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坑爹的一妻多夫TXT下载坑爹的一妻多夫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坑爹的一妻多夫全文阅读

作者:空白A123     坑爹的一妻多夫txt下载     坑爹的一妻多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776

    佟月娘是痛着醒来的,脖子跟断了似的疼。

    呲牙咧嘴了一番后,才开始打量关押自己的地方。不是什么柴房当然也不是什么卧室,而是一间空空的屋子,现在大概是黄昏了,透过窗户的光线很弱。

    佟月娘站起来,围着墙根四处走了,在看到那透过窗户纸一根根顶死的木条时,双眼翻了个白眼:“弄的还真牢固,呼……”

    思绪回到之前客栈后院,当时她还真的没有想到小二会骗自己,因为根本没想到小英会这时候出手。

    不过在踏入后院看到那个几个穿着胡服的蛮夷时候,她就知道糟了,虽然不清楚小英为什么会帮蛮夷人做事情,但是再笨也知道自己很有可能被用来要挟白学斌的筹码。

    烂熟的戏码,只是对白学斌这男人来说有用吗?

    佟月娘走回角落,抱着双膝看着黑黑的屋顶。

    若按照她自己本来的预想应该是,在中午白学斌回来的时候,她先跟他汇报一下小英威胁自己的事情,虽然没有直接证明。但是凭着白学斌宁可错杀一百不会放过一个奸细的心里来说,小英和她母亲或者还有别的仆人,绝对不会逃过惩罚的,而那个时候就算小英出口反咬她目的不纯,她也和佟一齐做好了统一口径,相信就算白学斌不是百分百相信,但也不会出现以奸细这样的理由扣押她或者佟一齐。

    而现在……佟月娘轻叹了下气。有时候事情真的是两面性,如果没有佟一齐,她肯定不能在这么短时间找到脱身理由,也不会靠着这离开的借口,硬哄着白学斌说出这三个字。但也同样因为有佟一齐在,在受到小英威胁后,她就算得到了这三个字后,也不能随心所欲的想走就走。

    如果是她一个人,若被告密有目的,她大可嘻嘻哈哈说我早说了我的目的就是你,你的人你的心。

    可现在佟一齐也牵扯了进来,就算她没有拿什么实质的东西,可性质就完全不同了,难道她说我喝哥合谋一起要你的心你的人?何况还有那句话,等你拿到了东西立刻通知我,什么东西拿到了,心吗人吗?

    佟月娘重重的叹了叹气,白学斌的位置和所处的地域都是非常敏感的,一个不好,很有可能就被冠上通敌叛国的罪名。

    一个人可以说是被人胁迫而没办法,那一个家族呢?除了通敌叛国谋反这些,哪有整个家族跟着一起合谋的。虽然佟家只有佟一齐在帮他,可佟一齐是佟家的继承人,这点就足以代表了佟家的立场。

    虽然知道这是游戏世界,但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眼睁睁看着那些无相干的人有可能赔上性命,佟月娘觉得自己真没办法冷血到这程度。所以她才想要在小英告密之前,先和佟一齐串好口供,尽量把这有可能被冠上这不能翻身的罪名往私人情感上走,可没想到还没见到佟一齐的面,就着了别人的道。

    而现在她更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不过有一点她倒可以放心,如果她猜想的没错,小英他们是想利用自己要挟白学斌,那么就不可能把自己的目的给揭发出来,不然被白学斌恨了,自己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这么想来自己还是有翻盘机会的,至少不能戴上通敌叛国的罪名。

    抿了抿唇,佟月娘暗自给自己打气。而这时候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佟月娘警惕的缩了缩身子,竟量装的柔弱无危险感。

    一双穿着胡靴的大脚在佟月娘面前站定,似乎在审视般,一动不动的打量着她。

    蜷缩着的佟月娘,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心里一阵奇怪,绑票不是一般非打即骂吗?

    “果真有点特别。”略带怪异的汉语,从这蛮夷大汉口中说出。

    佟月娘愣了下,微微的抬起头,入眼的是眼花缭乱的服饰和大半张满是胡须的脸。

    大汉居高临下看着装着害怕,眼睛里却一片清明的佟月娘:“不求饶?“

    佟月娘闷哼两声干笑了下:“要是你们是和小英一伙的,求饶也没什么作用。”

    大汉闻言哈哈一笑,蹲□伸手扣住佟月娘的下巴,眼神阴狠:“有点意思,就算下面我们要狠狠的折磨你,你也不求饶。”

    佟月娘本能的咽了咽口水,几乎没有一丝考虑的应道:“会,马上求饶,我怕痛。”

    大汉的表情立马的古怪了起来,然后捏住她的下巴重重的甩开,很是鄙夷道:“我呸,孬种。”

    被甩向墙壁的佟月娘立马的痛哼了出来,整张脸如同包子般皱了起来。

    大汉不屑的冷哼一声,站起来拍了拍手,对着进来的两个奴婢道:“带她下去。”

    佟月娘眼猛的睁大,心里一阵惶恐,天啊不会是真的要动刑吧,她真的怕痛啊。

    两奴婢一人捂着她的嘴巴,一人掐制着她的双手,轻松把她从这小屋里提溜了出来。

    一出来才发现,这竟然是一个宅院,看起来还很不错的宅院,就是有些冷清,走廊上院子里几乎没有走动的仆人。

    兜兜转转的走了近半刻多钟,在一间看着还满幽静的院落里,佟月娘被安置了在那。

    佟月娘一头雾水的看着走出去要关门的两个蛮夷女婢,急急的跑了上去,抢在门被关紧前立马的伸出去一只脚:“喂喂……这是搞什么,不是要动刑吗?“

    大汉冷笑一声:“动刑?啧啧,我们怎么会对被邀请来的贵客做这种粗鲁的事情,旺姆、白玛你们给我把她好好梳洗打扮一番。”

    “贵客?”佟月娘还在愣神中,身子就被其中一个奴婢狠狠的推了进去,门砰的一声无情的关上。

    书房里,一个蛮夷侍卫模样的人正对这之前关押月娘的大汗恭敬的行了个礼:“右谷蠡王,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左贤王已经在进城了路上了,城门关闭前会到这里。 ”

    右谷蠡王背对着他摆了摆手:“嗯,不错,你回去告诉那汉族女人,别耍小聪明坏了我的计划。”

    “是,属下这就去。”

    等到门重新关上的时候,右谷蠡王慢慢的转过身,那张几乎被胡须掩盖的脸,此时看的很是狰狞。

    “二哥,你当年凭着向朝廷摇尾乞怜的归顺,把父汗本该要传于我的可汗之位抢了过去,现在让我看看你这归顺的朝廷不再庇护你,你还有什么能力跟我争。”

    ……………………

    而将军府那边早已是人心惶惶,侍卫不停地进进出出。书房里,白学斌和佟一齐皆心急如焚。

    中午他一回到府里,王管家就跟他汇报佟月娘早上出府后就没再回来。

    “是不是去她哥哥那了?”白学斌沉吟了一会。

    王管家小心的问道:“那,奴才派人去看看?”

    想了想,白学斌道:“不用了,我亲自去吧,若是在那里正好也和佟公子喝上一杯。”

    “是,那奴才这就去安排马车。”

    白学斌摆摆手:“不用,也没几步路,我走过去就行。”说完便叫了两个侍卫随同的去了客栈。

    而客栈里佟一齐一头雾水的看着问他要人的白学斌:“月娘没来我这?怎么了?”

    “没有?”白学斌眉头皱了一下:“佟公子确认吗?”

    佟一齐看着他,翻了个白眼:“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藏着我妹妹不成。”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月娘早上出府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以为会在佟公子这里,这样看来,大概是我想错了,她或许正在哪逛得高兴给忘了时间,多有叨扰,我先去街上找找。”拱了拱手,白学斌转身告辞。

    “等等,你说月娘早上出府了?”佟一齐眼神敛了敛,如果出府那月娘应该会来找自己?

    “是。佟公子可想起什么?”白学斌问。

    佟一齐抬了抬眼道:“我早上出去一段时间,也不知道她是否找过我,这样吧我和你下去问问这里的掌柜,若来过他肯定有印象。”

    “好。”

    楼下柜台前

    “你确定没有女子来找我?”佟一齐再次问道。

    掌柜眼神闪躲,脸露不耐烦急急道:“没有,没有,我说了没有,你这人怎么就问个不停。”

    白学斌站在一边看着佟掌柜眼眯了眯,上前几步道:“掌柜的。”

    掌柜听到声音赶紧抬头,在看到对方的军服时愣了下,立马堆起笑脸恭维道:“军爷,您有什么吩咐?”

    白学斌淡淡的看着他:“你真的没见过这位公子说的那个女子吗?”

    掌柜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道:“这位军爷……小的我是……”

    “想好再回答,因为这位公子的妹子是我内人,府里的丫鬟亲口跟我说内人来这客栈找她的哥哥,你怎么可能没见过?”眼瞬的冷了下来,白学斌声带威胁道。

    掌柜脸立马的白了起来,身子如筛子搬抖了起来,结结巴巴道:“军……军爷饶命啊,这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情啊……”

    “扣扣。”敲门声打断了白学斌的回忆,沉声道:“进来。”

    侍卫应声推门。

    “怎样,有查到什么。”佟一齐急急问道。

    侍卫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白学斌,白学斌点了点头:“说。”

    “是,将军,属下在几个城门口都查过,没有可疑的索玛族的人出去。不过在查访中属下听到了一个事情。”

    “什么事情?”白学斌问。

    侍卫答:“就是这一个多月,城里发生了好几次年轻女子失踪的事情。”

    “失踪?”白学斌眉头皱了一下:“为什么没有人像我报告过。”

    侍卫低头:“因为那些失踪的女子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女子,而且在女子失踪后的当晚,这些失踪女子家人都会收到一笔丰厚的银两,所以……大家都没报案。”

    佟一齐听心一惊急忙道:“难道月娘也是被这些人抓去了吗?”

    侍卫垂了下头:“依在下看,这可能性很大,佟姑娘早上出去的是丫鬟打扮,长的又不差又是独身,会被盯上想必也是情有可原。”

    佟一齐脸白了白,这个时候白学斌反而冷静下来,沉吟了一会道:“我觉得不可能,若只是看月娘长的漂亮又独身,他们完全可以在僻静的街道抓人,而根本不用去客栈这么显眼的地方。尤其还特意威胁客栈小二去传话,这分明是给人留下认出来的把柄,依我看这完全是有预谋的,而且还是故意给咱们留下线索。”

    佟一齐提出意义:“怎么会,月娘在这里根本不认识其他人,怎么会有人预谋要害她?”

    .侍卫眼抬了下没有说话,而白学斌则脸猛的沉了沉:“你下去把王管家叫来。”

    “是。”

    佟一齐不懂白学斌在卖什么关子道:“不管月娘是不是被那些人抓去,但这也是一条线索,你是不是该现在派人去挨家挨户的查,那些人能在当晚给失踪女子的家人银钱,想必也是在城里某的地方呆着。“

    白学斌看向佟一齐深呼吸了下道:“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的,中午到现在你没吃过东西,我叫人去给你备饭。”

    t佟一齐听了一阵恼怒:“现在这时候我哪有吃饭的心情。”

    白学斌眼敛了敛:“就算吃不下喝点茶也好,请。”

    佟一齐不解的看着他,这时候王管家进来行了个礼:“老爷您找我?”

    白学斌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看向佟一齐。

    佟一齐视线在白学斌和他管家之间来回看了看,气闷呼了下:“不管你要怎么做,我只有一个要求,月娘一定要平安回来。”

    “你放心,我担心她的心情不会比你少。”白学斌慎重的回道,那坚毅的眼神,让佟一齐百味杂成。

    待佟一齐出去后,白学斌脸立刻寒了下来:“早上你是怎么知道月娘出府了的。”

    “哦,是老奴来老爷院子,发现她不在,找了几个丫鬟问了后才知道的。后面去问了门房才确认是真的出府也没回来。老爷怎么了?”王管家问道。

    白学斌来眼沉了沉:“去把那院子里的丫鬟和仆人全叫在一起,我要一个一个问过去。”

    王管家闻言脸一禀:“老爷的意思是有内奸?”

    白学斌点了点头:“对,月娘失踪的事情,明显是有人预谋。而月娘在这里除了我就不认识其他的人,也不存在有得罪他人的事情,那么剩下的只有是我得罪了什么人,而故意针对月娘,或者也可以说有人想要用月娘来到达什么目的。不然不会留下这么多明显的破绽。”

    “难道于是那些蛮夷人?”王管家大惊。

    白学斌拳头慢慢的握紧,双眼猛的一睁如狼似虎般得狠戾:“既然他们这么不想安生,那么我就如了他们的愿。”

    后院仆人房里,小英娘心神不宁的来回踱着步。就在刚才将军院里的人过来把小英叫过去,说要将军要审问院里所有的人。

    虽然她和小英已经隐藏的很好,但是听到将军要审查,作为当娘的,怎么都会担心孩子的。

    如果当年没有那一场劫难,现在她和英子哪会过这种提心吊胆又充满仇恨的日子。当年她的村子遭到了马贼的抢杀,很多来不及逃走的人全都被杀了,其中包括为了救她和女儿而故意跑回去引开那些贼人的丈夫。

    当时她什么也顾不得只想着带着女儿去逃命,那时候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只觉得快要筋疲力尽的时候,前方出现了大批人马,那正是前去西都府上任的白学斌。

    在得知前方村庄有马贼的时候,白学斌亲自带人去救援。当时她为了想尽快找生死不明的丈夫,一再请求带上她。如果知道会有后来的事情,她真不知道自己还不会开口要求带上她。

    那一天,她亲眼看着丈夫死在了马贼的手下,那一天她第一次看到那么多血,那么多死人,那些全是她的族人。

    那一天她第一次拿起刀想亲手杀了那个看下自己丈夫头的贼人,可是却被白学斌阻止,他说等到了西都府他会给所有亡灵一个交待的。

    因为是他救了自己和剩下的村民,她相信他村民也相信他,那时候她和众人一起跪在地上磕头感谢。

    时隔半月,传来这次马贼被全部斩首的消息,整个村子放声大哭,大伙自发的朝着西都府的方向磕头,那一刻她满心感激。

    为了生存,和村里人办过亲人的头七后,她就带着女儿去西都府找工作。也算她运气不错,去了西都府没几天就在一家酒楼找了份洗碗打杂的事情,虽然工钱少,但是省省也能填补温饱。她以为日子就会这么过下去,直到那一天酒楼来了几个蛮夷人,从晚饭喝到打样酒气冲天,却还不走,掌柜的上前好话说尽,却反被对方揍了一顿。

    那时候她冲上去说再不走就报官,谁知对方听了却哈哈大笑,其中一个似带着炫耀般道:“报啊,你去报啊,想当年老子跟着左贤王装马贼,杀了那么多人还不是完好无损的从那白将军手里回来啦。”

    那时候她据理力争,却换来对方的嗤笑,因为对方说的正是枪杀她那个村子的事情。当时对她来说真是晴天霹雳,她没有想到自己一直感激的人,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为了自己的前途,竟然收了钱物就把这些罪大恶极的人给放走了。

    看着那些放肆大笑的蛮夷人,第一次她有了强烈的报仇念头。

    “梅花婶,梅花婶,你在不在啊。”这时候房门外传来呼喊的声音。

    梅花婶擦了擦因回忆而流下的泪,急急的打开门应道:“我在,什么事情?”

    “找你不就是生火的事,老爷吩咐咱们弄点吃的给那佟姑娘的哥哥,你快来厨房吧。”

    小英娘听了眼闪了闪,应了下:“行,我马上就来。”

    正房里,白学斌看着面前站成一排的仆人:“知道为什么你们几个会在这里吧。”

    几个仆人皆脸色惶惶,小英站在里面,垂着头,眼珠子不停的转动。

    白学斌淡淡的扫了一眼后开口:“佟姑娘失踪了,我怀疑是咱们府里人所为,能在我院子做事的在府里都是呆过一年以上,想必也都知道咱们府里为什么时常会有仆人死掉的事情。要是不想死,就给我如实的说来,早上在知道佟姑娘出府这消息后,你们都在那里,做什么旁边有什么人作证。”

    几个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皆是浓浓的害怕,都不想第一个回答,就怕万一回答有错,自己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王管家看着这些紧闭嘴巴的人,一阵恼怒:“说,老爷让你们说,你们都哑了。”

    白学斌冷哼一声,看向他们面无表情道:“都不说那就是都有嫌疑,王管家都拖下去吧。“

    王管家瞪了眼这些仆人,立马回道:“是,奴才这就让侍卫进来。”

    “不,不,我不是我不是,我说我先说……”有一人开口,下面的人也就接二连三的开了这口,然后根据她们的口供,然后由王管家找来他们口中的证人在隔壁耳房一个个的问过去,对的上的全部放回去,半个时辰后,留下来的人越来越少。

    “现在轮到你了。”白学斌看着队伍中的小英:“我记得你和佟月娘走的蛮亲近的。”

    小英垂着头淡淡的嗯了一下,心里有一些不安。她没想到将军会用这个方法,要是找来娘亲她说的和娘亲说的对不上……不……她不能死娘亲也不能死,她们努力了这么久为的不就是要看那个杀父仇人人头落地。

    “今天你在知道佟月娘出府的消息后,你去了哪里?”

    小英伸出舌头舔了舔,心神不宁道:“去了大厨房找娘亲。”

    “在那呆了多久?”

    沉默了下: “我……我没注意时间。”

    白学斌眼沉了沉,声音略显威胁道:“没注意时间?”

    小英眼珠子快速的动了动,然后深呼吸了下道:“将军,我有话说。”

    白学斌冷笑:“现在不是正在让你说。”

    像做了个重大决定般,小英抬起头看着位子上的白学斌:“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关于佟姑娘的秘密。”

    “秘密?”白学斌眼威胁的眯了起来。

    “是的,秘密。”

    厢房内,佟一齐一脸担忧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桌上的饭菜一动不动的放在那。

    “他到底在搞什么,难道不知道多呆一会月娘的危险就多一分吗?”手重重的拍在桌上,佟一齐再也呆不下去的起身朝门口走去,刚拉开大门,就看到白学斌脸沉沉的站在外面。

    “你……你站在外面干什么,是不是月娘有了什么消息?”佟一齐闪过一阵喜气。

    白学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静默了一下道:“是有消息,只是不知道对你来说是不是好消息。”

    佟一齐眉头猛的皱了起来怒道:“你什么意思。“

    白学斌嘴角冷冷的掀了掀:“你和佟月娘想在我身上拿到什么东西?”

    佟一齐心猛的一跳,好在经商多年,才没让脸色大变。暗自握了握拳头,佟一齐看向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学斌一脸寒气的逼近他:“最好是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来人带佟公子去府衙牢里坐坐。”

    没一会佟一齐的双臂就被侍卫扣押住,他被迫的弯着身,眼神焦急的看向白学斌:“不管你听到什么,还请你先救月娘,月娘她……她不是坏人。”

    “救,当然的救,还从没有一个背叛我的人死在别人手上的。”手猛的拽成拳头,重重的砸在一边的窗楞上,瞬间门支离破碎

    佟一齐看着满身暴怒如地狱来的白学斌,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7877

    到了戌时左右,佟月娘总算知道了那贵客是什么意思,敢情是拿她来给别人陪睡的。

    厅堂上坐着一个是中原人,一个被称作左贤王的蛮夷人。两个人一个当老鸨一个当嫖客,正说的起劲,尤其那左贤王,那一双小眼都快弯的不见影了。

    佟月被双手反绑着的站在厅堂里,在左贤王看过来的时候不屑的瞪了眼他,没想到对方反而美滋滋的乐呵起来。

    ‘犯贱’低咒了一下,佟月娘四处张望,为什么此时绑她来的那个大胡子蛮夷人不见了,这个中原男人又是什么身份。

    这时候也不知道那两人说了些什么,左贤王走到佟月娘面前,围着她前后转了一圈,色迷迷的把脸凑过去在她的脖颈间,深深的呼吸了下:“香,真香……富贵啊,这次的货很不错啊。”

    中原男人赶紧奉承:“多谢左贤王夸奖,能为您效劳,是在下的荣幸。”

    左贤王哈哈一笑,伸手摸向佟月娘的脸。佟月娘赶紧往旁边避了避,一脸嫌恶:“别碰我。”

    左贤王不怒反笑:“小娘子现在说不碰,等下尝了我的滋味,可别太想要,哈哈……”

    中原男人也跟着一起猥琐的笑了起来:“那在下就不打扰左贤王享用品尝了。”

    左贤王双眼盯着佟月娘心中一片荡漾:“好好,快走快走。”

    大门一关,左贤王就迫不及待的扑向佟月娘。

    傻子才会站在原地不动,手虽然被绑着,脚却能跑的,一时间两个人在房间里玩起了追逐。

    “小娘子,体力还真不错啊。”几圈下来,左贤王站在一边,笑嘻嘻的看着佟月娘,那眼神就像狼戏耍羊般:“本王迫不及待想看看你床上体力是不是也这么好,哈哈……”

    佟月娘微微气喘瞪着那个慢慢逼近的男人,心里一阵慌乱,之前在这两人说话的时候,她就在思考整个事情奇怪的地方。明明绑架自己来的人是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可为什么现在这两个人好似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这里面肯定有古怪。尤其那个大胡子在这个什么贤王来了后竟然跟没存在过一样,消失了。

    “等一等,我有话要说。”佟月娘隔着几张椅子大喊。

    左贤王挑了挑眉,色眯眯道:“咱们去床上说,想说啥都行,嘿嘿……”

    佟月娘厌恶的别了下脸,深呼吸了下道:“就算我是被人的女人,左贤王也想和我睡?”

    左贤王呵呵一笑:“我们索玛人不和你们中原人一样看重女子的清白,有过男人的女人更够味,那骚劲那个浪……啧啧……”说完伸手就去抓。

    佟月娘吓得倒退好几部尖声道:“就算这个男人是位高权重的?”

    “嘿嘿……“左贤王冷笑一声,上下打量了下佟月娘:“位高权重?呵……小娘子你就别虚张声势了,能被抓到这院子里的女人能有什么好背景。实话告诉你吧,这院子是我的,刚才那叫富贵的正是我专门给我找你们这种,年纪轻容貌好家世普通的中原女人。只要事后拿点钱给你们的父母,这事情也就过去了。我劝你也别挣扎了,到了这里的女人我还没失手过的,你要是小打小闹我陪你玩,当情调,你要是敢大闹大吵的……嘿嘿……到时可别怪我不怜香惜玉。我那些侍卫可都如狼似虎着呢。”

    佟月娘听他这么说不怕反讥笑道:“你是这院子的主人?”

    “怎么的?你还不信?”

