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回教
司空湛此次出外，该办的事都办了，便要匆匆回到全真教，一来夯实根基，二来要静心修炼法术，三来可以着手炼丹。
他和东方胜，两人一路马不停蹄，终入樊川。
沿途冈峦回绕，松柏森映。
过了普光寺，行了不过一个多时辰，便至金莲阁，再上去道路险峻，很快过日月岩。
“这是抱子岩。”见东方胜打量面前就如一个妇人抱着孩子一般的怪石，司空湛说道。
“不远的前面还有一块石头，形状阴森恐怖，自空凭临，宛似一个老妪弯腰俯视，能吓到不少人。”
东方胜看了司空湛一眼，继续向上。
司空湛道：“真无趣，亏我还好心替你介绍终南山的景致。”
不过一会儿，两人就见到那块大石，转了两个弯，前面地势微见开旷，再向上，山道更为崎岖，有时哨壁之间必须侧身而过。
行到半个时辰，眼前出现一个极大的圆坪，四周群山环抱，山脚下有座大池，水波粼粼。在此地，可望见山巅的房舍和几座宏伟大殿，正是全真教的山门驻地。
折向西行，一阵后，司空湛与东方胜终于到了山门前。
“东方兄请。”司空湛让礼道。
东方胜当下先行，司空湛紧随其后，过了广场，丘处机这时迎面而来。
“哦，师叔你回来了。”猛然看到司空湛，他惊喜道。
司空湛点头道：“嗯，你二师叔回来了吗？”
“已经回来了。”
司空湛转对东方胜道：“我师哥在，这下你们可以好好切磋切磋。”
他又对丘处机介绍道：“这位是神剑山庄东方胜，你去把我师哥和其他六位师侄叫到会客厅。”
丘处机见礼后，应诺而去。
片刻，会客厅内。
彼此介绍后，七子已经出去，司空湛与东方胜分坐主客，周伯通不断打量东方胜。
司空湛笑道：“不用急，我不是说了吗，东方兄特意来和你比试武艺，你们有的是时间。”
周伯通嚷道：“怎么不急？现在就比试。”
“东方兄，你奔波多日，想必早已疲乏，先去休息一日，养足精神再比不迟。”司空湛直接无视周伯通，对东方胜道。
东方胜对比武向来看重，自知此时不是全盛状态，随道：“好！”
安顿好东方胜，司空湛问周伯通：“你把九阴真经埋好了吗？”
周伯通顿时愤愤道：“还埋什么？我们都被欧阳锋给骗了，我们手中的经书根本就不是九阴真经，而是普通的占卜算命的书。”
司空湛一脸讶然，莫非周伯通真宿命般的碰到了东邪。
“这又干欧阳锋何事，还有，你怎么知道是占卜算命的书，难道你偷偷打开看了？”
“我是看了，但我没有修炼，并没有违背师哥的遗言。”周伯通得意说道。
这样也行？司空湛简直无语。
然后，周伯通一五一十的把遇到黄药师夫妇的事情说给了司空湛。
“你把那本经书撕了？”东方胜问道。
“假经书要来何用，我气愤之下把那毁成了碎末。”
“你……”司空湛真不知该说什么。
周伯通郑重道道：“我们两个联手，叫上七位师侄，到白驼山庄追回九阴真经。”
司空湛没好气道：“别白费气力，欧阳锋身受重伤，仇家不少，早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他可不会蠢到呆在白驼山庄。”
周伯通一想也是，不禁沮丧道：“那该如何？我们不找欧阳锋算账吗。”
“什么如何？谁说九阴真经是假的？”司空湛慢条斯理道。
“我亲眼所见，岂能有假。”周伯通着急道。
“我也看过九阴真经了，受益匪浅。”有周伯通的榜样在，司空湛觉着没有必要隐瞒偷看经书的事情，坦白道。
“什么？你也看了。”周伯通不可置信道。
司空湛撇撇嘴，道：“我只是参阅，并未修炼，和你一样，不算违背誓言。”
周伯通张了张嘴，憋出一句话来。
“你果然比我聪明。”
接着，他一脸纠结道：“你的那本是真的，为何我这本是假的？莫非欧阳锋当夜只来得及换其中一本九阴真经？”
司空湛抚额道：“你就没想过东邪他们骗你？”
“骗我？不可能，我老顽童可不会上当。”
“你知不知道，世间有一种天才能够过目不忘。”
“你是说……”周伯通有所明悟。
“没错，或许黄药师夫人就是这种人，她先借你的经书，把其中的内容全部记住，然后再设计骗你。”司空湛进一步说道。
周伯通越想越有可能，不由脸色大变，叫道：“黄老邪他们居然敢骗我，亏我还把他们当朋友，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上桃花岛算账去。”
“你着急什么？就算你去了，没有证据，他们也不会承认。”司空湛翻眼道。
周伯通颓然道：“都怪我一时冲动，把九阴真经给毁了。”
司空湛对九阴真经下册不是很重视，见周伯通自责不已，安慰道：“也不是没有可能追回九阴真经。”
