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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爷的奋斗全文阅读

作者:让你窝心     重生之王爷的奋斗txt下载     重生之王爷的奋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二章 幽怨

    大婚十来天了,王爷都没有挨自己的身子,这几天甚至连王爷的面也难见,往往只是到了夜间由内侍传来一句话,不是‘王爷累了,不回来’,便是‘王爷正在议事,不回来,请王妃早点安歇’,反正是夜夜独守空房。

    想想自己并无过错,这让朱淑真无法弄明白是为了什么,想回话的管事和内侍问起,也都是含糊其词,不肯明言,而自己陪嫁过来的丫鬟、nǎi妈们也渐渐从府中下人的口中得到只言片语,好像王府内院很少有女子,即使有也都是嫁人的,伺候王爷的除了宫中派来的内侍,便是军中内卫;再有便是王爷在西北结识了一位巾帼女子,伴随王爷西征,深受王爷喜爱,可终碍于皇命才不得不娶了朱家娘子,心中却无法忘怀远在西北的那个女子;还有的更甚,说王爷一位最信任的随身内卫在他大婚前突然出走,使王爷极度愤怒,断指立誓要将他擒杀,但也因此受了内伤,身体垮了下来…

    但是有一件事儿他们没说,便是府中随便一个杂役便有月俸十贯钱,这还不算各种福利和年终奖,收入能顶得上个下等县知县的收入了,而自己不过拿着区区一两贯的月钱。

    话一过口,往往便走了样,而朱淑真这些陪嫁在府中才待了几天,怎么会明白其中的原委,可护主心切便添油加醋,再加上自己的臆想、猜测一股脑的报告给了王妃。很快便分析出了王爷不肯与王妃‘圆房’的原因,一是王爷根本就是废人。无法人道,否则府中怎么会没有年轻的侍女。其实他们这么想也不无道理,别说天之骄子的王爷,便是些高门大户人家的公子哪个在婚前不收几房姬妾;二是王爷旧情难忘。早将那西北女子悄悄带回京中,藏于府中别院,rì夜相守,便冷落了新婚的王妃;还有便是王爷真的不喜欢女人,而是有龙阳之好,那出走的内卫便是王爷的男宠,否则王爷怎么会如此动气。

    朱淑真虽然冰雪聪明,又生在官宦之家。却长在深宅,家里人明珠一样捧着,下人们奉承着,哪里会知有这么多闲事。听闻到这些是非,在她的眼中天永远是蓝的,水永远是清的,生活在‘新闻联播’中,更猜不出那些下人们怀的心思。

    乍听说这么些负面信息。本也羞于开口争执,只是闷在心中,可今rì又听到些‘悄悄话’,得知自己手中拿到的钥匙只是内库的。能调动的钱财也只是王爷的俸禄和皇上的赏赐,而各处的孝敬和生意所得皆仍由外府总管掌握。她便查了下账,果然如此。这些钱都不够王府中这些家仆的工资,显然王爷对她还有隐瞒。

    想着自己虽为王府女主,却难以得到王爷的信任,甚至不如个家仆,心里怎么能舒服,再被几个‘家里人’撺掇了几句,便完全信了传到耳中的那些话,怒火攻心下便想看看王爷住的梅园中有何秘密,顺便找王爷问个清楚,却又被内侍所挡,几下加在一起,便命人动手...

    “王妃,对不住,今rì王爷行的是军令,任何人不得擅入,如果您闯了进去,小人也是个死,王命如此只好得罪了!”惜福后退了一步正sè说道,言罢一挥手,与他一起值守的全福两个人齐齐堵住了进园的路,手握在了刀柄上,再不退半步。

    “反了,反了,你们敢对主母动粗...”朱淑真的nǎi妈先呱噪起来,大声嚷嚷着,想引起众怒,可眼前的事实却大出意外,不论是园里的人,还是外边的人看到都是嗤之以鼻,并无人上前来主持‘公道’。

    “王爷正在议事,还请噤声!”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全福‘火上浇油’道。

    “你们太过无理,我要见王爷!”朱淑真银牙几乎咬碎,婚前她幻想着与王爷过着琴瑟相和,吟诗作对,风花雪月的小rì子,没想到反差如此之大,让她无法接受,但此时势单力孤也只能忍气说道。

    “请王妃稍等,小人进去禀报!”惜福施礼道,身体却没躲开,依然挡着路,没有让开的意思。

    “王爷有命,请王妃到书房等候!”少时,见喜出来施礼道。

    “见喜,这个奴才对本妃无礼,定要重重责罚!”朱淑真见见喜对拦阻自己的二人别说处罚,训斥都没有一句,忍不住‘提醒’道。

    “王妃对不住,军法森严,王爷三令五申不得违背,即使是王妃您也不得违逆,他们只是职责所在,不应受罚!”见喜笑笑说道。

    “见喜,区区两个护卫就敢对王妃无礼,那王府就没有规矩了吗?”朱淑真的nǎi娘听见喜如此说,气不过地道。

    “嘿嘿,朱妈,小的虽是王爷的奴才,但也是六品总管,‘见喜’两个字也不是谁都可以随便叫的,念你刚入府不久,不懂规矩,今rì不再追究,可我下次不想再听到!”见喜厉sè对朱妈道,他虽官职不高,可也是久在王爷身边,话中自然粘带点威势,把朱妈吓得‘花容失sè’,躲在了王妃身后,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了,“王妃,王爷虽随和,但府中也是有规矩的,王妃再住些rì子便知,还请随小人进去吧,议事就要结束了!”

    “好吧,头前引路!”朱淑真狠狠地瞪了自己的nǎi妈一眼,怪她多嘴,本来是自己问罪,却被她一句话给砸了锅,弄得自己反而下不来台,好像朱府的下人不懂规矩似的,丢尽了朱家的脸面,更无法再提处罚全福两人了,只好无奈地说道。

    朱淑真嫁进王府后还是头一次走进梅园,她很快发现这里与府中其它地方的不同,这里多了肃穆,少了优雅,一切都是直线和直角的组合,没有圆滑只有生硬,让人觉的压抑,但是园子中刚刚吐芽的藤萝,绽放的迎chūn又让园子中多了些热烈和生机。

    正堂此刻门窗紧闭,三丈外各有内卫值守,只有新任侍卫长旺福守在门外,传递茶水等一应之物。而朱淑真刚刚靠近正堂,便突觉后背发凉,仿佛陷入yīn冷的地狱中,但这种寒意转眼即逝,似乎只是瞬间产生的错觉,但她明明看到了nǎi娘的打了个寒战。

    “王妃,请这边走!”看王妃要拾级而上准备进入正堂,见喜赶紧挡住,躬身说道,让她走偏门。

    “哦,本妃不能进去吗?”朱淑真有些愤怒,在自己的家中行走,见的又是自己的夫君,却处处受到限制。

    “王妃,王爷让您到后院书房等候,府中议事,没有王爷召唤无关的人是不得靠近的,否则王爷会生气的!”见喜依然笑着说道,但是朱淑真分明感到他的话不容争辩。

    “见喜,王爷这些天都在梅园吗?”朱淑真不想再费口舌,顺着见喜的指引走向右偏门。

    “禀王妃,是的,这些rì子王爷都住在梅园处理公务与府中管事、军中诸将议事!”见喜恭谨地回答。

    “王爷身体如何?”朱淑真又问道。

    “不大好,这些天王爷吃得少了,每天也只能睡两三个时辰,还呕过一次血!”见喜脸sè一黯说道。

    “什么,王爷病了为何不告诉我,请大夫看过了吗,是什么病?”朱淑真一惊,王爷病了自己居然一无所知。

    “王爷不让说,免得王妃忧心,现已经请宫中太医看过了,娘娘也赐了药,说是最近太过劳累,没有大碍,只要修养一阵便好!”见喜回禀道。

    “哦,既然如此,为何不劝王爷多多休息,还要议事呢?”朱淑真面带愠sè地说道。

    “唉,劝不住,如今西北初定,童太尉宣抚江南,出兵东南,王爷身兼西北诸路制置副使有些事情还需他定夺,而王爷又两年未回府,许多事情也需他处理,因为大婚都积到了现在,王爷只能夜以继rì的忙乎,哪里能安心静养!”见喜摇头苦笑道。

    “哦!”朱淑真若有所思地嗯了声,忽然觉得自己误会了王爷,而自己却还怀疑他躲在园子中行些苟且之事,“见喜,这个园子中为何戒备如此严密?”她边走边看,发现每个门都有内卫值守,府中其它地方却松懈的多。

    “王妃,是这样,因为朝中许多人与王爷不合,而在平定西夏中,也树敌很多,他们都yù至王爷于死地,我们不得不防,即便如此王爷数次遇险,死里逃生,惊险非常!”见喜答道。

    “嗯!你真是辛苦了,每rì为王爷cāo心!”朱淑真有些理解这些人为何如此紧张,原来王爷看似平静的生活,其中却充满了血雨腥风,她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下来。

    “唉,早先还有赵信在王爷身边,我还能偷个闲,如今他走了,大事小事都成了我一个人的,睡觉都得睁只眼闭只眼,唯恐出事!”见喜叹道。

    “赵信?!是不是出走的那个侍卫长,他又为何出走?”朱淑真好奇地说道…

第二十三章 人去也

    对于赵信,朱淑真也曾与其有数面之缘,在驿站中夜里陪着王爷游园,上元夜受命将她救出带走的也是赵信,想来还有印象,只是当时的心思都放在了王爷身上,只记得其面目清秀,说话轻声细语,多些yīn柔之气,做事却果断敢行,她对其也无恶感,可为何会突然出走呢,这让她也十分好奇,对传言更为疑惑。

    “唉,一言难尽,她很小就伴随在王爷身边,打理王爷的起居,是王爷最信任的人,她出走可能也有苦衷吧!”见喜不愿解释三言两语带过道,心中却说还不都是因为你的到来才逼走了她,否则王爷又怎么会如此伤心。

    “可我怎么听闻他与王爷有些不好说的事情,事情败露才被迫逃走啊!”朱淑真虽然觉得有些说不出口,但还是想弄明白此事。

    “胡说,是哪个诋毁赵信,他是活腻歪了,让我查到非将其剥皮拔舌下油锅!”见喜听罢,立刻火了,恶狠狠地说道,王妃身后的nǎi娘此刻头也不敢抬了,哆嗦成了一团,两个伴随的丫鬟也是脸sè数变。

    “王妃,这种谣言您最好不要向王爷和他人提起,赵信在王爷心中胜似亲人,且王爷的近卫营一直由其掌管,不论府中还是军中受其恩惠着众多,素有威望。而王爷为其出走一事更是痛心疾,甚至将自己的手指剪断,如果这种谣言进了王爷耳朵,定会引起场风波。闹得家宅不安。小人这样虽说无礼,可也是为了王妃好!”见喜乍听到也忍不住发了火,可看到几个人都被吓住了,也觉得失态。赶紧解释道。

    “这座园子与府中其它地方相比为何如此简朴,而不修缮一下?”进入后院,朱淑真发现这里少有装饰,忍不住问道。

    “这座梅园是仿造襄邑旧府的冬园所造,那是王爷成长之所。王爷又十分恋旧,王爷进京后皇上下旨为王爷造新府,皇后娘娘为让王爷安心,便命人仿造了这所梅园。一草一木皆如旧。”见喜指着园中诸物说道。

    “那么王爷也最喜欢住在这里了?”朱淑真虽已明白,可还是问道。

    “是,王妃,王爷除有大典。办公起居都在这里,其它园子只是偶尔住一下!”见喜如实答道。

    “既是王爷长住之所,怎么伺候王爷的人如此之少?”朱淑真看看后院中只有几个小黄门和半老厨娘,皱皱眉不满地说道。

    “王妃,王爷喜欢清静。自幼便不愿他人伺候,都是自己一手cāo持,后来事情多了,才只有赵信一人帮助打理。连小的都插不上手,这些小黄门也只是负责院子中洒扫。干些粗活,用不了许多人!”见喜说道。

    “朱妈。你收拾下我的东西,今rì我也搬到梅园居住,侍奉王爷!”朱淑真想了下说道,朱妈赶紧答应了,心中对见喜的话却是不信,哪有人不喜欢让人伺候的,大户人家的那个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定是这些人懒惰,欺负姑爷心好,那这些话搪塞。

    “王妃,您还是问下王爷吧,这座园子不比他处,免得王爷不喜!”梅园中藏着王爷的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见喜也不敢擅自做主,赶紧说道。

    朱淑真这会儿也算明白了些府中的规矩,起码知道了王爷在府中的权威,没有人敢违拗他的意思,包括自己,听见喜如此说,便知道他是真做不了主,也不再提起,随见喜进了王爷书房,她那些丫鬟、nǎi娘却都被留在了外边,不准入内。

    朱淑真踏进王爷的书房,给她的感觉就是这真是书房,数排齐人高的书架摆的满满当当,可最惹眼的是王爷在墙上手书的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奋斗,那气势将皇上的那幅手书都盖了过去。她上前随意看了看,书架上除了经史、兵法一类常见的书籍外,各类杂集却占了大半,朱淑真随手拿出一本前朝人的游记翻开,发现书中不但被勾勾画画,还写满批注,显然是仔细读过了。

    “这些书王爷都读过了?”朱淑真翻看着问道。

    “是的,王爷自六岁便开始读书,至今不缀,即便是征战在外也是书不离身,您翻看的书架上都是王爷八岁前读的!”见喜面带自豪地说道,仿佛说得是他自己一样。

    “王爷六岁便开始读这些书,八岁就读完这么多书!”朱淑真有些不信,又拿出一本却是有关桑田稼穑的农书,“王爷幼年便看这些农书,不学子集吗?”

    “王妃,是的,王爷那时在襄邑旧府,为了经营好庄子,读了很多农书、水利方面的书,子集只是偶尔看看!”见喜说道。

    “子集偶尔才看,这是为何?”朱淑真纳闷了,子集是读书人的入门读物,王爷幼年不读这些,却读杂书,真是奇怪。

    “呵呵,那些书王爷说是给那些学究看的,看多了反而无益!”见喜笑道,“我告诉您,王妃您千万不要告诉王爷,他只在睡不着觉的时候才看这些子集!”

    “为什么,为什么会在睡不着觉的时候才会看?”朱淑真想了想道。

    “因为王爷他一看这些书就想睡觉啊!”见喜憋着笑道。

    “噗!”朱淑真也忍不住笑了,“王爷拿这些圣人之言当安神药啦,亏他能想的出来!”王爷还没来,只能由见喜陪着,想想赵信偷着跑了,把王爷抛弃了,他憋屈的直吐血,可自己也憋屈,他虽然知道王爷对眼前这位没有什么兴趣,但是他也知道如果王爷哪天再一不高兴跑了去找赵信,王妃现在受到冷落跑到娘娘面前去告状,那后果就更严重了,他得想办法将二人稳住,起码能相安无事,现在只能软的硬的一起来唬住王妃,劝住王爷,为了他们夫妇自己这个奴才当得容易吗!

    “自离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凭阑袖拂杨花雪。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朱淑真忽然发现几上放着一张信笺写了词,看罢不禁读出了声,这小令语言自然朴实,但又婉曲柔媚,充满诗情画意,读来韵味悠长。

    “人去也,人去也...”朱淑真眼前仿佛看到王爷站在溪边,看着友人沿溪而行,渐行渐远,可是小溪曲曲折折,高山重叠阻遮,挡住了他的视线,终于看不见远去的身影,只能将离别的沉痛之情,全凝聚在‘人去也’这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叹之中。

    “王爷您回来了!”正当朱淑真沉醉在词意中时,忽听见脚步声响,她赶紧擦去眼角的两行清泪施礼道,而眼前的王爷比几rì前更加憔悴清瘦,正如词中之人走了出来。

    “你是怎么啦,哭什么?”赵柽纳闷地问道,自己一句话还没说,根本就没招惹她啊!

    “王爷病了,为何不告知妾身,我也好床前侍药!”朱淑真扶住王爷说道。

    “哪里有病,只是最近事情太多,有些累了,你多想了。”赵柽对她的亲热举动有些手足无措,从朱淑真怀里抽出手道。

    “王爷每rì如此cāo劳,赵侍卫长又杳无音信,身边无人照顾,就让妾身搬过来侍奉王爷吧!”朱淑真怯生生地说道。

    “不必了,等我处理完眼前这些事情再说,现在有见喜在我身边照顾就行了。”赵柽摇摇头说道。

    “那还请王爷保重身体,早些休息,妾身告退!”朱淑真强忍着眼泪施了个礼道。

    “吃过饭再走吧!”赵柽看着朱淑真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一软道,此时他依然无法接受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妻子,可这也是宿命,老天将她送到了自己身边,难道她虽然换了个丈夫,却也只能郁郁而终,无法逃离自己的命运吗?赵柽定定地看着朱淑真忽然想到...

    ......

