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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爹的一妻多夫全文阅读

作者:空白A123     坑爹的一妻多夫txt下载     坑爹的一妻多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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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明科表情诧异的看着阮肖卫,声音略拔高道;“你怎么知道她回来了?”

    阮肖卫闻言侧脸看着薛明科:“听大哥的意思早就知道她回来了?”

    薛明科没有说话,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伸手拿起茶几上的茶壶,却发现里面竟然是空的。

    阮肖卫开口:“被我喝完了.”

    薛明科呼了口气,把茶壶放下,然后抿着唇沉默着。

    阮肖卫面色隐晦不明的看着薛明科道:“大哥好像不喜欢我提佟月娘,为什么?”

    薛明科抬眼看了看,又敛回眼皮问道:“肖卫,你不觉的你对佟月娘的事情,关心的太多了吗?”

    “大哥什么意思。”阮肖卫沉声。

    “你不是说接近佟月娘是因为白彤素,而现在我和白彤素已经绝无可能,为什么你还一次次的注意她的动向?”薛明科抬眼定定的看着他。

    阮肖卫略感狼狈的别了下脸,看着房间的某处道:“大哥不会以为我是喜欢那个女人才注意她的动向吧?”

    薛明科言辞紧逼:“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阮肖卫火大吼了下,转回头看着薛明科眼里有一丝受伤:“大哥是想听我说这句话吧,想从我口中清楚的听到我不喜欢佟月娘吧。大哥,你什么时候有话不直接跟我说,反而要绕着弯子套我的话,那个女人在你心里的分量就真的那么重吗?”

    薛明科眼色沉了沉,脸色微露难堪:“没错,我就是想听你亲口说不喜欢佟月娘,因为我不喜欢从你口中听到她的一切。那会让我不断想起曾经你背着我去找她的事情。”

    阮肖卫脸色不愉,垂着衣袍两边的手慢慢的拽成拳头。

    薛明科垂着脸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肖卫,不管以前你和她有过什么,以后她都是你大哥我的女人,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

    阮肖卫脸色沉了沉,转过身没有言语的抬脚。

    身后薛明科再次开口:“我听娘说,白夫人那边已经有松口迹象,或许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迎娶白彤素,我作为大哥先恭喜你了。”

    阮肖卫停住脚步,重重的深呼吸了下转过身,冷冷的盯着薛明科嗤笑道:“大哥,你不用一再提醒我该注意的人是谁,也不用担心我会和佟月娘不清不楚。我会知道佟月娘回来,也只是凑巧在街上遇到一面,而今天也是她想来找你,却忘了你已经不住在国公府,刚巧被要出门的我遇到而已。”

    薛明科抬头看着他,只拿眼定定的看着他,没有开口。

    “我来除了想告诉你她回来的消息外,最主要的还是想告诉你,她似乎过的不好,不过你既然知道她回来,想来也是看过她的状况了,那我也就不多这个嘴,免得到时你又有什么疑心。”说完阮肖卫抬脚往外走。

    薛明科眉头皱了皱,眼神不解?佟月娘过的不好,昨天月娘虽比以前看的清瘦了一些,但也没有到不好的地步,难不成昨天自己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想到这,薛明科的心就静不下来,急急的站起来唤道:“等一下,你说月娘过的不好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个不好法?”

    阮肖卫闻言转过身略显诧异道:“大哥不知道?”

    薛明科眼眸幽深道:“在我见到她直到离开之前,一切都是安好的。”

    这话让阮肖卫脸露微讶。

    …………

    齐府里,齐夫人慈爱的看着逛街回来的儿子和侄女。这周冉儿是她亲妹妹的女儿,年岁十七。去年她为儿子跟自己妹妹提这嫁娶之事,却不想被妹妹给回绝。那时候真是把她给气病了,外人怎么说都还没事,却不想自家妹妹都这般看轻她的儿子,怎叫人不心寒。

    这也是后面她愿意让一个被休过一次的佟氏入门的原因,却不想后面出了这丢人的事情。而自己的儿子又不争气,对这那女人各种念念不忘,这才没办法再次厚着脸皮跟自己妹妹开口,也不说亲事什么,只说想这侄女,让她过来住住。别的不说,对于儿子的样貌她可是自信的很。到时若侄女自己看上了自家儿子,那么自己妹妹也不好再那么反对了。

    齐夫人心里的算盘打的各种敞亮,现在看着周冉儿一副娇羞甜蜜的神情跟在儿子身边,眉眼就笑的更加的舒展了。

    不错,不错,看来这亲事成功了一半。

    “姨妈。”周冉儿一进堂间就急步走到齐夫人身边,挨着她的身体,一副亲亲热热的模样。

    齐夫人拉过周冉儿的手,笑眯眯道:“买了些什么东西,玩的可高兴。”

    周冉儿用力的点点头,说话前还拿眼娇羞的看了看齐安易一眼道:“表哥陪着我买了好多东西,我还给姨妈选了个耳环,也不知道姨妈喜欢不喜欢。”说着就抬手招了招捧着一个盒子的丫鬟,待人上来后结果打开,递到齐夫人面前。

    齐夫人眼还没看,嘴里就乐呵的说喜欢喜欢:“难为你这孩子有心,出去玩还想着我。怎样,易儿没欺负你吧。”

    周冉儿再次瞄了瞄站在一边,垂头敛眼的表哥,轻轻的摇了摇头无比甜蜜道:“没有,表哥对我可好了,还为了让我吃上云水糯糕,在那条街来回跑了好几趟就为了找这个卖这云水糯糕的小贩。”

    “哦,易儿竟然为你把一条街跑了三四趟?”齐夫人眼闪了闪,口气讶异道。

    周冉儿用力的点了点头,齐夫人垂了垂眼,然后笑着把自己的儿子又夸了夸,然后用他们逛街累了的借口打发他们下去休息。

    等他们人一走,齐夫人的脸色就慢慢的阴了下来。

    身边的嬷嬷见状小心的询问:“夫人,这是怎么了?可是觉得表小姐和少爷有哪里不妥?”

    齐夫人抬眼看了看跟随自己多年的嬷嬷道:“你说易儿是那种会为了哄女孩子开心,而特意跑遍整条街去找那什么糕的人吗?”

    嬷嬷听了眼闪了闪,踌躇了下道:“可是表小姐应该不会说这个谎话的?”

    齐夫人道:“我倒不是说冉儿说谎,而是我觉得易儿为这样做,肯定是有别的事情。”

    嬷嬷不解:“夫人觉得会是什么事情?”

    齐夫人瞪了眼嬷嬷道:“这一时半会我又不是神仙,那会晓得。只是我这个做娘的哪有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他这样反常肯定是有古怪。这样,你派个人这几天给我盯着一些,有什么异常可一定要及时跟我回禀。”

    “夫人放心,奴婢晓得,奴婢这就下去安排。”

    齐夫人看着嬷嬷下去的背影,心里暗暗祈祷着,别的都还好说,可千万别是那个女人的事情。只要一遇上那女人的事情,这个儿子……哎,重重的叹了叹气,齐夫人那一向光彩熠熠的脸,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齐安易一回到院子,就听的院里有两个丫鬟在争执。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都跟你说了把少爷洗好的衣服交给我就行,干嘛一定要等到少爷回来亲手交给他。”说这个话是他院子的一个二等丫鬟。

    而那个抱着衣服不让她拿的丫鬟,似乎看着有些面熟。

    青镯淡淡道:“我愿意跑几趟是我的事情,既然接了少爷的衣服我就得完好如初的交到少爷手里,要是你们哪个恶意的做些手脚,那这个责谁来担?”

    院里丫鬟听的一阵嗤笑:“我看你是有病吧,好端端的谁要害你。”

    青镯瞄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有时候陷害人就是这么好端端,以前少夫人房里出去的不都是这样无缘无故的被害了,弄了点错给发卖了。我就这两天能赎身出府,不仔细点又怎么行,还望你多担待了。”

    院里丫鬟瞅着她冷哼一身,扭着腰身就往别处走。

    青镯见状不动声色的抱好衣服转过身,抬头便看到大少爷已站在院中。

    “少爷。”

    “你以前在少夫人的院子里做事?”齐安易没头没脑的问。

    青镯点头:“是,奴婢以前是少夫人院子里的二等丫鬟。”

    “二等丫鬟,那应该是和她平日呆的比较近了。”悠悠的,齐安易开口。

    青镯抬头悄悄的打量了下大少爷的神色,心里对佟月娘交待的事情多少有了把握。

    慢慢的上前几步,垂着头低声道:“少爷是否还想再见到少夫人?”

    齐安易闻言,眼猛的睁了一下,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丫鬟:“你……什么意思?”

    青镯没有抬头,继续轻语道:“少夫人昨儿找过奴婢,让奴婢给少爷带几句话,少爷要听吗?”

    齐安易那俊秀的脸,如大雨过后的天空般立马的晴朗了起来。原来她和他的缘分,早就在她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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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客栈的时候,一位背着药箱的大夫顺着掌柜的指引,向佟月娘走了过来。

    “请问是佟姑娘吗?”

    佟月娘站住脚步,转过身纱巾下表情不解:“请问您是?”

    “老朽是保安堂的大夫,一位姓佟的公子一刻多钟前让老夫来这给姑娘问诊,不知姑娘有哪里不舒服。”

    佟月娘闻言眼皮敛了敛,心里一阵发酸。都这样了佟一齐竟然还想着自己的伤,轻轻的叹了叹气,佟月娘隔着纱摸了摸脸颊,触碰的时候已经没有刺痛感了,想必这会也只剩下表面的淤青了。

    “麻烦大夫空跑一趟了,我刚好从别的药店回来,已经看过大夫了。”

    大夫听了眉头杨了一下,面色有些不满,佟月娘见状,忙打开荷包拿出一些碎银子递过去。

    大夫摆摆手:“银两佟公子给过了,只是你们找大夫也不先商量好,要知道在你这等的时间,说不定正有别的病人在等老朽。”

    佟月娘再次道歉,等大夫走了后才回了客房。

    客房里,佟月娘解下纱巾,看着镜子里那张有些模糊,轻轻的叹了气。

    “哎,真是烦……各种烦。”

    ‘扣扣’房门被敲了敲,佟月娘转头迟疑了下开口:“谁?”

    “是我。”门外薛明科回道。

    佟月娘闻言,赶紧把纱巾重新系在脸上,边走边应:“来了。”

    门才开了一条缝,薛明科就挤了进来。

    一进屋,薛明科就抬手向她的纱巾伸来,佟月娘惊了下,急步往后退了退抬头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让我看看你的脸。”薛明科没有回答,手依旧不放弃的伸过去。

    佟月娘拿手遮了一下掩饰道:“我脸不就那样,有什么好看的。”

    薛明科定眼看着她:“如果没有古怪干嘛好端端的的弄块纱蒙着。”

    佟月娘眼神闪了闪:“女孩子嘛,总喜欢换不同类型的装扮。”

    薛明科嘴角掀了掀,抬脚往旁边桌子的方向走去。

    佟月娘见状以为他相信了自己的说辞,正打算松口气的时候。薛明科大手一搂,佟月娘整个人被揽了过去,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那层遮伤的纱已经被揭掉。

    “谁打的?”当白皙脸上的那还残留的淤青暴露在他眼中的时候,薛明科的心里立马涌现了一股恨不得把肇事者抓来痛打一顿的怒意。

    佟月娘垂下头,挣脱开他的怀抱,从他手上拿回那纱巾系回去,淡淡道:“这事都过去了,不要问了。”

    薛明科拉住佟月娘的手,带着她走到凳子上,按着肩膀让她坐下,然后再重新解开她的纱巾。在佟月娘的注视下,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盒,用手沾了沾,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打圈。

    “是那个女人打的吧。”边揉薛明科边说。

    佟月娘没有说话,而是定定的看着薛明科问道:“你早就知道我脸受伤了?”

    薛明科涂药的手顿了下,眼皮敛了敛不是很愿意的嗯了一下。

    “阮肖卫告诉你的?”佟月娘问。

    薛明科抬眼看着佟月娘:“为什么你就认为是他说的。”

    佟月娘指了指他手中的药膏:“因为当时他就想给我擦药,知道我脸上没涂药。”

    “他——还想给擦药。”薛明科眼神复杂的看着佟月娘,心口里闷闷的有些不舒服。

    佟月娘点了点头,对薛明科的表情有些不解:“怎么了,你好像有心事?”

    薛明科没有说话,低头把剩下的伤处涂上药膏后,坐到佟月娘面前看着她道:“月娘。“

    “嗯?”佟月娘看着薛明科。

    嘴唇动了动,薛明科一脸为难。

    “你想说什么?”佟月娘盯着他的眼。

    薛明科抿了抿困,很是困难的开口:“肖卫……肖卫他……”

    佟月娘拧眉,眼里是听到他名字的不耐烦:“他怎么了?”

    佟月娘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厌烦,让薛明科恍惚了下,不确定道:“月娘,你是不是讨厌肖卫?”

    佟月娘嗤笑一下反看他:“怎么,难道你希望我喜欢他?”

    薛明科用力的摇摇头:“当然不是,相反我很高兴你不喜欢他。”

    佟月娘失笑:“怎么了,你兄弟吵架了?”

    薛明科双手握住佟月娘的小手,放在手心摩擦了会道:“没有,只不过我不喜欢他总出现在你的面前,我怕……”

    虽然薛明科后面那句没有说出来,但是那意思佟月娘却听的分明,不由的轻笑出来,看着薛明科一副哭笑不得道:“你怕我和他继续背着你藕断丝连?”

    薛明科没有否认的看着佟月娘,佟月娘更是笑的响亮:“你根本不用担心这个,因为阮肖卫对于我来说,是这个世界上……不……是我这么多年活下来最最痛恨的一个。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不会介意狠狠的踩上他那么一脚,绝对的不会留情的踩上去。”

    薛明科看着那双眼眸里憎恨分明的怒意,心头不禁闪过疑惑:“月娘……你……恨肖卫?”

    佟月娘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转头看着他:“是吧,应该是恨,因为一想到他我脑海了闪现的就是狠狠报复回去,让他的尊严彻底的躺在我的脚下。”

    薛明科很是意外:“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佟月娘笑,略略苦涩道:“你不会想知道的。”说完,佟月娘手倚着桌面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后看着薛明科道:“薛明科。”

    “嗯?”还在纠结于月娘和阮肖卫之间事情的薛明科,听到声音愣愣的应了声:“什么?”

    “最近……你都不要来找我了。”说完佟月娘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薛明科身子猛的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佟月娘面前,伸手抱住她:“你怎么了,怎么又说这话,你是不是每次都要把我的心撕裂一下,才算满意。”

    佟月娘闻言轻叹一声,双手抵在他的胸口,抬头看着他满腹酸楚道:“我这是为你好。”

    “真为我好,就是不要说这些;真是为好,就立刻跟我回府住着;真是为我好,就永远不要离开我。”

    “哎……”佟月娘一脸无奈,那种说不出的心事,让她整个人都处在一种不稳定的烦躁中。

    薛明科揽住佟月娘的肩膀,担忧道:“月娘,这次你回来,为什么我感觉,你好像有很多心事,可是却总是不说藏在那里,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你说出来,让我帮你,就算我帮不了你,也能听你倾诉。”

    佟月娘咬唇,踌躇了好一会张口:“我想让齐安易对我说‘我爱你’。”

    薛明科眼猛的睁了睁,一副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你说……谁?”

    佟月娘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齐安易我的第二任丈夫。”

    薛明科忽的松开佟月娘的肩膀,踉跄了一下,退到桌子旁坐下,垂着头哭笑不得:“齐安易?哈……”

    佟月娘站在那看着他,眼里有着浓浓的歉疚,对于这个自己唯一爱的男人,一次次的伤他的心,她其实真的很不愿意,可是……只要自己想回家,不管过程对他如何,结果只有一个就是自己抛弃他要么死了要么回去了。

    说不定伤的多麻木了,佟月娘忽然有些啊q的想。

    “你到底想做什么?”薛明科忽的怒吼的拍了下桌子“你如果想要齐安易的感情,当初为什么不好好跟他过日子。现在你都被休了,却反而想要他爱你。佟月娘,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是不是看我喜欢你了,爱你了,你厌弃了没兴趣了,所以才一直各种找借口拒绝。如果是这样,那你是不是太贱了,喜欢你的爱你的不要,非要往那个不要你嫌弃你的男人身上去凑。”

    佟月娘贝齿紧紧的咬着下唇,力气用的都快让这疼麻木了神经。

    努力的平复下自己的心绪后,佟月娘才慢悠悠道:“很简单,我想要我看中的男人都爱我,不一定是夫妻,但是你们的心一定要是爱我的。”

    薛明科紧紧的盯着佟月娘:“理由,理由是什么?”

    佟月娘别了下脸躲避道:“没有理由,就是我滥情,想利用你们来证明我的魅力。”

    “我不相信,告诉我,告诉我实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佟月娘眼里涌上淡淡的氤氲,故意走到梳妆台,避开薛明科的注视轻语:“真没有别的理由,薛明科,一切都只是为了满足我作为女人的虚荣心。”

    “虚荣心?如果是因为虚荣心,你为什么不嫁给我,薛夫人的位置足够让你的虚荣心得到满足了吧。”

    佟月娘转过身,看了他一眼垂敛道:“不是名分,而是心。至从我被第一任丈夫当摆设放在那几年然后被休,拿到休书的那一刻,我就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要这么活了。不要被当成摆设,不要唯唯诺诺,不要瞻前顾后。只为自己,真正的只为自己活一次。想爱就爱,想宠就宠,让自己看中的男人,都喜欢自己都爱上自己,那样就算因水性杨花而被沉塘,我也认了。好歹我像个女人一样被爱过被宠过了。”

    好一会谁都没有再说话,就在佟月娘以为薛明科,会像白学斌和佟一齐相信她的说辞而伤心气愤的离开时。薛明科却反而出乎意料的走近她,伸手整个圈住她的身子,把下巴抵在她的发上轻语道:“你在说谎。”

    佟月娘的身子猛的紧了紧,想要抬头,嘴却被薛明科的食指给按住:“不要说,虽然我知道你在说谎,可是我的心听了还是会难过。”

    佟月娘愣了下,沉默了会伸手拿下薛明科的手,声音闷闷道:“为什么你笃定我在说谎。”

    下巴靠在她的发轻轻的叹了叹气:“因为你的眼神,你在说那些话的时候,眼睛里的痛苦绝对不会比我少。让自己都如此痛苦的理由,又怎么会是出自真心。”

    “薛明科,你为什么不相信,为什么不和他们一样相信我所说的,你知道不知道,这样的你只会让我更难过,更舍不得放开。”眼泪再也忍不住的落下,啪嗒啪嗒的滴落在他的胸前。

    薛明科更为用力的搂紧怀里的人儿,深情道:“那就不放开,反正我也不想放开你,从来都不想。”

    佟月娘索性挨着他的衣服,痛快的哭了个高兴,片刻后佟月娘收住眼泪抬头看着薛明科道:“如果……如果我和你在一起的代价,是你没有了现在的地位和名利,只是变成了普通的老百姓,而且你再也看不到你的家人和你熟悉的一切,你还愿意吗?”

    “你想让我和你去隐居吗?”薛明科按着他的理解道。

    “差不多,你愿意吗?”佟月娘问,眼里有一些不已察觉的急迫。如果他愿意,那么是不是等她回家的时候,让那个声音把薛明科也弄出去,外面能进来里面应该也能出去的吧。

    薛明科神情迟疑了,良久才开口:“能等我外公外婆百年后,或者等肖卫娶妻生子让他的孩子过继给我,代替我延续薛家的香火之后再隐居吗?”

    佟月娘看着薛明科,愣愣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愿意放弃一切却放不下责任,这说明他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她应该感到高兴,可问题是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能等到他完成他的责任后,再一起离开。

    薛明科,看来咱们是真的没有办法在一起了。

    佟月娘闭上眼睛,心里一片哀伤,面上却反而扬起淡淡的笑:“傻瓜,我说着玩的,你还当真了,若真拐着你去隐居,你家人怕天涯海角的来缉捕我这个凶手了。”

    “不会,我会护着你不让任何你把你抓走,因为你在哪我就在哪,谁也不能把你抓离我的身边。”

    佟月娘轻叹了一下反手抱住薛明科的腰道:“虽然我的理由是假的,可是我要做的事确实真的。我要重新接近齐安易,让他对我说‘我爱你’。”

    薛明科的身子绷了绷,好一会才道:“那说了后呢?之后呢?”

    “没有之后,说了,只要他说了,就结束。”佟月娘道。

    “结束?”薛明科不解。

    “是,是结束,就是什么关系都不会有。”包括和你和其他所有的人。

    “真的是结束,不再有任何瓜葛。”薛明科不放心道“也包括以后也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是,不管是对和尚还是其他人,结束后什么都不会再有瓜葛,也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好,只要你说到做到,这一次我当做不知道,但是你要答应我,以后除了我,你再也不能跟任何一个男人发生关系。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月娘,我爱你爱的连我自己都害怕。”

    脸轻轻的靠在他的胸前,佟月娘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去回应,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因为只要任务一结束,薛明科就会知道比起他所担心的,她的消失更让他觉得背叛。

    那一晚,薛明科直接宿在她的房中,因两人都怀着心事,一个晚上只是单纯的相拥而睡。

    第二天,薛明科因上早朝,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起床离开的客栈。等到房门关上的那一霎,床上闭着眼睛的佟月娘就慢慢的睁开了双眼,看着略带光线的屋内,佟月娘心里百味杂成。

    齐安易求求你今天一定要来赴约,这样的日子她真的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看着爱的男人为自己痛苦,那种感觉不会比对方舒服多少,她的心,真的快要承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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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一出来,佟月娘就起床梳洗。模糊的铜镜里,那张脸还有浅浅的印子,不过不凑近看几乎发现不了。

    “还真神奇。”拿手弹了弹脸颊,佟月娘满意的笑了笑。

    走出房门,在楼梯口遇到店里小二的时候,对方好奇的问了一句:“佟姑娘今天怎么不蒙纱巾了。”

    佟月娘伸手摸了摸脸笑道:“哦,那是因为之前脸上被一个蚊子咬了个包,印子没退去所以拿纱巾遮着。”

    小二了解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不过佟姑娘即使蒙着纱巾看起来也很漂亮。”

    佟月娘闻言淡笑了下,点头转身顺着楼梯下去,清晨门外阳光一片灿烂。

    齐府里,齐安易此时也早早的起了来,神清气爽的难得翻着衣橱打扮了起来。

    丫鬟看的一阵奇怪:“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少爷怎么也想起打扮了?”

    齐安易闻言转头看了看淡笑:“不是什么好日子,就是忽然想穿点颜色稍微艳的,显得精气神好点。”

    丫鬟走上前笑道:“少爷早该这样了,成天穿的那么素,都感觉快要成仙了。”

    齐安易微敛眼皮,往旁边退了一些,把柜子前的位置让给丫鬟,心道,若真能成仙倒也好了,也就不这般牵挂。

    丫鬟翻找了一会,双手捧出一件衣服道:“少爷,这件墨绿镶黄绸边的可好,腰间再扎一根玉带,保准少爷文质彬彬又风流倜傥。”

    齐安易低头看了看,伸手抖开往自己身上比了比问道:“真的好看?”

    丫鬟掩嘴轻笑:“瞧少爷这样,不知道还以为少爷今儿要去见什么喜欢的姑娘呢。”

    齐安易听了,脸立马的红了起来,侧过身避开丫鬟的脸,伸手摸了摸轻语:“有这么明显吗?”不过说完后,嘴角却忍不住的弯了起来,喜欢的姑娘?呵呵……

    丫鬟见齐安易拿着衣服迟迟不穿不解的问道:“少爷,现在穿衣不?”

    齐安易从思绪中回过神,把衣服递给她道:“先收起来,把平常的衣服拿来给我。”

    “啊?”丫鬟愣愣的看着又回到自己手中的衣服,眼神更是不解。

    齐安易笑:“去拿吧。”

    丫鬟轻点了点头,慢慢的手中的衣服放回去,又拿出平时齐安易常穿的淡雅衣袍。

    这次齐安易没有犹豫多久的就拿着衣服去了屏风后面,出来后便是穿戴一新。

    “明明看着很喜欢,怎么又不穿了呢?”丫鬟摸摸头,不解的看着前往正房请安的少爷背影,嘟囔着。

    正房里,齐安易到的时候,齐夫人和周冉儿已经聊了好一会的天了。齐夫人见到儿子过来,没等他请安,就让丫鬟开始摆饭,席间齐夫人不断的招呼着周冉儿,言辞之间已经把她当自家儿媳看待。

    而齐安易则把齐夫人的频频暗示全当没听见,不管对方说什么,只晓得闭着嘴巴吃饭,片刻后,他放下筷子:“娘,我吃好了,我先回去了。”

    齐夫人闻言抬头看了看儿子,旁边的周冉儿也有些奇怪的望着他“齐表哥,你不再吃点吗?”