    佟月娘冷哼:“确实不信,因为抓我来的人根本不是刚才你说的什么富贵,而是和你同样打扮的蛮夷人。而且依我看他的架势也不是什么侍卫手下的,怎么得也是个什么首领之类的。”

    “荒谬,这不可能,这里除了我到来的侍卫就没其他索玛族的人。而且抓你们这些中原女人,用的也是你们中原人,不可能是我索玛人去抓的。”左贤王笃定的反驳。

    佟月娘不退反近,双眼直直的瞪着他:“这我就不知道,反正在酒楼抓我的几个大汉就是和你那些侍卫打扮是一样的,而且那个头还满脸胡须,身形比你还壮。”

    左贤王看着佟月娘的态度,脸色有一瞬间的迟疑,

    佟月娘赶紧再接再厉:“我劝你还是好好查一查,万一是什么人弄的陷井,到时你后悔莫急。”

    左贤王没有说话,眯着眼在佟月娘脸上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确实比寻常女子多了点胆量,不过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胡诌,想借此脱身。”

    佟月娘一脸不屑:“想知道是不是我胡说,你随便派个人出去打听不就行了,若是打听来我说谎,到时你再碰我也不行,反正长夜漫漫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但若我说的是真的,恐怕到时你就会有很大的麻烦。”

    左贤王看着她沉吟了一下:“你想让我怎么打听?”

    佟月娘眼敛了敛,心里也有些没底,不知道白学斌有没有派人在找自己,派人找自己是明着找还是暗着找,若是暗着找也不知道这贤王能不能打听出将军身边丢了个人。

    “我是在云来客栈被抓走的,你派人去那打听,那边的掌柜和小二应该有见过那几个蛮夷大汉。”

    左贤王盯了眼佟月娘,沉思了下来回的踱着步伐,就在佟月娘心思忐忑的时候,对方开口:“你刚才说,你是谁的女人?”

    佟月娘回视着他,小心的咽了咽口水道:“白学斌白将军的女人。”

    她隐隐约约的觉得抓自己的那个人和这色鬼贤王之间会是有私仇的人,而自己是白学斌的女人,那个人既然抓了自己,说明和白学斌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而拿白学斌的女人来陷害这个色鬼贤王,也就间接证明这个色鬼贤王个白学斌认识,不说关系很好至少不会交恶,要是交恶的话,完全没有必要这么遮遮掩掩,直接押着自己去这贤王面前,邀功讨赏的让他虐待自己出气,或者拿自己直接威胁白学斌。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佟月娘想古人不会骗她的。

    而此时,西都府衙的书房灯火通明,白学斌一身冷冽气息的坐在书桌后,双目没有焦点的陷入沉思中。

    ……“在佟姑娘哥哥来的那一天,奴婢不小心听到了佟姑娘个他哥哥的对话,佟姑娘哥哥说让佟姑娘一拿到将军的东西就立刻通知她,还说让佟姑娘注意安全。”

    白学斌眉头微微皱了下,看着垂头的小英道:“月娘的哥哥?我记得那天她哥哥没来内宅,你是怎么看到他的?”

    小英垂头的眼闪了一下:“是在前院看到的,那时候佟姑娘正送他哥哥出去。”

    “那天你为什么会在那?”

    小英的手在裙面上揪了揪小心翼翼道:“那天……那天,奴婢是去给佟姑娘送东西的,因之前奴婢和佟姑娘走的很近,她说她的针线不好,看奴婢针线活做的不错,她曾让奴婢给她大哥绣过一只荷包,等以后回去的时候送给她大哥。可那天佟姑娘去前院的时候忘记从奴婢这里把这荷包带去,奴婢怕事后佟姑娘会懊恼,就随后给送了过去,却没想到听到这个秘密。”

    白学斌冷着声音质问:“既然那天知道了这个秘密,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小英垂首:“因为奴婢担心将军不信。”

    “那你现在为什么就认为我会信了?”

    小英猛的抬头,正看到白学斌那冰冷带厉色的眼神,吓的猛打了个抖索,低头不语。

    之后白学斌照例让小英说了在知道佟月娘出府的消息后去了什么事情,但是却没有让人去传唤小英所说的证人。

    书房门被猛的推开,一个侍卫气喘嘘嘘的走了进来,冲着屋内的将军和王管家道:“将军,有线索了。”

    白学斌猛的站了起来声音急切道:“说什么线索?”

    侍卫回道:“在我们排查今晚逗留城里的那些索玛族人时,城门口的士兵来汇报说有十几个索玛族的人骑着马进了城,什么地方也没去直奔石头巷子的一个宅院。那个宅院据说平时都没什么人住的。属下觉得很可疑,将军要不要属下带人去搜查一番。”

    白学斌沉思了一下走出书桌:“我亲自带人过去,你那边排查逗留在城里的索玛族人不要停止。”

    “是。”侍卫应声。

    而这时候王管家出声道:“老爷,现在要不要去把梅花婶和她女儿小英抓起来?”

    “不用,继续派人看着就行,若他们真是奸细说不定这府里还有其他的同党,若这时候抓人惊动了其他人就不妙了。“

    “是,那老爷小心.”

    戌时正,石头巷门口挂着刘宅牌匾的宅门口,大队人马围城一圈待命。

    其中一侍卫上前拍门喊话。

    而院内接到禀报的左贤王一脸慌张。

    佟月娘则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不管怎样落在白学斌手里总比落在这色鬼手里来的有希望。

    只是当佟月娘听到那左贤王接下来的话时,她才发现她的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因为对方的话是:“这女人不能在我们这里被找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你们把她押下去杀了扔进池里。”

    佟月娘吓的脸色发白,抬腿就往已经打开的大门跑去。只是人还没到门口就被侍卫抓住。担惊受怕下本能的张嘴就尖叫“啊啊啊……唔唔……唔"

    在漆黑中的走廊中,佟月娘死命的挣扎着,只是她那如小鸡般的力气对身边这两大汉根本如牛毛般撼动不了,尤其双手之前被绑了绳子,根本没有一点办法的看着那个黑漆漆泛着磷光的池塘离她越来越近。

    白学斌,你怎么还不进来,你怎么还不进来啊。

7978

    一个看似侍卫头领的人急急的跨了进来:“左贤王。”

    左贤王正六神无主,看到来人马上一脸紧张:“努达,外面什么情况了?”

    努达行了个礼脸色焦急:“回左贤王,情况不乐观,已经有士兵在架梯子要进来,属下觉得咱们应该留下那个女子。”

    左贤王闻言眼猛的一睁:“不行,留下这个女子那不是正好被逮了个正着,要是被白学斌知道我抓了他的女人,不要说我受到惩罚就是咱们部落也得受到波及,不行,绝对不行。”

    努达看着主子急急道:“可是左贤王,咱们要是把这女子弄死了,白将军不是更要发雷霆之火?”

    左贤王白了他一眼:“这黑灯瞎火的,把人杀扔进池里,谁找的到。只要找不到这女人,他白学斌就没证据说我抓了他的女人。”

    “可是左贤王,您有没有想过,万一找到了呢?属下觉得咱们留下这个女子,说不定反而有转机.”

    “转机?“左贤王皱眉。

    努达道:“咱们可以和这女子说好,咱们现在放了她,等下可以让她帮咱们美言几句,就说咱们误抓了,再说左贤王不是还没对那女子上手,属下觉得这或许就是转机。”

    左贤王想了想到:“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

    努达重重的点头:“是,左贤王要不要属下现在去拦,怕迟了就来不及了。”

    左贤王咽了咽口水急急道:“那……那你快去,快去。”

    第一批的几个侍卫成功的爬进了宅院,打开大门,接着白学斌和他的侍卫哗啦啦的涌了进来。

    “五个人一组,你们分头找去,只要是这院子里的人全部给我抓起来,有遇到反抗的格杀勿论。”

    “是。”气势宏亮的应声后,侍卫训练有素的五人一组瞬间的分散搜寻。

    “将军,咱们去哪?”剩下的几个侍卫队长问道。

    “去内院。”说完白学斌带头抬脚前往

    侍卫队长大手一挥:“快,你们几个快跟上。”

    池塘边,佟月娘恐惧的看着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水面,心绷得高高的,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肩膀用力的撞向捂着她嘴的侍卫,迫使那捂嘴的手松了开来。

    “救命啊……啊……唔…”才喊了一声,嘴又被重新捂上,这一次对方连思考都没给她,直接一掌劈在她的脖颈,紧接着伸手一推,陷入昏迷的佟月娘直直的跌入了冰凉的池里。

    努达赶到的时候正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赶紧大喊:“快……快救人。”

    侍卫愣了一下,转过头,用部落的语言发出疑问。

    而就在努达又急又气重复一遍的时候,白学斌带着侍卫匆匆的赶到,盯着池边的三人怒道:“佟月娘在哪?”

    两个侍卫互相看了一眼,立马拔刀相向。努达急急阻止,对着学斌指了下佟月娘掉落的位置道:“刚……刚掉下水了。”

    白学斌猛的看向那平波无静的睡眠,心头狠狠的跳了一下,二话不说的就奔到池边跳了进去。

    水,彻骨的冷。夜晚,水里一丝能见度都没有,白学斌凭着经验,在佟月娘掉落位置直线往下游,终于在他快要放弃游向别的地方时,手碰到了柔软的发丝。

    心头一喜顺着那缕发丝摸了过去,在确定是一个人的时候,赶紧抱住她的腰身往上游。一上岸,就发现怀里人的不对劲,因为竟然没有一丝动静。

    “月娘,月娘,醒醒……醒醒。”白学斌用力的拍打着佟月娘发白的脸,声音又急又怕,那种惶恐比之前听到月娘有可能骗他还强烈、还来的直接。

    抬起头,白学斌目眦欲裂冲着那三个被扣住的蛮夷侍卫喊道:“她为什么没有反应?你们把她杀了?”

    努达咽了咽口水道:“没有,没有杀他,只是把她打昏了。”

    白学斌听了赶紧,低头把耳朵贴近佟月娘的鼻尖,那浅浅的呼吸,让他的神经猛的放松了下来。

    弯身横抱起地上的佟月娘,背对着那侍卫长道:“把这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带回府衙牢里,连夜审问。”

    “是将军。”

    佟月娘是在三天后的清晨醒来,期间因大冷天受寒而一直发着高烧。

    佟月娘睁开眼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她是不是又穿越。

    不过当她转头看到房中你那个熟悉宽厚的背影时,才重重的呼了一气。还好,还好,还在这里。就差一个任务了,她真不想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又去别的地方。

    “将军。”声音因大病初愈而显得沙哑,佟月娘坐起身子,看着背对着他的白学斌。

    白学斌慢慢的转过身,眼神沉沉的看着她,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我以为我死定了。”佟月娘开口,一脸的虚弱。

    白学斌依旧没有开口,只是这会不再看着她,而是走向一边的桌子,在凳子上坐下。

    佟月娘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里闪过一丝不安,踌躇了下道:“谢谢你救了我。”

    白学斌冲着她抬了下眼,冷冷道:“这就是你想说的?”

    佟月娘眼闪了下,小心道:“什么……什么意思?”

    白学斌冷哼一声:“什么意思你不是最清楚。”

    佟月娘垂了垂头,心里那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只是这个事情不能由她嘴里说出来,不然她连个辩解的机会都没了。

    “学斌,是不是我失踪的时候,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学斌看着她,声音似懒散道:“除了到处找你,你希望发生什么?”

    佟月娘僵笑着:“这怎么是我希望呢,只是你这态度,让我觉得……”

    “佟月娘,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说着白学斌猛的站了起来,几步逼近床榻上的佟月娘,双眼沉沉的看着她:“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坦白,很真的女人。”

    佟月娘眼闪过的看向别处,表情有一丝的难堪。气氛慢慢的凝重了起来,佟月娘伸手捋了下散落道前额的发,深呼吸了下转头看向白学斌:“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是一个不真不坦白的女人了。”

    白学斌直起身子,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我很希望你是,可是你是吗?”

    佟月娘再次别过脸,然后在白学斌诧异的眼神中,猛的掀开被子下了地,瘦弱的身子在单薄的里衣下显得更加的羸弱。

    白学斌眼里极快的闪过一丝担忧,但是想到佟月娘有可能是背叛自己的人,又硬生生的忍住那关心的话。

    “这就是你对我的爱吗?在我差点死后醒来,这样冷言冷语,阴阳怪气,这就是你说爱我的表现?”

    白学斌闻言失笑的看着佟月娘:“如果不是念着我对你还有情,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佟月娘,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心里有数。如果……如果,你对我有一点真心,那么现在就坦白说出你的目的,不要让我对你用刑逼供.”

    佟月娘好笑的叹了下气,侧着脸看着他:“用刑?逼供?白学斌,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对我说这样的话?”

    手猛的砸向床柱,白学斌一脸怒气的瞪着佟月娘:“你到现在还要装傻吗?还是你真觉得你做的天衣无缝,没有人知道。”

    佟月娘看着他暴怒的白学斌嗤笑了下:“我做什么你最清楚,我对你怎样你也最清楚,就因为从一个身为奸细那边听来的闲话,你现在就这样来质问我?白学斌,我现在真的怀疑,你说你爱我到底有几分是真心。”

    白学斌眼诧异下,看着佟月娘:“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

    佟月娘伤感的笑了下:“比你以为的少。”

    白学斌冷笑了下:“是吗,一个苦心积虑接近我,甚至不惜用身体魅惑我,想要从我身上拿到某样东西的女人,我可不觉得她知道的少.”

    “我拿到了。”

    “什么?”白学斌一时反应不过来。

    佟月娘看着他,脸慢慢的淡漠了起来:“我想要从你身上拿到的东西,我已经拿到了。”

    白学斌瞪着她,眼神冷厉了起来,好一会才道:“什么东西?”

    佟月娘讥笑了下:“你丢了什么东西。”

    白学斌看着她,胸口慢慢的起伏,沉声道:“没有,我没有丢东西。”

    “不,你丢了,你丢了你的心。”佟月娘静静道。

    白学斌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最后越皱越紧,越皱越紧,忽然大笑一声:“荒谬。”

    “咳咳……”虽然屋里有地热,但是对于大病初愈的佟月娘,还是觉得有些寒冷。

    白学斌别了下脸,最后还是忍不住拿了床边的一件披风扔过去。

    佟月娘伸手接过,嘴角淡笑的看着他:“你看,这就是证明。”说完,在白学斌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中慢慢的披上去,系好带子双手笼着披风,慢慢的走到窗前背对着他站立。

    “你想听我的故事吗?”

    白学斌沉默。

    “听听吧,听了你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

    白学斌转过身看着她,佟月娘也慢慢的转过来,两个人隔空相对。

    “我叫佟月娘,确实是江南佟家脱胎漆器的庶女,也确实被休两次,最近一次也确实是京城齐府。两次休书上的理由也确实是无子,而我也确实是因为将军这个人而千里迢迢来到这大西北。我没有一句说谎,对你只是隐瞒了一部分的事情。”

    “什么事情?”白学斌沉声问。

    “我被休的真实原因,也是我为什么甘愿一个人来西北找你,让我爱你的原因。”佟月娘定定的看着他,那双一向含笑的眼,此时充满了冷冽:“这一切,全都因为你的妹妹白彤素和我深爱的那个男人薛明科。”

    白学斌眼瞬的瞪大,一脸震惊的看着她:“你……说什么?我妹妹?薛明科?你深爱的男人?”

    佟月娘抓着披风的手用力的紧了紧,因为她清楚看到白学斌这个强悍的男人竟然在她说出,爱薛明科的时候,身子明显的晃了一下。

    “是的,我爱他,很爱很爱。”

    手猛的被白学斌拽住,很紧很重很大力。

    佟月娘静静的看着白学斌双目通红,青筋暴露的脸,唇微微的颤抖着,她痛很痛,可是她却不能说痛,因为此刻这个男人的心比她还痛千倍痛万倍。

    “我和薛明科是在江南认识的,他说要纳我为妾,可是我心高气傲拒绝了他,后面我嫁给了齐安易。他十八年都出家当和尚,清心寡欲惯了,根本不理解一个女人作为妻子,需要丈夫的什么关心和体贴。而这时候我重新遇到了薛明科,相见的那一刻我们都知道彼此都在对方的心里记着。于是我和他偷情了。”

    说到这佟月娘抬眼看向白学斌:“很惊讶吧,我竟然是这么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白学斌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更为大力了。

    佟月娘眉头皱了下,因为真的很痛。

    “可是我这么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薛明科他说愿意娶我。你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身份,荣耀和男人的心。可是我没嫁成,因为你的妹妹,她喜欢薛明科,从小就开始喜欢,为他等了十几年,而且那时候她和他还是未婚夫妻。你可以说我不知廉耻,骂我贱、人,因为更恶毒更屈辱的事情,已经有人对我做过了,那个人就是薛明科的同胞弟弟阮肖卫。他爱你的妹妹白彤素,爱到只要白彤素高兴,他就愿意替她扫平薛明科身边会威胁到她的女人,也就是我。他设计让薛明科看到我和他暧昧的场面,我被抛弃了。我甘心吗?我当然不甘心,我因为薛明科而被休了,可是结果却因为白彤素,被阮肖卫一手破坏了。我想要报复,我讨厌白彤素,如果不是这女人,阮肖卫不会这样多管闲事。于是我就想着要是我成了白彤素的嫂子,那么白彤素还有那嚣张的阮肖卫,他们是什么表情,是惊讶是震惊还是怒火冲天?可是不管哪一种,我都喜欢,我都高兴……因为我出气了,我……”

    “啪”的一声,白学斌一个巴掌重重的甩在佟月娘的脸上。

    佟月娘踉跄了一下,若不是手还被白学斌掐制着,这会早就因这力道而跌在地上了。

    脸颊立刻火辣辣的疼了起来,佟月娘只觉得耳朵一阵轰鸣,口腔里一股咸咸的腥味蔓延开来。

    “你把我当什么?”

    佟月娘垂着头,眼泪慢慢的落了下来,声音哽咽:“对不起,白学斌,对不起。”

    手重重的一甩,佟月娘整个人撞向梳妆台,额头正好磕在那尖角上,殷红的血立马沁了出来,慢慢的汇成一线流向眼角、脸颊。

    白学斌全身如寒冰般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就那样一动不动。

    佟月娘靠着妆台,慢慢的滑坐下去,没有难过没有悲伤,只是轻轻的撩起披风的一角,按在那不停冒血的伤口上,垂着头,静默的像一个雕像。

    白学斌垂坠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而后转身抬脚往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停下背对着她说:“你哥知道你的事情?”

    “不知道,我只告诉他只有你亲口说你爱我,我才能放心的回京城,因为你这个人只要说了就会信守一辈子,这样就算以后有了什么风言风语,我也有信心自己能稳坐这个将军夫人的位置。可是我不能和你一起回去,因为若我和你一起被有心人看到,那么很有可能咱们根本不可能走到成亲这一步,我不想苦心白费,所以让我大哥故意来府里说要接我回去。这也是为什么我哥会说等到了你的东西就赶快和他联系。因为我们都怕拖得越久和你回京的日子越近,这样不利我先早回江南,避人耳目。“

    声音越来越虚,佟月娘只觉得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模糊,脑袋越来越发昏,就连白学斌那冷冽狠戾的声音都似乎边的呢喃了起来。

    “好,好……佟月娘,你可真不愧用尽心机,你……“转过身,白学斌眼用力的睁大,那未出口的声音哑然的消失在喉咙里。

    ‘砰’的一声,佟月娘轰然的倒在了地上。

8079

    朦朦胧胧中,佟月娘感到有声音在自己耳边回绕。嗡嗡的吵的人烦,终于在那声音又想起的时候,她猛的睁开眼,张嘴想呵斥的时候,才发现旁边空无一人。

    愣了愣转头,才发现自己躺在之前耳房的床上。

    “终于醒了。”声音凭空出现。

    佟月娘有一时间的失神而后呐呐道:“是你啊。”

    “听你的声音好像很失望是我一样。”声音打趣道。

    佟月娘苦笑了下:“怎么会,你出现就意味着我又成功了一个任务。”

    声音停顿了下道:“为了完成任务你遭受了那么多的指责、非议、几次受伤,现在又差点没命。你难道就从没想过放弃?”

    “放弃?”佟月娘笑“放弃不就是等于我死了,灵魂要永远禁锢在这里。这种生不如死的事情,我宁愿辛苦一点还有希望。”

    “如果我给你愿望,让你可以在放弃后不用死,而是像正常人这样在这里生活呢?你愿意放弃吗?”

    佟月娘闻言眼闪了闪,表情有过一时的迟疑,如果不用死……

    “这几个男人里,不用说别人,就是那个薛明科,不论是条件、外形还是对你的心,我相信就算再回到外面,你也不一定就会遇上比他还要好的。”

    “薛明科……”佟月娘恍惚了下,轻语“是啊,他确实真的很好……”

    “你看,你自己也这么说,女人嘛不就图嫁个好老公……”

    佟月娘轻笑出声:“为什么我听着你像给人做媒的媒婆,哦不……应该是媒公,你的声音听着像男人。”

    那声音似被噎了一下,忿忿道:“什么媒公媒婆的,我是看你这样替你心疼才好心建议。真是……”

    佟月娘道:“谢谢,不过我想我不需要这个愿望,若你真觉得心疼我,那就把这个愿望留着,等我出去后再问你索取。”

    “你怎么就这么念念不忘出去,进来这里你好歹也一年多了,这里的人和事情就没有让你留恋的吗?你刚才不是说那个薛明科很好吗?你……”

    “就算他现在再好……”佟月娘出声打断“可是谁能证明一年后十年后二十年后,他是不是还是这么好。爱情能让人昏头,可是生活却能让人清醒。我这样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形象,他现在可以选择忽略,可是当和我有过关系的人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还能一次又一次的不在意吗?如果哪天心情不好,如果哪次我们吵架,这事情真的能当做一点不在意吗?我……活了快30年,对于男人说实话真的已经过了那个有期待的年龄,比起把希望放在另一个人身上,我宁愿凭着自己挣出一个希望来。”

    说完,室内有一时间的寂静,佟月娘睁着大眼,静静的看着雕花的床顶,嘴里微微的泛着苦味。

    良久声音道:“你……难道就没想过任务会失败?”

    佟月娘抬眼:“我只怕你会骗我,在我任务完成后却告诉我依旧不能出去。”

    “怎么可能骗你,只要你在规定内的时间完成,立马你就能回到自己的身体。”声音急切道。

    佟月娘眨了下眼:“要是我失败了,你能不能也把我送回我的身体。”

    声音闻言沉默了下。

    佟月娘见状略急道:“你刚才不是说心疼我这样吗?你不是说许给我愿望吗?”