    明月高悬,寂静的山谷一骑轻骑依然奔驰在山间的谷道中。转过一个山坳,眼前出现一片树林,骑士放慢马速,迟疑了一下,古语云‘逢林莫入’,可自己必须趁着夜晚守军防守松懈的时候越过边界线,如果要绕道就需多走几十里路,那时天便亮了。想到此,他催马前行,打算尽快通过这片林子。

    ‘哒哒...’的马蹄声在林子中传的很远,马上的骑士jǐng惕的大量着四周,月光透过枝叶撒在路上,突然他猛地一夹马腹,狠勒缰绳,战马腾空跃起,跳过一根绊马索,但是眼前又‘啪、啪’又连接弹起几根绊马索,纵然骑士骑术高超,坐下也是神骏,可却也无能为力,只能拨转马头,身子低伏,斜刺里冲进密林。

    眼看骑士冲进林子,埋伏在林中的袭击者似乎仍不想放过他,一声唿哨响起,从树上、草丛中跃出十数个黑衣人,散开队形两两一组、互为掩护随后紧追不舍。

    ‘啪、啪...’袭击者不断的开枪,打得枝叶乱飞,大宋边界上密植的树木就是为了阻挡辽国的骑兵南下入侵,战马在林中左转右绕根本跑不起来,而袭击者的不断的shè击也让他不得不曲折而行躲避乱飞的枪弹。

    “你们是受王爷的命令来杀我的吗?”骑士见前边的树林更加繁茂,行进更为艰难,而袭击者却越追越近,他索xìng勒住马冲着林中喝道...

第二十四章 ‘私’纵

    赵信在王爷大婚前约定准备私奔,她那时真的很感动,王爷可以抛弃位极人臣的高位,富可敌国的财产,远离父母、亲人和那些一同创业、同生共死的兄弟及为之奋斗的理想。但她转念又想到,王爷了争取到这些,付出了多少,她是最为清楚的,而王爷又如此‘热爱’的事业,奋斗不息,眼看已经走过了最为艰难的时期。现在为了一己之私让王爷抛弃所有,对王爷且对追随王爷的师父、兄弟和乡亲不但不公平,简直是残酷,失去王爷,即使有王爷的安排,可在朝臣和敌对势力的打压、收买下也会很快土崩瓦解,烟消云散!

    赵信左思右想之下只有牺牲自己一个人才能让王爷留下,于是她在约定出走的前夜,趁宴饮之时将王爷灌醉,让他留宿在自己的屋中,将自己最为珍贵的初夜献给了王爷。然后在王爷还在熟睡的时候,留书一封,以出城办事为名,骑马离开了王府,而王府的护卫不是她的手下,便是旧识,谁也不会疑心她是出走。

    当赵信准备离开时便已经做好了准备,她知道王爷绝不会任自己离开,定会遣人寻找,所以她并没有急于离开京城,而是改换装束躲到了王府附近的一家客栈。果然在清晨,赵信便看到王府的内卫和眼线四出寻找自己的踪迹,可谁也没想到赵信早已换回了女装,而这个秘密也只有王爷、见喜和折美鸾三人知道,其他人便是迎面碰到了。也根本不会怀疑眼前这个小娘子就是赵信。

    赵信在京城中停留了两天,看着王爷将朱淑真迎娶进了王府才夹杂在人群中悄悄离开京城,而寻找她的王爷侦骑早已追到百里之外,无论如何也不会找到她的。赵信作为王爷的心腹。王府的核心人员,当然知道王爷不会轻易放弃,且王府的商队和各州府的邸店、货栈的人都会被动员起来追寻她的踪迹,所以她一路昼伏夜行,避开大路绕开州城,也绝不在邸店留宿,快马向北,她要回到家乡去寻找失散的亲人。

    过了定州。前方便是辽国,赵信为了渗透过边境,也为了补充途中所需,这才不得已进入了城池。而这时追捕她的命令早已传到这里,并言明此人擅于伪装,特别注明她可能会伪装成女人,而且jīng于格斗,遇到时一定不要擅自单独行动。

    定州是大城。也是宋辽两国榷场所在,商业自然繁华,盛义堂在此设置了多家货栈,开了邸店。酒楼,虽然赵信知道这些。而且刻意避开,但还是被一个送货的小伙计发现了。他一边跟踪,一边遣人报信。赵信也是干着这个的,又得到王爷和路逍遥两位顶尖高手的训练,自然很快便发现了跟踪者,赵信很快摆脱了追踪者,但是行踪不可避免的泄露了…

    “指挥使,您还是跟我们回去见王爷吧,兄弟们会拼了xìng命为您求情的!”林子中传来回答声,但是依然没有人现身。

    “二娃,是你带队吗?如果你还念在同袍兄弟的份上,就放我离开!”赵信紧张起来,来人正是王爷的特战队,这些人都是千里挑一,各个本事了得,要是单打独斗,自己并不惧怕其中任何一个人。但是她知道的事情,王爷不会不清楚,绝不会只派一个人来,她也判断出刚才伏击自己的至少也有十个人,而依照他们的战术习惯也一定会在前方布下陷阱,埋伏人手,确保无失,且这些人手中都握有火器,刚才如果不只是想拦阻自己,恐怕早就成了他们的枪下鬼!

    “指挥使,恕属下不敢,王爷断指为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定要将你追回!”二娃从黑暗中走出来回答道,他当然也知道自己面对的是高手,所以只有他站出来负责答话,其他人静默不语依然隐住身形,使赵信无法判断出有多人,确定他们的位置。

    “断指为令?!”赵信一惊道。

    “不错,王爷说与指挥使曾有誓约定,他若杀你,时后必斩下持刀之手,所以先行断己一指!”二娃回答道。

    “唉,王爷怎么还记得当rì玩笑,他还好吧?”赵信仰天长叹,想起那rì确实曾说过,但她一直是当做玩笑,并没放在心上,没想到王爷这次真的砍下了自己的手指。

    “不好,得知指挥使离开后,王爷急怒攻心,呕血不止,虽经太医调治,可现在依然不好,婚后便卧床不起!”二娃摇头道,这小子也玩起了心眼,王爷虽然身体虚弱,但也没到卧床不起的地步,他是想借赵信对王爷的感情将赵信诓回去。

    “啊...”赵信听罢大惊失sè,她知道自己离开后王爷必定难过,没想到竟伤心至此。

    “指挥使,王爷一向待下宽仁,只要您回去,不论犯什么错,王爷也定不会追究,还是随我们回去吧!”二娃虽然看不清赵信此时的模样,但也从声音中判断出她依然对王爷有情,再次劝道。

    “这次不会,是我对不住王爷,他不会宽恕我的,否则也不会依誓断指!”赵信叹口气道,自己这次违约出走,将王爷单蹦晾在了那,还写下了那些绝情的话,不用见她也能想象到王爷怒不可遏的样子,自己这次确实让他伤透心了。

    “指挥使,王爷带您甚厚,可以说让大家都嫉妒,有什么事情让您非要离开王爷,我着实不懂,但是王爷为了您伤心yù绝,茶饭不思,您就没有一点留恋吗?我想您只要与王爷解释清楚,王爷一定会原谅你的!”二娃依然不想动手,上前两步说道。

    “呵呵,这种事情如何能说得清楚,我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如要还念及旧情就放我过去,要是非要拦我,就动手吧!”赵信苦笑着说道,同室cāo戈在忠勇军中还是头一次,而且两人都是王爷最为亲信的人,这让他们都觉造化弄人。

    “唉,属下知道指挥使功夫高强,必不是对手,但是王命难违,只能得罪了!”二娃见苦劝不住,叹口气抽刀说道。

    “好,你不必因为往rì同袍之谊而手下留情,我同样也不会留手,就让我们大战一场,死在你们手里也算无憾!”赵信说罢,从鞍袋中抽出长刀用力劈下惨然一笑道。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两人各持兵刃战在一起。赵信和二娃两人使的都是王爷传下的刀法,朴实无华,以狠辣见长,刀刀不离要害。可细看却又有所不同,二娃刀法凶猛沉稳,出刀凌厉,他本身又正值壮年,刀沉力浑,将刀法一往无前的气势发挥的淋漓尽致;而赵信用得是王爷为她特制的苗刀,二娃用得是军中制式直刀,苗刀比直刀长了几寸,却又比直刀轻,所以赵信的刀法灵活多变,出刀的角度刁钻。

    按说两人各有所长,十几招之内是无法决出胜负的。可此时几招过后,二娃开始略显不支,一个是兵器上先吃了亏,另一个是赵信骑在马上,居高临下,人借马力,占了便宜,把二娃逼的连连后退...

    “指挥使,林子北缘有一匹马...”二娃侧身躲过劈向自己脖子的一刀,闪到赵信马后说道。

    “你是何意?”赵信拨转马头长刀横削,力道却小了很多,纳闷的问道。

    “指挥使,王爷得知你的行踪后,便把追杀的任务派给了属下,您还不知其意吗?”二娃将刀竖起拦下赵信的刀,苦笑着说道。

    “这是王爷对你的考验也说不定!”赵信撤刀改削为刺道,可心中却也明白了八分,自己出走,王爷如果不惩处,以后便无法御下,而派二娃来追杀自己明着是出动了强兵,其实王爷怎么会不明白二娃也是重情义的人,怎么会对自己下手,不过是借此演了出‘华容道’。

    “唉,即便是违拗了王爷,属下自会领罪,想着王爷不会砍了我的脑袋!”二娃说道,“马上有一个背囊,是喜爷为您准备的东西,时间不早了,您走吧!”他边战边退,引着赵信缓缓退出了伏击圈。

    “那...那我先谢过了,他rì有缘,定将报答!”赵信一阵感动,见喜就是王爷肚子里的蛔虫,他的意思基本上就能代表了王爷的意见,即便是他借二娃之手私纵,有其在中间周旋,也不会有大事的,想明白了其中关节,赵信突然一提马缰,战马人立而起,向身前的二娃踩去。

    “啊...”二娃惊叫一声,赶紧退步闪身,可是躲开了马蹄,却觉得后背一痛,已经吃了一刀,被砍的扑倒在地,马风一般的从他身边掠过。

    “追、追...”二娃抬起头冲着林中喊道,只见十几条身影从林中闪出,跟着马后追去,可连屁大功夫都没有,人们又都回来了。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二娃摸着后背,身上的皮甲被砍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却只割破了他的内衣,没伤到他一根汗毛,看着手下问道。

    “队长,我们两条腿如何跑得过四条腿啊,指挥使转眼就跑的没影了!”沙堆苦着脸说道。

    “他娘的,你们不会开枪打啊!”二娃‘气急败坏’地骂道。

    “对啊,我们怎么忘了开枪了,快开枪!”张魁恍然似的喊道,大家都摘下枪‘砰砰...’打了几个齐shè,“哈哈...”大家看看二娃,忽然齐声仰天大笑,抬手向赵信消失的方向敬了个军礼...

第二十五章 招惹

    “啪、啪…”梅园中传来阵阵板子着肉的声音,其中夹杂着忍痛的闷哼声。

    “打,狠狠的打,去了这么多人抓不住一个人!”屋子中传来王爷愤怒地吼声。

    “喊啊,大声喊啊,让王爷听到,嫌打得轻呀!”监刑见喜对爬在长凳上的二娃等人悄声说道,又对行刑的小黄门们使了个眼sè。

    “啊...啊...”在军中打板子呼痛是件很丢人的事情,对他们这些jīng英来说更觉可耻,所以他们都咬紧牙关不出声,现在得了见喜的提示,知道这板子挨得肯定有隐情,也就‘不要脸’的将声音提高了八十分贝惨嚎起来。

    “喜爷,王爷问什么发怒,是不是真的嫌我们未抓住指挥使啊?”二娃小声问道。

    “唉,也怪你们回来的不是时候,今天王爷被人参了,让皇上罚他在殿外站了三个时辰,本来就窝着火呢,可你们几个偏偏这个节骨眼上进来回禀,那还不是找揍吗!”见喜叹口气深表同情地说道。

    “嘿,这倒霉催的,摊上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又碰上王爷吃瘪,自己成了出气筒啦,还没处说理去!”二娃撇了下嘴心道,又将惨叫声提高了几分,发泄着心中的郁闷...

    此次赵柽突然被参,是御史台下的手,弹劾其‘结交废后,意图为元祐翻案’,而起因就是赵柽到孟府拜见孟太后。并要求赡养之事。司马光、文彦博、程颐、吕公著、吕公亮、吕大防、苏轼、苏辙兄弟。范仲淹子范纯仁、范纯礼、范纯粹,曾巩弟曾肇,韩维、范祖禹、黄庭坚、韩琦子韩忠彦、胡宗愈、马默、刘挚、梁焘、郑侠等这些在北宋历史上都大名鼎鼎的人物,也是被污蔑为元祐jiān党的人。

    按说赵柽能与他们傍上,挂上钩,有点瓜葛,应该是件受宠若惊,倍感荣幸的好事,可是在此时跟他们有了关系就是灭顶之灾,一旦被划入元祐一党就足以毁了自己。断送了子孙后代的前程,这虽比不上国共两党时的‘清党’那样血淋淋,但是也是极其残酷的。

    此事的缘起是神宗年间的煕丰变法,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王安石变法’。王安石推行的新法受到了以司马光为一拨人的阻挠。起先是王安石在神宗的支持下占了上风。主持工作,司马光罢职回家。但是神宗一死,哲宗继位,高太后听政期间,以母改子,打压王安石,起用司马光,尽废新法,称为元祐更化。

    俩人曾是朋友,可变法使他们成为政敌。尽管如此。他们所争的不是个人的权力,而只是治国方略的出处异同,对对方的人格才学仍抱着充分的尊重。在坚持自己政见上,他们都过份自信和固执,听不进不同意见,并以为自己这么做都是忧国忧民。

    王安石和司马光他哥俩儿都是君子,但作为政治家,处理问题却过于绝对化,看事情非白即黑,用人非新即旧。迫使朝臣们一次次站队。到了变法后期王安石已经听不进不同意见,容不得反对人士;而司马光对新法缺乏分析,不分是非,全面否定,一切复旧。大有矫枉过正之处,最终演变成一场情绪化的清算运动。

    这一期间的许多人事。新旧党之间的党同伐异,旧党内部洛蜀朔党的杯葛恩怨,高太后与宋哲宗祖孙之间的龃龉隔阂,到绍圣绍述时都搅成一股逆反的合力,以更大的势能喷发出来。如果说,熙丰变法还是旨在解决国家社会问题,但元祐更化反而使这些国家社会问题治丝而棼,谈不上是政治改革,在经济政策上旧党也毫无积极的建树,结果只是或正或反的给当时的国计民生留下了种种问题,影响到其后的政治局势与历史走向,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哲宗死,赵佶继位,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打击反对势力,又来了个大调个,重新起用新党,打击旧党,而主持此时的蔡京更狠,不但将正牌的保守派划进了元祐党,连自己的政敌一律贴上元祐的标签,将事情扩大话。从赵佶执政初期便开始贬谪元祐党人,但期间仍起复不断。

    党禁在崇宁年中达到高峰,随着黄庭坚,程颐的去世,一度大赦缓和的禁锢再次加剧,开始禁止录用党人,禁止元祐党人的子弟为官,甚至不准他们在靠近京城的地方居住,更不用说留京居住了;到了政和后期,对元祐党人的禁锢达到顶峰,甚至连元祐党人的学术都遭到禁用,朝廷下令收藏苏、黄文章的要以大不恭治罪,而赵柽恰恰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御史参了一本...

    御史台在朝廷中地位显赫的机构,其与二府分持纪纲,在京百司,自宰相以下,悉隶御史台纠察,号称“霜台”、“宪台”,因为汉代时御史台外柏树很多山有很多乌鸦,所以也称御史台为‘乌台’,戏指御史们都是乌鸦嘴。

    “二爷,还打吗,板子都打折几块了,再打下去人恐怕就废了!”正当赵柽在屋里想着如何应对这些乌鸦嘴的时候,见喜匆匆进来擦擦汗问道。

    “打了多少板子啦?”赵柽板着脸问道。

    “二爷,少说也有八十下了!”见喜咧着嘴说道。

    “不对吧,八十板子下去他们还有劲儿嚎,你是不是徇私啦!”赵柽立着眼睛喝道。

    “二爷...”见喜傻了,光顾着让他们喊了,弄过啦!

    “行了,停吧,嚎的我头都大了!”赵柽用脚趾头这会儿也想明白了怎么回事,现在知道赵信平安,他也放心大半,但是对赵信如此‘绝情’感到无比心酸。

    “谢二爷了!”见喜这会儿是真冒汗了,听王爷如此说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

    “你告诉他们,追杀令依然有效,务必要将其擒杀!”赵柽说道。

    “是,二爷!”见喜一边命守在门外的小黄门快去传命,一边给王爷续上茶,“二爷,眼看端午就要到了,孟府那咱们还去不去啊?”他小心地问道。

    “你说送不送啊?”赵柽喝了口水反问见喜。

    “二爷,那帮御史就跟狗似的,咬住就不撒嘴,咱们就避避风头,不送了..要不过一阵子再说...要不小的差人偷偷送去...”见喜看着王爷的脸小心回答着,可连换了几个答案,王爷好像都不满意,见喜有些毛了,声音也越来越小,干脆不言声了。

    “娘的,他是狗,老子就是龙,听蝲蝲蛄叫还不种麦子啦,明天我亲自送去,看他们如何!”赵柽冷笑着说道。

    “二爷啊,您就消停消停吧,今天圣上罚您在殿门口站了半天,要是再去,那帮人还得参您啊,圣上不会再饶了您的!”跟着王爷不愁找不到刺激,这可是顶风作案,跟他爹对着干,那不是没事找事吗,见喜是真怕了!

