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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让你窝心     重生之王爷的奋斗txt下载     重生之王爷的奋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四十六章 北庭

    古代中国,相对于世界其他地区,和平的时间更长久,因此积累了更多的物质财富和制度经验,在文化软实力方面更加突出。如此,在外交活动中,常常处于从容不迫、有理有利的良好状态中。而外交是国际多重关系的综合展现,经济利益、军事实力和文化状态,任何方面都不能在外交活动中缺席,任何一方缺席都会损害国家的整体利益。

    中国信奉物极必反的原理,所以不片面追求本国利益最大化,因为暂时的利益最大化,最有可能损坏长期与整体的利益。而一国的实力是捍卫利益基点的保障,但过分诉诸实力则会留下仗势欺人的印象,长远地看则会损坏自身的更大利益。但利益是国家不能放弃的追求,而见利思义才是中国人的根本信条,道德诉求给文化软实力的展现保留了最大空间。

    说到底,国家之间的分歧,最根本的解决之道还是文化,按照中国的传统,叫做“以文化之”。 武力是最后手段,不得已才能动用,不能经常性使用武力,但更不能没有武力。经常性的外交手段是贸易、是经济,而最受欢迎的交流方式还是文化,但见效也最慢,这需要几代人,甚至上百年的经营。

    而宋辽两国文化和治国理念的想通,考虑问题的角度相似,便使得两国间有了对话的可能,且易于消除彼此间的分歧,解决双方的矛盾,而共同的敌人也使两国结盟成为可能。但要实现这些还需要一个契机。那样才能使双方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一谈。去年高昌跳出来逞英雄一下让赵柽看到了西进的机会,他决定以背盟为由先灭了其。以取得西进的立足点,而这便不可避免的与其保护者自居的西辽发生冲突。

    虽然赵柽更信奉实力决定一切。但基于礼仪之邦的传统和现实利益所求,他对西辽选择了‘先礼后兵,有限反击’的处理方式,当然也不排斥不打不相识的名言,有时候打一仗比废半天话要有效的多,打服了他再讲道理他才能听得进去。因此赵柽明确的告诉了高宠两人该打的时候绝不要客气,吃亏的事情咱们不做,赔本的买卖更不干……

    高宠和赵礼对皇帝划的圈是心领神会——教训西辽、干掉高昌。两人据此制定了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他们决定以绝对优势兵力先扫清天山以北各州。然后在挥兵天山以南。现在西夏那边大宋已经遣使问罪,据最新消息察哥已经开始整军准备按计划协同作战,这样他们承受的压力会得到缓解。

    定好了大纲,可高宠和赵礼两人还是因为谁领兵对付西辽产生了争执。很明显分兵后两军旱涝不均,是‘以弱打强’的战法,可两人都想留下迎战西辽。

    赵礼虽然也是‘北府十将’之一,但是他自成军后并没有独领一军作战的经历,更多的是作为参谋协助皇帝处理军务和在后方主持军事训练,后来又受命开办军校。为军中培养军事人才,一直没有亲历战场冲锋陷阵的机会。所以说他更多的是做得‘纸上谈兵’的事情,缺乏实战经验。

    基于此高宠便想让赵礼领大军去打北庭,高昌军实力羸弱。如果真得有强悍的战斗力,加上足够的兵员,将不会屈居别人之下。处于屈辱的附庸地位。而宋军的战斗力自不必言,手下的将领也都是经验丰富的老鸟。只要告诉他们要达到什么战术目的,并不需要主将操什么心。让赵礼领这一路即便有什么失误。也绝不会出现什么大的纰漏。

    而迎战西辽的这一路宋军堪称杂牌,不仅来自不同的部族,且互不统属。留下的宋军主力也只是两个步兵旅,可要对抗的却是以骑兵为主的西辽军。而西辽军的战斗力自不必多言,他们能扫荡中亚地区,征服数国就是最好的证明。以一支缺乏协同的军队迎战一支经验丰富、战斗力强悍的军队,临阵之时稍有差池就会导致不可挽回的失败,也可能毁掉整个西征。

    赵礼却拒绝了高宠的一片好意,坚持留在盐泊城迎战西辽军,两人一番争执后也不知道谁说服了谁,反正赵礼留下了,高宠领大军前去攻打北庭。与此同时他们通过商队的消息转送渠道将经过及部署传回国内,上奏皇帝,告个平安……

    北庭在唐玄宗先天元年始设,,辖境在伊州以西,故称伊西。治所在北庭都护府,节度使例兼北庭都护,故通称北庭,亦称伊西北庭。统辖伊、西、庭三州以及北庭都护府境内诸军镇、守拙。并在庭州设瀚海军、在伊州设伊吾军,在西州设天山军,统兵两万人,东至星星峡,西至月弓城,北至昆坚,南至西州大沙海。横跨万里,建立了戍堡、守捉、城、军等四级防御体。

    另外,北庭汉人众多,早在唐初,随着唐军征服西域,大量具有冒险精神的汉人便追随着军队来到安西,他们首先便落脚于北庭,然后慢慢向安西各地扩散,但北庭,尤其是富饶的庭州,它始终是汉人最集中之地,经过百年发展,虽安西归属几经起伏,但大量的汉人还是牢牢地在北庭扎根了,开元后,随着军户制的最终确立,北庭和安西又迎了一波新的汉人移民潮。

    此时,北庭的汉人已有数万人之多,他们带来了先进的农耕技术,带动了北庭的农业大发展,同时,这里也是岭西胡商的货物中转之地,商业成就了这里的繁华。此后唐朝没落,回鹘西迁至此建立了王朝历经四百余年,他们从事畜牧业,在天上北麓的牧场上养马,又与中原建立了绢马贸易。

    高宠率军再次进入了沙漠,经过又一轮风沙的洗礼后到达天上北麓的北庭境内,眼前的景象让他有一种走错了路的感觉。自进入大漠后他见惯了荒芜的戈壁,漫漫无际的黄沙和连绵不断的雪山,而这里却有着另一番景象,无垠的草原,流淌着清澈雪水的河流,奔腾的马群,还有纵横的阡陌,如同再次回到了江南。可是这里的汉人却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箪壶相迎。

    朝代的更迭,民族的迁徙和商业的繁荣,使北庭成为了一个多民族混居的城市。而汉人们也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忘记了自己的家乡,改变了自己信仰和风俗,甚至自己的语言。除了相貌上还保留着汉人的痕迹外,也只是在闲谈时才会想起自己的祖上是来自中原,此刻对来自故国的‘亲人们’充满了带着疑惑的敌意。

    地理环境决定了这里不可能像中原那样城邑相连,北庭更像是沙漠中一块超级绿洲,使得人口相对的集中在北庭城周围,也少了一城一地的争夺。面对滚滚而来的宋朝大军他们不敢接战,退入城中据守。高宠挥兵围城,在城外五里扎下了大营,却没有立刻遣兵攻打。

    虽然在皇帝下令西征的那一刻便决定了高昌面过的命运,但高宠还是尽量给和平留下了空间。他先向城中射书约其大伯克(高昌地方官员称呼)出城谈判,希望能以不流血的方式解决问题。而他也没有放弃谈判不成的便武力解决的准备,派出斥候打探消息,收集城防的资料。

    北庭城建在一片冲积形成的平原上,东临东河坝,西接西河坝,以唐朝的北庭大都护府的原庭州扩建而成,城址平面布局略呈长方形,南北长约三里,东西约二里,城池布局受唐长安城影响,分为内外两城。

    外城规模较大,城墙周长近十里。外城之北有低矮的羊马城,北门还有瓮城,城外有天然河流环绕成护城河,城墙以土夯筑,北高南低,高三丈,宽二丈五尺,内外城墙都有马面、敌台、角楼和城门,如此布置显然是为了防御北方来的敌人。内城为全城的中心所在,位于外城中部略偏东北部,城墙周长约六里,官署多居其中,为高昌国主的夏宫所在,为高昌国天山以北的政治经济中心。

    面对宋朝大军北庭城中是一片恐慌,当初国主以断绝商道,重投西辽相威胁提条件,按照以往的经验大宋都会妥协。被大宋拒绝后,他们以为两国相距万里,当时其又遣兵援助高丽,不可能再对他们动武,因此起初就没有准备打仗。而当得知大宋决定出兵讨伐时,他们又以重金换得西夏背约,买通了阻卜人沿途堵截,觉着大宋会知难而退。

    但是高昌方面没想到宋军连战连胜,阻卜人都被赶的背井离乡。这下他们才慌了手脚,又请出了旧主西辽,可此时也得到了宋军大败乃蛮人后冒着风雪进入阿尔泰山的消息。这下他们都放心了,因为还没有人能在这个时候成功穿越,刚刚绷紧的神经又放松下来,想着宋军要埋骨荒山了。所以当宋军到达城下时,他们都慌了神,也便产生了不同意见……(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 权衡

    大帅率领主力南下取北庭,监军赵礼率余部防御西辽,大家却发现监军似乎有点不着调,他不管军中之事,也不整修城池备战,每日只带着十几个亲兵出城打猎,可其技术实在不怎么样,带回来的只有些野兔、野鸭之类的小玩意儿,估计都不够他们这些人一餐吃的,可监军还是乐而不疲,天天早出晚归的出去狩猎。

    监军不管营中之事,大家都放了羊,爱干吗干吗去了!宋军还好一些,他们毕竟自入伍第一天便被军纪严加约束,已经习以为常,自然不敢做出格的事情,也就是偷着溜出营去喝个小酒,三五成群的学着监军去湖边打猎。而他们的协从军胆子却大了许多,在他们看来劫掠战败者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白吃白喝,强拿硬抢不过是小儿科,但惧于宋军严酷的军法,还不敢做那些杀人放火、奸淫掳掠之事,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秋后算账啊!

    一时间这片大漠中的神仙之地被占领军们搞得乌烟瘴气,当地人纷纷外逃避难,盼着他们赶紧滚蛋。往来的商队宁可绕行也不敢在盐泊城打尖住宿了,而是有多远躲多远。宋军的一些‘正直之士’对监军的不作为深为担忧,起初也好言规劝,没想到监军却言大家西行远征,途中遭了那么大的罪,打了那么多的仗,也该让大家放松一些,不要太苛责了。

    对于监军纵容破坏军纪的行为,引起了军中一些人的不满,他们认为这正是赵礼缺乏领兵基层带兵经验。平日纸上谈兵还行,一上战场便暴露出其统御无方、御下无力的弱点。只能靠放纵士兵来收拢军心。但是有一部分人并不这么想,他们认为监军这么做肯定是另有他意。多半是没有憋着什么好屁。而做出这种判断的人基本上都是出自大同讲武堂和西京讲武堂的中下级军官们,他们对昔日的教官还保留着极大的信任。

    如今的大宋军中,新军的创建者兼不败战神皇帝赵柽的威望自不必言,除了他之外便是赵仁和赵勇、赵耻等人,他们多是一枪一刀领兵血战赢得的军中将士的信服,而能与他们比肩的却是少有亲自冲锋陷阵的赵礼,因为此时的宋军中得有多一半的中下级军官见了他都得叫声‘老师’。

    赵礼自在河东扩军后便开始主持军中的教导队,后来负责创办大同讲武堂,皇帝入主汴京后又筹建西京讲武堂并出任学监。为新宋军培养了大批的军官。但是其威望不仅仅是来自于此,他还有严谨的治学态度,尤其他深厚的军事理论基础和新战法的运用上有着独到的见解,称之为大宋第一儒将并不为过,自然也赢得了学生们的敬重,而且大家都相信只要有机会,他们的老师一定能成为一代名将。

    而说赵礼临阵经验不足其实也只是片面之词,他没有亲临一线是真,但不能抹杀其协助皇帝指挥的功绩。在宋军进行的一系列战役中。往往是皇帝出题,而从最初的战役设定,到具体的作战方案以及兵力的部署很多具体的安排都是出自赵礼这个高参之手,这就要求其不仅要了解敌我双方的特点。而且还能审时度势的安排适当的战术和部署兵力。

    也正是基于赵礼在军中有着广泛的‘人脉’和协调指挥能力,赵柽才在这次人事调整中将其调往河东任镇抚使,因为大定和临潢的收复组建的新军骨干多处于河东军中。抽调过多导致河东军心不稳,派他过去正是借其稳定军心、恢复元气。赵礼也不负皇帝的重托完成了任务。而组建西征军以其为监军不止因为兵力多出于河东,还有空降到此的高宠威望略显不足。正好赵礼可以弥补其不足,一旦有变也能稳住军心,担负起继续完成西征的重任。

    悠闲的日子中就在大家各自猜测他们的监军到底是‘抽风’,还是无能的时候,突然紧急集合的号声响起,帅府的中的传令兵们也纷纷打马奔向散在城外各处的协同军营地,通知各军首领前来议事,骤然间城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人们几乎同时猜到西辽人来啦……

    …………

    西辽六院司大王萧翰里剌再次领兵出阿拉山口进入高昌,可心情却十分沉重,对于战胜宋军有些底气不足,但这绝不是害怕,而是出于一种本能。

    萧翰里剌在二十多年前就随耶律大石守卫辽南京,其间参加了对入侵的宋军的战斗,他们以不足三万人马大败宋军二十万,他们简直是不堪一击。而这些年他虽远在西域也断断续续听到了些宋朝的消息,其不但打破了猖獗一时的女真人,还收复了中原,攻占了故国的四京,势力不断向周边扩张。

    更让萧翰里剌想不通的是宋军居然有能力发起西征,穿越了千里戈壁大漠,击败了阻卜部和乃蛮部的阻拦,在冬季翻越了冰封的阿尔泰山。而这条路他在多年前是走过的,其中艰险是深有体会的。当时他率领的七万骑兵东征金朝以图复国,但在沙漠中遇到风暴,军中又发生瘟疫,牛马倒毙大半,物资消耗殆尽,只好半路退回,连女真人的面都没看到。在萧翰里剌看来宋军能成功的到达高昌,虽说其中有运气的成分,但其展现的实力和战斗力足以表明其不再是从前不堪一击的宋军了。

    而现在西辽面临的局势也十分紧张。耶律大石离开中原决定另立门户,在可敦城建立根据地并称王。接着向西发展在叶密立称“菊儿汗”,正是立国。立国后展开西征向中亚及西亚地区扩张,最终建都于虎思斡鲁朵。可他们的邻居对他们的到来却并不欢迎,且充满了敌意,这不仅是来自于他们的扩张战略,还有信仰上的差异。

    最早契丹人本来信仰原始的萨满教,接触到汉地之后,契丹契丹上层逐渐接受了佛教。而中、西亚地区伊斯兰教盛行,现在忽然冒出来一个佛教国家,大大小小的一干伊斯兰国家都大为恼火,然而又打不过辽军,于是只能抹黑西辽一把,称他们为“哈喇契丹”或是“黑契丹”。

    在西辽的不断扩张中,塞尔柱帝国苏丹桑贾尔感到了来自西辽巨大、根本的威胁,于是在今年以帮助自己的属国复国为由准备出兵讨伐西辽,并号召信仰相同的邻国对辽发动战争。而同样感受到威胁的周边各国呼罗珊、西吉斯坦、伽兹纳、马赞兰德和古尔的国王们接受了邀请,都带兵加入了桑贾尔苏丹的联军,集结了一支十余万人的强大骑兵军团,准备发动战争。

    就在这个时刻偏偏又接到高昌的求助,称宋军已经越过阿尔泰山进入了高昌并攻下盐泊城,并南下攻打北庭。形势变得更为严峻,塞尔柱帝国已经磨刀霍霍,如果在分兵救援高昌必然分散兵力。胜了,还好;若是败了,宋军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以此为借口出兵讨伐。那样西辽将面临腹背受敌的窘境,在两大强国的夹击下,能否继续在此立足都成问题。

    据此在讨论是否出援高昌的朝会上,萧翰里剌建议暂缓出兵居中斡旋拖延时间,待击退塞尔柱人后再出兵驱逐宋军。也有人以为过去宋辽两国虽也有冲突,但是也曾有百年和平的时期。而现在宋朝皇帝又娶了辽国的蜀国公主,且善待辽国皇族,重用遗臣,两国又有共同的敌人,可以联手灭金复国,不应为了高昌撕破脸而兵戎相见。

    但耶律大石拒绝了朝臣们的建议,他以为在建国的过程中突阙人中的阻卜部和乃蛮部都给予了极大的帮助,且突阙人在朝中拥有很大的势力,尤其是军中的士卒皆是以突阙人为主。而宋军在西征途中先后将两部击败,使他们处于灭族的边缘,自己如果坚持与宋议和恐引起突阙人的不满招致内乱。

