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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爷的奋斗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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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捷报频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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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柽统军向前攻破讹河石堡,这是通往夏州的最后一座堡寨,前方距夏州不及五十里,可守寨的主力只有些平时负责洗衣做饭,搬运辎重的‘麻魁’。././西夏有着全民皆兵的习俗,国家明文规定女xìng可以入伍,入伍的女兵称为麻魁,或称为寨妇,她们不仅承担战争期间的后勤杂役工作,也能征战杀敌,这是中国历史记载中第一次允许女xìng合法入伍,其总数能占到总兵力的百分之十五左右。

    别看是女兵,但是战斗力却不弱,作战十分顽强,赵柽劝降不成,只好辣手摧花,枪炮伺候,炸开了寨门,夺了堡寨,看着躺了一地的大姐、大婶,他不甚唏嘘,仗打到了这种程度,说明能够征战的男丁已经被抽调完毕,且伤亡惨重,后继乏力。

    攻占了讹河石堡后,赵柽只留下少量部队打扫战场,大队人马没有停留穿城而过直奔夏州。一路上换马不换人,马不停蹄的杀向夏州城,路上除了夏军小股侦骑不时出现外,没有一支成建制的军队拦截,他们只用了两个时辰便望到了夏州城墙,城外却杀声震天。

    围攻夏州城的夏军在萧合达重伤兵败落荒逃走后,便已经群龙无,东援败军各显神通各自陆续逃回,宋军连败夏军两员大将的消息已经传遍各军,此时早已成惊弓之鸟,探知大军一到,再无战意,立刻想着回家了,赵仁发现夏军异动。又见东边烟尘滚滚,知道援军将至,马上点兵从东西两门杀出。这三十来天了,他们是天天窝在城池中被动挨打。马都没骑过,虽然伤亡很小,但是气不好受,这会儿可逮着出气的机会了。

    排枪过后,忠勇军最舀手的‘石墙’冲锋,东西两路如同两条有力的铁臂将跑的慢几千夏军搂住,几次往来冲撞,敌人被分割成几块。识相的下马就降,反抗的也全都下了马,不过是被砍下来,打下来的...而迅速赶来的忠勇军援军也马上投入了战斗。追着夏军掩杀三十里,其残部逃进契昊山,进入宥州境内。

    残阳如血,碧血黄沙,硝烟未散。赵柽在落rì的余晖下进入了夏州城,河东军帅旗和燕王大旗同时在夏州城头升起,他顾不上休息,先行视察夏州城。看望了伤员,祭奠了阵亡的将士。慰问了坚守月余的士兵们。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们瘦了、黑了。但是成熟了,一场大战洗尽了他们身上的稚气,终于可也自豪的称为战士了,而他们重新看到王爷的笑脸时,也都热泪盈眶,王爷到了,他们就像离家的孩子终于看到了父母,又有了主心骨。

    “王爷,忠勇军都统军赵仁交令!”王爷行营设在原夏州都护府中,此时堂中灯火通明,赵柽升帐,赵仁先上前道,“启禀王爷,末将忠勇军十四个指挥八千余众奔袭夏州城,幸未辱使命,袭取了夏州城,夺得粮食十五万石,收降工匠二千人,坚守城池三十四rì,杀敌两万余人,俘敌千人,本军战死三百一十七人,病亡二十一人,六百八十二人在战斗中英勇负伤,因病减员一百四十六人,枪炮损耗六百余支,无丢失或被敌缴获,此战后期因弹药消耗过多,机枪、火炮磨损过度,火力减弱,不得不收缩兵力入城,导致夏军一部冲**,给王爷造成了损失,末将请王爷责罚!”

    “呵呵,你做的很好了,比我预想的还要好,以这么小的损失,穿越了五百里沙海,夺取了西夏重镇,为后续大军守住了所需粮草,吸引了大批夏军,为全歼西夏东征军创造了条件,实是大功一件,何谈惩罚。你指挥有方,调度得力,我应该谢谢你才对!”赵柽笑着说道。

    “这都是王爷运筹帷幄,将士们用命,末将不敢居功!”赵仁听了王爷的夸奖,当然十分受用,可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急忙施礼道。

    “好了,咱们不时兴虚头巴脑这一套,功就是功过就是过,没什么好谦虚的,你将夏州之战有功之人整理成册,我为你们向圣上请功!”赵柽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赵廉你暂接手城防,让赵仁他们好好休息两天!”

    “王爷,开饭吧,我好长时间没有喝酒了,馋都快馋死了!”那边还有一个不耐烦的,赵勇见赵仁汇报完了工作,还在啰嗦,舔舔嘴唇着急的喊道。

    “呵呵,你小子肯定没事偷着喝酒了,四十来天不饮酒,说出来谁信啊!”高宠和赵勇两人脾气相投,关系最好,揶揄道。

    “高大哥,我真的是滴酒未沾过,不信你问赵仁!”赵勇急赤白脸地说道。

    “好好,我信了你了,急什么啊,只要王爷准了,今天我陪你大醉一场!”高宠拱拱手道。

    “好,今晚除战备部队外,可以饮酒,但是不许过量,赵智杀牛宰羊今晚犒赏三军,酒席就摆在衙前广场上,与众军齐乐!”忠勇军合兵一处,战果辉煌,赵柽也是高兴,传令道。王爷的命令当然得到了大家一致拥护,齐声高呼遵命...

    三天后,赵柽任命经略安抚司判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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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童贯坐镇固原,五万陕西军也兵分两路,自割牛城和西安城出兵,由于西夏连损两员大将,折兵无数,两军司兵力空虚,被他们连下几座堡寨,已经深入腹地,而河东军已经兵至夏州,兵锋直指灵州。西夏举国震动,灵州若失,中兴府难保。

    夏主李乾顺惊惶失措,御弟察哥生死不明,现在踪迹全无渀佛从人间蒸发,大将萧合达新败重伤在身,难以上阵。失去了察哥的支持,朝堂上的势力此消彼长,对他的重文轻武之策批评声再起,李乾顺只能安抚重臣,一边派献王嵬名安惠为都统军抵御宋军,一边紧急派出濮王仁忠、舒王仁礼分别出使辽、宋两国,商讨和谈。

    嵬名安惠临危受命,右厢兵力大部被歼,只有灵州军五万还算完整,他只能放弃大面积防御,收缩兵力,放弃宥州、盐州,赤壁清野将兵力调往灵州,实施重点防御;另外从西凉诸军司点集jīng兵增援,伺机反攻,驱逐歼灭宋军。

    ......

    赵佶坐在御书房中,眼前堆着奏章,他却无心审阅,皱着眉头郁闷的很,这些天没有一件事情顺心。此时宋金的海上之盟已经揭开了盖子,联金伐辽之事传的沸沸扬扬,可宰相蔡京的态度不明朗,一直保持着沉默。

    其实这也怪不得蔡京,他虽然在大观年间积极参与策划了宋朝在西北的军事行动,但是后来随着情势的变化,童贯逐渐掌握了西北军事大权,蔡京则越来越趋状况之外。到了这个时候,蔡京自问他对西北的情势是真的没有什么了解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当然不可能对西北的情势作出任何保证,也不敢说什么伐辽之事。而赵佶却想着见不世之功呢,给他的感觉就是蔡京成心与自己作对。

    另一件事就是月前开封大水,周边水系忽然间决堤,水势滔滔涌向了开封城墙,洪水都淹到了皇宫的台阶下边了。这时候人力没办法了,以前的例子证明,洪水来了只能让它来,想淹哪儿就淹哪儿。

    关键时刻,还得自己想办法,赵佶想到了城里屯积着大量的神仙。神仙能求雨,必然能退水,于是传旨以林灵素为,道士们登城作法退水。那一天道士们各举法器盛装出行,登上了开封城头,正要排列队形摆出退水大阵,突然间几千名护城的役夫举着大棒子没头没脑地砸向了一班道士,打得人仰马翻,抱头鼠窜,那叫一个现眼。

    在挨打的队伍中,最显眼的还是林灵素。他是重点打击对象,想想他两万多门徒每天散布开封城各个角落胡作非为,得有多少老百姓想把他生吞活剥了。事情闹大了,赵佶怎么也没想到可亲可爱的林道士有这样大的民愤。这时蔡京等人借机发力,抖落出林灵素这些年的劣迹。

    赵佶气愤之下,将他罢职,发回原籍编管,可他还没走到家便吹灯拔蜡了,地方官的奏折还在案上,说这小子出京没两天,便犯了疯病,胡言乱语,满地打滚,鼻涕眼泪满面,后来jīng神一天不如一天,到家时连车都下不去了,瘦如骷髅,在痛苦中死去。想着这小子从前也算给自己开过心,赵佶心一软,批示地方予以厚葬。

    林灵素这小子死了,赵佶倒不心疼,昨天自己的摇钱树杨戬也闭上了眼,这些年他蘀自己掌管内苑,修园子,筑宫殿,还整来大量的钱财充实内藏库,却是自己的得力助手,可惜‘英年早逝’,‘厚恤家人,大葬’赵佶又在奏折上批了字,放下笔,脸sè更加难看。

    “启禀圣上,河东信使到,燕亲王大捷,攻破榆林、石州,大败西夏夏州都统萧合达,斩数千,兵至夏州!”一个小黄门高声禀告道。

    “好!”赵佶惊喜的站起身喊了声,还是二儿子贴心,总是给自己带来点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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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父子‘同心’

    “快打开!”赵佶让小黄门呈上河北军的西北战报,急命站在身后的梁师成打开。 网 无弹窗 更新快

    “是,陛下!”梁师成接过密封的木匣,仔细验过火封,然后才掏出一把小刀小心的挑开,从中取出战报,“陛下,童太尉两路出兵,一路攻下了割牛城,另一路也兵至韦州城下,斩两万,都是大胜啊!”他一边从木匣中取出战报一边说道,却只听皇上嗯了一声,好像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急着抢过他手中的河东战报,却将面上的奏章放在一边,只留下底下的折子。

    “唉,河东战报都是直送内廷御览,陕西战报却要通过中书省、秘书省转呈,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那小子被发配了那么远,可还是把皇上哄得团团转,真是个妖孽啊,这可得想个办法...”梁师成偷眼看向皇上想道,

    “父皇,身体可好,母后可好,兄弟姊妹们都好吧!先告诉您个好消息,我又打了个胜仗,您一定很高兴吧!遗憾的是儿臣考虑不周,手下的小子们只将萧合达那混蛋看成重伤,没有能擒获献于父皇脚下,如果要是父皇亲征,一定比儿臣的计策妙,定能将他一举擒下。现在我已经领兵进了夏州城,您是没在,未能看到那战后的情景,真是太震撼了,儿臣太笨,看得到却说不出来,整整五万夏军攻城,死了两万多人,尸体都堆成了山,血染红了红柳河水...我在夏州城中的旧宫中发现了两件宝贝。一个是用白玉雕成的五尺高观世音像。据说是当年赫赫连勃留下的旧物。还有一个大鼎,重达七八百斤,上面铭文显示是秦皇所筑,赏给蒙恬将军的,儿臣问过城中老人,他们说是当年逆贼李继迁所藏,因太大,搬动不便,迁城后一直留在夏州。只是儿臣眼拙,看不出真假。可是觉得好,已经派人送回京城,请父皇鉴赏吧,如是假的。砸了便是!”

    “呵呵,真是个痴儿啊,那秦代的大鼎也是随便就有人能铸成的吗,又是历代收藏在旧宫中,定是真的!”赵佶笑的‘花枝招展’地说道,“师成,河东近rì有两件东西要送进宫,你盯着点,到了马上告诉朕!”

    “是,陛下!”梁师成郁闷了。那‘妖孽’不知道又使了什么妖法,把皇上迷得晕晕乎乎。

    “父皇,儿臣近rì攻下许多州县,一时官员短缺,只能以经略司幕僚暂充,还请父皇速挑选能官干吏赴任,免得误了国家大事!”赵佶看罢又是一声叹息,那童贯虽说也打下了些地盘,但是大小官吏多是他举荐征辟,西北都快成了他们家的了。儿子却不贪功,给手下个虚职,还觉得不安,真是好孩子,可他还是太嫩。不懂的为官之道,这如何能统御手下。看来还得我这个当爹的给他上一课。

    “师成,拟旨!”赵佶点了点儿子信上提到的几个人命说道,“就按信上说,御UU小说诏,由中书任命他们为实职,同时告知燕亲王,以后但有空缺,自行任命,上报中书省,由朕勾审便可!”

    “是,陛下!”梁师成脸上挂着笑,心中却难过的紧,自己大着胆子造假安排点人,得费多少心神,这燕亲王现在比自己可厉害多了!

    “嗯?!”赵佶忽然惊异地低呼一声,过去每每战后,地方官员都要诉一番苦,要钱要粮,免税免徭役,可儿子却搞得什么鬼,说只要盐州盐场三年的经营权便可解决问题,还能给内藏库上缴一些利润,给宫中的娘娘和姊妹们添些脂粉钱。

    “这个得好好考虑,西北贫瘠,每年河东、河北、陕西三路所需粮饷以千万贯计,根本无法自足,全靠各地援饷,zhōng yāng拨款,有时还得动用自己内藏库中的私房钱,现在那些新拓之地多是不毛之地,怎么能自给呢?再说那地方有什么好的,明年我便将他调回京城,烂摊子让别人收拾吧!”赵佶想了想将这个事情先压下了。

    “这‘妖孽’是写信呢,还是讲故事呢,一封信写了足有半本书厚,这一年来给皇上写的信都能有一尺厚了,可皇上他百看不厌,有时他也曾偷看过两眼,文笔自不必提,没有丝毫文采,都是大白话,乡间俚语,其中说得也大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皇上不知怎么对这些东西就那么感兴趣!”一封信赵佶看了一上午,梁师成站的腿酸,不由得心中怨恨起赵柽来。

    “师成,柽儿的字虽有进步,但是还缺些朕的神韵,你将朕新书写的《千字文》赐给他,让他好好揣摩,今rì午膳就到皇后处用吧,将柽儿的来信一并带去!”赵佶终于看完了来信,拿起战报扫了两眼,“河东战报送中书省,按功论赏,尽快办了,不要伤了将士们的心!”

    “遵上谕,陕西军的事情如何处理,中书省还等陛下的御批呢!”梁师成和童贯虽然一直是对手,但是现在面对赵柽的崛起,不得不心生jǐng惕,即使是敌人这会儿也得帮上一帮,看情形西北军中能与赵柽相抗衡的也只有童贯了,为了共同的利益,也只能伸手相助了。

    “哦,待我看过再说吧,你先去办事吧!”赵佶应了一声,却没有马上做的意思,叫过一个小黄门更衣出门了,丢下满脸无奈的梁师成...

    远在西北的赵柽要是知道他爹刚才所想,也就能‘瞑目’了,他如此对待这个昏君,这不是助纣为孽在青史留下污名吗,肯定要被后人辱骂的,这真是给广大穿越人士丢脸啊!

    可赵柽也是无奈,这个年代是以孝为先,子不言父过的,要是他敢上书言父罪,别说他爹是皇上,就是个普通人也得被扣上忤逆的帽子,那可是‘十恶不赦,遇赦不赦’的大罪,要被凌迟处死的,他也只好尽其所能曲线救国了。

    赵柽事无巨细都以家信的方式向父亲禀告,那也是有目的的,意思是我就是父亲的儿子,现在虽然主政一方,但还是父皇的乖儿子,什么事情都要爹给做主。其实古今同理,越是立了功的时候越要‘谦虚’,否则极易招致同僚嫉妒,主子忧心,被挂上‘恃功而骄’的标签,就算完了,功劳都是你的,领导往哪摆啊!

    所以赵柽这么做虽是无奈,但也是正确的选择,这个时候就要捂着被子放屁,夹着尾巴做人,而且他知道赵佶那艺术家的xìng情,处理国政经常不拘常理,每rì审阅不知有多少奏章,千篇一律的文体格式,一样的称呼,马屁,早就厌烦了。自己有着朝臣们没有的优势,皇上是他爹,自己便可以以家书的方式沟通,再以自己独特的文体写信,给皇上的感觉就是儿子在跟爹聊天,把自己的高兴、忧伤、烦恼统统告诉了他,给他爹的感觉就是我小事都说了,大事当然不会瞒你。

    赵佶见惯了儿子们在他面前规规矩矩,彬彬有礼,说话也是报喜不报忧,更不会说些心里话,时间长了自然觉得他们木讷、呆板,慢慢的便厌烦,疏远了。而赵柽这个异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从小事上入手,常常给他爹点惊讶,而艺术家是感xìng动物,当然很快被被儿子表现出的亲情所吸引、打动,终于将自己摆在‘爹’的位置上。

    爹是干啥的,那是儿子的保护伞、引路人、良师益友,反正你得在儿子面前表现的无所不能,什么事情都得能解决。儿子受欺负你得给他出气,儿子惹了祸你得给他擦屁股,儿子遇到了困难你得想办法帮着解决...要是个平民的爹也就罢了,能力有限,可赵柽他爹那是皇上,这世上他解决不了的问题不多啊,于是赵柽身后多了棵大树,而且是参天大树。于是他做的那些‘坏事’被人上报后,往往都是石沉大海,因为他早在信中向爹提过了,取得了他爹的默许,甚至其中还有他爹的主意,反对他那就是反对皇上,结果是什么不言自明。

    所以此次征西可以说是赵柽是策划、导演兼主演,制片人、投资人却是赵佶,虽然是儿子在前台打仗,他这个当老子却感觉这仗就像自己在打一样,那是有了强烈的代入感,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自然是妙不可言。童贯那是见机的快,及时参与进来了,否则他面临的可能就是雷霆之怒,老子要亲自出手啦!