周伯通有气无力道：“你不用安慰我，我可怎么跟死去的师哥交代啊！”
“我懒得安慰你，东邪既然骗走你的九阴真经，日后必定会修炼，也会传授给他的徒弟，到时候，我们认出九阴真经上的武功不难。”
司空湛可知道东邪的“好”徒弟陈玄风和梅超风，正是两人修炼九阴真经上的武功，才被全真教所知，导致周伯通孤身前往桃花岛，以致被东邪关在山洞十五年。
周伯通突然跳起来喜道：“那个时候，我们找他算账，他休想抵赖。”
司空湛取出锦盒，递给周伯通，道：“这是我无意间得到的一枚丹药，你拿回去服用，可助长功力。”
一听是丹药，周伯通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把锦盒摔在地上，结结巴巴道：“丹……丹药？”
“是丹药。”
“传说中的丹药？”周伯通又问。
“少林寺的小还丹。”
见司空湛不像是开玩笑，周伯通大喜，他早就听闻过许多丹药的传闻，如今有幸服用，乐得他手舞足蹈。
待他冷静后，却连连推辞道：“师弟你武功没我高，还是你用吧。”说着，要把锦盒硬塞回司空湛手中。
司空湛自知根基不稳，不宜再服用丹药增加功力，而且天下大乱，隐藏的高手不知其数，全真教也需要尽快增强实力，因此，才把小还丹给周伯通。
“我另有奇遇，武功已不再其他四绝之下，这粒丹药你服用最合适。”怕他不信，司空湛一掌劈出，强劲的真气刮起一阵大风。
“那我就用了。”周伯通一呆，说道，后急急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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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东方胜vs周伯通
天边泛起一丝白线，金乌将出。
司空湛已经起床修炼，运转先天功，绵延深厚的真气在经脉中流转，不断打磨精炼着真气。
不到半个时辰，金乌渐渐露出地平线，霞光照射大地。
默默运功的司空湛此刻突然察觉真气猛然增加了一些，知是先天紫气，如往常一样，沉静心神，吸收天地间的一缕缕灵气。
先天紫气一入经脉，便混在先天真气当中，纯化着因吸收蛇胆而遗留下的一些杂质。
不大会儿，金乌完全东升，司空湛感到蓦然一空，吸收不到先天紫气，不做停歇，继续运转真气，直到三个周天后才收功。
缓缓睁开双目，司空湛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随着对先天功的领悟加深，不管是吸收先天紫气，还是炼化精元转化真气，都不可同日而语，效率扩大数倍不止。
看着真气一日比一日精纯，根基逐渐充实，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心情愉悦的。
“师哥炼化了小还丹，想必功力增加不少，和东方胜对决，应当不至于输的太惨。”想到全真教的两个武痴，司空湛摇头轻笑。
“师叔，比试要开始了，二师叔让我过来叫你。”谭处端叩门道。
司空湛打开房门，道：“他们还真心急，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向练武场走去。
“怎么这么慢，再不来我就不等你了。”周伯通看到司空湛，张口抱怨道。
“师叔！”六子恭声道。
司空湛见东方胜和周伯通已准备就绪，其余六子满脸兴奋的等待。
“好了，这不来了，我做公证人，你们开始比试。”
因知道东方胜的厉害，武功大增的周伯通仍不敢疏忽，用上了长剑。
“请！”
“请！”
东方胜与周伯通谁都没有率先动手，彼此细心观察对方，周伯通气势平和而不失厚重，独有道家的韵味，东方胜气势好如出鞘的利剑，锋芒刺骨，两人气势不断攀升，寻找对方的破绽。
两种气劲碰撞，凭空激起一阵狂风，七子头发、衣襟被吹拂起来，片刻，功力最弱的孙不二最先承受不住，不住后退，接着依次为谭处端、郝大通、刘处玄、马钰、王处一，最后为丘处机，七人彻底退到气劲交锋范围之外。
两种气劲对司空湛来说却没有半点影响，在他周身三尺之外，气劲就被他无声无息间化解，好整以暇的观看武侠动作大戏。
周伯通气势攀升至顶点，毫不犹豫出剑，白光乍现，长剑平刺，势随招出，飞身攻向对面的东方胜。
东方胜目光平静，一道刺眼的光芒闪过，整个人仿佛化作一把利剑，伴着剑势，快若奔雷刺向周伯通。
叮！
清脆的剑鸣声响起。