    齐夫人点头:“是啊,这才开吃没多久,怎么就吃好了。”

    齐安易淡道:“今天没什么胃口,娘、表妹,你们慢用。”

    齐夫人眼皮微微的敛了敛,在齐安易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后,伸手招了招嬷嬷道:“少爷既然胃口不好,你就去厨房拿点爽口的点心送去,吃这么少每天又得诵经念佛,身体怎么受得了。去好好看看。”

    嬷嬷低头眼闪了闪,话里有话的回道:“是,夫人放心吧,奴婢定会瞧仔细的。”

    周冉儿在嬷嬷出去后羡慕道:“姨妈对表哥可真好。”

    齐夫人笑看着周冉儿,伸手拍了拍她放在桌上的手,意有所指道:“放心,以后姨妈对你也会很好的。”

    周冉儿闻言脸垂了垂,脸上一派害羞之色。

    齐安易几乎是用跑的速度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一进屋就迫不及待的打开柜子,找出之前那套墨绿色的衣服换上。然后在丫鬟诧异的眼神里,又如一阵风般的走出了院门。

    当嬷嬷拿着点心来到的时候,早没了齐安易的踪影。

    嬷嬷看着丫鬟手上拿着的衣服不解的问道:“这衣服不是少爷早上穿的吗?怎么这才一会功夫就换了下来,可是哪弄脏了?”

    丫鬟点头:“是,是少爷早上穿的,脏倒是没脏,就是从夫人那回来少爷就火急火燎的把衣服换下,穿着早上选过的墨绿袍子出门了。”

    “墨绿色?少爷竟然穿这么浓艳的颜色衣服?”嬷嬷诧异。

    丫鬟点点头,然后接着把早上发生的奇怪的那幕给说了出来,完了还加一句:“奴婢之前开玩笑说少爷这番举动真像去见喜欢的姑娘,少爷竟然没反驳,换成平时说不定早呵斥奴婢胡言乱语了。”

    “这可还真说不定。”嬷嬷喃喃了一下,然后放下手中的糕点,匆匆的转身出了院子往正房奔去。

    正房里,齐夫人看嬷嬷的神色,草草打发了本想多留一会的周冉儿,问嬷嬷发现了什么。

    嬷嬷便把事情给说了一遍,然后问:“夫人,您怎么看。”

    齐夫人脸色忧虑:“易儿这样行事,肯定是内有蹊跷,若他真看上哪家姑娘,我倒乐见其成,怕就怕……”

    “夫人的意思是?”嬷嬷小心的接问。

    齐夫人抬头看着她:“你可知道佟家的那些人是还留在庄子上还是已经离开京城回了江南?”

    嬷嬷愣了下,踌躇道:“这……奴婢还真没去注意。要不奴婢现在去把外面的管事找来,想必他在外活动,多少会知道一点。”

    齐夫人想了想摇头:“不用了,你现在派人去问问门房,少爷是坐府里的车走还是雇了外面的车走,问清楚,然后咱们现在跟过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不是我担心的那个女人回来了。”

    “是。奴婢这就去。”

    山脚下,佟月娘一脸忐忑。

    马车里,齐安易心急如焚。

    齐府里,齐夫人万分担忧。

    松童岩不算高,但胜在草木繁盛,一年四季这里都有盛开的花草,因此喜欢到这游玩的人不在少数。不过像佟月娘这般早的,还真不多见。

    伴着晨光,踏着昨夜凝结的露珠,佟月娘爬到了这个刻着大红漆字的松童岩卑前。

    左右看了看环境后,在一块还算干净的石头上坐下,拧开随身携带的水壶狠狠的往喉咙里灌了一整口。

    “齐安易,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拿着水壶,佟月娘呆呆的看着上山的路,一阵忧心。

    而此时在齐安易出府大概一刻钟后,齐夫人带着三四个婆子坐着另一辆马车,朝着从门房嘴里打听来的地方气势汹汹的赶了过去。

    车夫把车停好后,掀开车帘道:“少爷,这就是您说的松童岩了。”

    齐安易应了下,提着袍子踩着马凳下了车,抬头看了看山脉道:“这山可真不高。”

    车夫站在一边应了声道:“是,正因为这山不高,在众多的山峦中看着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所以才给起名叫松童岩。”

    “这名倒是很贴切。”说着齐安易便抬脚上山。

    车夫忙开口问道:“少爷,虽说这山不险峻,但保不齐这山里有什么野猪之类的,若少爷在散心时遇到可就危险了,还是让小的一起陪少爷上山吧。”

    齐安易闻言面色有些忧心:“这山还会有野猪吗?不是说游玩的人不少?”

    车夫笑:“游玩的人是不少,可也不能保证就没野猪,这种草木繁盛的山,正是动物喜欢的地方。”

    对方一说完,齐安易的脸色就显忧心了,也不再含糊的拒绝陪同的要求,急急的提着衣袍往上山的台阶走去。

    山上随着日头的什高,佟月娘开始跟着那树荫慢慢的转换能坐的位置。从最开始的碑石附近,慢慢的换到了密林里面,然后因着今天起的太早昨晚心中想事睡的又不安稳,因此当她坐在石块上靠着树干闭眼等人的时候,瞌睡虫不期而遇的到来。

    “我就眯一下下。”喃喃的,佟月娘终于受不住的闭上眼打算眯一小会。

    只不过这人一睡起来,有时候不是你想说醒就能醒的。

    因此当齐安易走到碑石前,发现没有佟月娘身影的时候,还以为是他自己来早了,于是不动声响的也找了块石头坐下。随着时间的推移,齐安易的脸被太阳晒得滚烫滚烫,可是他怕等会佟月娘过来会看不到他,愣是不挪一个位置,就那么直挺挺的干熬着。

    终于在伸手抹了几次汗水后,口干舌燥的齐安易终于有些受不住的站起来,想找个略有遮挡又不会太僻静的位置。只是他刚走出几步,就身子晃了晃,双腿一软的跌了下去。

    密林处的佟月娘正得酣睡时,头一个猛冲,人突的醒了过来。睁开眼,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待看清周围的草木时,才算全部清醒过来,重重的拍了拍头哀嚎一声:“呀,可千万别睡过头了。”

    双腿急急的往碑石跑去,还没到那就看得一个身穿墨绿袍子的男人仰躺在旁边,似乎没有了知觉。

    “天,可千万别是齐安易。”

    佟月娘快速的跑过去蹲下,当看清楚那张通红的脸时,心猛的一紧,伸手在他额头探了探,又听了听他的鼻息:“天,他到底晒了多久的太阳。”

    “齐安易,齐安易,醒醒,醒醒。”手用力的推着他的身体,记得曾经看过资料说,中暑的若还有意识,那么只要给他喝水,再搬到凉快的地方降温,便可不会有大碍。不然……

    “齐安易,齐安易,你可千万不要有事情啊,你这个傻瓜,没看到我就不会找个阴凉的地方呆着啊。”佟月娘边说边拿出自己的水壶,掰开对方的嘴,用力的灌进去,只是此时的齐安易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灌进去的水没有咽下的全顺着唇角流了出来。

    “不行,这样下去水没了他却一点都喝不到。”佟月娘见这状况一脸忧心,看了看水壶又看了看躺在地上齐安易,佟月娘决定用嘴对嘴的方式去喂。好在两人有过肌肤之亲,不过就算没有,相信为了不让这个任务对象在自己没完成任务之前挂掉,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这个。

    好在用这个方法喂了三四口后,齐安易开始了自动的吞咽,这发现让佟月娘心中大喜,拿着水壶对着他的嘴猛灌了几口后,才开始用力的搀扶起他的身子,几乎是用整个背扛着他在走,等到把他挪到阴凉处平躺好后,她都快要虚脱了。

    只是齐安易虽然恢复了有些意识,但是人却没有完全清醒,身体的体温还是高的很。

    佟月娘跪到他的身边,对着昏迷的他边说边动手解他的衣服:“你醒来可别说又说我对你不轨,我这样可都是为了帮你散热,你也真是的,这大热天的穿什么深色衣服,难道不知道深色最吸热吗?瞧瞧,这会出事了吧。哎……也怪我扛不住那睡意,不然说不定这会你已经开口跟我说我爱你了,可瞧现在你不省人事,我各种苦力,真是得不偿失啊。”

    碎碎念念的,佟月娘已把齐安易的外袍里衣脱了个敞亮,那一身不输于女人白皙的肌肤立马的显露了出来,混搭着这原生态的草地树木,还真有一种别样的诱惑。

    佟月娘略带邪恶的伸手捏了捏他的那两点:“这样的容貌真该存在bl的世界里。”

    调戏完后,微微抬起他的身子,从他身下拿出那压着的袍子,抖开站起来,当成扇子对着他的人用力的上下挥动着,随着那呼呼扇动的风声,齐夫人带着婆子匆匆的朝山上走来。

    而就在佟月娘累得腰酸背痛手无力想休息的时候,一声狂怒的吼声猛的从她身后响起:“贱人,你在对我儿子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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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夫人?”意外之下,佟月娘小小的惊呼了一下。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这个女人。”齐夫人因愤怒声音显得格外的拔尖,和平时那副端着架子的优雅完全的不同,急急的走上去当看到光着上身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儿子时,齐夫人的脸涨的通红通红,一把扯过佟月娘手中的衣服盖到齐安易身上,怒道:“你……你不知羞耻。”

    佟月娘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不知羞耻你个头,你儿子中暑了我好心给他降温,你要是想你儿子没命,你就死劲的捂着吧。”

    齐夫人听了眼神怀疑的拿手去摸了摸儿子的额头,确实温度不低。当下又把盖回去的衣服拿掉,可抬头发现佟月娘一点避讳都没有时,又恼怒的把衣服遮回去:“你难道不懂什么叫非礼勿视吗?”

    佟月娘嗤笑了一下,瘪了瘪嘴走到前面的那几个婆子面前:“你们少爷中暑了,谁身上有带清凉油,给你们夫人送去吧。”

    几个婆子听了,你看我我看你后,其中一个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圆盒,急急的朝齐安易躺着的地方走去。

    “顺便再拿点水。”凉凉的佟月娘对着那几个腰间带着水壶的婆子道,想到自己那个空空如也的水壶,佟月娘郁闷了下,等会回去自己可咋办,要不要问齐夫人讨壶水,会给不。

    胡思乱想中,经过各种的刺激降温,齐安易慢慢的睁开了眼,虽醒了,但脱水的体力却没有第一时间的恢复过来。

    “娘,你怎么在这?”齐安易迷茫的问道。

    昏迷时齐夫人担心,这会醒了心里那种见儿子不听话的怒气又顿时冒了回来,伸手狠狠在齐安易的手臂上拧了一把:“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还不快起来把衣服穿上。”

    听到这话齐安易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是敞开的,脸一红急急的收拢住,手忙脚乱的用腰带束住。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呐呐的,齐安易的话在齐夫人黑沉的脸色中戛然而止。

    “我还想问你,你和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重新联系在一起的?”齐夫人侧过身,手直直的指着不远处一副了无生趣表情的佟月娘。

    “月娘?月娘来了。”等齐安易看到那人儿时,笑意立马的爬上他的眉梢,刚迈出一个步子,就听的齐夫人一声冷哼。齐安易才想起这会的状况好像有些不妙,低低的喊了一声:“娘。”

    “混帐,混帐,你简直气死我了。”边说齐夫人抡起拳头一个又一个捶在齐安易的身上。

    齐安易吃痛又不敢躲的太厉害,遮遮挡挡的样子让不远处的佟月娘看的一阵无语。

    “算了,今天看来是搞砸了。”重重的呼了一口气,佟月娘抬脚往下山的方向走了几步。

    “月娘,等一等。”身后齐安易急急的开口。

    而同一时间齐夫人竟然也开口留人:“对,你给等一等。”

    齐安易会开口佟月娘不觉的奇怪,齐夫人开口,佟月娘不由的一阵阵侧目,拿手指了指自己,看着齐夫人道:“你确定是在叫我留下,而不是叫我滚。”

    齐夫人放弃捶打自己的儿子,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佟月娘面前,手指着佟月娘的鼻子怒道:“你还算有自知之明,我确实巴不得你滚,不过为了避免以后你还不要脸的纠缠我儿子,我今天特意把话放在这里。我家易儿那是快要定亲的人,你不要异想天开以为还能回到齐府来,你要是有点脸皮,就赶快跟着你哥哥滚回江南。要是不听劝告,非得撕破脸皮缠着我儿子,到时别怪我不客气,让你们佟家的名声臭遍全京城。”

    听着母亲的话,齐安易怕月娘误信急急上去解释:“娘,我什么时候是要定亲的人了。”

    齐夫人气闷的对着走上来的齐安易,伸手重重的拍了下:“哪里不是要定亲的,你和冉儿不是处的很好吗?等过几天我就去信给你姨妈,把你们两人的事情给定下来。”

    齐安易一脸诧异的看着齐夫人:“娘,冉儿只是我妹妹,我怎么能娶她。”

    “又不是亲妹妹,自然是可以嫁娶的,这事你别多管,只要安心当那个新郎官便成。”齐夫人瞪了眼儿子阻止道。

    佟月娘闻言眼冷笑一声,看着齐夫人冷冷道:“齐夫人,你可真算是撞了南墙还不回头。当初便是强迫着齐安易娶我,这次又是强迫着他娶什么表妹,难道你不怕你这第二次强迫,又多出一个我吗?”

    “呸,不要脸的货色,你以为冉儿是你这种商人之女能比的吗?不要说冉儿是黄花闺女,就是她那书香门第的家世,也比你铜臭味的门户好上太多。自己不守妇道便以为人人都似你这般吗?”最后一句,齐夫人是咬着牙龈低低说出来的。

    佟月娘面上一片淡漠,似齐夫人这一番不是讥讽而是无关紧要的话语般。

    “我现在住在云来客栈。”看着齐安易的眼,佟月娘旁若无人的开口。

    齐安易眼闪了闪,嘴角忍不住的向上弯了弯,月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行事总是如此的直接和胆大。

    看着尽在咫尺的人儿,齐安易真的是有太多的话想说,太多的话想问,可现在除了这样看着她,不能多说一句的感觉,真的让他体会了什么叫煎熬。

    齐夫人面色涨紫怒道:“你……你们佟家怎么生出你这般不要脸的女儿,都这样还敢当着我的面勾引我儿子……”

    佟月娘忽然的往齐夫人那边瞪过去,凉凉道:“为什么不说是两情相悦,一个巴掌可拍不响,齐夫人。”

    齐夫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佟月娘,完全不同于之前给她当媳妇那种温顺样子,面对这样牙尖嘴利又脸皮超厚的她,一向讲究礼数的她这会真的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恶毒的话了。

    “我等你。”抬脚之前,佟月娘又故意的冲着一边的齐安易抛了抛媚眼。

    齐安易看的一阵羞涩,齐夫人瞪的一肚子火,冲着佟月娘的背影大吼:“做你的春秋大梦去,我儿子绝对不会去找你的。”

    “娘。”齐安易不满的喊了下。

    齐夫人一把眼瞪过去:“在和冉儿亲事没定下来之前,你不许出府一步。”

    “娘,你又想关着我吗?”齐安易脸色突的大变。

    齐夫人冷着脸道:“我这是为了你好。”

    齐安易看着眼里有些委屈道:“娘若真为了我好,就不要阻止我和月娘见面。”

    “混帐,你怎么就这么理不清,之前你对什么都不上心,娘担心的很。可是现在你对这些上心了,娘反倒情愿之前你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这个佟月娘一而再的和别的男人勾搭在一起,现在莫名其妙的跑来找你,肯定是那些男人看清楚她的本质不要她了,走投无路想着你单纯好骗才找来。可你呢,竟然还真的一点戒心都没有的跑来见她,我真是白生了你这个儿子。”

    齐夫人真是恨啊,恨佟月娘更恨自己,若没自己当初的贪财,也不会有了现在这些糟心的事情。

    “娘,月娘不是这样的人。”齐安易忍不住的辩驳,他不喜欢母亲说月娘来找他是因为他单纯好骗。分明……分明那会月娘是不想离开他的,是母亲硬要自己休弃了她。绿镯说了,月娘是因为快要回江南,而想和自己说心里话的。

    懦懦的,齐安易心里就是不想承认,月娘是有别的不纯目的回头找自己。

    如果此时佟月娘还能听见这对话的话,她真的很想说一句,有时候长辈的话还是得听听的,毕竟在感情漩涡里的人,有时候脑子真的会不怎么灵清。

    回去的时候,佟月娘是悲催的,走了近半个时辰的路才在一个村子里找了一辆牛车载回京城,大热的天,没有车篷没有雨伞,就那么直挺挺的硬晒了大半时辰,好在中途路过一个池塘,伸手在池边摘了一朵大大的荷花叶子挡着。不然真担心,她会不会继齐安易后又一个中暑晕过去的对象。

    城门口,佟月娘付了车资后,在附近的茶铺里要了一份凉茶,虽不是冰的,但是比起干的冒火的嘴巴,真算是雨露甘霖了。

    当佟月娘灌下第二碗凉茶的时候,阮肖卫在仆人的打伞扇风的拉风排场下,慢悠悠的从茶铺面前走过。

    本来两人不会发现对方的,是茶铺其中的一个客人喝完了大半碗的茶后,顺手的往路中倒去,这不阮肖卫刚巧经过,茶略略溅到了他的鞋面。

    当仆人和那顾客争执的时候,佟月娘和阮肖卫的视线碰在了一起。

    这一次阮肖卫先移开视线,淡淡的喊了一声小厮,目不斜视的往前面继续走着。

    佟月娘见状微微诧异,随即又轻笑的晃了晃脑袋,看来以后和这个阮肖卫可以不用再纠缠了。不过说实话,还真的很希望有个机会能让她狠狠的羞辱一番他,就像他当初对自己做的那般。

    丢下几个铜板,佟月娘站起来挪开凳子,往着自己的客栈走去。

    同一时间,阮肖卫转过身看着尽量挑着阴凉处走的佟月娘,眼神略感疑惑,她的脸怎么好的这么快,难道昨天大哥拿了什么仙丹妙药吗?想到这,阮肖卫就想起昨天大哥说的那些话,不知怎么的本来还算平静的心,立马的浮躁了起来,连旁边的仆人卖力摇着扇子的弄出来的风,此时都觉得异常的火热。

    “行了行了,别扇了,越扇越热。”火大的拍掉仆人手中的扇子,阮肖卫怒气冲冲的往前走去。

    仆人一阵委屈,忙捡起掉落的扇子,宝贝的擦了擦,这可是少爷花了百两银子特意买的,弄坏了,等想起来的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

    “少爷,错了,错了,将军府不在那方向。”急急的追上脚步,仆人喊道。

    前面的阮肖卫猛的停住脚步,转过头恶狠狠道:“少爷我先去买点礼物不行啊。”

    仆人缩了缩脑袋,终于不再出声的,默默的跟在他的后面。

    而此时将军府门前的马车里,佟一齐心情复杂的看着门上的那个匾额‘定国将军府’。

    回去后,他让管家去打理酬谢白老爷救命之恩的谢礼,报出府名,管家一句白将军府邸让他大惊。

    白将军府邸,那不就是远在西北白学斌的家。

    “少爷,将军府到了。”车夫撩开帘子喊道。

    佟一齐点了点头,小厮下车敲门报出名号,等了一会里面传出接见的回话后。

    佟一齐下车从侧门进府,小厮招呼着将军府的仆人把一车的谢礼一件件的搬下来搬进去。

    阮肖卫亲自提着几样包装精美的礼盒,站在了将军府,看着络绎不绝搬着礼物的仆人问道:“这是谁家来拜访,手笔可真不小。”

    仆人认得阮世子这位常客,也便没有隐瞒的把老爷救了佟公子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阮肖卫先是听的惊奇,后面当听到佟一齐的身份时,眉头不经意的皱了起来:“你刚才说那公子是何人士?”

    “江南佟家脱胎漆器行,他们的漆器全国闻名,动辄就上千两近万两,听说今年出的那个什么线雕的脱胎漆器,那价格更是跟天一样。啧啧,可真是有钱啊。”不由的,仆人各种羡慕嫉妒恨。

    “江南佟家脱胎漆器行……哈……佟月娘,真是到哪都会有你的影子。”轻喃了句,阮肖卫表情怪异的抬脚进了将军府。

    此时大堂中,佟一齐正和白老爷相谈盛欢,也不知道是不是佟一齐的错觉,总觉得今天的白老爷比起那天早晨,言词间似乎多了一些热情,而且还总有意无意的问着他小时候的事情。

    此时门外一仆人过来轻道:“老爷,阮世子拜见。”

    白老爷闻言眉头皱了皱,佟一齐见状以为是自己在不方便,赶紧起身告辞。

    白老爷抬手示意他坐下:“你无需避开,这个阮世子……哎……”说着一声叹息的摆了摆手,抬手对那仆人道:“就说老夫有客,不方便见。”

    仆人应声退去,佟一齐心中不解,面上却不显,毕竟这些事情并不是他这个外人所能插话的。

    只是他这样想,阮肖卫可不想,当他知道这个佟公子就是佟月娘的大哥时,心里就有一种很别扭的感觉,尤其早就听大哥说过,佟月娘和她亲哥哥那种不正当的关系。这会遇到了,真是恨不得想立马看到这个男人长什么样子,有什么地方特别到竟然让佟月娘这女人不顾伦理道德去勾引亲哥哥;于此同时心里那种很不愿意见到的感觉也很强烈,毕竟算起来,佟月娘和他也算一段露水姻缘。

    不过还是想看的意愿强过不想见,阮肖卫自动的踏入了这大堂。

    “白伯伯。”一进屋,阮肖卫就嘴甜的行了个礼。

    白老爷一脸无奈,佟一齐循声看过去,眼却猛的瞪大,脱口而出:“薛大人?”

    阮肖卫闻言嘴角隐喻的弯了下,慢慢的转过身看着佟一齐,意味不明道:“你认识我哥?”

    “你哥?”佟一齐迷茫。

    白老爷好奇问道:“佟公子认识薛贤侄?”

    “贤侄?”佟一齐面色古怪,心里一阵纷乱,本来没有关系的几人,却因各种各样的事情而有了牵绊,尤其这其中最难以启齿便是他们都和月娘有过羁绊。

    那一天阮肖卫破天荒的去了白府没有去看白彤素,而是等到佟一齐告辞的时候,也跟着离开。

    府外,阮肖卫站在台阶上看着佟一齐开口道:“不知道佟公子有没有兴趣和本世子喝上一杯?”

    佟一齐转过身眼神不解的看着阮肖卫,这张脸总让他想到薛明科,那个占据着月娘心里的男人。

    “佟某不才,怕愧对世子厚爱。”佟一齐婉拒道。

    阮肖卫口气很是不屑:“什么才不才的,我找你喝酒又不是为了吟诗作对。”

    佟一齐听了,面色隐隐不满,口气略淡道:“那不知世子想找佟某聊些什么?”

    “什么都可以啊,我们又没见过,彼此生活从不熟悉,随便聊一下边有很多事情可以说。若佟公子实在不知道能聊什么,那么本世子倒有一个不错的话题,你的令妹佟月娘。”说完后,阮肖卫满意的看着目瞪口呆的佟一齐,冷冷的笑了笑。

    酒楼包间里,佟一齐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酒杯:“世子,想问什么?”

    阮肖卫淡淡的瞄了瞄佟一齐,伸手拿起酒壶往自己杯里倒了一杯,懒懒道:“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找你问你妹妹的事情?”

    佟一齐没有回答,而是拿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口到:“薛大人和舍妹曾认识,想必是薛大人曾在世子面前提起过。”

    阮肖卫也拿起酒杯,放在手中转了转道:“不错,我大哥确实提过。不过我和你妹妹的关系,可不单单只是我大哥提过这么简单。”

    佟一齐猛的抬眼看着他沉声道:“世子什么意思?”

    阮肖卫也沉下脸看着他道:“你找到佟月娘的时候,她和谁一起?”

    而那边,佟月娘回到客栈的时候,薛明科已经让小二打开房门坐在了里面。

    “你不当值的吗?”佟月娘奇怪问道。

    薛明科伸手揽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带,头轻轻的蹭着她的发:“一般都上午忙,安排好一天事情后,下午没什么大事,我不用在那坐着。”

    “哦。”佟月娘靠着他的胸淡淡的哦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

    薛明科发现了她有心事,微微推开一点看着她:“你早上去哪了,好像心情不怎么好,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佟月娘轻轻点了点头:“我去见齐安易了。”

    薛明科揽着她腰的手微微的紧了紧:“他没说?”

    佟月娘摇摇头:“没有,虽然早就知道不可能第一次见面就能让他说那三个字,可是这一次见面简直太糟糕了。”接着佟月娘简单的说了下时间,说完脸上那忧虑的神色明显的增加。

    薛明科见状眼神暗了暗,强作不在意道:“既然都这样了,你也别太忧心,既然你说齐安易对你还有情,总会能找着机会出来见你的。只不过你一个女人家长期住客栈也不是办法,明天你搬我的别院去吧。”

    佟月娘迟疑道:“可我跟他说过,我在这客栈等他。”

    薛明科出主意道:“房钱照付,若有人找,便让小二告诉那人别院地址即可,或者我每天派人过来询问。”

    佟月娘看着薛明科,带着内疚道:“你真的不生气,我去找齐安易吗?”