    御史台到了此时权威rì重,仁宗甚至明令宰辅不得荐举御史台官,御史中丞、御史缺员,须由天子亲擢。御史台成为直接对皇帝负责、与二府鼎立的皇帝‘耳目之司’,‘台谏之权与宰相为抗矣’,从总体上说,御史台在宋代是维护皇帝统治的得力工具,其政治影响甚大,故有‘宋之立国,元气在台谏’之说!

    “今天参我的那个陆得先是不是王黼的人?”赵柽没搭理见喜,而是问道。

    “是的,王黼曾任御史中丞,在皇上面前举荐的他,让姓路的从个小县令一跃成了侍御史,对待王黼就像祖宗似的!”见喜想了想说道。

    “嗯,御史号称皇上的耳目,可也免不了御史台被权相利用作排斥异己之工具,王黼这小子是非要置我于死地啊!”赵柽摸摸下巴道,现在那里的茸毛已经变成了硬硬的胡茬了。

    “这小子权力不小,怎么才能扳倒他呢?”宋时御史台下分台院、殿院和察院,三院分置御史,殿中侍御史、监察御史,御史大夫由于官高因此并不实授,通常只作为加官授予朝臣,用以表彰其功绩或勤勉,因而御史中丞便成为御史台的最高长官,掌判台正,侍御史辅佐御史中丞处理台务,以副长官的身份专门掌贰台政,领导殿院掌以仪法,纠百官之失,所以这陆得先是御史台的二把手,相当于现在的中纪委副书记。

    “二爷,您是不是再想想,当年孟太后也跟元祐党人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御史中丞钱遹受蔡京的指使上书弹劾,然后逼皇上再废孟后,和今天发生的事情如出一辙,二爷应该先想法自保为上,不要再招惹他们了!”见喜听着王爷的自言自语,知道他不甘心,还要去捅马蜂窝,苦口婆心的劝解。

    “哼,他们已经算计我很长时间了,我也忍了很长时间了,他们就是想借此事看我的反应,如果再退缩,恐怕就真的大祸临头了,如今他们既然yù借元祐之事说事,咱们就正好跟他们好好玩玩!”赵柽冷笑声说道。

第二十六章 附议

    孟太后二次被废,不止赵柽知道她怨,其实每个人都知道她怨,当年蔡京为了打击政敌耍了个手腕。他知道赵佶佩服孟皇后,但是讨厌旧党干部,而且知道那时的赵佶雄心勃勃想干出的事情来,便投其所好即不伤了皇上的威严,又达到自己的目的,便将孟后复位事件归结于旧党,您既然要扫荡元佑jiān党,那当然不应放过他们做的事情吧!

    把准了皇上的脉,蔡京便指使御史中丞钱遹,殿中侍御史石豫、御史左肤等奏称:“韩忠彦等,复瑶华废后,掠流俗虚美,物议本已沸腾,今至疏远小臣,亦效忠上书,天下公议,可想而知,望询考大臣,断以大义,勿为俗议所牵,致累圣朝”等语。

    这些家伙说不出孟后坏处,去攻击老韩等旧党官员,再散布孟后会连累国家的歪理论,见皇上没有什么反应,蔡京又邀集许将、温益、赵挺之、张商英等几个宰执,联衔上疏,其意如钱遹等言。赵佶无奈,虽不打算再废孟后,但几个宰执坚持说废,那就废了吧,于是再次废除小孟的元祐皇后名号,遣孟氏出居瑶华宫。可怜的是一批被驱逐官员,还有支持孟氏复位的,都跟着这个女人倒霉。

    随后朝廷再降韩忠彦、曾布官,追贬李清臣为雷州司户参军,黄履为祁州团练副使,安置翰林学士曾肇,御史中丞丰稷,谏官陈瓘、龚夬等十七人于边远州。因同议复后。所以连坐。蔡京等人借此清除了朝中的反对势力,提拔了批亲信,巩固了其地位…

    清晨,天还未亮,朝臣们便早早起床准备上朝,陆得先寅时刚过就收拾整齐,带着两个随从出了门准备参加朝会。在随从的帮助下上了马,催马前行,可这匹老马无论如何也走不快。

    “老爷,咱们是不是换一匹马啊。您看隔壁的孙府不过是个吏部司里的堂官,昨天便买了匹西北贩来的马,四岁口才百九十贯钱,跑起来像风似的。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到,不像咱们早出来一个时辰,还得紧赶慢赶的,说是匹马还不如头驴快!”在前打着灯笼牵马的随从不满地说道。

    “嗯,下个月咱们就买匹好马,这匹就让于你骑!”陆得先说道,他虽然在外做了两任县令,积存了点银钱,但是为了前程都孝敬给上司了,好不容易进了京。可京城不比地方。衣食住行都贵的离谱,先房子是买不起,只能在外城城墙根下租了个两进的小院子,一家人挤了进去,掉屁股都得看看旁边有人吗。住的便宜了,离上班的地方肯定远,就需要个交通工具,可那会儿是不配专车的,只能自己想办法,弄顶轿子。还得雇轿夫,花费太多负担不起;买头驴是便宜吃的也少,但是太寒酸,陆得先一咬牙、一跺脚添了十贯钱买了头牙都快掉没了的二手老马,虽然慢点。但是‘气派’!

    “老爷,咱们什么时候也能在内城买座府邸。您就不用这么辛苦早早起床上朝了!”马后的随从打了个哈欠说道,老爷上班早,他们也得陪着,老爷上班可以偷空补个觉,他们不行,府里连他们两个加上老妈子才四个人,还得兼任采买、保安、保洁,两个老妈子忙不过来还得跟着烧火做饭,端茶送水,辛苦的不得了。

    “买,老爷我已经看好了一处大宅,两路四进的,过了端午就能搬过去,到时再买几个丫鬟、小厮,你们就不用这么辛苦了!”陆得先摸摸袖中的奏折说道,昨天燕亲王居然又上孟府去送节礼,他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便告知了王相,王相大喜叫他今rì再参,如果扳倒了燕亲王就将内城的一处大宅赏于他,再加五万贯钱,所以今天说话的底气足了很多。

    主仆三人说着闲话,幻想着各自的美好生活,快步而行,沿途不乏同路着,一次次只带一个小厮骑驴的,甚至打着灯笼独自而行的‘穷困’同僚,陆得先过去都有点优越感,想着用不了几天自己也能鲜衣怒马横行街市更加意气风发。

    上了金梁桥便出了新城,此刻桥上已有灯影晃动,陆得先知道那里有个早市,天亮后即散。做买卖的多是些破落的官宦人家子弟或是鸡鸣狗盗之徒,或为了脸面或为了销赃都不好见人,东西自然便宜,但其中不乏好东西,而交易又是在黑暗中完成的,一拍两散,谁也不认识谁,方便安全。这些上早朝的官员们兜里有钱又识货,正是他们兜售的对象。

    “大人,字帖要吗?”一个衣着整齐,头戴纶巾的青年在陆得先经过时悄声问道。

    “哦,谁的!”前边有点堵,马更走不快,陆得先随口问道。

    “东坡居士的!”那人看看左右小声说道。

    “哦,可否一观!”陆得先吃了一惊,他知道苏轼被划入元祐党人之后,其翰墨经崇宁大观焚毁之余,人间所藏不及一二之数,到如今内府复加搜访,一纸定值万钱,梁师成以三百千收了《英州石桥铭》,谭禛以五万钱辍‘月林堂’榜名三字。至于幽人释子所藏寸纸,皆为利诱,尽归权贵,可谓千金难寻。

    “大人,这边说话!”陆得先下马,那人引着他到了桥头人稀之处,才从一边取出个轴卷展开,他的随从知趣的将灯笼挑起。

    “咝,《梅花诗帖》...”陆得先吸了口凉气道,这是幅草书,而东坡先生很少用草书书写,不论篇幅,就已经很值钱了。

    “看来大人识货!”那人轻声说道。

    “多少?”。

    “二百千!”

    “此帖若是东坡居士手书确实值这个价,但是你可知道,东坡居士草书面世极少,难辨真伪,且买下此帖若被官家侦知,便是大祸,可否便宜些!”陆得先看出此帖是真迹,可价钱同样真不低,讨价还价道。

    “若非着急用钱,起码能卖数倍,已经很便宜了!”那人不悦地道,伸手要拿回。

    “诶,我们可以再商量!”陆得先急道,他知道自己要想再上一步,只靠办成此事不行,他听说恩相的干爹对苏轼的字画极为喜爱,如能进献,不愁再进一步,所以舍不得撒手,两人便推拉起来。

    “好了,少了百八十千不行!”那人争执一会,见有人上桥来妥协道。

    “我身上没有这许多钱,你随我的家人回府去取如何?”陆得先见得手了说道。

    “孙四,好寻你不到,欠我的钱何时还?”这时一队人马上了桥,队中的一个人抓住那卖帖的人喊道。

    “潘哥,小弟刚做成了笔生意,今rì便还!”那孙四似乎很怕,低声求饶道。

    “好,拿钱来,我便放了你!”

    “潘哥,宽限半rì,待我拿了钱立刻就还!”孙四挣扎着说道。

    “你跟他回府取钱,注意不要让他掉包!”陆得先发现是燕亲王的马队,两人正势同水火,还是避下好,吩咐下人两句头也不回地赶紧走开了,而身后还不时传来争执声...

    卯时过,朝臣排班进入大殿,皇上升座,朝会开始了。通报了几件事,青溪令陈光以盗发县内弃城,伏诛;忠州防御使辛兴宗擒方腊于青溪;诏二浙、江东被贼州县给复三年。接下来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就该退朝了,这时王黼对陆得先使了个眼sè。

    “臣有奏!”陆得先整整衣冠昂然出列道,今天是事关自己前程富贵的大事,他有些紧张。

    “呈上来!”赵佶有些不高兴,马上就要过节了,这小子又多事,可又不能不接。

    “哈哈,师成你看看是参你的!”赵佶接过梁师成递上的奏本,展开一看笑着说道,“参你为内臣之,却认元祐党人苏轼为父,是其庶子,公开为其摚目,你有何辩?”

    “圣上,臣不敢!”梁师成听罢大惊,跪倒说道,殿上更是轰然一片,暗赞这陆得先胆子不小,居然敢参梁师成,而王黼却震惊不已,明明安排他参燕亲王,怎么变成梁师成了,难道这小子反水啦!

    “侍御史,你参梁承旨可有据?”赵佶笑罢问道,他也很好奇,自己的儿子刚被参了是元祐一党,转眼身边人也变成了元祐党人。

    “圣上,这...这不是臣的奏章,定是错了,梁承旨忠心为国,效忠陛下,怎么会是元祐一党!”陆得先懵了,赶紧解释道,可却显得异常苍白无力,奏章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他手里拿过去的,怎么会错。

    “陆侍御史,你是不是说朕眼睛昏花啦,会看错奏章呢,你自己看!”赵佶果然大怒,将奏章掷下道。

    “这...”陆得先捡起奏章草草浏览一遍,惊得坐在了地上,这片奏章无论语气、文风、笔迹皆如出己手,只是内容大为不同,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真的撞到鬼啦!

    “父皇,儿臣附议,路侍御史所言不假,梁承旨也与元祐有旧!”正当陆得先百口莫辩之时,赵柽出列奏道。

第二十七章 反击

    中国古代的读书人都有风流好sè的倾向,似乎脱离了女人,他们便失去创作的灵感,才华得不到施展。众所周知,东坡先生文风豪迈,堪称一代大家,对妻子王弗也是一往情深,一曲《江城子》至今读来令人潸然泪下,但这并不刻意羁束他风流才子的本xìng,与苏东坡有过交往的有名字记载的名jì有王朝云、秀兰、周韶、琼芳、琴cāo、马娉娉等,据说其在杭州做官时竟大胆地将jì女带到佛门圣地去与和尚调侃,成为当时一大笑话。

    即使是在贬职期间,苏东坡身边的jì女也是成群结队,甚至还有用艺jì换白马的惊人举动,当他来到当时的南蛮之地惠州时,已经年近花甲,依当时的情况已难有东山再起的可能,身边姬妾都陆续散去,这其中据说有两妾已经身怀有孕,他也无暇过问...

    “燕王,梁承旨和元祐党人有何关系?”赵佶见儿子出班附议,有些意外地问道。

    “禀父皇,梁承旨是元祐党人苏轼之子,他与其长子苏过过往甚密,依诏元祐党人子孙不得为官,不准居住京城,请父皇罢其职,出京安置!”正是苏东坡当年风流债,让梁师成钻了空子,他以及翰林学士孙觌,都自称是苏东坡送人之妾所生的苏轼之子。梁师成更是通过苏轼的儿子苏过,让他承认自己的生母原是苏轼的侍妾,要认祖归宗。苏过对此也无法否认。这事情朝中知道的人甚多,只是梁师成权势滔天无人敢说罢了。

    “梁承旨可有此事?”赵佶扭脸问道。

    “圣上,老奴...老奴确曾问过。”梁师成急忙跪下含糊其辞地答道,只承认自己问过,至于是不是还得两说。

    “呵呵,很好...”赵佶似笑非笑地说道。

    “圣上,燕亲王近rì频繁出入孟府,与废太后孟氏往来,意结好元祐党人,也应惩处!”王黼出班奏道。陆得先那货肯定是吃撑了,居然敢背叛自己,但现在干爹陷入险境,他赶紧上阵解围。意转移皇上的视线。

    “燕王,你还有什么说的?”赵佶又问儿子,心中也是不快,原先只想略施惩罚,遮过此事,可他怎么就不长记xìng呢!

    “禀父皇,王相是栽赃陷害儿臣,请父皇明辨!”赵柽高声喊冤。

    “燕亲王,你出入孟府,为废太后送节礼可有此事?”王黼质问道。

    “不错。本王确实去过孟府为伯母送节礼,王相凭此就断定本王是元祐党人,这个理由是不是有些牵强?”赵柽痛快的认了。

    “废太后孟氏正是因为结交元祐党人被废,燕王却与其结交,不知何意!”王黼反问道。

    “呵呵,请问司正,孟氏被除封号,可曾除其籍?”赵柽没有回答王黼的话,而是问宗正司宗正道。

    “无,其籍仍在皇家!”宗正不知赵柽何意。如实答道。

    “即如此,孟氏虽无封号,就依然是先帝宪元继道显德定功钦文睿武齐圣昭孝皇帝之妻,可对?”赵柽又问道。

    “不错!”宗正点头道,封号没了。两人又没离婚,当然还是先帝的老婆啦!

    “然也。那么孟氏就依然是本王的伯母喽?”赵柽点头再问。

    “是的!”宗正心说这还用问吗,可在大殿上又不能不答。

    “王相,本王以子侄之礼拜见伯母,送些节rì应用之物,有何不妥,触犯律法哪条,元祐党人碑上可有孟氏其名?”这回赵柽转脸又问王黼。

    “没有!”玩呗孝敬长辈天经地义,而党人碑上也确实没有孟氏之名,王黼也得承认。

    “父皇,王相捕风捉影,牵连附会,诬陷儿臣,请父皇为儿臣做主!”赵柽转身向上施礼道。

    “圣上,当年元祐党人为孟氏复位,以致误国早有定论,燕亲王结交孟氏,既是要为其翻案,存笼络元祐党人之心!”王黼也赶紧提起早年之事,提醒他那可是皇上您下的旨,您可别忘喽!

    “父皇,儿臣并非有意结交孟氏,此事皆因孟氏出宫后居住瑶华宫,可两年前瑶华宫失火被毁,有司却不予修缮,其只好寄居兄弟之家!”赵柽说道,“想我大宋以仁孝立国,那贫寒之家,只要族中有人,也会赡养族中孤寡,而我堂堂皇家却让伯母依附娘家过活,族中却无人过问,岂不失我皇家体面,又怎教化天下百姓,儿臣如此不过是尽子侄之礼,行的孝道却被人诬为元祐党人,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宗正,燕王说的可属实?”赵佶本就同情孟氏,对其深有好感,听罢不禁动容,问道。

    “启禀圣上,燕亲王所说皆是实情!”宗正被赵柽说得脸都红了,这事本是他的分内之事,却为避嫌不敢过问,还是人家燕亲王替他们挽回了皇家的脸面。

    “宗正,即刻修复瑶华宫,请皇嫂搬回居住,由族中供养,按旧例支取月俸!”赵佶说道,王黼等人听罢,面面相觑,皇上一句皇嫂便给事件定了xìng,燕亲王所为那是家事,轮不到他们管了。

    “禀父皇,儿臣要参侍御史陆得先!”这边刚刚尘埃落定,赵柽又说道。

    “燕王,御史风言奏事,不可获罪,你不知吗?”皇上还没说话,有人先吱声了,说话的正是蔡攸,这也是善意的提醒。

    “本王不是要参他诬陷本王,而是参他大不恭之罪,陆得先收藏元祐罪臣苏轼画作!”赵柽冲蔡攸微微颔表示谢意,朗声说道。

    “微臣没有,请圣上明断!”陆得先没想到刚才的事情还没了结,又摊上大事了,赶紧自辩道。

    “父皇,今晨儿臣上朝途中见其与一商贩鬼鬼祟祟收买东西,因而觉得其中必有见不得人之事,便遣人查询,果然发现其从小贩手中买的是罪臣苏轼画作,而朝廷早已命令不准收藏苏、黄之作,其执法犯法,应当严惩!”赵柽义正言道。

    “圣上,绝无此事,这是有人yù栽赃微臣!”陆得先听罢,就知道报应来了,都说燕亲王眼里不揉沙子,得罪他迟早要还的,年前李侍郎得罪他,不但丢了儿子,还被停了职在家候罪,自己怎么就不长记xìng,贪图那套宅子惹下了麻烦,可他也知道此事绝不能认,否则自己就彻底完了。

    “父皇,此事刚刚发生,其收买的东西肯定还在他家中,只要父皇下旨到其家中一搜便知!”赵柽说道。

    “圣上,燕亲王这是对微臣弹劾其结交元祐党人不满,设计报复微臣,还请圣上明察啊!”陆得先极力挣扎着,想着自己从家中出来的时候明明将弹劾燕亲王的奏章藏在袖中从未离身,而到宫中这段路自己只和卖画的孙四有过接触,只有他有机会掉包,那么燕亲王能很快知道自己买的是苏轼画作的事情就更好解释,这都是他安排的,现在事情弄成这样,大宅子是别想了,王相收拾自己是肯定的了,但是这起码还能有条活路,可要是这条加在自己身上,那可是遗祸子孙了,说什么也不能认的。

    “燕王,此事重大不可胡乱猜疑,待有司查证再议吧!”赵佶此时心中也明白了七八分,多半是自己的儿子打击报复陆得先,可有时坏事也会变成好事,如今他也知道蔡京罢相后,朝中诸臣开始倒向王黼,而王黼是借梁师成上位的,两人必是一心,如果他们内外勾结大权独揽,足以cāo纵国事,自己岂不被架空,现在陆得先yīn错阳差的得罪了梁师成,要想立足只能依附自己,而自己便在他们中间安插了根钉子,所以想保陆得先为己所用。

    “儿臣遵命!”听锣听声,听话听音,赵柽立刻明白了他爹的小算盘,赵柽摆出一副恭顺的样子施礼后退回班内,可谁都能看出燕亲王打虎未死心中不忿,赵佶也一笑而过...