    再者高昌虽然屡次背叛,可其毕竟虚弱,不足以对西辽造成实质性的威胁。而宋则不同,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始终是一个大国,重新崛起后更是如日中天,与其为邻始终是个后患。同时在耶律大石的印象中宋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可以为了一己之私,破坏百年兄弟之盟联合女真人在辽国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在他们后背插上一刀,现在强大了谁敢保证他们此次西征没有吞并自己的心思。

    最后耶律大石认为现在塞尔柱人仍处在调集兵力向自己示威的阶段,而且天寒地冻不利征战双方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打起来。不如趁宋军远来未及休整,粮草不能得到补充,处于最为虚弱之时与其决战,迅速将他们击败,然后再集中兵力抗击塞尔柱人的入侵。

    于是萧翰里剌受命领兵三万出征,而据高昌人提供的消息宋军主力已经离开盐泊城前往北庭,只有部分部族军队留守,且军纪涣散,疏于战备,正是歼灭他们的好时机……(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八章 监军‘无能’

    西辽军进入高昌后直奔艾里克而来,行至半途突然前边腾起滚滚烟尘,一队宋军骑兵迎面而来在前方三箭之地立定,开路的游骑立刻围了上去。宋军射过来一封书信后与辽军游骑拉开了距离,高声喊话称自己为宋军派出的使者有事相商,不要发生误会。

    辽军士兵急忙将书信呈给萧翰里剌,他展笺一看是宋西征军监军写来的,要求与其在三里之外谈判,并向其转交公主写给林牙大石的书信。萧翰里剌略一沉吟,决定前去会会这位宋军监军,当然为了保证安全他点起五百亲兵一同前往,命大军列阵原地待命,保持警惕防止宋军偷袭。

    “报大王,周围十里未发现宋军大队踪迹!”这时探路的侦骑来报。

    “嗯,我们出发!”萧翰里剌担心有诈,派出侦骑搜索了一番,得知周围没有埋伏才放心,然后在宋军派出的使者引领下前去会面。他们前行三里果然看到一片平整的草地上搭起的一座凉篷,而对方比自己大度多了,周围仅有十几个护卫守在一边。

    “巴奴你带几个人随我过去,其他人就地警戒,没有事情发生不要靠近!”萧翰里剌也觉得自己太过紧张,先在气势上弱了几分,他留下大队只带亲随前去也算挽回点面子。

    “萧大王,有失远迎,还请见谅!”说话间凉篷有人迎了出来,拱拱手笑道。

    “赵监军客气了,不知有何物转交?”萧翰里剌拍胸回礼道,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物。看着对方比自己还要年轻十来岁,英武中虽带着儒雅。但怎么看也不像文人或是阉人。

    “哦,贵妃娘娘有书信托我转交给贵主大石林牙。还有一封是大王旧识卫国公耶律余覩大人给您的!赵礼见萧翰里剌开门见山,他也不再虚套,将其让进凉篷坐下拿过两封书信递上道。

    “耶律都统还好?”萧翰里剌随口敷衍着拆开了耶律余覩给他的信件,而将蜀国公主的信收入怀中,他明白自己是没资格看那封信的。

    “还好,现在耶律将军镇守大定府为大宋效力!”赵礼命人送上两杯热茶,他看着萧翰里剌喝了一口说道。

    “唉,耶律都统也算有了好的归属,不像我们流落异乡做了孤魂野鬼!”耶律余覩的信不长。萧翰里剌很快读完叹口气说道,脸上泛起丝怀念。

    “呵呵,大王不必感伤,想来只要我们宋辽联手打败女真人,也有归还故土之日的!”赵礼看出耶律余覩的心触动了其思乡之情,笑笑说道。

    “难啊,如今故土已物是人非,夕阳几度,只有青山依旧啊!”萧翰里剌说道。心中却冷笑不已,辽国旧土已被宋金瓜分殆尽,自己回去岂不是做降臣。

    “大王想必已从耶律大人信中知晓,我家皇帝此次发兵远征只在惩戒高昌。并无侵犯贵国之意,欲两国修好共同经营西域商路,不想兵戎相见!”赵礼看其脸色很快恢复平静。再打感情牌已经效果不大,不如直言相告。

    “耶律都统确已言明。但高昌乃我大辽属国,贵部不远万里讨伐我们岂能漠视啊!”萧翰里剌说道。

    “大王此言差矣。高昌也与我大宋签订盟约愿为属国,却为了些小利切断了大宋通往西域的商路,驱赶我大宋商队,其行恶劣,我们不得不出兵教训他,却无意挑衅贵国,还请禀告贵主!”赵礼解释道。

    “赵监军,据我所闻是贵国恃强凌弱,对高昌百般欺侮,才使得其不得不用些手段,而现在贵国大军不远万里前来,不正应了其所言非虚!”萧翰里剌怎么不知道高昌是什么货色,但现在这种情况他总不能示弱。

    “萧大王,高昌行小人行径,居中挑拨两国,坐收渔翁之利,如若你我两军发生冲突岂不正中其奸计,还请三思勿要轻易用兵!”赵礼明白西辽军气势汹汹而来,绝不会因为自己三言两语而退兵,自己不过是知天命尽人事罢了,说起来行的是‘先礼后兵’的正义之师。

    “是非自有公论,贵军一路走来攻城掠地,灭族无数,杀人如麻,难道乃蛮部和阻卜部也冒犯了贵国吗?”听赵礼的话音是不想让西辽管闲事,萧翰里剌心中有气,语气不善地说道。

    “这其中说来话长,简单的说是阻卜部贪图高昌的钱财,乃蛮部贪图我们的钱财,人家刀快砍到我们的脖子上了,不得不自卫啊!”赵礼见其左右而言它,不过也是在将西辽扮演成一个伸张正义的‘侠士’,为动手多找个理由。

    “你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萧翰里剌被赵礼不软不硬的话噎得够呛,意在说阻卜部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雇佣兵,乃蛮部是拦路打劫的强盗,西辽为他们出头岂不成了一丘之貉,

    “萧大王,我大宋皇帝贤明,佩服大石林牙开疆拓土重建大辽的勇气,也敬重其为人,不愿与贵国刀兵相见伤了蜀国公主的心,而更愿再叙宋辽兄弟之情,共商联手灭金大计。为了显示诚意,我军退避三舍,撤出盐泊城,此后是战是和便在大王所思了!”赵礼是看出来了,再扯下去就该旧事重提上溯二百年了,那是八天八夜也说不清道不明的糊涂官司,最后还得刀枪说话。他不愿再多言,摆明了自己的态度,面子给你了,要打就放马过来吧……

    宋军说话算数真得退出了盐泊城,撤到了三十里以外,但是他们依然控制着南下的道路。宋军之举倒让萧翰里剌有些迷糊了,说他们怕了,却让出了可以凭借的城池;说他们不怕,为何主动撤军不肯与自己一战,难道只是想表现他们所谓的诚意。他一时无法判定当前的局势,只能将书信一封讲明情况,先让人飞马一并将蜀国公主的信件送回国内交给皇帝,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双方因宋军的暂时退让而没有发生冲突,可萧翰里剌也没有闲着,命人详细调查宋军的情况,收集有关情报,以备下来可能发生的战争。

    很快辽军便搞清楚了宋军的虚实,宋军刚到这里时粮草耗尽,战马损失过半,到这里后大肆征买粮食和牲畜,不过也只能维持一个多月的消耗。万不得已之下宋军分成了两路,主力由大帅高宠前去攻打北庭以求能获得补给,度过漫漫寒冬。而留守的这一路都是辎重部队和征召的西北各部族军,由监军统领。可这个监军实在是没有多大本事,大帅走了没几天,他便天天出去打猎,根本不理事,导致军纪废弛,军士们骚扰百姓,抢掠财物,已然失控,惹得城中百姓怨声载道。

    萧翰里剌搞清楚了真相后,也觉得自己弄明白了宋军的反常行为。宋朝有以内侍和文臣出任监军的传统,这些人往往都是皇帝的亲信,却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却仗着皇帝的宠信胡作非为。如今宋军的监军看来就是废柴一类的货色,他见自己大军前来征讨自知不敌,所以才前去和自己谈判示好。主动出城不过是担心城中百姓和辽军里应外合破城,到时想跑都跑不出去了。

    而留守的宋军的实力在萧翰里剌看来简直不堪一击,什么叫辎重队啊,其实就是一帮征用的民夫,即使穿着身军装也是民夫,根本没有战斗了。那些部族军他更是了解,打胜仗的时候跟着捡便宜行,一旦形势不利马上就会反水,且最容易被收买。即便他们听从调遣,可宋军带来的部族军分属不同的部族,既有党项人、汪古人、蒙古人,还有党项人,他们语言不同,作战方式各异,根本无法协同作战,这可是兵家大忌。

    侦察出城宋军动向的侦骑也有了结果。他们出城后就在草原的开阔地上建立了营地,那里不靠山、不临水,无险可依。而这里有缺少搭建木城的树木,营地周围只用运输辎重的大车布置车城,可地广车少,空隙间只以绳索相连,可以说是不堪一击,根本无法拦阻自己的铁骑的冲击。

    另外探子还发现宋军中人数最多的党项部和蒙兀部为了争夺粮草发生了争执,险些火并,最后因为监军袒护党项部,蒙兀部负气离开大营,在距离三里之外另立营盘。其他几部对监军的作法十分不满,导致宋军各部之间关系紧张,他们不敢明着闹便消极对抗,对将令阴奉阳违。而监军也无可奈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任他们折腾。

    搞清了宋军的虚实,萧翰里剌感叹不已这真是将帅无能累死三军,宋朝皇帝看来也不是什么明君,否则也不会派遣这么一号无能之辈出任监军。他不由的怀疑这是不是领军攻打北庭的宋军大帅故意为之,想借自己之手除掉这个无能的监军独揽西征之功。但不管如何,萧翰里剌自以为已经摸清了宋军的虚实,自己完全可以完胜这路宋军……(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不免一战

    萧翰里剌弄清了宋军的虚实,可他没有贸然发起进攻,而是等到国内的命令。他明白大石林牙自称继承了辽国衣钵,延续大辽的国脉,可谁都明白他们这个政权并不能让所有契丹人信服,因为耶律大石虽然算是皇族,但已经是旁支末节,而且并未得到宗族的承认。

    而蜀国公主余里衍是末帝耶律延禧的亲生女儿,直系皇族,在与皇帝失散后在西京建立政权,以公主身份监国,并得到耶律氏和萧氏两大族的支持。而在与女真人的战斗中屡战屡胜,守住了辽国最后一块土地,可耶律大石那时还在亡命漠北。此后随着南京政权覆灭和皇帝的被俘,西京成了当时辽国唯一残存的政权,也被契丹人视为正统。

    此后蜀国公主为联宋抗金招宋朝燕王为婿,声势更胜,在其帮助下收复整个西京地区,女真人不敢再犯边境,威震西北。令人扼腕的是这个宋朝王爷不忘故国,出兵援宋击败了南下的金军,登基成了大宋的皇帝,而蜀国公主夫妻情深率部归宋,但是也为契丹人赢得了巨大的利益,使族人免于兵火,因此蜀国公主仍然在契丹人中享有崇高的威望。

    现在宋军转交了蜀国公主的信,萧翰里剌虽然不知具体内容,但也能猜出定是劝皇帝息战联宋抗金,不要趟高昌的浑水。想来以蜀国公主的地位和威望,皇帝不会不考虑她的意见,那么也许就能避免这场冲突。而从内心而言,萧翰里剌也不希望与宋交恶。因此他没有贸然动兵,可也没有放松备战。

    愿望是美好的。结果是令人失望的。数日后国内消息传回,皇帝拒绝了蜀国公主的建议。但表示只要宋军放弃讨伐高昌。他可以礼送宋军出境,劝高昌重新开放商路,而且可在西辽专门设置市场,允许宋朝商人在其中经营,否则只能兵戎相见了。

    萧翰里剌看罢叹了口气,宋军耗费巨资动员十万大军万里迢迢而来,怎么会一句承诺而放弃征伐高昌,两军不免一战。于是他派出使者告知宋军的同时发出了动员令,在宋军回绝皇帝的建议后。即刻出战……

    西辽大军以势不可挡之势滚滚而来,在离宋军营地还有二十里时突然有一支骑军杀出,他们呼啸而来搅起漫天的烟尘看不清有多少人,萧翰里剌急忙令大军停止前进列阵迎敌。可来者并未停止而是加速冲了上来,他急忙令前锋军上前阻挡防止敌军冲阵。

    两军迅速接近,萧翰里剌看清了对方的旗号,正是随宋军出征的蒙兀部,人数在五千人左右,可以看到的阵型是正面稍微比两翼向后。就在西辽军前锋即将和敌人接触的时候。蒙兀部两翼已经冲到距他们百步之内并开始放箭,由于两翼的人数比前锋少很多,队列的间隙比较大可以避免误伤,且能持续的放箭。

    西辽军也不会坐等挨打。也纷纷放箭还击,可他们装备的骑弓射程短,根本射不到敌军的马前。可自己这边的人在密集的箭雨下纷纷落马。而蒙兀军还在不停的放箭,前一排放完即刻退到后一排。循环往复短短的时间内就射出了三轮,西辽军伤亡惨重。

    就在西辽军被两翼骑兵射得手忙脚乱。调集兵力填补之时,蒙兀部军正面的突击也已经开始,他们同样以弓箭攻击开场,由于是正面冲击加上马匹向前冲刺的速度,更加深射程和杀伤力。西辽军受到忽如其来的猛烈迅猛的箭雨急袭,前排的士兵纷纷中箭,前锋阵型大乱,正当他们急忙整理阵型,以后备的士兵补充前排损失的士兵的时候,蒙兀骑兵已经射出了三轮箭,收弓拔刀飞一般的杀到了他们面前。

    此刻西辽军的前锋在蒙兀军的箭雨下损失惨重,阵型大乱,根本无法抵挡敌军的冲击,瞬间崩溃,在蒙兀军的疯狂砍杀下败了下去。而蒙兀军却不肯罢休,在奔跑中略微调整了下阵型又杀向辽军大阵。他们故技重施,仍用两翼骑兵先以弓箭进行远程攻击,再依靠正面冲击破阵。

    在蒙兀军的又一轮打击下,大阵前军动摇,萧翰里剌急忙遣军上前填补空档,这才挡住了敌军的冲击,稳住阵形。他简直被气疯了,敌军只有三千远远少于自己的兵力,而他们骑得战马矮小根本比不上自己军中高大的突厥战马,论单兵作战能力身材短矬的蒙古人根本不是自己军中突阙士兵的对手,可偏偏被他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冲阵失败的蒙兀骑兵见事不可为也不纠缠,调转马头向后退去欲重新结阵。萧翰里剌作为沙场老将怎么会给敌人再战的机会,命前军追击不给他们回头的机会。蒙兀人见他们人多势众倒也识趣向后退去,可一旦辽军靠近他们便利用自己手中弓箭射程远的方式予以打击,阻止其靠近。如果前军出现混乱而放慢速度的时候,蒙兀军立刻结阵掉头冲阵,依然采用远程打击的方式杀伤辽军,趁其不得不停下来整理阵型的机会,发动正面冲击。

    几次下来辽军不但未能追上蒙兀军,反而被其反咬了两口,折损了不少兵将。萧翰里剌大怒,命令前军散开队形利用自己战马速度快,士兵擅于短兵相接的优势放开速度猛追,准备利用他们人数的优势冲破其弓箭的拦阻,与他们近身搏斗,不给他们转身再战的机会。他的战术十分奏效,蒙兀人被追的屁滚尿流,只能靠频繁换马来保持速度才能勉强不被追上。

    两军一前一后在草原上展开追逐,可惜的是蒙兀人少动作灵活,时聚时散,飘忽不定。而西辽军是大队人马齐头并进,难以保持速度,前军怕再遭蒙兀人暗算不敢脱离大队太远,两军便渐渐的拉开了距离。萧翰里剌也担心再这么下去会被蒙兀人拖得精疲力竭,下令放弃追击,重新结阵而行,不过他也吸取了教训,让侦骑扩大搜索范围,免得再遭突袭。

    果然如萧翰里剌所料,蒙兀人不断出现在行军大队周围游弋,不断寻找机会骚扰,但是在西辽军的严密防守下终未能再得逞。可一路行来也让他气闷的紧,蒙兀人手中的弓显然是出自于中原工匠手中,比自己的普遍装备的骑弓射程远的多,他们便只在辽军弓箭的射程之外活动,且凭借手中的良弓狙杀追击、驱逐辽军骑兵,绝不肯在人数处于劣势的时候和他们近身肉搏。

    蒙兀人作战方式的改变让西辽军十分不适应,他们的军卒多来自生活在中亚地区的突阙人。在经过阿拉伯帝国初期的扩张后,通过战争和商路将阿拉伯式弯刀和其使用方式传到中亚地区,因而此时草原骑兵多以弯刀进行冲杀,他们利用马匹的冲击力,加上弯刀的力学原理,很容易能够将敌人的身体甚至盔甲和兵器削掉,而突厥人将弯刀的力学原理与马匹的冲击力的组合更是发挥到极至,可此时敌军的战术似乎专为克制西辽军而制定,使其根本无法发挥马快刀利的优势!