    薛明科双手重新拥住佟月娘,让她靠着自己的身体,视线避开她的眼睛轻道:“比起生气,我更怕失去你。”

    所以,请原谅我,为了不失去你,而所做的一切。

    月娘,我只想完整的拥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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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月娘是在说完搬家事情的第二天,就被薛明科接进了城内的一所别院,位置不在城中心,略偏。但是胜在风景优美,尤其后花园,因毗邻一湖泊,因此特意在后花园开了一道门,只要打开,走出去就能欣赏原汁原味的自然风光。

    “小姐,你要出去?”红秀忙忙的起身,走到跨出门槛的佟月娘面前。

    佟月娘淡淡的点了点头,进过两次被丫鬟陷害后,佟月娘现在对丫鬟这个职位的人,特别的有戒备心。也不是说天天拿人家当地人看,就是说什么做什么,除了必要说话外,其余的私话能不说就不说。

    不过也是因为这样,使得她在这个别院呆了五天,就闷的不行。

    偌大的院子里,除了薛明科不当值和晚上在能陪她说话,其余时间都是她一个人发呆,要不闲逛,实在是闷的不行。

    尤其都五天了,客栈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走之前她还特意留了话,若是大哥来问她去哪了除了告诉佟一齐她去哪了后,还要派个人告诉她佟一齐找过她。

    如果齐安易没有消息她还能理解,可是佟一齐的消息都没有,这让她觉得有一点不正常。虽然那次她和佟一齐闹了。可是从佟一齐帮自己找大夫看出,他虽然暂时不想再见自己,但在心里还是有关心的。

    他就算不亲自去客栈看看她住的如何,也会派小厮去问,只要问了掌柜一定会告诉他自己去了哪里。如果他因为自己去了薛明科安排的别院而生气,不来找自己,那掌柜也应该派人来告诉下自己,大哥找过自己啊。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实在有些不正常啊。难道佟一齐这几天一次都没去找过自己?

    “小姐,要一个人出去吗?”红秀眼闪了下小心的问。

    佟月娘继续点了下头:“嗯,你去让门房给我备辆车,我去街上逛逛。”

    红秀看了看佟月娘的神色轻道:“小姐,这别院的位置有点偏,何不等下午少爷来了一起去逛街,万一少爷当值回来没看到小姐,不是要错过了吗?”

    佟月娘闻言眉头皱了一下:“现在时间还早,等我回来他还不一定在家呢,再说了,我干嘛非要每天都在家等他啊。”

    红秀被说的愣了愣,疑惑道:“在家不等少爷那等什么?”

    佟月娘无奈的笑了下:“不等什么,所以我现在想出门闲逛。”说完就往前迈了迈。

    红秀一急忙伸手阻拦,佟月娘愣了下问道:“你干什么?”

    “我……不……奴婢……奴婢想先去门房那给小姐问问马车。”红秀急中生智道。

    “马车有什么好问的。”佟月娘不解。

    红秀堪堪道:“是这样的,因为这个别院平时少爷很少住,小姐这次搬来很多东西还没准备完全,府里一共就两辆马车,一辆是少爷每天当值所用,一辆就是府里管事采办所用的青布马车。这会小姐您要出门,少爷又没回来,能用的只有这辆青布马车。奴婢想先去问问这辆马车现在是否在府里。”

    佟月娘听了一阵郁闷:“怎么会这样,那要是马车不在那我不是不能出门了。”

    红秀道:“等少爷回来就可以出门啊。”

    佟月娘没有搭话,但是脸色却明显的不愉快。她这次想要出去一是去客栈问问情况,而是想去齐府后门那转转,打听打听齐府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总不能老这样干等,她的时间耗不起啊。现在已经七月初了,离九月可只剩两个月了,那声音只说一年半,具体到哪一天她也不知道,当初来这游戏里,一切懵懂,哪还记得进入游戏的是哪一天。

    现在也只是按着大致的月份推算,所以她怎么着也得赶在8月份里听到齐安易说那三个字。

    “小姐不想和少爷一起出去吗?”红秀试探道。

    佟月娘淡瞄了她一眼没有接话只道:“去问马车的事情吧,快点我在这等。”

    红秀应了声,行了个礼往院门走去,佟月娘看着她的背影,烦躁的皱了皱眉头,抬脚回了屋。

    她怎么感觉至从搬到这别院后,好像都没了自由,做什么走哪,都有人跟着问着。虽然没有人限制,但是总一群人在旁边或者附近呆着,这感觉真不爽。以前不管在齐府还是佟府,只要她不想,那些仆人都不会再跟着了,可是这里,不管你说多少次,那些人都会微笑的说,这是规矩。

    规矩?规矩你个头啊。

    “不会是薛明科让她们跟着的吧?”佟月娘轻喃了一句,随即又摇头否定:“应该不可能,薛明科一向都比较尊重我,以前的时候他都没有硬逼着我什么,怎么可能现在才来想强迫我。要是那个阮肖卫倒是百分百的有可能为了私心而硬管着我囚禁我。”

    “可是……啊……真的好烦又好闷啊,到底问到了没,有没有马车啊……真烦,还是现代好,出门就有的士和公交,各种轻轨高铁样样全,哪像这个破古代,出个门还这个那个的。尤其上厕所,要不是自己所处的有钱人的生活,每天倒马桶刷马桶,就够让我郁闷的。啊……老天保佑我快点完成任务吧。”双手合十,佟月娘虔诚的祈祷着。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虔诚不够,还是她长年累月的没去庙里供奉香油钱,连眼前那一点点的小心愿都没有达成。

    “小姐,马车不在府里。”当红秀回来后给了这么一个结果后,佟月娘就了无生趣的回了里间,趴在凉席上挺尸。

    外间里,红秀看着里屋的方向轻道:“好在少爷这别院偏,不然凭着佟小姐的性子,说不定走路都要出去。”

    而此时红秀十句不离九句的少爷薛明科,正在一间酒楼的包间内会见让佟月娘郁闷的齐夫人。

    齐夫人眼神奇怪的看着今天忽然让人递来拜帖的薛明科:“不知道薛大人找妇人何事?”

    薛明科示意仆人给齐夫人倒茶,等两人的茶杯都满上后开口:“齐大人外派快三年了吧。”

    齐夫人闻言眼神敛了敛轻道:“是,到今年十月任期就满三年了。”

    薛明科看着她笑:“十月啊,那没几个月了,想必齐大人这会忙着托人找关系想调回京里吧。”

    齐夫人微微别了下脸,没有接话,心里却不住的打鼓,这薛大人忽然找她谈丈夫的事情,到底是何意思?

    薛明科也不再说话,而是像个没事人那般的喝茶品茗。

    这样一弄,心里没底的齐夫人就沉不住气了,开口道:“薛大人说笑了,我家老爷虽也很想回京里,但是他这个人只懂的为官为百姓,总说不管在哪当官为的多是替朝廷分忧,为的是替百姓做主。”

    “哦……是吗?想不到齐大人是如此难得的好官清官,倒是薛某眼拙,抱歉抱歉。”说着人便也站了起来,对着笑的不甚自然的齐夫人拱了拱手,装着不经意般到:“本来薛某还打算帮着出一把立,让齐夫人和齐大人早日团聚,往后可不受这两地分离之苦,现在看来是薛某多事了。告辞、告辞。”

    齐夫人瞪大了双眼,在薛明科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才急急的回过神,站起来几步上前:“请留步,薛大人,请留步。”

    背对着她,薛明科嘴角隐秘的弯了弯,眼神是一派成功后的愉悦。

    庄子里,佟一齐心绪不安的走来走去,容氏端着一碗冰镇的甜汤走了进来,轻轻的放在桌上开口:“夫君,我亲自下厨做了甜汤,放在冰窖里冰了一上午,快喝吧,正好去去这暑气。”

    佟一齐停下脚步,看了看桌上的汤,又抬头看了下笑的一脸温婉的容氏,轻轻的点了点头:“夫人辛苦了。”

    容氏体贴的递上调羹:“夫君喜欢便好,妾身再多的辛苦也值得了。”

    佟一齐看了看她没有说话的接过,拿着调羹轻轻的搅了搅。

    容氏见佟一齐的反应,心中有些不喜,但面上却还微笑的,现在最主要的便是赶紧离开京城回江南,只要回了江南,她的心才能安定下来。

    “夫君,今天管事去码头问了,半月后会有船只去江南,到时咱们便可搭乘这一趟前往,你看这几天要不要把这里的东西收拾收拾,然后给庄子找个买家。毕竟咱们在京城时间也不多,路途这么远也不好管理。”

    说完容氏特意定眼看着佟一齐,这些天,虽然佟一齐嘴里不说,但是容氏知道他的心其实还在佟月娘的身上。也正是因为知道,心里才更不舒服。

    佟一齐听了容氏的话后,眉头微皱的放下调羹抬头看着容氏道:“谁跟你说现在要回去的。”

    容氏张了张嘴巴,心里那股怒意硬生生的压了回去:“我们这出来都好几个月了,也该回去了。”

    佟一齐抿嘴呼吸了下,站起身道:“不差这半月一月的,该回去的时候我自会打理,无需你操心。”

    身后容氏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面色极力的忍着要爆发的怒气,声音微沉道:“妾身能知道夫君逗留京城的原因吗?”

    佟一齐慢慢转过身看着容氏道:“你又想说什么。”

    容氏冷笑:“应该是夫君又想什么吧。”

    佟一齐闻言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抬脚往门外走。

    容氏看的一肚子闷气脱口而出道:“那女人都搬去薛大人的府邸,还留话初嫁从父,再嫁从己,让你不要再去找她了,你难道还等她和你一起回佟家吗?”

    佟一齐猛的转过身,逼近容氏恶狠狠道:“你跟踪我?”、

    容氏对上他的眼,讥讽道:“你以为你能问到的东西,我会问不到?”

    佟一齐重重的深呼吸了下,起身大步的离开,跨出门槛的时候顿了下道:“我会见月娘最后一面,见到了我就和你一起回江南。”

    别院里,薛明科心情愉悦的走了进来,一进住院,红秀就上前请安,然后小声道:“少爷,小姐早上一直说要出去,被奴婢好不容易使计留了下来,怕是心里不舒服,直到吃午饭都没出过里屋。”

    薛明科闻言,眼皮敛了敛轻问:“你是怎么留她在院里的。”

    “奴婢说府里唯一的马车被管事驾走办事了。”红秀低头应道。

    薛明科点了点头道:“嗯,做的不错,你没有说别的吧?”

    红秀摇头:“奴婢谨记少爷的吩咐,多余的一句没说。”

    “嗯,行,我知道了,下去吧。”

    红秀应声退下,薛明科走到正房推门进入,脚步放轻的走到里间,此时佟月娘正百无聊赖的拿着绣棚子乱戳。

    走到她后面,薛明科低头看了看她手中的花样,粉色的绸布上,乱七八糟的绣着一个大号的苹果:“这个苹果可真丑啊。”

    听到声音,佟月娘猛的抬头,对上薛明科眼睛的时候,脸色立马的耷拉了下来:“你怎么才回来啊,我等的都快郁闷死了。”

    薛明科轻笑,伸手拉起月娘宠溺道:“这么想我?”

    佟月娘瞪了他一眼嗔道:“才不是呢,我想出门,可是府里的管事出去办事到现在都没回来,我没有马车。”

    “也是,你来别院这么些天,还没出过一次门,既然这么想出去,那就现在我陪你出去吧。”

    “哇……薛明科,你真好。”踮起脚,佟月娘重重的在他的脸上亲吻了一下“爱死你了。”

    薛明科大手搂住佟月娘的腰,□紧紧贴着她的小腹噌了噌:“知道我好,那晚上就让我好好吃个够。”

    佟月娘俏脸红了红,伸手在他的手臂上拧了拧:“哪天没让你吃够了。”

    薛明科低头在她耳边轻轻的呵气道:“关键是怎么吃都感觉不够。”

9796

    齐府的轿子里,齐夫人从客栈出来后表情就没有动过,因为惊讶已经让她快没办法思考了。

    佟月娘偷情的男人竟然是薛大人,天……齐夫人双手用力的搅着帕巾,这消息比之前佟月娘偷人还吓人。

    “夫人,到府了。”轿外嬷嬷轻喊了一声。

    齐夫人掀开帘子看了看道:“直接抬进府。”

    嬷嬷诧异的抬了下眼,应了下声然后走到轿前吩咐:“不要停,直接进府。”

    几个轿夫齐齐应了声,对着已经打开的侧门,稳当当的抬了进去。

    轿子直到二门前的垂花门才停下,齐夫人下了轿子一刻不停的往上房走去,这会她最需要的是喝一碗定心茶。

    “夫人,那薛大人到底说了什么,怎么您一路心神不宁。”到了正房,嬷嬷小心的问道。

    齐夫人手捧着茶,眼神略显不安的闪了下,举起茶杯重重的灌了一口,神色这才算缓了许多。

    嬷嬷上前接过茶杯,眼神却不住的打量夫人的神色。

    忽然的齐夫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去把少爷叫来,我有话跟他说。”

    嬷嬷愣了下,随即应声退了出去。

    大堂里这会只剩下齐夫人一个,这才有点力气回想当时在客栈里听到的消息。

    薛明科挑了挑眉看着面前的齐夫人:“只要齐夫人答应我一个条件,那么我就力保齐老爷任期满了后调回京城。”

    “什么条件。”齐夫人斟酌的开口。

    薛明科看着齐夫人,冷冷道:“让齐安易离开京城,直到他成亲才能回来。”

    齐夫人惊讶:“为什么?为什么让我儿子离开京城,如果这样不还是没一家团聚吗?”

    薛明科笑:“想团聚,就快点让你儿子成亲就行,只要成亲,你儿子就可以回到京里。”

    齐夫人张了张嘴巴,放在膝盖上的手情不自禁的揪着衣摆:“妇人能请教大人这样做的原因吗?”

    薛明科扬起下巴,睨视着齐夫人傲慢道:“因为佟月娘当初偷人的对象就是我。”

    齐夫人猛的站了起来惊愕道:“什……什么?”

    薛明科身子懒懒的靠向椅背,看着目瞪口呆的齐夫人凉凉道:“所以你能明白我为什么要让你儿子离开京城了吧。”

    齐夫人的情绪如波涛般翻涌着,虽然薛明科位高权重,但是面对薛明科那言外之意的指责,作为母亲的她不得不为儿子辩驳:“是那个女人先来找我儿子的。”

    “不管谁找谁,只要你儿子不在京城,那就什么事情都没了。”薛明科冷淡道。

    齐夫人抿了抿唇,那句为什么不是那个女人离开,死死的卡在喉咙。

    “当然,齐夫人若舍不得儿子,那么只好委屈齐大人,想必往后十年,这京城怕是没办法回了。”

    齐夫人脸猛的僵了僵,困难的咽了咽口水道:“刚才大人说只要我儿子成亲,就可以呆在城里,这话算数吗?”

    “算,若你能让你儿子明天成亲,我会更乐意.”

    “真是不知所谓,竟然为了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而让我儿子离开。”手重重的拍在茶几上,齐夫人眉头皱的紧紧的。有权有势了不起啊,自己管不住女人,却让我儿子离开。

    一想儿子要离开自己的身边,齐夫人的心口就一阵阵的疼,可是儿子不先暂时离开,自己的丈夫就要十几年不能回来。哎……都是那个小贱人,没有那个小贱人哪有这些事情。

    这时候,嬷嬷回来了,身后跟着神情有些黯然的齐安易。

    “给娘亲请安。”进了屋,齐安易行了礼站在一边。

    齐夫人看了,又是一阵叹息,至从前几天去了那山上见了那女人,回来后就一天比一天没笑脸。原本清瘦的人,这会看着越发的消瘦了。

    “坐吧,别站着了,娘有事和你说.”齐夫人指了指厅中的椅子道。

    齐安易点了下头,选了一张坐着,不言不语的看着自己脚尖。‘

    齐夫人忍不住的再叹一次气:“你父亲十月就要任满,最近几月他一直在到处托关系想办法调回京里当官。”

    齐安易闻言抬了抬头,眼里有些诧异,他还以为母亲是要跟他说月娘的事情,怎么是父亲的……

    “父亲能回来是大喜事,不知进行是否顺利?”齐安易开口。

    齐夫人听了欣慰道:“就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虽这几年老爷不在府里,但你记挂孝顺的心却一点不少,每次老爷来信都很欣慰有你这么孝顺的儿子。”

    齐安易略带惭愧道:“这些都是儿子该做的,儿子只怪自己做的不够,让娘和父亲为孩儿操心。”

    说到这,齐夫人略略叹了叹气:“你啊你,别的多好,就一提到那女人……哎,哎不说了不说,这当口,你父亲的事比较重要。”

    齐安易本以为母亲又要长篇大论训斥自己,不想这话锋有转到父亲那,不由一丝奇怪道:“是父亲有什么事情吗?”

    齐夫人点点头:“昨晚我做了个梦,觉得很奇特,今早出门我替你父亲算了一卦,说家人团聚有望,但其中有小劫,若避不过则将来十年都不再有团聚之日。当时我就问了这算命避劫得法子。算命说只要儿女一人自愿去庙里佛主面前诵经一月,此劫就能避过。我想来想去,你父亲这几个子女里,唯有你能静心,也能真诚实意替你父亲诵经念佛,所以我想你让过几日便去城外的韩山寺里吃斋念佛一月,你可答应。”

    齐安易愣了下,随即作揖道:“为父亲诵经念佛,儿子定然是愿意的,只是……”

    齐夫人看着儿子,眼敛了敛,沉声道:“你是不是还想着见那个佟月娘。”

    齐安易抬头看着母亲,眼里又丝祈求:“娘,你就让我见一面吧,见了我立马就去庙里为父亲诵经念佛,让菩萨保佑父亲早日归来。”

    齐夫人别过脸,掩盖脸上那对佟月娘浓浓的厌恶之情。

    “娘……你就答应吧。”齐安易再次开口祈求。

    终于几次后,齐夫人沉着脸开口:“我让你见了,你又能怎样,难道你还想重新娶她吗?”

    齐安易闻言垂了垂头,一时静默着不说话。

    齐夫人重重的拍了拍茶几怒道:“说话,你这样低着头是什么意思?这个女人让咱们府都快成了笑柄,你若存了想娶回她的心,那便是不孝,大大的不孝。”

    “娘,就算我想娶,月娘她……她也不应会嫁.”呐呐的,齐安易开口。

    若是今天之前齐夫人会对这话嗤之以鼻,一个被休两次的商人女还会不嫁她这五品大员的儿子。不过有了薛明科那惊人之语,对于儿子这话,她倒是默认了。不过由此她也觉得奇怪,那个女人都攀上了薛府这个高枝,而且看着薛大人对她也是宠爱有加,为什么还要回头找她儿子?难不成还真是天生的淫、荡犯贱不勾搭男人就不舒服吗?

    “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见的。“齐夫人厌烦道。

    齐安易低头,再次的沉默。

    齐夫人猛的站了起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儿子:“你别给我妄想了,这个女人我是不会再让你见一面的。明天,明天你就给我去庙里替你父亲祈福。”

    街上,佟月娘坐在马车里,隔着车窗的纱帘看着外面的景象,遇到有趣的不时的和身边的薛明科交谈着。

    “我们等下去一下运来客栈吧。”忽然的佟月娘开口,眼神带着一点探究的看着薛明科的眼睛。

    薛明科回望着佟月娘佟月娘点了点头,表情自然道:“嗯,好。就算你不说等会我也会让车夫往运来客栈驾去的。毕竟也有四五天了,说不定已经有了什么消息。”

    佟月娘听到薛明科这话,眼里的怀疑立马一扫而空,双手揽着他的臂膀靠过去,轻轻道:“谢谢。”

    薛明科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发,眼睛看车门:“谢什么,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个字。”

    佟月娘轻笑:“要的,就算最亲密的夫妻,谢谢这个词永远不会嫌多。何况这么久一来都是你一直在包容我,在我自己都厌弃自己的时候,是你在爱着我。不管以后会怎样,有你这么爱过我,对我来说在感情上我已经很知足了。”

    薛明科听着佟月娘的轻语,抚摸头发的手不由的顿了顿,好一会才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瞒着你做了不好的事情,你会不会恨我?”

    佟月娘挨着他的手臂抬头,想了想道:“比如什么不好的事情?”

    薛明科低头:“还要分吗?”

    “不要分吗?总有事情的轻重缓急吧。”佟月娘道。

    迟疑了下,薛明科道:“那就按最重的。”

    佟月娘偏头想了想,然后看着薛明科很认真的摇了摇头:“如果你真的做了对我很不好很不好的事情,那么我想我不会恨你,只会离开你,因为爱过你,而你也真的很爱很爱过我。如果有什么事情能重到把这感情抹掉,那么我只会安静的离开,埋葬掉对你的爱,告诉自己重新开始。不过……你会对我做很不好很不好的事情吗?”

    最后一句,佟月娘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薛明科眼神微微的漂移了下,嘴角慢慢的勾起一抹温柔的笑,伸手轻拥她入怀里道:“不会……永远不会……”除了不让你接近其他的男人。

    客栈里,掌柜的回复让佟月娘很失望。

    “真的一个人都没有来问过我吗?”佟月娘不死心的继续问道:“会不会你生意太忙给忘记了,我大哥,就是最开始和我登了房间的男人,他也没有来过吗?”

    “佟姑娘,真没有,你在我这住了这些天,你大哥我哪会不认得,你放心要有人来问,我一定会告诉对方你的新住址,也会派人去你的府上通知你的。这几天是真没有人来问。”掌柜苦着脸,无奈的重复着。

    恹了恹,佟月娘神情萎靡的道了谢。

    桌旁,薛明科站起来伸手拉过一脸落寞神情的月娘问道:“怎样了?”

    佟月娘摇摇头:“没有,谁都没有人来问我。”

    薛明科眼神微不可见的闪过一丝喜气,宽慰道:“你不是说那齐夫人手段厉害,齐安易出不来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我大哥也没有消息啊。”佟月娘叹气。

    “会不会是你嫂子管着他?”薛明科故意问道。

    佟月娘想了下摇摇头:“我嫂子根本管不住他的,除非是他自己不想问。”

    薛明科眼闪了下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找他?”

    佟月娘抬头看了下他摇头:“没有,就是……就是觉得有些奇怪,那天我把他气成那样,第二天他都找来大夫给我看伤,没道理这么多天连派个小厮询问都没有。”想着想着,佟月娘忽然开口:“不会是他出了什么事情了吧?”

    薛明科听着佟月娘的怀疑,心里正懊恼自己竟然忘了这个漏洞。这会听到佟月娘的话,脑中灵光一闪道:“也有可能,这样吧,我派个人去庄子问问,顺便把你现在住的地址告诉他,也好让你安了心。”

    佟月娘闻言眼睛一亮道:“好啊……不……不行,不用把我地址告诉他了,就派人过去看看好了,不用见他。”现在自己住薛明科那,还派人特意去告诉他,那佟一齐还不是要气疯了。算了,反正自己本意也只是奇怪为什么佟一齐都不来询问自己去哪,既然薛明科派人去打听也就行了。

    “好,全听你的。”薛明科握着佟月娘的手,带着她慢慢的走出客栈。

    身后小二偷偷的跑到掌柜身边悄声道:“掌柜的,这是薛大人刚才给的赏钱。”

    掌柜的双眼一睁,满是贼亮亮的盯着小二手里的银票,慢慢的打开,那闪亮亮的一百两赫然的引入眼帘。

    “真是发财了,天天有这好事该多好啊。”掌柜宝贝的把银票放入怀里,小二见状腆着笑脸道:“那……掌柜的这月我能不能涨点工钱啊。”

    说到这掌柜的就黑下了脸,像赶苍蝇般的挥了挥手:“去去去,涨什么工钱,每天吃的多做的少,还涨工钱,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小二走了一段路后,瘪瘪嘴一脸鄙夷的朝地上吐了吐口水:“我呸,吝啬鬼。”

9897

    三天后后门,绿镯小心的往外探了探头,确定没人后才对站在门边看着她的守门婆子道:“嬷嬷,麻烦你一个时辰后记得帮我开门。”

    已经收了银子的婆子笑眯眯的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到时你敲一下门就行,不过你这姐姐是不是生意很好,怎么三天两头的进城。”

    绿镯闻言干笑了下:“不是的,是上次我姐来的时候给我了写银子让我赎身,约好今天这时候在城门口见,让我给她回个话,她回去的时候告诉家里人,也好让他们先放心。”

    “哎哟,你都要赎身了?夫人同意了吗?什么时候走啊。”婆子一脸惊讶。

    绿镯闻言笑了笑道:“还没说,这几天府里事儿多,想等着事情过去了再提。”

    婆子听了一脸认同:“对对对,过几天再提,过几天再提,这会夫人怕也没心思管这些。“

    绿镯应了声,迈出门槛后便急急的往城里方向走去。

    差不多半时辰左右,绿镯满头大汗的出现在云来客栈前。

    此时已过了午时,客栈里冷冷清清,小二无聊的赶着苍蝇,看到抬腿迈进客栈里的绿镯,立马堆起笑脸的迎了过去:“客官,里面请,请问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绿镯大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我……我找人。”

    小二一听有些意兴阑珊的上下打量了下道:“找谁?”