    现在看着儿子取得的‘成绩’,赵佶当然高兴,因为这些都是在他一手‘扶植、指点’下取得的,虽然这成绩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可其中有着自己的心血,怎么着这头功也是自己的啊!

    赵佶和赵柽爷儿俩父子同心玩儿的高兴。此时蔡府也是喜气洋洋,蔡京的大儿子蔡攸,如今也是府同三仪,官居太尉,视同使臣,和他平起平坐了,而蔡京却忧心重重,有了‘儿大不由爷’的感觉...

第二百二十二章官场斗

    蔡京和蔡攸父子之间的矛盾早在多年前埋下,当年蔡京入朝为相罗列亲信,任用门人,提拔了大批的人,给他们安排了红得发紫、富得流油的官职,而对自己的两个大儿子蔡攸、蔡翛,一个是从八品的秘书郎,一个是从七品的亲卫郎,蔡京却不闻不问,压根不提晋升二字。././皇上想提拔蔡攸,蔡京不但不帮忙,反而一再上表辞谢,说大儿子才疏学浅不能胜任清要之职,皇上不准辞谢,蔡京又把他调去协助修改《神宗正史》。

    谁愿从事绞尽脑汁的苦差事,这当然引起了两个儿子的不满,当下去找老爹理论,质问蔡京你以身作则也得有个限度啊,内举不避亲嘛,干吗对最可靠的儿子这样刻薄?蔡攸要求父亲给他安排个有权有势、能招财进宝的职位;蔡翛也很不乐意,亲卫官虽与皇上亲近,但上朝时站在殿上两旁像个木头人,外出时随驾侍卫前后奔走,像个打杂的下人,这有啥前途?也要求换个地方。

    蔡京没有答应两个儿子,反而将他哥俩教训一顿,说什么老夫对皇上宠信的人,有功绩的人,大力保举,显得秉公无私。如果我凭着权力安排自己的儿子,言官就会弹劾,民众就会议论,皇上也会起疑心,那才是因小失大,愚不可及!前几年曾布主政,先擢用自己的弟弟和儿子,又准备提拔自己的亲家,受到大臣们的抨击。结果被罢去相职。因小而失大。

    所以当务之急不是提拔你们,而是老夫的权力需要巩固,要想保住权力,最根本的是要取得皇上的信赖,而皇上对我并不完全放心,派你们在皇上身边那就是卧底,等以后爹站稳了脚跟,再提拔你们不迟,那时想当什么官不行啊!

    蔡攸和两个蔡翛儿子听后,大彻大悟。大赞父亲英明,便安心赴职,等待机会,可这一等就是十多年啊。蔡攸等不及了靠自己的努力。拍马送女人做丑角赢得皇帝欢心与皇上成了铁哥们,升到太尉。可他的终极目标是晋升为宰执,而此事年已七十的老爹蔡京却并无退让之意,竟然想提携偏爱小儿子蔡絛成为相业的接班人,自己送他一程后再光荣退休。

    权力之争绝对不是温和谦让,常常会兵刃相见,六亲不认识。蔡攸苦熬这么多年,自己都快五十岁了,却等来了这么个结果,当然是气冲斗牛。憋着劲儿要整垮蔡京,搞掉那倒霉的弟弟,机会当然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个机会很快就到了...

    自古强盗合伙抢劫,分赃火拼。童贯上了‘平燕策’之后,经过两年艰苦谈判和准备终于有了结果,当年蔡京和童贯是盟友,肯定是不予余力的支持,甚至联手搞掉了知枢密院邓洵武,但是在争夺主持伐辽大权的时候。两人产生了严重的分歧,甚至不惜相互揭短,自报家丑。

    蔡京虽在京中,却对童贯相当了解,把他在西北所为一一揭露。攻击他滥用军权、虚报冒功、败坏军纪、损伤军威、结党营私、连高永年之死这些事情都抖落出来,这些事情当然他也脱不了干系。童贯是他举荐的,支持童贯统兵西北的也是他,也只能向皇上请罪,其实主要还是蔡京到童贯如今位居三公,与自己同列,而产生怨恨和妒忌。

    两人相争的结果就是导致皇上对童贯的不信任和对伐辽主帅的人选重新考虑,接着就是赵柽在皇上暗地的支持下主政河东,以监视和分童贯的兵权,大力提拔王黼、李邦彦等亲信人,以牵制蔡京在朝中的势力,两人可谓两败俱伤。朝中两股势力在皇上的扶植下迅速崛起,一是西北的赵柽,他几仗下来在河东军中已赢得了极大的威望,手中掌握的势力足以和童贯抗衡;另一个便是王黼,现在他已经开始主持朝政。蔡京虽然还是名义上的文官之,但是话语权大不如前了,可虎老雄风在,他在那位置上坐着,那王黼等人就放不开手脚。

    蔡京和皇上的内部谈话很快被童贯知晓,这是往死了整自己啊,童贯也着了急,立刻联络自己布下的一颗棋子,他就是蔡攸。这两人算是至亲好友了,童贯虽然是太监却娶了好几房媳妇,其中大夫人徐惜惜还是蔡京给做的媒,可却红杏出墙和蔡攸睡在了一起。世上的事情就这么怪,蔡攸把自己的老婆送给了皇上享用,却去睡别人的老婆。

    童贯对此不会不知,却不叫破反而暗地里纵容两人,于是靠夫人外交,两人结成了亲密战友,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利益。他们两人私下商定,由蔡攸出面说服蔡京,支持童贯担任伐辽主帅,事成之后,童贯投桃报李举荐蔡攸为次帅,可事情进展很不顺利,蔡攸是每次都碰了一鼻子灰,蔡京对此表示沉默。

    此时的蔡攸也不是昔rì的吴下阿蒙,而是皇上的近臣,身边有了王黼等几个大权在握的朋友,他请王黼帮忙促成此事。王黼正不爽呢,当然是一拍即合,他认为现在皇上对蔡京不喜,正是动手的好时机,而且一旦动手就要往死里整,将蔡京赶下台,那时他独揽朝政,有事情还不好办啊,于是便发生了蔡攸闯进蔡京府中,当着众人的面为他老爹号脉的趣事。

    毕竟是自己的爹,蔡攸也不想做的太绝,先礼后兵,开始动员蔡京早点上表请辞,致仕退休,将岗位让给年轻人,可蔡京却不识趣,坚决不肯离开领导岗位,还想为国家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想动员老爹退休是没指望了,和几个哥们儿一商量,大家认为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咱们几个人都是当朝宰执,还都不过一个老不死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蘀他把退休的事儿给办了得了。

    于是乎,皇上的案头出现了蔡太师请求致仕的申请,可按规矩重臣请辞,皇上要三留的,显得皇上注重国体,给面子,于是辞表被退回,几个小子再次上表,而蔡太师还不知道自己被退休了,真是玩儿了一辈子鹰,最后还是被自己养了半辈子的鹰把眼给啄了...

    但是事情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童贯和蔡攸这边刚计划好,他也借助河东军稳住了局势,准备与西夏议和,皇上派出了以蔡攸为的谈判使团,可是西北的局势突然发生了变化。皇上马上反悔了,压住蔡京致仕的进表,虽然没有召回使团,却把他们丢在了太原等待下一步指示,将这些人分成了三路。

    赵佶处理国政经常不拘常规,就像他写字画画,提笔一挥,潇洒飘逸。在进行重大的决策时,他常凭心血来cháo,心志不专,反覆无常,翻脸不认帐,可他也有底线,就是不能威胁到自己的安全,否则蔡京也不会有之前的三起三落,这也从侧面说明国家大权一直就在他的手里。

    将相和那是理想,每个君王都知道一旦将相和自己的rì子就难过了,必然是导致皇权旁落,朝臣左右朝政,所以历来是让他们相斗,皇上从中斡旋,那是左右逢源,两派都需要皇上的支持,那就都得老老实实的听话。

    赵佶从赵柽的信中得知童贯这家伙居然想将眼前的大好局势放弃,一心想回朝伐辽,不惜至儿子于险地,又联想到自己提拔王黼、蔡攸等人就是想牵制蔡京的势力,可蔡京一旦致仕,几个新贵上位,会不会重蹈覆辙呢?而蔡攸之流和童贯勾结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个苗头一定要掐掉。

    所以赵佶一力支持儿子建功立业,使赵柽的地位在军中更为稳固,让童贯感到军中不是无人,自己的儿子也是战神,你不是不可蘀代;同时又让童贯觉得这帮新贵们做事不靠谱,不得不向自己靠拢。暂且留着蔡京也使新贵们时时感到威胁,不敢异动,成功借儿子的大胜将朝中的各势力重新分化。

    ......

    七月底,赵柽领军直下宥州、盐州,延长城驿路向西逼近灵州,这一路可谓十分辛苦,驿路贯穿瀚海,虽然遍布湖泊,但都是盐湖,水苦涩人不能饮,而,土地盐碱化严重,不适于耕种,定居人口稀少,西夏赤壁清野后更是难见人烟。这里是唐代河曲地域著名的盐池,乌池、白池、细颈池和瓦窑池等都分布于此,在向西二州之间呈现一派缓坡丘陵地貌,土地辽阔,一道横亘南北的山梁形成一道分水岭

    当夜大军夜宿白池城,赵柽派出斥候打探道路,寻找向导,他吃了点东西便召集众将商讨明天的行动,此时陕西军两路分别被阻挡在鸣沙成和蒲乐城,短时间内难以攻克,两军会攻灵州的计划落空,他们要单独面对灵州夏军。此时正是秋收时节,为了即将收获的粮食,夏军也必然会拼死一战,而忠勇军只携带了二十rì的粮草,补给要靠三百里外的夏州,这将十分困难,争夺秋粮便成了他们的不二选择...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一箭双雕

    战争是政治的继续,而政治又是经济的集中表现,因此任何战争总是敌对双方的经济利益联系在一起的,经济归根结底是战争的动因,土地是立国之本,更是财富之源。 网 无弹窗 更新快

    西夏的建立完全是依仗武力不断向外扩张的结果,争夺土地、人口和财富是西夏征战的出发点,他们除了以侵耕方式蚕食邻国领土外,西夏主要是以战争掠夺土地。到李元昊称帝时西夏尽有夏、银、绥、宥、灵、会、盐、兰、胜、凉、甘、肃十二州之地。

    河套,位於北纬37度线以北,一般指贺兰山以东、吕梁山以西、yīn山以南、长城以北之地。包括银川平原和鄂尔多斯高原、黄土高原的部分地区,今分属宁夏、内蒙古、陕西。黄河在这里先沿着贺兰山向北,再由於yīn山阻挡向东,后沿着吕梁山向南,形成‘几’字形,故称河套。河套平原一般分为青铜峡至宁夏石嘴山之间的银川平原,又称西套,和内蒙古部分的东套。有时‘河套平原’被用於仅指东套,和银川平原并列。东套又分为巴彦高勒与西山咀之间的巴彦淖尔平原,又称‘后套’,和包头、呼和浩特和喇嘛湾之间的土默川平原的‘前套’。

    气候条件决定西夏境内以灌溉为主,农业局限在面积有限且便于灌溉的平原、谷地和滩地。在李继迁时代便兴修水利,并已立法的形式加以保证。历史发展到这个时期。经过自西汉至汉代历经开垦,宁夏平原、河套平原、河西走廊平原农业已经十分发达,河套平原已经和宁夏平原一样变成了沟渠纵横、平畴沃野的塞北江南了,成为粮食主产区。

    众所周知。良好的自然条件是城镇兴起和发展的前提,地理环境的差异使得西夏经济发展不平衡,进而影响城镇的分布。宁夏平原渠网纵横,湖泊众多,较为富庶,因而州县设置最密,有定州、怀州、静州、西平府、兴庆府等城市。

    兴灵地区是西夏腹地,灵州地处银川平原的河东地区。临近鄂尔多斯台地,自然条件比四处流沙的夏州强很多,这里农牧业发达,又是交通枢纽。战略地位重要,成为西夏的政治、军事中心。这一地区驻军与官僚贵族众多,兴灵二州及贺兰山驻军达十七万之众,为防契丹后套地区驻军七万,若再加上他们的家属以及王室、贵族、官僚、僧侣、各类工商业生产者与达官贵人的杂役、仆从。人数更多,再一个从事农业的人口众多,占了全国人口的一半。

    战争拼的就是财力和人口,攻占富饶的兴灵、河套、甘凉等地后。西夏才能够与宋、辽、鼎足而立。甘凉地区出产的马匹、盐州的青白盐与河套、横山地区的粮食成为西夏的三大经济支柱。

    陕北一带宜农宜牧,宋夏沿边山界。东起横山,西至天都上、马衔山一带。虽属山区,但生态环境比较好,生产发展,人口稠密,州县较多,有银州、石州、龙州、洪州、宥州、盐州、夏州等,西夏驻军十万,人口数十万,是西夏的重要兵源地和粮食主产区,其余地方多是荒漠地带除军事防御堡垒外,城镇很少,人口更少,可谓为千里荒漠,百无人烟。现在陕北一带经过多年战争,特别是赵柽河东军西征已经尽夺此地,杀伤、招降夏军十万余众,招纳大小部族数百,几万帐降宋,人口锐减。

    人口不足不足影响经济发展,而且削弱国防力量,所以人口问题一直是西夏的突出问题。严酷的自然条件,有限的收成,制约了西夏人口的增长,连绵不断的旱、蝗、鼠等自然灾害,生存环境恶化,西夏常难以自救,人口大量的损耗,饥民相食,人口外流屡有发生。人口不足成了西夏十分突出的社会问题。

    而对其兵源同样造成很大的影响,军队中除男子外,还有妇女,寨妇成为边境地区军事力量的一部分。法律规定:男子十五为丁,七十岁入老免征。可古时‘人寿百岁,七十者稀’,说明入伍战斗几乎成了每一个西夏男子一生的义务,实施全民皆兵制度,这既是游牧民族的传统,也是人口不足的表现。

    此时横山地区和盐州已经被赵柽的河东军攻下,人口损失三、四十万以上,而西夏发展百年人口达到鼎盛也不过才一百六十万左右,可谓损失惨重。现在河东军已经兵进河套地区,一旦此地再被拿下,三大支柱失其二,那么西夏必将国力大损,再无力发动战争,将由一个‘世界’大国下降成一个地区强国,但是也说明这是一场关系国家命运的决战,抵抗也将更加激烈...