两把剑尖恰撞在一起，由极动突兀转至极静，气劲碰撞，嗡的一下，产生沉闷的破空之声，逼的七子不得不再次后退三丈。
周伯通、东方胜被气劲反震，各自不由向后飞退。
两人前后几乎同时着地，又一次腾空而起，交战在一起。
空中乒乒的交鸣声不绝于耳，因着两人动作太快，身形模糊一片，七子之后根本看不出些什么。
司空湛看的津津有味，心里不住的赞道：“绝顶高手的交锋，的确令人热血沸腾，现场版的就是带劲，若是能烧壶好酒，摆上四样好菜就更好了。”他也只是想想罢了，如果真摆出一幅看杂耍的姿态，就是对别人的侮辱。
东方胜剑法伶俐，一往无前，一剑快似一剑，锋芒毕露，周伯通有攻有守，全真剑法威力全开，攻如猛虎，守如山岳，进退有序。
场中二人分分合合，周伯通兴奋的大呼小叫，直呼“爽快”，东方胜亦眼中精光爆闪，看得出遇到一个真正对手的喜悦。
广场极大，两人一会儿打到一边，一会儿又打到另一边，司空湛的目光随着他们的身影，一刻也不放过。
七子之前过于入神，心神消耗不少，早已排座一起各个调息。
百来招后，东方胜一剑打掉周伯通手中的剑，胜负才分。
“承让。”东方胜抱拳道。
周伯通高兴的摆手道：“我认输，你比我厉害，休息一会儿咱们再打。”说着，两只眼睛亮闪闪的望着东方胜。
东方胜挑战过不少高手，别人一旦失败，表情从没像周伯通这般，输了比自己赢了都高兴，虽他听闻过老顽童的大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司空湛走到近前，观察到东方胜的细微之处，解释道：“我这师哥是个武痴，从不再乎输赢之别，只要有人能陪他练武，就是让他干什么都行，东方兄多多包含。”
全真教王重阳一代武学宗师，两个师弟性情去怪异无比，无论怎么，和他们在一起，东方胜从未感到过轻松自在。
再说，老顽童周伯通确实很合自己的脾性，他自己不就是不在乎输赢，只一心武道吗。东方胜心中欢喜，却不善表达感情，只是原本冰冷的表情不禁微松。
“好。”
周伯通连连点头，认同道：“我这一生最喜欢玩和练武，不过话说回来，要我在其中选一样，我还是喜欢练功。
钻研武功自有无穷乐趣，一个人生在世上，若不钻研武功，又有甚么更有趣的事好干？天下玩意儿虽多，可是玩得久了，终究没味。只有武功，才越玩越有趣。你说是不是？”说道最后，他望向东方胜。
东方胜同意道：“是。”
一旁的东方胜轻轻摇头，两个武痴的世界观早已不同于正常人，他不会白费力气去争辩。周伯通尖的的很，又得到东方胜的赞同，不死心的又一次劝司空湛。
“要不你也加入我们，我们三个天天比武练功，多么逍遥啊！天下武功，层出不穷，奇幻奥秘，神妙之极，而且习武练功，滋味无穷，学武之人岂能不为之神魂颠倒。
世人愚蠢得紧，有的爱读书做官，有的爱黄金美玉，更有的爱绝色美女，但这其中的乐趣，又怎及得上习武练功的万一？”为了让司空湛多陪他练功，周伯通简直绞尽脑汁，费尽口舌。
“我劝你最好死心，无论说什么，我也不会把大把的时间耗在武功之上，武功虽重在练，也需要悟，我每日抽出时间陪你练功，你还不满意？”司空湛无动于衷。
周伯通气恼道：“傻子，大傻子，走，咱们到殿内探讨武功，别理他。”说罢，拉着东方胜朝大殿走去。
“我这师弟，虽练功，武功也不错，却体会不到其中有无穷之乐。我对你说，一个人饭可以不吃，性命可以不要，功夫却不可不练。”周伯通边走边对东方胜讲解自己的武学之道。
司空湛失笑，心道：“这样更好，没人来烦我。”
“师叔，我有事和你商量。”马钰走到司空湛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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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天龙寺之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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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司空湛问道。
“我和众位师弟商量一番，决定在出孝后开始收徒，前段时日，又有两个年轻人到我们全真教要拜师学艺，说您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我拒了他们。”