    “佟……佟月娘。”说完绿镯用力的咽了咽口水,好渴啊,也不知道这客栈卖不卖水喝。

    “哦,是找佟姑娘啊。”小二闻言眼猛的一亮。

    绿镯开心道:“对,就是她,她在吗?在哪个客房?”

    小二呵呵两声,慢慢的抬起手在绿镯的面前搓了搓手指。

    绿镯奇怪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小二闻言略微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手指更加用力的搓了下:“瞧你这打扮是哪户人家的丫鬟吧,你家主子让你出来办事,难不成没给你打点的费用啊。”

    绿镯听了一阵好笑的瞪着他,伸手重重的拍掉小二的手,怒道:“你这什么客栈,黑店吗?s什么时候向你打听住在这店里的客人,还要给好处费了?”

    小二听着绿镯嚷嚷起来,面色不安的想要阻止,却被绿镯狠狠的过去,嚷嚷的喊着掌柜。

    后堂里掌柜听到声音后急急跑出来:“怎么了,怎么了,这位姑娘什么事情。”

    “掌柜的我问你,跟你打听住在你店里的客人,需要给好处费吗?”绿镯心里一肚子火,大热天走了那么久,渴的要死累得要死还被你这破小二难为,不给你点颜色看看,真当自己是个好欺负的。

    掌柜的一听,就知道肯定是自己的店小二搞的鬼,拿眼狠狠的瞪了瞪,堆着笑脸问:“不需要不需要,不知姑娘要找哪位住店的客人。”

    掌柜的态度让绿镯的火气下了下道:“我找佟月娘,她住那间客房。”

    掌柜闻言眉不经意的挑了下,再次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一边脸色不安的小二,然后再次满脸笑意的问道:“不知姑娘是哪替哪个府上的主子跑腿?”

    绿镯一听眼神立马有些警惕:“你只要告诉她在哪个房间就成,这些我不需要告诉你。”

    掌柜笑呵呵一副好脾气道:“姑娘莫急莫急,是这样的,佟姑娘已经不在我这客栈住了,但是她走之前给我留了些话,说万一有一个叫什么的公子来找她,就把这话告诉他。”

    “齐安易,是不是这个名字。”绿镯焦急的问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掌柜忽然大掌一拍,笑道。

    “快说,快说佟姑娘去哪了,又留了什么话给我们少爷。”

    掌柜笑:“佟姑娘跟着她大哥回江南了,留下的话就是一句说她对不起他,让他以后好好过日子,重新找个好女子成亲生子,不要再惦记她。”

    绿镯听了脸色神色有些怪异:“就只有这些?”

    “就只有这些。”掌柜一脸肯定。

    绿镯眉头皱了皱,如果只是说这些,当初让自己带话过去不就行了,干嘛非要约少爷出去。不过……上次她是说过就要回江南,才想着再见少爷一面的。

    轻轻的叹了叹气,绿镯精神有些萎靡的转过身,抬脚的时候看到挡在路中间的小二,脸色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小二冷哼一声,拽拽的别过脸,心里腹诽‘叫你舍不得点银子,活该得到假消息。’

    等到绿镯一出去,掌柜的就大变了脸上,上前一把揪住小二的领子,嘴里叫骂道:“王八羔子,吃我的用我的,还想私下给我拆台,说……刚才为什么要人家给好处费。”

    小二被拍的哇哇大叫:“没有啊,没有啊……是那个姑娘乱说的。”

    “我呸,我看你在乱说吧,王八羔子,我要是知道你敢在外头不按薛大人吩咐的话说,看我打不不打断你的腿。”

    小二挨了十几下,可怜兮兮得看着打累了回后堂的掌柜,心里一片酸楚……人家也只是想跟你一样赚点外快嘛。

    当天正房院里,齐安易忽然得开口让丫鬟帮他收拾行李,明日去庙里替父亲祈福。

    上房里,齐夫人听到消息后一脸奇怪道:“这怎么的就忽然想通了?”

    嬷嬷笑:“奴婢早说过,咱们少爷是个纯孝的人,想必心里也忧心着老爷,这儿女情长的事情总大不过父母之事。”

    齐夫人听了浅浅的点了点头,笑道:“能想通就好,等易儿一去庙里,我就派人去和妹妹说这亲事,早点把这亲事定了,一来我安心二来老爷也回来有望了。”

    “那奴婢就先恭喜夫人了,等少爷亲事定了老爷又调回京城,咱们府里就是双喜临门了。”

    齐夫人听着脸上露出了难得真心实意的笑。

    而佟月娘这一边的心情却不怎么好,因为多这么几天了,事情竟然没一点进展。

    佟一齐倒是有消息了,说是正在准备回江南的行程。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佟月娘其实有一点不是滋味,感觉男人的感情还真是好的浓烈,断的利索,这都要回去了,连冒个头询问一下都不愿意。

    不过这情绪也只是一时,她是最没有资格埋怨这些东西的那个人了。本来还想着要不要给佟一齐准备点送行礼,不过后来想想也没必要,现在这样互不相见对她对他都算是个不错的结局。

    只不过……齐安易啊齐安易,你到底搞什么啊,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城府在那老妈的淫威下,怎么也得想个办法出来啊,自己出不来也派个丫鬟仆人的,这么多年少爷当下来总有忠心的,没有忠心的就拿利诱□的,总有一个两个愿意为你跑腿的。

    佟月娘微微用力的握了握手:“不行,不能在这样等下去了,还是得自己出动,这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等来的不是幸福而是死亡啊。”

    “什么死亡?谁死了?”薛明科大步的跨了进来,正听到佟月娘后面的几个字。

    佟月娘抬头站起来冲着他轻笑了下,走过去:“忙完了?”

    薛明科点头:“还有一点,但是想到你一个人,就先过来陪你,等会吃完晚饭,你陪我一起去书房,可好。”

    佟月娘点了点头:“好啊,正好我也找本书看看,屋里你给我找的话本小说我都快看完了。有时候想,实在无聊我自己编个故事来写写好了。”

    薛明科听了后面色微微僵了下问道:“和我一起你觉得很无聊吗?”

    “不是。”佟月娘赶紧道“只是,我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要不就是发呆,别的什么事情多没有做,一天两天还行,十天半月的真的会觉得闷。”

    薛明科眼闪了下:“那……那你以前在齐府里都忙什么?”

    “齐府?”佟月娘讶异了下,偏着脑袋想了想,那时候好像也没做什么,府里的事情有齐夫人管着,她就是日常安排一下院子里的活计,不过大部分也只是听几个嬷嬷汇报一下也就过了。然后接下来就是各种想计策,挤破脑子的想,想了之后就行动。

    这样的一想一动,时间就那么的过去了。可现在,攻略只剩下齐安易,自己又住在薛明科别院,因自己觉得是暂住,院里的事情一概不问,加上外面薛明科都帮她派人去问去查。一下子她的空闲时间前所未有的多,虽然在古代一年多,可她的心态完全没有古代女人的甘之如饴。

    “是啊,在齐府你都是怎样打发时间的?”问出这个话,薛明科心里有些酸酸,为什么她在齐府都没说无聊,为什么在自己身边才几天就说无趣。

    “也没做什么,好像也是吃了睡睡了吃。”佟月娘踌躇了下找了比较保险的答案,殊不知这个答案让薛明科的酸意冒的更加的泛滥,恨恨的在心里死死的踩了踩齐安易的小人像,看来自己把那个和尚赶出去,还真是做对了。

    薛府外,佟一齐忿忿的瞪着把他赶出来的门房。已经连续三天了,每次他去敲门,对方必定装聋,等到他敲的越来越响,定会有一个门房拿着棍棒赶他走。

    “薛明科,你以为这样藏着月娘,我就见不到了吗?等着,我就是爬也要爬进去。”

    第二天,佟月娘趁着薛明科去当值后,也接着抬脚出门。不过这次出门和上次情况差不多,也被红秀问东问西。

    佟月娘笑:“这次马车不会又被人先驾走了吧,要是真这样那咱们府里的仆人还真是勤劳,这才什么时辰,出去办事别人的门都还不一定开了呢。”

    红秀闻言尴尬的笑了笑:“那小姐想去什么地方?”

    佟月娘淡笑:“随便走走,怎么你要跟着?”

    红秀赶紧的点头:“我是小姐的丫鬟,当然要跟在小姐身边伺候了。”

    佟月娘看着她莞尔的笑了笑,语调带着一丝讥讽道:“可是我这个小姐不想要你伺候,你是不是还要跟着?”

    红秀立马垂下头,眼珠子快速的在眼皮闪动,脑海里不停的想着要下面要用什么办法阻拦。

    只不过佟月娘没给她这个想的时间,直接伸手推了她一下越过去道:“别想着用规矩来对我指手画脚,如果我这么遵规矩也不会和你少爷这样住在一起了。”

    红秀看着佟月娘走出院门的身影,重重的跺了跺脚:“怎么办啊,少爷回来可怎么交待啊。”

    一刻钟后,佟月娘坐在马车里看着车外的集市。其实本来昨晚是想和薛明科说今天她想出门的事情,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话出口的那时候,她忽然的不想说了。

    或许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做这个事情,避着他一些为好。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就算理智上能接受爱人和别的异性接触,但情感上还是不舒服的。何况自己这不单单只是接触,薛明科又是地地道道的古人,承受力再强再爱自己,怕也受不了一次次看自己喜欢的人对别的男人微笑亲热的。

    马蹄的嗒嗒声慢慢的停了下来,齐府的巷口处,车夫开口道:“佟姑娘你说的地方到了。”

    “好。”佟月娘应声从车里出来,等落了地嘱咐车夫在路边等一会,自己略急的往齐府的后院跑去。

    后巷子一贯的清冷,当佟月娘敲响那扇依旧略略斑驳的门时,门后那守门婆子惊讶的眼神和那张口的话,让佟月娘忽然觉得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咦,这不是绿镯的大姐吗?你不是和绿镯昨儿见了面,怎么今儿又来找她?”

9998

    佟月娘愣了下,随即在婆子那有些不解的眼神里,赶紧扬起笑道:“啊……是啊,昨儿刚见了,只是昨天有些事情我给忘记说了,不知道嬷嬷能否帮我再跑一趟。”说着从荷包里拿出了小碎银子递过去。

    嬷嬷一看忙伸手接过,嘴里却装着客气道:“哎呀,你就是太客气了,这点小忙你说就行,来来,你进来去我小屋坐一会,这外头日头毒的很。”

    佟月娘忙拒绝道:“不用了,我在这等一会就行,那就麻烦嬷嬷了。”

    婆婆笑的如花一样的点头而去,佟月娘看着那留着缝虚掩的门,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

    昨天绿镯去找她?去哪找她的?是她自己去还是别人吩咐她去?若是别人吩咐是齐夫人吩咐还是齐安易吩咐?如果这个吩咐的人是齐夫人,那自己现在让这嬷嬷去找绿镯,会不会不妥。

    想到这佟月娘的身子就往旁边的墙移了移,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开。不过如果绿镯不是自己想去找我,不管是齐夫人吩咐还是齐安易吩咐,她去找的地方只有云来客栈,因为在山上自己报出客栈的时候,齐夫人和齐安易都听到了的。

    那如果是去云来客栈找自己,为什么昨天却没有一个人来通知自己?

    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就在佟月娘心里忐忑的时候,一个骑着马匹一直远远跟着马车的侍卫,快速的调转马头,奔着薛明科当值的衙门急急而去。

    一身官服的薛明科听到通报后,唤来侍卫焦急问:“出了什么事情?”

    侍卫赶紧回道:“大人,佟姑娘去齐府了。”

    薛明科一听身子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睛睁的大大的问道:“他们见到了?”

    侍卫不解的抬眼匆匆看了下薛明科,谁和谁见到了?

    薛明科在触到侍卫的眼神时才恍然自己失态,清了清嗓子道:“佟姑娘进齐府了吗?或者和谁见面了没?”

    侍卫低头应道:“回大人佟月娘没有直接进齐府,而是去了齐府的后巷子,至于佟姑娘见了谁,因属下怕被发现所以并没有跟上去,故不知。”

    薛明科眼神漂移了下,心里的一股怒气慢慢的涌了上来。她去齐府竟然连点口风都不透露给自己,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在心里其实根本不信任自己。

    手重重的捶在桌上,巨大的砰响让弓着身的侍卫狠狠的抖了一下。

    “给我备马,我去齐府。”

    “是,大人。”侍卫赶紧应了声。

    后门那,守门婆子急匆匆的回来,拉开门左右看了看,才对着靠在墙边的佟月娘招了招手:“哎呀,绿镯大姐啊,你家绿镯已经离开府了,就在半时辰前。”

    佟月娘闻言难掩诧异:“离开?她去哪了?”

    婆子怪异的看了下她:“当然是回家,不是大姐你给绿镯赎身银子的吗?”

    “啊……是是,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夫人就同意了,我还以为怎么还得十几天。”佟月娘干笑几声。

    婆子闻言立马兴趣浓烈的说了起来:“可不是,本来绿镯也在说还要好几天,可昨天啊我们家少爷也不知道怎么的想通了,当天下午就出城去庙里替远在外省做官的老爷祈福。绿镯瞅着夫人的高兴劲头就把这事情给提了,没想夫人立马就答应了。这不昨儿收拾了,早上天一亮就出府了。要不是你来找绿镯,我怕也得好几天后才会知道这事情呢。”

    比起绿镯离开的消息,那句我们少爷去寺庙祈福更让佟月娘在意。

    “那个……嬷嬷,你说你们少爷去寺庙祈福,难道府上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佟月娘小心的询问。

    婆子赶紧摆摆手笑道:“没有没有,是我们老爷三年任期快满,我们夫人做了了梦,找人解梦后说只要老爷的子女去寺庙祈福一个月,那么任期满了后定能调回京城就职。这不,我们少爷纯孝之人便同意前往。这会怕已经在寺庙里了。”

    “一个月?”在婆子说完后,佟月娘再也忍不住的惊呼出声。

    一个月是什么概念,那就是如果呆在京城最起码8月份后才能看到齐安易,那时候若再出现什么波折,自己就可以等着完整交待在这里了。

    婆子被佟月娘的激动给弄的吓了一跳,堪堪道:“绿镯大姐你怎么了?”

    恍惚了下,佟月娘才抱歉的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贵府少爷真是孝感动天,一般人去庙里最多一天两天,他这一去一月,那清苦可怎么受得了。”

    婆子闻言轻笑道:“你有所不知,我家这少爷十八年前都在庙里过,这一回去庙里那还不是跟回了家似得。”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佟月娘也没有什么心情在和婆子说下去,堪堪的应了几句便告辞离开。

    走在巷子里,佟月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经过最初的震惊,这会一丝疑虑慢慢的浮了上来。

    婆子最初说的是我家少爷也不知道怎么想通了,收拾行李同意祈福。

    想通了?也就说在之前齐安易不是很愿意,那为什么后面同意了,而且还是再绿镯出来找她后。如果前提是齐安易知道要去寺庙祈福,所以派绿镯出来找自己,而绿镯回去后,齐安易就同意?

    那是不是可以猜测绿镯回去说了什么话,让齐安易下定决心去寺庙。可绿镯能回什么话呢?难道齐安易知道自己在薛明科那,可是自己明明说了若齐公子过来问,只说她租了院子住,把地址告诉他便可。难道掌柜的传错话了?

    想到这,佟月娘的脚步逐渐的快了起来,巷口车夫看的佟姑娘回来早早的备好的马凳。

    “姑娘,现在回府吗?”

    佟月娘进马车前转头回道:“不,直接去云来客栈。”

    “好,那您坐稳了我这就掉头。”随着一声驾,马车嗒嗒的往外城赶去。

    而另一头薛明科骑着马车正匆匆赶到,围着齐府转了一大圈都没发现自家的马车,最后在马上拧了拧眉,挥鞭也往城外奔去。

    云来客栈,正迎来早上最热闹的时候,住店的客人退房赶路的赶路,起床吃饭的吃饭,而就在这会忙的团团转的时候,佟月娘悄声无息的走了进去。

    站到柜台前略略沉声道:“掌柜的,佟月娘可住在你这里?”

    此时掌柜正忙着和另一个房客结算几天来的房钱,猛的听到这话,随口回了一句:“没有没有。”

    佟月娘见状脸色隐约有些不满,忍着气道:“那不知她去哪了?”

    “回家了。”掌柜从抽屉里拿出十几个铜板数了数递到那房客手里,接着转过头看向佟月娘,目光相处的那一会,眼如惊恐的瞪的大大的,下一秒便是急急走出柜台,朝着厅内四处找寻着什么。

    身后,凉凉的声音从面色怒色的佟月娘喉咙里发出来:“掌柜的,看到我不打招呼,这般见鬼的表情是在找什么人?”

    “呵呵……”掌柜慢慢的转过身,看着一脸怒容盯着他的佟月娘尴尬的笑着:“佟姑娘怎么这么早来,来了怎么也不先打个招呼,好歹也给你空出个地方坐坐。”

    佟月娘冷笑:“坐就不用了,你这么忙我也不给你添乱,你就回答我几个问题也便是全了这份心了。“

    掌柜嘴角僵硬的往两旁边扯去,这大热天的他竟然觉得脖子后冒冷汗:“不知佟姑娘想问在下什么?”

    “我好像没记得让你跟问起我的人说我回家这个话吧?谁让你说的?”佟月娘盯着他冷冷道。

    掌柜用力的咽了咽口水小心道:“佟姑娘这是误会,误会,绝对是误会。是这样前两天我这客栈又住进一个姓佟的姑娘,昨晚刚退了房回家去了,这不你这忽然的一问,我还以为问的是那个佟姑娘呢。”

    佟月娘怀疑的看着他:“是吗?”

    掌柜的用力的点了点头,眼珠瞪得的直直,一脸真的不能在真的表情。

    “你刚才在看到我后,在找什么人?”佟月娘双手环胸的看着他。

    “没……没找什么人,就是我这店里这会最最忙,小偷扒手最多,所以隔一段我就得盯着大厅,看看有没有什么面熟的惯犯藏在这里。你也知道要是在我这里发生丢失什么的,这损失还得我来捕,我这小本生意可经不起这些折腾。”说完,掌柜的嘴巴咧的开开的。

    哼笑一声,佟月娘用力地深呼吸了下看着掌柜:“不愧是风里来浪里去,南北话而都能唠的客栈老板,这谎话说的还真是一点色都不改。”

    掌柜眼猛的睁了睁,盯着佟月娘有些结巴道:“佟……佟姑娘此话何来?”

    佟月娘松开环胸的手,对着掌柜伸手招了招。掌柜忐忑的靠近微微把耳朵侧过去,佟月娘把嘴凑近一点慢慢道:“因为不巧的,我正好碰到了昨天来这里找过我的人,而是却是回答她我回家了。”

    掌柜身子猛的一绷,跟石头般的慢慢直回身子,双眼闪躲的不敢看向佟月娘,心里想着该怎么圆,该怎么圆。当初薛大人可说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说是他指使的,可若不说是他指使的,自己又该怎么解释呢。

    想到这掌柜不由的小心往佟月娘的脸瞄了过去,不过才瞄一眼就被佟月娘的狠戾眼神给瞪了回来。

    其实佟月娘在说出那个话的时候,心里也是没底的,不过是仗着自己在路上的分析,认为齐安易肯定派绿镯来找过自己。因为一来松童岩的消息是绿镯递的,和别人比起来,递过消息的绿镯比别人牢靠。二来绿镯递过一次消息都没被齐夫人发现,齐安易不是傻的,肯定知道绿镯定然比别的丫鬟聪明。基于这两点,佟月娘才有自信肯定,婆子说的绿镯来找自己肯定是给齐安易跑腿。

    既然是给齐安易跑腿,绿镯肯定来这客栈。而之前自己故意不报名的试探,让掌柜漏嘴说出的回家这话,让她突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如果绿镯把她已经回江南的消息带回给齐安易,那齐安易是不是有种两人终究是有缘无分的想法,进而彻底死心,这才出现了上面婆子所说的少爷怎么想通了的事情。

    而掌柜的反应却很好的证明了,她的猜测是没有错的。想到这佟月娘心头的火,嗤嗤的冒了起来,这个掌柜到底知不知道他这样会害死她的。

    “给我说实话,为什么不按我说的告诉她,却说这种谎话骗人?”手用力的举起算盘,重重的砸在柜台上,那砰乓的响声,让闹哄哄的大厅瞬间的静了下来。

    每个人跟约好了般的全看了过来,掌柜的愣了下,忙转过身扬起干巴巴的笑解石着:“没事没事,这位姑娘不小心碰到算盘。”

    佟月娘嗤笑一声但也没有反驳,等到大厅重新恢复闹哄哄的声音后,掌柜求饶般的看着佟月娘:“佟姑娘,佟姑奶奶,这真是冤枉啊,冤枉……我可没说一句假话,全都是按你说的。”

    “掌柜的骨头很硬嘛,看来我这斯斯文文的问话是问不出什么了。”说完在掌柜的侧目,一手算盘一手砚台的高高举起。

    就在掌柜苦着脸闭着双眼瞪着那噼里啪啦的声音时,一道浑厚的男声介入了进来。

    “月娘,不要闹了。“薛明科从佟月娘手中夺过两件物品放回柜台上,脸色不愉道。

    佟月娘显然没有想到薛明科会出现在这里,还从中阻止自己,一时气愤的甩开他的手,指着后面畏畏缩缩的掌柜道:“你知不知道这个掌柜坏了我的大事,他……他竟然骗齐安易说我回江南了,我给了他那么多钱,他竟然说谎坏了我的事情。你让我怎么不闹。”

    薛明科在听到佟月娘说道齐安易的时候,面色不已察觉的露出一丝忿恨,伸手再次捉住佟月娘的手,微微使力的带着她往外走:“不要说了,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回什么家啊,肇事者在这里我不在这讨公道,我回哪去。”佟月娘不依的挣着,可是薛明科那大力的手劲,让佟月娘不由的抬眼看向他的脸,带着怀疑道:“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候你不是该在当值吗?”

    薛明科别了下脸,拽着她的手道:“我们回去再说。”

    这一次佟月娘没有挣扎,转头忿忿的瞪了眼客栈老板,在对方闪过的眼神里,怀疑的看了看身边的薛明科,难道……

    想到这,佟月娘心口一疼的咬了咬唇,被握住的手也不自觉的用指甲掐入他的手掌,深深的用力的。

    薛明科没有说话,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的带着佟月娘走了出去,没有坐马车,而是带着佟月娘骑上马背朝着城外嗒嗒的驾去。

    一刻多钟后,城外的小树林里,佟月娘坐在马背上,垂着头,看着按在马鞍上的双手,低低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薛明科知道她已经想出了答案,伸手揽住她的腰,翻身下马,双手抱着她径自走到一棵大树下,轻轻的把她放下让她背靠着树干坐着,而后自己也紧挨着她坐下。

    “以前每当看肖卫和父亲、母亲眉开眼笑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像一个多余的人,那时候我就很嫉妒肖卫,我在想是不是如果我也会这么哄人,父亲母亲就不会把我过继给外祖父了。于是每次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我就不开心。不开心了我就喜欢到这里,坐在这里安静的看着前面的路,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想象着我是不是比这些人幸福,想象着是不是比他们拥有的更多,看的多了想的多了,然后心也就平了。”

    佟月娘轻轻的嗤笑了下:“什么意思,你现在是想让我跟你一样来这里平复心情吗?”

    薛明科没有看她,目视着前方继续道:“可是……可是至从认识你后,这个方法没有用了,不管我在这里看多久的行人,看多少天的行人,我的脑子里心里的除了是你还是你。你独自去西北的那天,我策马狂追了好几个时辰,从日落道日出我在这条道上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多好多边,每次当我想你想的发疯,我就来找这里,不是为了心平,而是想象着哪一天在这条路上就遇到了回来的你。”

    轻轻的啜泣声,从佟月娘的嘴里发出来,她拿手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可是那晶莹的眼泪却不停的落下。

    “月娘,我是那么的爱你,爱的都没有世家子的尊严,可为什么你连一次的停留都不愿给我。你说有机会问我跟不跟你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抛下这里的所有一切,那时候我说等薛府有了新的继承人。可是现在我不想等了,我不想理会这些世俗的责任,我和你去,我们一起去,我们一起隐居,只有我和你的地方,没有齐安易,没有佟一齐,也没有肖卫,只有我和你,完完全全的我和你。”

    “呜呜……呜呜……薛明科……你混蛋……你混蛋,为什么你做了这样的事情,我却恨不起来,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你这样会害死我……你会害死我的……呜呜……呜呜……啊……啊啊……”

    佟月娘整个人蜷缩着,把头深深的埋进膝盖里,呜咽的声音伴随着那悲伤的叫声,凄凉的盘旋在树林的上空。

    那一天,佟月娘是哭晕着被薛明科用马坨回去的,夜晚的时候她已经醒了,但是听着薛明科嘱咐丫鬟照顾她的声音,她却不敢睁开眼。

    可是她不睁开,不代表别人不知道她醒来。

    薛明科走进看着眼皮下眼珠乱动的她轻道:“肚子饿不饿,我让人送点吃的过来可好。”

    佟月娘唇紧紧的抿了下,慢慢的睁开眼,因哭的太多,眼皮肿的都睁不完全。

    “眼睛痛不痛,我拿冰水给你敷一下。”说着薛明科起身,洗脸架旁边早放着有十斤左右的大冰块,盆底盛着融化下来的冰水。

    薛明科拿毛巾沾了沾,微微带湿的覆到佟月娘的眼睛上:“会不会太冰了?”