    可是这一次佟月娘却久等没有对方的回应,急急的喊了几声,却听的外间榻上传来一阵惊喜:“佟姑娘,你醒了。”

    一个披着外衣的丫鬟,急急的跑了过来,看到已经坐起身子的佟月娘一脸惊喜:“你饿不饿,渴不渴?”

    佟月娘双眼空洞的看着关心询问自己的丫鬟,她不明白那个声音为什么不回答了,是不能还是不想。

    “佟姑娘?佟姑娘?”丫鬟看着呆呆望着她的佟姑娘,有些担忧的喊着,心里想着不会脑袋给磕傻了吧。

    佟月娘慢慢的转了转了眼珠:“将军在哪?”

    “啊……将军……”丫鬟面露难色,然后略显笨拙的转移话题:“那个……佟姑娘你已经昏迷两天多了,这期间除了药也没吃过别的,要不要我去厨房给你弄点粥?”

    佟月娘看着她,嘴角扯了扯淡道:“是将军吩咐你不要跟我说他吗?”

    丫鬟垂了垂头,没有说话。

    佟月娘叹了下气:“没事了,你下去吧,我现在没什么胃口,粥明天早上再烧吧.”

    “那,我给你倒杯水吧。“丫鬟小心的问道。

    佟月娘点点头,在她递过来的时候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对了,你知道院子里的那个小英她现在怎么样了吗?”

    一听到这个丫鬟那还有些困顿的脸瞬间的亮了起来,双眼充满了浓浓的八卦味道:“佟姑娘,你昏睡了都不知道,原来那个小英是索玛部落放在咱们府里的奸细。我的天,真是太可怕了,她和她的那个娘在咱们府里一年多,暗中给咱们的将军下了起码五次毒,好在咱们将军命大,都给躲了过去。就是佟姑娘你运气不好了点,竟然被他们给盯上,使唤人给绑了过去。”

    佟月娘听着小丫鬟一惊一乍的复述,表情一直淡淡,她对这没有兴趣,她只想知道白学斌是怎么处置她们的,他们幕后的那个人被揪出来了吗?还有那个什么左贤王,白学斌有对付那个部落吗?

    不过这些作为丫鬟,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也不详细,因此佟月娘在她说完小英和她娘被各打了一百大板扔出去后,就让这丫鬟回去睡觉了。

    一百大板,听着虽像留了人的性命,可实际和杀了她们也没有分别,血肉模糊行动不便,如果没有人照料,除了等死也没有办法。哎……轻轻的叹了下息,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只觉得闷闷的胸口堵得慌。

    第二天,丫鬟早早的起来给佟月娘熬了粥,又煎了药。

    佟月娘吃过之后精神总算看着好了很多,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缠着的布条问道:“大夫有说这什么时候好吗?”

    丫鬟道:“大夫说你这伤口虽然不大,但是有点深,愈合起来会稍微慢点,不过不影响容貌,到时那头发遮一遮就好。”

    佟月娘对丫鬟口中的容貌影不影响倒不怎么在意,现在只差齐安易,说不定毁了,还能让那个家伙心软的一下子就说出我爱你了呢。

    丫鬟见佟姑娘不说话因为她还在担心容貌,不由的有多少了好多保证的话,还不经意的漏了一句出来:“其实你不用太担心,我看将军虽然没来看你,但是每天都会叫我过去问问你的情况,所以我觉得将军还是很关心你的。你好好养伤,到时再努力一下,我相信将军还是会回到你身边的。”

    佟月娘一阵无语,不过面上还是对这个脑补型的丫鬟报以感激的笑了笑,沉思了一会开口道:“那个,要是下次将军再叫你去问话的时候,你能不能告诉下将军,我想见他。”

    丫鬟用力的点点头:“好的,没问题。”

    这个没问题,一等就是七天,这几天佟月娘都一直呆在屋里,倒不是她病的不能出去,而是既然知道白学斌不想看到自己,那么自己也就不出去乱晃了,再说她也希望这伤口和身子都快点恢复,毕竟她还有两个月左右的路要赶。

    佟月娘坐在桌前,手托着腮心里一阵忧思,也不知道大哥现在什么情况,白学斌在听了小英的事情后有没有迁怒他,若有的话那在听了自己的解释后又有没有不再迁怒?

    门被咿呀的打开,佟月娘没有动,因为这段时间进出她房间除了那个照料自己的丫鬟就没有别人了,所以当白学斌那沉厚的嗓音响起的时候,她是真的吓了一跳。

    冷冷的,白学斌站在离她一米左右面无表情道:“既然叫人传话给我又何必弄的一副茫然受惊的样子,还是说这又是你勾引人的手段。”

    佟月娘手依着桌子慢慢的站了起来,眼睛没有回避的看着他,苦笑一番:“所以说人不能做坏事,只要踏错一步以后不管做多少的好事,你永远都脱离不了做坏事的影子。”

    白学斌闻言冷哼一声,不作语答。

    佟月娘垂了下头,轻抿了下唇,一直竟不知道怎么开口。

    白学斌静静的看了站在自己面前垂着头的女人,乌黑的发丝间那白条醒目的缠绕着,尤记得那天她忽然昏迷,自己仿佛如疯了般的抱着她去找大夫的情形。那一刻,他才知道不管这个女人做了什么,自己对她的在乎却没有一丝的减少,不管心里如何的憎恨伤心,可是却依旧不想看到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因为有这个认知所以更加厌弃自己,也强迫自己去忽略这个女人,可是管住了自己的身体却管不住自己的心,就算在和索玛部落谈判的时候,脑海里想的还是那个昏倒在低,一脸鲜血的女人。

    每天不管回到府里多晚,第一件做的就是找来伺候她的丫鬟,问问她今天的精神她的病情,还有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一次次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不值得自己用心,可一次次的却在听到她的消息时,心里被填的满满的,短暂的甜蜜后便是满腹的酸楚。

    只要一想到自己只是她的一个报复工具,那种痛让他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说想见他,虽然他面无表情,可是他知道他心里闪过的那一种悸动,她想见他,她说她想见他,那一晚躺在床上,脑海里翻来覆去想的便是这一句话,傻傻的还在半夜起床在她门口徘徊了好几趟。

    可是愣是他再开心,第二天他依旧装着无动于衷的去了军营。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直到他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这个女人除了那一次,就再也没有开口说想见他。

    她瘦了,原本就巴掌大的脸,变得更小了。

    白学斌敛了敛眼皮,轻叹了一口气,抬脚转身。

    “将军。”佟月娘一急,开口喊道。

    白学斌停住脚步,手微微的紧了紧,装着淡漠道:“若叫我来只是看你这番姿态,还是算了。”

    佟月娘垂下头轻叹了一下:“将军多虑了,月娘在怎么厚脸皮不知羞耻,在那样的事情摊开后,也不会奢望将军会再怜惜自己。我找将军来,只是想跟将军说声谢谢,谢谢将军请人医治照顾我这么些天,同时也是想跟将军说声——道别。”

    身猛的转过来,白学斌脸色阴沉的吓人,双目里夹着浓浓的怒火,直直的瞪着佟月娘:“道别?怎么知道事迹败露在我这讨不到便宜,就想着快点撤退回京城好另寻高枝吗?还是说想回头找你那个深爱的薛明科?”

    佟月娘看着一身寒栗的他,心里闪过内疚,白学斌此刻会这样说她对她全是她自己应得和咎由自取的。也罢,反正都恨到这程度了,也不差再多一点,若直接厌弃自己,也不一定是坏事。

    敛了敛眼皮,佟月娘收拾好所有的情绪抬头看着白学斌,没有犹豫道:“是,我想回到他身边,即使不能为妻,为妾总是可以的。”

8180

    白学斌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指关节因握的太紧而发出了咯咯声。

    佟月娘盯着白学斌的脸,心里闪过一阵胆怯,昏迷之前那次的耳光让她现在想起来脸颊都觉得有些发痛。

    忽的,白学斌一掌劈向身前的桌子,随着巨大的碎裂声,一种发自肺腑的吼叫倾泻而出:“滚——滚——现在就给我滚。”

    佟月娘身子抖了抖,脸色发白的看着狂怒中的白学斌,差一点她以为这一掌就要劈在自己身上了。

    轻轻的迈了下脚,却在下一秒被白学斌那狠戾的眼神给吓的再也不敢挪动一分,有时候男人会武力真的不是一件好事,尤其还是盛怒中的男人。

    “我……其实,也不是很想作妾的……”弱弱的,说出这话后,佟月娘就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下自己,原来自己的骨气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白学斌盯着她一言不发。

    佟月娘踌躇着咬了咬唇:“我已经被休两次了,这次回佟家若不被送进庙守青灯,也会被送给他人作妾,所以……”

    迟疑的抬头,瞄了瞄神色没有缓和多少,但好在没有再发火使用暴力的白学斌,佟月娘小心的动下了身子:“那……我走了。”

    白学斌一动不动,只是拿眼神死死地盯着佟月娘。

    佟月娘被看的心里发毛,就在她转着脑子想要不要再说点什么缓和的时候,却看到白学斌忽的迈开大步,像一阵风一下的出去了。

    愣了愣,在房中站了好一会才呢喃道:“这是……同意了?”

    一个时辰后,佟月娘简单的收拾好下自己的衣物,打开的门时候,看到最近一直照顾自己的那个丫鬟正在门口来回的踱步。

    “怎么不进来,走来走去干嘛?”佟月娘问道。

    丫鬟停下来,尴尬的点了点头:“那个,佟姑娘你要走了?”

    佟月娘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包袱笑了下:“嗯,是的。”

    丫鬟看了看欲言又止。

    佟月娘道:“想说什么。”

    丫鬟抬头瞄了瞄踌躇道:“老爷好像很不开心。”

    佟月娘闻言看了下正房的方向,脸色黯了黯:“我在,他也不会有多么开心的。”说完深呼吸了下,伸手拍了拍丫鬟的肩膀:“这么多天谢谢你一直照顾,多多保重。”

    丫鬟张了张嘴巴,看着那慢慢走进寒风里的身影,颓败的叹了口气:“哎,实在不想去跟将军回话啊。”丫鬟想起将军那张寒气逼人得脸,背脊就一阵发凉。

    不过丫鬟的担心没有发生,因为就在她到大正房前一段路的时候,就看的将军已经站在房门口,身子挺得直直的看着慢慢往院门走去的佟姑娘。

    “将军。”丫鬟怯怯的开口。

    白学斌没有转头,眼神依旧看着那已经没了佟姑娘身影的院门口,淡漠道:“她可有说什么?”

    丫鬟咽了咽口水轻道:“佟姑娘说,她在将军也不会有多么开心。”

    白学斌听了放在两旁边的拳头紧了紧,没有说话转身往屋里走。

    丫鬟见状踌躇了下大着胆子道:“将军,佟姑娘大病初愈,奴婢怕她这一个人出去,身子会受不了。“

    白学斌脚步停顿了下,而后声音似飘渺道:“外面已有接她了。”

    ‘有人接她?’丫鬟心里奇怪,转头看了看那空荡荡的院门,难道佟姑娘的哥哥放出来了?

    府衙侧门外,佟月娘微微气喘的靠着墙壁。这身体果真还虚的很,走了这么一刻多钟,竟然眼前有些发晕。

    这个时候一辆马车蹭蹭的府衙前停了下来,佟一齐从车上跳下来,待看到额头绑着白布,身形虚弱靠着墙壁的月娘时,二话不说的跑了过去。

    佟一齐一阵揪心:“月娘,你受伤了。谁打的?是那些绑架你的蛮夷人吗?”

    “哥?你怎么来了?”听到熟悉的声音,佟月娘抬头看向跑到自己面前的人,惊喜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出府?”

    佟一齐心疼的握住她的额头:”是白将军派人通知我的,他让我来这里接你。月娘,你这伤是怎么来的。“

    佟月娘闻言回首望了望那紧闭的大门,沉默了下道:“是那些蛮夷人打的。”

    佟一齐闻言,双眉立马倒竖:“那些没人性的混蛋,真该再死一百次一千次。”

    佟月娘闻言睁了睁眼:“怎么了,绑架我的人死了吗?”

    佟一齐点头刚想接着说,目光触到佟月娘那张疲惫的脸,才发现自己竟然都忘了让月娘先上马车。

    “先上马车,你的身子太虚了。”佟一齐伸手扶着佟月娘走下台阶,边走边抱怨:”这白将军也真是,明知道你身体这么虚怎么也让你出府,总得先养好身体。“

    佟月娘闻言眼闪了闪,心里一阵奇怪,正想开口解释,车夫已经拿着马凳放到了车辕下:“姑娘请上车。“

    佟月娘点头笑了笑,在佟一齐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进了车厢,没一会佟一齐也跟着上来。车厢里有一床厚厚的褥子,是佟一齐怕佟月娘冷特意准备的。

    “你靠着垫子,我把褥子给你盖上,还好我带了这个,不然你这身子这么虚,这车里又没炭火,还不得冻坏了。”边说边帮佟月娘调整身子。

    佟月娘躺下看着为自己忙碌的佟一齐,心里涌过淡淡的暖意同意也有浓浓的歉意:“哥,也没多少路,随便盖一下就行。”

    佟一齐闻言冲她笑了笑,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确定四角都捂严实了才坐在她旁边道:“一点路也一样要盖好,说到这,这白将军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站在门口等,也不派个婆子丫鬟的跟着,你这身子这么虚,万一晕了跌了怎么办。亏他上次说的那么好听,这会可全给暴露出来,好在你不会嫁给他,不然像他这种说的比唱的好听的人,我是打死都不会同意的。”

    佟月娘听着佟一齐那浓浓的护犊之心,心里是满满的感激:“哥,其实这不怪他,因为是我对不起他。”

    佟一齐不满道:“你有什么对不起他,你都因为他的关系被抓去还这样受伤,天大的事情也抵消了,何况你又没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佟月娘讶异了下看着佟一齐:“哥,在我被抓的时候,白学斌没有……没有审问你之类的吗?”

    佟一齐眼睁了睁一样诧异的回视:“那个事情不是说误会吗?”

    “误会?什么误会?”佟月娘一头雾水。、

    佟一齐更是不明就里:“就是奸细的事情?当时你被绑架了,我和白学斌一起找你,后面在酒楼问了掌柜才知道你被蛮夷人绑架,我就跟白学斌去了西都府,本来一切好好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白学斌忽然很暴怒的要把我关起来,后面还说了一些含糊的话。我当时以为是你跟我说的那个拿什么东西暴露了,当时就很焦急,也没有反抗只说先救你。后面我就一直在牢里,没有人提审也没有人虐待就好像被人忘记了一样。那时候我一直想知道你的安危,就把身上的值钱东西都给了牢头托他帮我打听你有没有安全的消息。可是后面传来的消息说府衙里抓出了女奸细,被打了杖刑扔了出去。当时我听的心惊胆颤就怕那个人是你,天天祈祷着是自己想错了,可是转念一想若奸细是你,我作为你的亲人哪能这么好好的的呆在牢里,于是提起的心又放下了许多,就这样在煎熬中,忽然牢头过来说我可以走了。当时我还以为做梦,等走出了大牢的门,我才相信这不是梦,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打听那奸细的事情,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其他的丫鬟,也知道你被救回去了,这心才放下一半。急急回了客栈洗漱后就去西都府找你,却被告知府里暂不见客,直到今天有人来通知我,去府外接你。”

    佟月娘没想到佟一齐竟然都已经被关进了牢里,心里充满对他的内疚,不由的拿手去握他的手掌:“大哥,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你。”

    “傻丫头,说什么连累不连累,你没事就比什么都好。”佟一齐伸手反握,宠溺道。

    佟月娘闻言淡淡的笑了笑,眼神蒙上一层淡淡的忧愁:“哥,虽然奸细的事情是误会,但是白学斌他知道我是有目的接近他的事情了。”

    佟一齐闻言眼瞬的瞪大,一脸不敢置信:“那……那现在……你…我,他……”一时,一向口齿伶俐的佟一齐竟然结巴的根本不知道怎么表达,这样的事情怎么还能让他们没有一点损伤的离开,白学斌他……

    “所以是我对不起他,他对我已经很仁至义尽了。”幽幽的,佟月娘道。

    佟一齐闻言,脸色黯了黯,再抬眼看向佟月娘:“那你现在拿到他的东西了?”

    佟月娘轻轻的点了点头。

    佟一齐沉默了下看着她:“现在能告诉我是什么东西吗?”

    “我爱你。”

    “什么?”佟一齐一时回不过神。

    佟月娘直视着佟一齐,眼神迟疑了下道:“他的一句我爱你。”

    “什么?“这会佟一齐更不明白了。

    佟月娘敛了敛眼皮,心里一阵挣扎,这么几个男人里,只有对佟一齐她是充满罪恶感的,不是因为他和她有血缘关系,而是他是有家室的一男人。虽然在古代男人后院小三小四满天飞,佟一齐也在此行列,但是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观念里还是对介入别人家庭这种事情有很深的罪恶和内疚,当初在佟家因为为了保命完成任务而彻底的抛弃这种罪恶感,自私的勾引他,让他爱上自己;之前又为了让自己顺利从白学斌那脱身再利用他和自己演戏,让他遭受牢狱之灾。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自己充满了浓浓的歉疚,而佟一齐的每一次对自己的好,都会让这歉疚更深,尤其想到他身后的容氏,那种只要他对自己好一分,自己的罪恶感就会加一分。现在自己时间就快到了,不管完成不完成都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如果现在自己告诉他真相,他会不会因为恨自己的所骗而把心放回容氏身上呢?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对容氏的伤害起到了一点弥补。

    贝齿紧紧的咬着唇,佟月娘眉头越蹙越紧。

8281

    这时候马车的车轱辘不是到磕到了什么,狠狠的颠簸了一下,佟一齐因是蹲着,身子一下子往后跌过去。

    佟月娘惊呼一下,好在车颠簸了一下也就平稳,前头传来车夫的道歉声。

    佟一齐说了几句后又坐回佟月娘身边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没有什么。”佟月娘抬头微笑,就让她再自私一下吧,等回了京城再说,不然这一路上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凭着自己一个人安全到达。“哥,等回到京城我想暂留京城一个多月,行吗?”

    佟一齐诧异:“不马上回江南?等咱们回到京城都六月多了,若再逗留回到江南怕要入秋了。”

    佟月娘闻言垂了下眼帘轻道:“我知道这让哥哥为难,不过到时哥哥可以不用等我一起走,我办完了事情随后就会启程回去。”

    佟一齐闻言瞪了眼月娘:“说什么胡话,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走这么远的路。不过你到底要办什么事情,难道和你刚才说的从白学斌口中听到那三个字有关系?”

    佟月娘点点头:“嗯,是的。”

    佟一齐眉头皱了皱,看着佟月娘欲言又止。

    “哥,我知道你现在满肚子的疑问,不过我现在还不能说,再等一些时候吧,等我事情办完了,我会原原本本告诉你,好吗?“佟月娘看着佟一齐,眼里闪着祈求。

    良久佟一齐点点头:“我倒不是想知道你的秘密,就是怕你会有危险。“

    佟月娘闻言把身子往佟一齐那靠了靠轻道:“放心吧哥,不会有危险,只要办完这个事情我就可以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了。

    佟一齐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闭上眼浅浅呼吸的佟月娘,心里一片宁静,只要她开心就好。

    佟月娘在客栈休息了三四天,看了大夫,又开了好几副备用药。然后在佟一齐联系好返京的商队后,在4月15的时候正是启程,时隔佟月娘正月到达西都府,正好是三个月时间。

    离行前一晚,白学斌书房内。

    “将军,佟公子他们已经确定明天早上和商队出城,还要不要继续跟着他们?”

    白学斌转过身,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的他的神色。

    “继续跟着过了马贼多的准噶耳,再撤回来吧。”

    侍卫应声,等了一会没有再听到别的吩咐就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白学斌身影站的直直的,很久很久都没有动一下,就如雕像般,深沉而孤独。

    六月底的京城天气已渐渐泛热,街头随处可见穿着色彩鲜艳衣料轻透女子,如花蝴蝶般穿梭在人群中。

    街上,一位穿着绿衫裙的丫鬟打开手中的遮阳伞,移到前面妇人的头上:“少奶奶,咱们找个地方歇一歇吧,这会日头全出来了,奴婢怕晒着您这玉肌了。”

    容氏看了看日头,拿出腰间的帕子,按在额头擦了擦,似呢喃道:“可真快啊,咱们来的时候这天还有点凉,这一眨眼竟都到了初夏。”

    丫鬟站在一边附和道:“是啊,日子可真快。”

    容氏忽的叹了叹气:“也不知道少爷现在在哪了。”

    这话丫鬟则没有接,不是不想接而是不合适接。谁都知道这少爷是出去找那个二次被休的二姑娘,这一去连个音讯都没。仆人急了又派人去江南通知,这不容少奶奶才带着仆人急急赶到京城。只是人来了也没什么用,少爷不见了还是不见了,只得每天派人去驿站客栈打听从西而来的商队,希望知道一些有用的消息。

    不过这因着前两月天气冷西面来的商队很少,有用的信息一个也没有,不过倒打听来出了很多那个白将军的事情。

    尤其那个轰动一时的慈善晚宴,不但替朝廷省下一笔赈灾银辆,还让几个民族之间达到了空前融洽,尤其那种新奇的模式,让很多人津津乐道。

    当时容氏听了第一句话便是:“没想到这骁勇善战的白将军对着吃喝玩乐的事情也很在行。”

    而那个负责打听的仆人道:“回少奶奶,那些人说这慈善晚宴不是白将军想的,是白将军身边的一个女人想出来的,听说白将军对这女人宠的很。”

    容氏笑:“不宠也不会让一个女人参与这种大事。”事后私下里容氏对自己的丫鬟感叹:“这女人的命好不好全看男人。”

    晃了晃手绢,容氏指了指前面的一家酒楼:“去那坐坐吧,我记得那里有个唱曲的孩子,曲唱的不错,咋过去点个几首,喝点茶水消消暑气。”

    “是。”

    而此时酒楼内,佟月娘和佟一齐正坐在包间里,两人一个时辰前到达京城,辞别了商队先去租了两间客栈,又洗漱了一番,这才出来吃饭。

    赶路的时候不求吃好,只求吃饱,所以当桌上摆满一桌精致的菜肴后,佟月娘只差没流口水了。

    “哇,太幸福了,西北那就算处在将军府,说实话也没什么好东西吃,每天除了肉还是肉,唯一的菜肴就是白菜土豆。我想就算厨艺再好的厨师,遇到没什么食材怕也是要大哭一场。”

    佟月娘双手合十,一脸感慨。

    佟一齐看着眼前又恢复了精神的佟月娘,心中那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在两个多月的赶路中,佟月娘因身体原因,几次生病,好在都不是那种要人命的病,只是身子虚只要天气温度一变化,她就开始咳嗽发热。其中一次实在因商队等不及佟月娘病好,只得让两人脱离他们的队伍。好在那时候已经脱离了西部地区,也不用担心马贼什么的,只要别在太黑赶路也没什么大的危险。

    后面两人走了大半月,中途遇上另一支商队,于是剩下回京的路便是跟着这支商队一起回来的。

    期间佟月娘活泼的性子比起在佟家时那婉约的性情,让佟一齐多了几分新奇,就像眼前这般虽话语透着怪异的味道,但是那纯真的笑脸,却让人觉得异常的舒服和可爱。

    “喜欢那就多吃点,不过也别吃撑了,到时难受到哭鼻子的还是你。”佟一齐打趣到。

    佟月娘闻言笑着耍赖道:“我哪有难受到哭鼻子,说了那次是你看错了。”

    佟一齐哈哈大笑:“是是是,是我看错了有人躲在被窝里因发烧难受哭红了眼。”

    佟月娘郁闷,那次其实她不是为了身体难受哭,而是因为这一路上老小病不断,明明两天的路总要花上多一倍的时间,就担心要是总这样没完没了的生病下去,赶不及回京城咋办,越想越难过,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然后想完这个又想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反之就是各种负面情绪,于是乎就开始哭了,从开始的小声抽泣到后面抑制不住的哽咽,然后刚好被从外面回来的佟一齐看到,对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听她说生病吃药哭而难过哭时,狠狠的取笑了她一番,直到现在还常常拿出来笑她。

    佟月娘翻了翻白眼,不再理他拿起筷子夹了菜肴,正吃到一半,对面的佟一齐身子猛的站了起来,急急走到窗户前,大半个身子探了出去。

    佟月娘不由的停下筷子问道:“怎么了?看到什么了?”

