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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让你窝心     重生之王爷的奋斗txt下载     重生之王爷的奋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六章 斜也死了

    金国的皇位传承依旧采用原始‘兄死弟及’的方式,阿骨打死了传位给了兄弟吴乞买,随后斜也被立为谙班勃极烈,也就是皇太弟作为下一任皇帝继承者。欢迎来到阅读但是斜也自从他护送太祖灵柩北返后身体每况愈下,一rì不如一rì。

    此刻坐在大家面前的斜也面sè灰黑,身体消瘦,形如槁枯,早没了当rì领军征战天下的风采,倒像是一个不久人世的风烛残年的老人,而坐在首位的皇帝吴乞买依然jīng神矍铄,脸红体胖,比之好的太多,给大家的感觉就是斜也活不过吴乞买,说不定哪天就走在了皇帝的前边。

    眼前的情况,不由使大家想到了往事。当初为了传位之事,吴乞买、斜也哥俩儿及以阿骨打的子侄们闹得很不愉,最后商定自己和斜也死后将皇位传给阿骨打的子孙。但随着吴乞买的根基rì益稳固,他将自己的长子完颜宗磬任命为忽鲁勃极烈,也就是国相,而斜也名为内、外都统军,其实早就被架空,不预政事。

    第三次南下完颜宗磬力主出征,并领军南下,常常以太子自居指手画脚,现在想来他就是想借此积累战功,熟悉军事拉拢亲信,以便将来控制军队能顺利即位。而要说不是受吴乞买的指使,大家都觉不大可能,出乎意外的是完颜宗磬运气不济被宋军俘虏,现在吴乞买对和谈起意,可能就是想救长子脱困。

    宗翰已经感觉到吴乞买对自己不若阿骨打信任,随着自己在中原地区势力进一步发展,已经引起了吴乞买的jǐng惕,对其加以提放,曾设法限制和夺取自己所控制的元帅府的权力。他将元帅府发展为统辖中原地区最高军政机关。下设燕、云二枢密院,实行封建统治。

    不久,又兼采辽宋制度,颁布以尚书省为首的三省制,逐步取代枢密院制。以州郡职员名称及俸给因革诏中外,统一府州县官制。以杲、宗干、韩昉等人在zhōng yāng议礼仪、兴库序,采用汉制立储,逐步建立健全各种封建行政机构。设大理寺,置宣徽院,设昭文馆。各种司、府、寺相继建立,现在已出现六部中的礼部、吏部。

    到如今勃极烈制演变为国家最高军政决策机关和审议机关,其他职能则为各种封建机构所取代,权力被削弱,以三省六部制度取代国论勃极烈制的条件基本成熟,但未及全面推行。吴乞买的种种行为不能不令人怀疑是想传位于自己的儿子。打破原来的旧制!

    机灵的宗翰一下从在座的完颜宗干、完颜宗辅、完颜兀术及刚刚还力主和谈的完颜希尹的表情上发现觉察到吴乞买意图的人不止是自己,他敏锐的感觉到自己可以找到一个联盟,摆脱兵败后的困境,让吴乞买不得不重用自己…

    勃极烈会议开了一天,鉴于忽鲁勃极烈完颜宗磬被俘,决定以完颜宗干代之;增补吴乞买的三子完颜宗本阿买勃极烈,兼任内、外军都统;仍以宗翰为昊勃极烈。根据当前的形势决定停止对南朝的进攻。全面转入防守,并遣人与南朝谈判,双方交换战俘,敦促南朝遵守靖康元年达成的协议割让三镇,交纳贡品称臣。

    在谈判期间为了防止南朝北侵以宗翰为左路元帅前往中京大定府以防宋军,同时以兀术为右路元帅前往běi jīng平州接替翰离不的职务,以完颜阿鲁补为右路军副帅管理燕京府。而上京地区则以完颜宗辅为统军,负责清剿叛乱的阿疏。派完颜希尹为正使,完颜银术可为副使前往燕京与南朝谈判。

    计议已定各人征调部众,等待择rì离京。而就在此时突然有消息传出,谙班勃极烈斜也突然离世,众人不愕然。斜也虽然病了多年人所共知,但是也未闻今rì病情加重,现在突然暴死。让人不得不起疑。

    正当大家对斜也之死议论纷纷之时,又有流言说是南征大军带回一批南朝女子,其中不乏宗室和官宦家女子,皇帝赏了他两名绝sè佳人,可就在当夜斜也便死在了其中一位女子的床上,而那女子害怕受到牵连随后便自杀了。

    皇太弟死了这是国家大事,吴乞买下令罢朝三rì全国举丧,命人前往府邸协助处理丧事,斜也的尸体很被火化,待陵寝修筑完毕举行国葬。这事如果在常人听了,想着便是皇帝赏了美姬,斜也贪欢不顾疾病缠身,彻夜不歇,结果身体不支暴死在石榴裙下。

    可在另一些人看来事情却颇为蹊跷,首先侍寝的女子是皇帝赏的,斜也当夜便死了,按说该审讯侍寝的女子察明情况,可意外的是那女子也死在了床上,而尸体也很在宫中的人主持下很被处理了。再联想到前些rì子,皇帝命人与南朝和谈准备用南朝废帝换回大太子之事,人们不能不往坏处想,认定这是一场yīn谋,皇帝除去了皇太弟,然后准备打破原来的旧制,传位给自己的儿子,而不是太祖一系的子孙。

    由于斜也的‘意外’死亡,准备离京赴职的众将便滞留下来筹备葬礼,可随着斜也暴死的各种版本谣言的流行,让阿骨打一系的子孙们不安起来,他们想起多年前吴乞买为了即位大肆清洗屠杀上京城中同族的事情,难道这又是一场家族巨变的开始?一时间阿骨打的儿孙们都紧张起来,纷纷采取应变措施。

    阿骨打早年起兵时人马不过千人,可以说是一家子齐上阵,不过这也将自己的儿子们培养出来了,宗干、翰离不、宗辅、兀术、宗峻等人都是少年从军,能征惯战,成了统兵的大将,实力自然不容小觑。那些小的虽然还没显现,但是都有自己的封地、族军,动员起来也是一支大军。

    如今最为出sè的翰离不死了,可兀术继承了他的职位,收编了他的军队,实力已经不逊于过去的翰离不,只有宗翰能出其左右。而宗干原为左勃极烈,虽然没有统军,但是参与朝政,改革政体,也有一定的威信。宗辅在阿骨打时便常常在其帷幄,协助他征战天下,也有大将之才,现在镇守燕京。除此外,族人中同情和亲近他们的人也是不少。

    这些人一紧张,吴乞买也不免紧张,现在四处风传斜也是死于他手,意在除掉皇太弟,传位给自己的儿子。其实这也不是完全的捕风捉影,但斜也的死扣在他头上,他是不认的,可说想立自己的儿子为帝却不假,宗罄常常在外以太子自居,他也有耳闻,却一直没有制止,就是想看看朝中人的态度。但是现在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却让吴乞买有嘴说不清了,眼前的形势对他十分不利。

    “父皇,宗干和兀术府中近了不少人,都是他们族中的悍勇之徒,而且有人看到他们在府中囤积粮草、箭矢,并和其他兄弟往来密切,常常一起宴饮;而宗辅却以涉猎为名将宗峻之子和剌带出了城,前往其封地未归,他们是不是信了那些传言,以为咱们真得要对他们不利?”完颜宗本匆匆进宫将所查之事禀告吴乞买,现在他也十分紧张,城中只有他统领的五千多人马,兵力上并不占优。

    “唉,朕怎么会谋害自己的兄弟呢?斜也早已经病入膏肓,我又何必去杀他授人以柄!”吴乞买真是觉得冤枉,但现在又解释不清,“斜也的死因调查清楚了吗,是不是有人谋害栽赃?”他意识到只有先查清死因,才能解释清楚,因此派银术可专门调查此事。

    “儿臣问过了,银术可也对其府中的家仆、杂役严加讯问,他们只说当rì斜也jīng神尚好,突然来了兴致让陛下赏下的美姬侍寝,半夜间突然听到侍寝的美姬惊叫,其他人冲进屋中,发现斜也已经不行了,在他们请人医治的慌乱间,那美姬在偏屋中悬梁自尽了,而据儿臣所知,斜也因为身体不好,多年前边不再近美sè,想是一时间纵yù过度而亡!”完颜宗本撇嘴轻笑道。

    “嗯,这事情是不是有些反常呢,他为何突然要人侍寝,又是谁匆忙间处理的尸体呢?”吴乞买点头又问道。

    “禀父皇,斜也暴毙府中之人一时都没了主意,丧事也是由他的亲兵都统勿古鲁cāo办的,可能觉得此事不大光彩,另一个是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便按照规矩先将尸体火化了!”完颜宗本说道。

    “勿古鲁这人不过是一个统领,未经上奏便敢擅自做主处理,他为何有这么大的胆子?”吴乞买好似自言自语地说道。

    “勿古鲁此人原是斜也手下的一个步军统领,在征伐西京时恰逢大败,他一直护卫在斜也身边,被提拔为亲军统领,这人虽然有些贪财好sè,但是胆子并不大,一向忠心。事前也曾向治丧使禀明,且查验过,并不妥!”完颜宗本说道。

    “这人还是可疑,去查查他最近与何人交往,见过那些人!”吴乞买还是疑窦难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qidian.阅读。)     ,

第一百六十七章 幕后之人

    斜也之死持续发酵,现在紧张的不仅是阿骨打一系,便是朝臣们也深感自危,纷纷想办法自保,坊间更是谣言四起,盛传着皇帝要改祖上传位旧制,放弃自己当初传位于阿骨打子孙的誓言,改立自己的子孙。

    三人成虎,事情越传越邪乎也越有鼻子有眼儿,称阿骨打的儿子们已经做好准备一旦皇帝毁诺便要发动兵变,推翻吴乞买,另立新君。

    事实上也是如此,宗干等人认为既然吴乞买的弟弟中间已经没能合适的人选,那么吴乞买就应当将谙班勃极烈的人选范围确定在自己父亲阿骨打的后代之中。毕竟阿骨打才是金国的公认的头号英雄,当初阿骨打肯将皇位传给吴乞买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慷慨行为,现在应该是吴乞买将皇位归还给阿骨打的后代们了。

    但看到吴乞买迟迟不肯确定谙班勃烈的人选,宗干和宗辅就开始疑虑了,为了防止吴乞买在继承人的问题上做出不利于他们的选择,他们决定主动采取行动向吴乞买发起挑战。种种迹象也似乎表明内斗随时可能发生,吴乞买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下旨由完颜宗本接替斜也任内外都统军,然后以他的名义调集大军屯于上京城外以应变。

    宗干和宗辅在行动之前,为了确保能挑战成功,决定和另外两位重量级人物商量一下。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是“阿骨打”派集体向老大吴乞买发出通牒,要求尽快推举谙班勃极烈的人选。

    一位就是金国的军事强人宗翰,他一直担任金国的军事统帅,尤其是在吴乞买继位后,便成了攻打北宋和南宋的主要军事统帅。是金事方面的一股重要力量。虽然其不属于阿骨打的后代,但他自小就跟随阿骨打南征北战,对女真族的头号英雄阿骨打有着天生的崇敬之情,和他们虽有争执,却还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另一位重量级人物便是完颜希尹。如果从血统上推算,他应该和阿骨打的亲戚关系比应该较遥远,但这位自从阿骨打反辽开始便一直在金国担任重要职务,受到重用,是阿骨打的智囊之一,当然他也对阿骨打感恩戴德。双方关系一直良好,相信他在立嗣这件事上会坚决地站在这一边。

    会开了一整天,对于又阿骨打派即位,完颜希尹和宗翰如所料表示支持。可宗翰却对采取这么激烈的方法‘逼宫’持有异议,他认为如果这么做很可能引起完颜家族的分裂,那么不仅会被其他人所乘。南朝还可能趁内乱之机发动进攻,到时国破家亡,即使当了皇帝又能如何,不如先借斜也之死之事发难,查明真相,如果其真是死于吴乞买之手,那么再提立储之事就顺利成章。

    此议一提。宗干等人认为有理,其实他们是麻杆打狼两头怕,谁也清楚撕破脸的后果,并不想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可大家缺少的是沟通,又缺个借口和台阶。现在宗翰给大家顺了把梯子,而皇帝也没有公开表明态度不传位于他们,完颜宗干等兄弟便顺坡下驴同意了宗翰的建议。

    于是就在双方就在剑拔弩张的时刻,宗翰站了出来上奏,为了消除谣言。解除误会,他请皇帝下旨彻查斜也之死的种种疑点,以免国家陷入动荡,为外族所趁,解决此事越早越好。吴乞买也想缓和关系。立刻准奏,成立以老臣完颜习古乃为首的调查小组,成员有完颜兀术和完颜希尹及完颜宗翰等人,为了以示公正他没有派自家人参与。

    圣旨一下,双方都松了口气,局势也随之缓和下来,而宗翰的表现让大家都很感激。在他的建议下,两边又都撤了‘刀枪’,把注意力放到了清查斜也死亡真相上边。这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查出了事情,原来斜也这么多年来都‘服用’神丹,而神丹这东西在大金国并无人炼制,全是来自南朝。

    再查之下,情况更令人震惊,神丹不仅是来自南朝,渠道似乎和赵二也隐约有些瓜葛。想想斜也的言行、态度一向是倾向于赵二,而其这次出兵,己方的大军在攻下汴京后处处受制于赵二,而其好像神仙似的对己方的调动了如指掌,每每被其料敌于先,也许就是斜也暗中通曲之故…

    “秦先生,此事多亏你的计策,才让我摆脱了困境!”宗翰回到府中,坐到榻上笑着对恭立在边上的一个汉人说道。

    “为大王尽心,是小人应该做的!”那汉人连忙蹲下替宗翰脱靴笑着答道。

    “秦先生怎么知道那金丹的事情的?”宗翰对他的恭谨很满意,往后仰了下身子又问道。

    “大王,小人在南朝之时,见过风云一时的道士林灵素,其法术高强,但是却被当年还是个王爷的赵二整治的不轻,对他是服服帖帖,从此不敢冒犯。林老道曾在他人面前提起从赵二手中得到了神丹,价值千贯,一些人又从他手中得到,吃了后便兴奋不已,百病皆消,飘飘yù仙,但是一旦不能按时吃了,便会生不如死。我观都统军的模样与那林老道相似,又从其府中人口中得知,其常常服用神丹,便想到了!”那汉人说道。

    “呵呵,想的好!不过你如何知道神丹吃得多了会死人的?”宗翰又问道。

    “小人想那金丹吃了马上便可让人兴奋不已,必是虎狼之药,吃多了必然会…而都统军骤然又得到美姬,怎么能自制,可他早就病入膏肓,如何消受的了!”那汉人轻笑着说道,“不过事情已经到此,那勿古鲁已经没了用处,还是早些处理了的..八道,恐怕会对大王不利!”

    “嗯,秦先生此言有理,我即刻命人去办,不过他一死,事情也就查不清了,对我们下一步的计划会不会有影响呢?”宗翰点头道,可又觉有些不妥。

    “大王,这事情如果真揭开了反而对大王不利,还是糊涂些好!”那汉人摆手道。

    “此话怎讲?”宗翰有些纳闷地问道。

    “大王,如果此事揭开,真相大白,也只能说明斜也与南朝有勾结,只能将出师不利的事情推到他身上,可却无法从根本上改变皇帝对大王的看法,更不能让宗干等人充分信任大王!”那汉人言道。

    “你的意思是这事情就到这里,即让皇帝无法洗脱杀了斜也的罪名,也无法让宗干他们轻易得到储位,让他们心存芥蒂,而我…!”宗翰想了想说道。

    “大王英明,不过下来大王还有文章可做,让您成为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权臣!”那汉人微微一笑道。

    “哦,这又怎讲?”宗翰听了坐直了说道。

    “大王,下来可以这样,即让皇帝暂时摆脱当前的窘境,又可满足宗干等人,那么大王又可以得到双方的信任,将来…”那汉人在宗翰耳边轻语了一番。

    “哈哈,秦先生果然非同凡人,我没看错你!”宗翰听罢大笑道,“你从今rì就不要再与那些奴仆们住在一起了,府中还有个院子你搬过去,以后就当个参议!”

    “多谢大王,小人定尽心竭力以报大王之恩!”那汉人立刻跪倒谢道。

    ………

    秦桧搬进了宗翰府中的一个小跨院,这里虽然不比自己在汴京的府邸,但是能在这异国得到这么一个住处,却让他百感交集,自己终于熬了过来!大宋的皇室宗亲被押解到燕山府后,金国女真人怕赵宋宗室人多势众,难以对付,便采取分而治之的办法,命一部分人留在燕山府,按人口配给粮食,监视很严,使宗室之死甚众。

    废帝赵桓以及其余的人,都被押送至金国的上京会宁府,当成了阶下囚时,一切都得俯首听命,任人摆布。被迫穿着素服去跪拜金太祖庙,又到乾元殿去叩见金帝,封了赵桓为重昏侯。这种封与被封之间,意味着君主与臣属的关系,而这封号,对他们更是莫大的讽刺。

    在备受凌辱之后,赵桓被移居韩州,部分宗室也徙至韩州同处。女真人对他们不仅在政治上百般凌辱,而且在生活上也极为苛虐,仅给田十五顷,令种莳以自养。而在在当时的宋朝俘虏中,只有秦桧是唯一能享受特殊待遇的人物,不但没有被流放,反而攀上了宗翰这棵大树。

    而秦桧能从数千俘虏中‘脱颖而出’说是偶然,也是必然。他出身不高,父亲只是坐过县令之类的小官,并没有给他什么助力。但是他天资狡险,小时候碰到了个好老师。

    汪伯彦未中进士时,曾接受徽州祁门县令王本的聘请,到当地开馆教学,秦桧和他的兄弟都拜汪伯彦为师,在汪伯彦的门下读书。早早跟着老师学会了一套玩弄权术、搞yīn谋诡计的本领,走上一条异于常人的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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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造化弄人

    奇人必有奇相,秦桧生得脚长如竿,眼有夜光,常嚼齿动腮,谓之马啖。相者谓得此相者可以杀人,意思就是说定能手握权柄。他早在太学游学之时,便也表现了出了过人之处,在同学之中他也算是当时的青年精英,博闻强记,擅写文章,尤其长于处理‘俗物’,为人圆滑,每每举办什么活动,都是交由他一手奔走操办,赢得了‘秦长脚’的美名。

    按说就这么一个喜欢为人解忧,跑前跑后的优秀学生干部、活动的组织者应该受到大家的喜欢,但事情恰恰相反,同学们却都瞧不起他,因为其爱耍两面三刀,照现在的说法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说好听的是精于人情世故,难听点便是个‘两面派’,阴一套阳一套的小人!