    佟月娘轻轻的摇了摇头,一声叹息慢慢的溢了出来。

    “薛明科。”过了一会,佟月娘从眼睛上拿下毛巾,轻唤。

    薛明科抬眼:“嗯。”

    佟月娘拄着床坐起来,视线与他平时开口:“我要去找齐安易。”

    手猛的拽成拳头,薛明科用力的闭了闭眼:“如果我不让呢?”

    “我会死的。”佟月娘看着他,轻轻的开口。

    眼猛的睁开,拳头重重的砸在厚重的床板上,一道轻微的破裂应声响起。紧接着房间里犹如台风过后般一片狼藉,薛明科喘着粗气的站在废墟中,双眼发红的看着床上脸色木然的佟月娘:“那就一起死吧,你死了我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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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不想死。”轻轻的,佟月娘说:“我想活,我努力了那么久,为的就是能完好如初的回去,在这关头,我怎么能放弃。不要说失败了我就死了,就算我能活,我也不敢和你在一起。现在的我如此的肮脏,你能爱我我已经很满足,可是一辈子一生相许,实在太遥远,遥远的太脆弱。现在你能爱我,爱的忽略掉我和别的男人的纠缠,可是十年呢,二十年呢?当我人老珠黄,当我们因长时间的相处激情消去的时候,那时候,你还会像现在这样没有一丝芥蒂的说爱我吗?可是,就算你说会,我也不敢,不敢去赌。薛明科,你还记得吗?我曾经说过,我爱你但是我更爱我自己,现在,我依旧如此。”

    薛明科一动不动的看着佟月娘,在这一段她似自言自语的讲诉中,抓到了一个关键词:“为什么我觉得你话中有话,什么叫努力了那么久,是为了完好如初的回去,你想回佟家我带你回去,我现在就带你回去,回去看看你的父母,我们再回来,这不是简单吗?”

    佟月娘轻轻的哽咽了一下,掀开被子赤脚下了床,走到薛明科面前,伸手轻轻的环住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胸口声音似飘渺般开口。

    “薛明科,我给你讲个故事,我的故事。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这是真的。”

    薛明科眼珠子动了动,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

    “我叫佟洁,生活在一个叫中国的土地上。我有一对爱我的父母,还有一个略微不省心的弟弟,我年岁三十一……”说到这,佟月娘明显的感到薛明科身子绷了绷。

    佟月娘慢慢的直起身子,双手揽在他的腰间,抬头看着薛明科有些发直的眼轻笑:“是不是很惊讶我竟然这么老了。三十岁在你们这里生孩子早的话,都能做奶奶了,可是在我们那里二十几岁才能成亲,三十岁说迟也迟说不迟也不迟。”

    “你到底在说什么。“良久,薛明科才似听天书般开口:“什么佟洁,什么中国,你不是佟家的庶女佟月娘吗?”

    “是,这个身子是,可是灵魂不是。就像传说中的鬼上身,我的灵魂上了佟月娘的身子。”

    话刚落下,薛明科本能的把佟月娘往外一推,满脸惊愕的看着佟月娘,在看到佟月娘那一闪而过受伤的眼神时,脸色微微尴尬的张口,只是好一会喉咙里都没有声音发出。

    佟月娘低头,眼眶微微的湿润,嘴角紧紧的抿着,浅浅的酒窝能看出她是极力想要微笑的,只是好像并不是很成功

    “呵……你还能站在听我说已经很不错了,我还以为在我说出这些后,你们会马上把我当妖怪烧死打死。”

    薛明科微微的往旁边退了退,然后在一张还算完整的椅子上坐下,目光灼灼的看着废墟中的佟月娘,眼神里一片的陌生和震惊。

    “你是鬼?”良久,薛明科声音哑然道。

    “如果没有听到齐安易的那句我爱你,那时候我会真正的变成鬼。”

    “我不懂。”他确实不懂,如果不是鬼,那又是怎么上了别的人,难道是妖或者是魔?

    “其实我也不懂,只是那个把我魂魄弄到这里弄到佟月娘身上的巫师说,现在的我没有死,只要完成她规定的任务,我就可以立马回到原来的家乡,不然我会变成真正的孤魂野鬼。”说完佟月娘轻叹了一下:“还记得说曾经说的部落传说吗?那个部落是我编的,可是那个咒语那一段确实真的,因为我就是那个受到诅咒的人,我需要让巫师指定的五个男人开口说爱我。”

    薛明科放在腿部的手猛的用力一抓,甚至直直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狠狠的瞪着佟月娘:“荒谬,荒谬。”

    佟月娘唇微微颤抖着,放在身子两边的手用力的握成拳头,指甲狠狠的陷入肉里,抬头迎视着薛明科暴怒的眼神:“我也觉得荒谬,可是这是事实。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薛明科冲动佟月娘面前,双手紧紧的箍着她的双肩咆哮着:“去你的事实,去你的……佟月娘,你厉害……你可真厉害。如果你说的事实,那么你之前所做的一切,所说的爱我全都是为了想听到我嘴里的那句我爱你,是吗,是吗?”

    佟月娘直直的回视着薛明科那双满是怒火和伤痛的眼,强忍着要掉落的眼泪重重的点了下头:“是,是,都是为了想要你开口说爱我。明明心里很内疚却装着一点不在意的勾引佟一齐也是为了那句我爱你;明明像厌恶老鼠一样讨厌你的弟弟阮肖卫,可是为了他的那句我爱你,故意和他打赌周旋;明明怕的要死却还一个人冒着风雪去西北,也是为了赶在时间到来前得到白学斌那句我爱你。现在明知道齐夫人恨不得拿把刀杀了我,可是为了齐安易的那句我爱你,我一次次厚着脸皮听她的侮辱去接近齐安易。你们……你们对我来说都一样,都一样,都只是为了任务,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任……”

    “啪——”的一声,薛明科的一个巴掌重重的落在佟月娘的脸上。

    “呵呵……呵呵……打吧。打吧,至从来了这里,我这张脸已不知道挨了多少巴掌,可是那又怎样,我想活,我想活,难道这有错吗?有错吗?我只是想安安全全的回到原来的世界,回到那个女强人佟洁的世界里。我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些,我只是想回家……想回家……呜呜……呜呜”佟月娘慢慢的蹲□子,双手紧紧的环着自己,失声痛哭。

    薛明科唇轻轻颤抖着,头仰的高高的,可即便这样眼角那滴泪还是顺着鬓发慢慢的往下滑。

    “你说你没有错,那我呢?我又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我成为你所谓的任务对象,所以千方百计的骗我爱上你。等我爱了,爱的如痴如狂,爱的不能没有你,你却来告诉我,这只是你的任务,你任务完成了不需要我了,所以让我放开你。是吗,是吗?佟月娘,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知道不知道你的话,像无数把刀子在割我的心。我情愿你三心二意,我情愿你移情别恋,至少那样我还可以告诉自己,你只是一时的迷惑,时间一长终究会知道谁才是你最重要的。可是现在呢……现在我就是个笑话,以为自己哪做的不好,以为自己哪点不如他人,兢兢战战小心翼翼,就怕着你一个不高兴又走了。可是,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不管我做的再怎么好,怎么优秀,说爱我的那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没真心想和我一起过。哈哈……佟月娘,在我为你难过为你疯狂的时候,你心里是不是很得意啊,瞧,这个男人我只是用点手段他就爱我爱的要死要活……啊……是不是,是不是……哈哈……哈哈……”

    凄凉的声音伴着笑,让蹲在地上的佟月娘除了流泪还是流泪。她想开口说不是,她真的有爱他,可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忍住,因为这个时候任何的话都是多余的,说的再多也只会让人觉得是在辩解。这样也好,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对他对自己都好。

    夜漫漫的过去,佟月娘在地上就那么坐了一夜,不是不能动,而是不想动。心情差睡不着,床上地上没有区别。

    薛明科走了,在说完那些话后再也没说什么的走了。佟月娘,薛明科对她是彻底的绝望了。

    “呼……怎么办,胸口痛的都快没办法呼吸了……”黑暗中,佟月娘肩膀的颤抖没有停止过。

    清晨,佟月娘打开房门,房外红秀和几个丫鬟齐刷刷的站在一边,均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小姐。”红秀踌躇了下上前。

    佟月娘整了下手里的包袱轻笑:“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你们的小姐了。”说完浅笑的冲着她们点了点头,抬脚目不斜视的往院门走去。

    等到她的身影出了门后,丫鬟皆窃窃私语:“红秀姐,真不要去通知少爷吗?”

    红秀眼皮敛了敛,又跨脚走进内室,被里面那狼藉一片的场景给吓了一跳,堪堪的捂着嘴巴退出来,也不等那些小丫鬟问话,便急急的往书房走去。昨天少爷从正房出去后就在书房没出来过。

    只不过当红秀赶到书房的时候,薛明科早已去了衙门。红秀看着空落落的书房好一会才道:“这就是说书人常说的曲终人散吗?”

    齐府后门,佟月娘再次敲响木门。

    婆子略带疑惑的打开门,等看清木门外的人时一脸惊讶:“你怎么又来了,绿镯不是赎身出去了吗?”

    佟月娘疲惫的笑了笑:“是,是赎身了,不过我这次来不是问绿镯的,而是想想问嬷嬷昨儿说你家少爷去庙里祈福,不知道去的是哪个庙?”

    婆子闻言一脸警惕:“你问这个做什么?”

    佟月娘抬头:“是这样,我公公去年死了,今年我家里赚了点钱,死的时候因穷没有好好操办,今年他忌日我婆婆想给他请些和尚做场法事。昨儿听了嬷嬷的话,觉得官家人都相信的庙宇,那些和尚大师肯定是修行不错的,于是想来问问。”

    “哦,原来是这样啊。”婆子听了点点头,思索了一下有些为难道:“不过,绿镯大姐,这还真不是我不帮忙,而是我婆子级别低,平儿也就一些扫后面的婆子丫鬟来我这边唠嗑,听的消息也是一知半解的,只知道我们少爷去了庙里,至于哪个庙宇还真不知道。”

    佟月娘没想到会是这样,脸色立马有些焦急道:“那能不能请嬷嬷帮着打听一下是哪个庙宇吗?”说完急急的从荷包里拿出一锭一两银子塞过去:“这个给嬷嬷,这几次一直来麻烦嬷嬷,实在过意不去。”

    婆子用力的咽了咽口水,但是奇怪的是这一次没有像往常那样的一把接过,而是眼露贪婪面却迟疑道:“这个……绿镯大姐啊我其实也是很想赚这锭银子,只不过,你不知道昨天帮你跑腿的时候,被府里的管事嬷嬷看到训了我一顿。我们这些守门的都是有规矩的,有什么事有什么来找,都要先跟管事嬷嬷报备,然后由管事嬷嬷派人去通知。我前两次为了赚你那个银钱,就都私自跑去,这一次是真不能再去了,再被逮到,我可就回家吃自己了。”

    佟月娘在齐府呆过是知道有这个规矩,但是规矩是规矩人是人,所以很多时候守门婆子自己直接去找也不是没有。只不过若刚好碰到上面心情不好或者想树立威严的时候,这个就是一个不错的把柄。

    只不过佟月娘没有立马的放弃,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因此为了让婆子甘心为她冒这点风险,佟月娘又从荷包里拿出了一些碎银子,白花花的一小手心,合在一起估计有个一两多。

    婆子看着推到自己面前的银子,眼猛的瞪了瞪,终于在佟月娘满是感激的眼神里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行,你在这等上一会,我厨房给你问问,大厨房那边常有夫人少爷那边的丫鬟来取饭,不定有透露出庙宇的名字来。“

    只不过婆子的运气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因为她去的时候正好碰到曾经在齐安易院子里,绿镯和她有些过节的那个丫鬟。

    丫鬟在拿饭的时候听到婆子和那厨房大娘的对话,被其中绿镯两个字给吸引过去,随口问了一下绿镯有什么事情。

    厨房大娘是认得这个丫鬟是哪院的,听她接话忙不迭的把守门婆子介绍给她,然后把事情利落的说了一下。

    丫鬟听了轻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隐秘的嫉恨:“哦,庙宇名字啊,那你真是找对了人。那天少爷的行李都是我收拾的,人也是我给送出二门的,这事情我最清楚不过了。”

    守门婆子听了忙笑着点头,满眼期望的看着她。

    不过丫鬟眼神转溜了几个圈,愣是不再张口。守门婆子正奇怪的时候,厨房大娘伸手推了推她。下一秒她就反应过来,忙从怀里掏了掏,从佟月娘给她的碎银子里摸出一个最小的递过去.

    丫鬟眼看着别处的,拿手指捏了捏那银子,脸色有些酸意道:“看来这绿镯大姐还是发财了,你给我这个想必自己那还揣着不少吧?”

    守门婆子忙摇头说不多不多。

    丫鬟哼了哼,凉凉道:“清凉寺庙,让她找去吧。”

    守门婆子忙哎了哎,说了好些好话,等到看不见那丫鬟的身影后才不屑的撇了撇嘴,抬脚往后门跑去。

    而内院小路上,和那丫鬟同行的小丫鬟不由好奇道:“少爷不是去了寒山寺庙吗?姐姐怎么说清凉寺庙。”

    丫鬟闻言瞟了瞟小丫鬟一眼:“哪个庙里没有会念经的和尚,这庙那庙有什么区别。”一个丫鬟胚子的人家,还想学官家人请得到高僧,我呸。

    得了庙宇名字的佟月娘,千谢万谢的离开。因着来之前是让薛府的马车给送的一程,所以这会只能步行去外城,雇一辆马车去找这个清凉寺。只要找到了,见到了齐安易,她相信她这个任务,离完成功不远了。

    到时,她就可以完完全全的做回原来的自己了。

    二楼茶楼内,阮肖卫的小厮站在栏杆处百无聊赖的看着街上行人,而坐在凳子上的阮肖卫正兴致勃勃的逗弄着桌上笼子里的鸟。

    忽然的那小厮急急开口:“少爷,少爷,你看是那个女人。”

    阮肖卫不满的皱了下眉抬头呵斥道:“什么这女人那女人的,本少爷现在对这些花楼里的女人没兴趣,你难道不知道啊。”

    “不……不是花楼里的。”小厮委委屈屈道。

    “什么不是花楼里的,本少爷从来不招惹良家妇女。”阮肖卫没好气道。

    “是那个佟姑娘,少爷。”小厮郁闷道。

    “佟姑……佟月娘?”阮肖卫猛的站了起来,动作太大弄的笼子里的鸟儿叽叽咋咋的吵了起来。

    栏杆处,阮肖卫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佟月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她一身素服,但就是能立马知道哪个人是她。

    “真的是她,可是她不是跟我哥了吗?怎么还背着包袱出来?”刚想完就看的佟月娘要转弯去另一条路,阮肖卫急的也顾不得形象在二楼窗口大喊了起来:“佟月娘,佟月娘。”

    街上佟月娘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感受着身边来来往往或沉默或说笑的行人。有一时间仿佛时空转换般回到了外面的世界,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看着熟悉的建筑物、听着尖锐的鸣笛声,正在她笑的往前跨得时候,一道破空而入的呼喊声传入耳边。

    缓缓的转过头,眼神有些呆滞的看向声音的方向,那散发着古朴味道的木构房屋,那穿着古风十足的汉服,那一声声早就失传的摊贩叫卖声,同一时间的全都重新涌了回来。

    佟月娘定定的站在那,轻叹一声,抬头看着冲着她指手画脚说什么的阮肖卫,嘴巴懒懒的掀了掀转身往另一边街道走去。

    现在的她除了齐安易以外,不想再和任何一个人接触了,最痛的那个已经在昨晚放下了,此时的心平的如镜般,没有波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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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佟月娘……佟月娘——”阮肖卫趴着栏杆看着竟然看到自己还调头走的女人,气的拿脚狠狠的踹了下栏杆。

    “少爷,要不要下楼去追。”小厮站在一边探头探脑道。

    阮肖卫没有答话静静的站在那看着那身影一会后,忽然双手撑着栏杆跳了上去。

    小厮惊呼,急急的走过去扯住:“少爷,你干什么?”

    阮肖卫回头一脸不耐烦:“干什么放手,小爷我十几年的武难道白学的,就这二楼的高度你乱喊个什么。”

    “可……可是少爷……”小厮话还没说完,就被阮肖卫一个反手推了回去,接着眼睁睁的看着阮肖卫翻身跳下二楼。

    小厮急急奔到栏杆处大喊一声:“散开,我家少爷跳楼拉……”

    一时间街上人群一阵纷乱,也不管看见没看见的各自跑开,其中还夹杂着各种尖叫喊叫声。

    稳稳着落的阮肖卫,一脸怒色的抬头瞪向还没来的及把头缩回去的小厮,心里恨不得把这家伙的头拧下来,你奶的熊,瞎嚷个毛啊。

    小厮被阮肖卫瞪的一阵的委屈,他只不过是看下面人那么多,万一少爷跳下去撞了人,没站好摔倒,那回府还不是他倒霉。不过现在少爷虽没摔倒,但回府他肯定也倒霉的。

    就在这时,小厮忽的又大喊一声:“少爷,佟姑娘要转弯了。”

    阮肖卫赶紧转身,只见人头攒动处,佟月娘的身影已看不见了。

    “啊,真是。”重重的深呼吸了下,阮肖卫赶紧抬脚扒开人群去追。

    而在他身后一道国公府世子为追姑娘而跳楼的流言跟风一般的在街头巷子传开。

    几乎实在大半时辰后,阮肖卫气喘吁吁的找到正在和车夫讲价的佟月娘。

    “你……你……”手一把抓住佟月娘的肩,阮肖卫满头大汗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佟月娘被拍的吓了一跳,回过头才发现是阮肖卫,莫名其妙道:“你不会一直在追我吧?”

    “你说呢?”阮肖卫气喘如牛,松开佟月娘的肩膀,一屁股坐在马车的车辕上,大口大口的呼吸:“我喊你为什么不停下来。”

    佟月娘无语的看了下他,转过身装作没他这个人继续问着车夫:“你刚才说去清凉寺要多久?”

    车夫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长的敦厚老实,听见佟月娘的话立马笑着回答:“要四天。”

    “这么远啊。”佟月娘脸纠结了下,想了想道:“这四天是白天晚上都赶路,还是晚上休息白天赶路?”

    “当然是晚上休息白天赶路,就算我能熬,我这马儿也熬不住啊。”车夫笑的憨厚道。

    佟月娘闻言点了点头,表情微微有些尴尬。本来还想着要是白天赶路晚上休息,自己这边白天晚上都赶路是不是还能在路上追上齐安易,现在车夫这么多,弄的她都不好意思说加钱让他加班赶路了。

    “那好吧,那就这么定了,我先给你定金二两,等到了再给剩下的五两。”说着佟月娘打开荷包,只是里面除了几个铜板连块碎银子都没了。

    “糟糕,忘了去换银子。”佟月娘懊恼的拍了下脑袋,因一直没啥用银子的地方,她的荷包里一直就放着从西北回来的几个银锭子,给了绿镯一些加上早上把散碎的都给那个婆子,现在除了怀里的一百两票子,竟然没了其他的银子。

    佟月娘重新系好荷包笑道:“大哥,你等我一些时间,我去钱庄兑换一下。”

    车夫听了点头,不过加了一句:“那得快点,万一你时间太长我有了别的客人,只能抱歉了。”

    “放心放心,不会太久的。”说完佟月娘就转身朝集市中心走去,一般钱庄都在热闹的街道。

    走了十几步后,佟月娘忽的停住脚步,一脸无语的看着慢慢走上来的阮肖卫:“你跟着我干嘛。”

    阮肖卫经过刚才的休息,精神恢复了一些,懒洋洋道:“不干嘛,就是想看看你干什么。”

    佟月娘神情带着浓浓的疲惫开口:“你不是听到了,我要去清凉寺。”

    “好端端去什么寺庙?”阮肖卫睨着她“你不是做我哥的外室了嘛,怎么的?被我嫌弃了赶出来了?”

    佟月娘一点应酬的心都没有,懒懒的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所以拜托你走吧,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兑完钱好上路。”

    手猛的横在佟月娘面前,阮肖卫一改刚才嬉皮笑脸的模样,表情正色的看着她:“你说真的,你真被我哥赶出来了?”

    佟月娘垂头抿了下唇烦躁道:“是,是,因为终于看清了我的真面目,不再留恋了,所以你也不用再每次出现来讥讽我什么,现在可以好好的去帮助你那个白妹妹完成嫁给薛明科的心愿吧。别再跟着我了。”

    阮肖卫讥笑:“嫁给他?你以为白彤素还能嫁给我大哥,在我大哥退婚后就不会有可能了,白府不是小门小户,为了面子名声也不可能被人退婚了还上赶着去嫁。我看你是还不知道吧,若不是我一直在那求亲撑着,白彤素说不定早就被胡乱嫁给不认识的人了。”

    佟月娘慢慢的抬起头,定定的看着阮肖卫:“告诉我这个干嘛,想让我有内疚感吗?可是你指望错人了,我……最不缺的就是内疚了。”

    阮肖卫眼里什起一道薄怒,不过在看到佟月娘那双有些如死水般停滞的眼神时,那想要出口的恶言不知怎么的变成了:“你哥在找你。”

    佟月娘抬了下眼,看着他眼神疑问。

    “他去薛府一直见不到你,找到我帮忙,不过我没答应。”

    佟月娘扯了下嘴角,略略有些落寞:“知道了,没别的事,就别过吧。”

    阮肖卫一脸不信的开口:“就这个,你知道你大哥在发疯的找你,你就这反应?”

    佟月娘抬头一脸不耐的大声道:“是,就是这反应。我很讨厌你们这些,明明都说清楚了,都说分明了,不要再见不要联系,为什么一个个的却装着很熟,很烦人的一次次的自以为是的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我不想一点都不想,也不稀罕你们找我,念我出现在我面前,尤其是你,滚……滚。”

    阮肖卫脸色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双眼凶狠的恨不得立马杀了眼前的女人,这个女人简直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她以为她是谁,她难道不知道以她一个平民身份对他这样贵族口出恶言是要受刑罚的吗?

    “佟月娘,你别仗着我哥对你喜欢,你就可以对我大吼大叫,我告诉你……”

    “我呸,谁仗着你哥了,阮肖卫,我告诉你,我仗的是你对我的情意。你以为你每次出言讥讽我嘲笑我打击我,就是讨厌我吗?不……相反,你是喜欢我,还非常的喜欢我,喜欢到对我念念不忘,喜欢到对我事事关注,喜欢到见不得我一点受伤。只不过你不想承认也不能承认,所以用各种讨厌的理由来掩盖,以为这样就不是喜欢,以为这样别人就不会知道……”

    阮肖卫被佟月娘的一个接一个你喜欢我而弄得狼狈不堪,大声的反驳:“疯子,疯子,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佟月娘,我看你是疯了。”

    佟月娘侧着脸斜看着他伸手推开他的身子一阵讥讽:“胆小鬼,懦夫。”说完,冷冷的看着他扬长而去。

    原地,阮肖卫的脸青红一片,良久才重重的踢了下路上的石头,用尽力气大吼:“混蛋,混蛋。”

    马车上,佟月娘看着慢慢在身后远去的城门,心里满是沉甸甸的悲伤,不论是薛明科的暴怒身形还是佟一齐疯狂找她的消息,对她来说都是,都是一份沉重。

    这一别,怕是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吧。佟月娘靠着晃荡的车厢,静静的看着车外道路两旁的风景。

    曾经的她和薛明科同坐一架车,相拥着嬉笑着。

    曾经的她,病恹恹的靠着佟一齐的胸,呢喃着撒娇着。

    不管是苦是甜,这些记忆在她回去后都会变成记忆,存在她脑子里,放进她心底里。

    书房内,阮肖卫砰的一声推开门。

    正在办公的薛明科快速的抬了下头,待看清来人后,又低回去目不斜视的看着手中的公文。

    阮肖卫见状冷笑一声,走到薛明科的桌面前看着他道:“你把佟月娘赶走了?”