    佟一齐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看着下面的接到沉思了一会,不由的自言自语道:“应该不可能,她怎么会在京城?”

    “哥,怎么了?什么不可能?”佟月娘好奇问道。

    佟一齐转过身,整了整神色,笑道:“没什么,刚才我好像看到一个认识的人,不过想想觉得不可能,肯定是我自己看错了。”

    佟月娘哦了一声点头道:“是生意上的吗?“

    佟一齐眼闪了一下道:“嗯,是。“说完有些神不守舍的拿起筷子,夹了几筷菜放进月娘碗里道:“对了月娘,等会吃完后你先回客栈,我先出城回趟庄子,当时我走的急也没多交待他们,也不知道这会怎么样了。”

    佟月娘听了心头一喜,心想正好让她可以有机会去打听齐府的消息,于是赶紧点了点头:“嗯好的。”

    佟一齐见她应的快,又不放心的嘱咐:“房子的事情等我回来再去牙行问,千万别一个人出门知道吗?”

    佟月娘嗔了他一眼笑道“知道了,管家哥。”

    佟一齐闻言一脸无奈又宠溺的笑了起来。

    而此时,容氏和丫鬟缓步上了二楼,跟着小二走到佟一齐他们包间的对面。

    “夫人,就是这间雅间,你看还合意不。”小二推开雅间的门,侧身让容氏和丫鬟走进去:“坐在这间,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楼下大堂说书台,夫人您说的唱曲,到时也能一目了然。”

    容氏走到围栏处,拉开些竹帘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不错,这位置很好,不仅说书台看的一清二楚,就连整个大堂都能一目了然,倒还真有傲视群雄的味道。”

    “那是,那是,不瞒夫人说,这位子可抢手了,您要再迟来一会,这位子就被别人占走了,您今儿个运气实在好。”

    容氏轻笑:“行,就冲着你这句运气好,青儿赏。”

    丫鬟赶紧应了一声,从荷包拿出了十文钱递过去:“接着吧,夫人赏你的。”

    “哎,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小二乐的跟花开一样。

    容氏就这丫鬟的手在登上坐下挥挥手道:“别谢了,挑些好吃的又清淡的上四五个菜把。”

    “是,是,小的这就给您点菜去。”

    等到小二乐滋滋的出去后,丫鬟轻笑一下,走到围栏边动手把两边的帘子都收起来:“少奶奶你看,这从上往下看别人,怎么觉得那么好玩,瞧那个刚才从这客栈门口过去的人,我怎么瞅着他走路像跳蚤一样在蹦的呢。”

    容氏闻言也抬眼看过去,只是这会那人早已远去,浅浅的笑了下,拿手给自己扇了扇风。

    丫鬟见状赶紧过去,从腰带上取下精巧的香檀扇,打开轻轻的在容氏耳边扇了起来。

    这会佟月娘已经放下了筷子,虽然佟一齐尽量装着没事情,但是她还是从他那是不是有些焦虑的眼神里发现了他有心事,或者说刚才肯定看到了让他心神不宁的人。

    “吃完了?”佟一齐在佟月娘放下筷子好一会才发现。

    佟月娘点了点头道:“吃饱了,哥哥呢,我看哥哥似乎都没吃什么?”

    佟一齐也随之放下:“也吃饱了,我吃饭快,你没看到而已。”

    佟月娘笑笑也没拆穿他的谎话道:“那咱们走吧,你还要出城得早点去,万一过了时辰城门关了就回不来了。”

    佟一齐应了好,两人先后相继出包间,在出客栈门的时候,也不知道从哪窜出一条土狗,对着佟月娘使劲的嗷叫了几声,一时间引的路人纷纷侧目。

    而楼上的容氏也听的这响动,好奇抬头往楼下门口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佟月娘那张略显惊慌的脸赫然的引入她的眼帘,身子猛的站了起来。

    身边的丫鬟也如见鬼般伸着手臂直直的指着那门口的男人道:“少……少爷……是少爷……少奶奶,少奶奶,是少爷,是少爷。”

8382

    容氏一把推开丫鬟,急急的趴着栏杆,双眼瞪的大大的,终于在楼下的佟一齐赶走那只乱叫的狗拉着佟月娘离开的时候,容氏像疯了一样的冲下楼。

    只是还没到门口就被急急追来的小二拦住:“夫人,夫人,你还没给饭钱啊。”

    “走开,走开。“容氏暴怒的挥着双手,推搡中不经意的一巴掌甩在小二的脸上。

    小二吃痛后脸色猛的大变,伸手拽住容氏的手怒道:“吃霸王餐还敢大人,掌柜的,这里有人吃霸王餐。”

    容氏愣了下,随即另一只手冲着小二的另一边脸啪的扇了过去:“混蛋,你竟敢碰我。”

    小二的眼猛的睁了睁,眼看着对方抬手回过去的时候,落在后台的丫鬟跌跌撞撞的从楼梯上跑了下来,手里高高的举着手中的荷包:“放开我家少奶奶,放开我家少奶奶,钱在这里钱在这里。”

    等到容氏主仆两人走出酒楼的时候,早已失去了佟一齐和佟月娘的身影。

    容氏怒不可遏的低咒了一下,丫鬟赶紧接到:“少奶奶,咱们要不要现在回庄子上,既然少爷出现在城里,那么他肯定是要回庄子的,到时咱们就在庄子里等他不就行了。”

    容氏黑着一张脸,心情虽极度不悦,但也知道目前这是唯一的办法,除非佟一齐不想回佟家了,不然那庄子是怎么也要回去的。

    “你去茶铺把老罗叫回来,我们现在回庄子。”

    丫鬟应声,把手中的伞递给容氏,急急的朝来时的茶铺跑去。

    而那一边客栈里,佟月娘等佟一齐雇了马车出城后,随即也跟着出了客栈。

    不过当她走到齐府外面的时候,才发觉这找人也是个技术活啊。以前能随便进出的府门,这会是紧紧关着,如果她这样上前去敲门说找齐安易,不知道会不会被齐夫人拿棍棒给打出来。可是不找到齐安易,又怎么让对方说那三字呢。

    在府外晃悠了两三圈后,佟月娘决定冒险一试,梳陇了下发髻后,慢慢走到齐府的后角门上,伸手叩叩叩的敲了敲。

    在齐府当少奶奶的时候,她曾听丫鬟说过,这角门是一般丫鬟仆人进出,若有什么人来找府里的仆人一般也是从这里递话,送上一些铜钱让守门的婆子帮着跑一趟。

    等了许久,就在佟月娘以为门里没有人的时候,那扇油漆有些剥落的木门,吱呀一声的从里往外的慢慢打开。一个年岁40出头的婆子从里探出了脑袋,上下打量了一下佟月娘淡淡道:“这位小娘子敲这门有是有何事啊。”

    “嬷嬷好,我是来找人的。”佟月娘说着赶紧从荷包里拿出了一块碎银子递过去。

    婆子眼瞬得一亮,有些不信的指了指佟月娘手上的银子问道:“这是给我的?”

    佟月娘点头笑:“是,这是给嬷嬷等会帮我跑下腿的辛苦费。”

    婆子闻言立马乐呵的抢过,说抢那还真不为过,就怕佟月娘会反悔似的赶忙的塞进自己的呃怀里。要知道来着找人的大多是穷苦人,那辛苦费十几文都算是多的,像这一小块碎银的,那可是一年都碰不到一次的。

    忍不住的再次摸了摸,这次婆子态度立马的变得和蔼又可亲:“不知小娘子要我老婆子替你跑哪个院子找哪一位。”

    佟月娘眼敛了下道:“麻烦嬷嬷帮我找一下伺候少夫人的绿镯,就说她的姐姐来找她。”

    婆子闻言愣了下:“少夫人?我们齐府现在哪有什么少夫人。小娘子怕是有一些时间没来找你妹妹了吧。”

    佟月娘闻言眼闪了下,她是故意提这个少夫人的,目的就是想知道齐安易现在是不是有新的妻子,若是有新的妻子,那么自己想要见他面的难度就要上什了,好在……这婆子给了她一个不错的答案。

    不过这个绿镯还真不是她编的,以前她还是齐府女主人的时候,翡翠就向她推荐了这个叫绿镯的来当二等丫鬟,说她这个人心细,嘴巴也牢,还有一点就是她不是这个府里的家生子,不用担心盘根错枝的关系背后向夫人报告什么。当时她自己还问了问这个绿镯,家里都还有哪些人,其中就有一个姐姐几年前嫁人了。

    “是,是的,至从我嫁人后我们两姐妹就很少见面,上次还是回了娘家才知道妹妹被卖进了这府里,托人打听知道她在府里少夫人跟前伺候着,今年我那口子做小买卖赚了点钱,我就想着进城来看看妹妹。”

    婆子听完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伸手摸了摸怀里的那颗碎银笑的更欢:“那行那行,我老婆子就帮你跑这一趟,不过因着原先少夫人院子里的人都重新分了,所以这可能要花上点时间。”

    佟月娘点头笑:“没事我能等,就是辛苦嬷嬷多跑一些路了。”

    “呵呵,没事没事,那小娘子您等着,我这就给您找人去。”婆子笑嘻嘻说完,伸手把后门轻轻的掩上,然后迈着老腿蹭蹭的往正院方向跑去。

    在佟月娘等人的那段时间,佟一齐和容氏前后脚的在赶往回庄子的路上。

    薛府里,薛明科坐在书桌后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今儿的公文。

    这时门轻轻的被敲了敲,接着响起一道求见的声音。

    薛明科头抬了抬到:“进来。”

    门外人应声推开,低着头进来行了个礼后道:“大人,有佟一齐的消息了。”

    瞳孔猛的缩了一下,薛明科停下批注的笔,看着他道:“在哪里看到,可有其他人同行?”

    “回大人,马车行那有人来回禀就在半时辰前,一个姓佟的男子雇车去城外的青园庄。”

    “青园庄,姓佟。”薛明科轻轻的重复了一边,神情微微激动:“那应该便是他了,那人有没有说他身边还有别的什么人?”

    来人摇了摇头:“好像就他一个。”

    薛明科仰头重重的深呼吸了下,然后站起了起来手撑着桌面沉声道:“备马车,立即去青园庄。”

    “是属下这就去办。”

    ……………………

    齐府后门,佟月娘动了动站疼的脚后跟,不时的推开一点那虚掩的门板凑着脑袋往里瞧。

    “怎么还没找到啊,不会没在这做了吧。”佟月娘不由担心的嘀咕,要真是人不在这了,那对她来说还真有一点麻烦。这丫鬟中她就记得这么一个人的情况,其余的她都快忘得差不多了。

    再次揉了揉发僵的小腿,佟月娘终于听到门板后头传来轻微的走路声,而且不是一双。

    心头一阵信息,佟月闭眼深呼吸了下,看着门板吱呀呀的打开。

    穿着小丫鬟服饰的绿镯慢慢的出现在门板后,那欣喜如狂的表情在看到佟月娘的脸时,猛然的转变为惊吓,声也不由的啊了一下。

    佟月娘赶紧上前一步,拉住绿镯的手,硬把她从门里拖了出来,然后笑得灿烂的对着一脸惊吓和不明就里的婆子道:“我和妹妹在外说几句体己话,这么久没见,妹子见到我都快不认识了。”

    婆子闻言笑着应和了几句,还体贴的问要不要去她屋里多说一会。

    佟月娘笑着婉拒,拉着还在呆滞中的绿镯走到院墙的一边,站定后才松开对方的手:“绿镯,看你这样子是还记得我吧。”

    绿镯点了点头,有些不安的看了看佟月娘:“少夫人,你……你假扮奴婢的姐姐引奴婢出来是什么事情?”

    佟月娘闻言苦笑了下:“我已经被休,你就叫我月娘吧。希望你不要怪我把你骗出来。”

    绿镯动了动嘴巴,眼神闪躲了下:“少……月娘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我虽然想帮,但是你也知道我一个丫鬟怕是有心无力。”

    佟月娘失笑:“我是有困难想让你帮我,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是来像你借钱的,而是……而是想让你帮我递一句话。”

    绿镯闻言没有立马接口,只是用迟疑的眼神看着月娘。上面就说过绿镯心细,心细的人一般都不会太笨,所以当佟月娘说这个话的时候,她便猜到了一些,因为猜到所以更不好接口。

    “月娘姐,至从你离开府后,以前院子里的人都被分到别的院子,我现在在浆洗那边的院子,成天面对的除了衣服还是衣服,怕是没办法帮上你这个忙了。”说完绿镯,垂了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指。

    佟月娘看着她轻轻的笑了笑:“就凭你说出这样的话我就知道没有找错人。”

    绿镯猛的抬头,惊诧的看着佟月娘。

    佟月娘连忙笑着安抚:“你不要怕,我不会让你做过分的事情,我只是……我只是想再见一面齐安易,有一些话那时候离开的时候没有说,一直憋在心里头。这会我哥哥来京城,过些日子我就要回江南,我怕这一回去,这辈子恐怕都难再见面,心里的话也不会再有机会说,所以这才假装你姐姐把你给骗出来。”

    绿镯脸露为难的别过去,踌躇道:“可是……可是月娘姐……夫人……夫人一直都让我们不要提起你的事情,若让她知道我帮你递话,我……”

    佟月娘听到这话就知道成功了一半,忙伸手拉住绿镯的手道:“这你放心,只要你答应帮我递话,我现在就给你一百两的银票。我知道你的卖身银才二十几两,你拿着这个钱去赎身,剩下的银两你拿回家,给你家人也好拿着当嫁妆多好,到时就算夫人知道是你帮我递的话,那时候也拿你没办法了。”

    绿镯听完眼里闪过一丝喜气,不过面上还是担忧为多。

    佟月娘再接再厉道:“你放心,刚才我来找你的时候就和那守门婆子透露了一点,你姐夫做小买卖赚了些银钱,这会你正好拿这个当借口说家人想赎你回去嫁人。”

    绿镯沉思了下,最后用力的点了点头道:“那好,我答应你不过你给问一些零散的票子,一下子一百两还是有些太多了,我怕到时拿出去夫人会起疑。”

    “行,我这正好有两张五十的票子,荷包里还有个十两和其余一些散的,要不你全拿着。”说着佟月娘把自己腰间的荷包全解下来递过去。

    绿镯见状愣了愣:“月娘姐?”

    “没事,拿着吧,我不差这点银钱,只要你记得帮我把话递到。”佟月娘看着她,绿镯用力的点了点头。

    看着绿镯消失在门口的身影,佟月娘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总算成功了一步,现在就等着绿镯把话成功的递到,然后齐安易……如果他对自己还有情的话,后天他会来松童岩的。

    集市里佟月娘强忍着双腿传来的酸麻感,快步的往客栈赶回去,转弯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对面走来的人。

    腿赶紧的往旁边迈了迈低头:“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对方浅浅的哼了一声,拽拽的从旁边走过去,才走了两步忽然急急的停住脚,转过身对着低头继续往前走的佟月娘大喊:“佟月娘。”

8483

    阮肖卫大步走过去拦住佟月娘的去路,双眼不敢置信的瞪着:“真是你。”

    抬起头,佟月娘也没有想到竟然在回来第一天就遇到这个煞星。不由厌恶的皱了下眉头,身子往旁边退了退,快步的想要略过去。

    只不过,阮肖卫大手一拦:“喂,我跟你说话呢。”

    佟月娘停住脚步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然后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难道看不出我不想和你说话吗?”

    阮肖卫眼睁了下,神情是一副被郁闷道的吃瘪样:“哎,佟月娘,你这是对老熟人的态度吗?”

    “老熟人?哈……真是搞笑。”佟月娘朝他讥讽的笑了笑“阮二少,你这种熟人我佟月娘不想要也不屑要,所以请您自动的当没看到我,就此别过,请把。”

    佟月娘做了个请的动作,拿眼看着阮二少,简直就像一锅美味的汤水里见到一颗老鼠屎般厌恶。

    如此明显的厌恶嫌弃之情,阮肖卫若还当做没看到,那他的脸皮真可以拿去当铜墙了,之间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双眼狠狠的瞪了眼佟月娘后,闭上眼重重的深呼吸。

    而这时,佟月娘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趁着他闭目的时候一溜的跑了。

    “我告诉你佟月娘,你别仗着……”睁开眼,阮肖卫看着空无一人的面前,眨了眨眼,重重转了几个身,然后看着一边发呆的小厮:“人呢,她人呢?”

    小厮指了指身后的方向:“走了……早就走了。”

    阮肖卫看着早就没了人影的街道,只觉得心里憋着一肚子的气,看着眼前的小厮一阵的碍眼,抬手重重的打在他的身上骂道:“混蛋,走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而此时佟一齐已经赶到了青园庄,那些留守的仆人在看到大少爷回来的时候真是又惊又喜。

    一阵寒暄后,佟一齐问庄里的管家:“庆叔,少奶奶是不是来京城了。“

    庆叔正忙着擦眼角的泪,本来还担心要是大少爷有了什么不测,他怎么向老爷夫人交待,这会看到人完好的回来,一时高兴的连话都快说不出口了。

    “啊……哦,是是,少奶奶来了,瞧老奴高兴的,都给忘了跟您说这个事情。”接下来庆叔刚说道派人回江南的时候,容氏带着丫鬟急急的走了进来,看到厅堂椅子上的那个男人,本来还窝着一肚子的火,这会忽然化成了一阵的委屈,直直的站在那,一动也不动。

    还是丫鬟先出声喊了声大少爷,才让厅内的两人发现容氏的存在。

    庆叔忙行了个礼:“少奶奶,您回来了。”

    容氏拿帕子擦了擦溢出的眼泪,走了进去,看了看两个仆人摆了下手道:“你们先下去。”

    庆叔抬头看了眼少爷,然后忙躬着伸和丫鬟退了出去。

    一时间厅堂里,两人都沉默着。

    良久佟一齐开口道:“你……你来这里,家里孩子谁带着。”

    容氏闻言嗤笑一下:“原来夫君还记得咱们孩儿,我还以为夫君眼里心里装的都是那个女人。”

    “容氏。”佟一齐忽的双眼圆睁,怒不可遏的瞪着眼前的妻子。

    容氏忽然大笑起来,讥讽道:“夫君是怕我说出难听的让你舍不得,还是你觉得说起你们俩的龌龊事情,让你觉得难堪呢。”

    佟一齐猛的站了起来,大步逼近容氏:“你这是在家里吵了还不够,还想丢人丢到京城来吗?”

    “丢人?我丢什么人,丢人是你们两个奸夫淫、妇。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可后来呢,一听她被休人就跟没了魂一样,年没过完就火急火燎的跑来京城。你当时可有把我和孩子放在一点心里和眼里。”

    佟一齐重重的深呼吸了下,看着容氏脸色疲惫:“我知道在这事情上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儿子,但……月娘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京城被夫家休,我作为哥哥放不下心也是正常。”

    “你别拿哥哥这两字恶心我,有哥哥会在和自己妻子行房的时候,喊着妹妹的名字的吗?佟一齐,无论你在怎么狡辩,也逃不了你们乱……。”

    嘴巴被猛的捂住,佟一齐恶狠狠的瞪着容氏:“你要是想咱们孩子以后抬不起头,你就尽管嚷嚷。”

    容氏圆睁的双眼,盛满了数不尽的怒火,终于在两人怒视的眼神中歇斯底里的喊叫了起来,狠狠的拽下佟一齐的手,放进口中用力的咬着,咬着,直至口腔里传来浓浓的血腥味。

    嘴慢慢的被松开,容氏呆呆的看着那只被咬的滴血的手掌,呆愣了下,想上前替他包扎,却被佟一齐轻轻的避了下:“你怎么恨我怨我都行,但是别去找月娘的麻烦。”

    容氏闻言忽的笑了起来,从低低的再到遏制不住的大声,脸上一片凄凉:“你越护着她,就让我越心里不舒服。”

    “我说了别去找她的麻烦。“手用力的拽着容氏的胳膊,佟一齐一脸寒气。

    容氏转过身重重的扯下佟一齐的手掌,冷笑道:“行,只要你明天起程马上跟我回江南,以后再也不见这个女人,我就答应你。”

    “不可能,月娘一定要和我一起回佟家。”佟一齐断然的拒绝。

    容氏笑:“是吗,那就怪不得我这个做嫂嫂的好好关照她了。”说完往大门走了几步,然后忽然的停下转身看着怒不可遏的佟一齐道:“瞧你这火急火燎赶回来的样子,怕是那女人还不知道我已经到了京城吧,你说我要是现在去客栈找她,不知道她会是个什么脸色。”

    话才说完,门外就想起了仆人的声音:“少爷,一位姓薛的公子说要见你。”

    容氏闻言赶紧擦了擦脸,抬头看向佟一齐疑惑他什么时候在京城也有认识的人。

    佟一齐眉头皱了一下,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只是有些奇怪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回来了。

    “去请他进来。”然后看着容氏:“你先下去吧。”

    容氏敛了敛眼皮没有作声的走了出去,离开时刚好和走进来的薛明科打了个擦身,走了几步后心里又觉得有些不对劲的转回来,身子贴着门边小心的偷听着里面的谈话。

    “佟月娘在哪里?”一进门,薛明科连句客套都没有的直奔主题。

    佟一齐眼闪了下,面色不愉的看着来人:“不知道薛大人找我妹妹有何事。”

    薛明科冷笑一声:“别跟我打马虎眼,你知道我找她什么事情。”

    佟一齐一阵烦恼,他非常不喜欢薛明科这种理所当然来索要佟月娘的模样。

    “不知道。”

    “是吗?可有人说看到你和她在一起。”薛明科眼眯了眯,诈唬道。

    佟一齐僵着脸回视道:“那薛大人去问那个看到的人,又何必来问我这个不知道的人。”

    薛明科冷声道:“佟一齐,你以为藏着佟月娘我就找不到吗?不要忘了月娘之前的行踪还是我告诉你的。”

    佟一齐别过脸冷笑:“那又怎样,难道你告诉我她去了什么方向,我就能找到她了?”