    对于蒙兀人的改变,萧翰里剌感到一种危机,他明白一种新战术的出现往往会改变战斗的结果。今天的战斗也许只是蒙兀人在获得大宋良弓之后的即兴之作,在配合上还有疏漏,尤其是在被追击的过程中毫无作为。但其产生的效果是有目共睹的,战术一旦成熟起来,西辽军所拥有的优势将会受到极大的压制,所幸现在他们还在探索的初级阶段,自己还可凭借兵力上的优势击败他们……

    西辽军在宋军的袭扰下奋勇向前,越接近宋军的营地袭扰也愈加频繁,其中不但有蒙兀人,还有汪古人等各部骑兵。可萧翰里剌发现他们多是以本族军为主出击,各自之间少有配合,而他们的袭扰也未采用蒙兀人的战术,显然随宋军出征的各部族军相互间缺乏统一的指挥,且之间存在着矛盾没有交流,否则他们各部协调行动必然会给自己造成很大的麻烦。

    距宋军大营还有十里的时候,萧翰里剌命令两翼向南北展开,他要合围宋军一举将他们全歼。执行袭扰任务的宋军部族军发现辽军张开两翼后,马上发现自己有被包裹进去的危险,他们不敢再上前迅速向后退去。失去了阻碍的辽军加快行军速度直扑宋军大营,可惜他们还是来晚了,宋军已经先一步退走了,连接战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们。

    看着还余焰未尽,一片狼藉的宋军大营,萧翰里剌苦笑着摇摇头,宋军过去的老毛病还没改啊!战前是气势汹汹而来,可他们往往会将希望寄予谈判上,希望以此避免战斗,一旦开战略受损失便会立刻逃跑,根本不会死战到底,正如同今天所见的景象……(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 诱敌深入

    在顺利攻取宋军大营的同时又让萧翰里剌有些不解,难道过去所传宋军屡次大败女真人,夺回失地无数都是假的,以他们现在的表现的战斗力来说无论如何也不是女真人的对手,是他不得不怀疑其中是否有诈,可一时又抓不住重点。现在天色渐晚,不利追击,而宋军的营寨已经被焚毁,他们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一块营地准备宿营。

    萧翰里剌把宿营地选择在了一座当地人称之为伊散那的小山附近,这座山山体狭长,地势陡峭,山顶平坦。在此山南边不远处是另外一座小山斯托里山,两山之间有一个小山口,是通往北庭的必经之路。两山东面是一片东西长二十余里,宽十余里的荒原,可供放牧。这块荒原向北延伸到沙漠的边缘,那里到处是高大的沙丘。向南则一直延伸到马拉塔的风蚀山脚下。

    东部则是一条季节河,现在到了枯水期河道干涸,露出深两丈左右的河床,可也正因为这条河,不用挖很深就能出水,可为人畜提供充足的饮水。辽军的营地,正在伊散那山东面的一片高地上,虽然放牧取水方便,可北面和南边的视野都被沙丘和山岭阻挡,不够开阔。只能通过不断派出侦骑巡视周围,才能防止敌军偷袭,保证营地的安全。

    不过此刻萧翰里剌主要的关注点不在此,而是宋军逃往何处,他领着亲卫们向东北方向搜索,以便探明敌军集结的位置。同样因为缺少木料,辽军也无法构建营寨。而此处相对封闭便于防守,大家又追了一天不免疲惫。而主帅又没有明言,谁不想偷个懒儿。再说宋军新败肯定不敢袭营。因此他们即没有挖掘壕沟,也没有筑城,只是派了游骑在营地周围巡逻。

    在夜幕降临的时刻,萧翰里剌才返回营地,不等他收拾烂摊子就接到侦骑的报告:东南方向有大批宋军活动,这让萧翰里剌更疑惑,琢磨着宋军此前的表现是扮猪吃老虎布下了埋伏,将自己诱到了此地。盘旋不去的想法让他彻夜难眠,次日清晨天还没有亮便派出了两个千人队前往东南方向搜索前进。进一步查明宋军的企图。

    接着心中不安的萧翰里剌又相继派出两股侦骑向不同方向搜索,寻找逃跑的宋军。但这些侦骑带回的消息并没能打消他的疑虑,反而被相互矛盾的情报弄得焦头烂额,根本无法查清宋军的动向,更别提他们的兵力部署和企图。在焦虑中度过了一天后萧翰里剌在第三日清晨突然接到向东南搜索的两个千人队送回的求救信,称昨晚他们的营地被不知道从何处冒出的宋军包围,现在攻势正猛,请求增援。

    萧翰里剌接报后不敢怠慢,急忙令前军都统耶律宏达率本部一万兵马前去增援。而现在他仍然无法判断宋军的意图。且其行踪不定,贸然用兵有可能遭到他们的伏击。因此他没有移营,选择了在此驻扎,等待得到宋军的确切消息后再部署下一步行动。而此时营地中的辽军数量已大为减少近半!

    …………

    与西辽军大张旗鼓的进攻相比。宋军则避而不战显得低调的多,显得异常平静,这其实都是赵礼有意为之。当他接到萧翰里剌送来的劝降信时就已经意识到辽国拒绝了和平解决。两军一战不可避免。于是他下令各部做好战斗准备,但是不可贸然出击。绝不打响‘第一枪’,他这么做就是要表明战争完全是辽国挑起的。宋军是被动的应战。

    可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正是赵礼在前一阶段表现的过于‘软弱’才使辽军认定通过战争可以解决问题。其实赵礼手中的实力并容小视,其麾下有两个步兵旅、半个炮兵旅,还有三万各族协从军及六千余众的辎重部队,总兵力达到四万五千多人,在兵力上并不输于辽军,反而略占优势。

    赵礼部所属在外人看来却是标准的杂牌军,认为有战斗力的只有两个禁军步兵旅和半个炮兵旅,可是在机动力上却差的太多,与以骑兵为主的西辽军在开阔的草原上作战不存在任何优势。即便打胜了,两条腿也跑不过四条腿的,无法重创敌军扩大战果,最好的办法是凭城据守利用火器上的优势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可其偏偏又打肿脸充胖子让出了盐泊城这座草原上唯一的据点。

    其次,有战斗力的便是三万协从军,他们是向大宋称蕃的各游牧民族中抽调的,战斗力是有的,可问题在于来路庞杂,难以统一调度,人数虽多却难以形成合力,甚至在战斗中会因此形成混乱。而相对于同样使用冷兵器作战的西辽军中的突阙人,他们在单兵作战能力上又逊于对手,在混战中并不占优,无法成为一支决定胜负的力量。

    至于辎重部队在常人看来根本就不能算作军队,他们不但战斗力值等于零,行动缓慢不说,还是最容易受到攻击的部队,需要动用大批的部队保护,牵扯部队主官很大的精力,一向是各**队中的最令人头疼,可又是不能或缺的累赘。因此单指战斗力上而言,只有减分,没有加分的可能。

    赵礼在分兵后十分清楚自己所部的情况——防守有余,攻击不足。凭城据守敌人奈何不了他们,可同样被动的防守也无法达成皇帝的意图,难以实现逼服西辽,让其放弃武装干涉高昌的目的,可又不能将其重创使双方结下死仇,从而堵死了以后合作之路。经过一番思考后,赵礼以为任何军队只要调度合理,物尽其用都能发挥出其最大的战斗力,否则世界上哪来的那么多以少胜多的战例。

    从综合上考虑,宋军中战斗力最强的应该是禁军系统的两个步兵旅,他们可攻可守,机动力差的缺点可以通过预先设伏和利用地形地貌限制敌军来弥补;其次就是在外人眼中毫无战力的辎重旅,他们虽说是后勤部队,可装备与战斗部队相同,接受过同样的训练,完全可以胜任守备和防守的任务,还可以充当预备队使用。至于州军他们来自边防部队,由于常年驻扎于边界热点地区,他们时刻都要防备敌军的突袭,战备程度最高,训练也最为严格,同样战力不俗。

    反而是那些亦民亦军部族军的战斗力在西征军中处于末端,由于平日为民自然行为散漫难以约束,且来自不同的部族指挥上存在着联络不畅的问题。但赵礼以为这些还都是小问题,不是不能解决的,重要的是部族军作为自己属下唯一的骑兵力量,承担着突破敌军防线的重任。

    骑军破阵时正面的骑兵在经过冲刺后,就只能原地地和敌人肉搏,可是部族军与西辽军中的主力突厥军相比,突厥人更善于单兵作战,加上蒙古士兵的身体力量和蒙古马的高度的劣势,在这种情况简直是骑兵的恶梦,很容易被敌人围住后全数消灭。这当然不是赵礼希望看到的,所以必须予以解决……

    赵礼在高宠率主力离开后,他每天出去打猎,其实哪有那闲心,他利用这段难得的时间将盐泊城周围百里都转了个边儿,哪里有条沟,哪里有座山,什么地方可以设伏,什么地方能够宿营都做到了心中有数。而纵容士兵们在城中胡作非为,不修武备也是为了给那些西辽探子们看得,此后的主动和西辽谈判、撤出盐泊城既有表示不想与西辽为敌的意思,当然也有故意示弱麻痹敌人的想法。

    而开战后赵礼以蒙兀人阻击西辽军不仅是想给他们个下马威,也是实践他琢磨出的新战术。在他看来蒙兀军和突阙人相比唯一能占到优势的就是他们手中的弓箭,这些年宋朝禁军都换装了火器,挑好的留给州军使用,可加上作战缴获的还有大批的堆积在仓库中,这些就被皇帝用来援助友军了。

    蒙兀人作为反抗女真人的主要力量当然也成为援助对象,身上的盔甲和手中的弓都是大宋制造。而宋军的骑弓和步弓是通用的,射程要比西辽军用的骑弓远,威力大,这样就可以先敌开火,从而取得先机。而两翼突出于正面的阵型正是宋军的偃月阵,这样冲锋时敌人三面受敌,在密集的箭雨下必然损失惨重,前排的士兵都会大多倒下, 从而对后排的士兵补上补位造成障碍。

    等到蒙兀骑兵冲到面前的时候,敌人未能整理好阵型时就等于无论是步兵还是骑兵都几乎是静止在原地,而蒙古的骑兵就借助马匹的巨大冲击力将敌人无论是个体士兵还是阵型都撕开,趁机破阵。而今天的战斗中西辽军太过强大,而蒙兀人对新战术运用还不纯熟,因此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却达到了诱敌的目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一章 逼降

    西辽军前军都统耶律宏达领兵前去增援搜索宋军踪迹被围的二千人马,他们越过干涸的河床,进入戈壁又前行了十里,前方出现了一片大大小小连绵十数里不断的土墩,这里看不见一草一木,到处是黑色的砺石沙海,现在散落着兵刃和尸体,激战的痕迹随处可见,而据报搜索队就是被宋军围在这一带。

    耶律宏达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这是‘魔鬼城堡’,皆是形态各异高耸的土墩、沙丘,如同峡谷一般,里边道路错综复杂,不但容易遭到伏击,且稍不留神就会迷路,想来搜索队为了躲避宋军的围杀而躲入其中。他不敢贸然进入,遣一队侦骑进入搜索,查明其中的情况,搞清楚宋军的兵力,同时让大家提高警惕,防止宋军偷袭。

    半个多时辰后,侦骑回报他们深入其中五里听到前方有厮杀声,因为周围有宋军出没不敢靠近,而地形复杂无法判断敌人的部署和兵力。耶律宏达有些犹豫,这其中如迷宫一般稍不留神就会迷失其中,且他们在明,敌人在暗,很容易受到袭击。可自己人被困在其中,又不能见死不救。

    “三军听令,我们沿大路进入,不可擅自分兵,发现敌人后迅速歼灭,救出同伴后立刻原路撤出!”自己二千人宋军打了一夜都未能吃下,由此判断兵力并不会太多,耶律宏达想了想还是决定进去救人,但他还是留兵二千在外接应,大队又分成前、中、后三军。各队拉开距离,以免同时被困。

    大路宽有三十余丈。可容大队行军,西辽军各部鱼贯而入。杀向战斗还在进行的地方。耶律宏达领中军走在中间,此刻他们已经深入其中五里只看看满地的遗尸,却仍未到达战场,正当他疑惑的时候,前锋来报发现宋军,他们立刻将其杀散已经与被困的友军会合。

    ‘轰……’没等耶律宏达松口气,突然后方传来数声爆炸声,就如平地起了惊雷,他急忙向后望去只见蔽日的沙尘冲天而起。且顺着大路滚滚而来,仿佛遇到了风暴一般,很快人马皆陷其中,十步之外不见人影,正在行军的大队立刻陷入一片混乱,人喊马嘶相互冲撞,自相践踏。

    过了好一会儿待沙尘稍落,有队尾的兵士慌张来报,来路后边的沙丘突然坍塌。淤塞了道路而人马无法翻越,隔断了与后卫的联系。耶律宏达更是吃惊将高达十数丈的土墩瞬间推倒,封锁道路这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办到,而道路两边他们都经过搜索。并没有发现有宋军出没,难道这是神助宋军?

    “即刻向前,寻路突围!”现在情况已经十分明了。宋军这是要截断他们的退路,不容他们多想。耶律宏达急忙下令道。

    兵将们急忙整理队形快速向前突进,哪知行不过二百步。前方又是一连串的巨响。这次爆破点离耶律宏达距离很近,他亲眼看到前方的两座土墩猛地一震,仿佛被人猛的拔起又放下,颤抖了几下向内倾倒下来,前方正在行进的队伍根本来不及,也无法躲避,瞬间被倾泻而下的沙土吞噬。

    ‘咴儿咴儿……’在这移山倒海的力量面前,人都被吓得魂飞天外,何况最容易受惊的动物,突然而至的灾难面前它们再也无法保持沉默,大声嘶鸣着翻蹄尥蹶子在漫天的沙尘中乱窜,将还陷入石化般的主人们纷纷陷落马下,踩在铁蹄之下。

    混乱中耶律宏达也未能幸免,被惊马撞落,亲卫们根本救援不急,好在他临阵经验丰富,老胳膊老腿的还算灵活,几个滚翻躲到了路边,受点伤却是难免。可他救得了自己救不了别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迷雾般中的士兵们乱作一团,自相冲突而无力制止,这对于一个领兵的将来是多么大的悲哀……

    当尘埃落定,大家发现前后两次爆炸将中军与前锋和后卫隔开,自己陷入前进无路,后退无门的境地,产生的恐慌比之刚才的爆炸还要严重,“宋军……”突然一声已经不是人声的嚎叫又将众人推向了恐惧的**,辽军士兵们惊慌地四处查看,只见路边的沙丘、土墩上涌现出无数宋军的身影,他们弯弓搭箭瞄准了大路上的辽军。

    “不要慌乱,备战!”耶律宏达挣扎着站起,拔刀大声吼叫试图恢复秩序,此刻为了躲避坍塌的土墩,众军都向中间拥来,挤成了一团,宋军只要一阵箭雨就能杀伤一片。但大家刚刚洗了沙土浴都是黄了吧唧的土人一般,哪里分得出谁是谁,又怎么知道那个舞着刀乱蹦的人是他们的都统。

    “我们被宋军包围了,杀出去啊!”眼见道路被封死,有人想趁乱赶紧突围,拍马向来路冲去,混乱中人们还没恢复思考能力,见有人带头也纷纷跟随向后冲去,可高耸陡峭的土墩使战马却步,他们除了肋生双翅飞出去,否则别无它途。一些绝望的士兵下马试图爬过去,可上面的宋军怎么会答应,弦声乱响,辽军纷纷中箭滚下坡去。

    “弃械投降,饶尔等性命!”一阵箭雨将想要突围的辽军射退,同伴的血也让他们安静下来,这些人纷纷躲在马后持盾护住要害再不敢妄动,耳边传来宋军齐声劝降声。

    “我是前军都统耶律宏达,让你们主将答话!”眼见四面都是陡峭的土墩,自己这几千人就像掉进盒子中的一群老鼠惊慌的挤作一团,四壁上的宋军居高临下严阵以待,耶律宏达意识到靠自己的力量突然是不可能了,他站出来仰着脖子冲着宋军高声喊道。

    “久仰耶律都统威名,在下大宋西征军辎重支队都统制刘集,不知都统要问什么!”宋军这边竖起将旗,旗下有人朗声答道,至于是真久仰还是假久仰只有天知道了。

    刘集也算是襄邑军的老人了,从伙夫头做起,经过层层培训、选拔,现在已经是河东镇抚司的辎重局的头,此次西征被委任为辎重支队都统。他们撤出盐泊城城后便转移到了这里,没想到监军还给他们安排了战斗任务,就是故露破绽将辽军搜索队诱到此处,然后将其围困,再以他们为饵引诱更多的敌人到此,使敌军不断的分兵,减轻攻打敌军大营时的压力。

    辎重支队受命之后,刘集便开动脑筋想办法,与敌人骑兵对战自己肯定沾了不了光,而且监军有令不可妄加杀戮,最好将他们活擒,以利后边的谈判。他琢磨了半天想到自己有两大优势:一是这魔鬼城错综复杂的地形、特殊的地貌;二是自己手中也有法宝,那就是擅于爆破作业的工兵营。只要能敌军诱进来,炸塌山口便封堵道路,敌军想跑都跑不了啦,下来要死要活就是他说了算了!