    薛明科拿着公文的手指微微的紧了一下,不过没有言语。

    等了一会,阮肖卫开口:“怎么不说话。”

    薛明科慢慢的放下手中的公文,拿起另一本打开:“这不关你的事。”

    阮肖卫嗤笑一声带着怒气道:“是啊,是啊,一个两个都这么说,是,是,确实不关我的事,是我自己多管闲事,吃饱撑了。早知现在你何必当初,白白耽误了白彤素不说,现在连自己当初口口声声不在乎佟月娘的名声都没做到。薛明科,你不配做我大哥。”

    砰的一声,薛明科一脸沉黑的站了起来,手直直的指着门口,满脸怒气道:“说够了吗?说够了就给我走,走——”

    “走就走,你以为我稀罕呆啊。”一天两次被人指着让离开,阮肖卫也心情超不爽的吼了回去,走出门口,门被用力的关了回去。

    门里,薛明科身子慢慢的坐回去,沉沉的看着地面,像座蜡像般一动不动。

    走出衙门大门,阮肖卫站在街口一时不知道要去哪。

    “要不要派个小厮去通知下佟一齐,免得这家伙还在那傻傻的想办法进府去找佟月娘。“不过也只是嘟囔了一下随即道:“不过这关我什么事啊,我操哪门子的心,那女人自己都不在意,我在意他妈的屁啊。走走走,都走,全走了才他妈的清净。”

    而同一时间里,庄子里佟一齐正纠结要不要找白老爷帮忙,只是想到薛明科和白家小姐的关系,这个口迟迟的开不了。

    这一晃时间过去了两天,京城方向的官道上,白学斌一队人停在一处水源处,补水的补水,洗脸的洗脸,那些风尘仆仆的马儿也终于能得到歇会的休息。

    “将军,照这脚程下去,咱们还有四天多就可以进城了,到时我最想做的就是好好的睡上个三天三夜。”

    白学斌仰头灌下一大口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日子让你们跟着我辛苦了。”

    侍卫闻言豪爽的笑道:“这算什么辛苦,跟着将军喝酒吃肉的日子,咱们可享福的很。”

    白学斌笑笑,眼睛看着似无限长的道路,心里慢慢的起了迷茫。从最开始为了不想让她好过,不顾疲惫的日夜兼程,可是随着一天天的临近京城,那颗想报复她的心反而变淡了,取而代之的是想看她,只是单纯的想看看她。而现在,心在报复和想看她之间来回的晃荡。觉得这样任他们逍遥很不甘,可另一方面却又觉得没有什么能比让自己看到她更为重要了。

    佟月娘,这个名字虽没有一次说出口,可在自己心里一天却要念叨好几遍,甚至几十遍。这个女人……真的是让他又爱又恨。

    “大哥,今天是第三天了,是不是晚上咱们借宿一宿后,明天白天就能到了那清凉寺。”车里,佟月娘掀开帘子问道。

    车夫挥着马鞭吆喝了一下点头应道:“是的姑娘,明天下午左右便能到达,不过那清凉寺并不算大,也不知道有没有姑娘想要找的高僧。”

    佟月娘得到肯定的消息后,脸上露出一抹笑:“消息没有错误,应该能找到。”

    车夫应了声,手中的马鞭又轻轻的挥了挥。

    戏园子里,阮肖卫磕着瓜子打着拍子,表情沉醉不已。

    身边小厮不解的问道:“少爷,戏散了,咱还不走啊。”

    被人打断回味的阮肖卫恼怒的睁眼瞪了下,伸手拿扇柄重重敲在他的脑门上:“混帐,没看到你爷我在回味啊。真是榆木脑袋,爷我怎么选了你这么个人当小厮。”

    小厮被阮肖卫敲的脖子直缩,一副委屈的不行的模样。

    “哎呀,真是……走走走……瞧着晦气模样。”不爽的把手中瓜子扔回盘子,阮肖卫站起来大摇大摆的往楼梯走去。经过一楼楼道的时候,两个杂役打扮的人说着话从旁边经过。

    “哎,你听说了没,那个福寿山上清凉寺里的和尚都被赶出来了。”

    “啊?和尚被赶出寺庙?谁这么大胆不要命了,也不怕得罪佛主。”

    “听说是一伙不知从哪流窜出来的匪人,看中了福寿山的位置,十几个人在几天前拿刀上山把庙里的和尚都赶下来,自己占庙为王了。”

    “是不是真的啊,怎么都没消息传来,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

    “当然是真的,知道那个隔几天就给咱们戏班送山货的猎户吧,他就常在那山上打,那天是他亲眼看到的。至于为什么没有消息传来,这我就不知道,说不定因为那寺庙偏,本来平日里走的人就少,这一时半会的也没发现,也说不定被人发现了,那人被那些匪人给一刀宰了。反正这事千真万确没错的。”

    “哎哟,这世道,打家劫舍都敢建在皇城附近,看来这些日子还是少出城为好,万一冒出一窝土匪,怎么死都不知道。”

    “就是就是。”说着,两人并肩转入戏台后面。

    廊道上,阮肖卫拧着眉头一脸沉思:“清凉寺?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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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厮站在一边摸了摸脑袋:“会不会是夫人上香时去过这寺庙?”

    阮肖卫随手那扇敲了他一下呵斥道:“没听那两人说是个小寺庙,我娘怎么会……”忽的阮肖卫打住了嘴,脑海里迅速的闪过一张明媚的脸,浅笑的问‘你刚说去清凉寺要多久’

    “清凉寺,佟月娘,佟月娘——”说着,阮肖卫一脸惊慌的狂奔进戏台后面,在那些画着油彩脸谱的戏子胡乱的穿插着找寻着。

    终于在一个角落看到这两个正在搬东西的杂工,手一把拉住其中一个人的胳膊急急道:“告诉我,清凉寺怎么走。”

    杂役一脸惊愕的看着一身贵气抓着自己的男人,哆哆嗦嗦。

    戏院外,小厮追着那坐在马背上狂奔的马声嘶力竭的大喊:“少爷……少爷啊,你好歹等奴才叫齐了人才去啊。少爷啊……”

    马背上,阮肖卫从来没有这么不安过,虽然他连自己都惊讶此时的行为,可是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如果不赶过去,定会让自己后悔的万分痛苦。

    佟月娘,佟月娘,你这个女人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为什么,为什么在听到你有危险的时候,我竟然会比自己遇到还觉得慌张。

    难道……难道……我真的喜欢……

    想到这个,阮肖卫眉头狠狠的皱了下,拿着马鞭对着座下的马用力的挥了下去:“驾……驾……”

    ‘清凉寺在凤凰山,从这里去那里走路我们都要七八天才能道。’

    ‘骑马有没有可能两天内赶到那里’

    杂役看了看周围的人咽了咽口水:‘最快也得三天除非日夜不停,说不定能在两天内。’

    佟月娘你可千万得还在路上。

    寒山寺,已经在昨晚入住的齐安易,净身沐浴后穿着素服,随着小沙弥来到一间佛殿。

    小沙弥双手合十对着齐安易颔首了下:“施主这间便是主持为你准备的诵经佛殿。”

    齐安易双手合十还礼:“多谢主持,麻烦小师傅了。”

    小沙弥颔首:“不敢,到了午饭,我来唤施主。”

    “好,多谢了。”齐安易点头,等到小沙弥离开后才轻轻抬脚跨进去,佛殿里中间一个大佛,左右各立一佛。

    静静的站在佛殿中,齐安易静静得闭上眼,双膝跪下,虔诚的匍匐磕头:“佛主,弟子虚空回来了。”

    薛府里,阮夫人急急的找到薛明科,眼框旺旺的拉着薛明科的手:“科儿,科儿,你快去快去把肖卫给带回来,那逆子简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薛明科扶住母亲的手让其坐下,转过身子瞪向随同而来的嬷嬷问道:“肖卫做了什么让母亲如此着急伤心。”

    嬷嬷匆匆行了个礼,急急道:“是为了一个叫佟月娘的女人,世子单枪匹马的去了据说有贼匪盘踞的清凉寺。还望大少爷快快带人去追,再迟只怕追不上了。”

    薛明科在听到佟月娘的名字时,神情猛的变了变,一边的阮夫人看的有些疑惑开口:“科儿,你认识这个女人?”

    薛明科看了下母亲没有说话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肖卫会为了她去那清凉寺,还有清凉寺有贼匪又是从何得知。”

    接下来嬷嬷详细的讲了下从小厮口中听到的消息,诉述完后小心的看着面色似黑的有些反常的薛少爷。

    “娘,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就带侍卫去追。”

    阮夫人站起来用力的点了点头,双手拉住薛明科嘱咐道:“哎,那你快去吧,路上小心些,看到肖卫不管如何都一定要让他先回来。他虽然学过写功夫可毕竟不像你有实战经验,一定要记得保护好他。”

    薛明科听了神情略略黯然道:“娘,我知道了,你先回府,我这就去院子里召集人手。”说完推开大门,背影坚毅的走了出去。

    佟月娘,为什么在我决定把你的痕迹全部赶出我生活的时候,你却以这样的方式重新进入我的范围。

    半时辰左右,薛明科带着十名侍卫飞奔而去,只是距离阮肖卫的离开已过去大半时辰,加上一队人马的速度终究没一个人来的自由和快,在追到天色快黑的时候前方依旧看不到阮肖卫的影子。

    “大人,今晚咱们是露宿还是连夜赶路。”身后为首的侍卫队长请命。

    薛明科摸了摸腰间的佩刀扬声道:“都带好干粮了吗?”

    “带了。”侍卫齐声应道。

    “连夜追,趁着马儿还能跑,多追一些是一些。”

    “是。”宏亮的应声后,便是纷乱的马蹄声。

    而此时佟月娘正借宿到一户农家,付了些铜钱从主人家那得到一些裹腹的食物,虽然粗糙了一些,但对于赶路饿了的人来说还是一顿美好的晚餐。

    而同样在奋力赶路的阮肖卫则没这么好的运气,本来出来就没计划,虽然在戏园子里喝了些茶水,吃了点零嘴,可那点东西早被消耗的所剩无几。而因一直想着要快点快点,弄的这会肚子饿了才想起之前经过村庄的时候忘了买些干粮。

    “啊呀,真是胃都抽了。”阮肖卫按着肚子看着停在一边低头吃草的马,困难的咽了咽口水:“还是你好啊,只要有草的地方都能填肚子,我就惨了,这慢慢长夜,得天亮了才能找着吃的地方。哎……真的好饿啊。”

    一刻多钟后,阮肖卫重新爬上吃个饱的马匹身上。之前是他精神奕奕,这会确实马儿神彩飞扬,在一个鞭子下,双脚朝前提起,嘶鸣一声欢快的跑了起来。

    阮肖卫一脸苦逼的抓着缰绳,匍匐在马背上,心里一阵的哀怨:‘混蛋,佟月娘,等我找到你,我一定要你补偿回来。’

    第二天清晨一早,饿的两眼发昏的阮肖卫顺着炊烟敲响了一家农户的门,扔下一锭银子,一个人把对方准备好给全家人吃的米粥给全喝了。

    说是米粥但和府里那种浓稠各式口味的粥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不过饿了,什么都香。

    第一次阮肖卫深刻的体会到了这句话。

    申时初,佟月娘的马车到达了凤凰山下。

    “佟姑娘,这凤凰山有些难走,清凉寺又建的偏,你现在上去不一定在天黑前能到。我看你还是先找户人家住下,明早再去上山为好。”车夫好心建议。

    佟月娘笑着点了点头答应,从荷包里拿出银两付了剩下的车费。等到马车掉头离去后,才一脸轻松的双手放在嘴巴用力的大喊起来:“啊啊啊……我终于可以回家了拉——”

    喊了几次后,似乎心里那种郁结之气全随着这些喊叫被抛售一空,整个人都变的轻了起来。

    仰起头,佟月娘看着那高高的山脉又看了看那渐渐西下的太阳,觉得车夫真有先见之明。不过好在也就一个晚上的问题,只要过了这晚上,她就可以彻底的安心的能回家了。

    只是这附近好像没有什么村庄,纠结的,佟月娘顺着路边走边看,走了大概一百米左右左面方向出现一条河,河对面倒有一个村庄,只不过这河上没有瞧,想要过去还得绕好远的路。

    “哎……这寺庙可真不会选地方,人又少,道路又不通畅,怪不得冷清。”嘟囔了下,佟月娘决定就地找个地方窝一下好了,反正也就一晚,就当露营了。

    决定好后,佟月娘就开始往回走,不管怎样山脚下一般也不会有什么大型野兽出现,挺过那些蚊虫叮咬就是胜利的曙光在召唤了。

    只不过当她慢腾腾走回到山脚下的时候,一个头发散乱,衣服残破的男人一手牵着马一边大声的喊着她的名字。

    “阮肖卫?”佟月娘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情不自禁的喊了出来。

    背对着她在那喊人的阮肖卫,听到声音猛的转过身,在看到她身影的一刹那,急急的松掉缰绳奔了过来。

    用力的拥抱和那如释重负的表情,让佟月娘整个人愣住。

    阮肖卫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脑袋搁在她的肩膀,声音喘息如牛般粗重:“不要上去,那个寺庙在几天前被一伙劫匪攻占了。”

    佟月娘眼眨了眨,有些不信的开口:“你说什么?”

    阮肖卫用力的大喘了几口粗气,伸手按住佟月娘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道:“那个寺庙里已经没有和尚了,明白了吗?”

    佟月娘忽的一脸惊慌的反手拉住阮肖卫的手臂,焦急道:“你再说一遍,那个寺庙怎么了?劫匪?劫匪攻了寺庙?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我一路走来都没有听说?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至于这样不眠不休两天两夜追你只为了骗你吗?”好心当成驴肝肺的阮肖卫一阵火大的吼回去。

    佟月娘怔怔的看着满脸疲惫之色的阮肖卫,好一会才低低道:“如果是真的,为什么没有人议论,我来这借宿了那么些人家,没一户人说这里出了事情。”

    “因为这里偏,香火不盛,本就几天前发生的事情,现在没人知道也不足为奇。”

    “那你怎么知道?”佟月娘怀疑的看着他。

    阮肖卫看着佟月娘的眼神,心里的火蹭蹭的冒上来,不由的大声呵斥道:“你要不信那你现在上去,上去被人一刀砍死了事。”

    佟月娘忿忿的瞪了眼阮肖卫,然后略过他的身子真的朝那上山的路走过去。

    阮肖卫一急,忙伸手扯过她的胳膊怒道:“你是不是非要跟着我作对才高兴。”

    佟月娘用力的甩开他的手道:“我不是为了跟你作对才想上去的,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而且还是几天前发生的,那么齐安易很有可能在不知道的情况上了清凉寺。”

    “谁?谁上了清凉寺?齐安易?”阮肖卫一脸诧异的看着佟月娘,声音不由的拔尖:“你不要告诉我你来寺庙是为了找一个叫齐安易的男人?”

    佟月娘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好端端这么大声干嘛?”

    “你这个女人真是死性不改,水性杨花的还真彻底,才离开我哥就马上另找男人,哎……佟月娘娘你要不要这么贱啊,一天没男人你会死吗?”说不清是为大哥抱不平,还是为自己这么跟个傻瓜样追来抱不平,此时的阮肖卫像困兽般烦躁。

    佟月娘重重的呼了下气,瞪着怒气冲冲看着自己的阮肖卫,良久才轻笑了出来。

    阮肖卫嗤笑:“果然脸皮厚无敌,这样都还能笑出来。”

    佟月娘看着他一副不在意道:“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也不会再有机会看到你了。”

    “你又想玩什么手段?”

    佟月娘看了他一眼,垂了垂头再抬头忽然道:“谢谢你这么赶过来告诉我这个消息。”

    佟月娘那忽然的客气,让阮肖卫一阵的不自在,别别扭扭了好一会道:“原来你也会说谢啊。”

    佟月娘看着他轻轻的笑了笑,伸手在他的肩膀拍了拍:“以后多多保重吧。”

    “你神神叨叨到底在说什么,弄的像临终遗言一样。”说完阮肖卫一直鄙夷“人家都说祸害遗千年,你想死还早的很。”

    佟月娘淡笑了下不语:“今晚你去找个农家借宿,天亮后回去吧。”

    阮肖卫听了佟月娘的话,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的意思你是一定要上去?及时那里被劫匪占了?”

    佟月娘没有一丝犹豫的点头:“对,不管有没有劫匪我都要上去,尤其有劫匪我更要上去,如果他死了,那么我也会活不了多少时间。我的命全在他手上,所以我一定要上去。”

    “哈……你这是在跟我炫耀你和那个男人的情深意重,生死相许吗?佟月娘,你说这话的时候,你心里就没一点内疚吗?我大哥对你可一点都不差。”阮肖卫虽然之前说过薛明科,可是当听到佟月娘这些话的时候,忽然明白了薛明科那副反常的举动,这样的女人就是圣人都会想杀了她解恨:“你是不是对我哥说过同样的话。”

    “是。”佟月娘的声刚应了下来,阮肖卫的手就用力的攀上她的脖颈,慢慢的慢慢的随着那狠戾的表情,五指开始收拢。

    佟月娘睁大了眼睛,手用力的拉扯着那大掌,心里用力的叫骂着,混蛋混蛋,若她这会死了,真是化成厉鬼杀了他都解不了恨。

    空气忽的重新走进了胸腔,佟月娘猛烈的咳嗽了起来,眼神诧异的看着忽然松开手的阮肖卫,因为在一瞬间她真的看到了阮肖卫对自己的杀意。

    阮肖卫恶狠狠道:“你不是想看那男的吗?正好我也有兴趣看,若他死了,我看看你是怎么没他活不下去,若他没死我就做回好人,亲手送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

    佟月娘笑,低低的震动着胸腔:“好,记得到时下手利落点,我这个人怕痛。”

    一时间气氛无比的沉默,阮肖卫忽然伸手拉住佟月娘:“跟我去找农家借宿。”

    佟月娘站在原地没有动。

    “虽然我想你们死,但是我不想让我也跟着陪葬,我得吃些东西睡一觉恢复体力。”

    “你去吧。”

    “现在天都暗了,你以为你有透视眼还能抹黑上去吗?”

    佟月娘道:“就算不能上去,我也想在这里,等明天天一亮就能马上上山,反正借了宿我也睡不着。”

    阮肖卫嗤笑,然后看了下四周:“担心道不睡不吃,可真够痴情的啊。”

    “我有干粮。”佟月娘伸手抬了下肩膀的包袱,然后走到一颗树前的空地上坐下,取下包袱解开,里面有几张用帕巾包着的炊饼。

    阮肖卫气闷的看着树下拿着炊饼小口小口咬着的佟月娘,重重的呼了一口气,伸手拉住马的缰绳,直直的朝着佟月娘走过去,一屁股坐下一句话也不说从那帕巾上拿起一张炊饼,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没多久就一张下肚,再伸手又一张,连续三张后,佟月娘急急的收拢住剩下的两张揣到怀里:“我明天早上还要吃的。”

    阮肖卫讥笑:“别人都是担心的茶不思饭不想,你倒好胃口好的很嘛。”

    佟月娘小心的用帕巾包回炊饼,这次贴身放到怀里:“要你管。”

    阮肖卫冷哼一声,然后看了下四周,四肢一什大吼一声:“爷我先睡下,天完全黑了叫我,我来守夜。”

    佟月娘闻言往树边挨了挨,随着时间的一点点过去,阮肖卫那重重的呼噜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佟月娘慢慢的往他这边挪了挪身子,看着那张满是风尘疲惫之色的脸,轻轻的叹息了下:“两清了,咱们间的恩怨。”

    阮肖卫是在半夜醒来的,睁开眼的时候还吓了一跳以为佟月娘私自离开了,当坐起来看到靠着树干不住点头强撑的佟月娘时,心里猛的流过一阵暖暖的感觉。

    只不过说出的话却还是那么的中听:“扮什么好,以为让我多睡等会上山我就放过你啊。”

    话说的难听手上的动作却意外的轻柔,靠着佟月娘的身子,伸手轻轻的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目视着前方,淡淡的嘴角慢慢的向上翘了翘。

    天微微亮时,阮肖卫是被一阵纷乱的马蹄声惊醒,当他轻轻喊醒早已被他移到自己腿部枕着睡的佟月娘时,薛明科带着一干的侍卫风尘仆仆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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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肖卫伸手拉着佟月娘一起站起来,满是惊讶道:“大……大哥,你怎么来了?”

    薛明科坐在马背上,面无表情的盯着站在阮肖卫身边的佟月娘,眼神沉沉道,声音却是回答阮肖卫:“娘让我带你回去。”

    阮肖卫闻言表情讪讪,正想说话的时候,身边的佟月娘转身退开。阮肖卫一惊伸手拉住:“你去哪?”

    佟月娘面色略略尴尬,伸手拨开阮肖卫的手:“我当然是去我该去的地方。”

    “不是说好了一起去吗?想逃吗?”阮肖卫说的是他会亲手解决掉她和齐安易这两人的性命,可在在薛明科听来误以为两人约好一起上山游玩之类,眼神不由的再次沉了沉,紧闭的唇抿的更紧了。

    佟月娘面色隐晦的看了眼阮肖卫,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向一边马上的薛明科,低道:“你想跟就跟吧。”

    阮肖卫看着抬脚离去的佟月娘,无语的张了张口:“哎,你这女人什么我想跟,明明是我们说……”好字,还没有说出口,他的脚步就被一道鞭止住了脚步。

    阮肖卫诧异的看向拿着九节鞭的薛明科惊道:“哥,你干什么?”

    “跟我回去。”薛明科神情冷峻。

    阮肖卫瞪向他不敢置信道:“哥,这寺庙上有土匪,你竟然让我跟你回去,你难道没听到佟月娘说要上去吗?”

    薛明科闻言淡淡的看向挺着背,一步一步往上山路走去的女人,声音冰冷道:“知难而上定是有她想见的人,你又何必凑这个热闹。”

    佟月娘迈出去的脚顿了顿,低垂的脸上,嘴角略带萧瑟的弯了下,轻叹了下,再次大步的向前迈。

    虽然心里早就清楚了,可是当听到这种讥讽的时候,佟月娘还是心口微微的有些酸意。果然人不管装的再怎么心硬,身体里的那个终究是柔软的。

    阮肖卫听了后一脸失笑的看着薛明科,点了点头也看着佟月娘的背影:“大哥果然是拿的起放的下,不过这个热闹我是要凑定了,因为我可是要在山上亲自了解她性命的,怎么可能让她就这么轻巧的逃走呢?”

    薛明科拧着眉头:“你说什么?”

    阮肖卫挑眉:“大哥不觉的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就是死上一百次也不为过吗?”

    薛明科怀疑的看着阮肖卫:“你确定你是上去杀她而不是想保护她?”

    阮肖卫笑:“大哥跟我上去不就知道我是想杀她还是想保护她了。”

    薛明科嗤笑的扬了下头,眼神沉沉的看着那个已经布上石头阶梯的背影,淡道:“别跟我耍嘴皮子了,你若真讨厌一个人不会为她做这么多事情的,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阮肖卫唇角扯了一下,垂了垂头然后抬头斜着脑袋看着薛明科:“那大哥就真舍得看她一个人这么上去,那里可都是凶神恶煞的土匪男人,一刀杀了还是仁慈的,怕就怕……大哥不会担心吗?”

    “不管如何,那女人真要死那也只能死在我手中。”说完,阮肖卫抬脚往佟月娘的方向追去。

    “大人,咱们要不跟上去?”身后侍卫队长开口,其实他真不怎么想上去,昨晚所有人只休息了几个时辰,这会还疲惫着呢。

    薛明科没有说话,看着前面的阮肖卫追上佟月娘后,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佟月娘竟然朝他笑了笑。

    “大人?”或许薛明科静默的时间有点太长,侍卫队长再次开口。

    终于薛明科有了反应,翻身下马道:“下马,留一人看马,其余全部跟我上去。”

    “是。”侍卫队长应了声,随即整理好队伍,安排好留下的人,一行人大步的朝着山上前进。

    行至半途中,阮肖卫摸了摸空空的肚子朝佟月娘伸手:“昨晚的饼呢?”

    佟月娘闻言瞪了他一眼:“你出门多不带干粮的吗?”

    阮肖卫撇撇嘴,翻了翻白眼心道我没带还不是因为你。

    “少废话,问你要你就拿吧。”

    佟月娘把手伸进怀里掏出昨晚包好的炊饼,扔进他的怀里,一言不发的往上走。

    阮肖卫手忙脚乱的接过,看着上了几个台阶的佟月娘:“哎,你不吃啊。”

    “我都要死了,还吃什么,留给你这个大活人吃吧。”淡淡,佟月娘懒懒的摆摆手。

    阮肖卫闻言哼笑一下,看了看手中的饼,把其中一个掰下一半放进嘴巴,其余的又用布把其包好,然后拿下嘴里的饼,转头看着一直跟在他身后几个台阶,愣是不走近的薛明科道:“大哥,你还没有吃吧,要不要也来一张。”

    薛明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身后的侍卫队长见状笑着回:“世子,大人和我们都已经在赶路中吃过了。”

    阮肖卫闻言点点头,然后也不再客气的把饼放回怀里,然后一脸轻松的小跑几步又追上来前面的佟月娘。

    身后薛明科脸色沉如锅黑。

    上山的路漫长又崎岖,除了三分之一的路有石头阶梯,其余的几乎都是人踩出来的山路,难走的要命。

    而此时随着太阳逐渐的升高,一对奔驰的人马急速的朝凤凰山这方向跑来。

    “将军前面怎么会有这么多马?”一个士兵跑近白学斌的附近疑惑道。

    旁边的另一个士兵也稍微慢了下速度同疑惑道:“就是啊,这冷僻的地方,怎么会出现这么多马,而且这些马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差,和咱们的军马有的拼。”

    白学斌眉头皱了皱。

    旁边士兵提议道:“将军咱们要不要过去问问?”