    薛明科眼里慢慢涌起一股薄怒,在眼看着要爆发的时候又忽的笑了起来:“虽然来之前还不是很确定你是不是找到了佟月娘的消息,不过现在看到你这样的态度,我反而确定了。只要她人回到了京城,找出她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说完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从进来到离开不过几分钟的事情。

    大堂里,佟一齐看着薛明科急步的背影重重一拳打在旁边的茶几上。虽然回来的一路上,佟月娘一次也没有提起薛明科,可在那一次她病的厉害的时候,迷迷糊糊喊的全是这个薛明科的名字,那一次他才知道,原来在月娘心里已经有了别的男人。

    廊柱后面容氏看着大步离去的薛明科,沉思了下咬了咬唇提着裙摆快步的跟了上去。

    “这位公子,等一等,等一等。”

    走在院子里的薛明科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疾奔过来的容氏,不解道:“这位夫人找在下什么事情。”

    容氏微微喘气抬头:“公子是在找佟月娘吗?”

    薛明科眼一亮:“这位夫人知道月娘在哪?“

    容氏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具体,但我知道她现在肯定在京城某个客栈,只要公子去打听一下这两天有哪家客栈住进去一对外地来的男女便可知道。”

    薛明科闻言眼眯了下,拱手道:“多谢夫人相告,只是不知夫人和月娘是什么关系?”

    容氏脸色微露难堪,冷淡道:“我是她嫂子。”

    薛明科听了抬眼看下屋子,眼里闪过一丝原来如此,抬手作揖了下便没有再说什么的上了车:“回京城。”

    “是,大人。”

    马车慢慢的掉转头,然后飞快的往京城官道奔驰起来。

    佟一齐从屋子急急的奔出来,对着一脸得意讥笑的容氏怒道:“你说对他说了什么。”

    容氏转过身凉凉的看着他:“我又不知道那女人在哪,能和他说什么,你要是这么担心,现在去追啊去找啊去通知那个女人啊,正好,可以直接带路让我和那个薛公子都一起找到她。这女人还真是本事啊,我记得她的前夫姓齐吧,这薛公子又是怎么回事?啧啧……佟一齐,看来你这心心念念的妹妹,还真是个水性杨花的淫、娃荡……”

    “啪……”的一下,佟一齐一掌甩在容氏脸上:“不管月娘做过什么,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需要你来评价。”

    虽然,佟月娘始终没有告诉他,她到底在做什么事情,但是从她常常略显落寞和为难的眼神里,佟一齐相信,月娘这般行事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然她也不会放着将军夫人那么好的位置不做,硬要让自己帮她提早脱离回京。

8584

    薛明科是在晚饭左右得到佟月娘落脚客栈的消息,赶到的时候,佟月娘正下楼叫饭回来,看到自己门房杵着敲门的人,迟疑了下喊:“大哥?”

    薛明科猛的转过身,霎那间时间仿佛静止,空间仿佛独立。

    两个人静静的看着彼此,眼里是浓浓的惊喜和眷恋。

    “月娘。”薛明科跨步上前,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她,仿佛一不小心就会从眼前消失了般。

    佟月娘从惊愕中回过神,眼里涌上浅浅的欢喜,轻启红唇: “薛明科,你……”

    话还没说完,人便被用力的搂紧他的怀里,紧紧的紧紧的,仿佛要她嵌入身体里般。

    “月娘月娘。”似呢喃般的轻呼,让人听着心碎。

    “等一下,先进屋里再说话。”佟月娘在他怀里挣了挣,好在自己这个客房位置不是很靠前,不然这样光天化日的抱着,还不是要惹人闲话。

    薛明科轻嗯了下,但放在腰间的手却没有松开,等进了门,佟月娘刚张开嘴,就被重重的吻住。

    这一吻就如火山爆发般,压抑了许久的思念、怨念,全在这一刻如猛虎下山般的爆发了出来。

    佟月娘腮红眼媚,一双纤手搭在薛明科的胸前,也不知道是在迟疑推开他还是攀上他的脖颈。

    薛明科紧紧抱着佟月娘,嗅着她甜美体香的醉人气息,双掌失控地搓揉着她的臀背,那种柔若无骨的触感,让身体那最原始的**火热热的立了起来。

    佟月娘敏感的感受到那胯、、间的昂物,急急的用双手推着薛明科的身体喊道:“等等……等等……”

    薛明科抬起头,深邃的眼眸里是浓浓的火焰,粗哑着声音道:“怎么了?”

    佟月娘吻住紊乱的气息:“不能做,等会我哥回来看到不好。”

    薛明科闻言眼暗了暗,而后在佟月娘惊呼声中弯腰横抱起她,径自走到床沿边,慢慢的把她放了下去。

    佟月娘双手紧紧攀着他脖子,不想下去,双眼祈求道:“今天真不行,我是和我哥一起来的,他现在回庄子上,等会过来看到,场面太难堪了。”

    薛明科半弯着身盯着佟月娘的眼睛道:“你就这么在意他?”

    佟月娘看着他:“毕竟我和他的关系你也知道,换做是你回来看到我和别的男人在床上厮混,你心里也不会好受的。”

    薛明科静静的凝视了一会,然后放她落地,之后手重重捶在一边的床榻上,抬头看着佟月娘:“你这几个月都和他在一起?”

    佟月娘点头又摇头:“是一路回来的,但没有你想的那事情。这一路上我几乎断断续续的生病,来京城几天前才算彻底痊愈。”

    薛明科一阵担忧,站起来拉着佟月娘上下的打量着:“你病了?很严重吗?”

    佟月娘点点头:“嗯,算是,差点都以为要死了。”说着还撩起自己的刘海给他看:“瞧,还破相了呢。”

    薛明科听着佟月娘带着俏皮的声音,呼吸却是猛的一滞,手微微颤抖的摸上那个微微凸起的疤痕:“怎么弄的,怎么还伤到了额头,你去西北到底去干什么了?”

    佟月娘拉下他的手,用自己的手在他手心摩擦了几下抬头笑道:“你不会想听的,也不会喜欢听的。”说完轻轻的叹了下气,看着薛明科真心的笑了起来:“真高兴这么快就见到你,我还以为要等我办完所有的事情,直到我去找你,你才会知道我回来了。”

    “你还会回来找我吗?”一个大男人,还是一个成天冷着脸的大男人,此刻说的却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般。

    佟月娘回视着薛明科,心里一片柔软:“会,当然会,我只怕自己的时间不够,没办法去找你。”

    “胡说,哪会有什么时间不够,只要你想找,七老八十我都会见你。”

    佟月娘听的扑哧一笑,眼里淡淡的涌上一片水雾:“哪有什么七老八十啊,说不定明天说不定后天,我就不见了。”

    薛明科猛的拽住佟月娘的手,一脸焦急:“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见?你又去哪里?你又想要做什么?”坚毅的脸庞上,满是彷徨不安的神色:“佟月娘,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为什么就不能为我停留一下,为什么要到处去沾惹其他的男人。有我还不够吗?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佟月娘看着冲自己咆哮的男人,这个男人怕是这些日子来一直都没有真正的舒心过吧。想念、怨恨、不解、怒气,这些怕是一直都在折磨着他吧。

    “薛明科,如果……如果我说……如果我说……”佟月娘咬着唇,‘哎……还是没有办法说啊’

    “如果什么,你想说什么?”薛明科看着欲言又止的佟月娘,一脸急切:“说啊,你想说什么。”

    佟月娘用力的深呼吸了下,抬头看着薛明科,紧张道:“是不是只要我说的,你都会信?”

    薛明科定定的看着佟月娘,就在他要张口的时候,门被扣扣的敲了起来。

    “佟姑娘,您要的饭菜我给你送来了。”门外小二的声音响起。

    佟月娘闻言,急急松开薛明科的手:“你这会过来,还没吃饭吧。”

    薛明科嗯了下,佟月娘边走边道:“那我让小二再送一些碗筷过来。”

    薛明科再次轻嗯了下,思绪却被吊在佟月娘刚才的话上,月娘到底隐瞒着什么?

    小二端着托盘进来,看到房中还有一个男人时,吓得差点把碗筷摔到地上,好在佟月娘赶紧伸手扶了一下:“麻烦小哥再添一碗饭和一双筷子。”

    小二急急的避过薛明科那沉静的眼,低声应着:“是是,小的这就去拿。”

    “再添一壶酒。”临出门时,薛明科开口唤道。

    小二顿住脚步,转身忐忑问道:“佟姑娘也喝吗?”

    薛明科看向佟月娘,佟月娘点了点头,薛明科道:“拿一对酒杯。”

    “是是。”应声后,小二急忙出门,关上门后才拍了拍胸口,表情微微鄙夷。

    屋里佟月娘把自己的碗筷放到薛明科面前,笑道:“私会男人还喝酒,我这名声啊……”

    薛明科看着她接口:“我不在意就行。”

    佟月娘回了个笑,没有说话。相爱时再大的缺点都是优点,情淡时最爱的那个优点都成了缺点。

    “你刚才想说什么?”等到两人落座后,薛明科看着她道。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在西北听到的传说,听完后我问你答,然后我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你我刚才想说的话。”

    “好。”薛明科点点头。

    “在西北的草原上有一支很小很小的部落,这个部落很奇特是女子为尊,里面的女子可以娶很多的丈夫,可丈夫却只能跟着一个妻子。而形成这个传统据说是因为他们的一个祖先。当时还是这个部落首领的女儿,生的很漂亮,然后被另一个部落的首领女儿嫉妒。因为一直以来草原上她是最美丽的,她不想出现一个比自己还要漂亮的女人,于是对方找来巫师下咒想让这个女孩死掉。可是那个巫师在看到这女孩子时却不忍下手,又不好违背自己部落首领的吩咐,于是告诉那个小部落的首领,说只要在一年半内,女孩能要到五个男人的爱,那么她就可以不用死。后来那个女孩真的在那两年内找到了爱她,并且那几个男人自愿和其他男人一起跟她共同生活,然后慢慢的就有了现在的这个部落。”

    薛明科看着佟月娘表情一脸古怪:“真有这样的部落?妻子可以有很多丈夫?为什么从来没有在西北的将士口中听过?”

    佟月娘瞅着薛明科一脸无语,难道女人和男人的脑结构真不一样吗,这关注点不是应该是那匪夷所思的咒语吗?好吧,一妻多夫什么的,在这个三妻四妾里也算是够匪夷所思了。

    深呼吸了下:“先别管那个,你先回答我,你觉得这世界上真有这样的咒语吗?”

    “什么咒语?”薛明科仿佛还没从那一妻多夫的的事情中回过神,眼神依旧怪怪的看着佟月娘。

    佟月娘郁闷了下道:“就是故事里那个被下了咒要死,可只要在规定时间内得到几个男人的爱就不用死的那个。”

    薛明科眼闪了闪盯着佟月娘的眼,轻轻的摇了摇头:“你要说得到几个男人的心来解咒我还会信一点。”

    “心?心和爱有什么不同?”佟月娘不解。

    薛明科笑:“心是能摸得到剖开了还能看的到,两者怎么一样?”

    佟月娘闻言眉头微皱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吃男人的心?”

    薛明科一副理所当然:“那些传说狐妖什么的不都吃男人心保持长生不老什么的。还有那些道士什么做法什么的,不都是用些什么贡品狗血什么的,哪有人用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来解咒的。再说了,她怎么知道那个男人是真爱她还是假爱她,万一现在爱她过几年又不爱,那她是不是还是要死。这个传说根本站不住理。不过这是传说的特点,怎么胡来怎么说。”

    佟月娘的眉头更为的纠结了,最后实在忍不住站起来。

    薛明科看着她睁了下眼:“怎么了?你相信?”

    佟月娘瞄了他一眼有气无力道:“没有,就是觉得这个传说挺特别的。”

    薛明科点点头:“是特别,不过你说的那个部落更特别,你真的见过这样的部落,在哪个地方,叫什么名字?”

    佟月娘拿过薛明科面前筷子,泄愤的往嘴里夹了几夹菜,咕囔了几下看着他:“你干嘛老问这个,难道你有兴趣去那生活?”

    薛明科一副谨谢不敏的往后靠了靠,瞅着佟月娘忽的生气道:“我是怕你有兴趣,你不是告诉我就算成亲后还要偷男人吗?那个妻子可以娶很多丈夫的部落不是刚好合了你的胃口,你娶再多,偷再多也没有人说你什么。刚才还说什么明天不见后天不见的,你说是不是早知道西北有这样一个部落,你才偷偷跑去那里的。”

    佟月娘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越说越气愤的薛明科,她怎么从来没有想过,一本正经的薛明科会有如此丰富的想象力。还有,她看起来有这么渴求男人吗?

8685

    “没有没有没有……”佟月娘郁闷的大吼回去。

    薛明科一脸怀疑的瞪着她:“真没有?”

    佟月娘现在才知道什么叫自作孽,自己好好的说什么传说,说什么传说。

    重重的叹了口气:“真的,真的,那只是我瞎编的,瞎编的。”

    薛明科微微倾身凑过去,紧盯着佟月娘的眼睛:“要是你真没这个想法,那就跟了我。”

    佟月娘看着他,一时愣在那里。

    这时候去拿碗筷和酒的小二,正好再次敲响房门。

    佟月娘忙垂下眼帘起身打开门:“我自己拿吧。”

    小二看着伸到眼前的手,点了点头把托盘放上去,然后目不斜视的从门口退了出去。

    “你的酒。”佟月娘替他满了一杯递过去,薛明科眼沉沉的没有接,最后在佟月娘手慢慢放下的时候,一把夺过去仰头喝下,双眼依旧盯着她:“为什么不答应。”

    佟月娘面露难色的看着薛明科:“我们这样不是蛮好的。”

    薛明科眼含着怒色嗤笑:“你觉得这样好?是啊,确实好,方便你一会勾搭这个男人一会勾搭那个男人。”

    砰的一声酒壶猛的放到桌上,佟月娘站直着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眼里闪过一丝歉疚的薛明科,重重的深呼吸了下:“你走吧,我觉得这顿饭再吃下去我们肯定会吵架。”

    放在桌上的手重重的握成拳,良久薛明科才慢慢的站起来:“对不起,我不诚心说这个,只是……”

    “不用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一直在辜负你,你生气怨恨都是应该的。如果我换成你,遇到像我这样的女人早就鄙视的看一眼都觉得寒碜……”

    “不要这么说自己,是我不好,是我不该生气胡乱说,不跟就不跟吧,我跟着你转还不成吗?”手用力的搂过佟月娘的身子,听着佟月娘那自嘲的话,薛明科心里如一阵刀割的疼。

    佟月娘的泪再也忍不住的落下,伸手用力的推开薛明科,一次又一次的挣扎:“走吧,走吧,你走吧。不要想我不要见我也不要再爱我。”

    “月娘,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以后这样的话我绝对不会再说了,我保证,我保证。”薛明科双手紧紧抱着挣扎的佟月娘,心急如焚的喊道。他不要放开,一点都不想放开。在佟月娘去了西北的这几个月,那种心里空空的感觉差点让他发疯。好不容易再次看到,这一次不管她说什么自己也不会放开了。喜欢偷就偷吧,自己每天努力让她下不了床,看她有什么力气偷。不想成亲就不成吧,只要她和他一起就行。

    佟月娘身子软了下来,泪眼迷蒙的哽咽:“薛明科,你不懂,你根本不懂。”

    “我不懂你就说,你说到我懂不就行了。”

    佟月娘忽感一阵无力,直起身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走吧,走吧,你今天先走吧,这几天不要见面了。再等几天,再等几天,到时你们就什么都知道了。”

    说着佟月娘用力的把薛明科往外推,而这时候脸色黯淡的佟一齐和一脸讥笑神色的容氏,正走到佟月娘门外。

    容氏看着佟一齐讥讽:“敲门啊,哥哥担心妹妹一人住客栈不安全,我这个做嫂嫂跟着来看妹妹,那不是天经地义吗?”

    佟一齐拿眼狠狠的剜了一眼容氏,然后抬起手。

    只是那拳头还没落下,门就从里面自动的打开。

    一脸悲伤神色的薛明科被用力的推了出来。

    一时间几人面面相觑,谁都无话。

    “哈……哈……这是什么情况?”容氏第一个反应过来,拿眼在薛明科佟月娘之间来回的扫荡,语带轻蔑道:“我说妹妹,这大半年没见,你这本事越发的见长啊。”

    佟月娘看着假笑连连的容氏一脸诧异:“嫂嫂,你怎么会在京城?”

    “是啊,我怎么会在京城?不止妹妹没想到,就是你这好哥哥也没想到,这不在街上看到我便急急回了庄子去询问。哎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么的紧张我呢?可这知道的……”说着拿眼瞄了瞄佟月娘,眼色慢慢的变得凶狠。

    绵里藏针的话,让佟一齐的眉头越发的皱了起来,正要开口呵斥的时候,佟月娘赶紧拉着容氏往屋里走,回头对着还站在一边的薛明科道:“你回去吧。”

    薛明科看着佟月娘欲言又止,最后丢下一句我明天再来,便在佟一齐审视的眼神里,大步走下了楼梯。

    一进屋,容氏就重重的挥开佟月娘的手,然后趁着佟一齐在关门,一巴掌用力的挥在佟月娘的脸上。

    佟月娘惊愕的捂着脸,看着面前一脸凶狠的容氏:“嫂嫂?”

    佟一齐转过身正好看到那巴掌落下的场面,心里一紧的快步走过去,想要看佟月娘的脸,却被她往后退了几步避开。

    佟一齐惊讶的看着佟月娘,佟月娘抬头回视他开口道:“嫂嫂知道了是吧。”

    佟一齐闻言诧异了下,正想说话就听着容氏那边很用力的嗤笑一声:“妹妹果然是聪明人,也是,要是不聪明也做不来这种勾三搭四的勾当。妹妹可真是好本事啊,瞧把你哥哥这魂勾的,啧啧……妹妹怕是不知道吧,你这个哥哥和我在一起……”

    “啪”的一下,佟一齐反手一个巴掌打回去,脸色阴沉的瞪着容氏:“你要是再敢乱吠一个字,我马上休了你。”

    “哥。”佟月娘听的大惊,忙喊了一声。

    而容氏则连痛都忘了喊,怔怔的看着佟一齐,忽然像发疯一样的扑过去,手脚乱踢:“混蛋,混蛋,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个黑了心肝烂了心肠的.我做错了什么,你要休了我。好啊,好啊,你休啊你休啊,你要是敢休,我立马就去衙门告你们通、奸,告你们乱‘‘伦。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会奸夫淫、妇会好到哪去。”

    佟一齐掐制住容氏乱挥动的手,用力的一声一吼:“够了,你要告就去告,现在就去,立刻就给我去。大不了关个一年半载,出来后正好和月娘隐姓埋名生活在一起。”

    容氏瞪大了双眼满脸不敢置信的瞪着自己的夫君,嘴唇因伤心而颤抖的厉害:“佟一齐,佟一齐,你个没心肝……啊啊啊……我和你拼了,我和你拼了……”

    怒喊着,容氏用力的把头往佟一齐的胸口撞去,只是男人的力气终究比女人大,退让了几次后,佟一齐也满是不耐的动手推了回去。

    这一推,容氏就跌在了地上。没一下就哭天抢地的喊了起来。

    佟一齐看的烦躁,想拉起她赶她出门,却被一边的佟月娘拦住,抬头看着佟一齐:“大哥,让我和嫂嫂单独说几句话吧。”

    佟一齐闻言立马摇头:“有什么好和她说的,她现在这样你能和她说什么,她只会伤害你。”

    佟月娘摇摇头:“是我对不起嫂嫂,就算嫂嫂打我那也是应该的。哥,就让我和嫂嫂说几句吧。放心吧,若嫂嫂真打的狠了,我会喊的,到时你再进来。”

    容氏坐在地上看着他们俩,忽然哈哈哈的大笑起来:“还真是郎情妾意啊,哈哈……真他妈的恶心,贱人,贱货。”

    佟一齐闻言脸上的怒气又起,佟月娘见状赶紧拉他出去。等关好门后,佟月娘慢慢走到容氏面前,蹲□把手递给她:“我扶你起来吧,这地上脏的很。”

    容氏冷笑一声,重重的拍掉她的手,讥笑:“脏,有你们脏吗?”

    佟月娘脸色黯然的叹了口气,接着双膝着地的跪了下去,对着坐在地上的容氏重重的拜了下去,身子匍匐在地上轻道:“对不起,我知道我的所为对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不求你原谅,也不敢说这话,因为我知道这种伤害是刻骨铭心的。我只求,你不要再生佟一齐的气了,也不要说一些伤夫妻感情的话,他对你还是有夫妻情分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想怎么打我骂我都行,只要你气出了,心平了,以后和他好好过日子……”

    容氏双眼猛的一挣,大手一把扯过佟月娘的头发直直的往上提起来,迫使她的下巴高高的扬起:“好好过日子?哈哈……你一个破坏我原来好好日子的贱人,你现在让我好好过日子?”