    “王爷,李元昊称帝后,在瀚海南部设韦州静塞军司,控制马莲河谷和葫芦河谷两条川道。在兴灵地区置翔庆军,选兴灵之兵jīng炼者二万五千,别副以兵七万为资赡,号称御内六班,分三番宿卫,以重兵守卫京畿。另可调遣周边驻军,短时间内可点集二十万重兵,我们河东西征军不过五万,现在陕西军被阻灵州川,单凭我们恐怕难以完成目的,还请王爷三思,是否在此休兵?”众将汇集,赵柽讲了当前的形势后,参军王瑾不无忧虑地说道。

    “王爷,王参军说得也有道理,当年李继迁攻灵州时,以灵活迅速的骑兵据瀚海之地利,使我朝的援军和粮食无法北上,最终夺取了灵州这座军事重镇,而我们此次出兵粮草虽不缺,但是随军有限,多留在夏州,途中转运,就怕夏军故技重施,而我们又兵力缺乏,无力护卫,不得不虑啊!”秦丰现在已经升为岚州团练使,随军出征,他说起往年旧事不无担忧,宋军几次大败,都是败在此次,他担心王爷重蹈覆辙,也出言劝道。

    “夏军出兵只带十rì粮草,却往往能坚持数十rì,其中道理大家都明白吧!”赵柽扫了一眼在座的诸将笑着说道。

    “对啊,西夏出兵每每如此,他们都是靠劫掠解决军需,河套地区多有良田,现在眼看就要到了秋收,粮食想来不少,我们也可效仿,只要打下一座城池,便够我们所需了!”赵勇抢先说道。

    “话虽如此,但是我军号称仁义之师,劫掠百姓有损威名,也落人口实,刘法将军他rì屠城,虽得大胜,但是也被世人诟病,此次战死未得追封抚恤,恐怕也有此因,王爷纵兵劫掠,现在朝中那些人不说,恐怕战后也会弹劾王爷!”行军主簿申松岳说道。

    “这个大家不要忧虑,王爷早已在出兵西征之时讲过,我们可以就地征粮,即给付部分银钱,也可抵顶税赋,虽有强买强卖之嫌,但是也能交待过去!”赵智说道。

    “我们即使解决了军需,但是夏军兵多将广,又可据城死守,我们打破一座城池也不容易啊!”宪州团练使韩通说道。

    “呵呵,丰州城如何,三个时辰便被我军拿下,攻取城池不过是探囊取物,这个韩团练使不用担心,到时我们打头阵!”高宠大笑着说道。

    “韩团练使说的也有道理,攻取丰州我们是内线作战,背靠边境,敌军没有外援,而现在我们深入夏境,敌军援兵瞬息可至,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赵仁却不赞成高宠的说法。

    “本王在西北rì短,却知每到此时,经略司安抚使都要率兵巡边防秋,这是何意呢?”赵柽没有表示自己的意见,而是提出了个自己的疑问。

    “哦,王爷,每到秋收之时,由于西夏盗割庄稼,抢劫粮食,所以我朝在沿边构筑了许多护耕堡垒,而边军军务中便专有‘防秋’一项,官出巡也是为了防止夏军犯边护秋!”参军王瑾解释道。

    “那么我军防守甚严,又有堡寨护耕,为何却每每被夏军得手呢?”赵柽反问道。

    “王爷,夏军出兵掠夺,往往是先围了堡寨,使城中的军兵不能出城,然后在分兵劫掠人畜,挑挖窖聚,而田地、牲畜都在城外,夏军突至,不能进城,地里的庄稼也无法搬进城里,所以夏军总会有所收获!”王瑾想想说道,可他看到王爷似笑非笑地脸猛然醒悟,摇苦笑,“唉,下官愚钝,怎么就没想到,多亏王爷点醒,我们也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不错,我军多是骑兵,往来如风,以龙骑围城,骠骑打援,不但可以收缴粮食,还可分散敌人的兵力,一一歼灭,削弱敌军的力量,我想几次下来,他们恐怕再不敢出援,只要我们逐个扫清外围,那么灵州城也是指rì可下!”赵忠点点头道。

    “嗯,现下我军长于野战守城之名恐怕早已传遍西夏,正担心他们不敢与我们接战,这样我们即不担心千里运粮的问题,也可解决敌人抱团防守的难题,王爷是一箭双雕啊!”申松岳点头微笑道。

第二百二十四章 兵阻铁门关

    进入灵州的战略已经定下,但是还有一道难关摆在面前,据斥候的报告,夏军已经在通往灵州的这道山梁上布置了重兵,准备将宋军挡在灵州之外,决战出乎意料的提前到来了。 网 无弹窗 更新快

    赵柽审视着摆在面前的地图,这道被称为青岭的山梁成南北走向,纵贯盐池县中部,南起红井子东北十余里外的大马鞍山,北经灵应山,青山、雷家沟梁、刘窑头、石山子、叶家豁子、南台、北台等地后,向北伸入毛乌素沙海,径直往北直抵思兔河南岸而止。相对高度在二百米左右,虽然算不得什么大山,可在地图上却显得相当引人注目。

    “铁门关!”赵柽看着地图上的这座长城上的一个关口,这是通往灵州大路的必经之路,如果向北绕行不但将耗费许多时rì,还要穿行于毛素里沙海之中,向南同样要通过瀚海,那对他们的后勤补给将是个严峻的考验。

    “王爷,斥候已经侦察过了,除了铁门关,其余山口道路狭窄难行,地形复杂,贸然通过很容易中伏,而铁门关的地势险要,关口外有两座险山对峙,两山之间仅有一条狭路可以通往铁门关,而路旁的两山又都是悬崖绝壁不可攀登,敌军恃险而守,只要控制了两遍的险隘我们就无法通过,而沿途进攻他们居高临下可以肆意攻击,我们的火炮无法展开,连珠枪、机枪仰shè死角很多。很难发挥威力!”蒋飞将侦察到的情况向王爷做了汇报。

    “守军的是夏军的哪一部分。守将是谁?”赵柽问道。

    “王爷,看帅旗是西夏献王嵬名安惠,士兵多穿铁甲,战马高大,衣甲鲜亮,武器配备齐全,应该是从兴州和西凉调来的jīng锐,将旗却是...是萧合达,人数暂时还不清楚!”蒋飞回报道。

    “主帅是嵬名安惠,这家伙舞文弄墨。吟诗作画是把好手,帮助李乾顺兴学宠儒得以封王,行军打仗却不敢恭维。萧合达这个家伙有勇有谋,谨慎小心。上次吃过咱们的亏,恐怕不好对付!”赵柽习惯xìng的摸摸下巴说道。

    “蒋飞,你多遣斥候,将铁门关一带地形摸透,查清敌军兵力部署!”赵柽吩咐道。

    “是,王爷,我马上去办!”蒋飞敬了个礼出去了。

    “现在已经亥时了,王爷还不休息吗?”这虽称为城,可就是个大点的堡寨,城主的府邸现在就成了王爷的行营。可这地方能有什么好房子,几排夯土房围了个圈就是府了,同住一院的折美鸾看王爷屋子中的灯还亮着,轻声的问值夜的赵信。

    “经常这样的,王爷这是又遇到难题了,恐怕要熬一夜的!”赵信笑笑说道。

    “唉!”折美鸾叹了口气,虽然她赌气跟随王爷出征,却一直跟随近卫队行动,从未上过战场,“王爷真够辛苦的。你也不劝劝他?”

    “劝也没有用,你没看见喜爷都睡觉去了,他都劝不了,别人就更不要提啦!”赵信无奈地笑笑,他看看折美鸾忽然说道。“折姑娘,要不你去试试。王爷没准会听你的话!”

    “听我的?!”折美鸾惊异地道,可很快有摇摇头,“王爷现在话都不愿意跟我说,怎么会听我的劝呢?”

    “折姑娘,你错了,王爷要是讨厌你早就想法支开你了,怎么会还一直让你呆在近卫队,还跟他住在一个院子里,王爷那是关心你,他讨厌的只是你父兄所为,过些rì子气消了,就好了!”赵信说道,“我给王爷准备点夜宵,你过一会儿给他送过去,顺便劝他早些休息!”

    “好吧,可王爷会听吗?”折美鸾想了下,咬咬牙说道。

    “一定会的,从京城一别,王爷一直对你念念不忘,你说话王爷会听的!”赵信笑着说道,心里却是无比苦涩。

    “赵侍卫长你不要瞎说...”折美鸾虽然豪爽,但是听到赵信的话脸还是红了,羞涩地说道。

    “好了,你快送去吧,试试就知道了!”赵信麻利的从屋子中拎出一个食盒递给折美鸾说道,想来是早有准备。

    赵信看着折美鸾进了王爷的屋子,守在院子中没有离开,怔怔地瞅着王爷的屋子,一直等到折美鸾离开,看着她欢喜的样子,知道事情成了...屋子的蜡烛很快灭了,他的脸上却多了两行清泪...

    ......

    清晨,铁门关外的山岭间,行进着一支二十多人的队伍,他们隶属于忠勇军军属斥候营,昨夜他们利用黑暗潜进到铁门关外的一处高地,那里居高临下,能清楚的看到关内的情况,完成了任务他们要趁晨雾未散尽快撤离,再过一会儿,放樵的夏军士兵就要上山了。

    斥候小队很快走进一条山谷,从树林中牵出战马,可当他们刚刚骑上马,突然传来箭羽破空的声音,转瞬间他们就被数不清的箭雨所淹没,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shè成了刺猬,包括他们坐下的战马,没有一个人能逃脱。片刻的安静后,一队夏军从山上走下来,将斥候队的人头砍下迅速撤离。他们的人头很快就出现在了铁门关外的大路上,而那里已经堆放十多颗血还未凝固的人头...

    宋军的斥候频频中伏,这一切都是萧合达的杰作,他虽然身负重伤,又战败丢了夏州,但是夏军东征失败,察哥失踪,经过十数年的打压,西夏已无统兵大将,而萧合达曾跟察哥东征西讨,又是员猛将,李乾顺知道嵬名安惠的那几下子,便没有追究萧合达失败之罪,反而好言安抚,让他接任夏军副都统军一职,作为献王的副手抵挡宋军的进攻。

    萧合达跟忠勇军交手多次,知道他们不但jīng于城战,而且长于野战。夏军虽然也长于骑兵作战,但是在忠勇军新的战术和犀利的火器下根本不是对手,如果越过青岭就是辽阔的河套平原,在那里夏军更加难以抵挡,便一力主张凭险据守,说服了嵬名安惠,统帅jīng兵匆匆赶到铁门关设防。

    针对宋军的情况,萧合达制定了作战计划,不与宋军在野战上做硬碰硬的正面对战,只凭险据守,以西夏军传统的游击、设伏、偷袭战术疲惫宋军,阻挡他们向灵州挺进。他知道赵柽行军打仗谨慎,注重情报的收集,便对深入腹地的宋军斥候进行了截杀,扰乱宋军的情报收集,使赵柽摸不清夏军的底细而放慢行军速度,他们趁机争取时间加固铁门关的防务。

    几乎就在同时,赵柽便获得了探路的先头部队遭受了重大损失的报告,忠勇军上下一时被这个消息所震惊,看着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众人迟迟无法回神,自忠勇军成军出战还从未有过这种被敌人砍了脑袋的事情发生,而一战损失这么多jīng英更让赵柽心疼不已。

    “看来西夏还是有人啊,萧合达这个人必杀!”赵柽仰望长天默默地说道,可事情的发展也按萧合达的预想发展,赵柽无法弄清夏军的底细,更摸不准夏军的下一步战略意图,为了避免损失,只能放慢进攻的脚步,派出更多的斥候前去勘察周边的情况以策万全,西征军就在这种小心翼翼的状态之下,缓缓向铁门关前进。

    萧合达战告捷,丝毫不敢大意,命令夏军加固城防,生生的将城墙拔高了一丈,准备了大量的守城器械,宋军到来后发动了几次试探xìng的攻击,但是都被击退,一时间宋军被阻挡在铁门关外。

    宋军无法攻下城池,便在铁门关外扎下了营盘,在城前的山谷中布置了许多帐篷,各营之间挨得很近,士兵们进进出出忙着砍伐树木,制作攻城器械,萧合达估计宋军又在调整部署,一轮新的强攻很快就要到来。摆在他面前有两条路,是应该被动的等待宋军前来攻打,还是要先下手为强,抢先挫败他们的主力呢?

    待在铁门关中的献王比萧合达更急,此次他临危受命,担当起保护灵州的重任,开始听说宋军歼灭了察哥的十万东征大军早已没了主意,边听从了萧合达的建议,可经过几仗后,宋军毫无建树,他便开始怀疑起过去的所闻,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吗!

    “萧统军,我们待在城中据守,看来是最万全的,可是每rì守在城中,是不是太过于被动了!”嵬名安惠观了几次战,夏军都是完胜,于是他的心眼也活络起来,招来萧合达想跟他谈一谈。

    “王爷,宋军火器犀利,又长于野战,其战力不逊于我军,晋王的铁鹞子都不是对手,我们出城迎战,恐怕占不了便宜,还会削弱兵力,还是守城为上!”萧合达虽然自信心膨胀,但是还未失去冷静,小心的回答道。

    “萧统军,你的顾忌我明白,但是我们连连失地,宋军已经兵临城下,如今我们受皇上大恩,统帅全军,却毫无建树,长此下去,不知何时才能结束,恐怕辜负了皇上的圣恩,,也会挫了将士们的士气!”嵬名安惠说道,“既然宋军长于野战,我们可以如此...”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夜袭

    宋军此次两路攻夏,看企图是要会兵灵州,嵬名安惠临危受命领军,他从甘凉地区和兴庆府紧急抽调了五万jīng兵加上灵州守军兵力已达十万之众。 网 无弹窗 更新快可他依然不放心,现在宋军势头正盛,他担心宋军的战略目标不是灵州,而是西夏的都兴庆府,所以他不敢从兴庆府调动过多的兵力,而甘凉地区同样在宋朝陕西军和吐蕃诸部的窥视之下,十万之数几乎已是极限,现在两路宋军都是势如破竹,只有击溃其中一路才能腾出手来消灭另一路。

    现在河东军攻势最猛,携大胜察哥之威连下石州、龙州、洪州、宥州、盐州五州,不rì就要进入灵州,威胁最大,嵬名安惠别无选择只能先对付河东军一路,可是他不通军事,只能依仗萧合达,但是他也多了个心眼,带了几本兵书,没事儿自己研究研究,没想到还真学了点东西。

    “萧都统,现在宋军河东军主力齐聚铁门关下,而他们的营盘挤在一处,只要我们趁夜间发动奇袭,先下手为强,发动火攻,烧死宋军毁其辎重,然后挥兵掩杀定能重创宋军,挫败其攻势!”嵬名安惠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这...王爷,河东军久经战阵,而且主帅用兵谨慎,恐怕不那么容易得手吧,再说就算我们偷袭得手,也未必能给宋军重创,末将认为还是坚守为上,待其粮草耗尽。自会退去。我们那时便可出奇兵断其归路,挥兵掩杀,定能收复失地!”献王的一席话,让萧合达反倒疑惑起来,将自己出城迎战的念头给掐掉了。

    “萧都统,宋军每rì砍伐树木,制造攻城器械,你也看到了,我们可以赶走他们一次、两次,可始终无法给宋军重创。现在铁门关陈兵三万,他们牵制了我军大量兵力,如果鸣沙一失,陕西军便会迅速突破灵州川。那时我们根本无兵可援,现在河东军一路远征,早已兵疲马乏,正是用兵的时机,还请都统三思!”嵬名安惠用手指轻轻地磕打着案几说道,一个上官对下级说出这种话来,虽然含蓄,但是其中威胁的意味谁也听得出来。

    “王爷,对面领军的是大宋燕亲王,其人狡诈异常。晋王十万大军都被他以五万兵马杀的大败,末将也曾被他暗算,至今伤未痊愈,还请王爷再重新考虑!”萧合达想了下,还是觉得妄动不妥,硬着头皮劝道。

    “萧统军,本王知道你是辽人,得我主宠爱,也得娘娘恩宠,否则...但现在受宋军杀戮、掠夺的都是我大夏子民。还是请都统想想吧!”嵬名安惠嘴角撇了撇说道。

    “王爷,末将虽是辽人,但是到此也十余年了,为大夏东征西讨立功无数,早已当自己是夏人了。如此做也是为了大夏,绝无私心!”献王的话在萧合达听来分外刺耳。他作为当年东安公主的‘陪嫁’到此,被李乾顺留在西夏,凭借自己的一刀一枪得到了今rì的地位,现在被嵬名安惠讥讽,好像是凭借关系爬上了今天的地位,心中有气,但是大敌当前,也不好发作,忍气说道。

    “那萧统军就是新败于那个燕亲王,被吓破了胆子吧?”嵬名安惠好像没有看到萧合达涨红的脸,端起茶杯吹吹上面的浮沫说道,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心中暗笑,激将法果然好使,一个武夫舞刀弄枪行,玩儿心眼还差得远呢!

    “好,就依王爷,末将领兵夜袭宋营,让将士们看看谁是胆小之人!”萧合达脸sè铁青,肌肉乱颤,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可依然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他也想开了,既然不管打退几次宋军的进攻,可只能伤其皮毛,威胁依然存在,倒不如在此赌一把,用奇袭去重创宋军,就算不能成功也可鼓舞士气,打击宋军的锐气。

    “不必,萧统军有伤在身,就由本王代劳吧,你只要守好城池便可!”嵬名安惠看似关心地说道。

    “那我只有祝王爷马到成功了!”萧合达脸上的肌肉猛地抽动了几下,自己的伤势确实严重,难以在马上久坐,可让嵬名安惠去夜袭,他心中实在没底,也只能祝他好运了!

    是夜,乌云蔽空,伸手不见五指,真是一个杀人放火的好rì子,嵬名安惠亲率一万军兵出城,人衔枚马裹蹄悄悄潜进到宋营之外,突然点亮火把直向宋军的大营扑去,当他们挑开麓角、越过壕沟冲进大营时,立刻发现情况不对劲而,宋军大营里静悄悄的,里边没人,营帐都是空的,白天还在这里走来走去的宋军都不见了。

    “快撤,我们中计了!”嵬名安惠再笨也知道中了宋军的jiān计,急忙大声喊道,但是太迟了,与此同时,营地周围升起无数的火球,把战场照的通明,夏军完全暴露在了旷野中,宋军龙、狮、虎、豹四将骠骑从四面八方向夏军围了上来,龙骑和其他各将围成了一个偃月阵紧随其后,断掉了夏军的归路...