    朝会散后,赵柽被皇上留下,召到内殿,父子两人相对而坐,“柽儿,今rì殿上的事情是不是你设计好的?”赵佶笑笑问道。

    “呵呵,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父皇的火眼金睛,儿臣苦思冥想多rì才琢磨出来的招,让您一眼就看透了!”赵柽‘不好意思’地讪笑道。

    “此事朕已经替你遮掩过去了,你为何还要搞事儿,是不是心中还有怨气啊!”赵佶得意的笑笑,又端起父亲的架子说道,他有时都觉得奇怪,自己儿女一大堆,不知道为何就喜欢和二儿子说话,按说他书画无一jīng通,诗词虽能有时憋出几句佳作,可终归是半瓶子醋,父子俩可以说没有一点共同爱好,但是就是喜欢与他说话,也许他只能在赵柽身上感觉到那种家人间的亲情吧!

    “父皇,儿臣觉着这些人死抓住元祐之事不放,还借此栽赃儿臣,其心险恶,以儿臣所见其是yù图谋不轨,颠覆我赵家天下,yù取而代之!”赵柽看看左右,凑到他爹耳边小声说道。

    “柽儿,此话危言耸听了吧!”赵佶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儿子把这事的高度拔得这么高,惊问道。

第二十八章 震动

    其实赵柽用的伎俩可以说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街头混混常用的骗术,他也没打算瞒住所有的人,但是以一个亲王的身份去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出乎他们的预料,才能一举得手,还给对手留下燕亲王不过如此,算计人都是用得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可赵柽要得就是这个效果,依然装傻充愣的折腾,给人留下没有心计的假象。

    “父皇,您想,新党是我皇爷爷启用的,旧党是皇爷爷大行后,皇伯父继位皇nǎinǎi宣仁圣烈皇太后临朝称制,以母改子,复起用司马光等旧党,恢复旧法,按照他们的说法就是皇nǎinǎi和皇伯父都是元祐党人,那父皇您是不是也该退位被驱逐出京城,还有儿臣等众兄弟是不是也该被罢黜,然后重新立位新君,将皇nǎinǎi和皇伯父的灵位从神殿请出,不再设祭!”赵柽掰着手指头说道。

    “这...”赵佶听罢,儿子说的这个事儿虽然不大可能实现,但是理论上却是如此,还很合乎逻辑。

    “父皇,其实这新党和旧党就想我在府中养的两条狗,虽然都听我的话,可整天就会为块骨头掐,到头来是狗咬狗一嘴毛,谁都没力气看家了!”赵柽拿了块几上的点心吃着道。

    “那你想了个什么办法,让他们不打架呢?不会是把它们都打死了吧!”赵佶好奇地问道。

    “咳咳...”赵柽吃得有点快了,被噎住了。赵佶急忙将几上自己的茶杯递给他。

    “好了,谢父皇!”赵柽喝了两口水缓过气来道,“都打死了谁看家啊,再说白狗虽然厉害。但是不爱叫唤;而黑狗却是相反光叫唤不敢咬人,缺哪个都不行。后来府中个扫地的给我出了个主意说,王爷您两条狗都不能喂饱喽,骨头栓个绳挂起来,让它们谁都吃不着,那么两条狗就没了多余的力气打架,而又想吃到骨头,就必须听您的话啦!”

    “哈哈。这个主意好,那骨头握在你的手里,想给谁就给谁,而另一条狗为了吃到下一块骨头只能争取干的更好!”赵佶大笑道。

    “父皇真是聪明。一说就明白了,儿臣试了多rì才想通其中的道理!”赵柽竖着大拇指夸他爹道,“那新党和旧党也是一样,元祐党中也有能人,现在都被打翻了。而新党一党独大,什么都是他们说了算,时间长了恐怕就不大听招呼了!”

    “是的,柽儿说得有理。可如今新党正如你所说成了气候,要想起用旧党还得缓图!”赵佶点头称是道。

    “朝中的事情儿子弄不明白。也不想参与,陆得先那小子欺人太甚。父皇都处罚过儿臣了,他还不依不饶,要是不教训他一下还当儿臣好欺负呢!”赵柽愤愤的说道。

    “柽儿,你要听话,不要再找那陆得先的麻烦了,今rì的事朕会jǐng告他!”赵佶看赵柽气还不顺,告诫他道。

    “嗯,父皇吩咐儿臣就给他个面子,否则我非得给他也扣上元祐党人的帽子,看看他是什么想法!”赵柽勉强应了。

    “呵呵,这就好,你是饿了吧,待会儿陪朕一同用膳!”赵佶见儿子的眼前总是盯着点心盘子,将盘子推到赵柽面前说道,“柽儿,你说梁师成真是苏学士的庶子吗?”

    “父皇,您想那梁师成现在都这岁数了,那苏学士元祐年间在朝任翰林学士,礼部尚书,算起来他至少也有十多岁了,若依其所说,与苏学士有瓜葛,他为啥不在苏学士风光无限时去认亲,反而自残其身进宫呢,那他不是个傻子吗?现在苏学士死了,他过去的风流事死无对证,梁师成蹦出来说是他儿子了,现在他是父皇身边的红人,谁敢违拗他说不是,其实他就是想攀上名树高枝,借此抬高自己的身份!”赵柽抓起块点心边吃边说道,“再就是如今苏学士的字画书帖极为珍贵,动辄万钱,他自称苏学士遗子,收集其墨迹便顺利成章,有了好借口,其实别看王相他们对元祐党人嘴上说的恨之入骨,其实谁家里没有几本啊,不过挂羊头卖狗肉罢了!”

    “哦,还有这种事情”赵佶若有所悟道,“柽儿,东南民变之事还是听你所言朕才知晓,否则将酿成大祸,今后你听到些什么消息可以直接面禀于朕!”

    “父皇,儿臣不敢,现在儿臣在京中势单力孤,一个小小的侍御史都敢骑在我这个亲王头上拉屎,要是再得罪点人,以后的rì子岂不没法过了!”赵柽连连摇头道。

    “无妨,有父皇为你做主,你怕什么,难道你不想帮父皇吗?”赵佶脸一板说道。

    “这...儿臣岂敢,可如果儿臣再被人弹劾,您可要帮儿臣说话!”赵柽想了想苦着脸说道。

    “诶,柽儿,你前几rì给朕讲的那个鹦鹉的故事,就是摸左脚它说‘你好’,摸右脚它说‘再见’那个,抓了鹦鹉双脚它到底说的是什么啊?朕想了好几rì,还问了你母后她也猜不出,快点告诉朕!”赵佶忽然说道。

    “好啊,可父皇得依约赏儿臣点东西,才能告诉您!”赵柽笑着道。

    “嗯,只要不过分,朕就答应你!”赵佶笑着说道。

    “儿臣大婚后想留在京城侍奉父皇母后,不想再回河东!”赵柽说道。

    “这事有何不可,只要你不愿意回去就长住京城好了,河东的事情让他们去打理,可河东不好吗!”赵佶想都没想就应了,可还是问了个为什么,能够主政一方不知是多少人梦想,再说儿子在河东干了两年搞的也不错啊!

    “谢父皇!”赵柽说道,“其一西北苦寒,如今这个时候还是寒风瑟瑟;其二这个朝中差遣的些官员...”

    “他们在西北又做了什么?”见儿子yù言又止,吞吞吐吐地样子,赵佶有些不悦的问道。

    “父皇,儿臣不想在背后议论朝中官员,可这次实在是...”赵柽越如此,赵佶越觉得出了事情,他这才说道,“父皇,这些人到了河中、河东,不是安抚蕃汉民众,稳定人心,发展生产,而是到了那便大肆扩公田,然后卖出,从中牟利。父皇您也知道,西北除了沙子就是黄土,就沿河有些良田,过去为了这些地,蕃民和西夏征战不休,死的人何止千万,儿臣西征时曾上奏父皇,将在新占之地中拨出些良田犒赏蕃汉民众,他们这才效死力随儿臣西征,如今这些田都给卖了,儿臣哪还敢回去,也没脸回去见他们啦!”

    “他们居然如此放肆!”赵佶惊异地道,他有些不相信。

    “何止如此啊,盐州那里更厉害,他们将盐池也都卖了,想那盐税是国之基石,如今都装到他们兜里啦!”赵柽叹息道。

    “这些人胆子太大了,不怕朕治他们的罪!”赵佶怒道,他怎么胡折腾没事,可却不能看着底下这帮人一个劲儿的从自己兜里偷钱。

    “父皇,如今西北局势比之东南好不了多少,边上又有西夏虎视眈眈,那里民风彪悍,动辄刀枪相向,他们搞出这么大事儿,如果儿臣还回去,恐怕小命不保啊!”赵柽好像心有余悸似的说道,“不过父皇您可答应了,不准再反悔,我这就告诉您那鹦鹉怎么说的!”赵柽看火候差不多了,赶紧岔开话题,再说他怕演过喽!

    “哈哈,他娘的,你想摔死我啊...哈哈!”赵佶听罢大笑起来,拉着儿子去用膳,刚才的事情似乎已经忘记了。

    ......

    如今每五rì一次的朝会让上殿议事的大小官员有些打怵,因为谁也不知道上了殿被参的是不是自己,这燕亲王报复心太强了,就因为陆得先弹劾他勾结元祐党人一事,xìng子大变,不做‘扫黄办’主任,改当‘纠风办’小组长了,对在其位不谋其政、贪污受贿、以权谋私、公款吃喝等等违法乱纪的事情一抓到底。在其疯狂的报复下,已先后有五人被申饬罚铜、三人被当场降职、有二人最倒霉被流放沙门岛。

    被流放沙门岛的两个人其实官都不大,只能算是两只‘小老虎’,别看这两个人官不大,能量却大得很,他们都与朝中宰执,地方大员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个是内东门司押班彭伉,另一个是吏部审官院的一个员外郎裴富。

    内东门司属内侍省,这个衙门是许多宦官们梦寐以求的地方,该司掌管着宫内人和物的出入,各房各库调动宝货要在这里登记数量和价值,所有贡品和买进的物品也都要在该司登记留底,皇亲国戚的福利由该司负责颁发,还负责宫内修造和举办宴会等事情,油水自然丰厚,彭伉是梁师成的开山大弟子才谋得这个差事;审官院更了不得,那就是大宋的组织部,文武官员通过各种途径入仕后,其在仕途中的进退升降、荣辱沉浮,主要取决于有司的差注除授、磨勘考课,裴富就是这个处级科室的负责人,是尚书右丞李邦彦的哥们儿。

    沙门岛是什么地方,就是二战的奥斯维辛集中营,进去就别想出来,快者两月,慢者半年就喂了鱼啦,两个人被燕亲王死追猛打地搞翻了,在朝中上下引起极大的震动...

第二十九章 弄巧

    政以贿而成,官以买而得,官员们花一笔大钱来买个官做,就是为了过把官瘾吗?没有哪项投资不求回报的,投资官场,那是利润十倍百倍的,是个大暴利产业。在官僚架构严密成熟,文官集团势力强大的宋朝,一方面,官员保有一种节劲的传统士大夫风骨,另一方面,制度设计的低效和无能则使文官集团普遍贪腐

    可是燕亲王这么一来,就要斩断他们的财路,谁甘心就戮?这两人官不大,能量却大得很,在他们头上动土就等于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但燕亲王不管前面是刀山是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硬是将这两人搞垮了。兔死狐悲,唇亡齿寒,其他官员自然吓得要死。

    于是大家开始盼着燕亲王赶紧再次离开厩,快回到河东任上,但是很快大家就失望了,朝中的几位大佬对燕亲王旷工近半年不闻不问,而皇上更是没事就召其进宫说书,没有宴饮也常常带起一同出席。大家更是惶恐不安,这燕亲王分明是不想走了连官也不想干了,要留在京中与大家死磕到底啦

    当然,强龙难压地头蛇,对付燕亲王可以弹劾,可以买凶暗杀,也可以制造车祸现场。但是燕亲王正在受皇上恩宠,连梁师成、王黼等宰执都对他没办法,说坏话根本没用,皇上就听不进去,弄不好还得挨顿骂。在这种极其严重的情况下。运用消灭其的办法。绝对是下下之策,于是官员们凑在一起开了研讨会….

    “人生七十古来少,前除幼年后除老。中间光yīn不多时,又有炎霜与烦恼。花前月下得高歌,急需满把金樽倒。世人钱多赚不尽,朝里官多做不了。官大钱多心转忧,落得自家头白早。chūn夏秋冬捻指间,钟送黄昏鸡报晓。请君细点眼前人,一年一度埋荒草。草里高低多少坟,一年一半无人扫。”

    “钱兄。这诗可是燕亲王在延福宫中与皇上游园时所作?”

    “李兄,正是燕亲王所作,没想到其还颇有才气,这其中之意你可明白?”

    “胡兄。你还是两榜探花呢?此诗分明描述了人生之苦短,劝诫世人看淡人世的无常与人生的失意,过好当下的生活,不要为身外之物而忧愁烦恼吗”

    “嗯,张兄一说,此诗确是如此,人生苦短啊,可即使在这人生中间短暂的时光中,世人还要遭受各种困扰以及为人处世中的各种烦恼,使短暂的人生过得不能开心。可还没待从忧愁烦恼中解脱出来,壮年人生已悄然而逝。”

    “好,胡兄所言极是,世上不如意者十之七八,正如世上有很多钱可以赚,可是每一个人即使穷尽一生的恐怕也会有赚不完的钱,朝廷里有不计其数的大小官员,可多与自己无缘。若退一步来看,即使拥有高官厚禄和万贯家财,却不会给带来光宗耀祖和财大气粗的欢喜。反而还会使你陷入官位难保和钱财散尽的担忧,这样每天忧心忡忡,愁眉不展,只会使自己白了少年头啊”

    “chūn夏秋冬捻指间,钟送黄昏鸡报晓。道出了时光易逝,光yīn难再的无奈啊。四季更替弹指一挥间,人生也是一瞬间即过啊请君细点眼前人,—年一度埋荒草。草里高低多少坟,一年一度无人扫。更引人沉思,纵观人世,的确如他所言,在我们周围,年年有人离开,只剩下无尽的哀思,可人世就是这样的无奈,不论你是否愿意,迟早都会死。年年代代,在时序迁流中不断作古,又有多少人,在时光变化中亦子孙断绝,连为其扫墓的后人也没有。细想起来,人生不过是一场空梦而已啊”

    “诸位,今rì不是让大家来开诗会的”

    “张兄,我等只是想从其中找出其破绽,从诗中看燕亲王只是想做个天涯散人,并不热衷权利啊,我们是不是多虑了?”

    “你等在这官场上也混迹多年了,怎还会有如此糊涂想法,他嘴上说不想要的,却往往是其最想要的”

    “张兄,你们太幼稚了,那燕亲王粗俗无礼,动辄拳脚相加,但听说他新娶的王妃七岁能诗,此诗意境高远,定是出于其手,他不过是盗用罢了”

    “那他为何如此呢?”