    秦桧二十五岁中了进士,开始出仕,凭借其过人的‘才能’,到了靖康年间官为御史中丞。此时金军围城,主战派明显处于弱势,秦桧看见文武百官的反对态度,也听到属下马伸等人的慷慨陈词,自己作为御史台的长官,当然也不能不有所表示,于是就独自写了一纸状文送到金营。这时他也在赌,将宝压在了金军无法破城上,但是按照他的性格和为人,不会不在其中为自己留下后路。

    写给金国女真人的状词的开头,秦桧首先表明他写此状的目的,并不完全是为了尽忠于赵宋王朝,也是为了替金国女真人着想,并帮助你们金国女真人权衡利弊。文中说

    赵宋建国已有一百多年。统辖地区辽阔,子孙蕃衍。“号令一统”。张邦昌作宰相时,只不过是一个“附会权幸之臣。共为蠹国之政”, 老百姓对他恨之入骨,如果把他立为皇帝,天卞的英雄豪杰必然会“共起而诛之”,最终还是不能成为金朝的屏障和藩属。

    你们女真人应该注意的是如果不顾一切,一定要立张邦昌为帝,那么“京师之民可服,而天下之民不可服;京师之宗子可灭,而天下之宗子不可灭”。 所以,秦桧衷心地希望金国女真人要深思熟虑。最好还是恢复宋钦宗之位,让宋钦宗当个傀儡皇帝,这样“实大金万世之利也”。

    实际上,秦桧在状文中虽然已申明,他的反对状“非特忠其主也,且明两国之利害耳”, 在女真人面前给自己留了余地,打了个活结。但在当时仍是迷惑了不少人,一些人认为秦桧在靖康末年如何不顾安危。能“存忠”赵氏,是一个国家难得的忠臣。结果秦桧的状文未能打动女真人,反而激怒了他们,把他当做了反抗大金国的典型。将他带出京城,弄到了营中关押。

    其实当时女真人立张邦昌为傀儡皇帝,也只是权宜之计。他们打算先巩固对辽东和黄河以北地区的统治后,再作南侵。所以。当时金国女真兵宗翰等人之所以特别指名要秦桧前往,从表面上看其理由是说他“以废立异议。故取之”。但其实是因为粘罕看了秦桧写的状书以后,不仅“自喜其为人”,而且“心嘉其忠,与之俱归”。

    秦桧过去装模作样地表示反对割地,也反对立异姓为帝,但这些都是为了他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做掩饰。所以当他一旦真当了俘虏,面临严峻考验的时候,其性格使然也就开始脱去伪装,原形毕露了。其与莫俦同在金营,由于宗翰怕赵氏他日复兴,要将赵宋宗室全部抓去,来个斩草除根,但又顾虑到“搜寻宗室,有所未尽”,忧心忡忡,不知怎么办?

    于是莫俦就先向粘罕献计,要他到“宗正寺取玉牒(皇族的谱牒),其中有名者尽行根刷,无能逃矣”。当时秦桧也在旁,他则认为:莫俦这个计谋不好,因有的人家宗族繁多,大家虽有宗族之亲,但情谊却很疏远.有的人虽同姓,但他们的恩情还比不上异姓,他们平时既然不能共富贵,一旦有了祸患,就想“与之均,以人情揆之,恐无此理”。

    秦桧的确是老谋深算,乍听起来,他好像是不同意莫俦的意见,而其实秦桧是在婉转地指点宗翰‘以单纯根括宗室的办法,是不可能防止赵宋政权的复兴的’。宗翰当然也听懂了秦桧的意思,而秦桧也成功的在其面前了体现了自己的价值,引起了宗翰的注意,从此‘异待之’!

    所以,秦桧到金国后,自然能够享受其他俘虏所不能得到的礼遇,一路上能吃饱穿暖,有车坐。归国后,宗翰本来就看中了秦桧,对其早已有好感,正是由于他的推荐和庇护,在流放赵宋宗室大臣时,惟独秦桧不被流放,其也变节投敌,真心实意的当起了女真人的奴才。

    如今秦桧出谋划策帮助宗翰除掉了斜也,成功的引起了皇室两族的争斗,使宗翰成了双方争先拉拢的对象,不但摆脱了当前因为兵败引起的颓势,反而通过在双方间斡旋赚取了更大的权力,如此赢得了宗翰更大的信任,成为了其心腹,也为自己找到了另一个舞台…

    谙音勃极烈斜也之死在宗翰等人的努力下‘真相大白’,结果令人震惊,原来斜也早已与南朝赵二有所勾结,并被其用金丹所控制,成为他的内线。而真正导致斜也死亡的却是他最信任的亲兵统领勿古鲁,其给斜也服用了过量的金丹,导致斜也兴奋过度,不顾身体纵欲而亡,其后勿古鲁害怕被追究责任,杀了侍寝的美姬并伪造了自杀现场。

    事情到了这里似乎已经清楚,但是在抓捕勿古鲁时却扑了个空,其得到了风声畏罪潜逃不知所踪。关键人物的失踪又让这事情变得扑朔迷离,疑雾重重,到底是勿古鲁无意给主子误服过量的金丹。还是受人指使故意为之呢?现在说不清楚了。

    如此一来吴乞买杀弟的嫌疑也便洗不清了,可又无法认定是皇帝指使勿古鲁杀人。案子也就成了无头案!可现在大家嘴上虽然不说,但是不能不往那上边想。说什么勾结赵二不过是往斜也身上泼脏水,给外界造成一种锄奸的假象。这样一来调查了半天不但没能缓解吴乞买被动的局面,反而有众叛亲离之相。

    不知道是这些年吴乞买油水太大了患上了高血压,还是内外交困之下着急上火,一向身体健康的吴乞买突然中风瘫痪在床了。皇太弟刚刚不明不白的死了,现在皇帝也重病不起,而现在国无储君,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岂不陷入国家无主的境地!

    于是乎完颜宗干、完颜宗翰、完颜宗辅及完颜希尹金国最具实力的四大金刚一同上奏。请皇帝早立储君。面对‘逼宫’,吴乞买也不得不谨慎对待这一极具政治敏感度的问题。

    按照宗干等人的提议,候选人应该在阿骨打的后代中产生的,那么按照中原汉族王朝的惯例,应该阿骨打的嫡子来继续皇位。阿骨打的正妻唐括氏共有两个儿子,完颜宗峻和完颜宗杰。但这哥俩可能天生没有当真命天子的福气,在天会五年时,哥俩好象事先约好似的一同去见他们的父亲阿骨打了。

    那么再按照中原汉族王朝的第二个惯例,“无嫡立长”。似乎完颜宗干应该是目前为止最合适的人选。但出乎意料的是,宗干本人却反对这种意见,他表示对当不当皇帝没什么兴趣,因此他们四人提出了另一个候选人——完颜亶。

    这个结果有些出人意料。但是却在宗翰掌握之中,他之所以肯同他们联合上演‘逼宫’的戏码,那是早有考虑的。现在吴乞买看着病情严重。但是也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死的病,他正可利用这点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在秦桧的点拨下对宗干进行了一番游说,提出了这个人选。当然也能够让宗辅和完颜希尹无话可说。

    这完颜亶是何许人也?此时的完颜亶只是个十岁的少年,不过虽然年纪很小,但他的地位身份却不低。因为他的父亲是完颜宗峻,爷爷是阿骨打,也就是说他是阿骨打的镝长孙,如果论身份,他的确也是继承人的有力竞争者。

    不过为什么宗干会同意宗翰的建议自己不当皇帝,而非要把这个十岁的侄子推上皇位呢?原因很其实很简单,由于完颜亶少时就失去了父亲,因此宗干就开始收养完颜亶,并且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所以,宗干极力推荐自己的养子当皇帝也顺理成章。

    傻子都能想到完颜亶只是个十岁的小孩,还属于未成年儿童,且完颜亶从小与宗干生活在一起,从感情上自然与他亲近,而他现在又是国相理所当然的可以掌控一切,摄理朝政,不但可以减少吴乞买一方的阻力,还能显示自己的高尚品德。

    宗翰也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能游说成功,使宗干推荐完颜亶的真实原因。其它三人和宗干的想法基本雷同,所以他们一致向吴乞买推荐了一个十岁的小孩作为皇室继承人。

    吴乞买身体有病,但是没有影响到脑子,自然很清楚他们的真实意图,让一个十岁的小孩当金国的掌门人,这不是开玩笑吗?虽然完颜亶从身份上讲当接班人也无可厚非,但这个小孩从小在皇宫内基本上是娇生惯养什么也不懂,别说治理国家了,到时肯定会成为其中某位仁兄的玩偶。

    所以吴乞买的态度是继续采取拖延战术,既不同意也不反对,跟他们四人大打太极拳。但这次“阿骨打派”的几位骨干似乎铁了心要和吴乞买干到底,在短短一个月内连续三次向吴乞买施加压力,要求册立完颜亶为皇室继承人。年老体迈的吴乞买却发挥了愈老愈坚的作风,在强大的压力下就是不吐口,坚决和他们周旋到底。

    事情又陷入了僵局,能力超强的宗翰便主动请缨单独去见吴乞买,跟他摆事实讲道理。结果吴乞买终于打破了沉默,于四月底下诏正式册封完颜亶为金国的第二任谙班勃极烈。阿骨打派自然兴奋不已,而对非阿骨打派来说,这也并非是一个坏结果,至少皇室继承人没有落到宗干、宗辅等一帮猛人手里,他们应该还有翻身的机会。

    储位已定,吴乞买又对人事进行了调整,让宗翰留在了朝中打理朝政,而将前方军权全部交给了刚刚崭露头角的完颜兀术。可一颗新星升起的同时,必然遮住了另一颗星星的光芒…(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钱紧啊

    宗翰这些年在阿骨打的扶植和吴乞买的纵容下势力进一步得到发展,其实力甚至可与朝廷相抗衡,只是这次南侵遭到了赵柽的沉重打击而一蹶不振,可他过快飞发展还是引起了吴乞买的警惕,本准备借此剥夺他控制的元帅府的某些权力。

    同样,宗干等人也不是瞎子,宗翰的势力过大也已经影响到了他们一系的发展,如今翰离不身死,为了争夺储位也不得不借助宗翰的帮助,但是也是心怀戒心。可他们毕竟与吴乞买是一家人,储位尘埃落定,两派的人便将矛头齐齐转向宗翰。

    此次‘逼宫’事件,最大的受益者看似是宗翰,不仅担任右相,又从宗本手中拿过了内外都统军之职,看似军政大权都落入其手,在朝中的位置举足轻重,再次崛起指日可待。但是有失必有得,他失去了经营多年的地盘,失去了对军队的掌控,也失去了大翻身的资本,只是陶醉在‘胜利’中的他却还没有觉察。

    另一个获益者便是秦桧,他在整个事件中在幕后策划,赢得了宗翰的信任成了其的心腹幕僚,成为府中执事之一。秦桧得到了这样的‘知遇’,自然受宠若惊,更加卑躬屈膝的投靠了女真人…

    现在斜也死了,而且查出了其和南朝有所勾结,立储也尘埃落定,那么议和之事也无人再提起,毕竟换回宗罄对大家似乎也没有好处。但是吴乞买不愿意自己的儿子‘长留南朝’,大家也不能不给皇帝面子,而种种迹象表明。单纯靠军事手段,是不可能灭亡南朝的。

    于是乎对宋政策就需要调整。放弃了短期内消灭宋政权的不切实际的计划,而要转过头去。倾力经营已经占领的燕京地区和辽国的大片国土,休养生息,以利再战,依此原则制定了新的对宋策略。

    此前扶植张邦昌为傀儡皇帝,统治中原地区作为宋金之间的缓冲地带虽然失败了,但只是当时决策性的错误,若是要从南朝宗室中找一个也不会出现赵二这种强人为帝的情况。大家经过检讨,认为从俘获的宗室中挑选一个恰当的人立为皇帝效忠大金还是可行的,可前提是必须依靠军事上的胜利重新夺得中原地区才行。也只能缓图了。

    另一项就是集中兵力攻取西北,以图先攻取秦川五路,然后从陕西进入四川,顺流而下,从而形成对中原地区的迂回包围,再两边夹攻夺取整个南朝地盘。可这个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成功的。谁都知道西北地区赵二在那儿经营多年,那是他的老根据地,不仅人头熟,而且多忠心于他。其必会部署重兵守护,连当年太祖都碰的头破血流,肯定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再一个便是老招儿了,采用‘以和议佐攻战。以僭逆诱叛党’的谋略。所谓以和议佐攻战其实就是一种烟幕弹,是想诱惑宋朝放松警惕,丧失斗志。最后乘机一举而灭之,所以和议仅仅是金朝作为侵宋战争和满足皇帝的一种辅助手段而已;所谓以僭逆诱叛党 就是扶立傀儡给予高官厚禄。以此来引诱宋内部的投降派,分化瓦解。进而破坏抗金斗争。

    金人企图通过上述三个方面的措施,来达到他们在战场上不可能达到全部占领和统治宋领土的侵略目的,但是每一项实施起来都是困难重重!

    ………

    兴国元年转眼过去了,可对于赵柽来说是过的极其艰难,也极为重要。这一年他可以说连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正的、邪的、软的、硬的,反正是为达到巩固政权的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虽说有的方法不大光彩,可他也明白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再比政治这东西肮脏了,就算是以毒攻毒了。

    在赵柽拳打脚踢下,大宋的军队整编完毕,个地方政权基本上都换了血,政令通顺,民心也逐渐稳定下来安于生产。沿海四大通商港口都设立了市舶司,港口开始扩建,有些船队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开始出海试航。交子局的筹备工作已经完成,开始在四大堂的柜坊承办兑换旧钞的业务。此外还有沿边城池的休整,流民、裁减下来的剩员,弱兵的安置等工作等等,每一项工作都是困难重重,也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

    如果现在有人问赵柽世界上最穷的人是谁?他会毫不犹豫的举手回答:是我,是我,还是我!每天他一睁眼就要面对各处要钱的奏表,而朝中的几个大佬也真把他当成了提款机,以为官家真是大款,兜里随时都能掏出金元宝来。

    赵柽也知道现在如果不坚持,不掏出这笔钱,那么自己先前的努力就好半途而废,也只能咬着后槽牙掏出自己兜里最后的一个铜板。尽管赵柽为钱愁得恨不得当了自己的皇宫,可他顶住了宰执们的一再劝说,并没有增加一文的税,还裁减掉了一些他爹、他哥和老几辈儿的苛捐杂税。

    可就在财政如此紧张的状态下赵柽也没有欠发一个月的军饷和减少军费的支出,反而一直对金国保持强大的军事压力。因为他知道自己困难,大金国也富裕不到哪里去,连年的征战和贵族们日趋奢侈的生活消耗了金国大量的财力,一旦对外掠夺失败,就会产生严重的经济危机。

    金国要解决眼前的危机不外乎三条途径,一是继续发动战争,继续靠掠夺他人财富渡过眼前的困难;二是加重本国百姓的税赋,压榨占领地的被征服的民众,以维持脆弱的财政;三是罢兵停战,休养生息,逐渐恢复民生,以获得源源不断的税赋收入。

    赵柽要做的就是将金国拖进一场军备竞赛,让他们失去休养生息的机会,从而达到拖垮他们的经济的目的。为此他在两国边界线上陈兵十数万。摆出一副随时会发起进攻的态势,使金国不得不放弃过去‘寓兵于民’的游牧民族传统习惯。帮助他们‘组建’了一支庞大的常备军,部署在燕京和中京一带。

    与此同时。宋金两军的边境冲突不断,时不时的打上一仗,一般规模都不会太大,但是爆发的时机却很恰到好处,往往就在秋收的时节,宋军会采用袭击的方式进入金军的控制区,放上两把火把即将收割的庄稼点着,赶回去点牛羊,反正就是让你一年白忙乎。总之要你不得安生,军队都全员上岗,不能休息。

    赵柽这招很损,北方气候寒冷,每年只能耕种一季,落后的生产方式本来就效率低下,需要大量的人力补充,现在这些青壮全部被征集进了军队,导致劳动力短缺。生产出的粮食根本无法满足需求。而宋军又封锁了边界,撤销了榷场,更不用说给他们纳贡了。女真人即便有钱也买不来所需,以致物价暴涨。一斤盐的价格达到五百文,一石小麦要五六贯钱。

    温饱思淫欲,饥寒生盗心。严酷的经济状况。使女真人很快忘记了不过十多年前他们不堪被契丹人压榨,不得不起兵造反的事情。当他们将危机转嫁到了其统治下的各族民众身上,逼的这些人铤而走险。或是逃亡或是走上了反抗暴政的道路,不断的民变更加快了金国经济的恶化…