    原来赵柽发动了数次攻城,却由于地形所限,火器无法发挥全部威力,而夏军设置在城中的抛石机却用的得心应手,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他一边命令匠作营制造新的攻城器械,一边发动佯攻,从中寻找新的办法。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几次攻城失利,也让赵柽看出敌军已经生出轻敌之心,但是有萧合达这个老将在,他知道夏军不会与自己进行面对面的决战,多半会用他们擅长的偷袭。

    所以赵柽命各部在铁门关前立寨,布置了众多的帐篷,然后白天故意让众多士兵在营寨中进进出出,搬运辎重,制造器械,给夏军造成宋军主力在此的假象,引诱夏军来袭。但是一入夜,他便命士兵撤出营寨,然后在山谷两侧设好埋伏,同时命令蒋飞亲带斥候,在天黑后潜伏到铁门关近前,观察关内的夏军情况,一旦发现夏军来袭,便立刻发信号通报各将,围住来袭的夏军,断绝其归路。

    这时,夜袭的夏军已经陷入宋军的重围,这些新调来的甘凉兵还不知道忠勇军的厉害,尽管陷入包围,却没有慌乱,依次有序的组织起来,试图杀出宋军的层层包围,两军的大战终于拉开了大幕,惊心动魄的喊杀声、兵器的碰撞声、如雷的马蹄声卷天盖地的袭面直扑而来,两军展开了一场厮杀。

    赵柽在近卫们的团团护卫下高居将台,战场上四面点起了火堆,空中不断飞舞着炮营发shè的照明弹,将战场照的通明,“命令龙将、狮将从东西两个方向突击,切割夏军大队!”赵柽看着战场,夏军抱成一团向前不顾伤亡的冲击,阻挡正面攻击的虎将虽然竭力堵截,但是在夏军的人海战术下,却似有不敌。

    “龙将出刀列队冲阵!”高宠看到中军升起的灯笼,挥手命令道。

    “狮将锋矢阵冲阵!”赵勇也看到了信号,下令道。

    两将很快结成了阵势,发力冲阵,现在忠勇军冲阵,机轮车开路已经形成了一种成熟的战术,五辆机轮车为锋矢率先冲出,以猛烈的火力扫向夏军,用弹雨在夏军密集的队形中生生扫出一条血胡同。当两军相距五十步的时候,向两侧转向转回本阵,而在其后的先头营趁夏军混乱之机,以纵队从缝隙楔入,扩大战果,后续梯队马上跟进以排山蹈海的阵势展开冲击。

    “命令豹将向两翼展开,配合龙将聚歼夏军后军;命令狮将向北推进,配合虎将挤压夏军前军!”赵柽看龙、狮两将透阵而出,成功的将夏军分割成两部分,再次下令道。

    夏军这时被分成两段,前后两军不得呼应,顿时陷入混乱,而宋军人数占优,几乎是夏军的三倍,夏军左突右冲都被挡了回去,而伤亡却越来越重,攻击势头顿减。

    “王爷,夏军援兵到了,攻击甚猛,秦丰将军抵挡不住,正向战场方向退却!”一个斥候飞马赶到向赵柽报告道。

    “哦!”赵柽站起身向前方眺望,只见火光中大约有四五千夏军紧跟一杆将旗快速向主战场移动,而负责打援的宋军几乎抵挡不住,连连后退,“萧合达来了!”虽然看不起将旗上的名姓,但是他断定这是萧合达亲自领兵出援。

    “命虎将、秦丰部且战且退,向两翼后撤,放他们进来!”开始赵柽以为领兵夜袭的必是萧合达,可等来的却是嵬名安惠,还略感失望,这会儿他终于来了,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

    “王爷在哪里?”萧合达在嵬名安惠领兵夜袭后,心中放心不下,亲领一支jīng兵出城暗伏山口,准备接应,没想到仗刚一开打,夜袭的部队便中计被围,等了半天却没见一人一骑杀出,心知不能再等,领兵杀进重围寻找王爷。

第二百二十六章 大势已去

    萧合达知道忠勇军火器犀利,没有敢死的决心是无法冲破其封锁的,因此他挑选了五百jīng锐编为敢死队,给予重赏身着重甲充当先锋,为了使自己不至因伤落马,他们将自己用绳索捆在马背上,以必死的决心杀向宋军阵营。 网 无弹窗 更新快

    萧合达领着前锋营一马当先冲在最前边,这支奇兵如同一把锋利的铁锥刺透了宋军的打援部队,很快突入包围圈中,他大声疾呼寻找陷在重围中的献王,“都统,王爷在后军,陷在重围之中,我军被宋军分割成两部分,尾不能相顾!”终于找到了一个领,得知了围中的情况。

    “不要乱,我是都统萧合达,各营向我靠拢!”萧合达说一句,众亲卫高声喊一句,可败兵们见包围圈被打开了缺口,哪里还管你是谁,都像突破口涌起,现场一阵大乱。

    “临阵脱逃着,杀无赦!”萧合达看被围的夏军不听命令依然死命顺着突破口向外冲去,混乱之中,居然将援军的阵脚冲乱,他大喝一声,挥刀砍翻一个从他眼前逃跑的夏军士兵,高声喊道。

    刀子的表述能力比语言好理解多了,随着萧合达的长刀举起再落下,人头落地,尸身跌落马下,他连杀几个惊慌失措逃跑的士兵,立刻便产生了效果,全场森然,无人敢在违令逃跑。随着援军的到达,夏军稳住了阵脚,建起一道阻击线。挡住了攻势凶猛的宋军。被冲散的夏军很快聚集到萧合达的将旗下,还约有五千之众,但大败之下个个面带惶恐。

    “萧合达还真是个人才,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将一支败军重新整合发起攻击,可惜他是我们的敌人啊!”赵柽看着被围的夏军重新集结分队,摆出了进攻阵型,感叹地说道,“告诉各部不要与敌硬拼,拉开距离不要和他们硬碰硬的作近身搏斗,要发挥我们所长。以火器予敌杀伤!”两军随后都忙着调整队形,重新结阵,准备一场新的厮杀。

    “杀...”萧合达长刀高举,挥军向前。他不顾身上的老伤策马先行,向宋军冲荡而去...萧合达素有勇名,又在甘凉地区领兵多年,在这些援军中还有些影响力,见他不顾自身奋勇上前,士气被鼓动起来,跟随他向前猛冲,上万人马在狭小的区域内展开了大战。宋军自恃火器犀利,击退了敌人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尸积如山。血流漂杵...此时惨烈的情景用什么形容都不为过!

    两军从子时战至寅时初,东方已经发亮,萧合达率全军发动了最猛烈的一次冲击,当他冲过横亘在前后两军之间的宋军封锁线,回再看聚集在自己身边的五百敢死队,只剩下不足三十人,且人人浴血,满身挂伤,而跟随他冲过封锁线的士兵也不过千人,刚被撕开的突破口又迅速合拢。余下的人很快淹没在硝烟和激烈的枪炮声中。

    “完了!”萧合达长叹一声,数千人马为了一个糊涂统帅丧身沙场,可他现在没有时间感叹,眼前的情景还不如乐观,现在被围的后军也是危在旦夕。在宋军的猛烈进攻下,残存的夏军被压缩到了一块不足五百步方圆的高坡下。背坡防守,他知道要不是宋军怕火器伤及自己人,他们恐怕早就被杀光了。

    “王爷在何处?”看到有人解围,圈里的人向这边蜂拥而来,萧合达截住来人问道。

    “都统到了,王...王爷在后边!”一个夏兵看清来人,欣喜地回答道。

    打了半天,命丢了半条,萧合达终于见到了献王嵬名安惠,可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哭,这老大人此时盔歪甲斜,满面烟尘,在亲兵的护卫下蜷缩在人群中,“都统救我!”他此刻见了萧合达比见了他亲妈还高兴,要不是骑在马上恐怕要给萧合达个热烈的拥抱。

    “王爷末慌,末将前来救护!”萧合达自己把自己捆在了马上,想下马也下不来了,只能在马上施礼道。

    “都统,本王错了,不该不听你劝妄动兵马,唉,本王只能以死谢罪了!”嵬名安惠这会儿想起以死报国了,将手里的剑一横就要抹脖子。

    “王爷不可啊!”萧合达这个气啊,老子拼了命来救你,死了几千人,你早不死晚不死,偏当着我的面儿死,你作秀呢?他甩手一刀将献王的宝剑挑飞。

    “呜呜...本王还有何颜去见我主,让我死了吧!”嵬名安惠大放悲声,掩面而泣。

    “宋军狡诈,再说胜败乃兵家常事,王爷不要过分伤心,一应责罚自有末将承担,现在末将在前边开路,王爷给随末将突围!”萧合达压着气说道,这个时候他也不想跟他废话了,是非自有公论。

    “那一切就依仗都统了!”嵬名安惠听罢也不哭了,拱手称谢道。

    这时宋军再次变阵,将两拨夏军围在中心开始进攻,先由龙将高宠部各指挥率兵轮番冲击夏军,一旦中军突破敌阵,各将马上纵兵突入敌阵,冲乱敌人;接着狮将和虎将迂回到侧翼做掩护,最后,狮将和虎将同时从两翼包抄过去掩杀,豹将和河东禁军各将在圈外游弋,负责阻击铁门关中派出的援兵和追击冲出包围的夏军。

    面对宋军的攻击,萧合达迅速集结兵力,调整队形,现在两军合兵一处剩下的能战之兵不过四、五千人,人数远逊于宋军,以其被其围起来吃掉,不如拼死突围。于是,他将残余的夏军分成三阵,迎上突击的宋军,他知道只有和宋军搅在一起混战,才能发挥夏军jīng于骑shè的特点,抑制宋军犀利的火器,获得逃生的机会。

    马蹄声碎,杀声如雷,两军快速的接近,对撞在一起,夏军的倾力一搏,取得了局部上的优势,将宋军的‘石墙阵’冲乱,突进宋军阵中,但是打前锋的一千夏军几乎无一幸存。

    “王爷,快走!”萧合达见宋军阵型被突破,两军陷入混战,他发现宋军好像没有料到自己会全力一搏,侧翼的宋军还未反应过来,他立即把握住这短暂的时机率领一队夏军趁这混乱的机会向前猛冲,希冀杀开一条血路,突出重围。

    “命令高宠坚决堵住萧合达,不能再让这只猛虎脱困!”赵柽皱了皱眉头说道,他自感惭愧,自己跟萧合达这个沙场老将相比,对战场上的把握还是欠火候,“赵仁,你接替我指挥,赵信召集近卫营,我去会会萧合达!”

    “王爷不可,现在两军混战,伤了你如何得了!”赵仁当然一口拒绝了。

    “那西夏的献王都敢领军夜袭,我堂堂的大宋王爷就能躲在后边当缩头乌龟吗?让人知道岂不有损我大宋皇族的威严!”赵柽就料到会有人阻挡,便将早已准备好的一顶大帽子砸了过去,偏偏今天赵仁先发言,帽子就正好给他戴上了。

    “属下不敢!”这顶帽子太大了,赵仁哪接得住,苦着脸说道。

    “副帅放心,有我和赵侍卫长,王爷出不了事的,我保他不损一根头发!”折美鸾早已披挂整齐,可等了半天自己只有看白戏的份儿,她暗骂夏军太笨,连个美女救英雄的机会都不给她,现在终于等到了机会,岂肯放过。

    说话的功夫战场情况再变,萧合达领兵拼命前突,遇到宋军阻挡便遣人阻挡,他也不纠缠,一味护着献王向外突围,虽然实力甚远,但是他还是率领夏军义无反顾地分批投入与宋军的战斗中。然而,终究大势已去,不管萧合达如何英勇奋战,也不管西夏将士如何舍命牺牲,都已经无法改变既定的战局走向。

    宋军的左、右两翼也同时开始展开包抄行动,源源不断地冲杀过去,将夏军围在中心,然后从各个角度发起进攻,意图围歼夏军。在层层堵截下,大批的西夏军将接连战死,当萧合达透阵而出时,他和献王身边只剩下不足千人,西夏军的败局已定。

    “萧都统你挡住宋军,我回城固守城池,调兵接应你等!”他们喘息未定,一队宋军又已杀到,嵬名安惠看势头不妙,丢下一句话,竟带领十来个亲随慌忙撤退,抢先向关中奔去。虽然献王的作用夏军谁都知道,他不过是一个象征,表明皇家对抗宋军的决心,但是刚刚突围的将士看到主帅居然抢先逃走,这对其士气打击也是相当致命的,一些人看到王爷溜了,便也随之跟着跑了。

    萧合达苦战半夜,一直冲在前边鼓舞士气,终将献王从重围中救出,他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此刻也是筋疲力尽,汗透征衣,血染战袍,看到此景虽不免寒心,可心中也不由懊悔,要是昨rì若能坚持自己的意见就好了,只因畏惧权势、为了个虚名轻易让步,以致酿成今rì之大祸!

    “国家即遭大难,皆因我而起,我有负皇恩,今rì只能以死赎罪了!”事已至此萧合达别无选择,率领残兵迎上宋军,只盼着牺牲自己能给献王争取到时间逃回关内,组织起防御,挡住宋军的进攻!

第二百二十七章 乱中取胜

    赵柽领着近卫营迎上突围的夏军,游弋在圈外的豹将等部也迅速的围了过来,萧合达这回是扎翅难逃,“赵耻,你带人去追那个王爷,萧合达交给我了!”赵柽吩咐赶到的赵耻道。

    “王爷,还是交给属下吧!”赵耻却不愿走,拦住王爷的马头道。

    “费什么话,赶紧追上去,现在夏军主帅都在这里,你去乘势抢关夺城,难道让我去亲自攻城吗?”赵柽拉下脸吼道。

    “是,属下遵命!”赵耻人老实,看王爷急了,赶紧答应着,“周倜,你留下保护王爷,出了事我扭断你脖子!”他恶狠狠地对自己的亲卫队长说道,心里却不住嘀咕,你就是被大家看的紧了,憋的难受,攻城你哪次没去?可他这会儿势单力孤不敢说啊,只好留下自己的亲卫队保护王爷,领兵去追嵬名安惠。

    赵柽瞅着逼近的萧合达心中想着他的简历,这小子到了西夏后,为西夏东征西讨,立功无数,被封为夏州都统,也算封疆大吏了,却依然不忘旧主。在李乾顺背辽附金后,成安公主及世子相继死了以后,辽国大部已被金国所占,萧合达遣人远赴西域寻访耶律大石未有结果,一气之下学了李继迁以夏州为基地造反了,他率领叛军进围灵州,攻克盐州,逼近贺兰山地区,兴州大震。萧合达随后联络失散在yīn山和河东的契丹部族,企图拥立辽朝的皇室后裔恢复辽朝,但是最后还是兵败身亡,可也算为国尽忠了,说起来也不是坏人。

    赵柽想着现在西夏的历史已经被他改变,不知道萧合达将会何去何从,“萧将军,咱们谈谈如何啊?”他放慢马速扯着嗓子喊道。

    “此时还有什么好谈的,放马过来吧!”虽然被围在核心,但是萧合达面无惧sè。冲宋军这边喊道。

    “萧将军,想死不在多等这么一会儿,谈谈又如何啊!”赵柽打马向前走到前排望着萧合达说道。只是太阳升起有点晃眼,看不太清,倒衬得萧合达头上戴圈像天神下凡似的。

    “不过是劝我降宋,在下虽然败了。但是宁可战死,也绝不会降!”萧合达冷笑着大声回答道。

    “呵呵,萧将军你是辽人,我是宋人,咱们素无冤仇。却为了两不相甘的西夏人打得你死我活,这又何必呢,只要你不再与我大宋作对,我放你归辽如何?”赵柽笑着说道。

    “对面的是燕亲王吧?”萧合达看着对面那个懒洋洋的小子,心中气闷,自己怎么就三番五次的栽在他手里。

    “正是本王,我与萧将军虽说是头一次见面,却早闻你忠义善战之名。可谓神交已久。没想到还是在战场上见面了!”赵柽有些无奈地说道。…。

    “在下屡战屡败,在燕亲王面前不敢再称善战二字,我虽是辽人,但是扈从公主到了西夏,被赐国姓,便为夏人。绝不会做出背主之事!”萧合达并不买账,冷着脸回答道。

    “现在女真人已经攻下辽国上京。你即为辽人却不为辽国出力抵御外辱,岂不也是背主吗?本王可是诚心交你这个朋友的!”赵柽见他一句软话没有。不免丧气,人家穿越者都是霸王之气一露,敌将无不下马受缚,诚心归降,忠心耿耿的跟着打天下,不知道自己是不会内气外放,还是长得不够帅,反正自己的记录还是零,可还不死心又劝道。

    “哈哈,如果不是你举兵犯境,我还真想交下燕亲王这个朋友,可如今我们即为敌对,就只有用刀枪说话了...”萧合达仰天大笑道,笑着笑着,身子却突然向后一仰,嗖的一声,一支弩箭自他的镫下飞出,shè向赵柽,他也没闲着,催马拔刀扑了上来。

    “靠,这就是镫弩吧...”因为赵柽面对,所以没有看清萧合达的小动作,不过多年养成的习惯,身体形成的本能还是救了他,弓弦一响,他就知道不好,两人的距离相距不过三十步,这弩箭的速度不亚于子弹,转眼就到,也就来得及使了个懒驴打滚,他嘴里喊着,双脚甩镫,从马滚了下去。

    “二爷...”