    “诸位,现在燕亲王最为受宠,而在皇帝看来,天下文武大臣,但凡整天围着自己,鞍前马后任劳任怨,那肯定是要图点儿什么啊最正常那就是图名图利,要么龙图阁上挂画像,要么封妻荫子,这才是人之常情,也才能用得放心。您如果连官和钱都不要,那么您究竟想要什么,不是太可疑甚至太可怕了吗?而燕亲王定然也知道皇上的心思,所以弄出这么诗来yù盖拟彰,向皇上表明自己无视权财”

    “不对,下官听说那燕王极其爱财,如今他光作坊就有十数间,商铺货栈遍及厩和各州府,商队行遍周边数国,他不爱钱,怎么会如此”

    “是啊,他xìng格看似急躁,粗鲁,没有心计,其实他是jīng明、jǐng惕、狡猾、心思缜密,熟悉明里暗里的规则,甚至是掌控局势的好手,能成功的取得圣上的信任,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巧妙的隐藏了自己的目的,所以梁承旨和王相等人才会事事陷入被动,反被其所制”

    “可是如今连王相、李相几个宰执都拿他没办法,咱们又奈何得了他”

    “王相等人和咱们的心思不同,他们是惧其离开厩,便脱离了他们的掌控,一瞪了气候,便会与他们分庭抗礼,而将其囚在厩,燕亲王再能折腾也翻不了天,他们好缓缓图之”

    “是啊,王相他们治不了燕王,燕王暂时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可他没事就找我们的麻烦,诸位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些龌龊之事吧,他留在京中一天,我们便难以安心,说不准哪天就会被他盯上”

    “胡兄,你主意多,想想办法吧?”众人心里都明白,现在几个大佬和他们两个心思,可他们树大根深不惧燕亲王,自己这些小虾米却经不得一点风浪,只能另做打算了...

    江湖险恶,官场也险恶,你整我,我整你,官员深陷其中,朝不保夕。莫说官官相护是常态,官官相残也是常态,如今大家被燕亲王逼的不得不‘团结’起来,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齐心协力为政敌跑官,把安插在他们其中的‘害群之马’清除出去。

    左思右想,终于有了新思路:我们罢不了你的官,我们还升不了你的官么?众人商定,既然扳不倒燕亲王,就只能想办法将这尊神请走,让他哪来回哪去,别在祸害大家,于是大家团结起来并悬赏云:“有能使燕亲王离开厩者,赏钱百万。”重赏之下,大家都活动开了,都纷纷去“上天言好事”,说燕亲王这好那好,万般都好,这样的人不用真没天理,力劝皇上打破常规,破例重用宗室贤王

    恰在此时,金人再遣曷鲁等来道汴京,要求宋朝履约一同攻辽。但金在回报宋的国书中只是说,前次赵良嗣来,已有约在先,如宋与金一起攻辽,当将燕京东路州镇归宋。至于西京地区,要宋自己设法收取,如果宋难以攻取,可通知金,而对宋提出的对西京的要求未作明确回答。这时大家才知道御笔作茧自缚,去年赵良嗣使辽,尽管其在谈判中尽量扩大燕京的辖区,要求将西京和平州、营州都包括进去,即恢复长城以南一切汉地,却被金人以不属燕京管辖为由断然驳回。金人态度强硬,表示宋方如果要求过高,只有解约了事。

    漏屋偏逢连yīn雨,正在此时西北也是事情不断,各级官员频繁上报,黄河开河之后,夏军整兵备战,以宋朝对夏和婚之事迟迟不做答复,且有藐视之意,yù举兵再犯灵州;而地方上新收之地,也因括公田惹得民怨沸腾,加之一些地方官吏随意向蕃部强征民夫、贡品,引起反叛,导致西北动荡不已,而轮戍禁军战斗力低下,难以控制局势,要求朝廷增援。

    大家觉得这是个极好的进言机会,于是纷纷给燕亲王唱赞歌,说其能力超群,勇猛善战、用兵如神,且清廉无比,政绩突出,在河东仅两年,便将那里治理的国泰民安,四夷臣服。如今要稳定西北形势,担负起夺取辽国西京的重任非其莫属,朝中只有燕亲王能够胜任,纷纷推荐他再次宣抚西北,去建功立业,树不世功勋。

    而燕亲王却似乎不领情,称病躲在家中拒绝赴任,更从宫中传来消息,其向皇后娘娘多次哭诉不愿重回西北。众人听了大惊,这还了得他要不走,我们怎能回到从前的好rì子,于是在掀,就连险被赵柽打到‘地狱’的侍御史陆得先也是举贤不避仇,带头上书,请皇上以国事为重...

第三十章 交待

    正当宋金使节来往道途折冲樽俎之际,力主收复燕云的实力人物童贯因镇压方腊在南方无法脱身,无人敢带兵,金使不得要领只能暂时滞留汴京。梁师成和王黼立刻感到了危机,如果要派人领兵出征,现在最合适的人选便是燕亲王,为他们所不愿,好不容易将人弄好京中,再让他领兵伐辽岂不与放虎归山无异吗?

    东南初定,方腊被擒,若调童贯回京主持伐辽,也让梁、王二人不高兴,如今童贯又立大功,封授太师只在眼前,那么他的权势将超过此前的蔡京,自己在朝中又多一个对手,这也不是两人所乐见的,当然对联金伐辽之事态度消极,甚至想搞倒童贯,那么他的势力会升得更高,甚至会渗透进军队里,成为集政、军一体的大佬,这是蔡京都没法比的。

    但是伐辽之事可以缓,西北却乱象已生,王黼也知道那里的局面是自己那帮手下搞出来的,如果再来一次‘西北民变’,自己刚捂热乎的宰相位子恐怕真保不住了。此刻有能力搞定西北的也只有燕亲王了,这是一道二选一的命题,王黼不傻,自然知道两害相权取其轻的道理…

    促使王黼终下决心举荐燕亲王的另一方面的原因便是朝中众官的呼声,现在不止京中官员,便是几个常委也跟着起哄,对燕亲王大唱赞赏,他有些抵挡不住了,考虑到皇上的暧昧和同僚们的态度。王黼心中虽不愿但也只能如此啦。可他也不打算放任自流,还是要采取些必要措施的。。。

    五月二十,大宋常委会经过‘商议’一致决定,暂缓伐辽,为稳定西北,建设西北,对领导班子进行调整,改燕亲王赵柽为河东、河中、陕西宣抚使,聂山为太原知府兼河东经略制置使、以龙图阁直学士张悫为河东转运使。。。。;高宠授亲卫大夫,开国子、殿前马、步军都虞侯;赵仁授中卫大夫。开国子,天武卫都指挥使;赵忠授右武大夫、河东军屯使;赵廉授左武大夫,河东岢岚路火山军副知军;何去非为通议大夫、开国伯、门下省给事中;许宏知灵州、刘子安知登州、申松岳为太原军器监少监。随军征战各蕃部弓箭手、忠勇军各级将校都有封赏,诸多人转入禁军和州军中任职

    赵柽看着诏令一阵苦笑。王黼这王八蛋真是够坏的,不但将自己的核心领导层拆了个七零八落,忠勇军流失了近百基层军官,还将诸多为他等不容的官员调入了西北,这些人多数都可划入‘清官’之列。

    举凡官本制度,权大于法、道德大于法、人情世故大于法,清官们越是追求被压抑扭曲了的法律得以严格执行,便越是鼓动起权力、道德、人情的抗逆,而这种清官,也根本不可能逃避权力、道德、人情的笼罩。只不过,清官的自我要求更高而已,进入西北后不知道会不会与自己对着干。

    赵柽接到诏令后,照例要进宫谢恩,而他却把这严肃的事情变成了一场闹剧,先是在皇后宫中上演了一场离别大戏,又在殿上搞出了场诉苦大会,任谁都看得出燕亲王是多么不想离京,只想做一个逍遥王爷。而皇上更是几次离座好言劝慰,不断的许愿授权。这才哄得燕亲王好歹答应了此事,不再哭闹。

    这次诏令同样来得及让赵柽十rì内离京赴任,留给他的时间很紧凑,幸亏他早有预案,立刻对善后事宜进行了安排。他将全国生意分成四块。江南称盛德堂,由郑福为总管。接管襄邑王府作坊和散布在江南的盛义堂生意;江北仍称盛义堂,包括河北和京畿地区的所有生意以汴京王府外总管郑寿兼管;河中、河西、西域地区称盛和堂,由张确为总管;河东和对辽方面称盛仁堂以孙二钱为总管,调郑禄为副总管接管太原工坊,刘崧为副总管主管对辽业务;海外改成盛中堂,以程僖绶为总管,调近卫营外勤三中队编入盛中堂武装护卫队,马威为护卫队队长;襄邑王府改成别院,仍由杨峰为总管,萧瑀为社团社,逢喜调任厩王府内总管。

    安排好一切已经月上梢头,赵柽离开梅园,在见喜的陪伴下走向露园,刚进园便看到朱淑真独坐在廊下,呆呆的望着空中的半月。赵柽心没来由的一痛,按说两人还在蜜月之中,但是他却丝毫找不到那种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感觉,但是他为了遮人耳目,却不得不逢场作戏,在外人面前摆出一副欢喜的样子,而在无人之时,两人真正做到了相敬如宾,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从未有亲昵之举。

    “真儿,入夜了,回屋休息”赵柽上前说道。

    “王爷,妾身想在外边坐会儿,您陪陪我好吗?”朱淑真施了个福礼,轻声说道。

    “好”看着朱淑真愈见憔悴的脸,赵柽不忍拒绝,脱下披风为她披上,挨着她坐下道。

    “王爷离京在即,妾身已经将王爷所需之物整理好了,明rì看看还缺什么,妾身再添置”朱淑真身子颤了一下,王爷还从未对自己有如此亲昵的举动,惊异地看了王爷一眼轻声说道。

    “多谢王妃了,这次是我连累了你,让你独居厩”赵柽苦笑着叹道,这次离京,皇上未提让他携眷赴任,那么自己就不能带她同往西北。

    “王爷,您再向娘娘说一说,让妾身随身服侍王爷”朱淑真瞅着赵柽说道,它也知无望,但是还心存一丝侥幸,

    “唉,不要难为娘娘了,京官外放都不准携眷上任,我以亲王身份出知西北,已是破例,更没有这个道理,待西北安定下来我就回京”赵柽摇头道,这个规矩就是对官员不放心,以家属为质,对他不放心的人更多,是没有办法说得通的,朱淑真不觉难过垂下泪来,赵柽只能柔声安慰,其实只有他心中明白,自己这次一旦离开,再回来就不知道猴年马月啦。。

    “是妾身的要求过分了,我会在京中安心等待王爷回来的”朱淑真强作欢颜道。

    “嗯,以后府中的事情就要靠你打理了,如今我在京中树敌颇多,大婚前他们不会将你如何,但是我们成婚后,我离开厩鞭长莫及,那些小人恐怕就要将帐记在你的身上,所以尽量少出门,免得生出是非,有什么事情待我回京后再做计较”赵柽满含歉意地说道,自己一番折腾下达到了目的,但后果却要一个无辜的弱女子承担,好像太不男人了。

    “王爷说的哪里话,我们既是夫妻便是一体,王爷不必为此愧疚,妾身知道王爷做的都是为国为民的大事,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妾身岂会怕那些宵小弄事,丢了王爷的脸”朱淑真抬头看向王爷说道。

    “呵呵,真儿有如此豪气,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让我刮目相看了”赵柽却没想到朱淑真会说出如此一番话来,不禁赞道。

    “那么说王爷过去一直认为妾身是个事事都需他人做主的弱女子喽?”朱淑真嗔怪道。

    “嗯,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不过有些事情我必须告诉你”赵柽想了想说道,他也想看看这个充满幻想和激情的诗人能不能担起点责任,“府中长史是皇城司派到府中监视我的,门房的刘老头、厨房洗菜的厨娘李妈、计司的王管事都是他安插的眼线。赶车的年九是东宫的人,花圃的曹晖是相府的探子。。。另外府前街上除了绸缎庄和百味楼是府中的产业,其他铺子十有七八都是各处人安排监视我们王府的,所以你以后做事说话都要时时小心,切不可让他们抓住把柄”

    “啊?”朱淑真惊道,“王爷,那我们在府中的一举一动岂不都在他人的监视之下”

    “不错,我们每天吃得什么,做了什么,我每rì睡在哪里都会被人监视,所以切不可掉以轻心,即便身边的人也不可事事告知”赵柽点头道。

    “连我从娘家带来的人不能说吗?”朱淑真没有想到府中会有这些事情,真是事事惊心。

    “你身边的nǎi妈便是个探子,她早就被人收买了,只不过我怕引起你的误会未曾向你提起罢了”赵柽苦笑着说道。

    “啊,nǎi娘自小便陪在我的身边,最是疼我,怎么会出卖我呢?”朱淑真还是不肯相信为她辩解道。

    “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原先她在朱府每月有五贯钱的月钱,加上每年的赏钱不过百贯,如果有人在她老家为其置下个二十顷的庄子,许她儿子可以做个八品官,而得到这些也只要她将我和你说过什么,每rì做些什么,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这些小事汇报给其,你说她会不会做呢?”赵柽叹口气道。

    “王爷,这些事情你又如何知道的?”朱淑真听罢呆了一下,依然难以相信,可王爷说得丝毫不错,nǎi娘的月钱确实是五贯,而其有一次说她再干几年也要回家养老了,也要过过官家的rì子,自己当时还笑她,如今看来是其说话走了嘴。

第三十一章 人才

    

    朱淑真忽然觉得自己很傻,自己最为信任的人居然利用她对付自己的夫婿,想到自己随意的一些话已经将王爷出卖了,她不知道是恨,还是怨,“王爷,妾身的nǎi娘就按府中的规矩处置吧,妾身也有不查之罪,还请王爷一并责罚,妾身绝无怨言!”朱淑真咬着嘴唇说道,似乎下定了决心。[ ]

    “不知者不怪,你不知道她已经背主!”赵柽摆摆手不在意地说道,“说起来你还得感谢她,这个老太婆将你我之间的事情告知我的对头,他便知我对你不喜,根本未将你放在心上,那样你便没有了利用价值,也安全了!”

    “王爷是为此才冷落妾身吗?如果真的如此,妾身明rì就将她赶出王府!”朱淑真心中涌起阵感动,原来王爷是为自己的安危着想,才会故意对自己不理不睬,而将所有恨意全部转嫁到了自己的nǎi娘身上,她急切地道,

    “这...这也是一个原因吧!”朱淑真的表现,让赵柽一阵尴尬,自己这真成即当婊子又立牌坊了,他讪讪地说道。

    “王爷,妾身过去不知府中还有这许多的事情,常因此对王爷耍xìng子,现在才知道王爷处境如此艰难,还请王爷让妾身为您分担些吧!”朱淑真却认了真,抱着王爷的胳膊央求道。

    “也好!”赵柽想了想说道,今天自己将话挑明了,索xìng不若让她做些事情。一来可以考验下她。二来也让她有些事情做,不至于无所事事,反倒闷出事情来,研究朱淑真的后人们就从她的诗词中听出过弦外之音,怀疑她曾经搞过婚外情,虽然自己不大喜欢她,可也不想戴顶绿帽子。“真儿,府中现在有许多生意,现在郑总管既要管理王府还要打理生意,肯定忙得很。 不若你就先试着将王府先管理起来,待有了经验再逐步接管京畿地区的生意,你看可好?”

    “王爷,管理王府是妾身的本分。但是妾身一时怕自己难以胜任!”朱淑真到了关头反而有些胆怯,担心自己年幼,王爷又不在自己难以服众。

    “真儿不要怕,府中只有个别人你需要提防,绝大部分人或是我在襄邑时的老人,或是所我在沙场上同生共死的兄弟,因为伤病才到府中的,这些人都是非常可靠值得信任和依赖的,另外我将逢喜调回京中担任内府总管,不懂的事情可以问他和郑总管。府中的人其他也都会帮助你的,不会看你的笑话的!”赵柽笑笑说道。

    “可我对他们都不好,还骂过他们,他们不会记我的仇吧?”朱淑真怯生生地说道,大婚后她摆起了王妃的谱,烧了三把火,将人得罪了不少。

    “如何挽回就要看你自己的了,我想真心换真心,如果你真心对待大家,他们也不会计较的!”赵柽说道。

    “王爷。朱妈背叛了我们,现在想想一只眼睛总是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便觉的发毛!”朱淑真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朱妈是颗钉子,想想她要谋害自己真是易如反掌。不免胆怯。

    “这个好办,明天我将萧姐姐派到内府当管事。有她在你尽管放心,现在你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在朱妈面前也不要露出破绽,待以后寻个缘由送出府去便是了,怎么说她也照顾你多年,就不要赶紧杀绝!”赵柽说道。

    “那府中其他jiān细呢?”朱淑真又问道。

    “真儿,皇家之中最不缺的就是yīn谋,而你既然嫁入皇家,就应该慢慢适应这种生活,学会如何去应对,否则就是曲终人散的结局,有些人我们是无法赶走的,即使赶走了这个,用不了几天又会有新的人到来,他们对我是不会放心的,即便是我们的大婚、离京到西北也是有心人的安排!”赵柽摇头苦笑道。

    “王爷妾身明白了,是我太幼稚啦!”朱淑真仿佛一下成熟了,明白了王爷为何对自己心怀抵触,为什么梅园犹如禁地,为什么王爷会如此谨慎,再想想朝中的风波,似乎都有王爷被卷入,但是王爷今天能对自己说这些,她也明白现在自己才真正刚刚走进王爷的生活...

    ......