    佟月娘忍着要出口的痛,看着容氏满眼歉意:“对不起。”

    “对不起?行,既然你诚意这么好,那么我也就不辜负你了。”说完容氏脱下脚上的鞋,脸色狠戾的拿着鞋底在佟月娘的脸上重重的拍了拍,然后在佟月娘略微胆颤的眼神里,很是得意的杨起手,一下……二下……三下……

    随着啪啪的声音,佟月娘的脸慢慢的肿了起来,耳边起先还能听到那拍打的声音和容氏一阵阵叫骂的嗓音,可是到后面,耳朵里除了那嗡嗡声,似乎就没别的声音,那一刻她仿佛连痛觉都失去了。

    若不是容氏那一直扯着她头发的手,佟月娘想这会她铁定的倒在了地上。

    门被砰的一下撞开,佟一齐双眼通红的出现在屋里,那嗜血的样子,让发疯中的容氏猛的回过神。

    愣愣的看了下手中佟月娘那张早已肿的分不清原来模样的脸,然后受惊的般推开,站到一边一脸恐惧的看着一步步逼近的佟一齐。

    “是她,是她,是她自己叫我打的,是她自己叫我的。”容氏害怕的直往后退,那瑟缩的模样哪还有之前打人的狠戾劲。

    佟一齐从地上抱起瘫倒的佟月娘,目光触到那红肿的脸时,心里一阵阵的疼痛和自责,他就不该听她的,不该听她的。

    把佟月娘放到床上后,佟一齐心急如焚道:“月娘,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等着,我这就去请大夫,我这就去请。”

    佟月娘一把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困难的张着嘴道:“大哥,先别去,我有话说。”

    “等会说,等会说,等大夫看了,你再说。”佟一齐劝道。

    佟月娘拉着佟一齐的手不让他走;“不,我现在说,这个话从将军府出来那天我就该说的,可是我却为了自己而一再隐瞒。”

    不知道怎么的,佟一齐的心头闪过一阵慌乱,急急的按住佟月娘的手,略带不安道:“不……你不要说,我不想听。”

    可佟月娘打定主意要说又哪容的了他拒绝。

    “我不爱你,佟一齐,我不爱你,我一点都不爱你,我一直都在骗你。”

    佟一齐脸猛的僵了僵,握着佟月娘的手用力的紧了一下又松开,手指微微颤抖,声音却强作镇定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肯定是因为你嫂嫂……“

    “不……不是,不是嫂嫂,而是我真没爱过你。从一开始我就是为了能在佟家立足而接近你,因为我知道像我这样被休不受宠的庶女,最好的下场就是随便塞给一个男人作妾,我不想这样,所以我就想到接近你,只要你喜欢上我,那么我在这个府里就相当于有了靠山。不管是以后在府里还是嫁人,至少都有了能选择的余地。可我没想到的是,在我日子越来越好过的时候,哥你会真的爱上我,这让我觉得不安,很不安。好在我要出嫁了,嫁到京城,这对于我这个被休的人来说,真是一件好到不能好的事情。所以那个时候我真的好高兴,一方面可以不用作妾,一方面可以不用再骗哥哥。可是我没想到,阴差阳错的,我被休了,哥哥找到我。现在还弄得哥哥要休嫂嫂,我真的很内疚,非常内疚,因为我为了自己想要活的好一点,不仅骗了哥哥还让嫂嫂这样伤心。我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

    佟一齐手慢慢的松开,人如雕像般的站在那里,仿佛像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般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只是为了找个靠山而接近我?”

    “是,我是为了找靠山而接近你。”佟月娘垂下眼帘。

    “你从没有爱过我,就算现在也一样?”

    “是,我从没有爱过你,就算现在也一样,有的只是内疚和觉得负担。”

    佟一齐忽然轻笑了起来:“哈哈……内疚?负担?哈哈……好……好,好一个内疚,好一个负担。”

    身子晃了晃,佟一齐抬脚慢慢的往门口走去。

    容氏见状忙抬脚跟了上去,在快到门口的时候又转回来,对着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佟月娘,恶狠狠道:“夫君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佟月娘在容氏说完后,嘴轻轻的笑了笑,抬眼看着容氏:“看,不管怎么恼怒大哥,嫂嫂还是很担心大哥的。“

    容氏一阵难堪,瞪了眼佟月娘愤恨道:“疯子,这样都还笑的出来。”

    门重重的被甩上,佟月娘慢慢的坐起来,靠着床头,伸手摸了摸肿如馒头的脸,轻笑:“笑,为什么不笑,还有什么比笑着流泪更悲伤的事情了吗?”

8786

    佟月娘抬手轻轻的触碰了下自己的脸,不用看也知道现在有多么的糟糕。

    “真是的……嘶……干嘛老打脸……”

    忽的一声轻笑响起,佟月娘猛的抬头,诧异道:“你怎么出来了?难道我可以回家了?”

    这次笑声更大了一些道:“连任务对象都没见到,你觉得能回去吗?”

    佟月娘晶晶亮的眼猛的暗了下去,郁闷道:“那你出来干嘛,看我笑话啊。”

    “这次你没有说错,确实来看你笑话。“接着声音消失了一下,然后啧啧两声:“惨,真惨。”

    佟月娘望着声音的方向恼怒的瞪过去:“看完了就走吧。”

    声音轻笑:“就这样让我走?”

    佟月娘嗤笑,不过因动作过大而扯到两颊的伤,硬生生的倒吸了一口气,撅着嘴慢慢道:“不走,难道还请你吃饭。”

    “啧啧……瞧这没礼貌的样子,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帮你把脸上的伤给弄弄的,得不识好人心。”

    “等……啊唔……等等。”痛的佟月娘各种含糊不清的说着,伸着手也不知道去哪抓那看不见的声音“等等。”

    “怎么,不想我走了。“声音调侃道。

    佟月娘点点头。

    声音道:“帮你可以,不过你得回答我个问题。”

    佟月娘继续点头。

    “为什么自愿挨打?真有那么深的歉疚?”

    佟月娘听了后眉头微皱了下,垂下眼睑没有说话。

    “要是不说的话,那我就走了,我记得后天是你和齐安易定下的见面日期吧,难道你要以现在这样话都不能说太利索的样子去重获他的心?不知道他会不会以为你偷了谁家男人被人打……”说着,声音停顿了下,似自言自语道“好像就是因为偷了别人男人才挨打的。”

    床上的佟月娘听着自言自语的声音,心里头郁闷道,也顾不得脸颊疼火大道:“我会这样,还不是因为你这鬼游……唔……”

    “那也是你自己好奇去点的,又不是我强迫你去玩。”游戏痞痞的反驳。

    佟月娘被噎的胸口一阵发疼,重重的呼了一口气道:“有歉疚更多的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好过。”

    声音顿了下道:“说到底还是为了你自己。”

    佟月娘没好气的应道:“是,就是为了我自己。我知道破坏别人家庭不好,也痛恨这行为,可我却不得不去做了这样的事情。现在东窗事发了我辩无可辨,面对她的恨意、怒意和羞辱,我除了内疚,还有一种轻松,因为终于可以不用在承受那种压在心底的愧疚。她不就是想找我出气,不就是想看我被羞辱的样子,已解她的心头之恨。我如她所愿,我伏小作低,主动挨打,让她那种压抑愤怒幻想已久的折磨得到实现。打了骂了,心也就没那么多怨了,而我也会因挨了她的打,遭了她的骂,心不再有愧疚了。从始至终我想的都是为了能让自己可以完全的放下这个包袱。”

    说完后,房间里有一瞬间的沉默,佟月娘抬手轻轻抹去又有点溢出的眼泪,抬头看着床顶轻道:“这些日子的经历,让我像过了几个世纪般,我三十年加起来的谎话,都没这一年多来的多。用自己的外貌用自己的身体,跟不同的男人玩着心机。瞅准他们的心态,不断的迎合,挑逗和各种哄骗。每当夜深人静醒来的时候,我都会想这是我吗?这真的是我吗?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害怕回去后我都找不回原来的自己。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虚的,就连我自己,我都觉的是另外的自己,不是原来的我。有时候我真觉得是不是在做梦,梦里得我是那么的不知廉耻,那么的下、贱、淫、荡。可是当自己的手碰到那噗通、噗通的心跳时,我又知道这是我,这真的是我……可是这怎么会是我?”

    手痛苦得抱着头,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落下:“我真的好害怕,真的好害怕。害怕我完成了任务,却依旧出不去,就那么跟那些电视上演的穿越一样,生活在这个时代。那时候,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面对这样肮脏的自己。这不是我……这不是我……我不会做这些事情的……”

    室内静悄悄的,除了佟月娘的哽咽声,就没有其他的声音。大概过了一盏茶,佟月娘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了下来,拿出帕巾轻轻的按了按眼角,脸颊上得伤口在泪水的洗礼下,刺痛的已经麻木了。

    “玩这个游戏,有这么痛苦吗?”静静的声音响起。

    佟月娘转过头,双眼没有焦点道:“如果不让我进入这里,我会玩的很愉快。因为对我来说那只是游戏,可现在虽然我知道是游戏,可实际和我接触的是有血有肉有自己想法的活人。谁都想当英雄,谁都想在战场上厮杀胜利,可是你若让那些在电脑前玩的happ的人进入这游戏里,死了就真的死了,断胳膊断腿是真的断了,你再去问问他们,你觉得他们会觉得好玩吗?游戏的好玩就在于所有任务都没有独立的思想,而真实却包含了太多太多复杂的情感。”

    “你说的对,若游戏变成真实那就不是游戏,而是人生,而是实实在在的生活。佟月娘你若不想把这游戏变成生活,那么就朝着你的目标继续努力吧,回到外面,这里的一切对你来说都只是游戏了。”

    “是啊,回到外面这里就是游戏了。”低下头,佟月娘轻语。

    接着一道暖暖的光线直扑像佟月娘的脸颊,热热的温温的,像以前蒸面时喷的水蒸气。

    当这温度散去的时候,佟月娘睁开眼,伸手迫不及待的摸了上去,可是那肿肿的触感和刺痛的感觉让她大叫了出来。

    “为什么还是这样。”佟月娘大怒。

    “你这刚受伤了就完好如缺,不怕别人说你是妖怪啊。”声音忿忿。

    佟月娘瘪瘪嘴:“那要多久才能好。”

    “放心吧,两三天后就会没事。”声音道。

    佟月娘急:“可是后天我就要和齐安易见面啊。”

    “到时不会像现在这么严重,拿个纱巾把脸遮一遮也就过去了。”

    佟月娘略带怀疑:“真的这么有用?”

    “爱信不信。”说完这话后,声音又消失了。

    佟月娘坐在床上,看着空空的房间,重重的叹了叹气。原本不想这么早说这话的,想着等哄佟一齐先回江南,然后自己任务完成后寄一封写着原委的信,那时候不管佟一齐信不信,终究是给了对方一个交待。而佟一齐看了这封信,想必就算再怨再恨,也会继续努力的生活下去,因为她的肩上有着佟家这个责任。

    可是没想到今天话赶话的全赶在了一起,看到容氏那疯狂憎恨的眼神,和佟一齐无比厌恶的神色。她觉得似乎等不到她完成任务那天了。如果因为自己而使佟一齐失去了所有,最后却发现自己根本是骗他的,那么他最后会是什么情况?发疯?崩溃?或者从此消沉落魄?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看到的,也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很简单,就是和自己接触过的人,最好能在自己离开前能彻底的不再爱自己想自己念自己。如果做不到相忘,那就相恨吧。

    恨一个人,可以带着恨正常的成亲生子担起家族责任。可是爱,有时候听着比恨美好,可往往却是最最羁绊一个人人生的东西。

    有听过为一个死去的爱人孤单一辈子,有听过为了一个死去的爱人抛弃所有。可是有谁会因为恨的人死了而孤单一辈子,有谁会因为恨的人死了而抛弃所有。没有,从来没有,只会因恨的人死了而大快人心,只会因恨的人死了欢天喜地。

    “白学斌恨我,恨我拿他当报复的工具;佟一齐恨我,恨我骗了他的心;阮肖卫恨我、恨我毁了他青梅竹马的姻缘;薛明科……薛明科是想恨却怕恨吧,齐安易……等最后知道真相,估计最恨的就是他了。爱到恨——其实也很简单。”

    喃喃的,佟月娘站到镜子面前,从包袱里拿出一条素面的丝巾,慢慢的挡在了那红肿得脸颊。

    “佟月娘……哦不,佟洁,是佟洁……这日子过的,连自己本名都快忘记 。”低下头轻笑了下,再抬头略泛红的眼睛里是一片的明亮:“佟洁,为了能做回你自己,加油。”

    第二天,佟月娘还在洗漱的时候,门板被砰砰的敲响。等到佟月娘带好面巾,一拉开门容氏就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佟月娘看了下门前那一排的丫鬟和小厮,眉头紧紧的皱了下。她愿意受一次打,不代表愿意受第二次。

    把门大大的开着,佟月娘双手环胸的站在门口看着一副捉奸样子在翻找的容氏,凉凉的开口:“嫂嫂,你在找什么?”

    “当然是……”容氏猛的抬头,发现客房门开着,而佟月娘还站在门口时,话头突的打住。

    慢慢的走到客房中,沉着脸道:“把门关上。“

    佟月娘瞄了一眼没有行动:“有话您现在就说吧。“

    容氏手猛的一拍桌瞪着佟月娘:“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

    “错昨天认错了,难不成一年三百六十天我天天给你认错?”佟月娘反问。

    容氏眼猛的一睁,身子站了起来凶狠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欠嫂嫂的,我昨天这张脸已经还给你了。至于哥哥的事情,嫂嫂昨天也听到了。现在咱们两清了,所以请嫂嫂别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要驾驭我的姿态。”佟月娘撂了下碎发,走到容氏的面前:“嫂嫂,若是来说事情那请开口,若是找事的话,还是请从哪来回哪去吧。”

    “你……好好,佟月娘你可真有一套,当着你哥的面扮的那叫可怜,现在你哥不在了,你原形毕露了是吧。”容氏怒不可遏的想要扑过去。

    佟月娘轻轻的抬脚,一把踹在容氏的肚子上:“嫂嫂可真不小心,这走路还是得看着地,我这脸可还伤着,您这指甲一不小心再挠到面上,那我可真小人之心想着嫂嫂的心思恶毒了。”

    “你……你个牙尖嘴利……我……我……”

    “别我了,没事的话,还是回去吧,以后也不要有事没事来这里找我。我不想看你的心情和你不想看到我的心情是一样的。”没了心里那个包袱后,佟月娘说起话来也自在和犀利多了。

    真感觉,真轻松。

    “你以为我想来吗?要不是你哥不见了,你请我来我还怕脏了我的脚。”容氏怒气冲冲的大吼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门口指着那一帮仆人大声呵斥:“你们这些人是死的吗?看到我挨打不会进来帮吗?”

    几个仆人眼闪了闪,这一帮人中,有一半是之前跟着佟月娘陪嫁到齐府的,都是主子,这帮谁都不好啊。

    佟月娘跨出一脚,拦住带人离开的容氏问道:“嫂嫂刚才说哥哥不见了是怎么回事。”

    容氏厌恶的甩开佟月娘的手:“不关你的事情,你只要记得你昨天说的话就行。要是让我发现你……你自己掂量着。”因着仆人都在,容氏只得含糊的威胁着。

    佟月娘看着容氏带着人气势汹汹的来又浩浩荡荡的走,眼皮敛了敛,转身进了客房拿出一些银两然后关上门,蒙着面巾匆匆的出去。

    如果要找人,薛明科的力量肯定比容氏瞎转悠来的强。只是……佟一齐会去哪里?

    而此时正在被一帮人努力寻找的佟一齐正在一张罗汉大床上悠悠的醒来。因宿醉的脑袋而疼的直抽抽。

    “有人吗?”佟一齐撑着手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有些不确定的开口。他记得天从客栈出来后,就漫无目的的走,容氏跟在一边叽叽咋咋吵得他烦,于是他就雇了辆马车强硬的让她先回庄子。最后他就找了个酒馆一直喝,喝到店家打样,喝到店家赶人。

    然后他就醉醺醺的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然后……然后好像看到了月娘在对他笑,他又高兴又生气,然后就想着不理她,让她也难过一下,然后就转身……然后然后……

    “公子,你醒了?”一个俏生生的丫鬟出现在房中,看着佟一齐眉头紧锁的样子轻声问着。

    “请问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佟一齐急急问道。

    丫鬟笑道:“公子昨晚失足落水,我家老爷正好带着仆人从那经过,便从水中救起了公子,只是公子喝的太醉,根本不省人事,所以只得先把你带回了府里。”

    佟一齐闻言略感羞赫,忙拱手道谢。

    丫鬟侧了下还了个半礼:“若公子觉得无不妥,那就奴婢伺候公子梳洗吧。”

    “是,麻烦姑娘了,等会还请姑娘告知一下你家老爷在哪,我去当面道谢。”佟一齐掀开被子下地,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道:“这是何人所换?”

    “放心,是府里的小厮换的。”说着便从一边的洗脸盆架上拿下毛巾放进水里拧了拧,递过去:“我家老爷这会也刚起,等会佟公子梳洗完毕后,奴婢带您过去。”

    “多谢。”

    这一边佟一齐穿衣梳洗,那一边佟月娘雇了辆轿子往国公府赶去,等下了轿子,看到那匾额的时候才想起,在她离开后,薛明科已经搬去了薛太傅那边。

    “啊,真是……猪。“拍了拍额头,佟月娘步下台阶往轿子走回去,只是刚下阶梯就听的侧门打开的声音。

    本能的转头看了下,那一身闪亮亮的就差别人不知道他富贵身份的阮肖卫,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啊……真是倒霉。“面巾下的牙齿咬了咬唇,佟月娘拿手挡着脸,低头冲冲的往停在路边的轿子走去。

    只是……阮肖卫歪着脑袋盯着一大早出现在自己门口台阶上的女人,遮遮掩掩的看着一阵的古怪。

    抬手示意了下,身后的小厮立马的冲了过去蹭蹭的跑到佟月娘面前,伸手拦住:“喂,你什么人啊,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佟月娘低着头侧过身子,拿手死死的挡在额前,心里一阵怨念。

    “问你话怎么不回答,是聋子还是哑巴啊。”小厮恶狠狠的道,并且还抬手去拉佟月娘遮挡的手背。

    佟月娘气闷的往后退了退,拿开遮挡的手,转过身瞪着阮肖卫,表情郁闷的不行。

    “佟月娘?“阮肖卫看着出现在自家府前的佟月娘,一脸诧异。不由的抬头看了看天,没变啊,还是从东面出太阳啊。

    佟月娘重重的呼了口气,面上的纱巾被吹得往上飘了飘:“知道我是谁了,那我可以走了吧。”说完伸手推开小厮,往前跨出。

    “等等。”阮肖卫忙含住,急步往前走了几步,等发现自己速度有点快了的时候,又故意慢下来,优哉游哉的缓过去,倾过身盯着她面上的纱巾:“一大早,蒙着纱巾,行迹鬼鬼祟祟?佟月娘,你有什么阴谋?”

    佟月娘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心里腹诽阴谋你个头,真要阴谋也是把你的头拽下来当球体,王八蛋。

    “啧啧,瞧这眼神,我怎么感觉背后阴风阵阵呢?”阮肖卫讥笑。

    佟月娘没好气的瞪着他:“说明你亏心事做多了。”

    阮肖卫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你说的对,我确实做了不好的亏心事,唯一觉得没做到位的就是竟然让你完好如初的从我眼皮底下溜走。佟月娘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呢,你竟然自动的到了我的面前,嗯?”

    佟月娘听的心口的火一阵阵的冒,但是想到自己还要去找薛明科,于是深呼吸了下,刚想张口,就看的阮肖卫抬手要扯她的纱巾。急急的拿手捂住,但是因用力太大而疼的浅吸了一口气。

    阮肖卫见状眼眯了下:“你怎么了?”

    佟月娘小心的盯着他的动作警惕道:“没什么,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事情要做。”

    阮肖卫猛的伸手一拦,然后在佟月娘惊愕中抬手把那纱巾用力一扯,一张两颊满是淤青紫红的脸赫然的出现在他的眼帘里。

    “谁打的。”阮肖卫想也没想的问道,声音里有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怒气和心疼。

    佟月娘烦躁的从他手中扯过纱巾,想要重新蒙上去的时候,却被阮肖卫用手按住,只见他用手指在那淤青上轻轻的摸了摸,然后两只手指搓了搓,接着眼里涌上比之前还要浓的怒意:“你竟然连药都没擦,你是不是不想要你这张脸了。”

    佟月娘郁闷的拍开他的手:“关你什么事情,真是啊,走开拉。“

    手用力的推了过去,却不想被他反手握住,反而往那开着的侧门走去。

    “你干什么,放开,放开我。”佟月娘挣扎着,双手用力的扯着紧紧握着自己手腕的大手。只是任她努力了许久,对方都纹丝不动的稳步拉着她往门里走:“阮肖卫,你做什么,放开我。再不放我高声喊人了。”

    “想喊就喊,我又没捂着你的嘴巴,到时说不定还能由别人问出你这脸到底谁打的。”阮肖卫眼沉沉的瞪着佟月娘,抿紧的唇显示着浓浓的怒气。

    佟月娘看的愣了愣,手上挣扎的力道也小了很多,闪过的别了下脸,又怪异的瞄回阮肖卫:“你在为我生气?”

    阮肖卫闻言眼猛的瞪大,一丝狼狈快速的略过他的脸:“生气?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为你生气……啊……不对,你这个女人本来就容易让人生气……”忽的,阮肖卫松开佟月娘的手,然后双手一抱,在佟月娘惊呼声中,整个把她抗在肩上:“你这人让你走就走,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8887

    佟月娘用力的挣扎着,在阮肖卫跨进门槛的时候,手死死的抓着门栏:“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阮肖卫凉凉道:“自己走,往里走还是往外走?”

    佟月娘单手用力的拍打着阮肖卫的背怒道:“放我下来,我跟你走。”

    “是吗?“阮肖卫停住脚步问道。

    佟月娘急急的应道:“是,是,所以快点放我下来。”

    当双脚落地的时候,佟月娘赶紧的拔腿往外跑,可是还没跨出一步后领子就被阮肖卫一把揪住,对方恶狠狠道:“看来,你还是喜欢刚才的方式。”

    “没……没有,我这就走这就走。”佟月娘转过身,拍掉他的手郁闷的瞪了他一眼,急急的往里走了几步。

    阮肖卫见状嘴角隐秘的笑了笑,抬脚慢慢的跟了上去。

    转过了好几个廊檐,一路上遇见的仆人皆侧目不已,好在高门大户的教养在那,除了问安没有其他多余的话。

    终于佟月娘忍不住出声问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这么心急干嘛,到了不就知道。”阮肖卫往前走了几步,侧头看了看她的脸,终于还是受不了摇头,“你的纱巾呢,蒙起来吧,丑死了。”

    佟月娘听的一阵气闷,刚才是谁不让她蒙的,现在倒嫌她影响市容了。

    白了他一眼:“早在你抗我上去的时候,掉在地上了。”

    阮肖卫耸了下肩,从自己怀里掏出手帕:“先蒙上吧,免得吓坏了那些仆人。”

    佟月娘没好气的接过,拿着纱巾遮到脸上,只是阮肖卫的手帕没之前的纱巾大,够了好一会都没能打好结,就在她要拿下来还给他的时候。

    阮肖卫嗤笑一声,走过来伸手从她的两颊穿过来到脑后,拿住帕巾的两端。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气氛陡然间变得有些微妙。

    佟月娘清咳了一下,闪躲了下眼睛道:“要系就快点。”

    阮肖卫挑了下眉,然后低头对着佟月娘的眼睛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双手拉着手帕两端重重的打了个结。

    佟月娘吃痛的皱了下眉头,推开他往前走了几步,心里一阵怨念,刚才那一霎那竟然觉得这家伙还蛮好看的,哈……她肯定是疯了。

    穿过垂花门,经过几个月亮门,佟月娘在一间名为劲松院的拱门前站住,侧着脸拿眼看着阮肖卫。

    “看什么,进去啊。“阮肖卫看了她一眼,率先抬脚走进去,一时间院里的仆人纷纷问安。

    佟月娘轻呼了下口气,皱着眉头在那些仆人打量的眼神中,很是不情愿的抬脚走了进去。

    一进堂间,一位花容月貌的婢女走了过来,福神轻柔道:“世子。”

    阮肖卫扬着笑点了点头道:“红玉,上次敏贤郡王送的白玉清淤膏,收在哪了?”