司空湛清楚经常有很多人慕名而来拜师学艺，他自己和周伯通没有收徒的意思，只能让全真七子收取全真教第三代弟子。
“至于收徒，你们七个商量着办，那两个年轻人是不是叫叶天和张书豪。”司空湛记得救过那两个人。
“就是他们，那个张书豪死活要拜入全真教，最后才不得不离去，师叔有意要收他们为徒？”马钰问。
“我没打算收徒。”司空湛连自己的事情都没解决，哪有功夫收徒，有全真七子在就行了，七子虽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尊师重道的品性颇值得称道。
大理，继承南诏国，举国崇尚佛学，
天龙寺。
位于大理城外嶽峰之北，正式寺名叫作崇圣寺，始建于唐开元年间，距今已有二百多年，面临洱水，极占形胜。
寺基方七里，有三塔，大者高二百余尺，十六级，为屋八百九十间，佛一万一千四百尊，用铜四万五千五百五十斛，构筑精丽，气势恢宏、庄严肃穆。
段氏历代祖先做皇帝的，往往避位为僧，都是在这天龙寺中出家，因此天龙寺便是大理皇室的家庙，于全国诸寺之中最是尊荣，有“国寺”、“佛都”之称。
窗前，赤德赞西望，隔着重重阻碍，仿佛能看到那天龙寺。
他的祖师鸠摩智会易筋经，小无相功，二十三种少林绝技，以及其他各派的武功，虽一个也未曾传承下来，却自创出两门绝学，一门大轮心经，一门波若劫指。
他习练的就有大轮心经，火焰刀，波若劫指因太过深奥，尚未修成。
听闻祖师欲得天龙寺的六脉神剑经而不得，就让他试一试，天龙寺中保存的剑经虽被毁，不但宣仁帝段誉修成，就是当年的天龙寺六位高僧都各自修成一脉剑法，实则六脉神剑仍在天龙寺。
大理国除非南帝段智兴，或者天龙寺中隐藏的高手，他相信此举必得。
窗下，大街之上，两名武者大声交谈，引起了赤德赞的关注。
“四方门强大如此，全真教更加厉害，天下玄门正宗当之无愧。”
“是啊，全真教不仅有老顽童周伯通，还有力挫四方门白虎堂堂主赤火的司空真人。”
“赤火算什么高手，比之四绝之一的西毒欧阳锋如何，欧阳锋都大败逃亡。”
“不能这么算，全真教中可不只一个司空真人，说不定人家和老顽童连手才击败西毒。”
“哼，欧阳锋难道就孤身一人不成，那日有不少好手一起行动吧。”
“也是，走，喝酒去。”
“走，咱们好好聊聊司空真人的事迹。”
司空湛现身江湖，行侠仗义、不图名利的事迹经过多日的发酵，终于哄传天下，什么屠灭金狗，又是同北丐惩治采花大盗，为救无名小卒性命不惜得罪四方门，种种行为，广为传诵，被天下人所推崇。
赤德赞收回目光，打定注意，无论如何，也要到全真教拜访一番，当然，他不可能蠢到打先天功的念头，毕竟，全真教不同于天龙寺。
牟尼堂中。
方丈一能，他的师兄一空，师弟一净，三人一个肥头大耳，一个尖嘴猴腮，一个面容丑恶，皆肃容陈静，气氛压抑。
良久，一能道：“吐蕃早已分裂成多部，不复当年的强盛，但这大雪山，大轮寺依旧鼎盛，赤德赞尤为不凡，传闻他具大智慧，精通佛法，效法百年前的吐蕃国师，大轮明王鸠摩智，每隔五年，开坛讲经说法，每每高僧大德，云集大雪山大轮寺，执经问难，研讨内典。
他不但佛法高深，武功更深不可测，又力压近来开始崛起的黑教，名震西陲。我们师兄弟三人虽有两人贯通小周天，恐都不敌赤德赞。”
一净怒道：“亏曾动过前去听经之念，这吐蕃和尚欺人太甚，枉为高僧，怎么恁地不通情理，胆敢向本寺强要剑经观阅，他如自己仰慕六脉神剑经，相求借阅一观，难道他不知晓犯了大忌，无异于公然藐视天龙寺，莫非我们天龙寺好欺负不成。”
一空喟然叹道：“师弟稍安勿躁，不必因此生嗔着恼，赤德赞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此事后果非小。那赤德赞自知轻重，只是他料到本寺并无出类拔萃的高人，难免小觑天龙寺。
赤德赞素来推崇鸠摩智，向我寺讨要剑经不足为奇，关键是，我们该如何应对，六脉神剑经乃本寺镇寺之宝，大理段氏武学的至高法要，决不能被人窥探。赤德赞佛法高深，不学武则已，既为此道中人，定然非同小可，不是一般的高手能敌。”
“师兄可有对策？”一净问道。
一空接着道：“我寺算得上高手的只有贫僧和一能师弟两人，可我二人功力不足，尚无法修炼六脉神剑经，此役干系到天龙寺的两百年声誉，决不能一败涂地，为保剑经被人所夺，纵然我和一能师弟联手也在所不惜。”
一能沉吟道：“贫僧担心万一和我们二人之力，仍不敌赤德赞，后果不堪设想。”