    “二爷,今年元旦如何过,还要一切从简吗?”见喜跟在赵柽身后小心地问道,马上就要迎来兴国三年,去年官家‘节约闹革命’,裁减宫中用度,连元旦朝会的歌舞都取消了,还美其名曰树立新风,清除官场奢侈之风,其实还是因为钱的事儿,不得不算计着花。

    “好了,不要啰嗦了,好不容易出一趟京城,又提这些烦心事儿!”赵柽不耐烦的摆摆手道,他自从三年前回京即位,每年除了到巩县祭祖就没有离开过汴京一步,这对于‘野惯了’的赵柽好比是坐牢一般,今年刚进腊月他便早早的安排出京祭祖,其实是想透透气,给自己放几天假,见喜又提公事他当然不高兴了。

    “二爷,不是我啰嗦,诸事多要提早准备,否则事到临头岂不手忙脚乱!”见喜浑然不顾地又说道,他很怀念过去整日陪伴在官家身边的日子,虽然总是被他捉弄,可现在官家忙得昏天黑地,他这个内侍省的头每天也跑的脚不沾地,两人想见一面也不容易。

    “好好的一个早晨又让你搅了,真是败兴!”赵柽皱了下眉头说道,这皇帝真不是人当的,尤其是当个好皇帝,他多年遛早的习惯都被早朝替代了,每天不是面对大臣们的唠叨,就是如山的案牍,今日得空在陵园中转转,想着那些死去的祖宗们不会打扰自己,没想到见喜又偷空跟自己耗上了。

    “二爷,当年内侍省有内侍三、四千人,现在只有二百多人,还要分到各宫伺候,我一个人当十个人用,再不早作安排,累死我也做不完啊,您心疼心疼我吧!”见喜愁眉苦脸地说道。

    “唉,没办法啊!谁让我缺钱呢,养不起这许多的人!”赵柽拍拍见喜的肩膀,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笑道。

    “二爷,您不要再哄我了,若说去年缺钱尚能说的过去,今年两税及商税入库六千三百万贯,与和往年几乎持平,除却开销外,尚有二千万贯的盈余,已比前代好了很多。”见喜撇撇嘴说道,官家又用此来搪塞自己,刚才算的只是国库的收入,小金库还没计算在内。

    “你倒是精明,算盘打得叮当响,是有些盈余,但是这些钱还有大用,发生饥荒怎么办、女真再次入寇怎么办、若有天灾如何,这些钱还需应急的!”赵柽绷着脸问道。

    “二爷,那么说来今年还是照去年之例布置准备?”见喜说道。

    “不错,钱现在要用到刀刃上,虽有盈余但是也不能铺张浪费,还不如将那些扎鳌山的丝帛做几身衣服的好!”赵柽笑笑说道,心中却感慨这钱来的还是有些慢。

    赵柽当政后取消了一些重复收税和中央、地方胡乱摊派,按说税赋在新的税收来源没有培育成熟时应该猥琐,但是税赋并没有减少,这不但应归功于三冗问题的解决,且应该记在官风的转变上。

    比如二税的征收上,宋代立国之初就建立在对官僚地主的纵容上,以此显示‘宽容’, 官员一边拿着历代少见的优厚待遇,一边照旧贪污受贿,徇私舞弊,东窗事发时还可以从祖宗遗训中得到法律的豁免。

    地主大肆兼并 土地不算,还要把这土地隐瞒起来不交税,仅仅京师附近的土地,连皇帝都不敢丈量,这个月下令丈量,下个月就收回成命,自称害怕”扰民“,王安石要在全国范围内丈量土地,很快就成了奸臣。

    赵柽当政后对各级官员进行了清洗和调换,那些贪官污吏都被排除在外,他虽然不能保证一个不剩,但是比之从前已经是天壤之别。在他们的配合下,对全国土地进行了摸底和重新丈量,查出了大量隐匿的土地,使收税的基数扩大,所以税种少了,可税额却没有下降。

    另外赵柽对盐茶酒铜铁这些商品依然进行管制,也对盐铁这些与生活息息相关相关的物品买卖降低了税收,但是对酒喝茶的税收没有降低,反而加重,因为酿酒需要大量的粮食,且少喝点酒,少喝点茶是死不了人,也不会引起社会的动荡。这些管制物品也给大宋带来了二千万贯的收入。

    再有算上大头的收入就是商税,随着各地税率的降低和国外贸易的兴起,沿海港口已经逐渐形成固定的税收来源地,将来规模只会越来越大,钱也必会滚滚而来,流进大宋的国库。但是现在赵柽正筹划着一个大行动,消耗的金钱只有这些是不够的,苦日子还得先过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战和又起

    赵柽即位三年励精图治,发展经济,扩大生产,整训军队,可能老天爷也看到他的不容易,居然是年年风调雨顺,国家没有发生大的天灾,就是十年有八年受到洪水威胁的开封都没受到水患的威胁。而大宋毕竟底子厚,又占据了丰饶之地,经过这几年的休养生息,百业重兴,边贸兴旺,从而迅速恢复了元气。

    在强大自己的同时,赵柽不但自己不再给金国岁贡,还切断通往金国的陆路交通,抢劫其它诸国给金的岁贡,还封锁沿海港口,凡是进入金国水域的船只不论来自哪里全部击沉。且不断派兵骚扰金境,迫使他们供养一支庞大的常备军,这些手段使金国的财政收入枯竭,经济趋于崩溃,到了兴国四年,金国的经济状况进一步恶化,根本无法无力侵犯。

    但是在这形势好转的时刻,赵柽却想不明白了,过去天天嚷着要北伐金国,迎回先帝的呼声却越来越弱。他即位之初这种奏章常常堆满案头,现在却成了稀罕物,取而代之的却是要求削减军队开支,减少武备,裁减兵员的奏章。朝野上下似乎已经忘却刚过去没有几年的‘靖康之耻’,完全沉浸在经济发展、政通人和的好日子里了。

    ‘忘战必亡’这是多么简单的道理。赵柽也和大家一样喜欢过和平的日子,厌倦战争,但是富国而不强兵,危机刚刚过去就忙着解甲归田,必然会走老路。自己费劲巴拉的搞经济,恢复民生。不也是为了能外御强敌,内安黎民。可强敌未灭,国耻犹存的情况下。他们忘得太快了,而定州路兵马总管岳飞的一本奏章在朝堂上引起了一场风波…

    岳飞上书赵柽‘称军马已经整训完毕,粮草充足,而金军日渐衰弱,应起兵北伐,收复燕云,直捣黄龙,迎回先帝。’有的朝臣却称其好战,国家刚刚稳定。匪寇才平,烽烟未熄,却要再起战事于国于民不利。

    而其灭金的言论也引起非议,他们以为应乘此时机不是再战,而是和谈换回先帝,哪怕是耗费银钱。还有人以为现在已经恢复到了辽宋时的旧界,还夺取了云州,已经占了便宜,可以与金媾和。再现辽宋‘澶渊之盟’后的百年和平…

    赵柽在上边听得明白,心里明白在外敌入侵、战乱不断的特定历史条件自己不断提高武人的地位,使武将事权增重、地位和威望提高,与宋朝以文制武的传统国策发生了冲突。而以文制武的传统国策与武将权力增重之间的矛盾将始终存在。且这个矛盾也会随着抗金形势的变化而升降,如今天下似以太平,这个矛盾便开始增强。

    岳飞不过是个三边守臣。一封奏表却引起他们这么多言辞激烈的言论,不外乎是担心战争再起武人们必然再受重用。进一步威胁到他们的地位,反而不如趁现在的机会阻止战争的爆发。什么为国为民多半是借口。对于此事赵柽反常的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也没有驳斥他们的言论,而是保持了沉默,可事情却并未因此平息,反而持续发酵。

    先是太学数百学生于清明日祭拜成为靖康之变殉难烈士之后,群情激昂,他们以血为墨写了封奏表进到宫前。宣德门再次上演了‘伏阙上书’的一幕大戏,太学生们宣读讨金檄文,朗读殉难大臣们的诗赋,呼喊口号,吸引了大批百姓围观,一些反战的朝臣被追打,辱骂,只能避在宫中不出。

    太学生上书的次日,各个军校的学生也‘自发’的到枢密院上书要求出兵北伐,而他们的态度却比之太学生们‘文明’多了,一直保持着严整的军容,进退有序,严守军纪,更没有发生打人、骂人的事情,始终保持着克制。

    在文武两学的学生们群体上书后,又有京中各行会联合上书。这些人从各个坊市聚集到宫门前,来的不但有各行的大佬,也有杀猪卖肉的摊主,瓦子的伎人,酒楼的泡汤,上灶的大厨,游方的道士、和尚,形形色色、服饰各异,不一而足。

    过去说是七十二行,可宋朝是大发展时期,京中却有一百零八行,可谓覆盖了各行各业的每个基层,而且人数众多,来到宫前的就不下万人。他们的‘大游行’一时间轰动全城,而他们比之学生们的游行却实惠多了,捐出各色物资、银钱合计百万贯以资军用。

    事情越闹越大,百官们一时毛了爪,又纷纷上奏,有的要求皇帝下旨安抚百姓;有的以为不能助长此风,借以要挟朝廷,应调兵镇压,以免引起动乱;有的说应该听取民声,朝廷应民所想;还有的人认为民心可用,正是北伐的良机,灭金国雪国耻。

    皇帝依然没有表明态度,宰执们也不敢妄下论断。可事情还在发展,是战是和的争论从朝堂向民间蔓延,从京城向四周府路、江南扩散,而各地官员也纷纷上奏,他们的态度反而比较鲜明,力主北伐,对金开战,而这些人多是赵柽即位后更换的主战官员。

    主和的声音反而多是来自一些曾被赵柽打压的士人和官僚集团,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借此挑起文武间的矛盾,使以李纲等士人重新站队,从而逼迫皇帝重新启用他们这些人与金媾和。而江南的民间的声音又比江北弱了许多,他们许多人没有经历过金国入侵,对亡国的感触要淡一些。可江北却被金军扫荡,他们家破人亡对金国恨之入骨。

    就在双方争论不休的时候,赵柽忽然得到登州水军的奏报,称在巡海中俘获一艘从辽东开出的商船,可船上的人却称自己是大宋的御史中丞秦桧。他们找人辨认,确认无误,正是汴京城破之时被金军掳走的秦桧,现在请皇帝定夺。

    赵柽有些好笑,自己的出现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许多良将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变得无声无息,消失在历史当中。他本以为秦桧这等奸佞也终会被历史的车轮碾过变成红尘中的尘埃,消失的无踪无迹,没想到他又重新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不知道其为何又来找死…

    ………

    秦桧登陆之后表明了身份,说明了‘脱险’的经历,立刻获得了礼遇,受到了当地士人的热情款待,只因为其在靖康之变中力主抗金才被金人所忌,将他掳走,是大家心目中的忠臣义士。这些让秦桧心中稍安,对自己回归的使命有了些底气,可有些担心新君对自己的态度。

    原来金国在之前制定了几项对宋策略,可却都无法落实,而形式对他们却越来越不利。为此,金国女真最高决策者于年初再次聚首开会,会议的中心内容即是商讨如何才能灭亡南宋的问题

    会上,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远房侄子陈王完颜兀室,担心“宋氏之再隆”,可是单凭军事力量又“不可以威取”,于是认为要想方设法从宋内部进行破坏。为了实施以和议佐攻战的计划,他们又进一步地分析了南宋大臣们的情况,认为李纲等人志在于复仇,宗泽等人则习于兵事更为强势,这些人“势难先屈”,也不可能为金国女真人所利用,商量着派内奸打进宋廷为内应。

    于是有人提出只有派遣在金国的宋臣先归,对宋进行威吓,使之归顺,我们“佯不从而勉强听之”。大家都觉得这条计谋很好,但派谁合适呢?他们提出孙傅等人,可却被宗翰否认了,认为其已经‘失节’,为宋朝上下怨恨,回去也不会获得原来的地位,他提出了不如派秦桧回去。

    宗翰说他很喜欢秦桧这个人,所以才把他“置之军中”,不到半年,“其言皆验”。他认为秦桧不仅已经投靠了金国,而且做事十分有策略。“若纵其归国,必是得志,可济吾事”。 同时,还认为秦桧在靖康末年,给金国上书请存赵氏,成为俘虏,在宋朝廷里也留下了‘忠义’的名声,是以‘天下高之’。有了这件迷人的外衣作伪装,送秦桧回去,就容易掩盖其内奸的真面目,而且还能取信于宋廷。

    其他人也觉得宗翰所说的话有道理。而秦桧自卖身投靠金国女真人后,的确不断用实际行动表明他是真心实意为其金国主子服务的。可大家还是不太放心秦桧,一帮人又对秦桧多次试探,终于下了结论——‘南臣贫薄,唯桧温实’,也就是说,他们对秦桧经过多次考验以后,对秦桧是完全信赖得过的!

    所以,金国女真统治者们就把决策告知秦桧,要他回宋后‘俾结和议为内助’。即是要秦桧南归充当内奸,从内部破坏宋的抗金事业。秦桧当然非常乐意,结果女真统治者也就“纵之南归”了,他们主奴之间一场可耻的政治交易就这样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关防重地

    外界的争吵还在继续,秦桧还滞留在登州,而宫中还是一片平静,官家似乎对此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每日早朝后处理完一些必要的公事,便躲在内廷的天章阁中一坐就到半夜,有事甚至夜宿于此,而阁外有旺福率领着十多个内卫昼夜把守,没有他的准许,谁也不准入内,而大家也都习惯了他神神秘秘的样子,知道官家又在谋划大事,也不去搅扰他。

    “官家,您每日都躲在阁中不出,就是忙这些吗?”赵信几日不见皇帝的面,心中惦念拉了折美鸾前来探班,看着满屋堆满了文卷,而墙上更是挂满了地图。

    “潮涨水深三丈二尺…哦,你不要动那些东西,弄乱了我找不到的!”赵柽趴在一张地图前嘴里念念有词,看到赵信要动手帮他收拾屋子,急忙喊道。

    “唉,谁愿意帮你似的,看看这里哪里想皇帝的书房,简直就是…”赵信冲折美鸾努努嘴叹口气放下手里的东西说道。

    “官家这是又要打谁吧?”折美鸾捂嘴笑笑小声在赵信耳边说道。

    “看样子像是要对燕京用兵!”赵信跟随皇帝时间最长,可以说是他第一任军事秘书,熟悉他的工作习惯,看着墙上挂的地图多是燕京地区的详图,已经猜到了皇帝的意图。

    “在这里…”

    “在这里看到的、听到的,出了这个门对谁也不准提起,即便是自己的亲爹、亲娘也不许透露一字,对也不对?”不等赵柽说完。赵信便背书似的抢过说道。

    “嗯,不错。还记得过去的规矩!”赵柽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看着两人笑着说道。

    “哼。您跟我说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遍了,这辈子恐怕都忘不了啦!”赵信白了官家一眼道。

    “官家这是对我说的,看来我是来错了!”折美鸾脸色一黯说道。

    “没有,没有,这里的事情事关千万人的生死,一旦泄露出半句让有心人听到便不知道有多少人人头落地!”赵柽赶紧说道。

    “那么说官家真得要对女真用兵了?可现在外边已经吵翻了天,为是战是和争论不休,官家又为何不表明看法呢!”折美鸾对外界的争论也有耳闻,现在看到的却内外两重天。不解地问道。

    “官家这是故意为之,他是故布迷雾,让女真人摸不清他的想法,那些争论说不定就是官家挑起来的,对也不对?”赵信冲着官家说道。

    “唉,明天我也得把你关起来了,否则哪天让女真人给抓走了,我岂不毫无秘密可言!”赵柽看着赵信叹口气无奈地说道,赵信说对了如今这场风波的确是在他在后边推波助澜。一是想了解下朝野对战和的态度,另一个就是让女真人放松警惕。

    “瞧你们两个,多日不见面,好不容易见面还斗嘴!”折美鸾看着他们相互‘拆台’揶揄道。“官家,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呵呵!”赵柽瞅着眼前的两个丽人傻笑一声上去搂住两人的肩膀左右看看道,“我是觉得你们两个人不穿戎装倒是很有女人味儿了!”