    白学斌没有应答。

    另一个侍卫道:“将军咱们就过去问问吧,也不差这一会时间,要是发现了什么,说不定还能建个功。”

    这话让身后那些奔波了一个多月,生活单调的快能淡出味的士兵立马积极响应。

    白学斌听了笑:“看来你们的精力还很足嘛,早知道就该十二个时辰都拿来赶路。”

    身后一片讪笑声。

    “行,那就过去问问。”手一挥一对人浩浩荡荡的奔了过去。

    凤凰山下,留守的侍卫咋一看到那么多马匹过来,心提的高高的,以为是打哪来了大队的土匪,等人近了才发现这些人穿的是本朝军队的衣服。

    “咦,那人穿的是咱们朝廷侍卫的服饰。”士兵也看见了那留守的人的打扮惊奇道。

    白学斌为皱了下,伸手指了一个士兵:“你去问问具体什么事情。”

    士兵应声而去,没过多久骑马回来:“报将军,是国公府的世子和他哥哥薛大人的人马,说是这山上的寺庙被土匪占了,薛大人正带人上山剿匪。”

    白学斌听到这两人的名字,一股薄怒迅速涌上眉眼,讥讽道:“什么时候缴匪不由顺天府,倒由他来做了。”

    士兵道:“好像不是官府发的令,是那个世子为了一个女人,薛大人无奈护弟弟才跟上去的。”

    眼猛的一睁,白学斌快速的抬头看向那耸立的山顶,脑海里闪过‘……阮肖卫为了你的妹妹白彤素,故意陷害我……’

    “再去问问,那女的是不是姓白。”如果是自己的妹妹,遇到了怎么也的上去看看,不过彤素去这土匪窝做什么?马背上,白学斌拧眉思索。

    山上寺庙里,佟月娘看着被捆绑在一起的匪人,再次质问道:“你们真的没有杀一个姓齐来庙里祈福的男人?”

    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土匪头子哭丧着脸:“姑娘啊,我真没杀什么姓齐的,从我们来了这鸟不生蛋的寺庙,你们还是头一批上来的人啊。”

    “就是,就是。我们都还没开始做坏事,为什么抓我们打我们。”几个喽啰跟着起哄,阮肖卫一脚上去对着他们各踹了几脚,然后转头看着失魂落魄的佟月娘道:“这就是你要生死相许的男人?人家根本连个影子都没出现。”

    “不会的,不会的,那个婆子没有理由骗我,如果没来祈福,那他又在哪,还在齐府吗?”呐呐的,佟月娘精神恍惚:“怎么会这么难,怎么会。我以为,我以为就能回家了的,为什么,为什么啊……”

    阮肖卫看着胡言乱语的佟月娘,一脸莫名其妙的抬手拉住她的胳膊:“哎,佟月娘你在说什么东西啊,我怎么看你有些不对劲啊。”

    佟月娘慢慢的把手从阮肖卫手中□,身形恍惚的往寺庙大门走去。

    阮肖卫看着被拨开自己的手,站在原地表情复杂。

    薛明科从绊住了这些匪人,在佟月娘开始问话后就一直没有出过声,现在看着佟月娘像没了魂一样的往外走,再也忍不住的上前一把拉过她的手,大步的往山下走去。

    佟月娘被拉的踉跄了好几步才醒过神,满脸不解的急急问道:“薛明科,你做什么?”

    “带你去找姓齐的啊,你不是想见他吗?”薛明科冷着眼看她。

    佟月娘惊讶:“你知道他在哪?”

    薛明科冷笑:“我不知道但是他家人总是知道的。”

    佟月娘闻言眼略黯淡:“他家人不会跟我说的更不会让我见。”

    “不跟你说不代表不跟我说。”

    佟月娘抬眼:“你……你不是……”不是已经不理我了吗?这话佟月娘没有问出口,可是意思却很明白。

    薛明科忽然定定的看着佟月娘的眼,嘴角略带一丝讥笑:“因为我忽然好奇,非常好奇你所说的诅咒是不是真的,还是只是又一次的骗我。我要亲眼看看,如果齐安易说了那三个字,你要怎么回你那个什么中国去?”

    寺庙前,佟月娘和薛明科静默的对立着。

    而同一时间,白学斌正带着一些人急急的行走在半山中。

    竟然是佟月娘,那女人竟然是佟月娘。这个骗子,骗子,还说什么为了报复阮肖卫和彤素才来勾引自己,可分明她自己就和阮肖卫勾搭在一起,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守妇道的女人,竟敢一次次的在他面前说谎。

    等着,你给我等着……

104103

    和白学斌的相遇是在下山的路上,薛明科这边的侍卫押着十几个土匪走在前面,薛明科至始至终握着佟月娘的手跟在队伍的最后面。阮肖卫此时的心情说实话复杂不得不了,一直忍着不转头去看身后的两人,可心里却无时无刻不注意后面的动静。

    好在佟月娘除了被薛明科握着手,其余没有任何的交流。

    而就在这样的队伍排列下,和薛明科的队伍碰上了。

    薛明科听到前头侍卫的呼唤声,松开佟月娘的手看了看她,从队伍穿过去。

    此时阮肖卫赶紧走到佟月娘身边,看了看她:“你和我哥在庙门的前说了什么话,怎么他的态度和之前上山有了那么大的不同。”

    佟月娘淡淡的瞄了他一眼轻道:“不管你的事。”

    轻轻淡淡的一句,让阮肖卫噎了一肚子的火:“哎……你这……”话还没说完,前头的队伍又重新的向前移动,而路两边薛明科和白学斌正动也不动的对视着,远远的就能感受到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

    阮肖卫望过去,一脸奇怪道:“咦……那个人好眼熟啊?”

    佟月娘也看到了和薛明科对立的人,浅浅的惊呼了下捂住嘴巴急急的背过身,心里一阵震惊。

    ‘天啊,白学斌怎么会在这里,这时候不是该刚从西北启程吗?’郁闷的按住额头,佟月娘各种烦躁疲惫。

    “你干嘛背过去?难道你认识那个人?”阮肖卫虽然和白学斌从小就认识,但这一别三年,加上根本没想到会在这遇到白学斌,所以只觉得这人眼熟也没有立马想起究竟是谁,只不过看到佟月娘这样的举动,不由的疑惑了起来。遂又转头细细的打量了起那人,终于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眼神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叫了出来:“白学斌?”

    接着,阮肖卫然后又急急的转头看向佟月娘,眼神隐晦不明。

    佟月娘深呼吸了下,转过身触到阮肖卫那不敢置信的眼神时,轻轻的别了下,抬脚从他身边略过,垂着头直接跟在侍卫队伍后面往山下走去。

    忽的一只手拦在她的面前,佟月娘垂着头顿了顿,抬脚往旁边迈了迈,那只手也跟着往旁边挪了挪。脚再往两一边走了几步,手也跟着缩回一些。

    佟月娘重重的叹息一下,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因长时间的风餐露宿,本就麦色的肌肤颜色更加深了,不过也从另一面显的更男人了。

    佟月娘敛了下眼皮,平波无静道:“请让一下。”

    “这就是事别这么久,你唯一要对我说的话?”白学斌脸越发的冷了起来。

    佟月娘抬头看着他,面无表情:“我以为早就都说清楚了。”说完佟月娘继续往旁边迈了过去,想越过他下山,可手却被白学斌狠狠的拽住,力气大的佟月娘整个人痛都弓了起来。

    阮肖卫见状几步上前,捏住白学斌的手腕,施加压力道:“放开她,没看到她疼的蜷起来了吗?”

    白学斌闻言冷冷的掀了掀嘴角,一把扯开阮肖卫的手道:“你不是为了我妹妹一直很讨厌这个女人吗?为什么现在却来替她说话,怎么,也被这女人迷惑了吗?”

    阮肖卫视线移到佟月娘那张眉头紧皱的脸上,眼神暗了暗,转头重新看向白学斌:“这是我的事情,现在你——把手松开,我们要下山。”

    白学斌冷笑一声,缓缓的收回手掌,冷冷的在佟月娘和双胞胎兄弟之间来回看了看:“你可真不简单啊,两兄弟都被你迷惑的言听计从。”

    阮肖卫伸手想看佟月娘的手腕,却被她轻轻的避了避,这一动作让白学斌的眼神微微的沉了下。

    佟月娘紧抿了下唇,谁也没有看的垂着头,看着山路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

    一时间,身后的三个男人仿佛被定住了般,谁也没有动的只那么直直的盯着她的背影。

    终于薛明科第一个抬脚,然后阮肖卫紧步跟了上去,最后才是白学斌一脸纠结神情的缓步跟了过去。

    马背上,佟月娘坐在薛明科的身前,静静的一句话都没有说。

    之前在她要选择跟哪个男人共骑一匹的时候,她忽略了一直让她和他一起的阮肖卫,也无视了虽没开口却拿眼一直瞪视着她的白学斌,而是径自走到默不作声翻身上马想要独自离开的薛明科。

    伸出手,就那么静静的仰望着马背上的他,等了好久,对方才伸手把她拉上去。

    奔驰了好一会,马匹的速度才略略的慢了下来,身后薛明科重重的叹了一声气。

    佟月娘垂着头,眼微微的动了动。

    终究两人没再说一句话。

    马始终比马车快,三天后一行人就全回到了京城。

    而同一时间,佟月娘的去处又成了个问题。虽然有三个男人,但哪一个都不是她能去的,最后佟月娘选了一家客栈住下,约好明天薛明科带她去齐府找人。

    当晚佟月娘的房间里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一个是佟月娘已经见怪不怪的阮肖卫,另一个则是今天刚分别的白学斌。

    当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入,彼此照面时,尴尬瞬间的蔓延开来。

    “我这还真热闹。”自嘲的佟月娘笑。

    白学斌和阮肖卫互看了一眼,各自别过脸。

    佟月娘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拿着床头的小油灯走到一边的桌上,摸出火折子点亮桌上的蜡烛,没多久房间里亮堂了许多。

    佟月娘看着两个穿着深色衣服的男人,淡笑问道:“你们来找我是想说什么还是问什么?”

    阮肖卫抿了抿唇,看了眼白学斌,清咳了一下没有开口。

    白学斌也跟着咳了下,侧了□子不说话。

    佟月娘低笑一下,轻轻叹了下气看着他们:“你不说话,那我来说,我今天的话或许能解答你们心中所有的疑问。”

    阮肖卫和白学斌同时看向她,眼神里露着浓浓的疑惑,什么话能解答他们心中所有的疑惑?

    第二天,天微微发白,一夜没有睡的薛明科站起身子,唤来丫鬟伺候洗漱。寅时正,薛明科看到了同样穿着官服等着开宫门白学斌。

    两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倒是陆续而来的官员在看到忽然出现的白学斌,皆一阵的议论纷纷。

    散朝后,对于没有办好交接便提前回来的白学斌,圣上罚了他俸禄一年,停职一年。当大家走出宫门的时候,熟悉的不熟悉皆摇头表示可惜,因为之前奏折递上来那可是好几个大功,现在全因这小小的失误化为了泡影。

    “不觉的可惜?”人散后,薛明科问身边并排走的白学斌。

    白学斌摇摇头:“祸福相依而已。”

    薛明科听了后淡淡掀了下唇,没有作声。

    两人往前走了几步,白学斌忽然开口:“我……昨晚去过客栈了。”

    薛明科顿了下脚,只一下复又抬脚往前走。

    “阮肖卫也去了。”白学斌继续道。

    薛明科嘴角轻扯,眼里透露出一抹伤感。

    “佟月娘说了一件让我和他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说到这白学斌停下脚步,眼神正正的看着薛明科:“她说已经告诉过你了,你相信吗?”

    薛明科停下脚步,转过身直视着白学斌:“你信吗?”

    白学斌别过脸沉默。

    “你什么感觉我就什么感觉,不想相信却找不出可以让自己不想相信的理由。”悠悠的薛明科道。

    “所以你才说要帮她找到齐安易?”白学斌问。

    薛明科看着前方:“因为这是唯一能检验她是不是在说谎的办法。”

    “我也去。”忽然的白学斌开口。

    薛明科看着他。

    “齐府,齐安易,我也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结果。”

    阮国公府,一匹马快速的往城门奔去,目的青园庄。

    齐府的气氛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一大早,府里竟然来了三位京城离位高权重的人,尤其跟谁他们一起的还是府里那位被休掉的少夫人。

    一时间大伙各种好奇和猜测,但同时也忧心是不是少夫人回来报复。

    齐夫人眉眼古怪的看了看一边的佟月娘,起身对着几位大人行礼:“妇人见过白将军、薛大人、阮世子,不知三位前来是为何事?”

    “你的儿子在哪?”阮肖卫不耐这些礼节直接开口。

    齐夫人愣了下,直接看向中间的薛明科,眼神透着疑惑,小心开口:“不知道世子问的是妇人哪个儿子,妇人一共有……”

    阮肖卫直接打断:“就是你那个和尚儿子,他在哪?”

    那一句和尚儿子让齐夫人立马胸闷了起来,她最不舒服就是听到别人议论她儿子曾出家的事情。

    当下脸色有些闷闷不乐应道:“我家易儿正在寺庙为他父亲祈福,不知道世子找他有什么事情。”

    “胡说,寺庙里的人根本说没人上去过。”

    齐夫人闻言瞪大了眼道:“不可能,我家易儿已经在寺庙诵经念佛七八天了,怎么可能寺庙的人说他没上去。”

    阮肖卫嗤笑:“诵经念佛,哈……齐夫人你恐怕还不知道那个寺庙已经被土匪占了吧,请问你儿子给鬼念佛啊。”

    “你……你……你怎么可以亵渎神灵。“齐夫人抖着手,飞快的念着阿弥陀佛。

    阮肖卫看到一阵无语,还想说话的时候,薛明科瞪了他一眼,自己开口:“齐夫人,不管你儿子在哪,你把他叫回来吧,我们找他有事情。”

    齐夫人睁了睁闭着的眼看着薛明科不信道:“什么事情?”

    薛明科看着她:“一句话,要他嘴里的一句话。”

    齐夫人眼闪了闪,忽然伸手指着一边的佟月娘:“又是和这个女人有关?”

    薛明科没有转头点了点。

    齐夫人忿忿的收回手,看着薛明科:“薛大人,你好歹也是一个官,怎么能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此前你找我说让我把我儿子弄出城外,这会才几天又让我把我儿子叫回来。你把我齐府的人当成了什么,就算你门第比我们高那又如何,难道我们就该被你这么使唤吗?”

    薛明科淡漠的看着张牙舞爪的齐夫人,面无表情道:“把你丈夫安入我大理寺下右寺丞一职,正五品。”

    “大哥。”阮肖卫惊呼一下,奇怪大哥怎么能如此爽快的提供这么优渥的条件,像齐府这样的,只要他们稍微施加压力也就得出话了。

    白学斌也是奇怪的看了眼薛明科,不过这不关他的事,也就不发表任何意见。倒是一边的佟月娘,嘴里满是苦涩,原来齐安易的离开也是薛明科背后推的手。

    难怪人家都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最信任的往往背叛起来最难以察觉,而且也最容易成功,因为他熟知你所有的弱点。

    齐夫人眼猛的亮了亮,不过面上却一片正色,正想表示一下自己一副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高风亮节的情操时。

    她嘴一张,就被阮肖卫狠狠的瞪了一眼:“你要是说出一个字和你儿子在哪无关的话,我立马就把你齐府给扫平,到时什么五品不五品的,我看你就直接去梦里想想吧。”

    齐夫人重重的咽了咽口水,颤着声音道:“寒山寺,易儿在寒山寺。”

105104

    齐府大门外,佟一齐满身焦急的来回踱步,至从得到阮肖卫派人送来的信,他整个人都像在做梦,是的一种不可思议的梦。佟月娘怎么会不是佟月娘,这到底是究竟怎么回事。

    这时候大门咿咿呀呀的被打开,佟月娘一行人快步的走了出来,在看到来回踱步的佟一齐的时候,薛明科脸沉了一下:“他怎么会在这里?“

    佟月娘也是一脸疑惑的看向薛明科,不是说佟一齐回江南了吗?难道这也是骗她?

    薛明科闪躲的别了下脸,阮肖卫开口:“是我叫来的,既然他也是其中一个,总有权利知道这个真相。”

    佟月娘没有说话,沉默了下走下阶梯。

    阶梯下,佟一齐定定的站在那,看着佟月娘似陌生又似想念。

    “你……真的不是月娘?”艰难的,佟一齐开口。

    佟月娘抬头回视着他:“你不应该过来的,容氏知道又要开始闹了。”

    佟一齐闻言凄凉的笑了下:“这时候,你竟然还担心这个。”

    佟月娘淡淡的笑了下:“因为我就要走了,真的不希望你们因我的事情继续闹,这样会增加我的罪恶感。”

    佟一齐毫不犹豫的开口:“那就不要走,跟我回佟家。”

    佟月娘抬眼:“不怕我是妖怪鬼魅的?”

    “就算是那又如何,我爱的就是你。”说完佟一齐,神情黯然的低头:“如果你真是妖怪鬼魅,能不能重新找个身体,这样我就能光明正大和你在一起。”

    佟月娘忽的笑了起来,实在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生气,重重的叹了叹气,伸手拍了下佟一齐的臂膀:“忘记这些吧,把它当成梦,对我们都好。”说着,佟月娘转过身看着还站在门前的几个男人道:“你们也一样,不管是恨还是什么,我希望都不要记一辈子,因为全是我对不起你们。”说完朝他们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朝着来之前的乘过来的马车走了过去。

    白学斌和薛明科看着走进车厢的女人,神色复杂。

    阮肖卫动了动嘴巴,走下阶梯拍了下佟一齐的肩膀:“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佟一齐凝视了他一眼轻道:“谢谢你派人通知我。”

    “不用,我也只是……”只是想看看,面对你她是否一样这样的说辞。

    四个时辰后,在天色渐晚十分,一行人到达了寒山寺的山脚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越高显得越有佛家风范,寒山寺的寺庙也建在最高的山顶。等到五个人到达山上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好一会了。

    跟小沙弥报了身份后,方丈急急的迎了出来,问清这几位达官贵人的来意后,微感诧异道:“齐施主确实在寺庙里祈福,只不过这会正是晚课时间,齐施主怕正在佛殿念经,怕不方便见人。”

    阮肖卫听了瞪眼:“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我们来见他难道还要看他方不方便。你只管去告诉他,就说……就说……”眼看了看一边的佟月娘,阮肖卫不爽道:“就说佟月娘找他。”

    方丈睁了睁眼,看着五人中唯一的女性,略微不解的点头:“那行,请各位大人稍等,老生这就派人去告知。”

    除了佟月娘是雀跃外,其余的几个男人的心情是复杂的,也不知道心里到底希望这结果是真还是假,反正不管真假,这几个人对佟月娘的感情都复杂的难以分辨。

    真的话,那么佟月娘并不是真的水性杨花,他们爱的这个女人并不是那么的不堪,可同时也说明他们这几个男人全被佟月娘欺骗了,被她营造出来的感情给骗的团团转。

    可如果这不是真的,那么佟月娘真的是十恶不赦到了极点,不仅骗了他们的感情还把他们当白痴一样骗的体无完肤。

    或许因为临近结果,每一个人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

    佟月娘在最开始的雀跃心情后,剩下的是一股弥漫的哀愁。这一场游戏,不管对于她还是游戏中的他们,都不算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也不知道她离开后这个游戏里的人物是继续生活,还是停止不动,更或者是清零直到下一个进入游戏里的人,开始新的攻略。

    若是最后一个,那么作为攻略对象的五个人实在太可怜了,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一次一次的接受被引诱,然后爱上最后被抛弃。

    “你在想什么。”坐在佟月娘对面的阮肖卫忽然开口。

    白学斌、薛明科、佟一齐也收回自己的思绪看向一边的佟月娘,目光沉沉的谁也没有说话。

    佟月娘略微尴尬的朝他们笑了笑,轻道:“没有,没想什么。”

    “你那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你那的女人也都跟你一样……一样……”不知道怎么的,那句以往说惯了的不知廉耻怎么也说不出口。

    佟月娘垂了垂眼,没有作声,就在大家以为她要将沉默进行到底的时候,佟月娘轻轻开口:“一个比这里先进很多,自由很多但同时压力也重很多得世界。那里的男人女人都能出去工作。穿衣服露胳膊露大腿甚至露胸露屁股,只要你愿意你敢,没有人会阻拦你。那里的车不用马就能从京城到西北几天一个来回,那里的灯不用火,却能照的跟白天一样。那里的戏台子不用很大的地方,只要这么一个小小的盒子,家家户户都能看不同的戏。那里的……”

    轻轻的声音戛然而止,正听的一阵阵侧目的几个男人均顺着佟月娘惊喜的眼神看向门口,千等万等的齐安易终于出现在了大家的视线里。

    看着那个缓步走来的像清泉一样的男子,几个人心里五味杂成。这就是关键了,验证佟月娘嘴里所说的一切是否属实的关键。那些闻所未闻的东西,那些不可思议任务,那些匪夷所思的生活习惯,这一切都能得到验证,是真的还是她为了逃避良心谴责故意胡诌出来的。

    “月娘,你……怎么会在这里?”急急的,齐安易几个步伐的走了过去。期间也不知道是没看到其余的男人还是故意选择忽略。

    “因为来找你。”佟月娘难掩欣喜的看着齐安易。

    齐安易似做梦的看着她:“你……你不是回江南了吗?”

    佟月娘摇摇头:“没有没有,我一直在找你。”

    齐安易闻言脸上一阵喜气,正情难自禁想搂抱的时候,白学斌忽然凉凉开口:“别急着感动,还是先听听这女人的故事吧。”

    仿佛才像发现这屋里还有其他人般,齐安易面目诧异的看向周围,不解道:“你们……你们都是谁?”

    “我还以为你会记我一辈子,没想这么快就忘记了,果然做过和尚的人就是不一样,豁达的很啊。”讥讽的声音不大不小的响起,薛明科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明处冷冷的看着齐安易。

    走近了,齐安易眼如铜铃般瞪大,而后满脸不敢相信的看着佟月娘:“为什么……他也在这?你……你们?”