    “刘都统,劝你还是让开道路放我们离开,还能留条性命,否则大军一到必让你们片甲不留!”听对方让一个民夫头儿来跟自己答话,耶律宏达就来气了,说话也不客气,威胁道。而此时大家也认出了自己的都统,也纷纷聚了过来将大旗竖起,前边竖起盾牌,免得被宋军所伤,这倒是有了些气势。

    “啧啧,耶律都统真是客气了,可惜的是你们的大军此刻是自身难保,一时半会儿是来不了啦,还是不要等了!”刘集摇摇头咂咂嘴说道。

    “哼,即便大军不来,我也能杀你们个人仰马翻!”耶律宏达听了一惊,可又不大相信,想是对方在危言恐吓,他继续威胁道,不过大家听着都统的话略感底气不足。

    “耶律都统不要硬撑了,你们的前锋已经陷在前边的峡谷中,后军和在外接应的人就被困在你们后方大路上,不过他们十分明事理,已经投降了。如今是念在我家皇帝娶了你们大辽的蜀国公主,两国还是姻亲,我们不想为了些小事使亲戚反目让外人笑话。所以一再忍让没有下杀手,否则……嘿嘿!”刘集话说了半截,不过他相信西辽军们都明白什么意思。

    “你不要危言耸听,我大辽军中尽是勇士怎么会降于你们这些阴险的汉人,凭你们也是对手!”耶律宏达口中不愿承认,但是心中已经相信自己的前锋、后卫肯定都已经和自己一个待遇了,否则他们不会坐视自己被困。而现在听不到喊杀声,想来也是中计被困。

    “耶律都统,看你的岁数和满嘴的汉话想来是在中原与女真人打过仗的,你们如果能打胜他们也不会躲到这穷乡僻壤之地了,而现在女真人见了我们都只有望风而逃的份儿了,你们投降我们也不算丢人!”刘集笑着说道。

    “你们……”耶律宏达被噎得张口结舌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耶律都统,天就要黑了,我们没工夫在这里跟你叙旧,两条路你自己选:一是放下兵器投降,咱们吃肉喝酒做朋友;二是就埋骨于这魔鬼城中吧!”刘集脸上突然一变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二章 头破血流

    刘集说到做到以两次小规模的爆破相恐吓,要将沟里的西辽前军活埋,这下西辽军将们将还要顽固到底的耶律宏达绑了献于宋军。刘集立刻拿着他的将旗招降还被困在峡谷中的其他两部辽军,以最小的代价换取了最大的胜利,可他这时也不敢放这些降兵出去,而是收了他们的武器、战马找了个宽敞的地先圈养起来,同时向监军报捷。

    赵礼对辎重支队兵不血刃拿下敌军给予了嘉奖,同时命令他们不准打骂、虐待俘虏,更不能杀俘,要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有伤要给医治。刘集听了是一脸的黑线,自己是西征军的大管家,手里有多少钱粮最清楚了,现在填了一万张嘴吃饭本来就紧张,现在还要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们,那就要从自己人的嘴里往外掏啊!若是他们住上十天半个月的,仗就不用打了,直接就把他们吃垮了。

    赵礼听不到手下人对他优待俘虏的抱怨,而开始实施自己的第二步计划。他集中了除看守俘虏保护辎重支队外,动用了手中的所有兵力,张开了一把巨大的铁钳,要将辽军卡死在营地中。宋军的阵型形似一颗牛头,分为左、中、右三路。左路在南,右路在北,以戈壁边缘的沙山为掩护从东北方向直扑辽军营地。

    为了隐蔽接敌,宋军白天藏身在连绵起伏的沙丘之间,晚上再快速行军。这也是为何辽军侦骑眼中的宋军总是若隐若现,行踪捉摸不定,待天明时宋军已经接近辽军在伊散那山附近的营地……

    前军出援一日未归。也无任何消息传回,这让萧翰里剌又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第四天。天刚亮就有侦骑报告说东北方向发现大批敌军逼近,萧翰里剌急忙登上营地中的一座小山向北眺望。却首先看到东边沙尘滚滚似有大队人马在行军,他急忙派出一支侦骑前往察看。

    侦骑们接令迅速前去,当他们接近时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一跳。不仅北方有大队宋军骑兵前来,在南部干涸的河床中也有一支宋军步军埋伏其中。萧翰里剌急忙下令全军戒备准备迎敌,同时派出一支偏师向南防御,命他们阻击欲抄其后路的宋朝步军,将他们歼灭于河床之中。

    西辽军侦骑发现的正是宋军中路军和左路军。左路军本来是要迂回到敌军的侧翼,待中路军发起攻击后突袭他们的侧翼。切断西辽军向东南方向逃跑的道路,如今暴露了行踪,他们顾不得再等监军的命令立刻抢先行动,以河床边缘的矮堤为掩体展开队形迎击西辽军的偏师。

    而此时萧翰里剌发现宋军的右路军正向营地席卷而来,他只能再次向北派出一支军队抵挡,以保护营地的安全。可前军一去不回,再度分兵后辽军已感到兵力上捉襟见肘,只能在营地外形成一个背靠伊散那山的u型防线,而与斯托里山形成的山口成为他们唯一的对外联系通道……

    “射人先射马。瞄准敌人的战马射击!”左路军最先与敌接战,步一旅统制陈锋下令道。

    “统制,这么做不妥吧?”一旅同知关麒皱着眉头问道。以步对骑,尤其是在攻防战中步军处于守势的情况下。骑兵进入火枪射程后只需十几息的时间就会冲到近前。而步一旅仓促应战没有时间构筑防御工事,更没有火炮支援,那道矮堤战马可以一跃而过。一旦被敌军骑兵冲破火网,倒霉的肯定是步军。可统制还要求只打战马,这个难度有点大啊!

    “兵力呈梯次配置。机枪阵地布置在两翼形成交叉火力,第一轮火力打击一定要猛!”陈锋如何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可他也是有军令在身,监军要他尽量减少辽军的伤亡,此战要以威胜敌,而不是杀戮。两军沙场厮杀,便是生死相搏,监军的这个命令确实有些让人觉得离谱,不过陈锋知道监军要他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他相信自己的部队也能做到。

    步一旅的军官都是来自最初的忠勇军和克虏军,基层骨干力量也多参加过收复燕京和大定之战,具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为了西征老兵都没有按照规矩离队。再者这是他们与西辽军第一次正面作战,他们不知道宋军的作战方式,骤然受到火器的打击必然惊慌失措,因此陈锋有信心完成这个任务。

    陈锋的命令很快被传达下去,虽然不免有人质疑这个奇怪的命令,可军令如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命令被各部不折不扣的执行。他们在矮堤前迅速加筑了一道工事,由于时间和条件所限,只是由一道以散兵坑为主相互连接的战壕,关键部位也只是以沙袋加固,这样便形成了两道防线……

    攻击步一旅的西辽军是由一名副将率领的两个千人队,他看看宋军简陋的阵地十分好奇,也觉得可笑。这些人没有列阵,而是沿着河堤一字排开布置,形成两道单薄的防线。虽然宋军挖了一道壕沟,可那沟又窄又浅根本挡不住战马,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宋军居然躲进壕沟中,他们难道以为自己是萝卜啊,砍掉了脑袋还能再重新长出来!

    宋军松散单薄的防线,又是紧靠河岸,根本就是绝地,一旦失败想跑都没处跑。这让领兵的西辽军副将以为只要自己一个冲锋就能将他们彻底击溃,于是他大胆的发起了进攻,还不忘提醒大家冲阵时踩着点刹车,别冲的太猛掉到沟里去,让宋人看了笑话。

    面对迅速接近的敌军,陈锋估算着两军相距的距离,把握开火的时机,太远了打不准,白浪费弹药;太近了留给己方的时间太短,弄不好就让他们冲破了防线。他知道骑兵之所以厉害是依仗强大的冲击力,骑兵们为了保持战马的体力不会一开始就纵马飞奔,是逐渐加速的。在两箭之地外开始由慢跑转为快跑,进入弓箭的射程后才会将马速提到最快,以便于完成最后的冲刺。

    “开火!”当辽军距宋军阵地还有三百步的时候,陈锋下达了射击命令,这个距离是在连珠枪的有效射程之内,而辽军的战马刚刚准备转为快跑,此时开始拦阻射击正好能有效的阻止敌军提高速度,减小最后的冲击力。

    ‘哒哒……’

    ‘砰、砰……’射击命令一下,处于第一道防御阵地的宋军立刻开始射击,本来马的目标就被人打,挨枪子的几率就高,而现在上官有令‘先射马’,于是大家都瞄准下三路射击。

    西辽军士兵正猛磕马腹提高马速,准备完成接敌前的最后冲刺,可突然间宋军阵地那边火光闪现,‘噼啪’一阵爆响。宋军的战马都需要经过严格的训练才能适应枪炮声,而这些外国同类哪里见过这阵仗,立刻就惊了。它们一个个眼冒神光、鬃毛乍起、尾巴撅的老高,疯了似的又蹦又跳不想干了,当然它们中的很多‘人’都很快解脱了。

    而战马的主人们也好不了哪里去,他们只看到眼前繁星般的点点火光和腾起的烟雾,耳边是连绵不绝的爆响,还有的就是不知何物的破空之声。感受最深的当然还是胯下的战马跑着跑着身上突然绽出一朵或是若干朵血花,一头栽倒在地,他们当然也翻着跟头飞了出去,轻的摔得鼻青脸肿,重的就是骨断筋折,更惨的是被扑倒的战马压住动弹不得,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后边同伴的马蹄落在哪里了!

    冲锋中的西辽军兵眼看着前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的人仰马翻,他们不明就里,可也知道是遭到宋军的暗算,极力想降低速度避开宋军那些喷火的管子,但是想马上停下来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跟着一起遭了难。等后边的人们发现不对终于勒住马时发现眼前是一片卧倒的战马,而那些落马的同伴多数成了步军,正满脸惊慌的撒丫子往回跑呢!

    领兵的副将瞅着眼前狼狈的手下,看看战场上的惨状,心底发凉,明白自己遭遇上了传说中宋军拥有的‘神器’,当年不可一世的女真人就是败在其下。重新收拢了队伍,发现这次失败战马折损甚重,人员损失倒不大,他明白宋军这次是手下留情放了他们一马。想想披着甲的战马都能被打死,人怎么会挡得住,至于为啥他说不清,可要想再让那些吓破胆的手下们再发动一场战斗就比较困难了。

    “辽国的兄弟们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家皇帝不想与贵国为敌,因此手下留情,可若不听劝告,勿怪我军无礼啦!”果然领兵的副将的猜想应验了,宋军那边递过话来了。

    辽军军将们呆呆地看看宋军的阵地,如初时一样平静,谁能想到其中深藏杀机,此时给他们的感觉就是一道无法攻破的铜墙铁壁,带给他们的将是尸横遍地,血流成河……(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 难挡其锋

    阻击南边侵入之敌的西辽军此刻都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而更多的是一种掺杂着羞愧的感激,正是敌人的手下留情才让他们得以生还。这种奇怪的心理让他们士气大跌,当然也失去了返身再战的勇气。而恰巧此刻从北边进攻的步二旅虚晃一枪绕过伊散那山,迂回到了斯托里山之间的山口,如果此时辽军再不撤退就会被宋军截断归路,受到宋军前后夹击。

    而骑兵看似威风凛凛,其实一旦陷入步兵的围困中,便无法发挥其强大的冲击力,陷入混战更是一场噩梦。现在阻击南犯之地的辽军处于两路宋军的夹击之下,回旋余地很小,根本无法发挥其长处,更别说他们手中还有令人丧胆的火器,于是也不答话,灰溜溜、蔫头耷脑的借机退回营中。

    由于未能击败出现在右翼的宋军,而山口的道路又被袭占,萧翰里剌发现自己的处境不妙。营地的南边出现了宋军两个步兵集团,击退了自己的阻击部队,堵死了南下的道路;东边则是宋军主力,估计有两万部族骑军正向营地方向压过来,这应该是宋军的主力;西边则是自己大营依托的伊散那山,当初自己将营地选择在这里也是看重山的背面地势陡峭,人马难行,可以阻挡宋军从背后偷袭,可此刻却成了自己西去的障碍。

    如今北边出现的宋军迂回到了西边,那里成了唯一没有敌军出没的方向。但是北方已是沙漠的边缘,其中人烟稀少,如果向北突围必然要舍弃大营。这里囤积着辽军的辎重粮草,又让萧翰里剌难以舍弃。而他以为宋军如此部署兵力就是采用的‘围三厥一’。诱使自己向北突围,可没有了粮草又无法得到补充。在宋军的追击下坚持了不了几天,不被打死也得饿死。尤其是那边沙山林立其中可藏伏兵,也许就是个张网以待的陷阱,就等自己往里钻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萧翰里剌知道中了宋军的奸计,可他并不想就此作罢。自己虽然被围,可占据着伊散那山,居高临下进可攻退可守。再者以几次和宋军狡诈的情况下,他不相信战斗力低下的宋军能一口吞下自己。不过是依靠人多势众虚张声势罢了。

    而萧翰里剌还有一个念想,那就是一天一夜没有消息的前军。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宋军自知难敌辽军,因此以搜索队为饵迫使自己分兵,然后他们再集中兵力趁大营空虚时前来夺营。萧翰里剌承认自己智者一失,可他知道前军都统耶律宏达也不是笨蛋,发现中计后必然会迅速掉头回营,那时两军里应外合正好击败宋军。

    至于说前军被宋军全歼,萧翰里剌压根就不信,现在自己大营只有不到两万人马。宋军就出动所有能战之兵。前军人少也有一万多人,宋军主力都被调来攻打大营,用什么去吃掉万余人的前军。再者说想要将前军连个报信的都不留尽数歼灭,怎么想也可能。因此他断定前军只是中了‘诱敌’之计被人牵着走,发现情况不对后自然会回来的。

    出于以上种种考虑,萧翰里剌做出了坚守大营。适时出击,歼灭宋军的决定。他认定自己可以守住大营,且只要自己运兵得当完全能击败宋军。至于面对敌众我寡的形势。他并引以为意,西辽军自脱离耶律延禧政权走上独立建国之路的那一天,哪一仗几乎都是在兵力悬殊的情况下以少胜多,横扫整个西域,奠定了今日的霸业。

    面对列阵步步紧逼的宋军,萧翰里剌不能眼看着自己的防御纵深被一步步的压缩,他以为东边的宋军骑军对自己的威胁最大,只要将他们击败就能稳固住自己的防御,甚至引起宋军全面的崩溃,因此他将营中主力布置在东边,南、北为两翼,只以少量兵力予以监视。

    此刻宋军已经发现辽军列阵布防,在距他们三箭之地停下布阵。萧翰里剌知道这个时候是一支军队最为脆弱和混乱的时候,而宋军缺乏步军只以少量游骑在阵前游弋作为防护,他立刻派出三千铁趁其立足未稳骑发动冲击,使其难以扎住阵脚,然后再遣军分成几个波次不断冲击,动摇其阵,直至破阵击溃。

    三千西辽军接令后从高地上倾泻而下,马借地势,人借马势,速度很快便提了起来,以势不可挡的威势冲向宋军大阵。西辽士兵也多是出身于游牧民族的突阙人,他们弓马纯熟,在号角和口哨声的指挥下于运动中不断调整阵型,排出了三个锋矢小阵,各自在其统领的率领下向宋军中军展开冲击。他们虽不如宋军龙骑和骠骑冲阵时队列严谨整齐如排山倒海一般,可也有着无坚不摧的气势!