    “官家是又来取笑我们。难道还让我们在宫中穿着戎装走来走去不成?”赵信言道。

    “那倒也不错,宫中也多了道风景。要是再能给我生出两个大将军来岂不更好!”赵柽将手移到两人的小腹上摩挲着坏笑道。

    “官家…”两人的脸都红了娇嗔道,可心中却不是滋味。早些时候四个人肚子都不见动静,虽然着急却也不觉难堪,可今年皇后和余里衍都先后孕育了龙种,她俩小腹却依然平平,真得着急起来。

    “哈哈,不要着急,待我忙完这件大事,便可以多陪陪你们了!”赵柽看出了两人的尴尬,急忙安慰道。

    “陛下是想攻打燕京府吗?”赵信挣扎了下问道,摆脱了官家的怀抱也转移了话题。

    “不错,不过这将是一场彻底改变宋金两国实力的大战,燕京将成为此战的焦点,但是想攻下来却也不容易!”赵柽走到屋子中央,掀开桌上的蒙布,露出来一个硕大的沙盘道。

    “燕京是我大宋将士的伤心地,立国初年的幽州争夺战、宋辽高梁河之战、宋金联合攻燕之役,还有金军再克燕京之辱,损兵折将数十万之中,白骨成堆啊!”折美鸾看着沙盘叹道,她的先辈族人也曾参加过争夺燕京之战,不少人血洒幽燕。

    “嗯,这是百战之地,燕京又占地利,金军虽数败于我们但是实力尚存,攻下来确实不容易!”赵柽皱皱眉点头道,之所以出现这种状况,也是有一系列的主客观条件决定的。

    燕京周围有一系列的天然屏障和关隘险阻,它们构成了对燕京的保护作用,要夺取燕京,首先就要突破这些关险。在城西面、北面、东北面,有西山和燕山山脉构成了燕京的天然屏障,只有通过群山中形成的峡谷关隘才可以进入燕京府,其中尤以居庸关、古北口、松亭关、金坡关、榆关几大关口最为重要。

    居庸关,位于燕京西北昌平境内,距城百里。地处太行山北脉——西山与燕山山脉——军都山交界处。包括古城北口至南口的整个关沟地区。向以险要闻名。山隘峡谷自北口至南口达四十余里,两山夹峙,一水旁流,其隘如线,其侧如倾,艰折万状,车马难行;郝经称其为“大山中断,两崖峡束,石路盘肠,萦带隙罅”;《水经注》:“山岫层深,侧道偏狭,林障据险,路才容轨”。居庸关这种险要的形势,被顾祖舆称为“绝险”,且此关不仅形势险绝,而且是重要的交通要道。是沟通北京与山西、蒙古高原的重要通道,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古北口。亦名虎北口,沈括使辽曾从此经过“曲折北行峡中。济滦水,通三十余里,钩折投山隙以度,所谓古北口也”。在燕京东北处,距城二百里,地处燕山中部的深山峻岭中,滦河水自此流过。城关即依山傍水而设,关口两崖壁立,中有路仅容一车。下有深涧,巨石磊克,凡四五十里。苏辙有诗云“乱山环合疑天路,小径萦迴长傍溪,髣髴梦中寻蜀道,兴州东谷凤州西。” 可见古北口亦是险绝之道。从燕京出古北口,向北可至蒙古高原,向东至松辽平原,是从东北进入中原的重要通道。

    紫荆关。亦名金坡关,位于易州西北。东西有太行山群峰耸立,北有拒马河水为阻,中间山谷崎岖。“崖壁峭矗,状如列屏”,自南向北斜上紫荆岭。谷若天梯巧设,关如天门忽开。确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是太行山第七陉——蒲阴陉。从山西越过太行山进入华北平原的重要通道,是燕京的西南门户。

    松亭关,在在喜峰口北百二十里处,也是燕山群岭中的一处重要关隘,出关向东可到松辽平原,是从东北进入燕京的重要通道;榆关,即今山海关。燕山山脉横亘华北平原北部,自西向东,延至渤海。榆关即在山海之间的狭窄地带,西北是燕山群峰,东面是大海,地扼华北和东北的咽喉,是从辽东进入燕京的重要关口。

    对于燕京周围的这种险要形势,《奉使行程录》中说:幽州之地沃野千里,北限大山重峦,中有五关,居庸可以通大车通转饷,松亭、金坡、古北口只通人马,不可行车。外有十八路尽兔径鸟道,只能通人,不可行马。因此,要攻打燕京,首先就要攻破北京周围的这些关险。

    “众多关口只有紫荆关在我们手中,若想占领燕京城只能先扫除外围的关隘,这需要投入众多的兵力,持续的时间也将更长!”赵信指着沙盘说道。

    “德妃所言极是!”折美鸾说道,“雍熙北伐,宋军仅东路曹彬一部就有十万人,加上中西两路,参加北伐的总兵力超过二十万,辽军也在十万以上。双方在岐沟关展开激战。辽军围宋军数重,宋军被迫环粮车自卫,结果宋军大败,士卒溃散,死者数万人,战斗极为惨烈。此役我军于二月份出师,一直持续到七八月份有半年之久,却连燕京城门都没有摸到。”

    赵柽点点头,知道她们说得不假,燕京地区这种大规模的战争主要是由其重要的战略地位决定。燕京在辽初是中原的后唐抵御契丹南下的军事重镇。石敬瑭割让燕云后,辽升幽州为南京,是辽五京之一的陪都。但无论是军事重镇还是陪都、国都,对于一个政权都是至关重要的,往往驻有重军,因此要夺取北京地区,必须要有足够的兵力,所以往往会导致战争规模大。

    也正是由于燕京地区战争规模大,投入的兵力多,持续时间长,因此各方在参战之前都会调集政权的绝大部分力量。宋太宗两次北伐都是集中了宋朝的主要力量,仅粮草的征调就涉及全国,而辽军在抵御宋军时,也是倾巢而出,辽圣宗、萧太后亲至战场,并且征调了部族军甚至东京的大军。这时燕京地区的战争就不仅具有地方意义,而且往往影响到全国,具有政权争夺的性质。

    “就算是能攻下外围险隘关口,可燕京城防坚固,城墙高三战、宽一丈五尺,而且敌楼、战橹一应俱全。四隅都建有角楼,在每个城门的上端都有箭楼。城墙外则是宽阔的护城河,依靠吊桥通行。坚固程度比之咱们攻打过的灵州城还要坚固许多,这种高大坚固的城池,易守难攻,进攻一方难以轻易破城,而敌军即可凭城拒守,也可固守待援!”赵信也言道。

    “听你们两个的意思燕京城是攻不下来啦!”赵柽笑着说道,“可契丹人曾经攻破过燕京城,女真人也曾攻下此城,难道我就打不下来吗?”

    “官家说得不错,可我们大宋却没有一次破城的先例,反而由于损兵过重,导致国力衰退,士兵胆寒,百官怕战。官家根基刚稳,百废待兴,如果耗费了大量军力财赋,却北伐失败,必会引发危机啊!”见官家信心满满,赵信忍不住给他泼了桶冷水。

    “嗯,你们之言不是没有道理,但是燕京不取,我们大宋始终处于女真人铁蹄的威胁之下,还要世代背负着灭国之辱!”赵柽肃然说道,显然他北伐的决心已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捉摸不定

    赵柽前世的běi jīng城早就被拆了,他没见过,外城没了,可从只剩下几座城门楼子和传说中的故宫也可以看出当年的风采。但是他也知道到了金代和元代,běi jīng先后成为两朝的国都,此后又称了明代和清代的都城,经过历代整修比之现在可要坚固的多也大得多,起码城墙不再只是夯土,而是包上了城砖,使城墙更加坚固,还加修了‘马面’和瓮城。

    但即便如此坚固的běi jīng城也先后被蒙古人、契丹人和明朝的朱元璋与李自成攻克过,尤其是清朝末年,八国联军只有几千人便凭借着坚船利炮攻下了běi jīng城,给后人留下难以磨灭的伤痛和屈辱。

    诚然běi jīng城的得失往往出现在政权兴亡之际,特别是契丹、女真、蒙古在北方的相继兴起,他们在进攻běi jīng之时,都是以新锐之师进攻行将就木之政权,取胜是势在必然。金攻辽南京、蒙古攻金中都,女真进běi jīng就是很好的例子,可现在历史跟赵柽开了个玩笑,此刻的大宋正是刚刚摘下了被征服的帽子,却要去从如rì中天的大金国手中虎口夺食。

    赵柽虽然不是战争狂,但也不是谁都可以捶打的受气包,靖康之耻在前世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如今自己掌控了整个国家,并渐入正轨,现在自己的军队在装备上比不上洋鬼子们近代的‘洋枪洋炮’,但是总强过蒙古鞑子的弓箭和明末的火枪火炮,还受过近代的军事训练,他不信自己就拔不掉这根刺儿!

    但要想赢得这场战争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由于一旦开战两国都将动员举国之力,而大规模的战争。双方投入的兵力多,战斗的激烈程度深,时间持续长,造成的破坏大,赵柽不得不考虑战争的成本得失。

    后唐与契丹的幽州之战。契丹军号称三十万,后唐仅援军就有七万人,持续二百余rì;高梁河战役中宋军投入十万军队;宋金联合攻燕之役宋军出动了十五万军队;第二次、三次中都之战,蒙古军围城分别达六个月和十一个月之久;明军北伐则有二十五万,就连解放战争中的解放军也是动用了两个野战军之力才完成了战役部署,若不是傅作义起义也不知道要打多长时间。

    以现在大宋实力能够支持一场战争。但是也不能打成一场旷rì持久的消耗战或是围城之战,因为即便攻下燕京,被打烂的城市也需要大量的重建资金,几百万的人口要吃饭、要住房,上次燕京的得而复失不能不说后续的重建资金后续无力有关。所以必须要打一场闪击战,速战速决的解决战斗。尽可能的保持燕京地区的原貌,减少对经济的破坏,否则一场战争就会将大宋刚刚恢复的经济再次拖垮。

    赵柽为此绞尽脑汁,不但将历代发生在燕京的战例全部翻了出来,还将自己前世记忆中的有关战例也都整理了出来以作参考。

    从作战地点看,因为受制于燕京地区的地形,呈现出běi jīng城下战争少、周围战争多的特点。在这一时期内直接攻城的战争并不多。只有中都之战、朱元璋北伐、八国联军入侵等六次战役。而大部分的战争地点集中在燕京周围地区,或者是辖区内的州县和关隘,或者为běi jīng周边同河北、山西交界的地区,如涿州、易州、平州、紫荆关等。这种作战地点的分布,反应出燕京地区战争以外围作战为主、攻城作战为辅。

    战争中,从进攻的方向和战争的结果看有一个明显的不同点:从北面进攻燕京的战争,往往能夺取城池,胜率非常大;而从燕京南面发起进攻的作战,往往失败,胜率比较小。

    从具体的战争来看。从北方进攻占领燕京城有:辽取得幽州,纵然有后晋割让之力,但也是军事不断进攻的结果;金军攻辽南京之战,是攻破居庸关后占领的;金军占领燕山府,是从平州、居庸关、古北口等多个地点发起进攻。迫使郭药师反戈投降的;蒙古军三次进攻中都,均是越过居庸关、古北口等,兵临中都城下,最终占领中都的。

    但也有例外,阿保机在辽立国除年攻幽州之战,围城二百余rì未攻破;再就是是两都之战,上都军队几次越过居庸关、古北口等,但是都被大都军打败。从南面进攻幽燕地区的战争中,除了朱元璋北伐成功攻取大都之外,其他战争几乎均遭失败。后晋石重贵北伐之战、宋太宗两次北伐之战、宋末宋军两次攻燕之战、金北援中都作战等,都以失败告终。

    而之所以出现此种状况一是běi jīng地区的屏障险要主要在北面,一旦突破这些关隘,běi jīng城就会无险可恃;而běi jīng南面虽然是广阔的平原,进攻相对于北方要容易,但占有běi jīng的契丹、女真、蒙古都有强大的骑兵,更利于平原作战,这也是从南方进攻屡败的一个重要原因。

    再就是双方的战略战术决定的。双方在战略战术的安排上,占有燕京一方一般采取内线作战的战略,以燕京城为中心,多层设防,力图将敌人阻遏于外围,即使敌人突破外围,进到城下,还可以坚守待援。

    而攻取燕京城的一方多采取外线作战的战略,撤其屏蔽,围城打援,尽量将敌人消灭于外围,迫使守城者投降。这两种不同的战略战术,使双方的交战重点首先在外围展开。只有在外围作战分出胜负之后,战争才会转到běi jīng城下。

    雍熙北伐中,宋太宗兵分三路,分进合击,采取的就是外线作战战略。东路军起牵制作用,中西路军夺取山后,实际上就是攻占辽南京的侧翼,然后三路大军会合攻打辽南京。而辽朝方面,以保卫南京为核心,大军集中于南京,阻宋军于涿州,并派耶律斜轸率军抵御山后宋军。辽军各个击破,使宋军合围计划破灭,避免了幽州城下的作战。

    在两都之战中,上都军队从居庸关、古北口、辽东、紫荆关四路进攻大都;燕铁木尔则采取了分兵扼守关隘,迟滞敌人,然后以主力为机动部队,各个击破,最终将上都军队击败。

    中都之战中,蒙古大军虽然兵临中都城下,但没有直接攻城,而是三路大军攻掠中原,使中都失去外部支援,迫使金迁都开封,蒙古军占领中都;朱元璋北伐,也是采取了“先取山东,撤彼屏蔽,移兵两河,破其籓篱,拔潼关而守之,扼其户槛。在天下形胜入我掌握,元都势孤援绝后,”然后进兵,迫使元顺帝北遁。

    总之双方战略战术的选择,也构成了辽金元时期燕京地区的战争,以外围作战为主、攻城作战为辅的特点…

    转眼进入了三月,皇帝召高宠、赵勇、耶律余覩进京,他们会同李纲、宗泽、许宗衡和赵仁等宰执及兵部尚书张叔夜等人开了三天的闭门会议,此后又有户部尚书陈遘,赵义、赵孝、程僖绶等军兵种首官被召进宫中参会,前后达七rì,至于讨论了些什么无人知晓。

    当会议结束两rì后,朝会上礼部尚书杨时启奏,金国再次遣使要求与我大宋重启和谈。众臣商议后,以为如今两国边境形势缓和,如果通过谈判可以兵不血刃的迎回辽王和被虏宗室岂不是好事,即便和议不成也可再战。李纲等宰执附议认为可行,于是皇帝便选遣礼部侍郎马扩为使前往雄州与金国使臣谈判。

    这时有朝廷提议原御史中丞秦桧忠心爱国为金贼所虏,如今冒死脱险归国,认为其曾在金国生活数年熟悉金国情况,可选派其为副使同往雄州参加和议,众臣觉着有理。可皇帝并没有当堂准奏,而是下诏先将其召回京城问过再议。

    十rì后秦桧携家眷自登州快马赶回京城,皇帝设宴款待秦桧,众宰执作陪,宴会中皇帝详细询问了其北行中的情况,并辽王等人到达北国后的状况。秦桧泣诉了辽王途中被金兵虐待,食不果腹,几乎是被绑到北国的情形,到达北国后又蒙受屈辱行了降礼后,送到极北的四国城关押。皇帝听闻后失声痛哭,几不能言,誓言不论花费多大代价都要解救辽王归国。次rì便下旨以秦桧为翰林学士,为和议副使同往雄州与女真人谈判。

    几rì后,又有一个重磅消息传出,皇帝要出京前往江南巡视。一时间朝廷震动,大臣们纷纷上奏阻止,言国是尚平,但强敌依然环视如何能出京,再者皇帝出巡耗费巨大,地方上迎驾、修葺行宫等是惊扰地方甚重,总之就是不愿让皇帝离开。

    但是皇帝一意孤行非要出京不可,太上皇和太后也劝不住,只能依了他,开始筹备出行事宜。皇帝出巡那是大事,事务繁琐,尽管皇帝要求一切从简,可也一直到过了五月端午,圣驾才算离了京…(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第一百七十三章 费尽心机

    秦桧送别了皇帝才施施然地前往雄州赴任,别看他只是副使,但是其挂着‘翰林学士’的头衔,这个职位相当于皇帝的顾问兼秘书,权力极大,有内相之称,往往是将相之储,也就是说别看现在哥儿们只是个拎包的,说不定哪rì就一步登天成了当朝宰执,所以朝中,地方的大臣们对他还是满尊重的。

    秦桧也热切地盼望着‘入相’的这一天,官场上雨雪yīn晴他早已见惯不怪了,这些年里大宋的宰相就像跑马灯似的你还未唱罢我就登场,很多并不被看好的人突然就会莫名其妙的升了上去,自己怎么就不可能呢?

    比之现在的李纲、宗泽、张叔夜等老臣,秦桧自觉资历,声望一点不比他们差,至于赵仁、赵勇等人更觉跟自己没法比,他们不过是借着潜邸之臣的光,靠着皇帝才有了现在的地位,比不得自己是一步步奋斗上来的,所以并不将他们这些‘小字辈’放在眼里。

    可是秦桧很快发现自己并没有获得皇帝的信任,他虽然当上了翰林学士,但是却根本无法进入核心圈子,做得不过是起草诏书,抄抄写写的工作。偶有询问也只是问问他在金国的所见所闻,风土人情及他在那里这些年的生活,从未涉及军国大事,更不要说征询他的意见了。

    倍受‘冷落’的秦桧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想到自己不受信任的根结所在,那就是自己的价值不足以让皇帝动心。想想也是,自己号称‘金国通’,却没有献上任何一个破敌之策。而现在正是‘战和之辩’如火如荼的时机,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便在一次聚会中宣称自己有良策,必能‘耸动天下’,不动一兵一卒便能改变当前宋金之势!