    “不单是我哥,我们都在,而且……“阮肖卫卖了个关子走到佟月娘身边,当着齐安易的面,伸手揽了下佟月娘的腰,在她还来不及防备的时候重重的轻吻了下她的脸:“而且,我们都和她睡过。”

    齐安易如被雷劈般的摇晃了□子,佟月娘气的一脚踢向旁边的阮肖卫:“谁让你说这些的。”

    阮肖卫一阵委屈:“为什么不让说,反正我们都知道了,难道你还想当着我们的面,用之前那一套去骗这和尚说那三个字吗?反正他今天说也是不说不说也是说,干嘛还要你自我诋毁。”

    佟月娘闻言没有反驳的垂了下头,佟一齐这时候也走过来道:“世子说的对,要是你说的是真的,没必要再用手段,直接让和尚开口就成。”

    佟月娘看着脸色惨白的齐安易,心头一阵愧疚:“齐安易,你……”

    身猛的被推开,齐安易似发疯了般瞪着幸好被阮肖卫及时扶住的佟月娘:“为什么回来找我,为什么回来找我,既然有这么多男人,你回来找我做什么。”说着就要推开众人要出去,可是这里哪个人不比他长的健壮,推了几下愣是没推开。

    白学斌手按着齐安易的肩膀沉声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因为这样的心情我们每一个都经历过,相信我想狂揍佟月娘一顿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的想法。”

    话才落下就听的佟一齐清了下嗓子:“我不在内。”

    白学斌冷哼一声。

    阮肖卫扶着佟月娘稍微退开了一些道:“我也没,这女人对我一直恨之入骨,不存在骗感情。”

    薛明科闻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阮肖卫瘪瘪嘴闭上嘴巴。

    而就在几个男人强迫伤痛欲绝的齐安易听佟月娘那匪夷所思的故事时,在一个不算明亮的空间里,一簇微弱的火苗在慢悠悠的漂浮着,然后无风无波的,这漂浮的火苗猛力的晃动了几下,然后化为黑暗。

    “糟糕,坏事了。”醇厚的声音里多了丝往常少见的慌张,一丝白光闪过,在黝黑的画面上一个浮动的窗口慢慢的变大,直至清晰的出现影像。

    画面里是现代感十足的小屋,简单的色调,却处处透着一丝温馨,只不过此时不停晃动的桌椅家具,和那不断往下掉落的粉尘,硬生生的破坏了这种温馨的感觉,尤其那躺在地上鲜血从头部慢慢渗出来的尸体,让整个屋子充满了一丝恐怖的气氛。

    因震动倒下来的实木晾衣架,随着震动慢慢的从伤者的头顶处往旁边滚了滚。

    “竟然肉身没了……”

    寺庙里,本来大家以为齐安易会听了佟月娘的故事后会更加疯癫,可不想他竟然冷静的超乎想象。

    “你竟然相信?”白学斌诧异的看着齐安易。

    齐安易点头,怔怔的看着同样惊讶的佟月娘,用那特有的清润嗓音开口:“经论中说,世界有小世界、小千世界、中千世界、大千世界之分,也就是佛家常说的三千世界。《俱舍论》曾述,世界的大小及形状不必就是固定的,因众生种种业力不同而可显现各种各样的形象和特征。《俱舍论》所描述的世界与《时轮金刚》里描写的世界就不甚相同,属于《俱舍论》根基的众生不一定就能看见《时轮金刚》所描写的世界。同样,佛经里面提到的须弥山等有些众生也不一定能看到,但也有很多高僧大德如无垢光尊者就曾亲眼见到过。所以我相信你所说的,我们看不见的并不代表它就不存在。”

    这是第一次,佟月娘在说出自己的实情后,第一次获得的不是质疑而是肯定,这种连她亲身经历的人都还常常觉得是不是在做梦的时候,齐安易竟然毫无保留的相信她,虽然他的相信不是对于她的信任,而是相信多年的佛学理念,不过这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大的宽慰了。

    眼里微微闪着泪花,佟月娘感激的看着定定看着她的齐安易:“谢谢。”

    齐安易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在我说出那三个字前,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佟月娘点点头,看着他。

    “你……可曾有一点喜欢过我。”一向羞于启齿的齐安易,在众人的注视下开口。

    其余的几个男人皆虎视眈眈的看着佟月娘,似乎她只要回答有就立马扑过去撕了她一样,因为他们可都认为佟月娘对他们是没有一点感情的。

    “有,有过喜欢,但不是男女之间的,而是像弟弟的那种,毕竟从实际年龄和处事经验上,我都比你多上许多。”

    佟月娘的话,让其余的男人心里平衡了,同时也一致的低头看自己,在心里按着她说的话在做着对比,对比着在这些人中是不是自己看上去最老练。

    “至少不被讨厌。”低低的,齐安易道。

    佟月娘垂头,沉默。

    齐安易深呼吸了下,专注的看着佟月娘:“我……”

    “等下,等下。”忽然的,阮肖卫急急打断齐安易将要说出口的那三个关键字。

    一帮人纠结的看着他,尤其佟月娘没有皱的能夹死苍蝇了:“你干什么。”

    “那个,如果是真的,你是不是立马就消失不见了?”阮肖卫问。

    佟月娘疑惑的点头。

    “那你真的确定能回到原来的地方,而不是其他什么奇怪的世界,刚才和尚可说了佛语三千世界,那可是三千世界啊……”那着重的语气和装的真诚过头的眼神,让人情不自禁想起,街上那些骗人为生的老千。

    “这不用你担心。”佟月娘无聊的瞪了他一眼,看着齐安易:“你说吧。”

    “等一下,那……那你还会回来吗?”这话一出,直接让佟月娘用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你以为这是旅游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有就算……就算有机会回来,我也不要。”

    “为什么?”几个男人异口同声的质问,那灼灼谴责的眼神,让佟月娘不由的把脖子往后缩了缩。

    “就是啊,我们对你又不差,为什么不回来。”阮肖卫闷声道。

    佟月娘闻言狠狠的嗤笑一下,看着阮肖卫讥笑:“其他人说这话我是没有一点异议,可你阮肖卫说这话,你不觉的太过好笑了吗?你对我不差?你那是差吗?你那简直是恶劣好不好。要不是看在为了通知我土匪寺庙这么拼命的份上,现在我连话都不会跟你说的。”

    阮肖卫尴尬的摸了摸脖子:“那你以后回来我对你好不就行了。”

    “免了,你还是好好对你那白妹子吧。”佟月娘不客气的反驳。

    阮肖卫重重的呼了口气,心里一阵郁闷。

    一直很少开口的薛明科忽然插话:“有机会回来你真的不愿意回来吗?”

    佟月娘看向他,被他眼神里的那种伤痛给狠狠的蛰了一下:“薛明科,一定要忘记我重新开始,因为我绝对不会再有机会回来的。”

    “即使有可能回来?”薛明科不放弃的问道。

    “即使有可能回来,我也不会选择回来的。”佟月娘斩钉截铁,这里的世界根本不是她的。说完佟月娘转头朝着齐安易重重的鞠了下躬:“齐安易,麻烦你了。”

    齐安易眼露不舍,但还是点了点头张口。

    “佟月娘,我爱你,虽然你只是为了完成……”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大家就看的佟月娘的身子一软,整个人没有知觉的往后跌去。

    人仿佛一下子就轻了,佟月娘还没来的及看自己离去后那几个男人的反应,就被一阵强大的吸力给吸了过去,等到身子再一次觉得轻飘飘的时候,发现已经回到了现代的房间,只不过不是原来那个干净整洁的房子,而是墙皮脱落,墙面倒塌,屋里到处散落着跌落的摆设。

    佟月娘……哦不,现在应该是说佟洁。

    佟洁目瞪口呆的捂着嘴巴,慢慢的飘到了那个满是粉尘和碎砖头的人形边上,那一滩混着粉尘的红色痕迹,让她整个人当场傻在那里。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我……我……我怎么会……”巨大的震惊让佟洁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她以为她会晕过去,可是清晰的思维让她清楚的知道,现在的她是灵魂,不是活生生的人。

    “啊——”认清楚这个事实后,佟洁再也受不了的大声尖叫了起来,她死了,她竟然死了,在她千辛万苦经历这么多回到现代,她竟然死了。愣是再坚强的人,也经受不了这个打击,何况她的坚强已经濒临边缘了。

    “对不起,没想到会在游戏时间内会发生这种天灾。”一道内疚声音忽然的出现在房间里。

    佟洁愣了一下,随即整个人癫狂的站起了起来,围着房间漫无目的的转着,双眼直直的盯着天花板:“你在哪?你在哪?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你这个骗子,你这个骗子。你这个凶手,凶手,都是你,都是你的鬼游戏,我要你偿命,我要你偿命……啊——你还我命来,你还我命来……啊啊啊——”

    “你不要喊了,你先冷静下,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还有回转的余地。”声音急急的喊着,只是已陷入疯狂的佟洁一点也听不到,整个人如疯魔了般。

    一声轻轻的叹息过后,画面忽然变成了漆黑,无边无静的黑仿佛能吞噬人的灵魂。

    佟月娘呆呆的,呆呆的望着这黑色,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般:“这是哪里?是地狱吗?我到地狱了吗?”

    “这里是游戏开始的中转站。”

    “什么?”恍惚的,佟月娘似听错般,声音激动的尖叫:“什么游戏?什么游戏?”

    “你不要激动,你不是想要我还给你生命吗?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你就能重新做回来人。”声音急急的解释。

    “重新做回人?哈哈,我呸,我的是我自己身体,谁要做你游戏里的那些虚拟人,骗子,骗子,凶手,你还我命来,你还我命来。”佟洁再次的尖叫了起来。

    “够了,别一口骗子一口凶手,我骗你什么了,你游戏成功立马就回到现代,谁要你自己运气不好,竟然会遇到这倒霉的地震,被放在屋里的晾衣架倒下来砸死,这能怪我吗?”

    “不怪你难道怪我吗?不是你把我的困在游戏里,我会在地震来的时候不知道躲避吗?不是你把我困在游戏里,我至于弄成现在这样子吗?难道我死了我还要感激你吗?啊——”

    “你……我现在不是说让你重新做回来人吗?我不是说还有回转余地吗?”声音也难得火大起来。

    “什么余地,什么做人?难道你还能让我死而复生吗?”佟洁用力的大吼着,有什么比自己莫名其妙死去更难过的事情。

    “不能,但是我能让时间倒回,倒回到地震没发生之前,倒回到你的肉身还留有一口气的时候。”

    “什么意思?”一丝的曙光让佟洁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就是你重新开始游戏,而这次的任务时间要比现在这次缩短四个月,也就是你要在地震到来前,完成任务然后灵魂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避开这场死亡。游戏的时间和现实中的时间是百分比在进行的。从游戏开始到游戏结束,肉身保留气息的时间是在5个小时,现实的五个小时相当于游戏里的一百天。”

    佟洁听的目瞪口呆,然后愣愣道:“你的意思让我再一次去勾搭那几个男人?”

    “是也不是,一、你可以选择和之前一样的攻略任务,游戏里的对象不会有你的记忆。二、你可以选择另一个任务,游戏对象会保留所有关于你的记忆。”

    “什么任务,第二个?”

    “换一种身份,然后让这些男人在你不透露任何提示暗示的情况下,认出外皮下的灵魂是你,全部认出便任务完成。”

    佟洁听看没有回应,除了那浅浅的呼吸声,似乎不存在了般。

    过了好久,声音询问道:“你想好哪一种了吗?”

    佟月娘仰头看着虚空的黑色道:“你没有骗我,只要我重新开始我真的不用死?”

    “我从不骗人,只要你在一年零两个月内完成,你就能回到自己的肉身,而且……到时你若有需要,我可以帮你消除掉在完成任务时所有的记忆,这样,你就会和原来的佟洁没有任何区别。”

    “真的能消除记忆。”佟月娘疑惑。

    “我说了我不骗人。”

    用力的深呼吸了下,佟月娘开口:“好,我就再信你一次。”

    “好,你选哪一个任务。”

    “第二个,我再也不要被人骂贱人了。”

    而在寺庙内亲眼目睹佟月娘身子软下去跌落的几个男人,还没来的及各种伤感,就看见下一秒佟月娘重新睁开了眼睛。

    薛明科一个箭步的走上去,蹲□双眼直直的盯着脸露迷茫的佟月娘:“你没走?”

    佟月娘似乎被吓到了般,身子猛地往后一缩,整个人颤颤巍巍的看着薛明科:“你……你是谁?”

106105

    沁心湖,位于东宫偏侧、是一个较大的湖泊、景色很是壮观、是一个看夕阳起落必去的地方,但是大中午的,尤其是这么炎热的大中午,所去之人那是少之又少,除了……宫里唯一的傻子郡主李灵烟。

    “灵烟。”十九岁的永乐公主,当朝皇帝最钟爱的皇贵妃所生的女儿,身穿着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缓缓走近领先大家一段路的郡主,微微扬声喊了喊。

    年岁十七,生的粉雕玉琢,只不过那一脸傻傻的憨态之气,硬生生的把这份美给掩盖了下去,一看就知道傻子的人哪管你好看不好看。

    李灵烟慢慢的转过身,扯着嘴巴呵呵笑的看着走向自己的永乐,黝黑的眼珠里极快的闪过于憨态傻子不符合的无奈。

    “灵烟,想不想去我那里吃好吃的?”永乐一走进就亲亲热热的拉着她的手,轻声细语的问道。

    李灵烟重重的点头,边摇着手边嚷:“想想想,永乐我要吃。”

    永乐微微带翘的凤眼网上弯了弯,略微得意道:“那灵烟可要向上次一样,把这些烦人的宫女都赶走好不好。”

    李灵烟立马点头,跨脚出去,却被永乐一把拉住,嘱咐道:“可别说是我让你说的。”

    李灵烟歪着脑袋看着她,一副很不明白的样子。

    永乐见状一阵气闷,这傻子,怎么每次让她说每次都要重新教一遍。

    “你就哭就闹知道吗?”

    “嗯嗯嗯,要哭要闹。“李灵烟用力的点头,忽然双手用力的往前一推,把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永乐,一把推在了地上。身后的一干宫女太监惊呼一声,急急的上前搀扶。

    “公主,公主你没事吧。”宫女小心的询问者,眼神不由的狠狠瞪向一边还一脸乐呵呵的李灵烟,语气很不满:“公主,这个灵烟郡主越来越傻气了,以前还只是人傻,现在不仅人傻还常常无缘无故动手,这一个月,公主都被这郡主给欺负好几次了,要是皇上知道,还不得心疼死啊。”

    永乐心里也是气闷的不行,这个灵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变的越来越不听话,以前傻至少还能哄着让她按自己说的做,现在虽也没不安自己做,但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尤其每次都要或多或少让受点皮肉苦,好似在拿她帮她遮掩的报酬似得。

    不过这想法也只是永乐偶尔想想,毕竟灵烟从四岁被太后接近宫,这么多年的痴傻可不是骗人的。

    永乐重新站好后,待人帮着整理好衣着后,双眉一竖的瞪着之前嚼舌根的宫女,狠戾道:“掌嘴,郡主傻不傻也是你一个宫女能说的。”

    宫女惊了下,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在确定对方不是开玩笑后,跪下去,低着头重重的对着自己的脸扇了起来。

    而那边的李灵烟似没看到这边的动静般,径自走到湖边,蹲□想去玩水。

    一边一直站在那看着她一举一动的贴身宫女,立马的上前拦住,小心的哄着:“郡主,这里的水是不能碰的,要是碰了郡主的手可就要一个一个的烂掉的。”

    李灵烟垂着头,敛下眼皮掩饰自己眼中的笑意,这郡主身边的宫女为了阻止这傻郡主一些危险的行为,真是什么借口都想了啊。

    抬起头,李灵烟嘟着双手死劲的推着面前的宫女:“走开,走开,你骗人,你骗人。这里面有小鱼,太后外祖母说了,只要小鱼进到水里没有死,这水就是能玩的。”

    宫女噎了一下,这郡主傻归傻,这记忆里好似还不差。

    宫女被推的倒退了好几步,可这要阻止的还是得阻止,于是不顾尊卑的上前拉住郡主的手,好生劝道:“郡主要是想玩水,咱们回庆兴宫,庆兴宫里不是有郡主最喜欢的大水缸吗?咱们把小船放上去,咱们玩放小船好不好?”

    一番好言非但没让李灵烟静下来,反而越发的闹腾了:“不好,不好,我就要玩水,你走你走,不要你跟着,我不要你跟着。”

    就在宫女一筹莫展的时候,永乐轻舒了口气,端着笑脸走过来,稍微用力的拉住李灵烟的手:“哦哦,灵烟乖灵烟乖,我带灵烟去玩好不好。”

    李灵烟斜着脑袋盯着永乐,脸上立马放晴:“好好,永乐带我玩,永乐带我玩骑马,骑马。”

    永乐的嘴角抽了抽,脸上的笑瞬间的龟裂,这死傻帽。

    永乐牵着李灵烟的手往前走,两人的宫女同时的跟了上来,永乐忽的顿住脚:“你们都在这呆着吧,我和灵烟两个人去那边走走看看就行。”

    永乐这边的宫女齐齐应声,可李灵烟这边的却不放心的开口:“公主,这怕不妥吧,我家郡主她……”

    永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道:“有什么不妥的,我和灵烟两个人呆一起又不是没有过。放心吧,我不会把你家郡主弄丢的,再说了,就算弄丢了,也都在宫里,还能丢到皇城外不成?”

    “不要你跟,也不要你们跟,都不要跟。”适时的李灵烟双手叉腰一脸霸气的喊道。

    永乐侧过身忍不住的发笑出来,身后的一干宫女也被这样的郡主给弄的哭笑不得。

    “你也看到了,你家郡主的脾气,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好不容易被我劝下,要是再发起疯来,到时出了什么事情,你这宫女能担起这责吗?”

    最终在永乐的软硬话语下,她和灵烟两个人慢慢的走到花园的深处。

    左右瞄了瞄,待发现附近没有外人后,永乐立马松开灵烟的手,提着裙摆急急的往一处假山走去。

    李灵烟猛的一把拽住她的袖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永乐伸手用力的拍开她的手:“别拉着,乖自己先去一边呆着,我办完事情再带你去吃好吃的。”

    “不要,不要,我要好吃的。“李灵烟一副不给吃就不罢休的表情。

    永乐郁闷的用力的拉着袖子,若不是怕这家伙嚷嚷起来,真想一掌拍下去让她闭嘴。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假山后一个穿着太监服饰的男人缩头缩脑的钻了出来,急急的走到永乐和李灵烟这边,忙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往李灵烟的怀里一塞:“郡主,好吃的在这里。”

    背对着男人的永乐听到这声音忙的转过身,急急道:“你怎么出来了,被人看到怎么办。”

    男人眉眼一挑很是谄媚道:“不怕,这地方小的早瞅过了,大中午就是鸟儿也不来一只。”

    永乐听了脸儿娇羞一笑,伸手往他的腰上拧了一把:“死样,就你花样多,不是这儿就那儿,我可告诉你,要是再换一些稀奇古怪的地方我可不依了。”

    太监服的男人忙伏低做小,顺手搂过她的腰往自己胸口挨了挨:“小的明白,小的下回就听公主的安排。”

    永乐低低一笑,整个人柔若无骨的靠在男人的身上,两人旁若无人的般亲亲我我的进了假山后面,不一会就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和高高低低的呻、吟声。

    假山外的李灵烟在两人一进去后,那脸上的憨厚神情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掂了掂手里这包点心,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呼……啊,真是见鬼了。”

    这个李灵烟不是别人,正是那倒霉的不能再倒霉的佟洁。在那个游戏中转站知道还有一线生机的时候,她真的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虽然这个劫一大部分都是那该挨揍的游戏主宰的错,可当在只有死和一线生机的两种选择下,她还是义无返顾的选择了生。

    那时候她才理解为什么一些七老八十的癌症患者,明明知道存活率不高自然寿命也快到了头,可还是愿意花几万几十万想方设法的去延续那如枯灯般的生命。因为当死亡来临的时候,人真的是本能的求生,能多活一天也是好的啊。

    而在重新选择游戏人选的时候,佟洁是希望重现选择佟月娘的,因为这个皮囊一是自己亲手设定的,二是这几个男人都见过了,若到时自己再出现想必不用费什么口舌,对方也会知道自己回来了。可那做选择的时候,根本没有佟月娘这个身份选项。

    最后还是歪瓜裂枣里挑最好的,毁容的坚决不要,上次那脸只是被容氏打肿就让她被丑女丑女的喊了好几天,大家那侧目的眼神让她郁闷了好几天,这毁容可是一年多,不要说自己看不惯,就是旁人的眼神就让她心情不爽了。本就倒霉透了,还自己给自己找霉,那不是纯粹找抽。

    哑巴的更不行,不要说身份低微的根本接近不了那几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就是那哑巴就让她第一个舍弃了,话都不能说还怎么指望对方知道她是原来的佟月娘。她可没自信道自己往他们面前一站,双眼灼灼盯着他们就会被他们认出来。

    两个都不行,那只有这个傻郡主,除了傻这点,说实话条件什么的真是这几个女人里最好一个的了。

    皇亲国戚啊,就算薛明科白学斌还有那自以为是的阮肖卫,在皇亲国戚面前,怎么都还得矮上一等。以前商女虽有钱却没地位,为了接近他们只能伏低做小,还得时不时的受到他们对自己的诋毁。

    可是这个身份就不同了,高高在上啊,想接近他们那时多么容易,一可以直接去他们府里、二可以用郡主身份找他们来,甭管突兀不突兀,反正只要见到就行,说不定这突兀更能引起他们的注意和深思。

    有过之前那种奇特的事情,再想到自己变成另一个人那不是顺理成章的。何况当时佟一齐不都让自己换个身份和他相处嘛?所以想来想去这个人选最最合适的。

    只是坑爹啊,坑爹啊。为什么明明这么顺利的事情,可等她成为这个郡主后发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这个郡主不住王府有木有,这个郡主没爹没娘有木有、这个郡主好吃好喝却总被她的堂哥堂姐堂妹的使唤有木有啊。最最坑爹是,她出不去啊,出不去这破皇宫啊,啊啊啊啊……佟洁抓狂的捏着手里的糕点,这时候假山那边已经进行到紧要关头,那**的叫声越发的响了起来。

    “啊——嗯嗯——好棒,好舒服啊,快……快再快点,啊……”

    “啊,真是……”李灵烟忿忿的瞪了眼那假山,真心是撞墙的冲动都有了。来这皇宫一月,别的没看到,这种糟心的淫‘’乱事情却见了不少。

    什么狗屁规矩,什么狗屁尊贵,在赤、裸裸的性、欲面前统统都是一堆屎尿。

    以前觉得自己这样引诱男人算是够大胆,够放、荡了。可是拿来和这宫里的女人一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不要那些妃啊嫔的,为了讨好皇上取悦皇上挖空心思的在那床第上动脑筋;就是下面的那些名不经传的宫女,也是深谙此道的货。磨刀不误砍柴工,不想做皇家女人的宫女不是好宫女啊,每个人都期盼着哪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遇到了形影孤单的皇上、皇子的。

    虽然这种几率并不大,但是只要有一万分这一的几率,这些人都会抱着永垂不朽的麻雀变凤凰的梦。

    当然除了这些向上爬的,还有那些已经过了一见钟情再见倾身年纪的宫女,就会互相的结为魔镜,夜深人静时那些宫女房里常常会传出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每当听到这些,那些太监恨不得身下立马长出那根物件,破门而入狠狠的干这帮欲求不满的女人。

    在这样一个大环境全宫人都为性而大费脑子挖空心思的时候,那些从小多多少少都能接触道这些事情的公主皇子,观念能健康到哪里去。

    皇子一到年岁就有专人负责□,一□就意味着宫里鲜花任你摘来任你采。那公主呢,公主虽不会安排□,但是生理期的特征都会有那种萌动的**,有了**就要有发泄的渠道,加上历史上几个有名公主养面首的事情,大家也都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弄出事,也都会闭口不言的。

    弄出事有两方面一就是不能明面上被人抓到,二指的就是把公主的肚子搞大,这些和公主苟合的男人,是不能把液体射进公主体内,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让公主得到快乐。

    从另一方面来说,作为这个皇家公主还是很性、福的,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悲哀的,因为历朝皇家公主新婚之夜没有落红的事情,虽没有大肆宣传,但总有小道消息传出去,因此到了这一朝,皇家公主出嫁普遍的难啊。

    像现在这位和人玩的不亦乐乎的永乐,就过了19岁还滞留在皇家,对外虽然宣传是皇上宠爱,皇贵妃不舍,可知情的人都知道那是她名声太差,竟然五品京官以上的人家中没有一个愿意尙她的子弟。

    因为她18岁那年竟然异想天开去小倌楼玩男人,还被扒手偷了银两没钱付,最后不得亮出身份。这一亮,让得原本皇上看中还在斟酌人选的几户人家,纷纷尽快的替自家儿子订下婚事来逃避这人人都看的见的绿油油皇家绿帽。

    悠悠的叹了叹,李灵烟从布包里拿出一块捏的没有形状了的糕点放进嘴里嚼了嚼。

    谁都以为她傻,什么都不懂,所以在很多做一些隐秘事情需要一个挡箭牌的时候,都会拉上她一块。

    偷情的找她,被人怀疑去向就立马矛头指向她说是她硬要拉着她去哪去哪,反正她傻嘛又问不出什么来。

    打坏东西怕责怪赖她,因为她傻嘛不知道这些价值乱扔乱抛也正常。

    做了坏事被抓推她头。因为她傻嘛傻人傻劲不是很正常。

    诸如此类的,若不是那老太后眼里真实的慈爱,佟洁真觉得这傻郡主来这皇宫,不是因为担心她人单力薄在宫外不好生活,而是纯粹是因为宫里需要这么一个傻子来担责任。

    好在这些人赖归赖,平日里对她倒也没什么坏心,虚怀问暖的,要是发现有宫人欺上瞒下欺负她,那一个个就像是真的宠爱她般的立马惩治恶奴。以致她的院子里,虽没有精明的主子可下面的奴才却听话的不行。

    佟洁都在想,他们这些人这么维护,肯定是为了往后更好的抵赖。

    终于在佟洁各种胡思乱想,吃完了好几块糕点后,身后那嗯嗯啊啊的现场优声停止了,然后又等了一会,永乐满面红润的从假山后出来。

    一出来就想拉着李灵烟的手,灵烟猛的往外躲了躲,心道你这手刚摸了那东西洗都没洗,你不嫌脏,老娘嫌脏啊。

    永乐看着李灵烟抱着手里的糕点一副你别想抢的模样,郁闷的瞪了眼:“真是个傻,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就知道吃吃吃啊。”

    李灵烟低着头,心里腹诽:“你才知道吃吃吃,本小姐若能出去,才不要陪着你们做这些荒诞的事情。悲催的,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那个破宫门,为嘛出去那么难啊。”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就快到原来的地方时,永乐忽然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下李灵烟道:“哎,你知道不知道,今天竟然有人在朝上向父皇求娶你呢。”

    李灵烟眼猛的睁大,发觉自己的表情太过像正常人立马垂下眼,伸手抓了块糕点递过去:“吃,很好吃。”

    永乐一脸嫌弃的看着满是糕点屑的手,急急的往后退了一步怒道:“真不知道那薛明科脑子哪点不正常,放着我这样的美人不尙,竟然会求娶你这个傻子。”

    糕点猛地落下,这一次李灵烟再也没有假装的,直直的傻在那,天……薛明科……薛明科竟然要娶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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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爹的一妻多夫介绍:
《坑爹的男多女少》改成《坑爹的一妻多夫》故事情节全部改了。此文没三观,重口味。 穿越到一款正在玩的成人恋爱游戏里,而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必须得规则和几个性格不同的男人都XXOO了才能回来… 于是女主鄙弃了原有的三观,奋斗在勾搭和被勾搭的道路上,只为了一个信念,回家坑爹的一妻多夫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坑爹的一妻多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坑爹的一妻多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