    红玉闻言眼猛的睁了下,满脸关心的上前伸手去摸他的身体,急急道:“世子哪受伤了?”

    佟月娘从后面走了进来,正看到这一副丫鬟和主子上下其手的画面,帕巾下的嘴忍不住的冷掀了一下,嗤笑一声。

    听的声音,阮肖卫有些狼狈的避开红玉的手,微微沉了沉声:“不是我用,你去把那个膏药拿来就行。”

    红玉这时也看到后进来的佟月娘,愣了愣诧异道:“这位姑娘是谁?”

    阮肖卫看了眼佟月娘,淡道:“这不是你该问的,快去吧。”

    红玉听了眼立马就涌现了委屈,拿眼可怜兮兮的瞅着阮肖卫,可惜这一次阮肖卫却没想往常一样,调笑着哄上一句,而是看也没看她的转头对着佟月娘道:“站着干嘛,坐吧。”

    佟月娘伸手摸了下脖子走到一边的位置坐下,目不斜视的看着盯着自己的脚尖,然后听的一阵进了里屋的脚步声,又见得自己脚前多出一双男人的靴面。

    抬起头,佟月娘奇怪的看着他:“你到底想干嘛?”

    阮肖卫没有说话的伸手替她接下帕巾放在一边帕巾上,然后直直的盯着她的脸,眼里涌上一丝奇怪的神色:“你这脸?”

    “怎么了?”佟月娘被盯的发毛,有些忐忑不安的伸手摸了下,还是有些肿在那啊?

    “我怎么感觉好像没刚才那么严重了?”阮肖卫嘟囔了一下,伸出手指在那明显变淡的淤青上用指腹擦了擦:“是真的伤,可这一会功夫怎么就变淡了?”

    佟月娘闻言眼神闪了闪,心道都施了法术不变淡才怪,不过脸上却还是一副怎么可能的神色:“真要这么快变淡就好,还有,别有事没事碰我。”

    阮肖卫嗤笑一声,斜眼看着她,这时候红玉从里屋出来,手上拿着一盒陶瓷外壳的膏药,轻喊了一下:“世子,药拿来了。”

    阮肖卫闻言转身,红玉清楚的看到佟月娘脸上的伤,惊讶的捂了下嘴巴,一副很是诧异和同情的样子:“世……世子,这姑娘的脸?”

    阮肖卫伸出手,看着红玉:“把药给我,你出去吧。”

    红玉愣了愣开口道:“让我给这姑娘上药吧。“

    阮肖卫淡淡的瞥了眼:“我说了,你出去。”

    红玉眼垂了垂,脸露委屈的低下头轻嗯了一下,慢慢的转身,临走前有些忿忿的瞪了眼佟月娘。

    佟月娘掀了下嘴,一脸无趣,怎么每个少爷公子身边的丫鬟,都是这么一副思春的样子,难道还真的是不想做姨娘的丫鬟不是好丫鬟吗?

    ,,

    “把头抬起来。”阮肖卫走回到佟月娘面前,吩咐道。

    佟月娘看着他手中打开盖子的药膏,抬头盯着他的眼:“让我跟你进来就是为了给我擦药?”

    阮肖卫笑:“不然呢?”

    佟月娘好笑的别了下脸,继续看着他嗤笑道:“阮肖卫,你是不是脑袋发热啊。”

    阮肖卫闻言眼眯了下,看着她脸色慢慢的沉了沉:“什么意思?“

    “我们有要好到给擦药的地步吗?”

    阮肖卫此刻的脸完全的沉了下来,伸手把药膏往茶几上一放,看着她:“哎,佟月娘,你是不是非得要把气氛弄僵才高兴。”

    佟月娘低下头轻呼了口气。站起身,从茶几上拿起那盒药膏把盖子盖上:“这药膏我就拿了,擦药就免了。多谢,告辞。”

    阮肖卫重重的深呼吸了下,转过身用力的拽住佟月娘的手臂,双眼盯着她恶狠狠道:“佟月娘,你就非得要和我争锋相对吗?”

    佟月娘对上他的眼看着他,面无表情道:“并不是我要和你争锋相对,而是我和你之间根本就没什么好接触的。你不是一直恨我入骨吗?我毁容了我出事了,你不是该敲锣打鼓的高兴吗?而你现在……”掂了掂手中的药膏“在做什么?心疼我,关心我?阮肖卫,你觉得你现在的举动合乎常理吗?”

    阮肖卫被问的哑口无言,是啊,这根本不合乎常理,可是……可是为什么他看到佟月娘这种淡漠分清两线的眼神,心口会觉得……会觉得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那感觉就像,很不愿意,很不愿意对方把自己归类到没有关系的位置。

    她和他没有关系吗?怎么可能。

    都是因为她,他才被彤素讨厌。

    都是因为她,大哥才和他不甚以往亲密。

    所以,弄砸了自己人生的她,怎么可能和他没有关系,所以他怎么愿意听到她这一副我和你不熟的口吻。

    他都看过她身体好几次了。如果这样都不熟,那什么还叫熟悉。

    所以,尽管他讨厌这个女人,憎恨这个女人,但是……她怎么可以受到别人的欺负,就算要被人欺负,那个欺负她的人也只能是自己。

    想通这一切的阮肖卫,忽然的展开了笑颜,看着佟月娘邪邪的挑了挑眉:“心疼?关心?哈……佟月娘你也太自作多情了,我这个人那是出了名的对女人心软,可是对于你……我这颗柔软的心那是硬的不得了。别太往自己脸上贴近,对于你我只是不想让我的猎物被其他人欺负去了而已。”

    “猎物?哈……真是。“佟月娘深呼吸了下,转过身把手中的药盒一把放回他的手中,眼神定定的看着他:“以后别再跟我说任何一句话。”

    阮肖卫看着她,在她跨脚走出一步的时候,用力的拉住她的手往怀里一带,在佟月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唇用力的吻了下去。

    佟月娘猛的睁大了眼,那中不愉快的经历一幕幕快速的浮现在自己脑海,厌恶的情绪立马涌了上来,张开嘴对着那张紧贴着自己的唇用力的咬了下去。

    不一会那淡淡的血腥味一下子充满了整个口腔,阮肖卫快速的推开,伸手摸了摸唇,一脸愤恨的瞪着她。

    “我说过别再乱碰我。”佟月娘满眼厌恶“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就像那臭水沟的老鼠般一样让人恶心吗?”

    “什么,我,老鼠?还臭水沟?”阮肖卫简直要气疯了,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这样说过他。

    “是,在我眼里你就是那样,所以别再恶心我了,我一点也不想看到你。”佟月娘冲着他大吼。

    阮肖卫眼神凶狠的瞪着佟月娘,忽然的眼神不屑的笑了起来:“哈……高高,佟月娘我差点把你给骗过去了。欲擒故纵的手段,老套却非常的有用,不错不错,怪不得我哥对你念念不忘,就连我这个情场浪子都差点被你骗……”

    话还没说完,佟月娘就甩头走人,这个人渣,再听他说下去,真怕自己会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看她离开,阮肖卫急急的开口,言辞里满是讽刺:“难道我说的不是吗?要是不是,你干嘛好端端出现在我府门前,还故意等到我出来才装着鬼鬼祟祟的离开。现在被我拆穿了就恼羞成怒,哈……你还是没气量,也是,女人嘛,气量总是那么点。”

    佟月娘一阵无语,慢慢的转过身看着一脸自认为聪明的阮肖卫开口道:“我确实是来找人的,不过那个人不是你,而是你大哥薛明科。”

    “笑话,我大哥早就搬去薛府了,整个京城谁不知道。”阮肖卫不客气的打断。

    佟月娘道:“对,整个京城都知道,可是那个时候我不在京城。”

    阮肖卫瞪着佟月娘,久久没有说话。

    “你……找我大哥做什么?”

    佟月娘看着他本来想说关你什么事情,但是最后想了想还是说出实情:“让他帮我找下人.”

    阮肖卫不解:“找人?找谁?”

    “我大哥。”

    “你大哥?”阮肖卫眉头皱了一下,脑海里猛的闪过一段似乎已经被遗忘的记忆。

    ‘我真正认识她的时候她正和她哥哥在偷情’

    “乱‘伦.”阮肖卫惊呼出来,双眼圆睁的看着佟月娘“你说的那个大哥,不会就是和你发生不伦关系的那个吧。”

    佟月娘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事情。”

    阮肖卫讽刺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佟月娘听了只淡看了他一眼,转身。

    “你别去找我大哥,我帮你找,”身后,阮肖卫淡淡的开口。

    而此时,佟一齐穿戴好跟着丫鬟来到了正房,报了名得了通报抬脚迈进,大堂间这家老爷已坐在太师椅上,

    佟一齐垂首作揖重重的拜谢下去:“晚辈佟一齐多谢白老爷搭救之恩,晚辈毕生不忘,回去后定会好好相谢。”

    白老爷捏了捏胡须笑道:“不必多礼,我也只是凑巧碰到,换成别人遇见也是会出手的。只是今后忘不可如此贪杯,误了性命可就划不来了。”

    “晚辈谨遵白老爷教诲。”佟一齐再次躬身。

    白老爷点点头,抬了下手道:“你昨晚落水又酒醉,想必这会还头疼的厉害,我夫人特意吩咐厨房给你做了些清淡的小菜,等会你和我们一起吃吧。”

    佟一齐闻言忙抬头感谢:“让白老爷白夫人费心了。”

    这时候门口通报白夫人来了,佟一齐闻声忙转身朝着来人作揖道:“晚辈佟一齐见过白夫人。”

    白夫人年岁四十有余,因常年保养得当整个人看着比实际年轻许多,加上年轻的时候本就是美人胚子,这会看着还真是风韵犹存。

    只见她嘴角淡弯,眼神浅笑,转头看向屋中伫立的佟一齐。

    四目交错时,白夫人那雍容优雅的笑猛的停滞,双眼突的圆睁,仿佛像见到鬼般的盯着佟一齐:“你……你……”

8988

    佟一齐不解的抬头看着表情惊诧的白夫人,这时白老爷也是不解出声:“夫人,你认识佟公子?”

    白夫人紧紧盯着佟一齐:“佟公子?你姓佟?”

    佟一齐看了看座上的白老爷又看了看面前的白夫人,迟疑的应了下:“是,晚辈姓佟,名一齐,是江南人士。”

    ………………

    国公府外,佟月娘用力的做着深呼吸,一想到刚才里面的情形,她真的是想暴躁的心都有了。

    就在阮肖卫说他帮她找人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了消息的阮夫人忽然出现在院子里,听到阮肖卫的话,立马回绝道。

    “找什么,找谁?咱们府是大理寺还是奉天府,什么时候人不见了轮到咱们府里派人去找了。”

    佟月娘转过身,只见一个风姿绰绰的妇人,扶着嬷嬷的手慢慢走进来,装扮精致的脸上是一种淡漠的神情,微微上挑的凤眼,浅浅的从佟月娘的脸上划过。

    “你是哪家的女儿?”

    佟月娘看着眼神不怎么友好的阮夫人,正想回话,却被一边的阮肖卫抢白了过去:“娘,你怎么忽然过来,也不事先派个人来通知下。”

    白天拿眼轻瞟向阮肖卫带着一股子气道:“什么时候开始我来儿子的院子难道还要事先通知?”

    “娘,我又不是这个意思,儿子的院子娘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来来,娘您坐这边。”阮肖卫赶紧端满笑脸扶着阮夫人的手,到了首座上,一遍按摩一遍说笑。

    阮夫人没一会那淡漠的脸就被说的跟像花一样开了起来。

    佟月娘站在一边看的一阵侧目,想不到阮肖卫哄起人来还是很有一套的,不过……自己好像不是该站在这里看人家母子情深吧。

    轻呼吸了下,佟月娘迈出一步福了□:“我先告辞了。”

    听到佟月娘说话,阮夫人那眉开眼笑的神情又慢慢的收敛了回来。

    阮肖卫抬头看了下,想说什么,只是碍于母亲在一边只得抿了抿唇。

    不过阮肖卫没有开口,阮夫人却没有不言的打算:“这位姑娘的礼数好像并不怎么好,这来别人家做客,一不先拜见家里的长辈;二见了长辈先不问安;三长辈问话还不答。肖卫啊,这姑娘你是在哪认识的,这大户人家也出不了这样没教养的闺女。”

    阮肖卫闻言一阵奇怪的看着母亲,今儿母亲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句句话里透着刺,这完全不像平时和善的样子。

    佟月娘真是觉得这阮夫人的敌意来的莫名其妙,就算自己真没做好她说的那三点,可是有礼数有教养的她就是这么对着第一次见面的她训话吗?哈……真是……这个府里不是她自愿进来的好不。

    重重的呼了一口气,佟月娘这会连客套的告辞话也不说,转身就往外走,不过之前跟着阮夫人的嬷嬷却不放人,伸手拦了她一下冷冰冰道:“我们夫人还没说完话。”

    佟月娘一阵无语的瞪着这张有些皱子的脸,好笑的转过身,看着坐在椅子上一脸温怒瞪着自己的阮夫人,口气不满道:“不知道教养如此好的阮夫人,还要对我这个第一次见到你的人训辞什么话呢?”

    那句明褒暗贬的教养如此好,让阮夫人听的一阵胸闷,面上怒气也不由的浓了起来,果然是没规矩的人,竟然敢讽刺长辈。

    “肖卫,咱们府里虽比不上皇家来的尊贵,但是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来的。你在外面怎么胡来我不管,但是这个府里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往里带的。”手重重拍了下桌面,阮夫人扬声怒道。

    阮肖卫闻言诧异了下,从椅子后面走出来,看着母亲道:“娘,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阮夫人瞪着阮肖卫一脸恨铁不成钢:“最好是我误会了。”

    阮肖卫一阵失笑,面对着阮夫人伸手指着佟月娘惊叫道:“娘,你在说什么?你不会以为我喜欢这个女人,想让她进府吧?”

    “难道不是?”阮夫人诧异:“你可从来没带女人回府过。”

    阮肖卫听的一阵好笑,转过身刚想说这不可能,可是等看到佟月娘一副比他还鄙夷的神情时,不知怎么的,心里头的那种不舒服让那不可能这三字,怎么也吐不出来。

    不过他不说,不代表佟月娘不说。因此接下来阮夫人就面色青红交白的听到了佟月娘对她儿子的各种嫌弃和嘲笑她的杞人忧天。

    “……所以阮夫人你完全不用担心,就算您府上抬八台大轿娶我,我也不会进,更不用说这样不明不白进来给您儿子作妾,您真是想太多了。告辞。”一口气说完后,佟月娘一刻也不想停留。

    只不过……“站住。”阮夫人一阵怒吼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疾走几步到了佟月娘面前,抬手就想挥一巴掌过去。

    只不过佟月娘对这巴掌什么的,早就有了本能的躲避反应,对方的手还没到,人就自动的往后退去。

    阮夫人没想到自己这巴掌会落空,心中的怒气更是高了,指着佟月娘的脸急急的骂着:“你这个丑八怪有什么资格嫌弃我的儿子,我儿子位高权重、容貌端正,不知道有多少黄花闺女想嫁给他。别以为你梳着姑娘头,就没人看的出你早被坏了身子,你这样不贞不洁的女人就是给我儿子做通房我都不愿意,还八抬大轿,我看你是疯了。”

    佟月娘真是有一种想撞头的冲动,这都是什么事情啊,简直莫名其妙。转过头狠狠的瞪着一边脸色隐晦不明的阮肖卫,怒道:“麻烦你把事情给你娘说清楚,让她知道我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会做你的任何名分的女人的。全都是妄想狂……”吼完这一句,佟月娘用力推开档子自己面前的嬷嬷,踏着大步怒气冲冲的朝院子门走去。

    好在园子里不时的有仆人经过,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出这个府门。

    出了府门,才发现那叫来的轿子早没了踪影,佟月娘郁闷的踢了踢脚,尖叫一声:“啊……一群疯子。”

    国公府位于内城,而客栈在外城,用脚走路起码大半时辰,佟月娘转头再次瞪了瞪那明晃晃的牌匾,认命的往内城门走去。

    内城除了功勋人家的府宅,没有任何的商业店铺。

    而这时,佟一齐婉拒了白府马车的送行,步行走出大门,此时他一向自认为精明的脑子也觉得一头雾水。

    那个白夫人看他的眼神和问的问题,为什么让他觉得那么的不安呢?

    “夫人,你是不是藏着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白府内室里,白老爷看着脸色恍惚的妻子问道。

    白夫人抬起头,凝视着这个与自己相伴了二十几年的丈夫,眉眼露着一丝犹豫。

    “到底怎么了,至从见过那个佟公子后,你就心事重重,还有你在饭桌上问的那些话,我怎么听着那么的不对劲。”白老爷拧着眉头看着她。

    “夫君,你还记得淡雪吗?”

    白老爷眉头皱了皱回忆道:“淡雪?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夫君当然听过,因为嫁给夫君的头一两年,我常常和夫君念叨起她。”说这话的时候,白夫人神情落寞。

    白老爷闻言总算有了点印象,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我记得你说她是你未出阁前最好的闺蜜,不过你不是说她生病去世了吗?怎么好端端提起她?”

    “其实淡雪不是生病去世的,而是十月怀胎生子虚弱而去的。”

    白老爷眼猛的一睁道:“生子?你不是说她一直没出阁吗?哪来的孩子?”

    白夫人头慢慢的低垂下去,思绪仿佛回到了当年还是姑娘的时候。

    她在十三岁之前都生活在江南,淡雪就是那个时期她最好的闺蜜,淡雪比她大四岁,从小就像个姐姐一样照顾她。

    十三岁那年,她随着父亲的高什到了京城,和17岁的淡雪分隔两地。那时候淡雪因生的漂亮,家里的门槛都快被踩烂了,可是心高气傲的淡雪看不上前来提亲的人,迟迟没有定下亲事。

    但是在她到达京城三月后,她忽然接到淡雪的来信说她喜欢上了一个男子,对方是京城人士,书信里淡雪把对方狠狠的夸赞了一番,还说如果嫁给这个男子,那么以后她和她就可以像小时候那样时常聚在一起了。

    因为是书信,有时间的延迟,当她回信询问淡雪这事情父母知道不知道时,淡雪已经和那个男子偷偷的苟合,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这事是在她发出信半月后收到淡雪的来信中得知的。

    淡雪很幸福的告诉她,那个男子说要回京城禀告父母来迎娶她,还说给了她一块玉佩作为定情信物。她说那个玉看着很值钱,对方一定是个高门大户的公子。

    当看到这个话,当时她的心就紧了紧。因为若真的是高门大户的公子,那么淡雪很有可能美梦成空,因为来京城她才知道,虽然朝廷鼓励改嫁再嫁,但是真正的高门大户对女人的贞洁还是看的很重的,尤其黄花闺女成亲前就没了贞洁,那根本是不可能做□室的。如果那个男人有良心,淡雪还能为妾的进入对方府里。

    当时为了不打击淡雪,她没有说的直接,只是婉转的说若知道男方的名字,她可以帮着打听打听对方的家世。

    而这一封信发出去后,迟迟没有收到回信,三个月后淡雪一封薄薄的书信躺在了她的案头。

    “我怀了孩子,母亲知道了,她让我打掉,可是我不愿意。秦郎说会回来娶我的,我怎么能把他的孩子杀掉。母亲说我被人骗了,可是我不相信,秦郎怎么会骗我,他对我那么好,还说爱我,连贴身带的玉佩都给我作为定情信物,我怎么能不信他。可是我怕我肚子里的孩子等不了,所以我想让你帮我找找秦郎,告诉他我怀了他的孩子,让他尽快来娶我。”

    信的最下面是男人的名字和大概的地址,可是当她偷偷带着丫鬟按照地址上面去找,发现根本没有这个人,那时候她知道比她之前担心淡雪为妾更糟的事情发生了,淡雪完完全全的被骗了。

    那一次她根本不敢回信,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淡雪这个消息,尤其那个时候她还是个未出阁的闺女,这样的事情根本不敢找别的人商量,若是让别人知道她掺合这种事情,她的闺誉也就毁了。于是那一次她没有回信,她自欺欺人的想象着淡雪已经在她父母的胁迫下,流掉了这个孩子。因为那样淡雪虽然没了贞洁,在朝廷政策下,普通人家没有像大户人家这般重视,加上淡雪的容貌和家世,为妻还是能行的。

    虽然比不上以前像她提亲的人,可总比剩下孩子遭人唾骂来的好。那一刻她的想法和大多数人一样。

    忐忑的等了四个多月,淡雪一直没有写信,她以为事情过去了。可是直到有一天一个人把一块玉佩交到她手里,她才知道淡雪根本没有放弃找寻那个男人的念头。淡雪离家了,因为父母偷偷的给她吃了浸了藏红花的汁水的燕窝,差点就让她的孩子流掉了,好在她吃的少,只出了点血,孩子安然无恙。但是那个家她不敢再呆了,趁着一天的天黑,在丫鬟的帮助下独自一人偷跑了出来,找了个僻静的山村住着,说等到孩子落地后,带着孩子来京城找那个男人。

    她不知道淡雪一个人是怎么到了山村,又该怎么生活,为什么不担心送玉佩的男人不会私自贪了这块玉佩。但是当她拿到这块玉佩的时候,她才知道为什么淡雪那么坚定的认为这个男人是会来娶她的,那不是一块寻常的玉佩。玉的质地十分通透,图案也精美,尤其玉佩的左下角那一个类似记号的符号,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特制的。

    只是用的起这样玉佩的人家,全京城也就那么几户,但没有一户是姓金的。面对着淡雪托付的重任,她真的有心无力。

    就在她焦急暗访的时候,淡雪的信再一次到了,这一次是噩耗。信是淡雪临终前写的,她因那次堕胎药的事情,终究影响了身子,孩子早产了,她产后大出血,凭着大夫的针灸吊着最后一口气提笔写了这一封。信很短,就是希望她派个人来接她的孩子去京城,帮着孩子找一户可靠的人家养着,等找到了那个男人,告诉他这是她替他生的孩子。

    那时候她哭了很久,最后决定帮淡雪一把,可是那时候她只是没什么自主能力的姑娘,除了身边的奶娘没有别的得用人手。于是哀求奶娘帮她一次,帮她把那个孩子接出来,给那个孩子找个可靠的人家给送养

    只是后面奶娘没把孩子接到京城,就在那个县城把孩子送了人。说担心接到京城影响了她的闺誉,怕一被有心人拿来说事,她是十张嘴也说不清。

    而她之所以看到佟一齐如此惊讶,因为佟一齐的眼睛长的和淡雪一模一样,只是一个看着英气一点,一个柔媚许多。

    白老爷听完了妻子的话,久久没有发声。

    最后还是白夫人开口:“老爷?”