    此刻正是‘鸽派’处于弱势的时候,立刻有成堆的人贴了上去等待秦桧爆料,大家争相询问他想出了什么好招儿!可他却摇头叹息卖了个关子。说现在是‘鹰派’的李纲当首相,自己的计策比不能为其所受,结果还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还不是说了也白说。

    众人心领神会,各自散开,秦大学士这是待价而沽。是要以这条良策换取首相之位呢!这真是好主意,好算盘…风是放出去了,可似乎没有传到皇帝的耳朵中,而秦桧心里虽然是火急火燎地却装作没事儿人似的,并没有主动献策,他知道自己说的结果和皇帝问的结果那是迥然不同的。也只能憋着,即便憋成了便秘也能说。

    恰在此时,皇帝提出要巡视江南,秦桧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如今国无储君,而据他观察,皇帝对太上皇虽然是毕恭毕敬也绝不会将权力交给他,至于皇后听说已经有孕也不会费神打理国事。至于那些兄弟恐怕皇帝还真信不过。那么结果皇帝离京将无恰当的人选监国。

    一番分析后,秦桧以为皇帝最有可能是将留守的权力交给宰相李纲,而李纲这人优点突出,缺点也很明确便是不会团结下属,现在相位稳固全是凭借皇帝罩着,皇帝一离京,他就没了靠山,只要略施小计便会惹出点风波。而皇帝的xìng格他也分析了虽不拘小节,但是绝对不能违背了他的原则,且十分‘懒’。不耐烦那些繁文缛节的公文,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必将公事全部搁下,那李纲就惨了…

    果然如秦桧所想,皇帝决定出京后便开始选择留守大臣。他便发挥自己能接近皇帝的优势,逮着机会就在皇帝和百官面前给李纲唱赞歌。说他受命于危难之际,在圣上在外的时候便替他打理国事,忠心自不必言;即位之后又忠心耿耿毫无二心的辅助圣上,竭尽心力cāo劳绝对是能臣干吏,更难得的是能文能武,有能力拒强敌于外。

    秦桧的意思很明了,李纲自然是留守京师的最佳人选,不但可以将政事托付给他,还可将前方军事大权交给他,最好连枢密院也一并接管,全权负责国事。不仅如此,荣誉来自职务,还应授予其三公职衔,褒奖其为国做出的杰出贡献。而自己这个‘皇帝办’主任可以帮助李相处理数不胜数,烦不胜烦,没完没了的小事务,皇帝在外可以安心巡视,欣赏江南美丽的景sè!

    秦桧的一番表现,让朝野一片称赞,这真是太贤惠,太善良了,为公忘私多么实诚的办事人啊!而也很快有明眼人看出,秦桧这是以退为进,妄想利用自己翰林学士的地位出头,做一个真正的内相。朝中的官员都是几经清洗后留下的人,还保留着清算思维,瞬间也便明白了怎么回事了。秦桧这么搞,就是想学习当年的蔡京、梁师成之流,都要独揽大权。

    揽权这个事情很正常,大家都想,可你秦桧的吃相太难看了!这才哪到哪儿啊,跟当年的蔡相公比较,他当年那是经历了前后二十余年的磨难,和皇帝天生的志趣相投,才爬了上去cāo控全局。即便是那些在大家眼里资历尚浅的赵仁这些小字辈也是幼年相随,跟着官家出生入死,枪林弹雨中结下的情义,怎么着也不是你刚刚从女真人那里逃回的一个俘虏可相比的。凭什么让你独揽权力啊?

    平rì大家都摆出一副可爱的模样,一边做着大公无私的事情,一边在桌下搞小动作,可不幸的是官场就像是菜市场,有什么交易,谁和谁做了什么,大家都是一目了然,当然也不会轻易戳破。于是之,秦桧悲剧了。当大家都知道他的面目,他的手段之后,他还怎么玩呢?

    而结果自然很让秦桧失望了。皇帝倒是听从了他的建议,成立了以李纲为首,宗泽、赵仁为副组成临时领导小组,留守京师,辅助太后处理国事,遇紧急事情有机断之权,反之一切大事还得皇帝说了算。而秦桧在送走皇帝后也不得不离开京城过河前往雄州。

    至此秦桧终于绝望了,皇帝如此对他,那就等于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也飘走了,也让他见识了这位新君的不同,他不同于赵桓会轻易相信一个人,更不会因为别人的干扰轻易改变自己的决定。此次对他就是一个教训和一个jǐng告,也让秦桧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个刚入门的骗子,还是个没有根基,没有力量的小骗子…

    尽管百般不愿意,秦桧还是来到了雄州,会同正使马扩前往瓦桥关准备与金国谈判。但一直着急谈判的金国得到宋使已经到达雄州的通报后反而拿起了架子,迟迟不肯露面,似乎不是他们哭着喊着要谈判了,而是大宋求他们一般。马扩倒也干脆,命人shè书一封,告诉他使臣三rì不到,恕不奉陪。

    嗨,有的人他就是贱,好说好商量着办不成事情,你给他点颜sè立刻就成了。这份最后通牒一般的书信发出后,金国的使臣立刻就露了面,不过这小子却不是什么正主,只不过是个打前站的角sè,可是却表现的很牛,他大模大样的进了关押,其他的不提,却说自己是来打探下女真人的好朋友,大楚国皇帝张邦昌的消息,想去探望他一下。

    “好啊,既然你想知道张逆的消息,那么我就送你去见他!”河北东路安抚使张所一听就被气乐了,张邦昌早在几年前就被以谋逆之罪赐死了,女真人就是聋子也早就该得知了,这小子这么说分明就是来试探大宋的虚实,摆明了认为大宋不敢动他。

    “你们要做什么?怎能如此对待一国之使臣…”看到两名宋军上来拿绳子便捆人,金使大惊,拼命挣扎道。

    “你要去见张逆,我这是要送你去见他啊!”张所高坐堂上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

    “张邦昌早就死了,你如何让我去见他!”金使被按在地上,三下五除二被捆了个结实,他蠕动着身子,拼命抬头喊道。

    “哼,你既知张逆已死却嚷嚷着要去探望朋友,我只好给你一刀,让你们相见喽!”张所将茶杯在几上重重一顿,冷声说道,他一摆手士兵拖着不断喊叫的金使便往外走。

    “张大人,刀下留人!”秦桧见张所是要来真的,而自己上手的马扩好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是坐在那里品茶,眼看金使就要人头落地,他急忙起身说道。

    “秦大人有何指教!”张所皱了下眉,十分‘不解’地问道。

    “张大人,有道是‘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这金使虽有冒犯之意,但是也不可坏了规矩,让人说我大宋还不若蛮夷有礼,秦桧答道。

    “此人实乃可恨,居然敢在大宋的官衙中如此大言不惭,难道真以为本官不敢杀他吗?”张所轻笑道。

    “张大人,我奉圣上之命前来与金使会商,这里虽是你的辖地,但是擅自插手会商之事,斩杀金使恐怕不妥?”秦桧挡在门口冷冷地说道。

    “你…”张所一时气结,看向马扩,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疑惑,不知秦桧为何如此维护金使,而制国家声誉于不顾…(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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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大买卖

    在秦桧的庇护下,那个被吓得尿了裤子的金使不但保住了命,还被他要求送进了驿馆,好生款待。张所怎么会服气,与秦桧发生了争吵,最后还是马扩做了和事佬把金使礼送出境。可二人还是各自上奏,请皇帝定夺,但是皇帝南巡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回音,只能别别扭扭的相处。

    几日后,银术可来到雄州双方正式开始谈判,他没有提宋朝要斩金使的事情,宋朝方面当然也不会给他表示歉意。谈判的焦点不外乎是交换战俘,割地纳贡,开放榷场这几个议题。金国的意思是要以大宋原太子赵谐交换金国大太子完颜宗磬,但宋朝这边的原则是必须交还辽王赵桓,释放被虏宗室、大臣,否则其他的免谈。

    刚刚开始的谈判仿佛一下子陷入了死局,但是大家发现秦桧却活跃起来,他与马扩等使团的人屡次提起自己和皇帝相见的场景,其中意思傻子都能听得出来,皇帝是真心想迎回辽王,这边可以考虑适当让一点步,给金国点甜头,好将谈判继续下去,否则皇帝怪罪下来大家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大家觉得有理,事情可以一点点商量,反正最后还有宰执和皇帝定夺。可一次次的让步却并没有换回女真人的让步,反而陷入了被动。马扩也发现女真人似乎摸透了己方的心思,每一次谈判都是有备而来,就像两个人下棋自己精心想好的招数刚刚走过一步,对方便早就想好了后招,将他们至于困境之中。

    此时的秦桧也是如坐针毡。他不断的将大宋这边商议的结果秘密告知女真人,使他们在谈判中抢占先机。可金国似乎索求无度。不断的提高价码,却没有考虑他的处境和感受。他知道再这么下去,谈判将无法进行下去,同时自己的身份也非得暴露不可,而来自金国的指令还在不断的命令他设法达成这个‘不平的’协议。

    秦桧被逼的没了办法,只能冒险亲自秘密去见银术可,表明了自己的苦衷,并一再表示不是自己不尽力,而是如果一再强求只能是激怒宋朝君臣,导致谈判破裂。结果不仅是前面得到的利益将失去,反而会引发战争。银术可听了他的诉求,只能苦笑,现在自己不但做不了主,就连宗翰也已经掌握不住局势了…

    在崇尚武功的金国,战功是兀术的软肋,截止到现在,与那些前辈和兄长他还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战功。在追捕辽国皇帝时,他跟着翰离不追到了鸳鸯泊;入侵宋朝时。跟着大部队到达了开封城下。这时他被派去夺占洛阳,结果连败数阵只能且战且退掉头往回跑。这可是兀术第一次领兵战斗,便出师不利溜之大吉。

    在保定军前边宋兵顶住,后边追兵赶到。兀术又结结实实的打了个败仗,第二次落荒而逃,这就是他军事事业的开端。他不知道的是。赵二不仅给了他两次失败,更在这段时间里给他种下了一个永恒的噩梦。

    随后金国的派系斗争变得杂乱。之前是以宗翰为首的老资格军阀一派对抗皇帝吴乞买为首的一派,接着演变成阿骨打一派和宗翰的联合。两派争的基本是国内的话语权。显得派系清晰,目标简单。但是他们之间的斗争和媾和却成全了兀术,一个人的异军突起把这一切都搅乱了。

    兀术这个过去颇为驯服的小弟弟之前一直非常乖,躲在哥哥们的背影里规行步矩,现在军权在握成了实力派,单独领兵与宋军在边境地区打了两年之后,突然不服管教了。他鄙视那些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只知道窝里反的前辈们,认为他们已经失去了尚武的女真传统。而兀术就是要重振女真军威的人,他要用纯粹的武力征讨四方,再现他父亲完颜阿骨打的神威。

    兀术开始为这个目标奋斗,不管是谁挡在他的面前,哪怕是女真族内比他还要显赫的贵族,也要白刃相向,不死不休。这么想的就这么干了,而时局似乎也在帮他的忙,大宋国内突然战声四起,要求朝廷出兵征讨女真迎回先帝,同时宋金边界上军队也开始频繁调动,似乎真的要大打一场。

    于是兀术便截留燕京地区的税赋,征调各族剃头签兵,大肆扩充军队准备迎战宋军。但是在这关键时刻,朝廷却要与宋朝议和,而南朝也遣使来谈,赵二也突然离京南巡,形势又缓和下来,给满腔热情的兀术泼了一盆凉水,让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十分失落。而兀术也意识到自己要壮大必须要打仗,只有打仗才能迅速抢班夺权。

    所以秦桧悲催了,兀术便在两国的谈判中有意压制宗翰的和平提议,只占便宜不吃亏,导致谈判一次次陷入僵局,他们派往南朝的内应秦桧只能唱独角戏,尴尬的应付着局面,把自己弄得人鬼不分。

    ………

    赵柽出京后乘船沿运河南下,走走停停,视察沿岸州府,察看民生,听取诉求,而他也不忘校阅军队,检查战备,虽说少了在京中的烦劳,可也说不上轻松。到了七月,圣驾至苏州。

    现在是梅雨期过后的时间,酷暑难当,而台风也活动频繁,苏州受其影响,雨水显著增多。赵柽长期在北方生活,这种湿热的气候让他有些吃不消,而两位陪同出行的皇妃更加不堪,尤其是折美鸾生长于西北寒冷之地,喜寒怕热,尽管这人间天堂如画,也不愿再动,于是圣驾便暂时驻于苏州歇息,待天气凉爽后再行。

    行宫自然设在了自己的老窝,现在是何去非和黄经臣两个老头的养老宅——沧浪亭。这还是赵柽十多年前宣抚江南时买下的产业,经过朱勔设计的,自己花钱扩建营造的。准备作为一旦自己失败后的避居之所,还开玩笑说将来给两个老头养老的。结果自己登基他们两个却坚持致仕离开京城直奔苏州,霸占了这块风水宝地。

    虽说是故地重游。但是已经物是人非了,两个老头都过了古稀之年,朱勔也已经化作了枯骨,当年盛极一时的朱氏家族也随着他的死灰飞烟灭,不变的只是苏州的富庶和美景。

    两浙是大宋重要的税赋之地,而这些年朝政为奸佞把持,蔡京、王黼等人虽被清除,但是这里仍然被他们的门生故吏把持,才有了当年赵佶试图控制江南的想法。所以赵柽登基后整顿官场,便把刘子安调至两浙任安抚使,负责整顿吏治,推行新政,几年下来以见成效。

    内外都是自己人,到了这里赵柽也便彻底的放松下来,他的警卫工作除了一个近卫旅,还有程僖绶派来的两营陆战队沿途随船护卫。进驻苏州后刘子安也加强了治安,派出府军加强治安管理。而其也知道官家不耐烦那些繁文缛节,没有招呼也不会前去打扰。

    “官家,您这一来这沧浪亭也又有了生气,不像平日只有我们两个老头子显得暮气沉沉了!”一连几日雨水涟涟。但是园中都修了回廊,并不影响欣赏园中的雨景,老头知道皇帝不爱窝在屋里便邀他到塘边饮茶。黄经臣笑着说道。

    “唉,那可怜我这园子了。跟着你们两个老头受委屈啦!”赵柽却叹口气说道。

    “官家你是金口玉言,说话就得算数。这园子是送予我们了,不能反悔的!”黄经臣立刻说道。

    “黄伯,我又没说不送给你们了,不过当年咱们可是还合伙在苏州买下了几百顷的好地,说好了我七你三,钱我出了,可十多年了怎么也有些出息了吧,你却没分我一文钱,这又怎讲?”赵柽喝了口茶‘愤然’地说道。

    “这…这点钱您还记着呢?不过我也没乱花,除了修整园子,剩下的都存放在柜坊了,让他们贷出去吃利息了!”黄经臣老脸一红,马上又当场否认自己独吞了。

    “哎呀,放到柜坊里能有几个出息,赶紧取出来接着买丝绸啊,明年一转手就是几倍的利!”赵柽一听便激动了,立起身说道。

    “买丝绸作甚,这苏州最不缺的就是这东西,开埠后虽然涨了些,但是却不多,还不若放在柜坊中!”黄经臣连连摇头道。

    “唉,您怎么老糊涂了,今年是开埠的第三年,第一年随着信风往来的外国商船不知道我们已经开埠,所以来得不会多;第二年,吃到好处的往往会再来试试,看看真假;如今信风马上就要到了,得知消息的船队肯定会蜂拥而至,而我们的丝绸产量却还没有增加多少,肯定是价格飞涨,现在买进转手卖给夷人,岂不大赚一笔…”

    “官家这是怎么了,怎么和黄大官分钱呢?”折美鸾看着官家唾沫横飞的讲着生意经,好奇的问赵信道。

    “呵呵,官家从小便和黄伯一起合伙做买卖,而他们两个也回回为了分钱吵嘴,然后再合伙做下一笔买卖,说起来这笔买卖还是他们十多年前做的,便是赌江南的地会涨,结果是女真人南下,北方的人难逃,这地涨了不知多少倍,肯定是赌对了!”赵信笑道。

    “现在官家也不会缺这点钱,怎么还斤斤计较啊?”

    “你不知道,做买卖是官家最大的乐趣,就连打仗和做事都要先算账,看看赔赚,多少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只是后来事情多了,又当了皇帝不好意思在百官面前谈买卖经了。现在逮着了黄伯这个老合伙人,当然要过把瘾,不过这次肯定又得大赚,官家没有一次算错过!”赵信笑道。

    “哦,官家还有这个乐趣,把治国打仗都当做生意做,那他这次下江南不会只为了和黄伯算账分钱的吧?”折美鸾不禁觉得好笑,官家的爱好还真奇特。

    “当然不是,官家是在做一笔更大的买卖你没有看出来吗?”赵信看着眉飞色舞地官家和不住点头的黄经臣,知道官家又把老财迷说得心动了,轻声说道。

    “大买卖?官家做买卖还用亲自跑到江南来吗!”折美鸾对官家的了解比之自幼跟着赵柽的赵信还是差了些,猜不透官家的心思。

    “官家这笔买卖是和女真人做的,他不出面女真人怎么会信呢?”赵信冲折美鸾挤挤眼睛道。

    “哦,我明白了,官家真够狡猾的,不过看样子女真人是得赔了!”折美鸾也是聪明人,立刻想到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从容布局

    大家看赵柽在苏州的日子看似惬意,其实他心中也是心怀忐忑,不知道自己这次能否瞒过女真人,甚至骗过朝中的百官,从而完成战役准备,以达成战斗的突然性,闪击金国。

    “陛下,礼部马侍郎送来消息了!”见喜走进亭中,给官家和黄经臣分别施礼,别看如今物是人非他已经是内侍省的头儿,但是对黄经臣还是敬畏有加,在他面前不敢有丝毫放肆,如过去一样规规矩矩地报道。

    “他怎么说?”赵柽停止和黄经臣的交谈扭脸问道。

    “陛下,马侍郎说已经依旨放了扣押的金使并礼送出境,也做出了一定的让步,但是女真人太过贪婪,索取无度,还要恢复纳贡,显然毫无诚意,他想终止会谈!”见喜回禀道。

    “嗯,你派人告诉他,该硬一些的时候还要硬一些,纳贡可以,但是前提就是必须要交还辽王和被虏的所有宗室、大臣和百工,他们不答应就接着谈,千万不能停下来!”赵柽想了想说道。

    “马侍郎还说了些秦副使的情况,言其有出卖大宋利益的行为,请示陛下是否将他撤换!”见喜赶紧答应道。

    “不行,把他换掉戏就没法唱了,叮嘱只需马扩盯好他便是,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因为一时意气坏了大事!”赵柽急忙说道。

    “是,小的明白了!”见喜答道。

    “这秦副使可就是先朝的御史中丞秦桧?”黄经臣插嘴道,他是情报司的创始人之一,也是赵柽创业初年最为信任的人。所以两人说话都没有回避他。

    “正是此人,他年初突然归国。说是从女真人手中逃出来的!”赵柽喝了口茶说道。

    “看官家的意思对他十分不信任,可此人官声先前还是不错。也曾力主抗金,难道他已经全然变了?”黄经臣对秦桧原来还有些好感,可皇帝对他起疑心必有道理,他疑惑地说道。

    “此人曾从学于汪伯彦,跟着他能学什么好,过去那一套都是拿来骗人的,现在居然骗到我的头上了!”赵柽笑笑说道。

    “恶师未必有恶徒,陛下不会由此及彼,因为汪伯彦得罪了您而先入为主吧!”黄经臣也笑道。

    “怎么可能。黄伯您想一个被女真人掳走的敌国大臣必定会是被严加看管,想要成功逃脱本就是万里无一的巧事,而秦桧不但带着老婆一起回来了,还带来整整一船的财物,更奇异的是他一个书生竟然能手刃看管他的几个女真人,这是不是太过蹊跷了!”赵柽翻了个招牌白眼说道。

    “哦,确实是够奇怪的,也足够引起怀疑的了!”黄经臣点头道。

    “所以我就让人查了查他在金国这几年的所为,这小子混得还真不错。不但成了宗翰的心腹,为其倚重,还成了女真贵胄们的座上宾,争相宴请他。陪侍的都是他们的侍妾!”赵柽冷笑着说道。

    “呵呵,也许他是在骗那些女真人,以让他们放松警惕好脱身啊!”黄经臣说道。

    “若是他只是为了活得好一些才跟女真人虚以为蛇。只是有损小节,倒也无什么大碍。可他却在与金人的谈判中屡次泄露机密,那可就是国贼了!”赵柽道。

    “所以陛下就将计就计将他派去谈判。借其手去骗女真人!”黄经臣心中暗乐,秦桧够倒霉的,他这是小骗子遇到了大骗子,皇帝从小就靠骗人起家,现在已经进化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他摆明了骗,雍容大度的骗,带着强大的理念,让世人受骗之后还在琢磨是不是要回报以欢呼地去骗,秦桧怎么可能是的对手,而这回真是把他给卖了,还在替人家数钱呢!