    “王爷...”

    “我宰了你!”在王爷身后的折美鸾大叫一声,两脚踹镫,挥着双刀迎上了萧合达,她带来的亲兵也跟着一拥而上和残留的夏军混战在一起。

    “二爷,你伤哪了?”赵信早就飞身下马,几步抢到王爷身边,将他扶起搂在怀中,上下查看,近卫们迅速围了上来,将王爷保护在中心。

    “别挡着,都让开,让我看看折姑娘的如何!”赵柽睁开眼坐了起来,拨拉着挡在身前的近卫们喊道。

    “王爷,你没伤着啊?”尚虎听到王爷的喊声中气十足,擦擦脸上的汗问道。

    “谁说没伤着,哎呦,我的屁股,还有我的腰都摔的生疼!”赵柽苦着脸说道,眼睛却从马腿间的缝隙寻找战场上的折美鸾。

    “多悬啊,二爷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赵信被活宝王爷气得哭笑不得,从他的大氅上摘下挂在上面的弩箭嗔怪道。

    “好了,掉什么眼泪,从老子一出生就有人要杀我,这么多年了我不还活的好好的吗!”赵柽抬手给赵信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可手上沾满了泥土,给他擦成了大花脸,又忙撩起战袍去擦,嘴里还不住的安慰着大家,可却没有起来的意思。

    “二爷啊,让我说您什么好...”赵信对王爷耍赖的本事深有体会,你说他一句,他八句等着你呢,好在没出大事,也就不说了,只是换了个姿势,让王爷靠在自己身上,舒服一些。

    “这招好,双龙出海,上伤人,下伤马!”

    “唉,可惜了,力气小了些,不然定伤了萧合达的左臂!”

    “对,照着脖子砍,那老小子身披重甲,高宠一刀都没能砍穿,砍上也没用,就得照着手、脚、脖子砍!”

    “赵信你们知道吗,这双刀最难练,尤其是骑着马,弄不好就伤了自己,要不就砍了马,折姑娘双刀使得如此娴熟,定是下了番苦功!”...…。

    赵柽像后世的体育频道评论员般喋喋不休的做着现场解说,他此刻一点也不担心战场上的情况。

    此时袭营的夏军大部被歼,两位主帅都突围跑了,失去了组织的夏兵看着重重包围的宋军,纷纷放下了武器,降了!他们倒不担心以后的事情,因为大家知道zhèng fǔ不会忘记他们,等仗一结束,大家就会被交换回国,不用害怕回不了家。其实这不是夏主仁慈,而是他们人太少了,能打仗的壮年男子更少,所以每次战争结束后,西夏zhèng fǔ都会尽力留下自己掳掠的人口,却想方设法要回去自己被俘的士兵!

    突围出来的夏军,除了跟嵬名安惠跑了的,剩下的也就四五百人,赵柽的近卫营除了烧火做饭的,赶车的马夫都是经过训练的,人数更达到千余人,对付这点残兵就是小菜,只是折美鸾情急之下抢先冲了上去,两军混战在一起,否则一顿乱枪就把他们解决了。那萧合达本身有伤,又大战了一夜,就算他是只猛虎,此时也是只苟延残喘的病老虎,他曾跟折美鸾大战京中泼皮,对她的还是了解的,所以并不担心会落败。

    看着王爷兴高采烈的样子,赵信暗叹了口气,王爷脸上对折姑娘不理不睬,心中还是放不下,只是不知道王爷心中自己能占多大地方?

    “报王爷,我将奉命追击嵬名安惠,趁机夺占城门,现在正在激战中,请王爷调兵支援!”这时一骑飞奔而来,虽不明白王爷为啥坐在地上,可战况紧急,来不及细想,上前禀报道。

    “好,命令赵仁留军一部看守降兵,打扫战场,其余人马上支援豹将,务必击溃守军,夺占铁门关!”赵柽听罢,噌的站了起来,腰也不酸了,屁股也不疼了,大声传令道。

    原来嵬名安惠突围后,翻身就向关内跑,而豹将接令后也是紧紧追赶,两军弄了个马头衔马尾。按说此时不宜开关,可看着王爷被宋兵追得狼狈不堪,又不敢不开,结果这门是开了,可就关不上了,宋军跟着就冲了进去,夺占了城门。众军奋力驱逐之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夏军主帅,献王嵬名安惠看到宋军跟着自己进了门,胆子一小,连马都没下,直接叫开了后门,领着自己的亲兵、亲随带着印信兵符跑了!

    嵬名安惠这一跑不打紧,铁门关两位主帅都不在,又猝然受到袭击,群龙无之下陷入了一片混乱,无法阻止有效的防御,在豹将拼死的进攻下,城门失守,此刻城池危矣!

    “萧合达你别打了,铁门关已经被我攻下,你现在无路可退,还是降了吧!”赵柽看战场上萧合达在折美鸾的进攻下,还在苦苦支撑,冲他大喊道。

    “啊,铁门关失守?!”萧合达一愣,回一看大批宋军正向铁门关方向涌去,心猛地一沉。

    “受死吧!”折美鸾趁萧合达走神的机会,大喝一声,挥刀猛然劈下...

第二百二十八章 兵逼灵州

    两人打了二三十个回合了,萧合达已经知道眼前这人虽是女子,刀法娴熟,控马的技术也是极好,武艺却不输于男子,而他此时正如赵柽所料,成了一只病猫,只是凭借着多年征战积累的丰富打斗经验在勉力支撑,想胜了她并不容易。 1

    此时萧合达听到铁门关失守的消息,可谓震惊不已,铁门关一失,前方便是辽阔的平原,无险可守,以宋军的威势必将难以抵挡,即使能凭借高深的城墙保住灵州,那付出的代价也是惊人的。就在他心神恍惚的功夫,折美鸾抓住机会马往前窜,两马错蹬的瞬间,双刀齐下迎面劈了下来,萧合达躲闪已经来不及,只能双手合刀上举硬拼。

    折美鸾本是站在王爷身后担当护卫,却眼睁睁地看着他中了萧合达的暗算坠马,这镫弩赵柽是头一次见,可她却深知其个头不大,其威力可不小。弓弦是用两根牛筋搅在一起,箭矢和弩机也是通体铁制,结构异常jīng巧,虽然shè程有限,但是五十步之内能洞穿重甲,专门用于战场上暗算对手,更有甚者会在箭头上喂了剧毒,中者无不丧命...

    看王爷中箭坠马瞬间,折美鸾的心像是突然被人摘走了似的,这时她才明白在自己的心中,那个曾经在深巷中舍命救她、金殿放泼与折家解围、缠着自己教授弓箭,以及后来与折家为丰州之事对自己不理不睬的‘顽童’,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已不可替代,所以含恨出手下尽是杀招,一心要为自己的‘心上人’复仇,现在得到了机会怎肯轻易放过。

    ‘当啷’一声脆响,三把刀碰撞在一起,折美鸾这次势在必得,倾尽了全身的力气,萧合达虽然勇猛,此时已到了灯枯油尽之机。虽然挡住了这一刀,但是也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被震得虎口开裂。口吐热血,伏在马背上抱鞍而过,要不是他将自己绑在马上,恐怕已经坠马。

    “休走!”折美鸾得理不饶人。可两马交错而过,丧失了补刀的机会,只见折美鸾两腿用力一夹马腹,双刀入鞘,手一带缰。战马人立而起,她这时已经摘下雕弓,搭上雕翎箭,拧身回shè,这几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忠勇军众人都喝了声彩,就这几下子。大家自愧不如。他们人中也许只有自幼习shè的高宠能做到。

    箭似流星赶月正中萧合达后心,直没箭羽,这箭居然shè穿了萧合达的两层铠甲,可见力道之足。折美鸾这时已经回过马,抽刀在手,打马追上萧合达。一刀将其枭,可怜一代猛将落得身异处。命丧他国!此刻战场上也平静下来,折美鸾带来的家将那也都是jīng锐。想想他们以武传家,百年征战,手下怎么能没有点能征惯战之士,而赵柽的近卫营也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战力非凡,这点残兵败军早就被收拾的干干静静。

    折美鸾打马回到阵中,只见王爷在人群中笑吟吟地看着她,怔了一下,飞身下马扑到了他的怀中,“王爷,我以为你...”她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喃喃地说道。

    “呵呵,你以为我死了,所以杀他为我复仇,可此时我没死,萧合达却死了,死的是不是有些冤枉啊!”赵柽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

    “王爷,你就不要取笑我了,当时我真的认为你中箭了呢,我是不是很傻啊?”折美鸾听到大家的笑声,赶紧从王爷的怀中挣脱,躲在了赵信身边,羞红了脸低着头说道。

    “哈哈,是够傻的...”赵柽被折美鸾的憨样逗得大笑着说道,不过这笑声却是真心高兴,这个妞看来是死心塌地的爱上了自己,可看看边上的赵信,有有些丧气,这个妞什么时候才会向自己坦白呢?

    .......

    接到豹将夺占城门的消息后,接替王爷指挥的赵仁立刻调兵遣将进到铁门关下,而铁门关两名主将一死一逃,城中群龙无,军心不稳,赵仁立刻把握住机会命令全军发起猛烈攻击。在忠勇军的全力攻击下,留城的夏军很快不支,溃出城去,尾随着嵬名安惠的足迹向灵州方向逃去!

    赵柽这次没有例行休整,而是命令全军出击,追杀溃军,过了铁门关,翻越了青岭,便进入了河套平原,这里再无险隘,距灵州城不过二百里,河东军昼夜兼程,以急行军的速度追击。兵败如山倒,铁门关溃军再无法组织有效防御,在河东军的rì夜追击下,得不到片刻安宁,被一次的迂回、穿插切断后路,在通往灵州的大路上遗尸百里,兵仗器械丢失殆尽。

    八月初三,河东军经过两rì追赶,终于兵至灵州城下,而前脚到的嵬名安惠这次吸取了铁门关的教训,对尾随而来的西夏溃兵闭门不纳,以防再被宋军借机袭城。数千溃兵在城下哭号,哀声震天,苦苦哀求,终无法进城,被河东军尽歼于城下,全城肃然...

    灵州建于汉,北魏称为薄骨律镇,后复改为灵州;西魏改置灵州普乐郡;北周时改为灵州、灵武郡;隋改为灵武郡,驻回乐县,复置灵州,朔方节度使驻此,天宝初改曰灵武郡,后又改为灵州。

    灵州位于夏州的西侧,倚负贺兰山,带引黄河,地位冲要,是唐、宋时代西北边疆的著名重镇。在灵州的西面,是我国古代通往西域的要道——河西走廊,灵州的西南面,则是吐蕃部落分布地区。因而灵州成了汉、回鹘、吐蕃和党项各族势力争夺的焦点。

    宋初李继迁叛宋,率五万jīng兵一举攻克灵州,因继迁被北方的辽国封为**,逐改灵州为西平府。他非常喜欢灵州的山川形势,认为“西平北控河、朔,南引庆、凉,据诸路上游,扼西陲要害,若缮城浚濠,练兵积粟,一旦纵横四出,关中莫知所备。”

    因为西夏原来的根据地银、夏一带,东南是北宋王朝领土,东北为强大的辽国,军事上易受威胁,也不利向外扩张。而灵州地区水草丰美,地绕五谷,而且是军事实力相对较弱的回鹘、吐蕃等民族的活动范围,便于向西北方开拓疆域。

    再一个灵州地区据诸路上游,扼西陲要害,其地理位置比银、夏一带优越得多。灵州是当时西北地区的交通要冲,有四通八达的道路网。晚唐以后,丝绸之路,主要通过灵州走向西域。另外灵州农牧业发达,土地肥沃,物产丰美,俗有“塞上江南”之美称,得黄河灌溉之利,旱涝保守有建都的优越经济环境。

    所以灵州兼备了建都的自然,经济、军事条件,李继迁第二年便从夏州迁居灵州,在此修城挖壕、练兵积粮、大兴土木、建造宫室宗庙,直到其子李德明后来再次迁都兴州前后待了十八年,西夏两代国君在灵州苦心经营,从历史史实上理解,实乃真正意义上的西夏这个地方政权的都城。

    赵柽到达灵州并没有急于攻城,而是离城五里下寨,加固营寨,对灵州围而不攻,随后遣兵占领周边村镇,征收粮草,做出了一副打持久战的模样。他的这番举动却让西夏君臣在夏州的攻守上产生了分歧...

    一方认为宋军对灵州围而不攻,不是因为后继无力,而是要围城打援,以逸待劳,歼灭兴庆府最后的军队主力,不要只看到灵州危机,还要看到京师兴庆府,那才是他们终极的目标。而兴庆府城高池深,易守难攻,只有先消耗了兴庆府的有生兵力,才能顺利攻克京师。因为宋军知道若马上就攻下灵州,我们就会把兵力集中收缩在兴庆府内,恃城拒守。兴庆府有坚守之利,再有这大军,纵是宋军凶猛也是难以攻克的。

    反之,灵州为中兴府屏障,他们若对灵州围而不攻,则我们终究不能冒著失去灵州的风险,而必然会出兵增援灵州。彼时兴庆府的援军远途奔波而来,宋军则已养jīng蓄锐完毕,正可以逸待劳,一举将其歼灭。而灵州城的守军若看到援军战败,心知已无援兵可以仗恃,只能开城门投降。那时宋军将我们最后的主力歼灭,灵州又失,兴庆府无力防守,只能束手待毙,岂不中了宋军一石二鸟之计。

    另一方却认为,宋军围而不攻是因为他们长途远征,兵疲马乏,粮草不济,一是等待后方调运粮草,二是兵力不足,是待陕西军攻克灵州川合兵后再发起进攻。所以应该先以小股军队轮番sāo扰宋军,断其粮道,大军主力坚守城池,同时调集兴庆府jīng锐出援灵州,趁宋军河东军兵力匮乏之机,先行歼灭或将其击溃,那么攻打灵州川的陕西军见无法合兵必然退却,灵州之围遂解,河南之地便可收复,灭国之危可解。

    就在西夏君臣对增兵的利弊争论不休的时候,灵州又传来宋军河东军突然分兵控制通往灵州的黄河渡口,同时遣兵攻击灵州川上的耀德城...。。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备战

    赵柽早在战前就收集了大量的元丰伐夏其间的各个战例,用以了解夏军的战术,这也是宋军与西夏百年战事中唯一一次进入西夏的京畿地区,但是遗憾以惨败告终,致使此后宋朝改变了对西夏的战略,又大规模的进攻改为蚕食浅攻。

    当时伐夏的五路宋军,只有泾原、环庆两路兵马到达了灵州城下,西夏以坚壁清野、河水灌营的办法,使其惨败。但是宋军当时不是没有机会攻占灵州,而是机会在一次次内斗和无益的猜忌中被错过了,所以这也促使他和童贯定下和合军后,两军皆听其调遣的规矩。

    另外当年宋军围困灵州十八天却无所作为的一个原因据说是‘军中皆无攻具’,也就是说一支准备攻城的军队却没有携带攻城器械,而军中甚至没有懂得制造攻城器械技艺的军匠。即使想勉强地砍伐当地树木制造些云梯之类的简单攻具时,却又遇到了灵州城外的树木‘皆细小朴拙不可用’的难题。

    这些导致围困灵州的宋军士兵没有攻具可用,想上城只能搭人梯的惨状,可灵州城城墙高达三丈,对没练过杂技的士兵们难度确实大了点,所以无力发起大规模的攻城之战,只能对着城上的夏军高喊‘汝何不速降’,那夏军也不是傻子,你一吓唬他就开门投降,他们也没说难听的,只是问宋军‘我未尝叛,也未尝战。何谓降也?’宋军剩下的也就是看着城上怡然自得的夏军无奈苦笑了!

    所以这场所谓的攻城战。即没有将领飞矢贯臂,流血背体,奋力先登的情节,也没有士兵冒着如雨箭矢攻城的情景出现,直到夏军放了黄河水请他们泡了个凉水澡就基本结束了!