    萧翰里剌在高地上瞭阵,战场上的情形一目了然,面对西辽军突然而至的冲击,宋军在阵前警戒的游骑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对手,他们只能一边发出警报,一边向两翼退去用弓箭回身攒射骚扰,根本不敢正面相抗,可这种阻击无异于隔靴搔痒,对于大队冲锋的西辽军起不到多少作用。

    宋军接到示警发现西辽军的进攻后,正在列阵的大队也是一阵骚乱,他们纷纷向后和两翼退却。萧翰里剌见此情景心中暗喜,那些部族军果然和宋军不是一条心,不过是贪图宋朝的赏赐或是在其威逼下不得不出兵作战的,现在一到了关键时刻便想着自保,这种乌合之众如何能抵挡的住自己的铁骑。

    两军间的距离迅速接近,西辽骑兵们已经知道自己的骑弓逊于宋军,在对射中难以占不到便宜,索性放弃了弓箭攻击,纷纷举盾护住要害,抽出弯刀直接冲阵厮杀,所以他们不断的以刀背抽打战马,以期将马速提高到最快,产生最大的冲击力,那时手中的弯刀只需轻轻一带就能割下敌人的头颅。

    但事情好像没有这么简单,萧翰里剌看着纷纷后撤的宋军骑军一退,将正牌的宋朝禁军露出来了,阵前摆着一溜铁车,难道他们要以车阵阻挡铁骑冲击?还没等他琢磨透,答案已经有了,只见铁车前火光一闪,发出闷雷般的轰响,隔着那么老远他胯下的战马都感到不安,打着响鼻不停的踢着地面显得十分焦躁。

    “不好……”萧翰里剌立刻想到传说中宋军拥有的‘声震十里,无坚不摧’的神器,他刚叫出口,就见己方冲锋的骑兵群中一阵混乱,有军将落马。可这只是开始,炸响声不断传来,逐渐响成一片,宽大冲击面上被烟雾笼罩,而锋线上已经是乱作一团,人仰马翻惨呼不绝。

    “令第二波即刻停止冲锋,接应前队!”萧翰里剌急令道。

    眼见前方第一波冲阵的骑兵突然被敌人炮火所阻,放倒了一片成了一道人马血肉筑成的拦马障,后边的人根本停不住,纷纷追尾撞了上去自相践踏,快赶上叠罗汉了。有聪明的及时避过,可却躲不过一轮接一轮的炮火,根本无法继续前冲。其实根本原因还是骤然的巨响使战马受惊不受控制,而人也在突然而至的打击下懵了头处置失当,被战马拐带着送了性命。而此时准备扩大战果的第二波骑兵已经出发,正在点火预热以缓步向前,前边已经够乱了,他们再上去岂不更乱,萧翰里剌赶紧叫了暂停,并吹响号角令前锋赶紧回撤。

    他们想撤了,宋军却不肯答应,火炮移动缓慢难以追得上,且敌人一散开炮击的效果也大打折扣。退到两翼的部族骑军立刻围了上来,边追边放箭,不少躲过炮火的却没有躲过纷飞的箭矢,而惊吓过度的辽军只是头也不回玩儿命往回跑。直到负责接应的辽军斜刺里杀到,宋军的追击才结束悻悻地退回本阵。

    “大王,宋军的神器犀利,中者人马俱碎,衣甲根本无法抵挡。且其声如雷马匹受惊,难以控制,实在是无法继续突进……”领队冲锋的千夫长跪在萧翰里剌的面前泣道,他的千人队冲在最前面损失也最大,回到营中的不足五成,显然已经废了。

    “起来到后营治伤吧,敌军有如此杀器为我们始料不及,罪不在你!”萧翰里剌看看惊魂未定,耳鼻渗血的部下叹口气说道。

    “谢大王,宋军如以神器再战,我们是难挡其锋的,还应早作打算啊!”那个千夫长站起身又施礼道。

    “不可妄言,乱我军心,要你的脑袋!”萧翰里剌听罢沉下脸说道,喝退这个已经没胆儿的手下,不过他也一时想不出对付宋军神器的办法,简直是心乱如麻。

    “大王,宋军又射书一封,声言前军已经投降,尽数被俘,是战是和让我们早作决断!”正当他烦恼不已的时候,有人送上一封书信言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章 欣慰、心酸

    “高端、大气、上档次,仗打得漂亮!哈哈……”赵柽击案大笑道。

    “二爷,何事如此高兴?”见喜看着手舞足蹈的皇帝惊问道,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皇帝如此高兴了。

    “西征军有消息了,他们击败了西辽军,攻克了北庭,天山以北尽收我大宋之手!”赵柽拿起几上的茶喝了一口笑着道。

    “二爷,这真是好消息……”见喜看着皇帝手中的茶,又看看皇帝心不在焉地说道,这茶水水放了有一阵子早已经凉了,而皇帝这些日子脾气大得很,过去伺候他的几个小黄门都被是因为些茶水热了、凉了、桌子没擦干净等等些许小事给赶走了,就是连旺福也因为多点了两根蜡烛让皇帝‘发配’到内苑扫树叶去了。最后只得见喜这个老将亲自出马,还好没出事,只是刚才打了瞌睡忘了换茶水让皇帝喝了凉茶,他不知道自己的下场会如何?

    “嗯,高宠和赵礼两人仗打得不错,事情处理的也圆满,白让我担心这么长时间了!”赵柽低着头翻看着西征军的战报道,好像没有发觉茶水是凉的。

    “二爷,他们两人却是太不懂事,让您忧心!”见喜说着话,稍微侧了下身子赶紧将凉茶换下道。

    “诶,话不能这么说,当日我让他们滞留在镇州耽误了行程,未能按计划金军。而他们却在击败乃蛮人后冒险翻越了阿尔泰山,耗时两个月历尽千辛万苦才到达高昌啊!”赵柽摇摇头说道。

    “那他们也该早点传回消息让二爷安心,这一拖数月岂不是太过了!”见喜有些吃醋了。高宠他们可以‘恣意胡为’,自己因为些小事儿就要被皇帝训斥。太不公平了。

    “唉,你也曾在军中厮混。一些常理也应知晓的啊!”赵柽在见喜头上拍了下说道,“西域不比中原,大雪封山人稍不留意就会迷路冻死山中,如何派出信使。而出了山便是沙漠,绵延千里的沙漠即便是信鸽也难以飞越的。这还是他们遇到了商队,取道西夏之后才通过情报站送回的,途中太难了!”

    “真是偏心,不知道是谁这些日子气得大骂,现在又为他们说好话!”见喜低声嘟囔着。

    “你在叨咕什么?”赵柽猛然抬头只见见喜嘴动却无声。纳闷地问道。

    “二爷,我是说他们放走了西辽军怎么能算是大胜!”见喜一眼瞟到信笺上片字,急忙答道。

    “你不知其中详情,这出捉放曹他们唱的很妙啊……”赵柽摆摆手言道,用手沾着茶水在长几上划出形势图给见喜上起了课,当然要加上他自己的分析和猜测。

    先说赵礼以火炮击退了西辽军的进攻后,再次劝降失败,他们便以骑兵冲阵,又故技重施依靠自己的良弓欺负西辽军。而这次他们又了上次的经验不再手忙脚乱。战术运用的也成熟了许多,只要发现辽军阵型不乱,便不急于冲阵虚晃一枪便回重新整队再次来过,反复突击骚扰寻找破绽。

    可这次西辽军要保护这么大的营地。而前军又失,兵力深感不足不敢再如前次出重兵驱逐,再者也担心被宋军诱至炮火射程之内遭受损失。也只能不断调整兵力部署弥补出现的缺口,这样一来造成不小的伤亡。且补位稍有不及便有被突破的危险,可又不敢轻易撤退。打的十分窝囊。

    正面辽军手忙脚乱之时,南边的宋军步军两个旅也开始结阵进攻,他们排成数列横队齐头并进踏着整齐的步伐向前,同时以轮机车为掩护防止敌军冲击两翼。对刚刚的进攻失败还余悸未消的辽军,面对蹈阵而来的宋军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是好,而不时从头顶掠过的枪弹更加深了恐惧,当进入连珠枪射程后,宋军突然止步作势瞄准时,他们再也不能忍受,掉头狂奔回营。

    右翼崩阵,西辽军侧翼暴露在宋军的攻击下,萧翰里剌不得不收缩阵型,缓缓向后边的高地上退去。而他们担心的宋军借机冲阵却没有发生,宋军骑军只是在其周围不断游弋看着其退回大营,这让萧翰里剌十分脸红,自己又在对方的‘怜悯’之下逃得性命。

    “二爷,西辽兵这回总该降了吧,否则脸皮也太厚了!”见喜对皇帝的故事半信半疑,觉着这仗打得太过轻松了。

    “嘿嘿,岂有那么容易,困兽尚且尤斗,何况他们仍有一战之力!”赵柽说道。

    “是吗?他们都退到高地上,岂不四面被围,想跑都难了,我们只要架起大炮一阵猛轰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了!”见喜‘饶有兴致’地说道。

    “你说对了一半!”赵柽笑笑说道,“赵礼将西辽军一步步逼上了高地,你想想那山顶虽然平坦,可能有多大地方,两万士兵,数万的马匹牲畜,那还不跟萝卜似的一个挨着一个啊。若是炮火覆盖,就是闭着眼放恐怕都不会落空。可赵礼没有用炮轰营,只是对着山崖打了一轮,炸得是山崩地裂,碎石乱飞,声称明日再若不降,就开炮进攻……”

    “西辽军刚刚尝了我们火器的厉害,肯定是吓尿了,还不马上投降!”见喜凑趣道。

    “虽然没有你说得那么玄,可以差不离,萧翰里剌当然是不肯,但天黑后西辽军兵将纷纷偷偷下山请降,一夜之间近两万辽军跑了十之六七,赵礼这一紧一弛之间便瓦解了敌军的斗志。”赵柽欣慰地说道。

    “那萧翰里剌是不是还不肯降?”见喜真事儿似的问道,其实他对兵事没有一点兴趣,如此不过是为了哄皇帝开心。

    “诶,萧翰里剌那是西辽的六院司大王,相当于咱们的枢密院使,下山投降岂不太没面子了,即便想投降也得找个台阶下啊!”赵柽对见喜的不开窍十分不满,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二爷,赵礼不会上山去劝萧翰里剌投降吧?”见喜看皇帝兴致勃勃地给自己这个不通兵事的内侍头上课,心中却为皇帝感到难过。

    这一年,大宋北援高丽、西征高昌,水上陆上都折腾的欢实,可这一切皇帝只能看着这些干巴巴的战报,对比着地图和群臣商议战事,猜测着战场上发生的一切,分析着敌我形势。可见喜相信皇帝那平静的面容下肯定是激情澎湃,他渴望着回到兵革铁马的军营,希望率领众军驰骋疆场杀敌御寇,而不是每日在殿上听着朝臣们无休止的争辩,处理国家中发生的每一件琐事,批阅数不清的奏章,过着这种在他看来毫无滋味的日子。

    现在皇帝常常没有来由的发火、焦躁、寝食不安,太医几次会诊也查不出毛病,只能开一些疏肝益气的药调理。而见喜明白皇帝根本就没有病,他纯粹是在宫中憋得。宫中生活对于皇帝来说还是太寂寞了,过去的兄弟们都领兵在外,那些大臣们见了都是毕恭毕敬,皇帝不论说什么,回答都是‘圣明’‘万岁’不离口,毫无乐趣而言,他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天长日久只能将火气撒在这些常伴左右却木头般的内侍身上……

    “这回你说对了,赵礼单刀赴会上山谈判,萧翰里剌为其打动率军下山,不过却不算他投降!”赵柽笑笑说道。

    “难道赵礼还将他礼送出境?”见喜瘪着脸发狠了似的问道。

    “比这个还完美,他和其谈判只说不想与西辽交恶,而是要共同灭金,没提投降之事。然后不但将西辽军的人全部放了,还将缴获的兵器盔甲都尽数交还,连伤兵、死尸都没有留下一个,然后撤围任他们自去!”赵柽拍了下桌子说道。

    “这样也行,如果西辽军不肯走,或是偷袭我军岂不吃了大亏。再者他即便肯罢兵,那耶律大石也不会放过他,我们不是白忙乎了!”见喜惊道。

    “哼,你当谁都像你那么不要脸。萧翰里剌也是沙场老将其中奥妙他不会不懂,我们动用的不过是一支由辎重队和各部协从军组成的杂牌便将他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而他们发举国之兵才不过十数万人,继续与我们为敌不过是自取灭亡。至于耶律大石,我们再三忍让不愿与其交兵,又将其败军无条件放回,他应该感受到了我们的诚意,再说仗都打成这样了,他还有脸继续对我们用兵吗?是不是这个道理,喜爷!”赵柽笑意盎然地说道。

    “二爷,您可不能这么叫,否则小的就得一头撞死啦!”一声喜爷可把见喜吓坏了,翻身跪倒说道。

    “唉,你是陪我自小走到今日的伙伴都变成这样了,这皇帝当得还有什么趣儿,起来吧!”赵柽抬抬手让见喜起来,叹口气说道。

    “二爷,小人明白您是念旧的人,可如今您是九五之尊,要统驭群臣,没有尊卑岂不乱了套!”见喜看皇帝神色黯然,磕了个头劝道。

    “我饿了,去膳房看看有什么吃的!”赵柽一下没有再说下去的兴致,挥手说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五章 神伤

    “这把椅子坐得我是众叛亲离,兄弟反目,一同打天下的伙伴们如今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只剩下这把椅子啦,何其悲哀啊!”赵柽苦笑着说道,同时把宝座拍的啪啪响,似乎要将它砸碎才解气。他十分清楚自己改变不了这个现实,千百年后的人们也无法改变,因为这把椅子的内涵太丰富了。

    不管别人如何想,在赵柽心里座位这个东西是典型的物质与精神的结合。有了把椅子坐着好说话或办事,这是物质;坐上去别有一种感觉,这是精神。有了这么多好处,大家就都想弄把椅子坐,龙椅坐不上去,弄个太师椅,帅座也是好的,实在不济有个小板凳也比站着强。坐椅子的人慢慢多了,就要排个次序,就有了等级。而等级就是一种精神。有时候等级不可没有,无等级就无效率,没人愿意听你废话。但赵柽以为也不可太严,太严了就成障碍,心理障碍,工作障碍。

    事情正如列宁所说:真理很灵活,所以不会僵化;又很确定,所以人们才能为之奋斗。现在这个时代对座次的设计是越来越精,越来越细,只剩下僵化而没有灵活了。不用说上朝时谁先迈过门槛,谁站在什么地方,谁先开口说话,退朝时谁先走也都是有规矩,没规矩大家也暗自定了个潜规则,事事都要排个座次。即便一起说个事情,也要专门准备把大一点的椅子,供领导坐。

    庄子曰:“先贤而后王”,从政者必得先有贤能之德、之力。才敢去接王位。王位是什么?就是一把办重要事情的椅子。历史上凡大让之人都有大公大仁之心,尧让天下于舜;舜让天下于禹;孙中山让总统位于袁世凯;华盛顿当了两届总统毅然让位;他们都是大公大仁之人。而风云际会之下。赵柽这个‘贤者’也被推上了王座,坐到了大椅子上。

    可这种人为的‘崇敬’对赵柽这个皇帝更是有过之而不及。每天早晨一睁眼就陷在各种规矩中,吃什么穿什么,是走路还是坐轿,这等小事他都没有发言权,早有现成的规矩让他照着做,且美其名曰一切为了维护皇家的威严,树立皇帝的权威,以便于统驭群臣,治理天下。

    对于崇尚自由。讲究平等的赵柽,过去当王爷时他远离朝堂,虽有规矩他还可以玩儿个暗度陈仓。可如今是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稍有不慎便被劝谏,不能失仪。他也‘抗争’过,闹腾过,但是第二天依旧如此,那把‘大椅子’又巍然矗立原地与他面面相对,即便他是皇帝也拗不过笼罩四周的座次威严。终于也把他变成了孤家寡人。

    赵柽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变成了大宋最为高贵,最有权势的囚徒,每日生活在唯唯诺诺的歌功颂德声中,身边除了那些板着脸或是陪着笑的朝臣。就是那些寸步不离的内侍们。难得出一次门,身边也是前呼后拥,动辄千人、万人沿途护卫。将他与外界隔离,昔日的兄弟也成了如今的臣子。即便想有所亲近,也被自己屁股下的这把椅子吓退了……

    “老子不他娘的干了。老子要出去!”赵柽越想越憋屈,忍不住在殿中大声喊道。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他这么一嗓子倒是不要紧,殿中伺候的小黄门和宫女们都跪下了,连声请罪。