    “这小子就是个受虐狂,如果回国后早早改过,虽不复重用,却也能得个温饱,可惜他…”赵柽叹口气道,好像十分惋惜,其实他也想不通秦桧是如何想的,这种形势下为什么一条道走到黑,乐观的说他是一个因为特殊政治需要被金国放回来的对女真人、汉人的利益同等看重的囚徒;恶劣的分析呢,他就是一个出卖了人格,甚至因为在北方受到严重摧残,导致心理变态,回归了汉人区域之后,仍旧无法克制地为施暴者忠心服务的受虐狂。

    “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黄经臣叹了口气说道,他这个岁数已经是什么都看得开了,也没有了什么遗憾,他当年想的也不过是为报太后的援手之恩受命抚育幼主,谁知道他现在能登临帝位,权倾天下呢!

    “是啊,时事造人,造化弄人,也许他就是在拿自己的一生去赌未来,博取一个前程!”赵柽感慨道,秦桧如果没有自己穿越而来,凭着他的‘智慧’和女真人的撑腰,可能依然是那个活着权倾朝野,死后遗臭万年的‘名士’…

    ………

    进入八月,风雨更胜,赵柽也结束了自己悠闲的假期,虽然他还留在沧浪亭,但是这里似乎更像一个作战部,每天不断有持银牌的‘急脚鬼’前来呈送军情,而情报司和军情司也通过各自的渠道将收集到的情报送来。

    看着摆满书案的文牍,暗自庆幸自己将赵信带来了,她不但是个称职的妻子,还是个称职的秘书和参谋,早年伴随皇帝的军旅生活和独立的统军生涯,让她具有丰富的军事知识和敏锐的目光,从而能从浩如烟海的文牍中挑选出赵柽需要的东西,这个在赵柽的整个军事系统中无人能出其左右。

    “驻西安的龙翼军全军二万人马已经移师太原,陕西各州军也已经进入战备;大同狮翼军以护秋为名已经到达归化州,河东路、河中路两路府军也已经集结到蔚州,共计兵马五万人;真定虎翼军已经前出到雄州白沟河附近。河北东路和西路两路边军进入战备状态,在界河附近集结兵力五万!”赵信将兵力部署总结后告知官家。

    “命令赵义暂停老兵退役工作。但招募、训练新兵的工作不能停止;命赵礼将各军校毕业生尽快分至各部,赵耻赶往大同前线统一指挥各军。赵勇留守真定指挥协调各部;赵廉率狼将、豹将和炮一旅及二旅重炮营以演习之名移师登州,其余三军也要补充物资、马匹完成战斗准备;告知李纲、宗泽内阁转入战时状态,做好接收幽燕各州府的人员、物资储配,全力配合收复燕京之战!”赵柽看看地图,将标示各军的旗子插上后道。

    “官家那我们是不是也要回京了?”赵信将官家所述迅速整理成文交给见喜用玺后以诏书的形式发出后问道。

    “不,我们过几日前往明州水军乘船走海路北上前往营州!”赵柽将帅旗插到了应州的位置上说道。

    “营州还在燕京后方,我们的战役目的不也是夺取燕京府吗?两路夹攻兵力已经足够,还需动用水军!”赵信看了眼地图惊异地问道。

    “嗯,我们这次不仅要收复燕京。还要夺回幽、蓟等十二州,吃掉整个兀术集团,重创金军,为攻取辽东做好准备!”赵柽笑笑说道,这个计划在出京前便已经商定,只是出于保密只限于内阁成员和参与制定作战计划的几员大将知晓,所以连赵信只知道要收复燕京,却不知道作战规模和范围如此大。

    “那官家是要用水军的陆战队夺取并控制榆关,一来防止辽东的金军增援。二来是切断幽云地区的金军退路,那前往登州的狼、虎二将也要乘船出海了?”赵信一听便意识到了水军的作用,可仍由疑问。

    “金军在居庸关布有重兵,那里有多是山地不利骑军作战。而与河北相邻的诸州和界河一向是金军防御和入侵我国的屯兵重地,而且地形多变不利用兵,而从北自南攻打有利于我军发挥优势。当我们突然出现在他们背后猛插一刀情况将会是怎么样呢!”赵柽笑道。

    “官家的意思是水路才是主攻,其它两路都是佯攻。来吸引燕京和平州的金军增援,而您要亲自指挥收复燕京之战岂不太过冒险。若是其它两路攻击不利,官家就要落入重围之中!”赵信言道。

    “果然聪明,这也想到了,不过此战重大,且参战部队多,攻击时间有先后,可相互联络困难,而情况却是千变万化,若是等情况传回京中再做处置便失去了先机,我到燕京便于统一调度、指挥,再说我们兵力雄厚,装备精良怎么会失败!”赵柽刮了下赵信的鼻子道。

    “那我也要随官家出征,随您收复燕京!”赵信坚定地说道,官家虽然说得轻松,但是幽州金军不下二十万,兵力并不弱,而他们又从大宋抢夺了大批的军资武器,装备大为改观,并不是一枚可以轻易捏烂的软柿子。

    “嗯,看情况再说!”赵柽含糊地说道,他虽然信心满满,但是历史上装备热兵器的部队被冷兵器部队击败的战例并不在少数。就国内而言,长期以来有些史书一直强调明朝中国的火器技术领先世界,似乎明朝拥有世界最强大的军队,然而明军不堪一击的事实却严重困扰着国人。

    十六世纪晚期开始,明朝军队实际上已步入火绳枪和火炮时代。那个时候的中**队,绝非电影中常见到的“刀枪剑戟”形象,反近似文艺复兴时期的欧洲军队,人人手持火枪,接战时枪炮大作。然而,就是这样的“先进”军队,在萨尔浒会战中,以十万惨败于六万后金军。

    更有甚者,在两年后辽沈保卫战中,以十八万的绝对优势,装备无数火器,还处于坚固城防之后,居然被冷兵器为主的六万后金军全歼。再一年后,十三万明军又在广宁保卫战中覆灭,新造出的鸟铳、三眼铳、佛郎机、红夷炮数以万计,全都成了敌人的战利品。这一系列惨败,实际上都是败给了一支落后的、人数占劣势的冷兵器军队。

    尽管戚继光、孙承宗等人也曾努力在编制和战术上进行改革,推出“火器战车”、“火枪三段射击”等等新战法,但往往在实战中很难得到落实,同时严重缺乏这类战术技术兼备的将领,而且无法根据实战反馈对战术进行改进和普及。

    大规模普及火器的明军,可以说并不比古代军队强多少,实际上和现代普及自动武器的土著部落并没有本质区别。所以赵柽才办军校,练精兵,将收复燕京这场雪耻之战推迟到了三年后的今天…

    明天就是除夕了,窝心先给大家拜年了,感谢大家给予的支持,祝大家马年快乐,幸福平安!!同时也请几天假,咱们年后再见…(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明敲暗打

    在过几rì便是中秋了,沧浪虽美,可这么多时rì下来,两位王妃也有些烦了,难得这两rì云收雨住,便想出去走走。可若是大张旗鼓的出门,不但惹得百姓不安,也凭空麻烦了许多,赵柽决定轻车简从,只安排了两辆车轿让王妃和随侍的宫女乘坐,自己则骑马伴行。

    皇帝要微服出行,把见喜忙得够呛,他知道官家的脾气自己是拦不住的,大队人马护卫也肯定惹得他不喜,只能和赵忠商量着派出了六个身手好的内卫贴身护卫,安排了大量人手换了衣服混迹在人群中保护,同时又通知了刘子安让他在要点布置兵丁,一旦有变可以迅速调兵增援解围。

    一番准备后,赵柽在见喜的安排下从角门出了府,上了一条人迹稀少的便道,兜了个圈子才上了主路,他略一打眼便在周围的制高点和人群中发现了近卫们的身影,而边上同骑的见喜脸绷得紧紧的,眼睛不住的扫视着四方,就像一只上紧了发条的玩具狗,一旦发现不对就会猛扑上去。

    赵柽对护卫们如临大敌的表现感到有些好笑,这个时代不比现代资讯发达,大家对国家的元首相貌耳熟能详,虽未见过真人,但是也是天天在各种媒体上混个脸熟。在古代皇帝的真容见过的人还真心不多,即便是画像也不是谁都能看到的,更别说他们看到的也都是经过画师们jīng心P的,不是英武非凡,便是儒雅的如传说的圣人一般,其中能有几分像只有他知道,所以不必担心会被认出来引起围观。

    而为迎接自己的到来。苏州城已经是几经严打,社会治安良好。再说自己虽然当了皇帝,但是老底子还是在的。且轿车里的那两位王妃也不是吃素的,都是功夫了得,见过血。杀过人的厉害主儿,想要杀他那两只‘母老虎’还不得跟他们拼命,即便是近他的身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赵柽现在当了皇帝可习惯于从军事角度观察周围环境的毛病还没有变,东张西望的瞅着哪里可以设下埋伏,哪里可以布置街垒…等等,可这次他突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们好像都集体换了口味,都不再穿宽衣大袖的襦裙,而是窄袖收腰的短衫和及膝的战裙,类似于戎装。

    赵柽看着各sè的改良版‘戎装’乐了,赵信和折美鸾进宫后,她们这两个过去天天舞刀弄枪。骑马行军的的女汉子,最为不习惯的不是吃的喝的,而是穿的衣服。宽袖长衣虽然看着美,可是穿着繁琐,而且行动不便,两个人便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根据军服改了样式。

    按说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可赵柽这个皇帝开明,皇后也知道两个妹子是跟皇帝一样生于、长于军旅,自然习惯于那些箭袖短衫的戎服,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过问。起初也只限于在大内穿戴,不为外界所知,可这次她们随皇帝南巡,赵柽总是与戎装见客,两个人陪伴时便穿上了自己设计的戎服,这才为外界所知。

    ‘楚王爱细腰。宫中多饿死’,皇家贵族的衣食住行一向是为人瞩目,也领导着这个世界的时尚cháo流。两位皇妃以戎装面世,自然也就引起了注意,大家立刻便纷纷仿制。引申改良,一时间风靡江南,成为那些大家闺秀,官宦子女争相穿戴,又将此风引向民间。

    赵柽又看向街边的酒楼和茶馆,只见很多茶馆门前都立着块大招牌,上书‘京师名嘴×××特来本店表演’,节目也都是《忠烈传》、《靖康难》、《北行记》、《战龙山》、《平中山》…等,反应的也都是宣和末年与靖康年间女真人南侵给中原和大宋造成的惨祸,而与此同时,苏州各大瓦子、戏馆也正上演反应这一时期的剧目。

    “誓杀金贼!”

    “荡平辽东,直捣黄龙!”

    “北伐灭金,迎回辽王!”

    “从军上阵,杀敌雪耻!”…从中出来的人,十个有八个是眼睛通红,满脸愤懑,摩拳擦掌,嘴里骂骂咧咧,若是眼前出现个女真人,恐怕大家都会一拥而上将他生吞活剥了不可!

    听着‘观众’们的豪言壮语,看着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样子,而皇帝却是轻笑不已,见喜知道皇帝的jiān计得逞了。早在年前,他就吩咐京中的伎人、名伶排练了一批反映女真入侵的剧目,然后南下表演。这些人演技本身就不错,而且很多人都有过被女真人掳走北行的经历,表演的可谓是入情入境,情真意切,很快便走红江南。

    实际上,在这个交通和通信技术都不发达的古代,信息传递是十分困难的,远在江南的百姓对女真人的野蛮和残忍的本xìng及他们的种种恶劣的罪行并未亲历,而多是偶有风闻,所以难以体会到女真人对国家和民族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可现在他们从这些伎人的表演中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和女真人的暴虐,以及整个民族所蒙受的耻辱。

    赵柽在和战之辩开始时就意识到打嘴仗是争论不出结果的,反倒不如这种表演的形式简单直观,使人更加容易理解,充分的调动起百姓对女真人的仇恨之心,让他们明白一味的求和只会落得丢城失地,受其奴役,灭族亡种的下场,只有彻底打败他们才能消除女真人入主中原的野心,换来现在安定的生活。

    纵观中国城市史,历朝历代都有富庶的城市,也不乏文化昌盛之地,苏州向来具有崇教尚文的文化传统,苏州被称为人间天堂,富庶是其基础、文化是其表征、和谐是其本质。

    人们喜欢过和平rì子,厌倦战争,而现在女真人好不容易被打退了,大家都希望解甲归田,可偏偏皇帝似乎仗还没打够,如果频频发表战争言论,只会被士人和百姓认为是穷兵黩武之君,从而消极应对。可大宋税赋多出江南,北方人口在战争中损失众多,兵员也需从江南征调,没有他们的配合,将来战争一起便会误事。

    而现在江南之地随着这股‘复仇雪耻’之风吹遍各地,已经是群情激奋,战声四起,同时又从民间逐渐向士林和官场蔓延。谈兵论武又逐渐成为‘时髦’的话题,从学堂到酒桌到处有人在大谈北伐,而各种版本的《平金策》也上了赵柽的案头,其中不乏过去大谈和平的官员和大儒。到了现在主和的声音被淹没在请战声中,上下终于统一了声音,赵柽完成了舆论上的准备…

    过了中秋,气候转凉,圣驾继续南行前往杭州,而这时赵柽更为紧张,现在战争动员已经按部就班的展开。他连续接见两浙路、江南路各州府官员和驻军将领,向他们通报了与女真人和谈的情况,现在女真人态度强硬,依然要求恢复靖康年间达成的‘和议’,不仅要纳贡称臣,还要割让三镇。

    赵柽此刻明确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纳贡称臣他不会同意,割让土地更是做梦,而一旦和谈破裂就要准备打仗,以武力收复幽州山后诸州,逼迫女真人放回辽王。他同时告诫官员们战事一起,全国就会进入军事管制时期,无论是谁在后方捣乱,有动摇军心之举,叛国之行为,消极应对诏令者定将严惩不贷,绝不会手软。

    赵柽随后命令各转运司务必在十月以前将秋税押送进京,各仓司调转漕粮进入河北;安抚司秘密完成地方各军战备动员,进入战争状态,随时接受征调,同时对地方实施严密监控,加强治安管理,对在战争期间作jiān犯科、趁火打劫者一律重惩,绝不允许后院起火。

    杭州的富饶基本上是开封富饶的根基,这里在明州进一步开放后,更是大商云集,这些人在商界呼风唤雨,可以左右一国的经济,赵柽当然不能轻视,接下来他又抽出时间与杭州的大商士绅们会面,并即兴针对富国强兵发表了讲话。

    赵柽自开国说到不久前的女真南侵,表明历代从来都没有跳出历史的怪圈,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时间消磨了国家和军人的忧患意识。他告诉众人宋朝的国运昭示我们国富是军强的物质基础,但国富不一定军强。仅有强大的经济基础,没有把经济实力转化为国防实力的能力,只能受制于人,没有任何尊严地位可言。

    宋朝的财富虽高,但几乎与国防实力不沾边儿,大宋的财富基本上是由蚕丝、茶叶等东西的出口换来的,不可能转化为强大的国防实力,军队也不可能拿这些东西去打仗。只有在坚持和平发展的前提下,切实增强忧患意识,积极培育尚武jīng神,建立一直强大的军队才能保护手中的财富和创造更多的财富!