    尽管高遵裕在战后总结出了宋军兵员不jīng、马匹缺乏、后勤缺乏、孤军深入等败因,但是赵柽通过对战局的分析,觉得他是选择了不合时宜的战术才是宋军失败的主要原因,其他虽不能排出,但是却可以避免。

    赵柽仔细研究后,认为此战的一个重要环节在于歼灭驻守灵州三十里处的东关镇及其附近兴州渡口的西夏军队。这样做便做活了整盘棋。夺取渡口后,灵州就变成了孤城,宋军一可断绝夏军增援的通道,打击守城夏军的士气;二可做出北上渡河攻取兴州的姿态。让驻守兴庆府的夏军不敢轻举妄动,这样便可以获得更多的选择权。

    而赵柽夺取东关镇后,可攻可守,先夺取了战略上的主动,还有一个妙处,就是现在虽说是金秋时节,可天也凉了,他不想洗凉水澡,控制了东关镇,便控制了黄河灌区的各个闸口。即防止夏军掘开秦渠,水淹宋军的悲剧重演,也可以让灵州周围的数十万顷即将收获的庄稼免遭水害,使他能有粮可征。

    赵柽率河东军西征调集了五万禁军和十个指挥的蕃兵弓箭手及部分府军,远征千里,攻城掠地无数,可这时也显现出缺兵少将的现象,一路上重要的堡寨,大的州城,都要分兵驻守。一路上羊拉屎似的留兵留将。而灵州所辖甚广,仅灵州城就管辖三十六个堡寨,哪处都得派人上门做工作啊,否则给你暗地捣乱怎么办,可陕西军还在道上堵着呢。他也不得不派人接应,好歹他们来了。自己就多了五万可用之兵。所以他现在围而不攻,先把吃的问题解决了,顺便jǐng告一下周围的西夏百姓,让他们都放老实点,否则燕王爷随时会变成阎王爷的……。

    由于灵州方面没有想到铁门关破的这么快,宋军追着败军的屁股到了灵州城下,导致各城寨来不及急收入保,城外的大批良田不可避免的落入了宋军之手,田中的庄稼大部分还未收割。为了防止夏军狗急跳墙毁了庄稼,赵柽先围了城,控制了各个寨堡,然后按照银城时定下的规矩,派人上门征收秋税。

    西夏建国前的党项社会就已进入封建社会,宗族封建制成为西夏的统治基础。西夏的土地制度大体可区分为国家所有制、贵族占有制、寺院和小土地占有制,皇室和党项贵族也利用权势侵占田地,役使无地的农民耕种,收取高额地租,有的甚至直接掠夺宋朝边境地区的土地,变为私田。建国前党项政权统治下同邻境的宋朝相比,赋役已相当繁重。

    西夏建国之初,仿宋制建立的皇权机构中,设有“三司”“总国计应贡赋之入”,后又设“受纳司”、“农田司”、“群牧司”等管理和征收农、牧、商、手工各业的赋税。西夏地处西北,耕地面积产量难与中原比量,而农业地亩税率似乎也低,但是西夏的亩与宋亩相比较小,一亩约合二点七亩,所以折合起来一点不比宋朝地,可除了粮食外,还有摊派的蒲苇、柳条、梦萝、麦草、麦糠之类的东西,而苛捐杂税同样不少,甚至征收的人头税不分男女全要缴纳,只分大小不分男女,加上连年用兵,征调更是常事,西夏百姓的负担更加沉重。

    宋军对于西夏官有和贵族所有的土地一律采用没收的政策,佃户所交地租减半征收;对于大、小地主,则不向租户征收,而是由主家缴纳,当然要高点,加倍征收;那些自有田地少于一顷的,则视为普通农户,减半征收。与此同时,对于大地主中手中的余粮,则采用有偿征收的政策,价格当然要比白拿高一点的。

    赵柽这样做伤害的只是西夏少数大地主和那些免税的皇族、贵族的利益,却减轻了普通百姓的负担,这样即能顺利征收粮草,还能缓和与西夏平民之间的紧张气氛,分化他们与所依附的地主、贵族的关系,为下一步的统治打下基础。

    攻下东关镇后,赵柽将行营转移到了那,这里傍邻黄河,紧靠通往兴州的渡口,而且地势较高。到达后,赵柽命令虎将赵勇率本部人马攻击耀德城,威胁蒲乐城,接应北上的陕西军,同时调集征用的万余民夫扩建东关镇,将原有的寨墙加厚加高,向北延展到渡口,改建成一座控制渡口的要塞,并把征集来的粮草存于寨中。

    对于灵州赵柽一直希望能尽可能在不流血的情况下攻取,因为灵州不但是座军事堡垒,同时也是西北地区的经济中心,这里是通往西域各国的重要交通枢纽,也是交易地,平rì也是各国商旅云集,买卖兴旺,其繁华程度不亚于太原,所以他想保留其商业中心的地位。

    另一个原因是灵州城池坚固,不像夏州只有少量驻军,防备松懈,一旦开战就将是场恶战,而自己的炮兵装备的火炮重量轻,口径小,难以对城池造成破坏,那就必须冒死登城,可那样就需要大量的登城器械,这就jīng心设计制造,开打时便一鼓而下!

    ......

    灵州城市西夏的陪都,也是兴庆府的屏障,虽然地势平缓而无险可守,但是经过西夏人百年经营,此时已不同往rì了,城墙高达三丈,以黄河作为护城河,十数里的墙头上此时都用浸了水的毡毯包裹,即可防止箭矢伤人,也不惧火攻,而城中更是驻扎了数万jīng兵,这种防卫措施除了驻兵数量不如宋朝的东京、重镇太原之外,中原各地的其余名城还真不如它。…。

    嵬名安惠逃进了灵州城后,惊魂未定之下急忙向兴庆府求援,并送上罪表。可就在等待回复之时,宋军已经兵临城下,大肆‘掳掠’,抢征粮草,挑着萧合达的级,频频出兵扫荡周围堡寨,在灵州肆虐。此时他也心生悔意,早些听从萧合达凭险据守的建议也不会落得丢了铁门关,折了大将,损兵三万的结果。

    嵬名安惠作为国家重臣,当然知道灵州对于西夏的意义,可现在的危局也是自己一时的冲动造成的。在懊悔的煎熬中他度过了最初的五天,人也仿佛一夜之间惨老了十岁,此时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不出城与宋军野战,自己只有守住灵州,才能赎掉丢失铁门关之罪,对得起拼死救护自己突围的萧合达。嵬名安惠重新振作起来,下定了以死报国的决心,每rì巡视城防,打造守城器械,完善防御,提振士兵的士气,准备与援军里应外合歼灭宋军。

    然而进攻的号角却迟迟没有吹响,宋军迟迟没有攻城,而是在灵州城外立营下寨,每rì调集民夫加固营寨,派出军兵早出晚归的收集粮草,做出了打持久战的准备。而夏主李乾顺虽然明白了宋军的打算,可是西夏连连失地,若再失去灵州,其后果可想而知,他只能一搏了...但是偏偏此时宋军夺取了东关镇,控制了渡口,沿河层层布防。嵬名安惠也只能每rì站在西城城楼上隔着黄河远眺,看着河那边的云集的西夏大军解渴

第二百三十章 不期而遇

    西北的气候是chūn寒、夏旱、秋雨多,眼看就要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天就像被捅了个窟窿,雨下个不停,灵州本是河上之洲,北魏之前黄河的主流和支流在这里形成一个南北长近二百里,东西宽六十里的相当大的河湾,中心就是这片洲渚。

    这在整个黄河流域独一无二,堪称第一,古人惊呼‘河奇’‘灵洲’,认为其地必有灵气,所以才叫灵州。但是这块神奇之地,到北魏时因为支流断流,这个硕大无朋的洲渚已与河东鄂尔多斯台地练成了一片,地形地理意义上的‘灵洲’已不复存在,留下了这片新灵州,土地虽然肥沃,可由于其前世就是河流沉积而成,土地富含水分,加上雨水一泡,就成了烂泥潭了,人马行走困难。

    眼看天公不作美,赵柽也没呼风唤雨的本事,现在大营被雨水一泡,人都生活在了泥塘里了,而他们用的火器最怕受cháo,仗是没法打了,他只能暂时放弃大营,全军退后十里选择高地坚实的地方重新下寨。

    令人欣慰的是赵勇带领本部人马在军直炮营的支援下很快攻破了耀德城,腹背受敌的蒲乐城西夏守军不战自溃,陕西军泾原路的大军才得以通过。然后两军联合攻下鸣沙城,在这打了十多天陕西军鄜延路军队才得以通过,令人遗憾的是鸣沙城‘御仓’储粮,大部都被西夏转移了。不过他扫了扫库底子也得粮十万石。八月初十两军终于会兵。赵柽重新分派了防区,虽然退后十里,但是包围圈却一点没见薄。

    两军合兵本是喜事,可赵柽却变得郁郁寡欢了,陕西路两军表现的攻坚能力让他不免失望,蒲乐城和鸣沙城都不是什么坚城,可他们却被堵了十多天无法通过,指望他们攻破灵州城赵柽心里没了底儿。

    宋初所进行的一系列攻城战建立在后周强大的军事基础之上,周世宗在位时士卒jīng强,先后发兵击败后蜀、南唐、辽。宋太祖建立宋朝后。继承的是一支无论将领与士兵都有着攻城作战经验的部队,这对于其攻城作战的成功无疑是有巨大帮助的。后期的军事实力则与之不同,宋朝军队百年未进行大规模的攻城战,而在此之前宋军所接触的战争或是以守城为主。或是构建堡寨为主,军队缺乏攻城的必要训练,多以防御见长。

    在宋太宗时宋军攻占北汉太原后,很长一段时间中,若非守方战略的失误,宋、辽、夏三方很少出现以直接攻城战术攻城成功的战例。在面对直接攻城中,宋军将领办法的不足也应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即使宋神宗年间攻占熙和的战争,也多以修筑城寨的方式以巩固成果。贸然发兵围困对方城池,并希望攻而战之的方法,明显难以取胜。随着战争双方城防修建的愈加坚固。如何在直接攻城战中合理运用军事器械逐渐成为将领们必须解决的问题,攻城器械的改进和擅长运用成为急待解决的问题。

    赵柽想起前世西方学者阿彻?琼斯对于直接攻城说过的一段话,他认为:如果拥有足够的时间、人力和物质上的巨大优势,并采取恰当的手段,围攻者必须拥有高昂的斗志,舍生忘死向敌方城池发起进攻;其次需要拥有足够的攻城器具,以保证攻城时有物可用;最后攻城军队还需拥有足够的战争补给,以保证军队在攻城期间得到足够的后勤补给。

    现在到达灵州城下的宋军已达十万之众,随军民夫也有五万,人是不缺。而连连收复失地,虽略有挫折,士气也正旺。缴获的粮食加上最近征收的粮草也够吃上两个月了,而且还有潜力可挖,如果攻下灵州城。城里储存的粮食够他们吃上两年,粮食不成问题。攻城的器具虽然不多。但是赵柽在青岭砍伐了不少树木,在铁门关没用上,他就叫随军民夫都给拖到这里来了,现在他集中了忠勇军各将的匠作队和工兵营中的工匠制造攻城器械。

    赵柽发愁的是两军对攻城战术和器械的运用,忠勇军确实经过这方面的训练,也曾成功攻下丰州城和夏州城,但是面对灵州城这种城墙高深,设防严密的大城也是第一次,而城中建筑众多,道路纵横,进城后也要面对激烈的巷战,这些对他们来说都是陌生的,不能不让他焦心,现在赵柽能做的就是就近选择了一处废弃的孤城,让众军轮番进行战前训练,同时对也让两军相互磨合,熟悉对方的战术,免得打起来误伤自己人,可是现在秋雨连绵,训练自然艰苦...

    “报王爷,属下查获两队违反军纪者,因是陕西军将,还请王爷定夺!”明rì便是中秋节,他准备到各营转转表示下关心,可刚刚穿戴整齐,赵义进来报告道。

    “哦,都是些什么人,犯了什么事情?”赵柽转身问道。

    “王爷,一队是鄜延军中的,他们到附近堡寨中勒索财物,抢夺牛羊,被军法队巡查的士兵查获;另一队是泾原军中的,他们擅自出营,回营时被守营军士拦住,却不听劝阻,强行闯营,被拿住送到了军法队!”赵义禀报道。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自己做主处理便可,事后告诉我就行了!”赵柽听完随口说道。

    “王爷,事是不大,可却牵扯到两军的主将,属下还是有些为难,不敢擅自做主!”赵义说道,心中却大为不满,这两队人的罪过都够斩的了,王爷却说是小事。

    “哦,有意思了,难道是他们主将纵兵违纪!”赵柽有些纳闷地说道。

    “王爷,不是,是两位主将的公子犯了事,一个是陕西泾原略使姚古之子姚仲平,另一位是鄜延路经略使刘延庆的次子刘光世,属下想他们隶属陕西军,咱们擅自处罚了,现在大战在即,会不会影响到两军的...”赵义急忙说道。

    “嗯,你考虑的不错,但是有罪不罚,岂不乱了军心!”赵柽说道,心中却琢磨着,童贯本钱下的不小啊,这是培养后备军呢,而这两位‘官二代’也赫赫有名啊,这事儿如何处理确实棘手,难怪赵义不敢自处。

    姚平仲,其父姚古,现在为泾原路经略安抚使;祖父姚兕,伯父姚雄,世代为西陲名将,姚家数十年来与种家齐名,而后人耳熟能详的“杨家将”却远没有想象中的大名鼎鼎,而这小子年纪虽轻,却已是勇冠三军。臧底河之战他才十八岁,便杀敌甚众,无人能挡,可却不知道讨好童贯,没有得到什么赏赐,可受到了关中豪杰推崇,人送外号‘小太尉’。

    赵柽对此人的了解却不是这个时候的,而是史书所载的,其在征方腊之战中立功最大,于是面见童贯说:“我不想得到赏赐,只愿见一面皇上。”童贯更加忌恨他。别的将领都得以被皇上召见,只有姚平仲没有被召见。后来在靖康年间第二次东京保卫战中,他正好在京师,得赵桓召对福宁殿,厚赐金帛,许以殊赏,于是平仲请出死士斫营擒虏帅以献。可惜,连破两寨,却中了计,损兵折将,他一个人跑的无影无踪,几十年后,才露了面,却成了隐士。

    另一个刘光世这时候还不显山不露水,他爹刘延庆比他有名,其在与西夏的战争中屡立战功,擒过西夏元帅,降过西夏王子,积功至保信军节度使。后跟随童贯公公南平方腊、北伐契丹,以宣抚都统制一职督军十万,真真是北宋末年一员大将。在靖康之难中,刘延庆与长子刘光国皆战死,为国捐躯,算是烈士子弟。刘光世这时名气不大,但是官却不小了,他以荫补入官为三班奉职,累升领防御使,鄜延路兵马都监,出名也是在靖康之变后,成为与岳飞齐名的中兴四将之一。

    现在这两人犯了错,让赵柽也很为难,按律杀了他们有点可惜,可不杀他们总得找点理由,给他们点教训,说起来自己也没白来一趟,起码把史书有名的两员大将给整治了一番,也是点小满足。

    “此事与刘将军无关,全是我的主意,要杀杀我便是,不要冤枉了他人...”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喊叫声。

    “谁在外面喧哗?”赵柽打定主意,正想见见这二位的时候,却出了点岔,他转脸问赵义。

    “王爷,外面喊叫的定是那个韩世忠,他只是个队正,脾气却不小,而且功夫不错,伤了好几个弟兄才制住他,不过这人却在陕西军中很有名气!”赵义说道。

    “呵呵,你说说看!”赵柽笑了,这人自己也不陌生,黄天荡一战,他和他媳妇都出了名,不过对他以前的事情却了解不多。

    “是,王爷!”赵义看来对几个人都做了调查,见王爷问,便说了起来。这韩世忠年少时便是个异类,出生在一个贫苦农民家庭,年少时勇气过人,能骑未驯服的马驹,好喝酒、不受约束,当过混混,做过山贼,到了十八岁时,突然觉悟了,应募参军,要报效国家...。。

第二百三十一章 发威

    俗话说狗行千里吃屎,狼行千里吃肉,是金子到哪都发光,韩世忠在验兵的时候就表现出了不凡,挽强弓骑劣马,时而挽三石强弓飞马shè箭,时而舞铁槊急驰峭壁之间,又一个勇冠三军。

    入伍没几年,宋夏战争暴发,韩世忠随军出塞,第一战在银州境内。那是一个小城,西夏人躲在城里固守,拒绝出战。这哥们儿不管你出来不出来,一个人冲上城去,斩关杀将,把敌将的人头扔出城外。宋军士气大振,一涌而进。

    第二战在蒿平岭,那里被西夏人包围了,韩世忠此时升官了,当了队正率领jīng锐骑兵去解围,他顺利完成了任务,可是觉得不过瘾,从小路又回去了。这时敌军云集,众寡悬殊,韩世忠不仅没跑,反而率领人马杀了过去,按现在的说法是好耍个‘个人英雄主义’。瞅着那边来了个白马小将,甚是勇猛,立刻跃马杀向前去,一刀枭,夏军崩溃,原来他那一下灭了个西夏驸马。

    这一战之后,西北军里全都知道有一个空前的猛人诞生了。他猛,他真猛,可他猛过头了,等论功行赏的时候,这种战功报上去,连西北主帅童贯都不信了,“骗人,骗人居然骗到了俺的头上…”童贯觉得郁闷,哼...这么多功劳,有一个是真的就不错了,结果记大功一次!