    “你们都出去吧,哪里不好,非要待在看不见天地的笼子中!”赵柽听了这些人的话如火上浇油一般,自己发泄两句关他们何事,用得着这样吗,不禁怒喝道。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皇帝脸都气得茄子色了,他们怎么敢动,又是齐声规劝。

    “保重个屁,都出去,出去!”赵柽苦笑不已,自己这个皇帝真悲哀,他们连自己不高兴的权利也要给剥夺了,大爆粗口道。

    “陛下,为何事大动肝火?”小黄门和宫女们更加惶恐,哆哆嗦嗦不知所措的时候,有人进殿道。

    “你们来做什么?”赵柽抬眼看看,却是自己的老婆们连襟而来,奇怪地问道。

    “我们听说西征军大捷,臣妾等前来祝贺啊!”贵妃余里衍笑着说道,挥手让那些小黄门们出去。

    “唉,大捷、大捷,天天大捷,可又有哪一仗是我打下来的,有何好祝贺的!”赵柽听了却长叹一声凄然道。

    “陛下,定是因为未能亲临前线而懊恼吧?”余里衍一下便听明白了,笑着问道。

    “是也不是,这个破地方让人喘不过气来,那把烂椅子让人失去了所有,我是待够了!”赵柽余怒未消地说道。

    “陛下,消消气!高将军是您的臣子,他代君出征取得的胜利不与您亲征一样吗!”李潇潇拉着赵柽的胳膊笑着说道。

    “哼,属你爹不是东西,等哪天我亲自领兵平了他!”赵柽却没有好气地说道。

    “好好,臣妾陪你同去,我熟悉那里山川地貌,还能助您一臂之力!”李潇潇依然笑嘻嘻地说道。

    “唉,真是天家无父子啊!”赵柽斜眼看着李潇潇再叹口气道。

    “陛下此言差矣,臣妾嫁入大宋,便是大宋的臣民,为国效力岂不应当,只是陛下却不视臣妾为自家人而已!”李潇潇正色说道。

    “陛下又在胡言乱语,大夏国主不已经同意即刻出兵高昌,并应允我大宋借道大夏运送辎重,调遣军队吗!”折美鸾扶着赵柽坐下说道。

    “他就是因为不能亲自领兵上阵,看着人家在外打胜仗他气不顺,然后将怨气都撒到大家身上!”赵信重新给皇帝斟了杯茶放到桌上说道。

    “陛下,英明神武怎么会如此做,定是有它事让陛下生气的!”余里衍摇头说道。

    “姐姐定是误会陛下了,皆是我父王背盟毁约以致高昌战事久拖不决惹得陛下不快!”李潇潇一脸歉意地说道。

    “错了,陛下乃是仁义之君决不会因为这些事情伤了亲情,妹妹误会陛下了!”折美鸾摇头道。

    “对、对,是臣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请陛下原谅臣妾则个!”赵信听了急忙施礼道。

    “你们是向我道贺来的,还是故意气我来的!”赵柽被几个老婆一唱一和弄得哭笑不得,只能板起脸说道。

    “当然是来向陛下道贺的,可我们刚进殿,陛下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大发雷霆,定是臣妾等让陛下不喜了!”余里衍言道。

    “噗,你们还说是道贺,却都是空手而来,定是见喜那厮搬来的救兵!”赵柽听了笑笑,又恨恨地说道。

    “怎么又怪到喜爷身上去了,我们是在膳房偶遇,说起西征大捷要为陛下填菜、备酒,大家才知晓的,来的匆忙自然没有准备了!”折美鸾白了眼皇帝说道。

    “你们……”

    “陛下,听闻高帅取北庭打得精彩,可否给我们讲讲!”李潇潇看出皇帝气消了,拉着他的胳膊摇摇道。

    “好好,不过等酒菜上来再说如何?”赵柽心中的火气被几个人这么一闹腾也下去了,感觉自己也饿了,无奈地说道。

    时间不长,膳房将酒菜送进殿中,不过却没有分食,而是按照赵信的安排摆下长桌,大家围坐而食,热烈的气氛让赵柽又有了当日宫中说书的感觉,他也酒杯一顿打开了话匣子……

    高宠在盐泊城展开战斗的同时率兵到达北庭,高宠上下一片惊慌,现在城池被围又是冬季,消息无法传往天山以南的国都高昌,实际上即便接到了他们也无法翻越,这样高宠便有足够的时间发挥而不用担心腹背受敌,因此仗打的从容、优雅,让高昌人民感受到了大宋威武之师、仁义之师的魅力。

    当宋军大军压境之时,北庭大伯克的老爹恰好归天,举城发丧,按说这正是攻城的好时机,但是高宠决定暂时放弃攻打的机会,让其安心发丧。而他为何如此从容呢?因为高宠坚信赵礼能够击败西辽军,援军根本无法到达北庭城下。

    由于宋军来得突然,北庭周围的百姓蜂拥入城,而城中又未做好准备,围城时间稍久,城中粮食开始短缺。而北庭又是做商业城市,供给全靠与外界商队的交易,生活用品便不可避免的发生短缺,后来连做饭的烧柴也没了,导致城中物价高起,贫者无食,百姓怨声载道,形势紧张。

    但是高宠再次放弃了攻城的机会,向城中射书告之,可出城上山砍樵,并在城西设立市场允许城中百姓与外界商队交易,但是不准携带兵器入城,否则将处于极刑,关闭市场。宋军的大度得到北庭百姓的极大好感,敌意大消,但是北庭官府却担心宋军借此攻城,每日只准许百人出城交易,当然使百姓不满。

    围城稍解,也使得信息畅通起来,西辽军战败已经归国的消息不可避免的传入城中,没两天北庭上下尽知自己被西辽人抛弃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 埋伏

    赵柽觉得自己这世比前世最大的进步就是口才大有长进,想想也是他六七岁便开始说服黄经臣等人夺权掌家,然后又煽动庄子里的庄户们开渠修河。此后做买卖、斗王黼,忽悠他老爹、老娘,又煽动上万人跟他一起立旗建军。随着手下的人不断增多,地盘增大,直至登上宝座,最后哄着天下的人跟着他干,口才也日益渐长,现在拿来糊弄几个老婆是绰绰有余了。

    赵柽将一个没有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的平淡无奇的战斗讲的是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高宠利用城西的市场将西辽军兵败的消息传入了北庭城,也与城中的人有了接触。他命人在市场中散布消息,声称宋军一直未攻城还开市允许百姓交易,是因为大宋皇帝仁慈,在得知北庭百姓多为汉人后裔,不忍伤害,但是高昌人不降,大军也不能久留,不日将关闭市场,准备攻城了。

    消息一放出去,北庭上下果然人心惶惶,便有人联络宋军城自己是汉人不想与同族兄弟反目,询问可有良策避免同室操戈。高宠便命人告知说只要城中的人能证明自己是汉人遗族就行,像家中祖传的废铜烂铁,破罐烂碗,只要是汉人过去的东西就行。实在没有东西传世,只要能说清祖上姓氏,原籍何处也可,总之条件比较宽泛,当然审查也比较松懈,只要不是天生一副回鹘人的黄发碧眼都基本能通过。

    对于认定的同族之人,高宠都会给其发放一面杏黄旗,告诉他们城破时只要将旗插在家门之上。宋军便不会前去骚扰,更不会抢东西杀人。如果家中有人被征募为军被迫与宋军为敌。那也不打紧,在与宋军交战时将杏黄旗别在自己的头顶。宋军就不会向其射击以保全其性命,他们只要虚张声势,胡乱放箭糊弄高昌人就可。

    宋军保护同族,发放‘保命旗’的事情在北庭城中的汉人遗族中传开,自大秦汉拓边移民,屯守北庭都过去数百年了,这里不知道都换了多少回主人了。而每一次易主都是一次种族屠杀和民族融合,还能保留纯正汉人血统的人能有多少可能比现在的大熊猫还要稀少,能将祖上的文物保留下来的更是凤毛麟角。说清自己姓氏和祖籍的倒是不少,毕竟不忘祖还是中国人的老传统。

    但问题是这么多年来,各民族相互通婚,dna也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变化,有些人的外貌便有了其它民族的特征。这黑眼黄发的还好说,只需把头发染染便能拿到保命旗;那些碧眼黑发的就困难了点,那时候又没有变色的隐形眼镜,总不能将眼珠抠了当瞎子吧,于是便有人前去‘纯正’的汉人家攀亲戚。结亲家,只为能得到一面小旗儿。最后连一些回鹘人也卷了了进去,当然‘黄牛市’也就诞生了。

    “嘻嘻,这倒卖小旗儿定是官家编的。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谁会拿起卖了,难道他们都要钱不要命了!”李潇潇被皇帝的故事逗的嬉笑不止。她听到这里拍了皇帝一下说道。

    “我也觉得不会发生这种事儿,以高帅的为人他做不出此等事情。若是官家领兵吗,那就说不定了!”余里衍看看皇帝轻笑道。

    “诶。这可不是胡说,战报上说得明白‘鬻旗得银万余粮以补军资’,白纸黑字岂能作假!”赵柽拿过战报给几个老婆过目道。

    “嗯,确是如此写的,没想到高帅也学会做买卖了!”折美鸾看罢点头道。

    “近朱者赤,当年高帅随何师傅到襄邑之时,还是只知谈兵论武,正直朴实之人,可搁不住他有个好师弟总要拉着他一起发财,这种‘发国难财’的小买卖是最简单的了,他岂能放过。再者他手下那帮襄邑出身的军将有几个不会做买卖,高帅即便不想做也搁不住他们的撺掇,恐怕城外的互市中他们也牟利不少!”赵信瞥了眼正襟危坐的皇帝给他夹了些菜说道。

    “这么做有何不对?军事打击和经济掠夺在战争中是相辅相成的,这样可以削弱敌人的战争潜力,瓦解敌**心民心,且能补充自己军中所需何乐而不为啊!再说这比明火执仗强行掠夺要文明的多,优雅的多。”赵柽立刻将作买卖上升到了国家高度为自己辩解道。

    “官家说得是,他只用粮食便卡住了我们大夏的脖子,让父王乖乖的听话,还满口仁义的说是支援藩国,其实暗藏阴谋就是控制大夏的缰绳,这次只稍稍收拢了缰绳就让父王同意出兵高昌了!”李潇潇嘟着嘴说道。

    “呵呵,这样不好吗?总比我们两国征战不休,死人无数,遍地荒芜好得多吧!”赵柽喝了口酒说道。

    “唉,做买卖谁也算计不过官家的,连手下的大将们都个个成了买卖精,此次放了西辽一马看似没有取得多大战果,却让西辽尝到了厉害,明白自己绝非大宋的对手,不敢再擅自用兵,还为以后的谈判留下了余地,真是名利双收啊!”余里衍给皇帝斟满酒说道。

    “不止那么简单,我们要和西辽结盟,共同经营西亚市场,赚取更多的金银!”赵柽夹了块肉大嚼着说道。

    “跑题了,先将北庭的事情说完!”折美鸾余兴未消催促着皇帝快说。

    “结果还用说吗?高宠率军攻城,只打了一轮炮,北庭的大伯克发现城中、城头到处都插着杏黄旗,你说这仗还怎么打啊!只能开城门投降呗,否则只怕他手下都会将他绑了献城了!”赵柽大笑着说道。

    “官家,刚才您说要联合西辽共同经营西亚,这才是您征伐高昌的目的,而西辽会同意吗?”余里衍又问道,毕竟在她率西京上下归宋后,继承契丹的只有西辽了,也算她的故国了。

    “不错,攻伐高昌是为了打通古丝绸之路的西段,将这个节点控制在我们手中。但是高昌距离遥远,适于耕种的土地不多,这就决定我们不可能从中原大举移民,常驻大批的军队,只有与西辽结盟共同经营才是最为经济有效的策略。”赵柽说道。

    “官家,我们大宋兵强马壮,何不出兵平定西辽?”李潇潇言道。

    “呵呵,西辽再向西行那里还有塞尔柱王国,其地域比之我们大宋还要广阔,如果我们平定西辽便要直面塞尔柱,他们与我们中原宗教、信仰皆不相同,代表着另一种文明,两国为邻必会冲突不断,将导致旷日持久的战争,即使我们大宋富庶也将被持续不断的在战争拖垮!”赵柽说道,他知道西亚地区自古便是东西方文明的交汇点,因宗教和信仰冲突爆发了无数次战争,他可不想卷入这个热点地区,发动一次次的圣战。

    “官家的意思是要以西辽为屏障抵御异族的入侵,而大宋则给予其必要援助,维持西域商路畅通和繁荣,达到长治久安的效果!”余里衍略一沉吟说道。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朕就是如此打算的!”赵柽点头赞道。

    “官家,大宋和西辽却是有灭国之仇的,他们对我们必有敌意,这次官家虽避免了两国进一步交恶,可若想结盟恐怕也非易事!”赵信想了想分析道,其他人点点头也看向皇帝。

    “呵呵,这正有个消除两国之间隔阂的机会,西辽攻灭了塞尔柱王国的一个属国,现在他们老大正调兵遣将准备攻打西辽。而西辽如果依然要坚持与我们为敌,他们即便再强,恐怕也难以抵御东西方两个强国的夹攻。想要避免两面作战,就要与其中一国结盟,那么耶律大石会选择谁呢?”赵柽胸有成竹地说道。

    “嗯,林牙大石精通汉学,曾长期生活在中原,又有贵妃的面子必是心向我大宋了!”赵信看看余里衍说道。

    “不错,塞尔柱人长期盘踞在西域,不但独霸陆上商路,还遣兵抢劫我们海上的商船,干些无本的买卖,必须要给他们些教训!”赵柽点头道。

    “官家还想从海路进军,控制波斯湾?我们的水军能行吗!”赵信惊问道,皇帝真是敢想啊!

    “有何不可,我大宋水军战船千艘,训练有素,又刚刚和金国水军大战,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且水军战船航迹便及周边诸国,完成这次远航是没有问题的!”赵柽说道。

    “即便如此,可此次远征不止万里,消息传递更为不便,形势若有变化难以及时处置,如今高宠和赵礼在外,赵勇刚刚归国不久,赵仁事务繁忙,挑选一位军政兼备的大将不易啊!”赵信皱皱眉说道。

    “正因为如此,朕准备御驾亲征,率水军荡平波斯湾,扬我大宋国威!”赵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

    “陛下万万不可……”几人听了大惊失色道,不过她们也想明白了皇帝这么折腾原来是再这打着埋伏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七章 另有目的

    大宋到阿拉伯的航线在唐朝时期便已经开通,到了宋朝在西北的战事频频失利,陆路丝绸之路断绝,便更加倚重海上贸易,这条航线也便日益繁荣。每年十月至十二月之间利用东北季风前往马六甲海峡,然后在次年一月份穿越孟加拉湾。到二月或三月抵达阿拉伯南部沿着波斯湾北岸行驶,途中需停靠港口补充淡水和给养,最终随着西南季风通过霍尔木兹海峡,在四月份到达目的地,这一去也就是说需要六个月的时间。

    而回航便要等到九月或十月东北季候风起的时候了,在海上行走两个月抵达印度马拉巴尔海岸,接着就是漫长的等待,一直等到孟加拉湾的暴风季节过去为止。在次年一月下旬抵达马来半岛的吉大之后,又只能再一次地等待季风,否则无法顺利地通过马六甲海峡。此后,便得利用夏季的西南季候风一路北上,而这个时候南中国海上基本没有台风,顺利的话便可在五月抵达泉州。

    所以这一趟下来至少得需要一年半的时间,现在皇帝欲率水军亲征塞尔柱王国着实把几个人吓的不轻,海上还不比陆地,危险无处不在,弄不好就是船沉人亡,死在这条航线上的人不知凡几。再者路途遥远,最少也要年余,甚至数载才能回国,国中一旦有事岂不抓了瞎,因此坚决不同意皇帝亲征……

    而赵柽所考虑的出发点却与他人不同,在本世纪在传统的文明中心区域,经历了一系列的秩序重组。

    在中东。突厥人的塞尔柱帝国迅速崛起,征服了从中亚到小亚细亚的广阔地带。控制了阿拔斯王朝哈里发,成为伊斯兰世界的新领导者。并重创了拜占庭帝国。在欧洲,神圣罗马帝国在萨利安家族统治下仍然处于强盛期,而教皇的势力膨胀,成为皇权的制衡力量,并揭开了十字军东征的序幕。

    在传统意义上的文明边缘区域,也有两个国家进入了世界强国之列。一个是南印度的朱罗王国,不但基本控制了南印度,还占领了东南亚大片土地,控制了印度洋的交通。另一个是北海克努特帝国。是北欧海盗的集大成者,建立起了包括今英国、丹麦、挪威、瑞典在内,几乎把北海变成内海的庞大帝国。