    白老爷闻声看着自己的妻子,若不是自己妻子跟着自己确实是黄花闺女,那么这一番故事,真的会让他怀疑,这故事里的那个淡雪会不会是她自己。

    “你说的玉佩,现在还在吗?”

    白夫人点点头:“在,一直被我收着,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停止过打听,可是那种玉佩的花纹好像真的不多见。这也是为什么一直没有去找那个孩子的原因,没想到竟然巧合之下让老爷救了这孩子。”

    边说,白夫人边往衣柜走去,在衣柜的最下层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铜锁,里面正放着那一块当年淡雪让人送来的玉佩。

9089

    半个时辰后,终于走出内城的佟月娘在一个茶铺坐下,弯着身子捶了捶双腿,眼睛不经意的瞄道隔壁桌的几个顾客,那些人毫不掩饰的好奇眼神,这才让佟月娘方想起自己离府的时候,脸上没有蒙纱巾。

    尴尬的拿手挡着额头侧过脸,佟月娘真觉得今天不是她出门的好日子。匆匆的喝过茶水,扔下几个铜板佟月娘没有再停留的往街中心走去,现在对她来说急需的不是休息而是一条能遮脸的纱巾。这算不算,长的丑不是你的错,但是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

    行至布庄,佟月娘闪闪躲躲的走了进去,此时布庄里有两三个顾客在挑选,掌柜一时没空招呼佟月娘。这使得佟月娘松了口气,在品种繁多的布匹中,快速的挑了出一块透气的白色纱布,拿在手里折叠了两下后,放在手背看了看,遮盖效果还不错,虽不像棉布那么严实,但也不会让人一眼就看到皮肤上的淤青。

    拿着布料,佟月娘走到柜台,对着上面那一面不算大的铜镜凑着脸照了照,比起早上出门前,伤痕似乎又淡了许多。

    “姑娘,你要这块纱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接待完其他客人的掌柜走到佟月娘身后。

    佟月娘听到声音,低着头点了点头:“我要一尺。”

    “一尺,就一尺?”掌柜不确定的问。

    佟月娘应道:“是,麻烦帮我裁一下。”

    掌柜嘴角抽了抽,本来还以为是个大生意,这纱可是今年最流行的水纱质地轻柔不说,还特柔软,不想之前的纱硬邦邦的,做成衣服缺少飘逸感,整个京城也就他这店里有。

    心里虽不爽,不过面上却还笑着,拿着尺子大概的量了一下,剪刀一裁一尺纱布端端正正的到了佟月娘手里。

    佟月娘拿在手上比了比大小,然后抬头冲着掌柜笑了笑,伸手拿过他的简单,划拉了几下,把这一尺的布料剪成了几个小块,从中挑了块大小合适的蒙在脸上。

    蒙好脸后,佟月娘抬头笑看着一脸呆滞的掌柜“多少钱。”

    掌柜木木的开口道:“三十文。”

    佟月娘闻言挑了下眉毛道:“感情这随便一挑,让我选了个好的。”

    要知道普通布匹那可是一两银子能买33匹呢。

    掌柜干笑了两下,眼里满是对暴殄天物的心疼。

    付好银子找完钱,佟月娘神清气爽的抬脚走出布庄。

    布庄不远,一个穿着粉色襦裙的女子正望着身边的男子娇笑道:“齐表哥,我们去天元布庄看看吧,姨妈说天元布庄的水纱是独有的,用水纱做成的裙子会美的像仙女一样呢。”

    齐安易闻言淡淡的笑了下道:“表妹想看就看吧。”

    女子立即扬起灿烂的笑,开心道:“齐表哥你真好,要是去年就知道表哥是这般温和的人,我就是硬违了娘亲的意愿也要答应下来,要不然也没了表哥休……”

    齐安易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淡淡的打断周冉儿的话“冉儿,布庄到了,进去吧。”

    “啊,到了,还是齐表哥细心。”周冉儿抬头看了下那明晃晃的招牌,率先兴高采烈的抬脚往里走,只是因走的有点急,和刚跨出门的佟月娘撞了个正着.“哎呀,疼死了,你这个人怎么走路的。”

    佟月娘也没想到会撞到人,不过论究起来这次还真不怪她,是她先抬脚出来的,这个女人边走边回头和后面的人说话,速度又不慢,这才撞到了一起。不过,也算了,今天倒霉的事情够多了,也不差这么一个。于是想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佟月娘开口说了下对不起。

    只过这世上就有这么一种人,没理都要说个理,有理更不会饶人,而周冉儿凑巧就是这种得理不饶人的主。

    “说个对不起就行了吗?你知道不知道要不是我站的稳,说不定这会我已经摔倒在地了,身上的衣服也会跟着脏,身上的皮肉也跟着痛,这些难道只是说对不起就算的吗?”

    佟月娘瞪大了双眼,纱巾下的嘴诧异的张了张,天啊,这什么女人,没发生的事情竟然脑补的这么厉害。

    齐安易从后面走上来,看着咄咄逼人的周冉儿劝道:“表妹,这位姑娘既然道歉就算了吧,我相信这位姑娘也是无心的。”

    温润的嗓音让正皱着眉头的佟月娘,猛的像触电般的抬起头,双眼如铜铃般睁大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竟然……竟然是她做梦都想见到的齐安易。

    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狂喜霎间的淹没佟月娘的心,抬脚走过去,仰着头满眼笑意:“齐……”

    “好吧,齐表哥既然开口了,那我就算了吧。表哥,我是不是心肠和你一样好啊。”开口间,周冉儿羞怯的往齐安易身边靠了靠。

    齐安易微微退了一步,目不斜视的看着店铺的招牌道:“进去吧,买完布料,我再陪你逛一下别的。”

    “嗯,好,那咱们就现在进去吧。”周冉儿用力的点点头,跟在齐安易身边,在跨门槛的时候,还用肩膀故意的撞了下整个傻愣在一边的佟月娘

    佟月娘踉跄了一下被挤到了一边,这会的她完全忘了好斥责周冉儿的举动,因为她完全被齐安易和这个女人之间的互动给弄懵了。

    慢慢的转过头,佟月娘愣愣的看着布庄里互动的两人,虽然齐安易微笑的时候多,说话的时候少,可是……可是对齐安易来说这已经很难得了,他……他竟然愿意陪人逛街。

    “啊……”佟月娘转过身,眉眼间满是计划打乱后的烦躁,要是他爱上了别的女人,那她……还有机会得到那三个字吗?

    周冉儿拿着淡绿色水纱的转过身想询问这颜色好不好看,却看到齐安易脸一直朝门外看着,不由的好奇走到他的身边,循着方向看了看,除了人来人往的行人,看不到别的东西啊。

    “表哥,表哥……你在看什么?”周冉儿不解的出声。

    齐安易回过神看着周冉儿微笑了下:“没看什么,你选好了?”

    周冉儿欢喜的点点头,抬了抬手上的布匹:“我选了这个颜色,你看好看吗,有没有温文柔水的感觉。”

    “嗯。”齐安易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在周冉儿欢天喜地让掌柜包起来的时候,齐安易再次的转头看向门外,为什么他觉得刚才那个女人的背影那么像月娘?不过月娘又怎么会出现在京城里,肯定是自己眼花了,看来自己还是忘的不够彻底。

    佛主曾说,忘却并不是从未存在过,一切自在起源于抉择,而不是刻意。而我却在刻意的选择遗忘,是否代表我从来不曾忘记。月娘,你可曾忘却我了。

    大街上佟月娘急行了大半的路,终于在一个不停吆喝的烧饼摊前猛的停住脚步。

    胸口剧烈的起伏,纱巾因粗重的呼吸而不停的飘动着。不行,不行,不能就这样走掉。之前自己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的去见面,而现在想见的人分明到了眼前,难道自己就要这么错过。

    有了爱人算什么,自己不是连大哥都勾引了吗?那个还算不上妻子的女人,又算个什么威胁。表哥表妹什么的,一向不都是被炮灰的关系。

    双手用力的捂了捂脸,几个深呼吸后,佟月娘像如归来的战士般,蹭蹭的拔腿往那个布庄跑去。

    布庄外的街道上,周冉儿一脸甜蜜的看着帮她拿着布匹的齐安易,心里不住的冒着粉红色的泡泡。五天前,她听到母亲让她去姨妈家还是万般的不愿意,虽然不母亲对齐表哥休妻的理由遮遮掩掩,但是她凭着之前从母亲口中听来的描述,觉得就算表面上看着是齐表哥休妻,内里指不定是那女方嫌弃齐表哥,才自请离开,只是齐表哥为了面子才写了休书。

    不过当她在齐府看到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表哥时,那种以为他是为了面子而休妻的想法马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表哥虽对人淡淡,但是真的好英俊啊,每次说话那轻柔的声音都会让她的心砰砰的跳了起来。这一刻她无比感谢母亲为了不让姨妈没面子,硬逼着自己来齐府做做样子。

    从见到齐安易的那一刻起,她就决定她要真的嫁给齐表哥为目的跟他相处,而不是为了应付姨妈的要求装装样子,等时间到了找个借口回府拒绝。

    “齐表……”

    “齐安易——”

    两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

    周冉儿和齐安易同一时间的转过身,一个是迷茫,一个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佟月娘气吁微喘的慢慢朝着齐安易走过去,双眼紧紧的盯着他的脸,不放过对方一丝的情绪变化。因为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第一时间反应的都是最真实的情绪,而这个情绪对她来说至关重要,可以让她清晰的判断出,齐安易对方是否还有留恋,就算只有一点。

9190

    如墨般瞳孔猛的缩了一下,齐安易不敢相信之前认为相像的人竟然真的是佟月娘。只是那欣喜的神色还没露出来,就被身边的周冉儿打断:“齐表哥,她是谁啊?”

    周冉儿眉头微皱的打量着面前的女人,湖绿色的裙衫下峰峦起伏,盈盈一握的蛮腰在束腰的勾勒下,显得尤为的诱人。脸因那层水纱虽看不清容貌,但是那若隐若现下的朦胧反而更显得神秘。

    本能的,周冉儿感到了威胁。

    佟月娘眼瞄了下周冉儿,又快速的看回齐安易,澄亮的眼睛里满是期盼。

    ‘快说,快说我是谁。’

    此时的周冉儿也定定的看着齐安易,不同的是她的眼神是紧张。

    “这位姑娘认识在下?”

    淡淡的没有起伏的声音,让两个女人同时愣了下。佟月娘仿佛不认识般的看着齐安易,怎么会,怎么会,她明明看到他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欣喜。

    周冉儿回过神低笑了一下,回过神柔柔的望着齐安易:“原来是仰慕表哥的人,没想到表哥这么受欢迎。”

    佟月娘听到这话好笑的掀了掀嘴角,看向齐安易的目光有着淡淡的嗤笑味道。

    齐安易回避了转了下头,看着周冉儿道:“咱们走吧,你不是还要逛好几个铺子吗?”

    “嗯,是。那表哥,咱们走吧。”周冉儿犹如示威般的瞪了眼佟月娘,然后在齐安易微微侧目中,抬手拉住他的袖子,咋看像是两个人交握着双手一般。

    身后,佟月娘呆若木鸡的伫立着。

    脂粉铺里,齐安易眼里有藏不住的焦虑,在周冉儿兴致勃勃拿着小二推荐的妆粉擦拭的时候,齐安易终于忍不住开口:“表妹。”

    周冉儿从妆盒上抬起头灿烂的笑着:“啊……表哥,什么事情?”

    “你想不想吃云水糯糕。”没头没脑的齐安易忽然迸出一句话。

    周冉儿愣了下:“什么云水糯糕?”

    齐安易解释道:“是京城的一道小吃,糕体是糯米做的晶莹剔透,又好看又好吃。”

    周冉儿听的眼睛一亮,立马感兴趣道:“哇,听起来就很美味,哪里能吃到,现在可以去买吗?”

    齐安易点点头:“刚才来的路上我看到有在卖,这样吧你在这里选,我去给你买。”

    周冉儿闻言,脸立马的红了起来,娇羞道:“表哥你真体贴。“

    齐安易脸部僵硬的笑了笑,冲她点了点头后,脚步略微急切的跨步门,一出门就不顾形象的奔跑了起来。

    周冉儿见状微怔了一下,正想追出去看看,一边的小二夸赞道:“姑娘可真好福气,你表哥这么急切的去为你买。”

    这话让迈出一只脚的周冉儿瞬的收了回来,双眼满是笑意的看着小二道:“你也觉得表哥对我好啊?”

    小二见状赶紧一顿的好夸,夸得只差是天上仅有地上无的好了。

    “你嘴巴可真会说,不过你说的倒不假,表哥对我那确实是好的没话说,这样吧,为了你这几句话,我就再买一些胭脂头油的,你这有什么好的,尽管拿来给我瞧瞧。“

    “哎,多谢姑娘,小的这就拿给您看。”

    铺里周冉儿春风得意,铺外齐安易满心焦急。

    ‘不要走,不要走,在那等着我’一路往回狂奔的齐安易,心里不住的咆哮着,没有人知道当那句齐安易从她的口中喊出来他内心的震荡。是她,是她,真的是她。

    可是当他正要欣喜若狂喊出那魂牵梦绕的名字时,身边周冉儿的声音让他猛的从失神中惊醒过来。

    不……他不能在这时候和她相认,因为只要他有一点和她认识的迹象。周冉儿回到府里说起来,母亲肯定会觉醒。母亲是那么厌恶佟月娘,若她知道他和佟月娘见面了,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关着自己,不让自己有和她再次见面的机会。

    眼睛对上的那一霎间,齐安易才知道,什么忘记,什么遗忘,这些都是狗屁。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一天都没有,就算白天努力的装着不在乎,可是夜深人静时,周公会梦时,月娘的一颦一笑依旧会出现在脑海里,心田里。

    想起那天母亲拿话威胁他写下休书的情景,他的心口还是隐隐的发疼。那时候满心的担忧她,害怕她真的被母亲绑去了沉塘。后面知道她拿了休书安全出府后,松口气的时候他又满心的酸楚。她和他为什么一再的错过,她靠近的时候他推开,在他慢慢的想靠近的时候,她的心却在远离,而在他和她决定重新开始的时候,却成为了不再相干的两人。

    他一直觉得她和他说不定就是佛主说的有缘无分,可是当今天再次遇到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说不定她和他的缘分这时候才开始。

    如果……如果……她还站在那,如果他还能找到她,他一定告诉她,他一直在想她。

    行人一个一个从身边略过,齐安易在这条街来回的奔跑了数次,直到满头大汗,直到双腿无力。

    墨黑的双眸此时没有焦点的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齐安易喃喃的:“不见了……不见了……”

    不远处,在铺子里等到不耐烦的周冉儿终于受不了的出来找人,可当她看到整个失魂落魄的齐安易时,即不解又担忧的问着:“表哥,表哥……你怎么了,什么不见了。”

    齐安易慢慢的转过头,脸虽对着她,可那眼神仿佛穿过她的身体般:“她不见了,不见了,就那么一会不见了,才这么一会……”

    “表哥,表哥……你在说什么,什么不见了,是那个卖那什么糕的不见了吗?”周冉儿急急的询问着,为什么她觉得这会的表哥看着有些吓人,似乎有些癫狂。

    “糕?”齐安易呆呆的重复了一下,而后忽的轻笑起来:“是啊,糕,是糕,不见了不见了,怎么找都不见了。”

    周冉儿笑的比哭还难看的齐安易,一头雾水,一个卖糕的不见了就不见了呗,大不了不吃怎么一副如此伤心的样子,难道说……难道说表哥是怕自己吃不到失望吗?这么一想,之前那点有些不满的情绪立马的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安慰一边明显情绪不对的齐安易。

    轿子里,佟月娘摘下面纱,有气无力的靠着轿壁。齐安易那副不认识的表情和没有犹豫离开的身影,真的打击到了她。原本她以为对于齐安易这种纯情男人来说,第一次心动的女人,不管怎么的对不起他,心里总还有一丝悸动。不然为什么人家都说初恋是最难忘的,难忘的初恋都是因各种原因分手,或背叛或吵架或各种性格不和,可无论哪一种其中一方背叛而结束的初恋,是最最刻骨铭心的。因为对方背叛的时候,自己还是爱着的,那种痛远比长久的吵架或者性格不和之类的导致感情变淡分手,记忆来的浓烈,印象来的深刻。

    尤其她记得在被休前,齐安易分明是原谅自己并且将要说爱自己。这样对自己还有感情的齐安易,为什么才短短的几个月,就忽然的对自己视若无睹了。

    虽然那一刻跑回去找他是临时决定,可是临时决定的背后她并不是一点想法准备都没有。这些分析在她去找青镯帮忙的时候,就已经仔细的分析过来,因为笃定齐安易对自己还有情。可是今天的齐安易,却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这份笃定,难道自己分析错了,古代的男人和现代男人想法不一样吗?

    可当时自己喊他的时候,齐安易明明惊讶过后有欣喜,那说明齐安易内心是高兴见到自己的,可后面的态度……因爱生恨,故意装不认识?可是齐安易、好像不是这么复杂会拿乔的性格。

    头疼的用力抓了抓头发,今天早上一系列的事情,她真觉得自己的脑子快不够用了。

    而现在她最最担心的是,今天的齐安易是得到了青镯递去消息后的反应,还是还没收到青镯带去且消息后的表现。如果是前者,那她的回家之路恐怕真有凶险。

    手不安的互相搓着,佟月娘面上是前所未有的不安,那种只差最后一步却发现困难无比的感觉,让她整个神经都绷直了起来。

    明天……明天的松童岩就是决定她有多少几率能成功回家。

    回京的路上,一支不算庞大却训练有素的队伍,正急行的奔驰在道路上,所经之处扬起一片呛人的尘土。

    跟在队伍末端的两骑兵边骑着边说话,在阵阵的马蹄声中,两人的声音被掩盖的模模糊糊。

    “咱们将军这次怎么回事,怎么如此急切的想要回京城,连继任的官员还没到就先离了西都府,难道不怕上面怪罪吗?”

    “谁知道,或许是将军家里出了什么事情,等不了继任官员上任,虽然这不合规矩,但那调遣的文书已经下了,将军这会回去,顶端是训斥几下,伤不了根本。”

    “那也是,咱们将军是谁,那可是鼎鼎有名常胜将军,圣上厚爱都来不及,哪会因这点事情而怪罪。哈哈……”

    队伍的前头,白学斌一脸风尘仆仆,他已经连续带着自己的侍卫,日夜兼程赶了十天的路了,硬生生的把20多天的路缩短到十天,按照这样的速度,再有二十天左右,他就能回到京城了。

    只是回到京城做什么,他却完全不知道。去找她,去看她?还是……不找不看?可若不找不看,那他这般拼命往回赶又是为哪般。可若去找去看,那时候自己又该是什么立场,这个时候,她应该是薛明科的姨娘了吧。

    想到这,心仿佛被人狠狠的揪了一把,白学斌用力猛抽了身下马匹一鞭子,马儿吃痛的狂奔了出去,让本就急行的队伍又加快了不好。

    明明知道这女人只是利用自己,明明知道这女人心有另属,可为什么在放走她之后,却比之前和她同住一个府里还要想念。边想边怨,边怨边恨,恨的同时又那么的不甘心。凭什么自己因她而痛苦不堪,而她却能心无挂物的和别的男人双宿双飞。

    那种不甘甚至超越了怒火,让他恨不得想立刻出现在她的面前,然后狠狠的撕掉她那张幸福满足的皮。有时候人痛苦的时候,总希望有一个人能陪着自己痛苦,仿佛那样自己的痛苦就能被分摊了一样。

    薛府外,薛明科正从宫里上朝回来,下了轿子的脚步略微的急切。今天下朝后,皇上单独召见他和另外一名官员,商讨8月底白学斌回来后如何封赏的事情。只不过那会他心里一直挂心着客栈里的佟月娘,对皇上说的事情真的是左耳进右耳出,因神情恍惚而被皇上故意点了几次名。

    “大人,阮世子来了,正在您院子里等您。”一进府,管家就上前禀报。

    薛明科急步回院子的脚步顿了下问道:“肖卫?他怎么这么早过来,有说什么事情吗?”

    管家摇头:“世子没说,不过看他的脸色好像并不高兴。”

    薛明科闻言有些烦躁的呼了一口气,这会他真的没有什么心情听这个弟弟的诉苦。昨天自己被佟月娘赶走后,也不知道后面她和佟一齐夫妻有没有发生不愉快,她那个嫂嫂分明是对她很不满,言辞里仿佛对她和佟一齐那种关系的知情者。

    再次深呼吸了下,薛明科抬脚快步往院子走去,心里打定注意,等会不算肖卫说什么,自己都要三句话搞定,第一……不管你找我什么事情,我今天很忙没空听你说。第二……你要是实在烦的没地方去,那就呆着,等我办完事情回来再说。第三……再见。

    只是当薛明科见到阮肖卫,对方的第一句,就把他准备好的腹稿全部的给消灭了。

    “哥,佟月娘回来了,你知道吗?”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9503/ 第一时间欣赏坑爹的一妻多夫最新章节! 作者:空白A123所写的《坑爹的一妻多夫》为转载作品,坑爹的一妻多夫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坑爹的一妻多夫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坑爹的一妻多夫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坑爹的一妻多夫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坑爹的一妻多夫介绍:
《坑爹的男多女少》改成《坑爹的一妻多夫》故事情节全部改了。此文没三观,重口味。 穿越到一款正在玩的成人恋爱游戏里,而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必须得规则和几个性格不同的男人都XXOO了才能回来… 于是女主鄙弃了原有的三观,奋斗在勾搭和被勾搭的道路上,只为了一个信念,回家坑爹的一妻多夫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坑爹的一妻多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坑爹的一妻多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