“哼，百年前大轮寺鸠摩智还效法吴季扎墓上挂剑，以慕容博为由借阅剑经，扰得我寺不得安宁，多亏宣仁帝和六位祖师都记着六脉神剑经，才不至于让天龙寺成为笑柄，他这后世弟子干脆连面上功夫都省了。”一净大声道，强敌猝然而至，他焦虑难安。
一空犹豫道：“不如请皇帝相助，他贵为四绝之一，只要他坐镇天龙寺，相信本寺之难会迎刃而解。”
一能不是没有考虑过段智兴，听师弟言语，半响才道：“天龙寺危难之际，不得不出此计策，劳烦师兄亲自走一遭。”
“护法护寺，义无反顾。”一空双手合十，起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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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南僧一灯
大理城，皇宫，练功房外。
“皇上，天龙寺一空大师求见。”一太监禀报。
段智兴出来，对太监吩咐道：“告诉刘贵妃，朕有事在身，不去她那儿了。”
“是。”
沿着长廊快步而走，段智兴心神不定，天龙寺空、能、净三位大师从不轻易离寺，如果离寺，必定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
御书房中，不等一空参拜，段智兴先着急发问：“不知大师有何要事？”
一空开口说道：“皇上，吐蕃大轮寺赤德赞大师下帖，三日后将到天龙寺比武论佛，并想借阅六脉神剑经。”
“又是大轮寺。”段智兴神色变幻不定，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大轮寺对天龙寺的危害，身为宣仁帝段誉的孙子，当年的事情他可谓知之甚详。
不敢怠慢，段智兴同一空出宫，直奔天龙寺。
入得寺内，经晃天门、都瑶台、旡旡境，大士院、般若台、……，沿长廊向西行，不久，便来到牟尼堂前。
说是牟尼堂，也就几间屋子，全由松木搭成，板门木柱，木料均不去皮，天然质朴，和一路行来金碧辉煌的殿堂完全不同。
段智兴为大理国君，来过几次，不见奇色，跟着一空大师径直入内。
堂内，最里有三个蒲团，中间和右边分别坐着一能和一净，左边空着的为一空之前所坐，稍外放置一蒲团，再别无蒲团，明显这个蒲团为段智兴准备。
若以俗家辈分排位，一空和一能都是段智兴的叔辈，一净和他同辈，出家人既不拘君臣之礼，也不叙家人辈行，平等礼法相见。
一能方丈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因强敌将上门，不得已才邀智兴商讨。”
“不敢。”段智兴回礼道。
一能递给段智兴一张精光灿烂的拜帖，段智兴接过一看，见这拜帖奇异之极，竟是用黄金打成的封页，上用白金嵌出文字，乃是梵文。
段智兴识得写的是：“书呈崇圣寺住持”，打开帖子，里面也是用梵文书写，大意说仰慕天下第一剑气绝学六脉神剑，特来拜访比武，若侥幸得胜，希望观览六脉神剑经。
末署名“大雪山大轮寺释子赤德赞合十百拜”。
梵文也以白金镶嵌而成，镶工极尽精细，显是高手匠人花费了无数心血方始制成。单是这封拜帖，便是件弥足珍贵的宝物，这大轮寺的豪奢，可想而知。
段智兴冷哼一声：“当年鸠摩智尚且以三册少林绝技交换，这赤德赞比他的祖师都狂妄无礼。”
一能道：“我们师兄弟三人功力不够，无法修炼六脉神剑，实难对付赤德赞。”
听到六脉神剑，段智兴心中不由得一震，六脉神剑他岂非不知，他爷爷段誉以不合规矩之由，并未传授段家子孙此功，
他一心武道，早就有心退居天龙寺，只是因为怕朝臣反对，才一直拖延至今，太子已成年理事，借此难得的机会，正是抽身的时机，以后可以更加心无旁骛的钻研武学。
天龙寺有难，他自己必须出手相助，相信没有人再会反对。
因为所有人都清楚，天龙寺对大理国的重要性。
可以说，天龙寺是大理段氏的根本。每逢皇室有难，天龙寺倾力赴援，总是转危为安。当年奸臣杨义贞杀上德帝篡位，全仗天龙寺会同忠臣高智昇靖难平乱。
大理段氏于五代石晋天福二年丁酉得国，至今一百五十八年，中间经过无数大风大浪，社稷始终不堕，实与天龙寺稳镇京畿有莫大关连，今日天龙有警，与社稷遇危一般无二。
段智兴心中喜悦，自知不能喜形于色，说道：“让朕出手对付赤德赞。”
一净否定道：“你是我段氏俗家第一高手，如能御强敌，确能大增声威，可是你乃世俗之人，如参与佛门弟子的争端，难免令赤德赞笑我天龙寺无人。”
左侧的一空道：“还记得百年前的保定帝？当年大轮明王鸠摩智来袭，为应对强敌，保定帝暂且为僧，法名本尘，同本观、本因、本参、本相和枯荣几位祖师共通修炼六脉神剑。”