    赵柽没等到十rì之限的到来便离京踏上了回归西北的征程,伴随他的队伍依然是近卫营,但是少了指挥使赵信和第三中队的弟兄们,而他的马车中却多了几个人。

    说起来这几个人都是大名鼎鼎之辈,倍受后人推崇,但没有一个岁数小的,坐在其侧的那个五十多岁是其中最年轻的明教许景衡,当年不到二十岁便中了进士,堪称神童。步入仕途后,先后在浙江及河北乐寿、河间等地当过地方官,居官清廉,关心民疾,得到当地百姓交口称赞。因他的政绩和才能为朝廷所赏识,被召到东京授监察御史,后又升殿中侍御史,可他偏偏‘不识像’,不知感恩,对皇上发起的‘花石纲’运动不仅不支持,反而多次上书反对,还将王黼、童贯给参了,结果可想而知。

    可许景衡却没有赵柽那么幸运,有那么多人为他奔走呼号,要将他贬出京城,赵柽便趁机举荐,给他弄了个副宣抚使的差事做了自己的副手。赵柽知道这老儿对民事和用人都有一套,且在靖康之后力主抗金,是个鹰派,而他却是个懒人,没了老师何去非,正好抓他做苦力...

    那个坐在许景衡下的岁数有六十多了,数他岁数大了,须发花白,脸上写满沧桑,可这人年轻时却做了件轰动京师的大事,此人名叫周行己。他当年登第后,被榜下捉婿的冯京看上了,也就是笑话里‘错把冯京当马凉里的那个冯京。

    说起此人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此人乃是‘三元’出身,当时官居右丞相,参加政事,更重要的他还是门第高贵的宰相富弼的女婿,如果再要做了他的女婿,那前程肯定是一片光明。可这周行己偏偏‘不省事’,以“吾未达时,有姨母贫家女,得吾母意属许婚之约”,故向贵人辞婚,后贫女双瞽,仍归娶焉。

    这下他完了,迟迟未能得官,只能自谋职业,直到三十多岁才被朝廷录用,可是起起落落一直是个六七品的小官。后来这爷们急了居然投靠了林灵素,才在其举荐下当了个秘书省正字,这真是‘要知现在何必当初’的反面典型!

    好景依然不长,林老道被赵柽整的人不人鬼不鬼,也败落了,周行己又跟着倒霉,病卧京师。幸得许景衡这个幼时同窗资助才没客死他乡,如今早没了少年时丰仪秀整,语音如钟,变成了个病怏怏的老头。许景衡向赵柽举荐,被征辟为宣抚司‘主管书写机宜文字’,他之所以能被赵柽赏识,还有个原因就是赵柽知道他是北宋时货币思想集大成者,最早对纸币发行准备金问题进行理论探讨的先行者...

    赵柽对面那位也不白给,就连小孩子都知道的‘程门立雪’中的那个主人公――杨时,故事就不重复了,不过他确实是神童中的神童,先后从‘二程’学习多年,并在基层工作多年,后被诏为秘书郎,不久便上书《与执政论时事札子》,建言十件大事。他写道:“如今士大夫不敢对天下大事畅所yù言,不过是为了明哲保身而已。但他们不曾想过,天下动荡不安,岂能保全自身?”从“慎令、茶法、盐法、转般、籴买、坑冶、边事、盗贼、择将、军制”十个方面分析朝廷一些政策的弊端以及由此产生的负面影响,并且提出许多趋利避害的建议和措施。

    赵柽怕得老寒腿,对立雪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却对他的谏言很有意,他提出不能只给流亡他乡之人免除赋税,还应对辛勤劳作的农民一视同仁,使他们也能得到实惠,而不至于跟着抛弃土地,背井离乡,沦为盗贼,引起社会动荡;主张放宽或废弃茶盐二法,以保证贸易zì yóu,减轻百姓负担;认为爱民就要民有常产,方可使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杨时建议朝廷恢复以前的青苗法,拨出一笔经费作为籴本,即定购粮储备金,年初预支给农民购买生产资料和维持平时生计,秋收后农民按额交粮,结算时从中扣除原发的预订金,国家既能按时收粮入库,农民也从中得到便利,乐于耕种土地....这正是自己需要的人才啊,而杨时正被王黼等人排挤,也就将他收到自己的幕后,授予提举一行事务之职,这可是绝对亲信才能当的噢!

    而坐在角落中只是喝茶沉默不语的是陈过廷,他也五十有九了,刚刚因为方腊起义,弹劾了蔡京、王黼、朱勔,要将他们宣正典刑,结果他们没被典刑,自己的御史中丞却做不得了,内定要被安置黄州。赵柽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朋友’的定理,利用自己有权在朝中征辟中级官员为幕的权力将他也拉上了自己的船,授予其宣抚司判官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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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择路

    中国古代王朝的兴衰有一定的规律可循。初创时期一般休养生息、积累财富、培养国力,否则就会迅速败亡。但国力恢复往往导致两种后果,一是实行富国强兵政策而对外扩张,结果劳民伤财、疲罢民力,国运由盛转衰;二是诱发政治,导致社会贫富分化,底层民众无以为生,最终揭竿而起。

    如今的宋朝也已经走到这个关键点,陷入内忧外患之中,要想挽回颓势,扭转政局,就需要一场革命,一场大的革命,赵柽自知以现在的能力无法发动这么一场革命,而且一旦过激反而会将摇摇yù倒的大厦彻底摧毁,恐怕连将来偏安江南都无可能。但赵柽也不想毫无作为的等待那一天的到来,而西北正好是个好的试验场,宣抚使这个职位和王爷的身份也恰恰能满足所需。

    宋代宣抚使制度在长期发展中,形成了设置rì益频繁,军政、财政等职权rì益扩大,任职者官资趋于下降、辖区固定化、属官增多,文臣为正、武臣为副等特点,一度还出现了以宦官和降将为宣抚使的情况,zhōng yāng也采取了多种手段限制和笼络大权在握的宣抚使。

    地方上跨路级机构与宣抚使也形成了不同类型的关系,地方上路、州、县各级机构、官员均听命宣抚使指挥,并可受征辟入幕府参办军政事务。由于宣抚使、制置使职能相近,宣、制司长官之间存在一定矛盾。但一般情况下。宣抚使地位高于制置使。经略使、招讨使、招抚使、镇抚使等,他们地位皆低于宣抚使,受宣抚使节制,对制置使拥有节制之权。可宣抚使对财权的争夺使两司共同措办辖内经济事务中二司矛盾重重,而王爷这张虎皮又能在争夺中使他立于优势地位。

    如今条件基本具备,赵柽要做的是要找到一条富国强兵的路子,制定今后数年的发展方针路线,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可这一切对于他这个前世只是个冲锋陷阵,最多管个拧小军官真是件愁死人的事情...

    富国,宋朝建国之初。在无力北伐的时候,对待北边被契丹占领的燕云十六州,赵匡胤专门设立了一个机构叫“封椿库”,其职能就是将每年的财政盈余全部存储起来。不准挪作别用,作为收复燕云的专项资金。赵匡胤本人亲自掌握,准备攒够了五百万金帛向辽国赎取幽、云,以金钱换土地。

    打定主意,赵匡胤用尽方法,源源不断地往封椿库里存钱,处心积虑地增加库里的金钱储备。他的理由很简单,你占的幽云十六州本是我赵家的地盘,占领的目的,无非就是广开财源。从这里收取税赋,大笔捞钱,那好,我现在给你很大一笔钱,足可以抵得上你在幽云十六州若干年的收入,我拿这笔钱换回幽云十六州,你就既省了管理这片地区的jīng力,又得到了实惠,而我也拿回了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并且避免了我军事讨伐带来的两败俱伤。双方皆大欢喜,岂不快哉

    即使赎买不成我还可以明白无误的提醒你,这笔钱很多很多,如果你不答应以钱换地的计划,那我就拿这一大笔钱。去招兵买马,冷军力。然后军事讨伐你,那时候,不但要收回幽云十六州,还要占你的“幽云十六州”,到那时,不但让你一分钱拿不到,还要让你无容身之地。这一招,及其充分的表现出赵匡胤对钱的力量的理解。因为有了钱,我就能收复扩大疆土,而随着疆土的扩延,我的权力也就随之扩大提高,说到底,就是用钱换权力。

    然而,一寸山河一寸血,山河得以铁血换,金钱怎么能买的到呢?造化弄人,收复燕云十六州,最终是宋太祖、太宗未酬的壮志,经济发达、财富积累,并没有直接提升军事实力。却因为片面强调文治、过度限制武人权力,对国防采取了消极因循的态度,最终也不能扭转宋朝在军事上屈辱失败的命运,酿成了深重的政治军事灾难,给国家与民族带来无穷的祸害与苦痛。

    其后,神宗由重新扛起富国强兵的大旗,通过王安石的变法,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宋神宗又将其中相当部分储蓄起来,作为特别军费。变法期间,攻占熙、河等州,并招抚河湟一带吐蕃部族三十余万人,拓地两千余里,这是宋神宗统治时期强兵方面最辉煌的成绩。而元丰年间宋廷出兵攻打西夏,遭遇永乐城大败,宋军几乎全军覆没,神宗富国强兵的梦想彻底破灭,

    富国不一定能强兵,却可以为民众带来安定的生活和丰富的物质、jīng神财富的,和平为宋朝积累了大量的财富,成为历史上最为富裕的时代,即使zhèng fǔ财政经常出现赤字,但这并不代表入不敷出。宋代zhōng yāng收入除了zhèng fǔ的收入之外,还有皇帝内藏库收入。

    内藏库的收入能达到zhèng fǔ收入的六分之一,并且不计入zhèng fǔ收入,财政部门也无权过问其收支。将这一部分计入后,宋代便不存在赤字问题了。在zhèng fǔ财政困于“入不敷出”时,皇帝就将内藏库中的财富“借”给zhèng fǔ,达到收支平衡。这正是宋代皇帝控制zhèng fǔ财政的一个手段,在入大于出的情况下人为制造出了财政赤字假象,其实zhèng fǔ并不差钱。

    国是富了,但兵却越来越弱,与契丹国澶渊之盟中的约定,让历任皇帝们感受不到大国的尊严;就连西北藩属党项族,也竟敢自称大夏,与宋朝分廷抗礼。他们心中所想,即使不能如盛唐时期万国来朝、拥有被尊为“天可汗”的荣耀,至少不能放弃太祖、太宗收复失地、统一疆土的使命,同时也要保证宋朝在列国中相对的优势地位,但现实是残酷的,两者并未能统一起来...

    赵柽作为一个军人,又经历了现代的改革开放,当然懂得国家富强来自于和平,而和平来自于具有相对优势地位的军事实力以及积极高效的国防政策。前朝的澶渊之盟为宋辽两国带来百年和平相处,将其理解为屈辱的城下之盟虽略有失公允,但澶渊之盟的外交成果,是以宋军在澶渊之战中获得相对优势为前提的。如果澶州之战宋军一败涂地,等待宋朝的就将是灭国之灾,而绝非一纸盟约,这一点在不久后的宋金之战中就可能会以最残酷的方式验证了...

    如今赵佶登基,蔡京上台,把持朝政十余年,就就施政方针来说,两人也号称推行新法,但与神宗、王安石所实施的新法同中有异乃至形同实异,茅台酒的瓶子中装的却是自家酿的小烧。

    神宗、王安石所主持的新法以富国强兵为主要目的,并有利民便民的考虑。当时不少人都认为:王安石“其本心yù救民”。就连对新法颇有异议的苏辙也承认:“介甫不忍贫民而深疾富民,志yù破富以惠贫。”而赵佶、蔡京推行新法的目的则在于“始求羡财,以罐费”。即搜刮民服民青,以满足皇上及其宠臣极度荒yín的生活所需。

    蔡京与王安石不仅个人品质截然不同,而且施政方针形同实异,他所推行的崇观“新”法,根本不配以改革相称。蔡京虽然敢于改动祖宗成法,但当改者不改,冗官、冗兵现象没有解决,反而更加严重,国家财政供养的官员近五万人,军队达到了百万,强干弱枝的传统国策本应加以调整,可是蔡京等人依旧萧规曹随,以致‘州郡遂rì就困弱’;而不当改者又大改特改。如抛弃外戚不任军相、宦官不典机密、宰执应避亲嫌等不少旧规,涌现出外戚宰相,兄弟宰执,父子宰执,并开创了第一次宦官干政的局面;为了粉饰太平,赵佶、蔡京也曾实施过一些貌似利民便民的慈善之举,诸如安济坊、居养院、漏泽园之类,然而往往口惠而实不至。

    赵佶、蔡京推行新法的重点在于理财,并且获得了大量的财富,可这批钱物除供赵佶挥霍而外,又被各级硕鼠大量侵吞,他们假享上之名,济营私之yù,渔夺百姓,无所不至,这些都意味着朝政极度。至于其效果,当时人有评论:“祖宗法惠民,熙丰法惠国,崇观法惠jiān。”两人所推行的‘新’法只不过是盘剥民众的幌子而已

    “宋绝非亡于革新,而是亡于胡改乱革”赵柽揉着脑袋在颠簸的马车上想了三天得出了这个结论,而自己如何在其中杀出一条‘血路’,找到一条‘康庄大路’真不是一件易事赵柽权衡着,思索着,在新旧之间徘徊,他明白现在不改面临的肯定是灭亡,而改又如何去改,如何中兴大宋,如何实现富国强兵的统一...。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

第三十三章 托出

    赵柽一路西行,一路思考,对于自己rì后的发展规划渐渐丰满起来,他决定与自己的几个幕僚详细谈一下,这几个人细分起来属于不同的学派,执政思想也有差异,在对问题的认识上也有差异,但是都有一颗忧国忧民的心,也过了做事冲动的年龄,又经历了官场上的风风雨雨,宦海沉浮,对一切事情应该能看得开了,希望他们能够放弃分歧,团结在自己周围,成就一番事业!

    “王爷,如今朝政糜烂,jiān佞当道,圣上被蒙蔽,您若要在西北推行新政,恐怕有些难!”听完王爷描述的宏伟蓝图,判官陈过廷忧心道,他刚刚经历了大起大落,心中还有余悸。

    “陈判官此言差异,旧党当政不思改革,不敢做事,不敢动,以致问题积累成堆,西北新政半路而夭,后虽有恢复,但蔡氏以‘绍述’二字箝天下士大夫之口,其实神宗良法美意,变更殆尽。皆毁于蔡、童二人之手,如今王爷yù重振西北,怎能却步不前。”许景衡言道。

    “横塘先生所言不差,自对西北用兵不但加重了边区的负担,也使zhèng fǔ财政枯竭,童贯奉命开边后更甚,常常困竭陕西诸路,又不得不请求朝廷拨款帮助,导致其他地方跟着受了牵连。长年的战争使西北边疆民力凋敝,朝廷政令不通,民众不愿耕作,全部依靠朝廷供给,而战争却使一部分人受益。‘州县小官。反掌而登侍从,行伍贱夫移足而专斧钺;金钱充栋宇,天壤连阡陌’,地方军政大坏,不能不改啊!”杨时点头道,如今西北动荡的环境,加上浩大的军费开支和**的军政,使zhèng fǔ再无力经营西北边疆,如想做出番事情,只能依靠自己了。

    “龟山先生说得不错。西北现在民生困苦,战争造成十室九匮,东南民变后,流民大量涌入西北。朝廷又在西北扩田,拍卖盐池、良田,导致新地上的蕃部不稳,在西夏的招抚下重生叛意,而西军大部南调,轮戍禁军却无力镇压,河东军疲于奔命,四处弹压。如若不迅速稳定民心,安抚蕃部,西北是四战之地。乱起来将酿成大祸,恐更甚东南!”周行己言道,他对形势也很悲观。

    “诸位说得都不错,本王之所以不愿赴任也在于此,可皇命难违,只能捏着鼻子上任,却是如坐针毡啊!”赵柽看看几个老头唉声叹气地说道。

    “王爷过谦了,您主政河东仅两年便收复丰、夏、灵等数州之地,扩地千里,建立不世武功;又整治地方、肃清贪腐。使河东一清,民力得以恢复,在汉蕃民众中素有威望,如今也只有王爷能救万民于水火,我等愿尽勉力辅助王爷!”许景衡见赵柽话有退意。面带难sè,急忙为他鼓劲儿。

    “属下等愿辅佐王爷建立功业!”其他几个人也赶紧表态。他们都素知燕亲王仁义无双,现在大家可以说都是落难之人,能摊上个这么好的上司不容易,还指望跟他建番功业,名留青史呢,如今要是半道跑了岂不全泡了汤。

    “唉,本王能胜了西夏皆是偶然,地方上的事情也全是仰仗师傅鼎力相助和父皇错爱,如何敢贪功,如今本王手下大将各奔东西,师傅也弃我而去,现在西北地方尽是梁、王二人门生故吏,必然尾大不掉,不听号令,去了怕也是铩羽而归,出了京我就后悔了,还不如赖在京中!”赵柽依然摆出副‘畏难’的样子道。

    “王爷,您就不要再故作此态了,这些都是托辞。西夏自太宗朝叛宋,交兵百年,何曾有过如此大胜,逼的夏王割地俯,王爷要说是偶胜,恐怕无人会信;王爷麓兵河中,征战在外,由何大夫主持河东政务这也不假,但是谁会相信没有王爷支持,定策,一个幕臣如何能调动地方,举荐能吏,行利民之计?我等虽无何大夫只能,但却有报国之心。既能入王爷之幕,必也能入王爷法眼,横塘先生和恭叔先生号称‘元丰太学九先生’,龟山先生师从‘二程’两位大师,皆是一时才俊。陈判官也是位铮臣,为民请命不惜自身。在下虽是布衣,却也有傲骨,既然王爷不弃,肯收留我等,便皆想追随王爷做些有益于国民之事,王爷就不要再与我等虚以为蛇,兜圈子了,有话明说即可!”坐于一边的一个‘年轻人’对赵柽的话听不下去了,起身斥道。

    “少阳,不要对王爷无礼!”许景衡瞪了‘年轻人’一眼,示意他坐下说道,“王爷,少阳洒脱不拘惯了,不要见怪!”他又赶紧劝王爷。

    “呵呵,本王还没有那么小心眼!”赵柽摆摆手笑道,“少阳说得不错,是本王矫情了,但我等可说是初识,不免心存疑虑,看来我多心了!”赵柽起身冲那‘年轻人’施了一礼道。

    说了半天这个叫少阳的年轻人,其实也比赵柽年长十余岁,提他的字大家会感到陌生,但是他的名却几乎人人尽知,他就是北宋末年学生运动领袖陈东,他出生于一个教师世家,很早就有声名,洒脱不拘,不肯居于忍下,不忧惧自己的贫寒低贱,敢于批评朝廷弊政,按现在的话说他就是‘愤青’。蔡京、王黼当时用事专权,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只有他无所隐讳忌讳,以致后来大家吃饭都不敢与他同桌,怕受其牵连。

    而赵柽却知道陈东的下场也很惨,他两次领导太学学生上书,要求除‘六贼’,拥李纲等主战派上台,后来发展成暴力请愿,遭到清算,但赵桓总算没要了他的命。但是赵构在靖康之变上台后,逃到江南,陈东再次上书抗金,结果被赵构下旨斩杀!