    皇帝的话在众人中引起共鸣,现在开埠后便是海军先行,为他们开辟了新的航道,清除了沿线的海盗,才能是他们的船队往来平安,于是纷纷表示愿意为将来的战争出力…(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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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序曲

    大军调动毫无秘密可言,宋军在奉圣州和河北地区大规模调动军队早被金军探子侦知报与在南京的金军主帅兀术,但是他并没有调军备战,只是令边界驻军加强jǐng戒,增派侦骑,监视宋军的活动。

    按说对方向边界增兵必将有大事发生,而兀术如此处理却让人觉得轻率。可要是宋军连续数年每到这个时候就神经质的折腾一番,即便是最谨慎的统帅也会觉得对方不过是例行公事防备己方的进攻和sāo扰,不会将这种‘小事儿’放在心上。更何况双方还在进行和谈,而且南朝的皇帝还在江南巡视,如果要发动大战,即使不领兵亲征,也会坐镇京城居中调度。

    而如果说宋军调动之初,兀术还有些jǐng惕的话,那么现在他却放松下来。双方谈判之初,南朝一味退让,可以说完全处于被动,这其中虽有秦桧之功,但其只不过是一副使,不可能完全做了主。接连退让可不是赵二的风格,这让兀术不禁满腹狐疑,担心其是故布疑云,让己方放松jǐng惕,他暗中下黑手。

    但进入八月后,南朝方面突然变得强硬起来,不仅拒绝了金国割地称臣的旧议,还推翻了此前达成关于纳贡和交换人质的的初议,摆出了一幅爱谈不谈,不谈拉倒的‘无赖’架势。内线秦桧很快传回消息,原来此前的谈判不过是马扩想看看金国谈判的所有底牌,并打算推倒重来。

    兀术不管秦桧万分沮丧,心中却是高兴,这种谈判方式才是赵二的风格,也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双方真得实现和平了。还要他这个元帅干嘛,自己还会得到这么大的权力吗?只有战争才能实现他的利益最大化,让他拥有大权,坐稳东西两路元帅的宝座,得到与朝廷讨价还价的资格。

    如今金国在赵柽两面挤压之下。收取了奉圣州和大同,西路其实已经是名存实亡,而东路的燕京却成为了最前沿,压力也最大。燕京一失,过了榆关即可进入辽东,那里可是一片大平原。上京便要直面宋军的进攻。现在吴乞买在大佬逼宫之下违心立了储君,借改制之机,把粘罕调回京城任右相这样的高级文衔,从而卸掉他实际的军事指挥权,又以完颜宗干和完颜宗本左右牵制,却让兀术的东路帅府得到了最大的实惠…

    基于上述的种种情况。兀术及他的幕僚班子们判定南朝又是在虚张声势,例行捣乱,没有发动大战的意思。于是决定先放部分征调的签兵及族军回家‘忙秋’,待秋收后再行点集。想想也对,你们忙我们也忙,两不相扰多好啊!可偏偏就出事了,不过出事的地方不是燕京而是西边。

    奉圣州被宋军占领了大半后。两边就暂以桑干河为界各局一方,隔河相对。河边水草丰美,自然是放牧的好地方,可畜生们是没有边界概念的,哪边草好它上哪边去,双方也因此常常引起纠纷,导致小规模的武装冲突,但大多是限于民间。

    刚进入九月的一天,宋朝这边的马跑到金国那边去了,牧民发现后便去讨要。可金国这边怎么肯将到手的东西再送回去,当然是死不认账,说不通就只有打了。宋朝这边人少势单,又是客场作战结果去了五个人,只跑回来一个。其余的都被金人杀了。

    宋朝这边自然不服,悉心报复,便召集了几个神shè手埋伏在河边,待金人放牧时突然放箭将其shè杀,这边以有心算无心,自然大获全胜,不但复仇成功,还饶上了几个。可金人又不干了,召集百余部众过河报复,恰恰碰到了巡边的一小队宋军,杀红了眼的金人便将他们一勺给烩了。

    边民打架那是边境摩擦,杀了边军那可就是边境冲突了。宋军这边反应很快,立刻调集兵力将这伙越境的恐怖分子截到了河这边,悉数擒获。金军也不都是瞎子,看到后也立刻派兵营救,战斗由此升级,边民之间的纠纷很快演变成了军队之间的战斗,宋军这边得到的命令是坚决反击入侵之敌,而云中路宣抚使耶律余覩也很快到达前线。

    防秋的宋军立刻集结向奉圣州开来,金军也不甘示弱匆忙调集兵力,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宋军此次‘反应过度’,不仅是地方边军出动,连驻扎在大同的狮翼军也参战了。占据优势的宋军一股作气打过了桑干河,占领了儒州,夺取了石门关,兵临居庸关城下。占尽了便宜的宋军却没有停手的意思,而是继续调集兵力准备抢关。居庸关若失,则燕京西门洞开,守将大惊,一边全力防守,一边向在南京的兀术汇报情况,请求增援。

    兀术得报也吃了一惊,难道南朝真得是借着和谈掩护动手了,可事情紧急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他急命副帅燕京留守完颜宗辅就近遣兵增援,而他则率本军及乌延蒲卢浑、完颜余列两个万人队自平州驰援居庸关,夺回石门关,重新巩固西部防线。与此同时兀术命在与南朝和谈的银术可向大宋提出抗议,要求他们退兵,交还所占领的儒州和石门关。

    银术可得到命令后刚准备向宋朝提交抗议书,没想到宋朝的却先到了,言辞比之他们还要严厉,不仅要求他们即可交出挑起边衅,杀伤边军的金军将领,还要赔偿因此造成的一切损失。而且此为最后通牒,自即rì起终止和谈,若不答应后果自负。

    这封通牒将银术可给气的差点背过气去,这么多年了只有他们大金国给别人发最后通牒的事情,还从未有哪个国家给他们送过,当然是言辞拒绝。可他很快发现大宋这次不是说着玩儿的,宋军迅速在界河南岸调集了数万大军,连营数十里,而且侦骑活动频繁,不断有人在界河中勘察水文,并多次进行多兵种渡河演习,甚至侵入界河另一侧。

    当燕京方面宋军备战的不幸消息传到兀术的耳朵中,这让他不禁有些心慌了,近半的兵都放假回家了,而燕京府的军队已经让他调去支援居庸关了,自己手头缺兵少将的如何能应对宋军的两面进攻?他命令赶紧点集军兵备战,可短时间内哪里召集的起来,只能命南京平州的驻军悉数开往燕京府…

    …………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句话现在用在赵柽身上正好,眼看九月将尽,十月即将到来,也就预定的战斗全面展开的rì子越来越近。他之所以将起始rì定在十月也是经过审慎考虑的,一个是秋收已经完成,税赋已经入库,不仅可以为战争提供充足的资金,还因为是农闲季节,有利于提供人力,再一个就是进入冬季后气温下降,江河封冻,便于骑兵机动,减少疫病的发生。

    但是同样有一个矛盾产生,那就是信风季。中国季风特征主要表现为存在两支主要的季风环流,即冬季盛行东北季风和夏季盛行西南季风。在亚洲东南方的海上,冬chūn季刮东北向的信风,而到了夏秋,则会刮西南向信风。

    当夏季五月至十月间,亚洲东部地区气候暖和,风从赤道向东部吹来,称西南季候风。西亚、东非的商船可趁着风势向中国航行。冬季十一月至次年三月,亚洲东北部地区气候寒冷,风从中国沿海向赤道吹去,称东北季候风。商船又可趁着风势,从各港口启程,穿过马六甲海峡,向印度洋沿岸航行。

    一般来说,这种季候风对古代帆船的航行影响很大,往来必须受到风向的制约。四、五月和十月为夏、冬季风转换的过渡时期。但不同地区的季节差异有所不同,因而季风的划分也不完全一致,并且它们的转换具有暴发xìng的突变过程,中间的过渡期很短。

    这就要求赵柽抓住其中短暂的时机,也许只是几天的功夫,却要完成整个登陆部队和物资的输送任务,而一旦冷空气南下气温下降,水面结冰,可木船是没有破冰能力的,所以时间是极其紧迫的。随着佯攻的两路部队按计划展开,赵柽更加心焦,杭州他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于是他将仪仗全部留在了杭州,对外声称皇帝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不宜见客。而人却已经悄悄的前往明州水军基地。

    赵柽火急火燎的来到明州,此时的程僖绶已经依照命令做好了战斗准备,两个陆战旅集结在此,物资已经全部上船,就等合适的信风到来便可扬帆北上。可他的到来并没有感动老天爷,风斗依然半死不活的在杆头晃动着。

    赵柽急的冒火,脸上和言语间却不能表现一丝的焦急,反而要做出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自己只要轻轻挥下手便会东北风大起一般,因为他知道古代战争的强弱胜负,与技术条件相比,往往更有赖于将士的勇气和谋略以及士气的高低,如果他这个尽人皆知的神仙皇dì dū束手无措,岂不先灭了自己士气…

第一百七十八章 出海

    中国海上贸易贸易兴起于盛唐,在东南地区出现大型的海港,政府并设置了专门管理航海贸易的市舶司和市舶使;五代十国时期,东南沿海继续发展。这都为宋元时期航海的全盛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宋朝建国后,先是与契丹,后与党项之间的冲突导致了陆上丝绸之路的阻碍和断绝。但是天无绝人之路,陆路走不通了,却促进宋朝开辟了海上的商路,到了宋朝中期,“海上丝绸之路”全面繁荣,中国能够直航直航阿拉伯海和波斯湾,并首次到达红海与东非水域。

    宋朝时期, 航海技术已经有很大的提高,最突出的是‘司南’的广泛应用。以前的航海指引,一般是凭天象、天体识别方向,夜以星星指路,日倚太阳辨向。至北宋时期,航海技术开始有了重大的突破,船队已能利用指南针航行。

    在海洋地理识别探测方面也有较大进步,船队能够根据天气变化确定方位,判断环境,并已懂得利用长绳系砣测量海深,并从砣底所粘附的海底泥沙判断航行位置及情况。在海上航行安全方面也有一定的保障措施,他们利用信鸽作为海上交通工具,而且已经能进行水下修补船只的作业工作以防止船舶渗漏致沉。

    而赵柽的商队则提早使用上了他带来的盘形指南针,精确度大幅提高,应用也更为简便和广泛,海上航行已普遍依靠指南针指示方向。加上前人积累的牵星术、地文、潮流、季风等航海知识,以及造船技术的发展。特别是水密隔舱技术,使他们的海舶可以长年在海上远行。

    经过十数年的努力开拓。在前人的基础和赵柽的全力支持下,盛中堂不仅开通了传统的东南亚、扶桑、高丽航线。还与西亚地区建立了贸易往来,甚至曾经远航至印度洋。经过不断的积累,现在转职后的大宋水军已经掌握了周边地区比较精确的海道图,这为大宋进一步征服海洋,发展海上交通事业,提供了更多的技术工具与技术知识。同时也为贸易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使他们能在开埠后能迅速形成规模远航欧亚大陆,为国家赚回大量的真金白银。

    赵柽登基后,需要大量的资金重建军队。整顿吏治,安置流民、剩员,但是他不愿采用增加税赋的办法来筹措资金,那只有进一步扩大海外贸易来增加收入,于是政府采取一系列奖励措施,健全了市舶司机构。在航海技术进步和对外贸易兴盛的推动下,造船业得到长足的进步和发展。不少地方设有造船务、造船场和造船坊,特别是广州、泉州及杭州、明州等地,是建造海船的主要基地。

    明州以其优异的海上、内地交通条件。在太宗时期便得到长足的发展,它与广州、泉州并驾齐驱成为中国古代三大贸易港之一。赵柽不仅将这里设置为两浙市舶司,还把水军司令部安排于此,同时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和资源。把明州打造成了军舰生产基地…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呈现在赵柽眼前的是上百艘战船,其中仅载重万斛的‘神州级’战船就有二十艘。每艘船配备火炮二十门,可以搭载一个奇装满员的步兵营;中等的‘客舟级’也装上了十门火炮。能搭载两个都的士兵。因为金军水军和大宋相比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而且主要任务是输送登陆部队和作战物资。所以还有部分运输船随行。

    留给赵柽的座驾则是一个超级巨舰,比神舟级的还大倍余,当然是指这个年代而言,比之现代的钢铁怪兽们它也只是个小弟弟,但在载重千吨的海船这个年代已经是了不起的杰作了。全船分四层,长四十丈,高二十九丈,阔七丈五尺,共有六桅,需要一百五十多名水手操作。船的下层装土石压舱和淡水及物资,二层住兵士,三层是主要操作场所和炮位,上层是指挥作战场所和居所,设施完善,而且相当的舒适。

    老天爷终于开了眼,在赵柽登上旗舰,赐名‘神武’后,风突然加大转向东南,信风终于到了,全军上下齐声欢呼,无不称奇,皆言皇帝通灵,招来信风,此战必胜。而赵柽在一片万岁声中也默认了,这事儿虽然诡异,但是他认为也只是巧合,可是绝不能说破,常在海上走的人多信神灵,现在正好借此鼓舞士气。

    机不可失,赵柽立刻安排下去,昭告天下言金兵寇边,杀我边民,犯我边境,袭击军队,大宋将出兵北伐,绝不容金贼猖狂。这诏书中所言四分真,六分假,总不能说大宋这个礼仪之邦挑起战端的吧!寇边的‘真相’虽有欺瞒民众之嫌,可历史的真相又有几个人知道?

    诏书一出,果然是群情激愤,支持朝廷用兵,可也有聪明人从中品出点滋味,为什么金军刚一动,己方大军便已经做好准备,并给予了坚决的反击呢?不过他们的质疑声太弱小了,很快就被淹没在一片杀声中了,现在都想着雪耻报仇呢,还有谁在乎是谁打响了第一枪啊!

    五日后,皇帝御笔签发的讨金檄文发往全国州府,通告天下亲征女真,同时圣驾在大队人马的护送下启程北还,而百姓们却不知道那龙舟之上的宝座空空,此刻他早已经登船扬帆出海数日出了江南,即便是金国的探子得知真相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将消息传回去了…

    “程都统,我们现在到了哪里?”赵柽清晨登上甲板向北张望,可是现在水天一色,到处是波涛滚滚,根本分不清是在何处,他指着海图问侍立一旁的程僖绶。

    “禀陛下,我们昨夜已经过了楚州,进入海州湾!”程僖绶看看水色说道,并在海图上给皇帝标出位置。

    “嗯,海州是大港,应该有商船出入,怎么海面上不见踪迹?”赵柽点点头,举着望远镜张望,目及之处皆是出航的水军编队,却不见一艘商船进出海湾。

    “陛下,为保证我们的行动机密,卑职以战船调动为名已经下令封港,除战船外所有船只不得进出海湾,而现在也正是信风变换之时,少有商船出行,所以陛下看不到进出的商船!”程僖绶言道。

    “嗯,登州那边准备的如何了?”赵柽又问道,为了保证安全,自明州出海的编队一直在近海航行,一路倒也顺风顺水,虽然不快,但乘船有个好处便是只要有风船就能不停歇的行驶,不像在陆路上每隔一段时间人马必须停车休息补充饮食,综合起来算并不比骑马慢多少,过了海州只要绕过山东半岛便可进入渤海,到达登州了。

    “陛下,登州的陆战一旅是最早组建的陆战营老底子,素质最高,狼将和豹将到达后一直在协助他们进行登船和转载训练,现在已经完成战前训练和准备。昨日卑职已经按照计划命他们登船,明天午后出海与我们在长岛外海会合。”程僖绶答道。

    “这次动员五万大军深入敌后,粮草和物资的运输在战役结束前都要靠你们水军保障,千万不可马虎!”赵柽点点头道,此次在敌后登陆可以说是‘自投罗网’,而马上就要深冬,海岸结冰后物资运输便会断绝,再行补充只能等开春或是与其它两路部队回师后了,他不能不谨慎。

    “陛下放心,海舶不同于漕船,每艘即可运送二千石粮食,卑职算了一下,保证五万大军的五十天的粮食只需七十余艘客舟即可,即便算上马草和弹药及其它物资有二百艘船只已有剩余!”程僖绶不愧是做了这么多年买卖,帐算的很清楚,“卑职计划在登陆后,便设立物资转运点,由各将的辎重旅负责进一步运送,卸载后的船只即可返回登州赶在封冻前再次输送,就能保证大军百日作战的所需!”