    “靠,中兴四将一下来了两个。只是不知道将来会成为自己的朋友还是敌人?”赵柽听完汇报也为难了。他围着屋子又转开了圈,赵义也知道此时牵扯甚广,不只是他们的爹问题,还涉及到河东军与陕西军两军的关系,甚至还有那个童太尉,毕竟打狗还的看主人啊!其他时候也就罢了,现在却是共同对敌,稍有差池便可能酿成大祸,所以他紧张的看着王爷‘拉磨’,却也不敢吭声。唯恐打扰了王爷的思考。

    “击鼓升帐,聚将议事!”赵柽忽然住了脚,对守在一边的近卫说道,“赵义。你也准备一下,将犯军看好,见我眼sè行事!”

    “属下遵命!”赵义知道王爷已经拿定了主意松了口气,可jīng神却紧张起来,‘看眼sè’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搞不好会错了意,就弄巧成拙了。

    鼓响三通,两军指挥使以上军官都赶到东关镇,可谁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为啥突然聚将。等他们进了寨子,却发现这里一片肃杀,看到帅帐外捆着的一溜人立刻都明白了,定是这些人犯了事儿,让王爷抓了现行。再仔细一看,嘿,陕西军两路经略使的公子都在那绑着呢!

    “完了,事儿大了!”陕西军的众将的眼睛都偷偷瞄向两位大佬,他们老两位都是脸sè铁青,看都没看两个‘孽子’蹬蹬几步率先走进了大帐。有人暗自兴奋,有人愁眉苦脸,还有的幸灾乐祸,和西夏人没打起来呢,自己人看样子要先干起来了。这场戏有看头!

    主帅升帐,点过卯。众将分两边站立,可却是泾渭分明,右边是以副帅赵仁为的河东军诸将,左手是以姚古和刘延庆为的陕西军诸将,两边人都是大眼瞪小眼,心怀忐忑,不约而同地将手放在了刀柄上,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刀火并的意味。

    “今rì聚将,不为别事,就是我们军中有人不遵军法,擅自出营,纵兵劫掠,如何处置,请大家拿个主意!”赵柽落座,朗声说道,他身后一边是捧着印信的见喜,一边是抱着御赐宝刀的赵信。他轻咳一声,扫了眼众人,眼神却有意无意的在刘延庆和姚古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这两人刚才对他行礼时,神情不恭,连腰都没弯一下,看来对自己这个‘小’王爷看不上眼。

    “大帅,不知道我泾原路将士罪犯哪一条啊?”姚古耷拉着眼皮捋了捋胡须不冷不热地问道。

    “是啊,大帅,我鄜延路的将士一路拼杀到了这里,没有功劳也罢了,怎么却被绑在辕门外啊,还请大帅给个交待!”刘延庆也接茬说道,但话中却带有丝挑衅的味道,好像赵柽不给他个合理的解释,便要摔耙子了。

    “呵呵,本王又不是糊涂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抓人呢?”赵柽瞪了自己右手边的蠢蠢yù动的忠勇军众人,笑着说道,“赵义,你说说吧!”

    古时对于相互间的称谓相当谨慎,称呼都是就高不就低,爵位高称爵,官职高称官名。赵柽的爵位是亲王,官职是河东经略制置使,也就是‘路帅’。但是王爵乃是众爵之,当之无愧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帅’在那会儿,狭义上是指一路的经略使、安抚使、镇抚使等,但广义上只要是领导都能称帅,就是十人之的伙长都能称为‘十人之帅’,那像姚古、刘延庆他们官居陕西一路经略使,当然也可以称为帅。他们理当称呼赵柽的爵位,现在却叫大帅,虽然也可,但是有了与其平起平坐的意味,可以说不敬了,这就难怪河东军的诸人恼火。

    “是,王爷!”赵义站起向王爷施礼,挥手让部下将众犯军押到帐外,“经查鄜延路兵马都监刘光世,带领亲随七十三人,擅闯伯里寨,威逼寨中富户纳粮五十石、耕牛十头、羊二百只、马二十匹;察泾原路副将姚平仲擅离军营,带兵三十人,无令深入灵州城下,回营时被守营军士查获,却无理取闹,殴打守营军士,强闯寨门。人证物证俱在,如何处置,请王爷示下!”

    “大帅,这都是些许小事,又抓又绑的是不是小题大做了啊,我将他们带回去教训下便可,何必惊动您呢!”姚古干笑着说道。

    “大帅,我们千里远征,军士们吃不好,睡不好,定是馋了,找那些富户要些吃食有何大惊小怪,大不了我们照价赔偿便是了!”刘延庆听完也松了口气,这样的事情别说在西夏,就是在国内也不算事儿,这个‘小屁孩’真是没事找事儿。

    ‘啪’,突然惊堂木一声脆响,把众人吓了一跳,齐向前边望去,只见刚才还笑呵呵的王爷面陈似水,“刘经略使、姚经略使你们也在军中厮混了几十年了吧,可知三令五申,七十二斩?”赵柽怒道。

    “知道,当然知晓!”刘延庆挑了下眉毛说道,姚古也点点头表示明白。

    “好,姚经略使,边塞有jǐng急,及探得贼中事机,不取主将节度而擅发兵者,如何处置?”

    “刘经略使,军士虽破敌有功,擅掘冢、烧舍、掠取资财者,如何处置?”赵柽眼睛定定的望着二人厉声问道。

    “依律当斩...”姚古面sè几变,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斩!”刘延庆脸sè也好不到哪去,脸上的肥肉乱颤,嘴里迸出个字道。

    “好,既然如此,本王就依律而行,将姚仲平、刘光世两个恶之徒处斩,级遍传三军,以示jǐng戒;其余从犯有职者,免去其职,杖脊八十,流放千里;无职从犯杖脊五十,发至苦役营服劳役三年!”赵柽立刻给这些人下了判决书,边上的书记立刻记下呈上,他看了一遍没有差错,示意见喜用印。

    “大帅这样处置不妥吧?”刘延庆见大印就要落下,急忙站起喊道。

    “哦,刘经略对本王处置有何异议?”赵柽一脸‘惊诧’地道,心里却暗笑,我还真当你玩儿大义灭亲呢,那时候倒弄得我不自在,你绷不住了最好。

    “大帅,这两人都是我陕西军军将,由河东军发落不大好吧?”刘延庆拱手说道。

    “对啊,大帅,我们两军虽协同作战,却各有所属,还是发回我军中处置为好!”姚古也是一身冷汗,这‘妖孽’王爷心狠手辣真是名不虚传,说杀就杀啊,他见刘延庆说了话,也赶紧跟上道。

    “呵呵,童太尉可曾与二位经略使说过,你们两军分路合击,到达灵州后皆由本王节制,本王这还有童太尉手书,二位可要看看?”赵柽笑着对两人说道。

    “这...此时太尉确实说过,战场上我们自然会以大帅马是瞻,可两人皆是我陕西军将,如何处罚还应请童太尉定夺,大帅擅处怕是不当吧!”刘延庆脑子还是转的快,略一迟疑便找到了新借口。

    “呵呵,刘经略此言有理啊!”赵柽此时的笑已经变成了冷笑,忠勇军的人对王爷这种笑太熟悉了,都不由的打了哆嗦,脑子里都是一个想法――老刘要倒霉,果不其然,王爷一拍桌子,向后伸手,赵信把御赐宝刀赶紧递给王爷,“嘿嘿,刘经略,本王被圣上封为西北诸路经略安抚副使,河东经略使,授予主一方军政,监察西北各路之权,又亲赐御笔、宝刀,可便宜行事,斩杀抗令之将,难道就无权处置你们鄜延路的一个官不过六品的兵马钤辖吗?”他把刀重重的放到案上,心道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子是病猫,不给你点厉害以后你还不尾巴翘上天去啊!

    “末将不敢!”刘延庆被赵柽一番话惊出一身冷汗,躬身说道,立刻想到这小子不仅是当朝皇子,一品亲王,还是堂堂的大军区副司令兼省军区司令员,自己只不过是个省军分区的司令,虽然也是个节度使,可人家有俩呢,自己跟他论权,那不是找死吗,别说自己就是童贯也得让他几分...。。

第二百三十二章 死的明白

    今rì太累了,更新的少了点,大家见谅!

    刘延庆瞬间觉悟了,姚古也很快弄明白了,河东军五月起兵,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便横扫了河东的夏军,夺回丢失了几十年的丰州,灭了察哥的十万大军,又接连收复了河南数州,刚刚又将萧合达给杀了,兵锋之盛,直逼太祖当年。 网 无弹窗 更新快自己能到了灵州城下,还得拜其出兵所赐。

    姚古又瞅瞅对面的河东诸将,除了秦丰、韩通,大多数人年不过三十,都与自己的儿子岁数相差无几,但是就是这些人创造了伐夏以来的前人无法比拟的战绩,自己号称猛将,此时也感到有点自行惭秽。但此时低头他一时放不下老资格的架子,可又担心外边跪着的儿子,歪脖冷哼了一声,没敢再言语。

    “姚经略,看你好像对本王的处理不满啊,有什么话可以说出来!”赵柽将二人的表现看在眼里,刘延庆改口称‘末将’似有服软之意,姚古却还端着老将的架子不肯放下来。赵柽明白的很,如果今天不能镇服住他们,哪一天上了战场,他们不听调度,任意行事,那时麻烦可就大了,所以他点名问道。

    “这...末将却是对大帅的处罚有意见,那些军将确实违反军纪在先,按律也当斩,但是大帅也要问个缘由吧,否则怎能让人服气!”姚古没想到自己没吭声,王爷也不打算放过自己。只得出列拱了下拳说道。

    “嗯。本王疏忽了!”赵柽点头道,“来人,将为犯将带上堂来,当面质询!”他也没再往深里逼,毕竟人家都是西北宿将,现在既然认可了自己的权威,见好就收吧!

    这回轮到姚古诧异了,自己‘匆忙’之下,胡乱说出点意见,没想到王爷却‘虚心’接受了。要是搁在陕西军中,谁敢当堂质疑童太尉的意见,当时就得被叉出去。

    功夫不大,姚平仲和刘光世便被几名执法队的军士推了进来。两个人人被捆了半天又洗了天然浴,战袍凌乱,头发披散,早就没了当初的悍勇,又被刚才一吓,倒像两只瘟鸡,看到各自的老爹站在堂上,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被堂上肃穆的气势所摄,没敢发出声来。

    “堂下何人!”赵柽拍了下案几大声喝道。

    “罪将刘光世。陕西军鄜延路兵马都监!”

    “罪将姚平仲,陕西军泾原路副将!”这种场面大家都见多了,明知他们是谁还要问啊,就是在心理上打击你,告诉你‘我是兵,你是贼’,自觉的把自己放在了低人一等的位置上。

    “刘光世,本王问你,你为何到蕃民城寨中掳掠,难道不知军法吗?”赵柽厉声问道。

    “禀王爷。末将擅闯蕃民城寨却有缘由!”刘光世耷拉着脑袋,偷眼看了眼老爹,得到了鼓励的眼神,知道这是自己能否活命的机会,赶紧说道。“因我陕西军出兵仓促,军中粮草不足。又被夏军拦阻多rì,军士们多有抱怨,想着明rì便是中秋,末将便想到蕃民城寨中买些吃食劳军,只因言语不通,随后起了争执,末将就...”

    “于是你就纵兵劫掠?”赵柽冷哼一声道。

    “是,末将一时气急,想他们不过是化外蕃民,便动了手,这都是末将糊涂,还请王爷饶末将这次!”刘光世倒比他爹识相,上来就认怂了了,其中原因除了官阶之外,主要还是王爷在京城扫黄时,他恰在京中,被王爷琢磨人的手段吓怕了。事后大家说起,至于他是否亲身体验过,当事人没说,旁人也不好确定,但观其当rì表现,似是遭受过王爷的‘毒手’!

    “刘经略,本王问你,你部可曾缺粮?”赵柽不再理会还在求饶的刘光世,转脸问他爹道。

    “禀王爷,不...暂不缺粮,到达灵州后,本部已如数领取了粮草四千石,牛羊千头,足够十rì所食!”刘延庆回答道,心中暗骂儿子平时看着挺机灵,怎么今天却找了个这么低级的理由。

    “姚仲平,本王问你为何要擅自离营,殴打执哨军士?”问清了,赵柽问另一个道。

    “王爷,末将自来到这灵州,每rì躲在帐中避雨,身上闷得都发了霉,却连城下都没去过,所以才出营到灵州城下逛逛,想杀几个夏兵活动下手脚,回营时被哨兵拦住索要令牌,末将是偷着出营的,只好硬闯了...”姚仲平此时已经缓过神来了,挺了挺腰板平静地说道,好像只是做了件很平常的事情,倒是赵柽这个王爷小题大做了。

    其实这种事情不止在陕西军中如此,便是过去的西北各路的军中也是再平常不过了。童贯在西北统军多年,因为每每大战之后,伤亡都很惨重,而宋军又实行的募兵制,进了营不死不残就要干到退休,西军长年征战,兵士疲惫早已厌战,童贯只能靠骄纵士兵维持军心,保持士气,甚至开小差的士兵,只要还想回来,概不追究。所以违纪的事情层出不穷,久而久之,谁都不拿军纪当臭袜子啦!

    “哦,姚副将急于上阵杀敌却是好事,你转了一圈杀了几个夏兵,干掉了几个夏将啊?”赵柽仿佛来了兴趣,探着身子又问道。

    “他娘的,这些夏兵都是属王八的,我们遇到一队夏军斥候,刚迎上去,他们打马就跑钻进了城池,我们没追上。到了城下骂了半天,夏军闭门不出,靠近了就用劲弩攒shè,靠不了边,只好回来了!”姚平仲愤愤不平地说道,好像夏军士兵没有伸着脖子让他杀,反而是人家的罪过似的。

    “嗯,早闻姚副将素有勇名,今rì一见果然不假,只带数十军士就敢到城下挑战夏军的千军万马,佩服啊,佩服!”赵柽冲姚平仲拱拱手笑着说道,可听着那腔调怎么也不想在夸奖他。

    “呵呵,这有什么,等哪rì上阵,末将定擒下那嵬名安惠献于王爷帐下!”姚平仲却当了真,看王爷夸奖,也笑着说道。

    “谢谢姚副将美意,不过要等到下辈子了!”赵柽忽然变了脸,却依然笑着说道,“犯将现已招认所犯之罪,推出去斩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祸福相依

    赵柽语出惊人,早就等在一边的军士上前将二人架着就向外走,“父亲救我...”刘光世奋力扭动着身子,扭头对刘延庆喊道,姚平仲虽然尽力保持着平静,想充这辈子最后一次好汉,可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住哆嗦的嘴唇却出卖了,显然他也不想死。 网 无弹窗 更新快

    “王爷刀下留人,此事我是主使,不关少将军的事儿,要斩就砍我的脑袋...”推推搡搡将两人拉到门口时,突然一人冲进了堂中,大声吼道,可却被随后冲进来的两个在门口负责jǐng卫的亲卫按倒在地,可他依然奋力挣扎着喊叫,而两个亲卫却好像十分吃力,居然无法制服他,随后又有几个执法队的人冲了进来,一顿乱棍将他打倒,显然他是外边的犯军,挣脱了控制冲进来的。

    “慢着,让他起身说话,问清楚再说!”赵柽摆手示意两个亲卫放开那人道,“你们几个居然让人犯逃脱,冲进帅堂,该领什么责罚不用我再说了吧?”

    “属下明白!”几个执法队的军士将冲进来的那人放开拉起,为的军士向赵柽施礼道,然后毫不迟疑地和几个同伴走了出去,不一会儿院子中就传来棍棒击肉的‘嘭嘭...’闷响声和受刑者压抑的惨呼声。

    “看管不力,致使人犯逃脱,应领军棍八十,但被及时捕获者减半,现看押犯军的五名军士已领刑完毕。请王爷验伤!”几名执法队的军士受刑完毕。被人架着重新回到帅堂,赵义出列施礼道。

    堂上的人很多都是从兵士不都想刘光世和赵柽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他们多是一步步爬到今天的地位的,少不了挨过军棍,当然一眼就能看出做没作弊。眼前几个刚刚受刑的忠勇军军士虽然强挺着没有出声,但是脸sè惨白,嘴唇上有血饮,裤子已经撕裂,裤子血淋淋的粘在身上,这军棍打的实在。施刑人并没有手下留情!