    这次赵柽宣抚西北,陈东仰慕其名,见王爷招收幕僚,便以布衣投身,没想到赵柽对其更加仰视,痛快的答应了,但其没有官名,只能让他幕中为吏,当了个书记,没想到他今天居然敢当面痛斥自己虚伪,可也让赵柽见识了这人的骨头,虽然被揭穿了心事,但却并没在意,只是觉得此人还需磨练,否则以他这个脾气难当大任,离开自己这个‘开明人’,弄不好还是难逃惨死!

    “王爷,既然您早有打算,还请告知,也省的我们几个老朽妄自猜测!”杨时他们都经历过宦海沉浮,当然能理解王爷所想,笑着说道,其实他们心中也存疑虑,担心王爷无法稳定大局。

    “好,既然如此,本王就将所想说一说,请各位参详!”赵柽说道,“西北之局,在稳定民心,而稳定民心,必要使其衣食无忧,得以温饱;其次,西北是四战之地,西夏虽然臣服,但诸位也知,其叛服无常,一有机可乘,便蠢蠢yù动。而北边的辽国与我大宋乃是宿敌,现朝中定下联金伐辽之策,两国必有一战,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其虽衰落,但仍然是金地。然而,即使辽国被我所灭,可也是前门驱狼后门进虎,金国荒蛮之人,其必对我大宋花花世界垂涎,两国冲突不可避免,这是比之辽国更加难缠,河东乃是南下必经之路,我们当其冲,所以军事上也必须有所准备,对其震慑,使其不敢妄动南侵!”

    “王爷所析入木三分,比属下等所想更为jīng辟,如此看来王爷宣抚西北也是早有准备!”杨时赞道,“那还请王爷明示下步如何?”

    “龟山先生拗赞了,本王所说其实不过是先帝的‘富国强兵’之意,如何进行还需各位出谋献策!”赵柽先谦虚了一下,“我等到了西北,先便需安民,而民有所耕,具有定所,才能安心。屯垦应是选,即可安置流民,又可蓄兵于民!”

    “王爷所说极是,屯田势在必行,土地是边防安定之本,必须解决这个问题,才能发展生产,安定民心!”许景衡点头道。

    “嗯,在垦田,导渠,在城寨堡修筑的同时,其四周也要被开垦成田地供寨户们耕种,有能利用的水源,都尽量加以开发,灌溉田地;还清理土地的混乱状况,禁止收买和劫夺蕃族土地,稳定蕃部,使其归心!”杨时也补充道。

    “不错,发展军屯、民屯的同时,还要加强弓箭手之制,使其忠心为国戍边,抵御外侵!”赵柽说道,他早在西征时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宋王朝立国不久,土地兼并的问题就突出起来,这股cháo流也不可能不冲击到西北地区,导致蕃部土地流失,制度被破坏,而弓箭手制度的成功就在于满足了应募者的土地需求,使其生活上有了基础保障,而沿边大片荒闲田的存在又是官府授田的前提。在宋代土地权变动不居,土地兼并rì趋剧烈的情况下,弓箭手能获得一份数量可观、免纳租赋的土地进行耕作,虽在偏远之地,也已经是一种较优厚的条件了,所以不由弓箭手不尽心竭力,献身边防。。。

第三十四章 相契

    西北边疆地区曾被纳入王安石变法的范围之内,充分体现了王安石‘富国强兵’的变法指导思想。从熙宁到元丰,从王韶熙河开边到李宪收复兰州,从熙和路设立到扩展为熙河兰会路,随着边区的不断扩展,新法在新区得到了普及。

    在土地开发方面,zhèng fǔ多次拨出官钱向当地少数民族购置土地,官员职田也由zhèng fǔ出钱赎回,加上少数民族主动献地,以及通过战争获取的大量沿边荒闲地,使zhèng fǔ拥有丰富的土地资源,在此基础上,以发展弓箭手田为主,辅以营田、官庄、屯田、官田出租等多种经营方式,曾一度掀起了西北土地开发的**。

    与土地开发的同时还加大了对生产条件较差的生产者特别是少数民族生产者的扶助力度。在理财方面,设立了专司理财的市易务、经制边防财用司等机构,充分利用蕃中物货四流和自然资源丰富的有利条件,在‘折博盐、酒、茶、市易、坑冶、材木、酒坊、铸钱、交子、盐钞等方面开辟财源,以应付军费开支和zhèng fǔ运转费用,由单一的土地开发转向全方位的综合经营。

    土地的开发和边贸的兴起,宋与西北诸族接触rì益增多和密切,蕃族的不断内附和汉族的不断西进,边区贸易市场的发展,蕃兵组织的规范和完善,蕃汉民众杂居互助,共同耘垦土地,各民族互相学习。相互影响。逐步融合。zhèng fǔ开办蕃学,授土地,赐汉姓,通过务实的经济、文化政策教化少数民族,取得了对人力资源、自然资源、贸易、军事等的主导地位,获得战争后勤补给基地,在战略上取得极为有力的形势...

    “王爷是yù在西北推行元祐新法?”杨时一听便知王爷所说乃是当年将兵法中一项,惊问道。

    “元祐新法不好吗?”赵柽一听就觉不好,他最怕的就是内部不合,而新旧两党就是围绕新法的兴废展开了几十年的争斗。结果是无数一时俊杰都卷入其中,造成了极大的政治灾难,到头来‘君子相争,小人得势’。耗尽了大宋最后一点jīng血,导致jiān佞横行,政治**,走向了亡国,但是他依然平静的反问道。

    “属下以为,如今朝政糜烂,民众困苦,皆因新法而起,还请王爷慎行!”杨时正sè说道。

    “龟山先生,你看这是什么?”赵柽忽然抽出随身佩戴的短刀放到几上问道。把杨时吓了一跳,身子不禁往后一缩,打翻了几上的茶杯。

    “王爷息怒,切不可妄动兵器!”许宗衡急忙抓住王爷持刀的手道。

    “王爷不可,龟山先生并无恶意!”周行己面带紧张摇手道,传说燕亲王动辄刀枪相向,拳脚相加,看来所说不假,今rì算是见识了,这是要以死相逼啊!

    “王爷。圣人云‘富贵不能yín,威武不能屈’,以刃相胁迫人就能让我等就范吗?”陈东凛然起身说道。

    “呵呵,诸位何出此言,我只是问诸位这是何物!”赵柽扶正茶杯。掏出丝巾不紧不慢的将几上水迹揩去,又为杨时重新斟上茶笑道。仿佛根本没看见他们紧张愤怒的样子。

    “短刀!”陈东不知何意,看王爷的样子也不像要一言不合暴起伤人的样子,看看桌上的刀,重新坐下说道,可却依然迷惑不解。

    “不错,这是把短刀曾是西夏晋王察哥的佩刀,乃是采用jīng铁百炼,又经西夏名匠锻造,可谓吹毛立断,削铁如泥,诸位说可称得上宝刀?”赵柽点头说道,可他却没说明何意,只是不断的夸赞这把刀。

    “嗯,确是把好刀!”许宗衡将刀拿在手里把玩了一番点头道,却没有将刀放回几上,而是转手递给了身边的周行己。

    “这把刀拿在我的手里和放在察哥的身上其实只是个摆设,与一块废铁无异,可谓宝剑蒙尘,但是要搁在一位士兵的手中,它就能饮敌血,斩敌,助其建立功业;要是落在一个屠夫手中,不过是杀猪屠狗,帮其养家糊口;要为一厨子所得,也就是把剁肉切菜的寻常快刀;为樵夫所得,只能砍树劈柴,可能还嫌它不够顺手...”赵柽好像没有发现许宗衡的小动作,悠悠地说道。

    “王爷的意思是以刀喻法,‘法’是好的,只不过看是掌握在不同的人手中,便有不同的结果喽!”在座的都是聪明人,还有两个‘神童’,他们又没得老年痴呆,只是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王爷的意思,许宗衡说道。

    “不错,就是此意!”赵柽道,“蔡京虽发迹于王荆公当政期间,他的弟弟蔡卞又是王荆公的女婿,他本人在神宗时历任中书舍人、知开封府等要职。但王荆公对蔡京并不赏识,据说他曾经指出:蔡京‘如何做得知制诰,一屠沽耳!’所以说蔡京与王荆公不是一路人,甚至完全相反!”

    “王爷所说不错,他二人确是不同!”陈过廷颔称是道,“就个人德行而言,王荆公以不好声sè、不爱官职、不殖货利,xìng简率,不事修饰家养,衣食粗恶,一无所择而著称,时人大多赞他节俭恬退,素行亦好。而蔡京则以享用侈靡而闻名京师,他因喜食鹑,却长叹‘一羹数百命,下箸犹未足’,又喜食蟹黄馒头,一味为钱一千三百余缗;他喜焚香熏衣,居室之中满室如雾,衣冠芬馥;其名园甲第亚于宫禁,宅第之中,姬妾成群,慕容氏等皆封国夫人。”

    “王荆公虽不爱官职,然而一旦身居宰执,即尽力将其志赴于行,并始终不渝,即使涑水先生也以为‘介甫无他。但执拗尔’。”杨时也不得不承认两人却有不同。

    “蔡京少时便以高官为其志。曾有传言,在其求学时曾问卜,卜者言其‘此武官大使命,他时衣食不缺,余不可望也。’蔡京竟为此而大病一场,引为笑谈,足见其何等汲汲于富贵。况他极为善变,善于机巧,神宗大行后,旧党得势。蔡京随风转舵,立转而支持涑水先生,其要求五rì之内恢复差役法,众官皆示难以如期完成。独其如约,悉改畿县雇役,无一违者;哲宗亲政,新党再度得势,蔡京立即摇身再变,即刻表示:取熙宁成法施行之尔。可见其狡诈,十年间,京再莅其事,成于反掌,前后相对。正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陈东愤愤说道,对其十分鄙视。

    “王荆公与神宗君臣相得甚欢,可谓千载一时,然而王荆公对神宗不时直言规谏,乃至面折廷争。与君若朋,然一言不合已志,必面折之,反复诸难,使人主伏弱乃已;而京一切投圣上所好,贡声sè。起土木,运花石,以媚惑人主之心,岂止一味逢迎而已,他身为国相。志在逢君。”许宗衡言道。

    “一言蔽之,王荆公不失为君子、诤臣。而蔡京则是个十足的jiān佞之臣,王、蔡二人岂能混为一谈!”赵柽笑笑总结道。

    “嗯,王爷所言令人顿悟,王荆公与东坡先生、涑水先生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正在于王荆公看到的是自己变法处于善意,为国为民,且仓廪丰满,税赋剧增。而东坡先生、涑水先生看到的却是新法执行的种种问题及实际社会效果。看问题的角度不同,结论截然不同,矛盾当然便无法调和!”陈东击掌言道,

    “也可以这么说吧!”赵柽笑笑道,心却说果然‘年轻人’敢说,可也说到了点上,当年有着高度政治敏感的司马光,觉察到了变法的不妥,但具体哪里不妥限于其见识,他不可能作很准确的描述,只能通过变法造成的一些恶果来解释他反对变法的原因,在宋神宗面前不断和王安石争辩,却无法对变法方案作出有力辩驳,只能以“不妥”二字蔽之,结果造成了神宗认为他在无理取闹,他也不得不出走洛阳。

    “圣人有‘体用、本末和义利之辨,王荆公即为圣人弟子,读的也是圣贤书,但其所谓’变风俗,立法度,最方今所急也…以礼义廉耻,由君子出故也’,以及‘当深念国体,有先后缓急’云云,一切尽为求财,有违圣人之意!”杨时道。

    “龟山先生此话也不错,但圣人也是人,在其所处的时代和环境说出这些话,正恰如干旱逢霖,斗转星移,时过境迁,如今已过千年,有些话就有些不合时宜了!”赵柽喝了口水道,他明白自己和这些大儒讲这些,十个绑在一起都不是个,只能往务实上引导,“当年的熙宁变法,是以解决国用不足,或是府库不丰的问题为急务,并不是以发展民生经济为急务,而其在行动上与言中常用理财,确与圣人语和国体不合,且神宗皇帝一味地强调‘当今理财最为急务’,王荆公也不得不俯就、迎合这一旨意,以致激起朝臣之间的政争以至党争!”

    几个人听赵柽说得新颖,也合情合理,频频点头,赵柽话锋一转道:“但错在王荆公当时用了不恰当的方式和不合适的人去做事,如果其以范公仲淹所说的厚农桑、开河渠等为号,实施‘农田水利法’,恐怕事情也更能为大部世人接受,就不会引起党争;而神宗帝和王王荆公强力推行新法,致使‘旧党’诸公退散,‘新党’又只能越次提拔了一些并非品学兼优的“‘财利之人’,他这就在变法的时机、策略和用人路线上犯了为政者大忌,为以后更加激烈的党争以及新党的愈变愈下埋下了祸根。”

    “有理,今人在评论新旧两党之间的是非曲直时,皆以为旧党中多是一君子,而新党中除了王荆公之外尽是一些小人。”陈过廷插言道,“现在想来,王荆公得不到朝中重臣的支持,也只好找那些急于上进的新人。可这些人不仅缺乏历练,且把变法作为进身之阶,动机不纯,这些德行败坏、胸怀私心的人来主持变法,已然败了!”

    “熙宁变法中正是因为吏缘为jiān,掊克rì深,民受其病,推行青苗法的提举官以多贷为有功,不问民之贫富,强行抑配。各级官吏则假新法之名而徇私舞弊,与民争利,搞得纷纷扰扰,莫安其居。”赵柽摇苦笑道,“靠这样的官员去实施新法,新法只能成为他们的又一条生财之道,任凭王荆公有几不畏,也无法改变这种官场陋习。可惜王荆公急于求成,用人不查,错把上下官员都想象成像他一样是为国分忧、为民请命的清官。”

    “唉,恩师颢也曾谈起,熙宁年间的党争本来也是其所要避免的,他与王安石虽道不同,但与之论事亦心平气和,荆公也多为之动,但言路好直者,必yù力攻取胜,由是荆公与言者成敌矣!”杨时想想王爷说得不无道理,“其后恩师又言:王介甫xìng狠愎,众人以为不可,则执之愈坚。君子既去,所用皆小人,争为刻薄,故害天下益深。使众君子未与之敌,俟其势久自缓,委屈平章,尚有听从之理,则小人无隙以乘,其为害不至此之甚也。”

    ‘王安石变法’在后世也多有争论,这方面的东西赵柽前世也曾看过,知道杨时其实他还有半句他没说,程颐后来反省说:新政之改,亦是吾党争之有太过,成就今rì之事,涂炭天下,亦须两分其罪可也。现在杨时既然知道了,不管是其碍于面子不肯说,还是不想言其师之过,赵柽也不想让其下不来台,便只是笑笑没有揭他老底!

    “既然大家都明白了,本王也不多言。常言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只是希望我们放弃什么新旧之争的老账,取其中有益之处,对民对国有利的都要为我所用,但也要勿忘其中教训,再入歧途,在西北留下一段佳话!”赵柽起身道。

    “愿追随王爷,为民谋利,为国尽忠!”众人起身齐齐施礼朗声说道...

