到了这个安详的气氛中去了。
时间缓缓流去。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
人们虽然一直喝酒欢笑,但诡谲的是,没有人离开自己的座位。
一切安详的表象下隐藏着莫名的深沉的暗流……
“这里……够远了吧?”忽然,一直沉默的陈森然忽然说道。
很莫名奇妙。
但……
“够远了。”普朗克居然完全不意外地接下了。
“什么……意思?”厄运小姐像是有些疑惑。
而其他人,却像是都已经等待了许久般地松了口气。
“亲爱的,很抱歉在这样的日子里做一些让你感到厌恶的事,但……”普朗克拉着厄运小姐的手,歉声道,“我保证,很快。”
下一刻……
“杰克,杰克.斯派罗,我以比尔吉沃特军事委员会委员长的身份,在这里宣布,你被判处有罪。”普朗克猛然起身,在悠扬的海风和音乐里大声道。
“理由呢?”陈森然同样起身,平静无比。
在同一时刻,所有人,双方阵营,一起起身,对视。
这一刻,多么的像,许多年前的,那个午后。(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
妈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