    “很好,但愿我们此战能顺利夺得幽燕山后九州,使得大宋江山永固!”赵柽舒了口气,看着初升的朝阳道,自己能够想到的都已经做了,能否一战功成就要看天意了。

    “陛下英明神武,此战定能成功,佑我大宋中兴!”程僖绶躬身施礼道。

    “呵呵,出来这些日子,不知道那两处战事进行的如何了,若是兀术那小子不上当,咱们登陆后还得有一场恶战!”由于海上联络凭着快船和信鸽,但是船队是移动的,信息往往是单方面发出,而难以接收,现在船队已经快进入战场,可情况却不明了,赵柽有些心焦,他担心兀术看破自己的计划,不肯入套。

    “陛下不必忧心,即便兀术不肯上当,只要我们大军切断他的退路,断绝他的援兵,就是困也能将他困死在燕京城中!”程僖绶面色狰狞地说道,他对此战倒是信心满满…(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诓骗

    十月十三日,从明州水军基地出发的舰队经过八日航行进入了渤海湾,在长岛外下锚补充淡水,与等在外海登州水军舰队会合。这支舰队更加庞大,不但搭载了四万步骑军和马匹装备,还有一个陆战旅及加强炮旅的火炮和装备,此外适于浅水航行‘海鹘’战船也加入舰队,随行的补给舰船同样不少,整个船队编入大小战船六百余艘。

    随后赵廉及狼将都统柳彪、豹将都统章朴、水军同知马威和各旅主将登上了神威舰拜见皇帝。同时舰队开始重新编组,分为三个波次,前锋以水军战舰为开路,担任警戒和战斗任务;中军是以皇帝座船神威舰为核心的登陆舰队,水军战船在周围游弋护航;后军则是由运输舰队编成,其规模最为庞大,也是整个登陆部队的后勤补给仓库。

    “此次大规模登陆作战是我们建军以来的第一次联合作战,也是大宋乃至前朝从未有过的作战形式,所以对于我和大家来说都是新鲜事儿!”赵柽看看舱中的各位战将笑笑说道,他们都是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现在已经成为大宋军队的中坚,只是大家官儿都越做越大,见面的机会少了,而且拘束了许多,也似乎少了过去的亲热,开会越来越像开会了。

    “陛下,咱们自成军以来做得都是前人所未做过之事,大家都习惯了,又有什么怕的!”章朴扭扭身子笑笑说道。

    “注意点,怎么和陛下说话呢?”柳彪捅了捅章朴轻声说道。

    “过去不都是这样吗,有话可以随便说。问题随便提的!”章朴晃了下膀子说道。

    “好,好。再让御史抓住了,治你个不敬之罪。你可别再说没人提醒你!”柳彪瞪了他一眼咬着牙说道。

    “这里不是没有御史吗,都是自己人,除非你向他们去告密!”章朴毫不在意,瞪了回去说道。

    “陛下,你看他们两个又掐上了!”赵廉无奈地说道。

    “朕允许你们随便说话,恕你们不敬之过!”赵柽摘下帽子扔在桌上,伸个懒腰说道。

    “看陛下都说没事了!”章朴伸手拽过皇帝前边的点心碟子,抓起一块塞到嘴里说道,“诶。你不是怕御史吗,怎么也吃啊!”他说着打了下把手伸向碟子的柳彪道。

    “别抢了,官家知道大家肯定饿了,早准备下了!”现在不止是他们两个人动手抢了,即便是程僖绶这个老头也上手了,正闹得热闹的时候,赵信从内舱端了两大盘吃食走过来说道。

    “臣等拜见…”看到赵信,几个人赶紧摸摸嘴,欲起身施礼。

    “好了。别假模假式的了,大家都是一口锅里吃饭,一起在枪林箭雨中闯过来的兄弟,何必客气呢!”赵信摆了下手笑着说道。

    “呵呵。别说你们怕御史弹劾,我也被他们烦死了,恨不得将他们按在地上揍一顿!”赵柽将手在衣服上随便抹了抹。也抓起一块点心塞到嘴里。

    “陛下,您也烦他们啊。只要您说话,不用您动手。我们就把他办了,还让他们找不到人,给您出出恶气!”江威一手抓着一块说道。

    “唉,揍了他们又能怎么样?那些人都是那个德行,揍了他们还觉得挺光荣,而且很快会名声大躁,恐怕有了一回得争先恐后的争着让皇帝打他们呢!”赵廉叹口气说道。

    “那还是过去好,咱们不论是在地方还是京城怕过他们哪个,连王黼都被陛下打得抱头鼠窜,若是现在打了李纲,恐怕那些士人们上的奏章能把大庆殿堆满!”李泉好像十分怀念地说道。

    “是啊,过去在襄邑的时候,咱们和陛下每天训练、读书,做买卖,日子多么快活,谁敢惹咱们王府的人,现在想见陛下一面都难啊!”江威半是怀念半是抱怨地说道。

    “唉,我何尝不想啊,可现在是身不由己了,早知道就不当这个皇帝了,你们好歹还能随便四处走走,可知我出次宫有多难,三年了每日闷在宫中有多难熬,还得每天听那帮朝臣们唠叨,烦也烦死了!”赵柽也苦着脸说道。

    “陛下,那这次打燕京就当大家陪您散散心了!”柳彪十分同情的看着官家说道。

    “好是好啊,可打完了不是还得回去吗?”赵柽叹口气道。

    “行了,时间紧迫,大家也吃饱了,赶紧说正事!”赵廉见越说越‘离谱’,官家要是不干了,他们岂不成了天大的罪人了。

    一阵聊天打屁之后,大家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找到了久违的感觉,这也正是赵柽所希望的,战争并不是一场简单的游戏,是需要各个部门和军队之间的配合。而此次承担敌后登陆任务的部队都有着很深的渊源,这些主官们都曾在一起生活、训练、战斗多年,了解彼此的作战风格,甚至生活习惯,达到了某种潜在的默契。

    “我们此次营州敌后登陆作战有两个任务。”长桌上已经铺上了地图,赵柽指着说道,“第一,隔断幽燕各州与辽东的联系,断敌退路,阻击金国援军入关;第二,夺取山后九州,歼灭金军东路军。具体部署由赵廉讲一下!”

    “此次作战目的陛下已经讲明,下面说说作战计划!”赵廉站起身说道,“早在年初,陛下便着手筹划此次战役,枢密院和兵部及各衙首官参与制定,在五月进入第一阶段。陛下出京南巡及与女真人的谈判是故布疑云,麻痹敌人掩护我军完成战役部署;九月开始实施第二阶段的作战计划,在西部利用边境冲突扩大战争,出其不意的夺取了儒州和石门关天险,逼近居庸关,迫使燕京金军增援。其后又以谈判破裂为由,陈兵燕京府界河,摆出进攻之势,使金军不得不从平州调军增援燕京,在外围的易州、涿州、顺州、檀州布置防线,要御敌于燕京城外!”

    “哦,这打法也就咱们爷才能想的出来,经过这么一折腾,金军全部被从平州调离,我们从营州登陆后迅速抢占他的老窝,再三路合围攻下燕京城!”章朴眼前一亮说道,心中不住暗赞皇帝的诡计就是多。

    “哼,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赵廉拍了章朴一巴掌说道,“在西部和北部两军的佯攻下,金军兵力南移,后方空虚,我们从营州登陆便是出其不意的在女真人后背插上一刀,而这一刀要插向这里!”

    “燕京城?!”众人顺着赵廉的手指向地图上看去惊呼道,利用水军从敌后登陆作战已经是够大胆的了,现在还要承担夺占燕京的任务,怎么能不让大家吃惊。

    “不错,大家有什么说的?”赵柽看着众人笑着问道。

    “陛下,我们自营州登陆后,要控制榆关截断敌军退路和辽东敌援,还要夺取平州、再分兵攻取燕京,兵力是否够用?”章朴沉吟片刻出言问道,其实他这个问题也是大家想问的。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赵信凑了过来说道,“榆关地处北部高山背牛顶与南部渤海之间,南至海、北至山,东至大海关,西北抵青龙都山,形胜险要,进可攻,退可守,是中原通向辽东的咽喉要道,古来即有两京锁钥之称,为兵家必争之地。隋唐时期,榆关作为防御辽东高句丽入侵的重要的军事重地,曾设关扎营,屯集大批兵马,辽初因此地为契丹陷没,只设榆关驿,既是马驿,又负责稽查行旅,征收过境货税,关隘已无军事价值,女真人占据后依旧如此,所以此处只驻有百人的驿卒和税吏,日前有情报显示并无增兵迹象。”

    “榆关如王妃所言,兵力空虚只需一部便可唾手而得,但是其后要外御援军,内阻溃败之地,两线作战,兵力也所需不少啊!”柳彪说道。

    “呵呵,难道大家忘了我们水军吗?”程僖绶这时言道,“我们水军完成输送任务之后,将转向前往辽东湾,攻击骚扰敌沿海州府,摆出要攻取辽阳,进攻会宁的架势,女真人早被官家虚虚实实的战法搞得晕头转向,我打赌他们不敢派大军入关增援!”

    “这个…我不会跟你赌!”章朴想了想这战术肯定是处于皇帝之手,打赌的胜率太低了,“即便我们只需在榆关留下少量军队驻守,那平州却是京东重镇,北控外漠旷野,东钳辽东千里,为襟喉锁钥之地,自古以来是军事要塞,女真人占据后改为南京,作为其陪都,即便几番抽调,防守的兵力也不会太少,要想连续攻取两座坚城恐怕不易啊!”

    “这个问题官家早想到了,兀术也以为官家南巡,又在雄州和议,便断定不会有大战发生,便让他们的军队放假回家秋收去了,如今情急之下哪里能点集起那么多的军队,平州城内现在守军不会超过三千!”赵信言道,众将释然,官家连大家都瞒着呢,兀术怎么会想到有人算计他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间离

    兀术尽起平州之军星夜赶到燕京,此刻宋军定州路府军二万人马已经突破金军的易水防线,攻至易州城下;宋军高阳路府军二万自雄州过白沟河界河,破归义城,至新城县,昼夜攻打,形势也十分危急。兀术立刻引四万大军至范阳,先攻新城宋军,张所见金军势大立刻退回瓦桥关,拆毁浮桥,沿界河设寨防守。而定州路岳飞军得知金军大举来援,东路军撤退后,担心被金军迂回包抄,也迅速退至广信军筑垒防守。

    宋军来得快退得也快,让兀术不禁疑窦丛生,这时有探子回报言宋帝赵二听闻两国冲突再起,自杭州北返。这个煞星回来了,那这次宋军的攻击只是为在谈判中捞点好处,给自己点颜sè看看。还是为下一步发起进攻而做的试探xìng攻击摸清自己的虚实呢?兀术心中更加没底儿了,查清当前宋帝的意图便成了当务之急…

    “秦参议,赵二是否真得自南北返,他不会是故布疑兵,自己早就到了雄州?”金使高庆裔受兀术之命,以重启和谈为名约见宋使,两人也得到个私下接触的机会。

    “高大人,怎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江南到雄州千里迢迢,行舟起码得月余才能返京。昨rì我才见其亲笔自苏州批复的奏章,昼夜间便可到雄州岂不是真成了神仙!”秦桧轻笑着摇摇头说道。

    “他确实还在苏州?”高庆裔从一个翻译一步步熬到现在的地步也不容易,办事自然小心。再次确认道。

    “如何会错,奏章是苏州递铺转来的,有其押封,这是做不了假的!”秦桧说道。心中暗骂高庆裔,说起来两人都是汉人,区别不过一个是辽jiān,一个是汉jiān,都是一路货sè,看女真人的脸sè的,跟自己装什么大头蒜啊!

    “那他在南边待得好好的,为何又匆匆北返,是不是与当前战事有关呢?”高庆裔又问道。

    “诏书上确是如此所言,因为金国入寇。所以北返以防大变。但以我之见也不尽然!”秦桧卖了个关子说道。

    “哦。其中还有内情?如果没有圣旨,想那些边将守臣也不敢如此动作,侵入金境啊!”高庆裔皱了下眉说道。但是忍着没有发作,秦桧是宗翰的红人,也是兀术的座上宾,在金国一度混的很好,大有超越前人之势,现在还跟自己拿腔拿调的怎不让人气闷。

    “呵呵,据我所知,皇后和贵妃都以怀胎八月,下月便要待产,其匆匆返回不过是放心不下妻儿!”秦桧有些得意地说道。这种消息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其重兵压境,以我之见不过是虚张声势,想他在与党项人谈判时便用过的,只是想在谈判中多捞些好处罢了!”

    “四太子正为此事心焦,何以见得是虚张声势呢?”高庆裔急切地问道。

    “很简单,宋军出战的都是府军和州军,禁军却按兵不动,若是真打,赵二岂会只动用这些弱旅,而且四太子一到便迅速回军,没有动用禁军支援呢,所以说他不是要真打!”

    “燕京府方面也许是佯攻,可西军却陈兵居庸关下,两军几次大战,禁军都出动了,不像是假的!”高庆裔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

    “如今朝中李纲、宗泽之流皆是好战之徒,趁皇帝南巡授予他们机断之权的机会,擅起边衅,试图扩大事态,然后倒逼皇帝不得不应战!”秦桧悠悠地说道,“战事一起,我便急奏皇帝,讲明情况并请息战,皇帝准奏,还严旨令他们撤兵,否则河北两路人马岂会这么快退军,西北遥远,圣旨恐怕还在路上,待两rì便知结果!”

    “哦,宋军退兵还有秦参议之功喽!”高清影院略带惊讶地说道。

    “不敢,卑职只是牢记国相嘱托,为大金尽力,以报知遇之恩!”秦桧有模有样地向东北施礼,好像是恭谨之极。

    “若是能息兵火,秦参议当居首功,只是在下不解,你是如何这么快获得赵二的想法的!”高庆裔心里冒火,这秦桧真是给他个梯子就上房,若不是四太子领兵前来,宋军哪里会这么快退兵呢!

    “高大人有所不知,李纲刚愎自用,宗泽老迈执拗,两人自诩乃是两朝功臣,常常直谏胁迫圣上早rì出兵北伐迎回废帝,可他们也不想想废帝在我们手中,一旦将他救回,那让赵二如何自处,难道将皇位让出吗?只此一事便可断定赵二不会真心对大金用兵,但是他们二人权倾朝野,赵二在朝中根基不深,还有借助二人之力的地方,不得不给他们面子。”秦桧呲笑着说道。

    “嗯,有些道理!”高庆裔咂摸咂摸也是,一山不容二虎,再把废帝弄回国南朝便有三个皇帝,赵二怎么会做这种傻事情呢!

    “是也,高大人回去告知四太子和国相,不必和赵二纠缠于废帝之事,其现在是个麻烦,宋国即可以此为借口随时北伐,也可让李纲、宗泽等人占据朝堂。而肯用废帝交换大太子,那么宋廷便没了用兵的理由,也让李纲等人失去了立足的根基,那时赵二孤掌难鸣,又陷皇位之争,哪里还有心思打仗,若是废帝能上位,大金想要什么还怕他不肯还不双手奉上吗?”秦桧得意洋洋地言道,仿佛事态全在其掌握之中。

    “秦参议不愧是干臣,足智多谋,为国相和四太子器重,这确是一石二鸟之计!”听了秦桧一番高论,高庆裔被忽悠住了,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不敢,此事能否成功还需四太子的配合,同意交换废帝,赵二即使归京也不会受李纲等人的煽动出兵北伐,而我便可联络朝中同僚和士林大豪共同上书,与金息兵,迎回废帝,赵二的皇位本就是太上皇传位,不符礼仪,那时只要国相再予以支持,使废帝上位,南朝可图啊!”秦桧口舌生花为大金描绘了一幅美好未来,他知道自己是无法说动皇帝了,想要上位就得豁出去借助金国换马。

    “秦参议,关于交换之事我自会禀报四太子,要紧的是先要阻止南朝北伐,摸清赵二的心思,以做出应对之策!”高庆裔这会儿有点明白了,他娘的秦桧是在忽悠自己呢,是他想当南朝的宰相,便鼓吹交换的好处,可你愿意,四太子和二太子还不愿意呢,好不容易确定下储位,夺了大权,再让大太子回去搅和啊,于是改口道。

    “请告知四太子,赵二回京还需时rì,且并无旨意要对大金用兵,现在两军交战只是李纲等人弄权,不必过分忧心!”秦桧想了想又将自己的判断说了一遍,高庆裔看着也榨不出什么新东西来了,便回去复命。

    兀术听了高庆裔的回报冷笑一声未置可否,如今吴乞买已经是中风卧床不起,现在要是把完颜宗磬换回来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即便吴乞买依约不将皇位传给他,可是那个十来岁的小皇帝也会让人起了觊觎之心,而吴乞买一系的人对传位之事一直是口服心不服,想要翻盘,宗罄回归不正给他们机会吗?

    由此及彼,兀术对于赵柽迎回废帝之事心中也有了谱儿,自己怕宗罄回来捣乱,废帝回去的安置问题肯定也是件头疼的事情,不过兀术也做出了判断,此次宋军的进攻是佯攻。他分析赵二如此做不过是安抚朝中主战派,否则‘迎回辽王’岂不成了空话,此举正好即可以在谈判桌上挽回点面子,也能适应形势,借此维护自己坚决抗金的态度,给上下一个交代。

    但是赵二一向是狡诈多端,做事不按常理出牌,兀术当然也不敢掉以轻心,现在进攻燕京府的两路宋军皆退,只有居庸关处还在激战,他知道居庸关一失,燕京城危矣,也许这正如秦桧所言就是李纲等人想要将生米煮成熟饭,造成大胜的假象,逼赵二不得不全面进入战争。

    想到此,兀术决定利用赵二在北返途中这段时间集中兵力将东进之敌击败,这样既能挫败李纲等人的‘yīn谋’,还能给自己捞取军功。于是兀术在范阳留下一个万人队以防万一,他带领平州援军连夜开往昌平,换回完颜宗辅驻守燕京城,至于秦桧的建议只能等待来rì了…

    秦桧依然留在雄州,将赵柽北返的行程不断通报给女真人,同时接连给皇帝上书大言开战之弊,称只有和谈才能解决两国的问题,而且必要的让步可以换来持久的和平!他的主张赢得了朝中一小撮人的响应,不用问都是那些下野失意官员和不得意的皇亲贵族们,他们还盼望着‘辽王’的回归会给他们带来幸福生活。

    可正当秦桧每rì奋笔疾书声讨主战派,为和平四处奔走之际,‘讨金檄文’传到了雄州,这对于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惊异之中他还未忘记自己的使命,准备将信息传往金国时,却发现自己的住所已经被封锁,站岗的士兵也换成了虎翼军的士兵…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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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似人之君,相不似君之相,垂老之痛心,冶游之浪子,拥离散之人心以当大变,无一非必亡之势!”北宋末年,赵佶登基,用尽天下奸臣,妖孽充斥宫廷,大厦将倾,繁华富庶的大宋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来自于现代的特种兵附身于二皇子赵柽,为了不作阶下囚,命丧五国城,不得不努力奋斗!重生之王爷的奋斗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王爷的奋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王爷的奋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