段智兴强忍心中的激动，低头垂目。
一能早考虑过这点，他顾虑的是段智兴真打算出家为僧，不想理会朝政了，可危及关头，只能先过了眼前关卡。
“智兴，你是大理国一国之主，身系万民，给你改装易服，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免得给对方瞧出了破绽，颇损大理国威名，待退了强敌，你再还俗。”
段智兴压住情绪，道：“皈依我佛，原是智兴的素志。”他进了佛门，打死都不会出去。
他双膝跪地，道：“请大师慈悲。”
段智兴梯度后，换上了僧袖僧鞋，宛然便是一位有道高僧。
一能大师说道：“入我佛门，法名一灯。”一能代师收徒，因此段智兴成为最小的师弟。
段智兴合十道：“谢师兄赐名。”
既入得天龙寺，段智兴又把一阳指修炼到第三品，当然有资格修炼六脉神剑，一能为他取来剑经，他便留在自己禅房中细心参悟。
朝廷之事，已经告知下去，暂由太子总理朝政，他不需理会。
大理段氏，以一阳指神功驰名天下，奉六脉宝经，立天龙佛院，凭借数百载基业威名，与嵩山少林、终南全真分庭抗礼，乃天下武术三大派之一。
手抚六脉神剑剑谱，段智兴怔怔出神，世人都知六脉神剑为天下第一剑，却不知此剑经为自己先祖，大理开国皇帝段思平由一阳指所创，说起来，一阳指和六脉神剑各有千秋，无分高下，只是六脉神剑更重杀伐而已。
收回思绪，段智兴翻阅剑谱总纲。
六脉神剑，乃是以一阳指的指力化作剑气，有质无形，可称无形气剑，出剑时剑气急如电闪，迅猛绝伦。以气走剑杀人于无形，堪称剑中无敌。
所谓六脉神剑，即指拇指少商剑，食指商阳剑，中指中冲剑，无名指关冲剑，小指少冲剑，左手小指少泽剑。
遍览六脉剑谱，段智兴发现自己只适合修炼无名指关冲剑，其他五脉所需的独特运行经脉，他还有许多窍穴尚未打通，无法修炼。
能够习练一脉剑，段智兴自是高兴，他确信，只要打通周身窍穴，六脉神剑总能练成。
全真教，房中。
司空湛嘴中念咒，手中掐诀，只觉真气迅速消耗，突然，一阵奇异的波动由他向外扩散，仿若一阵清风扫过房间。
他神魂控制除尘术，把垃圾全部扫入窗外。
睁开眼睛，房内一尘不染，干净清爽，司空湛兴奋的哈哈大笑。
“成了，终于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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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牟尼堂之斗
司空湛修炼的法术终于有决定性的突破，尽管只是最简单的除尘术，却也令他高兴异常，接下来两天，情绪一直处于亢奋当中。
直惹得周伯通和全真七子纳闷，不过，他们都喜闻乐见，包括做客的东方胜，对司空湛的变化都欣然乐意。
因为，心情大好的司空湛对他们可谓和颜悦色，不仅大是指点七子武功，陪同周伯通、东方胜练功，而且格外延长时间。
天龙寺，后山禅院。
一灯运转内力，自丹田而至肩臂诸穴，同清冷渊而到肘弯中的天井，更下而至四渎、三阳络、会宗、外关、阳池、中渚、注液门，凝聚真气，自无名指的关冲穴。
他心神高度凝聚，内力不断压缩于指尖，数十倍的内力最终转化为一缕剑气，由右手无名指汹涌射出，嗤一声响，直接穿透三尺之外的的一颗碗口粗的松树，洞口光滑细润，比之刀剑形成的切口，更显锋利。
“师弟果然功力不凡，天资卓绝，短短两日，竟把一脉关冲剑修炼到这般地步。”一空拍手赞道，一脸敬服。
一灯专心练功，陡然听到说话声音，才发觉一空、一能、一净三位大师不知何时出现在禅院当中。
“见过三位师兄，贫僧愧不敢当。”一灯谦虚道。
一净走到松树近前，伸手一摸洞口，道：“师弟不必自谦，你之天分，想来只有百年前的枯荣祖师能相比。”
一灯摇头道：“这脉剑法，变化繁复，贫僧只是初凝剑气，尚做不到随意所之。”
六脉神剑左手大拇指—手太阴肺经—少商剑，剑路雄劲，颇有石破天惊，风雨大至之势。右手食指—手阳明大肠经—商阳剑，巧妙灵活，难以捉摸。右手中指—手厥阴心包经—中冲剑，大开大阖，气势雄迈。右手小指—手少阴心经—少冲剑，轻灵迅速。左手小指—手太阳小肠经—少泽剑，忽来忽去，变化精微。
右手无名指—手少阳三焦经—关冲剑，以拙滞古朴取胜，一灯纵使天资绝顶，仅仅两日时间，根本难以把握其中真意。
一能道：“六脉神剑独步天下，实非急切间一蹴可成，师弟能初步练成关冲剑，实属难能可贵。”