    而位于东方的宋帝国在经历了险遭亡国之后迅速崛起,经济和文化十分繁荣,人口总量也进一步的恢复达到了八千多万人。经过一系列的征战,势力已经遍布东亚地区,成为东亚当之无愧的老大。而现在触手已经伸到中亚,染指西亚地区的争端,欲控制东西亚之间的商路。以纂取更多的财富。

    赵柽明白国家之间冲突的本质就是首先对土地和财富的争夺,这也是维系一个国家存在的基础,一旦在这两样利益产生冲突那战争基本就不可避免。现在大宋开拓商路将产品出口到各地必然引起一些势力的眼红,便都想从中捞一笔。塞尔柱就是其中的一个。他自恃控制了中东地区沿海,以直接或间接手段掠夺大宋商人的财富,然后将抢来的东西再转身卖到欧洲。从中发了大财,可那些本是属于大宋的。

    其次便是不同宗教和文化的传播和入侵。这也往往是以武力手段来完成的,比之对土地的争夺更为残酷和血腥。塞尔柱帝国虽是突阙人建立的国家。但它屏弃了曾经信仰的宗教,皈依伊斯兰教。此刻其正处在巅峰时期,国势强盛,领有包括今天土耳其、叙利亚、伊朗、伊拉克的大部分领土,并占有一大堆“斯坦”的部分领地,是西亚霸主,穆斯林的盟主,而哈里发不过是塞尔柱突厥人手中的玩物。

    赵柽的到来已经改变了北宋亡于女真人的历史轨迹,而他一直也对蒙古人的崛起保持着警惕,现在经略西北便是想消除其壮大的土壤,根除其得以发展的环境。那么蒙古西征灭国无数的历史可能便无法上演,此消彼长西方诸国便有可能得益于此壮大。

    此时耶律大石的辽国和塞尔柱帝国本土并不接壤,但西辽的崛起本身,让塞尔柱帝感受到来自东方最大、也是最根本的威胁。觉着受到威胁的塞尔柱突厥帝国苏丹桑贾尔因此出兵征讨辽国,并号召拥有共同信仰的穆斯林对异族发动圣战。赵柽便想以此为契机联合辽国对西方的入侵展开一场狙击。

    赵柽以为现在虽然东西争霸还处于萌芽阶段,但既然确定早晚有一日必会发生冲突,那么早打就比晚打好,通过展现大宋的武力,让他们见识下东方的强大,以此震慑西方世界以打消他们向东侵略的念头,从而为大宋的继续发展赢得一个和平的环境,让东方免于异族的入侵。

    前世的知识让赵柽知道按照历史上的记述,耶律大石率军击败了塞尔柱人的进攻,使其走向衰落,中西亚的政治格局也随之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而西辽也在次年失去了耶律大石这个有为的君主,赵柽以为其作为一个在历史上留下浓重一笔的精英人物,应该能认识到其当前的危机和与宋和谈的好处。所以他必须在其归天之前与其达成政治联盟,为其死后的两国关系发展方向打下基础。

    但赵柽并没有称霸世界的想法,他明白以这个年代的信息和交通条件根本无法完成对一个超级大国的有效统治,正如此前的罗马、波斯及蒙古等曾经建立的横跨各个大陆的帝国,但是都难以维持长久,很快分崩离析重新陷入分裂,在一场场内斗中逐渐衰亡。反不如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经营好自家的一亩三分地,通过结盟建立一个泛泛的防御圈,将战争隔离在大宋疆土之外。

    基于上述考虑,赵柽在出兵高昌之初就定下了对西辽的态度,而为此后的一系列动作做好准备。也决定了大宋发动的这场战争不可能过深的介入,只能一场短、平、快的惩罚性战斗。而水上一路的进攻有半年的时间足够了,也闹得赵柽心痒不已,动了亲征的念头,欲重温下海上生活……

    “官家,现在已是十一月初,正是季风初起的时候,您现在即便想亲征,可调集兵力、筹集辎重也需时日,今年怕是难以成行了吧!”折美鸾想了想笑着说道,她刚才也被皇帝的话蒙住了,转念一想,即使现在出发也难以赶上季风,只能等到明年了。

    “折姐姐,你还是没猜到官家的心思,他既然说出来要亲征,肯定早已有了准备,千万不要上当!”赵信跟随皇帝时间最长,知道他做事一向是长于谋划,一般情况下绝不会贸然行事,西征高昌的事情早在一年前就有了定议,动用水军肯定也在其考虑之内,肯定是当时水军在高丽未归,因此才秘而未宣,现在西征军顺利到达高昌也就到了出动水军的时候。

    “官家,您不会真得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吧?”折美鸾听罢惊问道。

    “呵呵……”赵柽尴尬地笑笑低下头。

    他当时考虑一旦援助高丽之战打成胶着,水军便会被牵制在高丽,因此他暗中以实验舰队为主力组建远航舰队移师泉州港附近岛屿待命。同时以集训为名抽调豹翼和狼翼两军一万五千人组成登陆部队,开往泉州附近进行渡海和长途奔袭训练。当他们整装待发时,却犹豫西夏军未能履约如期出兵导致陆路进军延误了时间,海路也只能缓进一直留在泉州训练,所以说只要一声令下就能即刻扬帆出海!

    “果然是早有预谋,若不是今日偶然说起,恐怕官家早就偷偷地溜走了吧!”李潇潇瞪着皇帝气愤地说道。

    “怎么会呢?这样的大事如何能瞒得住人!”赵柽摇摇头说道。

    “哼,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做过,官家当年大婚之前不也曾留书给众人,准备暗地里出走……”赵信根本不信,皇帝可是有前科的,他决定的事情往往很难改变,何况算计了这么时间的事情。只是一不小心说溜了嘴,忘了当初皇帝是为了谁,等她意识到时话已出口,不免尴尬异常。

    “信儿,你也不明白我的苦心,不肯帮我吗?”赵柽听了用哀怨的目光看着赵信颤声说道。

    “官家,我……我是帮理不帮亲,俗话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皇帝是天下之主,一举一动都关系到社稷安危,况且是万分凶险、前途未卜之地!”赵信被皇帝的神情弄得心头一软,可转瞬便明白他是想借机开脱,立刻严词拒绝帮他说好话。

    “哼,既然知道朕是天下之主,话一出口便是金科玉律,你等还敢违逆,那些狗屁规矩朕就不敢破吗?”赵柽拍案而起愤愤地说道。

    “臣妾不敢,请陛下为社稷着想!”四个人跪倒施礼齐声说道,听口气比皇帝还坚决……(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章 拖字诀

    赵柽亲征塞尔柱帝国的事情还是没有能成功,但是他不是‘败’在自己计划不周上,而是被朝中众臣狙击,打中了要害。

    当皇帝在朝会上提出亲征之时,底下是一边倒的反对声,劝谏声不绝,即便是他心腹中的心腹赵仁、许景衡等潜邸之臣都加入其中。但皇帝之意已决,以一人之力独抗众臣,以御旨、口谕等形式直接向州府和各镇抚司传达命令,调集军队,要撇开他们单干。

    皇帝诏令所到之处,地方和各军无不立刻动作,其如此强硬的态度让众人一下傻了眼,明白皇帝的威望已经到了可令人盲从的地步。同时他们也发现皇帝还有‘备胎’,一旦有变他完全可以启动另一套系统将自己的声音和意图传达到每一个需要的地方,从而避开中央系统这一层面的隔绝,不惧他们与自己对抗。

    众人这下想明白了,如今皇权独树,他想做的事情靠搞正面对抗是无法阻止的,只能通过迂回战术选准皇帝的弱点一击而中才能阻止其跨海亲征。于是朝臣们由正面对抗转为‘积极’配合,为皇帝的亲征献计献策,出主意想办法,力图将所有可能出现漏洞的地方都堵上。赵柽对朝臣们的态度转变十分欣慰,重启廷议。

    皇帝离京首先要解决的便是由谁留守京师监国,处理国政,也就是找个临时负责人。有人提出以太上皇监国,他有过当皇帝的经验,熟悉议事程序。且与皇帝为父子值得信任。但很快便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言称太上皇年纪已高。又多年不理朝政,业务已经生疏了。不能接任。其实大家心中都明白太上皇当过皇帝不假,但他是亡国之君,而且‘劣迹斑斑’,他上来胡搞一同,岂不毁了大宋的江山。

    接着有人又提到了太后,她为人正直、处事公平,又曾在靖康年皇位未定之时听政,主持国事,力挽大厦于即倒。可谓德高望重,正是监国的最佳人选。但是此提议却被当事人郑太后以自己年事已高,力不从心而拒绝了。马上又有人提出可由皇后监国,丈夫出征妻子守家也算合理,可赵柽却知道她吟诗作赋行,处理国事也就算了,便以其抱病为由拒绝了。

    在这种情况下,有人提出可由诸多的皇兄皇弟中选择一位监国,可他的话一出口。未等皇帝吭声,就已经被大家砸成了猪头,这不纯粹是要谋反吗?皇帝万里远征,其中的凶险是众人皆知。一旦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还不借此登基篡位啊!这就是一个馊得不能再馊的主意了。

    众人议来议去选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四五天就过去了,而赵柽是心急如焚啊。但监国关系到国运又不能马虎,也只能耐着性子一次次开会商议。还是李纲打破了僵局。提出老的都不合适,那么就只能选个小的吧!他提出这个也是有风险的。皇帝正当壮年,你提出给他选继承人,说好听的是有备无患,不好听的就是诅咒皇帝有去无回吗!

    立储一直是赵柽分外头疼的事情,他现在有四子,长子是皇后朱氏所生,按惯例和传统当立为太子,但如今皇后在让位风波后称病退居二线,可大家都知道是因其卷入其中而触怒皇帝而被冷落。其他三子分别为贵妃耶律氏、贤妃折氏和淑妃萧氏所生。

    萧氏最为皇帝宠爱和信赖,同时也与大宋武将集团和内宫交好;贵妃耶律氏出身前辽皇室地位崇高,因此牵扯到民族和解与西北的稳定,在皇帝正经营西北的大前提下地位上升,其子是否被立为储君自然也引人注目;折氏出身西北武将世家,自大宋立国以来便为国世代镇守西北边防,且族中名将辈出在大宋军中有一定的威望,子弟多在朝中为官,实力也不容小觑。

    为国选储乃是关系到百年大计,众人自然是精益求精,可惜的是各位皇子还小,大的才十二岁,小的才会走,哪个是明君还真不好判断。但是这难挡大家的热情,他们从最细微之处进行分析,做出判断,以便拿出最为精准的判断提供给皇帝。以致还未选出,他们自己先打起来了,分成了立嫡和立贤两派。

    立嫡的一派以为这是有着历史传统的,现在既然无法判别哪位皇子贤明,也只能遵守传统,选择嫡长为宜;而反方则认为立嫡可是有过前车之鉴的,太上皇选立嫡长子赵桓为储,结果导致国破家亡,最后还是老二力挽狂澜而不倒,拯救并中兴大宋,才有了大家今日的幸福生活。因此认定绝不能因为不能判定哪位皇子贤明,就罔立嫡长,以免贻害国家。

    双方互不让步,一上朝便是为立嫡立贤争吵不休,而为此事赵柽案几上的奏章又厚了几尺,都想说服皇帝同意己方的观点。而更让人恼火的是这场论战似乎难分高下,且有愈演愈烈之势,在这样下去恐怕没有两三年是吵不出结果的,更让人不安的是大家都卷入论战而荒于国事,此刻正时至年终是总结今年得失,规划明年蓝图的关键时刻!

    “西域有国曰塞尔柱,国主桑贾尔暴虐不义,倒行逆施,纠集诸国阻我商路,屠我子民,掠我商船……现大宋皇帝替天行道,除恶卫道,遣军讨伐,兹命枢密院水军都统加兵部侍郎程僖绶为讨贼都部署,水军副都统马威为副将,率泉州水师战船千艘,兵十万征讨塞尔柱,接令即刻出航!”

    十一月十五日望日大朝,大宋皇帝赵柽颁布御旨,赐宝刀、及阵图,枢密院及兵部发虎符、名册,尚书省行文通令各地州府及所属藩国。程僖绶接旨后即刻出殿,颁令各军做好出发准备,众臣送其于金水门外登舟南下前往泉州领军出发。而此时立储之声顿消,礼部上奏请皇帝出京祭祖,吏部送上各地官员磨勘名册请皇帝御批下发,户部、兵部、工部等皆有奏请,又有皇帝忙得了……

    赵柽在立储之声一起便知道自己是走不了啦,这些朝臣们眼看硬的不行,就跟自己玩起了心眼儿。这些人联合起来威力觉不容小视,他们很快便明白自己现在最为需要的就是时间,错过了季候风那就得等明年了,而即便他准备好了一切,可要从东京赶到泉州登舟出海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到的,所以只要拖上十天半个月的,他就是走也来不及了。

    平日别说皇帝亲征,即便是离京日子长一点也要安排好后事,防止出现意外,所以朝臣们便抓住程序上的问题跟赵柽玩儿起了游戏,而且细致入微条条在理,让你是干着急还没办法,总不能因为大家做事太认真而给予处罚吧!而赵柽也意识到自己即便当机立断解决了储君的问题,还会有更多的问题等着自己。

    别的不说,皇帝亲征总得挑个好日子吧,这其中能做手脚的地方就多了,钦天监左一个不宜,右一个不合就能将时间拖到明年去。你说你不信这个,可架不住大家都信啊,而且军中更信这个,尤其是水军。你强行出征,便会惹得众军士气大衰,略有不顺就会琢磨到这个上面,仗还怎么打。

    赵柽算是想明白了,别看他们平日一个个低眉顺眼、满口忠君的,一旦联合起来即便自己是皇帝也玩不过他们,现在只使出一个‘拖字诀’,自己就焦头烂额,满嘴燎泡了,再折腾下去不知道还有什么‘损招’等着自己呢!而前院不安生,后院也起了火,自己的几个老婆就不要说了,连太皇太后也都动员起来了。

    老头是天天将赵柽请到宫中上课,给他讲道理,还举例说自己除了女真人来游了趟江南,去了次河北,从来就不出京,省的别人抢了位置,而自己这两次出门就验证了,赵柽知道自己只要送上几件古玩还能摆平他;可老太太就不容易糊弄了,她躺在床上称病。自己号称仁孝,妈有病了你不在床前伺候着还要远行,那岂不成了大不孝,以后还怎么号令天下、统御群臣、教化百姓,她是往‘死’里整自己啊!

    赵柽无奈之下也只能举了白旗,他明白无论自己是否亲征这场仗只要不出大的意外都会胜,自己亲征也只是想圆自己的英雄梦。想想亲率战舰千艘跨越万里汪洋,指挥大军挥师猛进,陷阵夺旗,擒拿敌酋就足以让一个战士热血沸腾,而这种机会与自己擦肩而过,就足以让人沮丧、懊恼不已。

    但最终理智还是占了上风,赵柽懂得群臣阻止自己亲征并不只是为了他们的功名利禄,也是为了国家着想。如今大宋正处于一个向上发展的时期,可还没有最后完成新旧的交替,还需凭借皇帝的威望和手段压制。而此次远征离国万里,也许数载音讯皆无,也许就没有也许了,他们不希望此刻失去一个难得皇帝,失去一个强盛的大宋……(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九章 面子工程

    处理完一干手头的事情,赵柽又踏上了祭祖陵的道路。此次出京他要求一切从简,随行护卫的只有近卫军一个旅和内卫大队,陪祭的官员也大为缩减,却带上了刚刚归国不久的宇文虚中以示恩宠。

    大队人马排开仪仗沿大路奔巩县祖陵,每日却也走不了多少路。这日行经郑州,赵柽突然起意不再进城以免扰民,要在城外驿馆凑合一夜,皇帝口谕一下,自有人赶紧前去准备,没想到等了半天却难以入驻。他自然十分纳闷即便驿馆中客满,这么长时间也都赶出去了,何况现在是岁末不到官员们调职的时候,驿馆应该是最为空闲的时候。

    “见喜,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未准备好,你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赵柽等的有些不耐,让见喜去看看情况。

    “陛下,驿馆中住满了前来朝贡的各国使臣,他们正在腾挪,只是行李有些多,所以耽误了时间!”时间不长,见喜就问明白了回来禀报。

    “嗯,是哪一国的使臣?”赵柽问道。

    “陛下,据说是于阗和西州的贡使!”见喜回答道。

    “不对吧,于阗与我国并无藩属关系,西州使臣不是正在京城调解高昌之事,怎么又出来一个?”赵柽下车张望,远远的看到些蕃族打扮的人拖男带女,还有孩子在其中,行李正如见喜所报足有百峰骆驼驮运,仓促之下整理起来是要费些时间,开始他还觉得惹得鸡飞狗跳有些歉意,但细想之下顿觉不对。

    “陛下。这小的就不知了!”见喜摇摇头说道。

    “将张侍郎找来,朕问问他!”赵柽想将事情弄个明白。祭祖是礼部正管,他们当然要派人来。而外交事宜也是礼部的事情,张所应该知道详情。

    “陛下,张侍郎正在驿馆中安抚,待晚些时候安排妥当再问不迟吧!”见喜担心皇帝再去添乱,将他拦下道。

    “也好!”赵柽想了想道,但是心中疑问更胜,几个蕃官不至于让一个大国的侍郎去安抚吧!