    窝心奔忙数rì,终于挑定了新房,进入装修阶段,这也是个大战役,又要省钱,又要舒心,左思右想真是窝心!。。

第三十五章 难题

    古人将夏、商、周三朝合称“三代”,而宋朝连同先前的汉朝、唐朝又被称为“后三代”。所谓“三代”,即古人理想中的美好时代。当代史学大师陈寅恪则认为,岂止夏、商、周,即使汉、唐,也不能同宋代相提并论。他说:“华夏民族之文化,历数千年之演进,造极于赵宋之世。”

    古人的“三代”说具有浓厚的崇古复古倾向,而陈氏的“造极”说则不无道理。的确,宋代纵比前代,超越前代,是中国古代历史上的又一个新高峰;横比世界各国,超过世界各国,是当时世界上经济最发达、文化最繁荣、科技最先进的泱泱大国。

    分裂与统一都各有一种相对xìng。宋代确实结束了晚唐五代以来的分裂割据局面,传统观点也认为宋的建立消灭了分裂,实现了中原王朝的统一,标志着晚唐五代以来分裂割据局面的结束,标志着统一的封建国家的重建。但倘若把视野放宽到大中国的范围内,相对于宋朝来说,辽、金、西夏都已经不是周边附属xìng的民族政权,而是在政治、军事、经济诸方面都能与之长期抗衡的对等的少数民族王朝。

    比起宋来,契丹族创建的辽朝在立国先后上和疆域上都应该排位老大。唐天祐四年,耶律阿保机通过部落选举成为契丹族的部落联盟长,十年以后,耶律阿保机废除部落联盟制。正式称帝。国号契丹。辽朝的疆域东临今天的rì本海,东北到外兴安岭和鄂霍次克海,北至今sè楞格河和石勒喀河一线,西接额尔齐斯河上游,南在今天津海河、河北霸县、陕西雁门关一线与北宋接壤,迤西过河套与西夏交界,领土面积实际比北宋还要大。

    在疆域的大一统方面,宋朝确实前不能比汉、唐。从大中国的视角看,把宋时期看作所谓“后三国”或者“后南北朝”的分裂时期,也是有其理由的。就此而言。就不得不承认,这一时期分裂依旧是主流,大一统并未实现,宋朝确乎还称不上大一统的王朝...

    单纯的富民不能充分激发民众的民族自豪感和危机感。而如今在东南民变和联金伐辽的大背景下,强兵的旗号更加神圣正确,也让人壮怀激烈,心驰神往。可‘一统神州,再造中华’的远大目标,也会让那些心怀天下的文人士子们壮怀激烈。而现在杨时等人身边这位论武刚刚大胜西夏,论文讲起治世济民也是一套套的,实现这个远大的目标不是不可能的,让他们这些在官场上饱经沧桑,惨遭排挤的失意的士人们。觉得遇到了明主!

    赵柽当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可他却把这些人都骗了,他的目标不过是想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活下去,不做亡国奴,但是为了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就不得不画张大饼让这些想成就番事业,名垂青史的老头们充饥了。而他却要趁机加强军备,准备面对的民族灾难,但眼前还有两件事情需要迫切处理――惩贪制腐,收拢人心;另一个是离秋收还有四个月的时间。如何解决众多人吃饭的问题...

    “诸位,西北如今形势十分紧张,朝中在河东与河中设立了括田所,强占良田,侵占蕃部牧场。一些官吏趁机从中中饱私囊,现在这股歪风已经蔓延数州。搞得民怨沸腾!”赵柽见众人已经听进了自己的话,暂时放弃了执政理念上的争论,心中大慰,便来点现实的问题讲一讲。

    任手握忠勇强兵的赵柽也得承认,宋军与刚刚崛起数年的金军相比,也确实存在差距。但是两军的差距既不在装备上,更不在数量上。尽人皆知,战争依赖经济,经济支撑战争,战争在很大程度上是经济实力的较量。

    然而无论人力、物力、财力,金朝较之在当时世界上屈一指的北宋都差之甚远。就人力来说,发动攻宋战争之初,金朝辖区估计不过百多万户而已。而这个时期却是宋代人口最多的时期,全国总户数超过两千万,十数倍于当时的金朝。就物力来说,女真社会还处于半原始半奴隶社会,进入中原之初,对农业的重要xìng还毫无认识,其物力很有限。那么宋经过一个半世纪的稳定发展和长期积累,到此时时,号称‘中外靖绥,年谷登稔,承平既久,帑庾盈溢’,军费更占到了十居七八

    即使就军事力量而言,当时金朝的军队总数不足二十万,可投入攻宋战争的兵力仅十多万,兵临开封城下者不过八万人。而宋朝的军队总数则在百万左右,虽然缺编问题严重,但可投入抗金战争的兵力,仍数倍于金军。至于其装备,沈括曾指出:本朝“器甲铠胄,极今古之工巧;武备之盛,前世未有其比。”此说虽有吹牛之嫌,但北宋弓管刀剑等兵器的制作水平无疑超过靠进口和缴获的金国。

    如此优势下,为何亡国?一句话,军政。在中国,民贵君轻、主权在民是个由来已久的古老观念。思想家如此说,是其难能可贵的理想;统治者如此说,则往往是自欺欺人的谎言。赵佶经常以勤政、廉洁自诩:“勤于政,庶以图天下之佚;俭于家,庶以资天下之丰。”还多次作过将造福于民的承诺,说过‘经营yù致黎元福’之类的话、赵柽都忍不住骂他爹说的都是屁话!

    “如今‘六贼’援引亲故,广结党羽,卖官鬻爵,贪赃枉法,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其手法无所不用其极,心腹溃了!”陈东咬牙切齿地说道。

    “方贼刚平,转息间河朔、山东群盗蜂起,大者攻犯城邑,小者延蔓岩谷,多者万计,少者屯聚。皆因朝政,王黼、蔡京之流把持朝政,政失厥中,徭役荐兴,使民不能自存,乃纷纷转而为盗。”陈过廷痛心疾地道。

    “诸位皆是清正之人,东南之事不能在西北重演,本王管不了它处,但是西北不能让这些人搞的乌烟瘴气,民不聊生,这些蛀虫必须从西北清除!”赵柽拍了下案几说道,如今正是北宋乃至中国历史上政治最、统治最黑暗的时期。且不是枝枝节节的一般xìng,而是全方位的、不可救药的制度xìng,而就要挨打,更是一条铁的历史定律。

    “王爷有治腐诉贪之志,乃西北万民之福,下官等愿为万民请命,不惜颈上头颅!”许宗衡起身说道,他们这几个多是由于看不惯那些贪官污吏所为,才被人排挤,所以对王爷的提议可谓一拍即合。

    “你们不惜头颅,本王又怎能在乎这一腔热血,大家尽管放手去做,一切自有本王承担!”赵柽说道。

    “王爷,地方官员也是盘根错节,上下勾连,黑幕重重,我们也须小心谨慎,更要从长计议,陈判官曾任御史中丞,下官以为由其主持此事,少阳从旁协助可好?”许宗衡建议道。

    “二位可有异议?”赵柽正有此意,一个是专家,一个是热血青年,两人搭对正合适,可他也没有擅自应承,而是征询了下两位当事人的意见,见两人点头,才又道:“好,二位不要有什么顾虑,只要触犯纲纪,咱们就不管他是玉皇大帝的亲戚,还是佛祖的朋友,皆依法惩处!”

    众人听罢又是jīng神一振,更觉跟对了人,自然兴奋异常,虽已二更但是却毫无倦意。

    “诸位,肃贪治吏虽可以收拢民心,但是西北战事持续十数年,府库枯竭,仓廪无粒米,自给尚不足。现今十数万流民涌入,也难以维持,如不出本王所料,去岁虽缴获大批粮草,加上河东存粮也难以坚持到六月,怕要到秋收才能有所缓解,如果无法解决这几个月的粮食,饥民也会生事,必然要搅乱西北!”赵柽又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王爷所说甚是,此事不解,民心依旧难安,而西夏又yù寇边,两下相加恐重演东南之祸!”许宗衡点头道,众人刚刚的兴奋劲儿被打消不少,无粮无钱那是什么事都干不成的,一时陷入了沉默。

    “王爷,下官又有一策,不知可行否?”一直沉默的周行己突然说道。

    “先生请言!”赵柽急忙说道。

    “王爷,前时西北战事频繁,朝廷以盐引为饵,诱商人千里运粮援边,但蔡京屡变盐法,导致盐钞无信。如今王黼执政,不得不取消榷务司,王爷西征攻取了盐州,夺得大量盐池,可仿效前法,发行盐钞,以盐换粮,以补不足!”周行己说道。

    “嗯,此策甚妙,东南民变,盐田尽毁,海盐几无出产,而解盐产量rì减,导致盐价飞涨,青白盐如若进入中原即可降低盐价,又可使我们得粮,却是美事,但盐钞崩溃,如何才能取信商贾,还需详议啊!”杨时点头道...。。

第三十六章 下落

    赵柽并不担心这几个人的能力,他是后世来人当然知道些公开的秘密 .大家都知道温州商人,但大家可能不知道历史渊源?

    历史上有个学派盛于南宋,他们讲究“功利之学”,认为“既无功利,则道义者乃无用之虚语”主张“通商惠工,以国家之力扶持商贾,流通货币”,反对传统的“重本抑末”即只重农业、轻视工商的政策强调以民为本,坚持改革政弊,重视历史和制度的研究,考求历代国家的成败兴亡、典章制度的兴废,希望以此寻出振兴南宋,转弱为强的途径反对传统“重农抑商”的政策,主张“通商惠工,以国家之力扶持商贾,流通货币”,认为应该大力发展工业与商品经济,并指出雇佣关系和私有制的合理xìng

    永嘉学派以强烈的爱国主义思想,重视史学研究,尤其重视实用,重视事功为特sè,批评理学和心学,提出“道在物中”等许多具有唯物主义思想的观点,认识到商品经济对国家、社会的作用,主张发展商业,务实创;他们要求抵御外侮,维持社会安定,主张买卖zì yóu,尊重富人,并希望能减轻捐税,发展商业

    而永嘉便是温州的古称,宋时永嘉地区工商业经济发达,出现数量众多的富商、富工及经营工商业的地主,这和宋代一定程度上市场经济的发达、资本主义势力的发展有密切关系周行已、许景衡等学于王安石的学、吕大临的关学、程颐的洛学,并将学说带回浙江二人便是永嘉学说的开山祖师,成为今rì“温州模式”的传统渊源与温州人“敢为天下先”创业jīng神的历史源头

    如今赵柽手里有两朵奇葩在手,虽然还只是花骨朵,但谁敢说不提前在西北抢先绽放在这北宋末年搞出个西北模式,也省的千年之后再费力搞什么开发大西北,所以有他们在赵柽对西北的经济建设还是有信心的,那么自己就可以专心的搞好军事工作

    赵柽清楚的知道自己所做屯田、安民、整肃官吏,都是为未来的战争做准备,而留给他的时间不会太多,距历史上的‘靖康之变’也仅仅只有五年的时间,金军第一次南下侵宋只有三年他要在三年的时间内完成战争准备,时间为紧迫,而刚刚传来的消息让他加焦虑.

    宣和二年,赵柽发起西征之役时金国的完颜阿骨打亲率大军攻占了辽国的上京,辽国皇帝耶律延禧逃往西京大同府,此时辽国郡县已失大半,而金国又与宋签订了联合灭辽的协议,如果不是东南民乱恐怕两国已经接上了火可即便如此,赵柽也知道灭辽的大幕已经拉开,‘世界大战’已经初露端倪

    此刻的辽皇耶律延禧也可成为历史上的一朵奇葩中的奇葩,昏庸劲儿和宋帝赵佶相比也不相上下他和赵佶是前后脚的登基可耶律延禧继承的是辽道宗留下的千疮百孔的烂摊子,面临的是内外交困的棘手局面即便没有外来打击,也已经摇摇yù坠、岌岌可危了但这哥们儿一点不上火该吃吃,该玩玩,信用萧奉先、萧德里底等佞臣,一味游猎,生活荒yín奢侈,不理国政,拒谏饰非,穷奢极侈,盘于游畋,信用谗谄,纲纪废弛,人情怨怒致使宗室贵族之间的争斗愈演愈烈,暴乱此伏彼起,各部族领也纷纷起兵反辽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辽朝再次发生了朝野震惊的内乱辽帝耶律延禧共有六子,其中文妃所生晋王因贤能最受国人拥戴而元妃之兄萧奉先时任北院枢密使,他擅断朝政,一心想让元妃所生的秦王能继承皇位,便处心积虑诬陷文妃和晋王

    文妃萧瑟瑟有三姐妹,大姐嫁给耶律挞葛里,三妹嫁给耶律余觛保大元年,耶律余觛正率兵与女真在前线打仗,文妃之姐去军中看望她随军的三妹萧奉先就诬告驸马都尉萧昱与耶律挞葛里、耶律余觛勾结谋反,拟立晋王为帝,以耶律延禧为太上皇,文妃也预知此事,而其姐是去军中通风报信的

    耶律延禧得知当然是勃然大怒,下令杀了萧昱、耶律挞葛里和文妃之姐,文妃也被赐死,惟有晋王幸免一死远在前线的耶律余觛得到消息,在怨愤绝望中率心腹yù出走投奔金国,耶律延禧急派奚王府萧遐买等将领率兵追击.

    “这个是什么?”赵柽突然发现卷中还夹着两页纸,奇怪地问李峻

    “王爷,您怎么忘了,您在灵州和谈时命令属下调查的那位辽将资料”李峻得知王爷重回西北的消息后,布置了人手暗中接应,自己亲到王爷营中调度,并带来近rì的情报

    “哦,我倒忘了”赵柽拍拍脑袋道,那rì看到赵信和那位辽将聊得高兴,举止亲昵,心中不免生了醋意,想查下他的底细,事后早就忘了,可李峻却不敢忘啊,今天将资料一并带来了

    “原州少城主萧崇德,出身辽国拔里家族国舅少父房,其母皇族公主,其父萧勤封驸马都尉,原州城主;其年三十一岁,排行第三,已婚娶,妻妾六人,皆地方豪族家女.”赵柽轻声读道,忽然皱了下眉又问李峻:“辽国不是直系后族只与皇族公主联姻,其怎么与地方豪族成亲?”

    “王爷说得不错,拔里家族在辽是最为显赫的外戚家族,但在不同阶段也有盛衰起伏”李峻见王爷问,赶紧回答道,“大体说来,在辽初的太祖、太宗两朝和后期的兴宗、道宗两朝时期,这个家族十分兴盛,势力强大,拔里家族在辽初的兴盛还表现在功臣、重臣的出现,和世选重要职位的确立并取得了世选北府宰相的特权,因而后代最为发达但从世宗至圣宗,这个家族明显地缺乏功业和人物,其势力处于相对的衰弱状态,这一时期的重要皇后亦不再出自于这个家族直至兴宗即位以后,出自于拔里家族的圣宗元妃耨斤,依靠其皇帝生母的身份,自立为皇太后、摄政,重振家族,但在耶律延禧继位后,其家族再次受到压制,势力衰弱”

    “怪不得那个耶律定敢拿他当出气筒,原来如此”看来赵信是看他可怜,动了恻隐之心,赵柽笑道,看来自己是多心了

    “是啊,不仅那惺族敢欺负他们,就连周邻大一些的部落也对他们不放在眼里,为了争夺牧场、耕地多次发生冲突,只能与豪族联姻,勉强维持自己的地位”李峻说道,“不过,据上个月传来的消息称,他们家中失散多年的一个女儿回来了,且极有勇略,在与犯界的部族冲突中屡战屡胜,声震原州”

    “哦?他家中女儿叫什么名字、年纪多大、长得什么样、用得什么武器?”赵柽猛地站起身,隔着桌子将李峻的脖领子抓住,急切的连声问道

    “王.王爷,您轻点,属下喘不上气来啦”王爷如此失态,李峻被吓得不轻,两手抓住王爷地手哀求道

    “啊?”赵柽看李峻的脸涨得通红,呼吸急促,急忙松了手,帮他拉平衣服,又让他坐下,亲手给他倒了杯茶,“本王失态了,你慢慢说”

    “咳咳.”李峻咳了几声,又喝了两大口水,才缓过气来,“王爷,您让属下打探是萧崇德,他家人的情况只是略微问过,不要说那个刚回家的女儿了,只是传言那女子很少出府,作战时也以巾遮面,使一把长刀,还未有人能在她手上走过五个会合,其他的属下真的不知道了”他苦笑着说道

    “时间、身世、兵器.应该是她”赵柽颓然坐下,喃喃自语道

    “王爷和那女子是旧识,要不属下马上派人详加打探?”李峻看到王爷失魂落魄地样子,小心地说道

    “你也认识她,那女子应该就是赵信”赵柽冷冷地说道

    “不可能,赵指挥使是男的啊.”李峻摇头道,可看着王爷又不像在说假的,声音也低了下来

    “唉,赵信就是个女子,你是第三个知情者”赵柽叹口气道,声音也缓和下来

    “这怎么可能,赵指挥使居然是个女的”李峻在情报界也算是久经风浪了,见赵信也不是一次两次,可怎么就没看出她是个女的呢,他有些失神地说道,脑子也加乱了,“王爷,赵指挥使叛离王爷,这次发现了他的行踪,是不是遣人追杀?”

    “此事.萧家女子就是赵信的事情,出你口,入我耳,不要再向任何人提起,明白吗?”赵柽沉吟了下盯着李峻的眼睛说道

    “王爷,属下明白,绝不会向任何人吐露一字”王爷冰冷犀利的目光让李峻觉得自己就像掉到了冰窖中似的,急忙低下头避开王爷的目光答道,心中也明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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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王爷的奋斗的第一卷我的地盘我做主第三十六章下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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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爷的奋斗介绍:
“君不似人之君,相不似君之相,垂老之痛心,冶游之浪子,拥离散之人心以当大变,无一非必亡之势!”北宋末年,赵佶登基,用尽天下奸臣,妖孽充斥宫廷,大厦将倾,繁华富庶的大宋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来自于现代的特种兵附身于二皇子赵柽,为了不作阶下囚,命丧五国城,不得不努力奋斗!重生之王爷的奋斗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王爷的奋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王爷的奋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