一灯笑道：“师兄不必多言，即便贫僧没有修炼六脉神剑，以本身的实力足以应对赤德赞，让他讨不得好。”
“师弟不可疏忽大意，百年前大轮明王鸠摩智在我寺以一己之力，独对天龙寺六位祖师，想必他的这位徒孙……”一净虽对一灯信心十足，事到临头，难免患得患失。
一灯清楚这位师兄关心则乱，自信说道：“师兄不必过于忧心，华山之巅，七天七夜激斗，重阳道长身患内疾都能打败东、南、西、北四绝，其武功已经不下于当年的鸠摩智，贫僧自认能在其下支撑百招以上，以吐蕃传闻，赤德赞的武功至多和我在伯仲之间，如今，我凝聚关冲剑气，更如虎添翼。”
一空也对一净道：“师弟多虑了，赤德赞不讲江湖规矩，我天龙寺何须迂腐以对，保经护寺，咱们四师兄弟联手，还怕他一个吐蕃番僧。”
很快，一夜眨眼而过。
第二日清晨，天龙寺四位大师分坐牟尼堂内，各自闭目养神，方丈一能早早就吩咐下去，若赤德赞如约而至，径自带到牟尼堂前。
巳时末，日头高悬。
小沙弥引领赤德赞走向牟尼堂。
“来了。”一灯豁然睁开双目淡淡道。
其他三位大师一愣，不约而同看向堂外，不过十几息的时间，便听到一阵脚步，一前一后，前者脚步凌乱，呼吸沉重，功力浅薄，后者步履轻易，呼吸绵长，显然轻功造诣极高。
小沙弥把赤德赞带到堂前，双手合十，躬身道：“方丈，人已带到。”
“退下。”
“是。”
赤德赞举步进了堂中，看到居然坐着四位和尚，不由奇怪，他明明打探的清清楚楚，天龙寺能拿得出手的只有一空、一能、一净三位高僧，怎的凭空多出一个。
压下心里疑虑，他向四位大师合十为礼，说道：“大轮寺赤德赞，参见前辈大师。”
“大师远来，老衲未克远迎，大师慈悲。”一能回礼。
“天龙威名，小僧素所钦慕，今日得见庄严宝相，大为欢喜。”
“大师请坐。”
赤德赞道谢坐下，直接道：“小僧倾慕贵寺六脉神剑经久矣，特大胆来此与诸位大师比武论法，若侥幸得胜，希望能够参阅六脉神剑经，小僧发誓，绝不会泄露剑经与他人。”
一净冷笑道：“阁下好大的口气，当真以为自己必胜无疑。”
“大师误会，小僧何来此意，早听闻贵寺六脉神剑经已毁，不知还有没有副本？”
一能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剑经当年确已被毁，不过事后又被书录出来，放存于本寺。”
被赤德赞言语欺辱，他不见丝毫恼色，说话不急不慌，声音平静。
堂内天龙寺四位大师，除之前反唇相讥的那位，其余三位皆老神自在，赤德赞不禁暗赞，不因他言而妄动嗔念，天龙寺偌大威名，实至名归。
一能接着道：“大师强阅本寺剑经，想必武功绝顶，我寺断然不会举手奉上剑经，只有领教阁下高招。”
“诸位高僧显露身手，今小僧大开眼见，愿奉陪到底。”
赤德赞双掌推出，掌力一分四股，分别袭向天龙四人。
他这手掌力叫做“火焰刀”，虽是虚无缥缈，不可捉摸，却能杀人于无形，实是厉害不过。
一灯四人感到一道炙烈的内劲向他们袭来，各自使出一阳指，逼向攻来的劲气。
一空、一能都是小周天高手，轻易化解了赤德赞的掌力。
因一净功力相差太大，一灯担忧他不敌，连出两指，不但挡住两人面前的攻击，而且一左一右反攻向赤德赞。
赤德赞心中一惊，这边上的和尚当真深藏不露，他劲力外放，消融掉一灯的两指指力。
“大理一阳指，小僧佩服，不知大师法号？”
“一灯。”
“再接小僧一招。”赤德赞隔空一掌劈出，一道更加炽烈的劲气迅猛斜劈向一灯。
一灯手掌置于胸前，食指伸出，其余四指弯曲，闪电般点向空中。
嗡——
劲力相交，发出沉闷的声响。
赤德赞神色凝重，知道遇到了对手，双掌缓缓推出，八道各异的内劲交织在一起，排山倒海般涌向一灯。
“阿弥陀佛！”一灯一声大喝，劲力疯狂向前宣泄。
纯阳之力、火热之力不断在两人之间翻涌，狂风大作，吹得一净飞起，摔在地上，一空、一能东倒西歪。
哗啦！
整个牟尼堂四分五裂，一灯和赤德赞相继倒退两步，凝望对方，呼吸沉重，显然，刚才比拼都消耗甚大。
赤德赞青着脸道：“好，没想到大理除了南帝段智兴外，还有你这等高手，小僧不虚此行。”眼见事情难为，他心生去意。
“慢着！”
一灯突然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把天龙寺当成什么地方了。”
“怎么？你们天龙寺还想以多欺少，留住小僧？”赤德赞一脸戒备，开口讽道。
“来而无往非礼也，你不是想见识六脉神剑吗，贫僧让你见识见识。”一灯说完，一指伸出，一道剑气瞬息攻到赤德赞面前。
好快！