    河东军的众人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表情,说明他们已经司空见惯,而陕西军众将神情就复杂了些。这几个军士只是犯了小错,更没有酿成什么后果,却被打的不轻,而军士们好像又挨得心甘情愿...这一切表明忠勇军中法纪森严,执法如山,王爷那句‘斩’看来不只是说说那么简单。

    “王爷饶了末将吧,末将愿待罪立功!”刘光世看在眼里更是心惊肉跳,极度恐惧,两膝一软跪倒磕头道。

    “呸,什么将门虎子。人头落地不过碗大个疤,求个鸟饶!”那刚刚闯进帅堂的家伙此时虽然被人按在地上,却努力抬起头冲跪在前边的刘光世啐了一口,鄙夷地说道。

    “不要再说了,这罪不是你个小队正能顶下来的,当初要不是你撺掇着我去打什么‘猎’,我也落不下如此下场,你把害惨啦!”

    “呵呵...”赵柽看着三个人各种表现摇摇头,笑而不语,看来书上说的不假啊。这一试便知道真假了。

    史书记载这刘光世虽位列“中兴四将”,并且创立了淮西军,却将略寻常,胆小怕死,常常不战自退。而他一贯拥兵自重。每逢奉诏移驻前线,大多不奉诏而设法退避。且刘光世治军不严。不少流寇、叛军乐于投附为部属,成为南宋初年人数最多的军队之一。他又常常借机虚报军额,多占军费,作战时却又多不亲临前线而是坐守后方,以便必要时逃跑。

    楚州被金军围了一百多天,赵构亲自五次写信叫刘光世救援楚州,刘光世竟然不去,只是派了王德、郦琼派了轻兵前去。后面楚州果然被金军攻破了。刘光世还请求过便宜行事,大概是想来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的把戏,这当然不可能被赵构允许了。伪齐南侵时,因高宗以死相胁才勉强留在前线,靠部下王德等奋战,浪得虚名。绍兴六年十月,伪齐发兵分道南犯,刘光世慌忙南逃。执政张浚闻讯,乘马奔到采石矶,并下令有一人渡江者斩,刘光世才被迫停止南逃,也不知道他怎么混上高位的。

    韩世忠别的不说,这种敢作敢为的劲儿确和史书记载相吻合。在靖康之变后,他奉命率部赶往赵郡援守将王渊,金兵到来,攻势凶猛,粮尽援绝,部下劝世忠突围而走,他不许。夜半下大雪,他命敢死士卒三百突袭敌营,致敌军自乱,互相攻杀,金兵主将竟被刺死,金兵尽退;赵构在济州时,金兵大至,有数万人马,而他的部下仅千人,他单人独骑,突人敌营,斩其酋长,金兵大溃。

    后来还有广为人知的大战黄天荡,历时四十八天,他和媳妇儿梁红玉击鼓阻金兵,使金兀术大军无法夺路北归。兀术向他求情,韩世忠却说:“还我两宫,复我疆士,则以相全。”兀术无语。此次战役,世忠以八千军兵大战十万金兵,著名于史册倒是当之无愧,也以他领着百十个军兵就敢到灵州城下挑战的xìng格相符。

    “姚平仲看来也是徒有虚名,勇冠三军能怎么样,作为一个大将却没有担当,做错了事情只知推脱,这也难怪他rì后在汴梁城下袭营失败后,为了逃避责任竟然丢下大军独自逃跑,年过八十才敢在人世间露面,相比之下这韩世忠才是英雄,只是他出身草根,无人赏识,所以混了这么多年,立功无数,才混了个队正。”赵柽想到此,指指被摁在地上的韩世忠道:“你说你是主使,那就要替他领罪,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你还是想好再说!”

    “没有什么好想的,不就是砍头吗,脑袋就长在我的脖子上,拿去便是!”韩世忠费力的抬起头说道,“不过,我不想死在自己人的刀下,请王爷让我去与西夏人拼命,战死沙场!”

    “王爷,此人姓韩名世忠,虽只是个队正,却是员猛将,曾独自攀上敌城,斩杀敌将,还请王爷饶他xìng命,戴罪立功!”姚古见韩世忠为儿子顶罪,再不说话那就没法做人了,出列施礼道。

    “哼,韩世忠,我倒是听说过他的勇名,可我们军中从不缺猛将,也不需要不遵军纪的猛将!”赵柽走下帅座,让人松开韩世忠,两个亲兵将他拉起,但是还紧扣住他的肩膀,防他暴起伤人。

    “王爷,现在大战在即,多一个人总是好的,再说临阵斩将,终是不吉,还请王爷绕过他们吧!”刘延庆心中着恼,人家儿子有人顶罪,自己的儿子只能挨刀,可形势所迫只能如此了。

    “王爷,刘经略说的对,临阵斩将不祥,不如留他有用之身为国立功!”这时秦丰也出列求情,毕竟他们同在西北多年,又是乡里乡亲的,不好拨了面子。

    “请王爷收回成命,让他们戴罪立功!”这时又有两人出列求情,赵柽看看乃是辛宗兴和杨惟中二人,他们也是西北军中的后起之秀。

    “唉,军纪如山,如果军中人人都像他们,本王将如何统御三军,你们不要让本王为难!”赵柽摇摇头,叹口气说道。

    “请王爷饶过他们,末将定将严加约束手下,谨遵帅令,一切以王爷马是瞻,绝不敢再违军令!”刘光世见机的快,这是王爷逼他们屈服呢,为了儿子他只有低头了。

    “一切皆听王爷的,绝不敢再犯军纪!”姚古也赶紧下保证。

    “请王爷饶过他们,我等愿意作保!”陕西军看两位老大都软了,也做起了顺水人情,齐齐出列道。

    “王爷,军法森严,也有特例,这三人都是有用之才,如今斩了太过可惜,还请王爷饶恕他们!”赵仁看王爷直咂牙花子,就是不说话,心里立刻明了,王爷本来就没想杀他们,就是想杀杀陕西军这帮骄兵悍将的傲气,现在等自己递梯子呢,否则不好向河东军众人交待。

    “请王爷开恩!”忠勇军众人见赵仁开了头,也都明白了,七嘴八舌地上前求情。

    “唉,你们这是干什么?罢了、罢了...”赵柽望着众将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赵义,军法中对此如何处置,可有变通之法!”

    “禀王爷,军士触犯军法获罪,可以战功折抵,如无功劳可发往死士营戴罪立功,战时当先,以恕其罪!”赵义终于等到了王爷发来的信号,想想说道。

    “那好吧,就依你的意见!”赵柽再叹口气说道,“死罪暂免,获罪难逃,主使之人每人四十军棍,其余人等二十军棍,皆送到惩戒营,攻打灵州城时作为前锋登城,到时本王将亲往为他们助威,如立大功,不但死罪皆免,还可依律封赏,如要畏战不前,本王也会亲手斩了他们!”

    “谢王爷不杀之恩!”众人听完齐声谢恩,可心中滋味只有个人知道了,姚平仲三人死里逃生,自是高兴,刘延庆和姚古却没有丝毫喜悦,两人保住了儿子,恐怕以后再难以在这小子面前抬起头来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浑脱军

    八月十五中秋节,赵柽传令犒赏三军,颁下冬衣,但是大敌当前,严格禁酒,昨rì虽然没有杀人,可在陕西军中还是引起了强烈的震动,从上到下都老实了许多。 网 无弹窗 更新快赵柽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和地位不能过多的插手陕西军中事务,那是童贯的禁忌之地,也是他在朝堂上讨价还价的本钱,自己此时敢伸手非得惹得这家伙把自己手给剁喽,也只有适可而止,只要陕西军暂时听命于己便可,等拿下灵州这些人必定会很快被童贯召回,幽云十六州在召唤他们去战斗,方腊还等着他们去讨伐呢!

    月圆之夜没有月,屋外只有霏霏秋雨,赵柽的住所当然是东关镇中最豪华的建筑,也不知道是西夏哪位大佬的别墅,这是座仿宋朝贵族的庭院,楼堂亭阁一样不少,让赵柽不由的生出种回家的感觉,他的赏‘月’晚宴就摆在花园中最高的阁楼上,此时陪在他身边的也只有见喜和赵信两个最亲近的人,外加那个被家人‘卖’给他的折家小娘子,都是可怜之人,这些rì子大家都很紧张,赵柽让其他人放松去了,大过节的谁不想轻松一下。

    中秋的西北雨夜已经很冷,屋子的四角点着火盆,让这凄冷的雨夜多了丝温暖,长长的案几上摆着四样时令水果,七八样菜肴,可天上无月,桌上无酒,这个宴会显得有些沉闷。大家说了会儿闲话,见喜讲了几个小笑话,试图活跃下气氛,可几个人都好像心事重重,让他的努力失败了。

    赵柽起身走到窗前,推开阁窗,冷风呼的带着冰冷的雨点吹了进来,让他的心猛然跳了几下,透过绵绵的雨雾,他可以看到黄河对岸的夏军大营。“赵信,今晚对岸的灯火怎么多了许多?”夏军过去每到天黑也会在大营周围点起篝火,灯笼。可今晚却有些异样,他扭头问道。

    “二爷,咱们过中秋,可能夏军也在过吧!”赵信拿起一只石榴边剥边说道。

    “不对。对岸的灯火放置有规律,把望远镜拿来!”赵柽对他的理由没有苟同,又看了一会儿说道。

    “折姑娘,你与夏军打交道多,能看明白他们的意思吗?”赵柽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了片刻。指着对岸晃动的灯火问道。

    “王爷,我看不大明白,但是好像是指挥大军调动的信号!”折美鸾看着对岸不断变换颜sè的灯火,不敢确定地说道。

    “灯语!”赵柽和赵信同时惊呼道,在这个时候部队通讯都是白rì靠旗,晚上靠灯火,他们也有自己的一套灯语,两人立刻想到了。

    “夏军想干什么?难道想要夜渡黄河...”赵柽思索着。可他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猛然闪现出那个让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夜晚。而身体的第一反应便是闪身关窗,伸手去摸腰间的...

    ‘砰’赵柽的枪响了,一个黑影从树上栽了下来,同时一支箭破窗而入,好险啊,箭正冲自己的咽喉而来。如果被这支箭shè中,自己不知道又被送到哪个年代去了。当然最好还是回到前世。

    “有刺客...”看到从窗外shè进来一支箭,见喜立刻扯着嗓子喊道。他也是跟着王爷担惊受怕惯了,知道如何应对,迅速吹熄了屋里的灯烛。赵信立刻抽出了枪,扑到王爷身边,折美鸾也不含糊,虽然只有一把随身短剑,也拿在手中,紧盯着窗外。

    “来的都是高手!”赵柽微微探出头向窗外张望,只见十几条黑影从黑暗处跃出,向他们所在的阁楼扑上来,显然偷袭不成,他们立刻开始了强攻。从内院到赵柽所在的阁楼至少有五道岗哨,而且路上还有巡逻队不断的往来巡视,他们居然能悄无声息地躲过严密的保卫,摸到核心地带,绝不是简单的人物。

    听到枪声响起,各处的近卫们迅速赶了过来,守在楼下的旺福等四个贴身护卫已经冲上了楼,护住王爷,院中近卫们已经和刺客交上了火,枪声和刀剑的碰撞声响成了一片,周围的院落有几处燃起了大火。赵柽的近卫队都驻扎在东关镇,在内院的只有内卫中队,其他四个中队都在外院,而在阁楼值守的只有十多个人,其他人虽然迅速增援过来,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小心,屋顶上有人!”不等赵柽话音落下,旺福等人同时举枪,向屋顶开了一枪,稀里哗啦一阵乱响,两具死尸夹杂着碎瓦从屋顶上滚落掉到院中。

    看到众多近卫都向这个院子涌来,刺客们立刻断定这里住的定然是个重要人物,留下几个人与近卫缠斗,牵制住他们,其余的人都扑向阁楼,两个刺客冲到楼下,高高跃起,另有两个人迅速上前抬手托住他们的双脚向上一送,借力向上已经抓住了窗沿,下边的人马上将刀衔在口中,攀着他们的身体向上,瞬间跃进了窗户,‘嗖嗖...’放出了数支弩箭。

    “保护王爷!”赵信低呼一声,众人围上来,将王爷护在了中间,赵柽却不管那么多,抬手就是一枪,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何况枪子,枪口喷出的火光瞬间照亮了漆黑的屋子,旺福等人借着火光也看清了刺客所在,立刻开枪shè击,他们配备的都是霰弹枪,一扫一片,几个刺客还未站稳脚就被打成了马蜂窝。

    “赵信、见喜,你们留守,组织人清除刺客;旺福你召集近卫队我们立刻上城!”赵柽心中本就不安,帅府又遭刺客袭击,更加让他确定这个夜晚不会平静。

    “二爷,外边危险!”赵信拉住王爷急道。

    “夏军今晚可能会有大的行动,我实在不放心,稍有不慎,就是全军覆没,这几个刺客奈何不了我,就交给你了!”赵柽转身下楼,这时近卫们已经尽数赶到,搜索刺客,控制了各处要点,赵信知道王爷的脾气,现在场面已经被控制,无奈给他披上遮雨的大氅,点了一队内卫,又命李硕中队随行jǐng戒,然后才指挥人扑灭大火,清理现场,搜索刺客。

    东关镇扩建以后,北城距渡口也就百步,用炮火便可控制河面,击沉在河面行使的船只,这里由忠勇军赵忠率领的虎将和一个炮兵队驻防,如果加上王爷的近卫队兵力达到尽六千之众,可见赵柽对这里的重视。

    赵柽登上城头,向黄河方向眺望,但是除了入耳的滔滔流水声和对面若隐若现的灯火和茫茫雨雾,江面上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王爷,刚才有刺客入府,您安好吧?”刚才王爷行营中燃起大火,枪声四起,赵忠便命人全城戒严,封锁了各处路口,却又得到消息王爷上了北城,他急忙赶了过来。

    “我没有事!赵忠,河对岸灯火异常,而我的行营遭袭,不会是巧合,我担心夏军会借暗夜和风雨渡河,可河面上太黑了,什么也看不清,命炮营向河面发shè照明弹!”赵柽看着江面说道。

    “是,王爷!”赵忠立刻传令,让炮营发炮,可是因为风雨,为防止火药受cháo,炮兵们不得不进行遮挡,装填的速度慢了很多,可臼炮陆续发shè的照明弹,还是照亮了一段段江面。

    “江面上有夏军!”瞭望塔上的哨兵很快发现了异常,大声示jǐng。

    赵忠急忙命令向发现夏军的江面密集的发shè照明弹,江面被照得通明,只见渡口上游密密麻麻的漂满了筏子,正顺流而下向渡口划来,看到被宋军发现,立刻奋力划水,加快了速度。

    “王爷,是夏军‘浑脱军’!”赵柽正纳闷身在内陆的夏军怎么敢在风雨之夜横渡黄河时,跟在他身后的折美鸾突然说道。

    “浑脱军?!”赵柽更加奇怪,夏军怎么还有这么一个军种,自己从未听说过,也未在史书上看到过。

    “王爷,浑脱军就是夏军中的水军,他们jīng通水xìng,但没有我朝的巨舰大船,都是以‘浑脱’代替船只,所以叫浑脱军...”折美鸾见王爷不解,急忙解释道。

    听着折美鸾的解释,赵柽渐渐明白了,‘浑脱’是泅渡的工具,党项人宰羊时不开膛破肚,而是从脖子口取出骨肉和内脏,留下一张完整无损的皮囊,然后再将羊皮用硝水浸泡三天,等到能嗅到臭味后取出,晾晒一天,去除羊毛,冲洗干净,然后将四肢用麻绳扎紧,从脖子口灌进半斤青盐,再倒入一斤水喝半斤胡麻油,最后扎死脖子,放在烈rì下暴晒五天。等皮子呈现出红褐sè,解开一肢上的麻绳,几个人撅着屁股轮流往里面吹气,等到吹鼓后用麻绳扎紧,就是一个完整的羊‘浑脱’了。

    再大的还有牛‘浑脱’,它的制作方法基本相同,只是不用吹气,而是在里边塞满干草就行了。水兵将羊‘浑脱’夹在腋下,或者趴在牛浑脱上,用手奋力划水,就可以泅渡过河,攻击敌人了。如果将许多牛羊浑脱绑在一起,上面绑上木掾就变成了皮筏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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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爷的奋斗介绍:
“君不似人之君,相不似君之相,垂老之痛心,冶游之浪子,拥离散之人心以当大变,无一非必亡之势!”北宋末年,赵佶登基,用尽天下奸臣,妖孽充斥宫廷,大厦将倾,繁华富庶的大宋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来自于现代的特种兵附身于二皇子赵柽,为了不作阶下囚,命丧五国城,不得不努力奋斗!重生之王爷的奋斗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王爷的奋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王爷的奋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