    当晚吃罢晚饭,赵柽将礼部尚书胡安国和张所召到自己的馆舍问话,一问之下才知往年自己都是住在行宫之中。而城中的驿馆也都腾出来留给随行的官员居住,进京的贡使便都被轰到城外的驿馆居住。没想到今年皇帝突然起意要住城外,结果引起那些搬了两次家的贡使们不满,才耽误了时间。

    接下来又回答了关于于阗和西州使者的疑问,赵柽看到的那些所谓使臣确实有些名不符实,不过他们却也有国主的一纸诏书,也可视为使者,他们的身份介于使者和商人之间。而赵柽也听了哑然失笑,大宋之所以对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做着买卖,还拿着巨额回赐,就是让他们出现在元旦朝会上给皇帝和天下人表演‘万国来朝’的大戏,说白了就是公款请来的特约演员……

    “万国来朝”这个词出现得很早。第一次所谓的“万国来朝”,被认为发生在大禹统治的时代。根据史籍记载,大禹下令天下各国齐赴涂山盟会。这也就是所谓‘涂山之会,诸侯承唐虞之盛。执玉帛亦有万国’。而真正将其由传说为现实的应是汉代,随着汉对西域的经营和对匈奴的征服。以及班超和甘英等人的冒险,使汉朝真正出现了一批九州之外的国家来朝贡,朝贡体系才是真正意义上建立起来了。

    汉代君主发现,实际上自己统治的帝国并不能像《尚书》、《诗经》等经典中解释的那样,是整个天下。但基于现实政治策略的考虑,藩属国是维系帝国边疆稳定的关键所在,它们是帝国“万国来朝”的重中之重;至于那些朝贡国,就像大秦、安息、天竺等,遥远得不知道其究竟是否真实存在,所谓的朝贡也不过是两个时空偶然发生了一次约会而已,不必记挂于心。但是作为一种粉饰太平的手段,“万国来朝”自然是来的国家越多越好。

    从此以后,华夏帝国就开始了不断‘发现’朝贡国的旅程,每一个愿意面见皇帝并且献上本国礼品的外国人,都被算作是‘贡使’,他们献上的礼品,无论是为了通好,还是为了做生意方便,都被算作‘贡品’,而他们所来自的国家,就自然而然成为了天朝上国恭敬的藩属,只不过光荣成为藩属的本国对此却一无所知。

    隋炀帝更将这场大戏推向了**,成为历代的标杆,史载,隋炀帝“每岁正月,万国来朝,留至十五日,于端门外,建国门内,绵亘八里,列为戏场。……金石匏革之声,闻数十里外。弹弦擫管以上,一万八千人。大列炬火,光烛天地,百戏之盛,振古无比。自是每年以为常焉”。他打造出了一个让后世君王们追求的梦幻世界,创造了一个传说。

    所以从一开始,“万国来朝”就是一场带有自夸性质盛大的表演,这场大戏不仅仅是演给外来蛮夷看的,更是演给帝国全体臣民看的,明白地告诉百姓,能生活在这样一个为万国景仰拥戴的国度,是多么的幸福。而前来进贡的蛮夷贡使,意味着天朝的成功不是自吹自擂,更得到了天下万国的认同。更传达给天朝臣民明确的信息:除了天朝之外,其他国家没什么值得羡慕的。

    当然,维持这样一个面子工程,耗费自然也是巨大的。如果仅仅是按照书上记载的那样,只规定万国有朝贡的义务,帝国坐享其成,自然是再好不过。可作为礼仪传世的天朝上国,自然不能薄待那些倾心向化的属国,吝啬显然有失天朝体面,只有夸饰天朝的富有才能吸引一批又一批的贡使前来朝贡,使“万国来朝”可以年复一年地表演下去。

    因此从汉代开始,朝贡就是帝国一项耗费巨大的开支,接见,赐宴,赐印绶、冠带、金银、彩缯,都不在话下,所回赐之物高出贡品数倍不止。而这些金帛丝绸之属,贡使带回国内,转手又是一笔不小的进项。但明知当了‘凯子’ 为了“万国来朝”这个显而易见的神话,帝国甘愿付出任何巨大的代价,用无穷无尽的奢华排场和惊人的浪费,来展示帝国强大无比的面子;用难以计数的时间、精力、财富和生命来充实这个神话,使它变得真实。

    到了宋代当然也不能免俗,更是不遗余力的打造了一个庞大的面子工程,为了证明自己奉天应命的合法性,也在不断‘赐’给辽、西夏岁币时,以厚往薄来招揽各国贡使来朝。而且越是国运颓唐,需要向北朝低头,就越需要来朝的万国找回帝国些许自尊心,即便是靖康年间被女真人围了城,还在京中找了几个没有逃出去的蕃人充充门面,以显示还有友邦在支持自己。

    赵柽刚刚遇到的那些于阗人就摸准了大宋的脉,可谓最明了天朝心理的朝贡国,他们将宋朝皇帝称为“日出东方赫赫大光照见四天下,四天下条贯主阿舅大官家”。在宋建国的百年中,于阗使者多则一两年,少则半年就到宋廷去一趟,每趟单程就要花费两年时间,但这些长途跋涉实在所获颇丰。

    于阗每次来到京师都被当成贵宾,由官府隆重接待,沿途有驿站官吏照拂,一家大小连吃带玩,生意自然风生水起,如果遇到了劫匪更是天大的幸运,因为官家会以高出货物数倍的价格给予赔偿。这样来看万国来朝更像一笔买卖,帝国付出巨资,买回底气和尊严,贡使得到回赐和金钱,双方皆大欢喜。

    当年女真人入侵中原之后,这些所为的贡使不说帮忙,哪怕是道义上的支持都没有一句,便都不再来了而是转向女真人,即使这个在大宋赚取了不知多少钱的于阗也包括在内。如今大宋缓过劲儿来了,他们便又恢复了‘朝贡’,赶着骆驼带着家小来做买卖来了……

    赵柽听明白了,心中却苦笑不已,他们在欣赏着‘万国来朝,四夷宾服,声教广被,恩泽天下’的大戏,幻想着美好的一切时,可能都曾想过一个问题:这一切要是真的该多好!但遗憾的是,这一切只存在于望空悬想的虚幻中,现实中只有心疼,府库中早已库胀仓满贡使运来所谓‘荣耀’,其实都是根本无法卖出的陈年积货,可帝国却为此付出了令人瞠目的代价!

    当然赵柽也是心疼者之一,他在国破之际登基,起初各国都惧于女真人的淫威,就连高丽这样都不敢再来,何况那些‘买卖贡使’,这两年随着天朝的蒸蒸日上,来朝的国家越来越多,但他并了解其中的内情,只当是像宴会上的歌舞一样,不过是为了点缀一下节日气氛,让大家开心一下而已。没想到这个面子工程还是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的,而他却不想成为这项工程的又一个牺牲品……(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章 悲催的贡使

    “胡尚书,今年京城宣和门前是不是又要搭鳌山,立彩门呢?”赵柽喝了口茶问道。

    “陛下,年年如此,当然今年也不例外!”胡安国小心地答道,他不知道皇帝怎么关心起这些小事了。

    “搭建鳌山,立彩棚,以及灯会所费不少吧?”赵柽放下杯子,眼皮都没抬地又问道。

    “陛下,大概要花费二十万贯,所费虽不少,但这些钱还是应该花的,可以彰显陛下神武,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威仪四海的!”胡安国答道。

    “今年我大宋东援高丽,西征高昌,又要攻打塞尔柱所费巨大,二十万贯足以建造数艘战舰了,还是一切从简吧!”赵柽抬头看看胡安国说道。

    “陛下,这不大妥当吧?我朝接连大捷,正是普天同庆的时候,太过简单难以……”胡安国为难地说道。

    “你是怕丢了面子吧!难道你们以为太平是粉饰出来的吗,女真人、党项人、蒙兀人,包括一向表现恭顺的高丽人,哪一个是因为看到我们天朝气象而臣服的,那些为了面子伤了自己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做。尤其是像刚才那些于阗人,为了弄个什么万国来朝,不惜拉他们凑数,那不仅不能彰显我们的强大衷心臣服,反而会让他们更瞧不起!”赵柽沉下脸说道。

    “陛下,那些蕃人羡慕我大宋威仪不远千里而来,我们若是慢待岂不失礼,让他们获些微利也可显示我们大国之风!”胡安国对皇帝的说法不敢苟同。还想劝说皇帝改变主意。

    “胡尚书,朕已言明。大国之风和礼仪之邦不是靠金钱买来的,我们大宋也不贪图那些虚名。否则只会让人觉得我们大宋是个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十足傻子。但朕并不是说所有番邦接待皆可从简,一定要分清哪些是真正臣服于自己的藩属国,而哪些又是时不时来朝贡一下的朝贡国,不能一概而论,要让真正的朋友感到大宋的温暖,那些充数者就让他们自便吧!”赵柽言语严厉起来道。

    “陛下,可已有成例,我们擅自改变有些不合时宜吧?”老虎一发威,胡安国还是有些心虚。但心又不甘地道。

    “胡尚书,朕已在十月的朝会上讲过,大宋不再会做‘虚假言欢而实际吃亏’的事情,一切将以国家和百姓的利益为重,难道你已经忘了,当朕是在说着玩儿吗?”赵柽盯着胡安国沉声说道。

    “陛下之言犹在耳畔,臣不敢忘!”皇帝话音虽小,但霸气外露、杀气迸显,胡安国就觉得腿弯发软。急忙请罪道。

    “陛下息怒,臣和胡尚书即刻议出条陈着陛下御批,通令各司各监照此办理!”张所赶紧拉了下胡安国要他不要再多言,并向皇帝保证立刻想出解决方案。

    “嗯。此事不可拖延,越快越好,朕不想再看到今日之景象!”赵柽一甩手离座向后堂走去。

    “大人。陛下已经走了,咱们也回去吧!”两人恭送皇帝离开。可张所等了片刻不见胡安国动静,抬头提醒道。

    “张大人。老夫腿脚有些发软,劳你扶一把!”皇帝说话一般都很和气,尤其是对待老臣很少发火,今日可称的上雷霆之怒了,让他有些害怕。

    “大人,慢行!”张所急忙上前搀住尚书大人,直感到他的腋窝处都是汗,脚步有些踉跄。

    “唉,天子之怒流血千里,老夫今日是见识了!”出了皇帝的庭院,被凉风一吹,胡安国长出口气才缓过神来,自我解嘲地笑道。

    “陛下自幼领兵征伐四方,身上自然带些煞气。别说大人,即便是下官刚才也是惊得腿脚发颤,脑子都空了!”张所笑笑安慰老头道。

    “这可不是什么煞气,乃是天生既有的王霸之气,看来陛下登基也是应天之命绝非偶然啊!”张所当年是领过兵的,也曾领兵与女真人厮杀,连他都吓得不轻,自己刚才的表现也不算丢人,胡安国是心中甚慰,当然也不忘找个理由为自己遮脸。

    “是啊,大人说得极是,这种王霸之气怎么是咱们这些凡人能承受的,时间不早咱们还是早些拿出个章程明早呈上御览,免得陛下怪罪!”张所心中好笑,这老头真有意思,什么时候都不忘顾全自己的脸面,好像忘了刚才为何遭喷啦。他急忙提醒其赶紧想出办法平息皇帝的怒火,否则明日就不止是挨喷了!

    “张大人说得是,咱们今夜就是不眠也要弄好,不要误了陛下的大事!”胡安国点头称是,急忙令人召集随驾的礼部官员议事,传达皇帝的训话,要求大家充分体会圣意,连夜制定新规,叫停了京城中正进行的庆典准备,一切待圣命下达后再做准备。

    有压力就有效率,第二天一早赵柽就收到了礼部的两位正副主官忙了一夜的成果。两人按照他的意思对接待外国使臣的规格,按照其地位划分了数个接待等级,从使团人数、驿馆提供的房间、伙食及回赐的物品、陪同官员的品级皆有详尽的标准,将滥竽充数者屏弃在外,不再提供任何招待。

    赵柽看完提笔将回赐一条抹去,现在大宋已经放开除敌国外的国内市场,朝贡贸易已经是名存实亡。所以只要遵守大宋的律法、照章纳税就没有人干涉,因此完全没有必要再以官方的名义收购其商品,当然也没有义务付给他们超过其商品价值数倍的回赐,更不会代其包销那些积压物资……

    皇帝御笔批复,诏令被以最快的速度送往京师和各地驿馆、寺监,要求其接到后即刻开始执行不得拖延。而对改变感受最深的就是刚刚离开郑州的于阗使者胡萨拉,今天一早起来他便发现守在门口的大宋护兵不见了踪影,一直殷勤备至陪同他们的鸿胪寺官员也没有出现,甚至应该送上洗漱的热水也没有。

    胡萨拉自然十分愤怒,马上找到驿馆的驿吏质问为何要慢待他们,没想到的是却收到了一张账单,驿馆要求他支付昨夜的住宿费、饭费、酒水钱、马料钱。这让他更加愤怒,称自己是于阗国派来的使者,大宋的客人,过去都是由大宋沿途驿馆负责起食宿,从来没有付过钱的。

    过去胡萨拉也曾遇到过这种情况,但是自己只要一亮出于阗使者的牌子一切就都解决了,可这次却让他失望了。驿吏也坏,并没有告诉他因为新令而取消了其使臣的待遇,只说自己是照章办事,必须缴纳其一切应付费用,否则只能请他离开驿馆令寻住处,若不遵守后果自负。

    胡萨拉是吃惯了嘴,溜惯了腿儿的,如何肯认账。当即在驿馆中大闹起来,要求见鸿胪寺的官员,甚至言称要进京在皇帝面前与他们理论。过去这一招很有效,会马上有官员过来与他赔情安抚,自然账单也免了。可这次却没有人搭理他,更没有人理会他的威胁,只是坚持让他付钱。

    闹了一阵,胡萨拉感到气氛不对,便称回去拿钱。可他根本就没打算付钱,回去后便命人收拾行李,打包货物想要跑路。没想到此时为他们站岗放哨的军士们又回来了,只是态度发生了终极逆转——和蔼可亲变成了怒目相向,那意思就写在脸上,不掏钱是别想离开这里的。

    胡萨拉面对雪亮的刀枪终于明白了今日之事不掏钱是无法善了,只能无奈花钱免灾,不过他并不担心,只当碰到了神经病,以他的经验这些钱他还是有可能要回来的。因为其可不是个初出茅庐的菜鸟,他们家族可以说是‘使者’专业户,早在他刚会走的时候就开始跟着家人行走于阗通往大宋的商路上。

    当然这个专业户也不是谁都能当的,不但要有些资财,还要和当权者有着良好的关系,否则一纸国书首先是拿不到的,自然挣了钱也要分给其一份。有了国书他的身份就不同了,凭此可以在大宋不但会受到地方上的热情款待,在京城中也可畅通无阻。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大宋虽然对各国使团有着人数和所携货物都有限制,但是往往不会干涉。而收买的货物在中原虽然新奇,但在西域都是些平常之物,花不了几个钱。

    经验告诉他们,大宋皇帝并不在意进贡了什么东西,只是想让他们在朝会上露下脸,让自己有面子罢了,那些贡物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和皇帝有缘相见。但他们可以虚报十倍,甚至百倍的价值,而提高回赐的价码。这些价值不菲的回赐他们当然也不会供起来,而是被当作紧俏商品高价卖掉,赚取暴利,所以这是一门只赚不赔的买卖,他们家族也因此致富。

    胡萨拉家族的贡使之路在十多年前因为宋金战争而中断了多年,毕竟脑袋还是比钱更重要。在听说大宋打败了女真人重新成为中原之主后,他们便又重启中断了多年的贡使之路……(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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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爷的奋斗介绍:
“君不似人之君,相不似君之相,垂老之痛心,冶游之浪子,拥离散之人心以当大变,无一非必亡之势!”北宋末年,赵佶登基,用尽天下奸臣,妖孽充斥宫廷,大厦将倾,繁华富庶的大宋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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