赤德赞挥出左掌，身前布上劲力，却不敌剑气锋利，他接连后退，共布了五道劲力，才抵挡住这道剑气。
“六脉神剑，小僧领教了，告辞。”赤德赞真怕了，飞身跃起，几个起落，消失在远处。
远处，藏经阁顶，面容冰冷的中年僧人收回目光，望向西陲吐蕃方向，自语喃喃。
“鸠摩智。”
第三十六章 仙家门派
半旬后，东方胜告辞离去，继续他的武道之旅。
在这期间，司空湛也彻底掌握纯熟了除尘术，不仅消时变短，而且法术的范围和威力亦增加很多。
因为经常习练的缘故，相比以前，司空湛的画符功底日渐深厚，其他的倒无所谓，各方进展都颇感满意，唯一让他挂心的是，炼丹所需要的材料他搞不定，也就是他没有钱。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王重阳先后修建了古墓和诺大的全真教，因此，全真教并不富裕，除山下的数百亩良田租给农户外，并没有别的收入。
买朱砂黄纸，偶尔为之即可，那点小钱全真教负担得起，可朱砂黄纸他日后会经常需要，更何况他还要买大量的名贵药材，不难想象，不用几次，就能把全真教掏干了。
午时，日光温暖。
尽管有真气护体，平常寒暑司空湛并不在意，他还是坐在院中，享受这秋末冬初的日光浴，以排解心中的烦扰。
唉——
司空湛长长的叹口气，苦闷着脸，脑海中的想法越来越清晰。
“师叔，可有什么难事？”马钰等七人走进院子，恰听到司空湛的叹息声。
“你们七个呀，你们周师叔呢？”
“周师叔不知跑到哪里练功去了。”马钰答道。
“师叔，你刚刚为何唉声叹气？”丘处机问道。
司空湛想了想，还是说道：“我缺钱啊，需要大量的钱财。”
“要那么多钱干什么？”马钰迷惑不解。
“画符需要银子，炼丹更需要银子。”
“炼丹？”王处一眼睛一亮，声音有些急促，其他六人也刷刷的望向司空湛，两眼放光。
“嗯！”
周伯通把小还丹的事情早告之了七子，他们有此表现，不足为奇，神丹妙药，对江湖武者的吸引力不言而喻。
司空湛接着道：“咱们全真教的先天功非比寻常，虽没有配套的外功，却有相应的法术、符录之道，还有法器、丹药秘诀，不似江湖武功，反倒是仙家功法。”他不想再隐瞒下去，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不如便早告知他们。
“仙……家……功法？”郝大通瞠目结舌，结结巴巴。
司空湛一笑，道：“是不是很惊讶？我当时也很惊讶，谁知师哥遗物中的那枚玉佩竟是仙人用来刻录功法的。”
良久，七子才镇定下来，丘处机咽口唾沫，一脸狂喜的着急的道：“符录和丹方就是玉佩中所得？”
看到七人变得如此猴急，司空湛心中理解，面对成仙的诱惑，谁又能不动于心。
“不错，都是玉佩中记录的。”
司空湛一顿，又道：“我原本不打算告之你们真相，可又担心你们痴迷于武学，荒废道学根本，不得不提前告知你们，希望你们切莫本末倒置，错过难得的机缘。”
马钰七人皆惭愧的低下头，马钰、刘处玄还好点，喜静不喜动，本就喜爱钻研道经，其余人可就后悔不已，他们自知自家事，虽说也时常翻阅经书，但都是被逼的，其实心里多少向往练剑。
“当然，我也不是说你们天天要像书呆子般苦读经书，参悟全真大道歌诀，毕竟内功、外功，动功、静功彼此结合，效用更大，何况，全真教还要你们发扬光大。
你们只要记着就行，无需压制自己的本性，其中各中程度，需你们自己把握。就拿你们周师叔来说，他就是把全真剑法修炼到极深的境界，才由外而内，一招顿悟，打通任督二脉，成为一方高手。
我和大师哥则是对功法有足够的领悟，由内而外，水到渠成的突破，别看我们不是经常练功，但对全真剑法的领悟自然水涨船高。”
司空湛一通大论，其实类似的道理，他不是没对七子讲过，七子也不是不懂这些，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有长生成仙的诱惑，七子哪有心思花在争强好胜上去，巴不得一心修炼，赶紧突破。
排行最小的孙不二问：“我们全真教岂不成了仙家门派，人人都可成仙？”她激动的几乎不能自已。
“理论上可以，实际上哪有你想的那般容易，人道茫茫，仙道渺渺，先天功为最基础的筑基功夫，可我们全真教只有大师哥和我能够修炼，可惜师哥先去，有缘无分，只剩我一人。
你们都领悟不了先天功，尽管大师哥以此创出了全真心法，毕竟不如仙家的先天功，你们根本无法修炼法术、符录，更无法炼丹，甚至祭炼法器，修炼之路自然更为艰难。”
七人大失所望。
司空湛笑道：“全真心法虽然不如先天功，可必定能够修炼到宗师之境，我这番到江南，不但有奇遇，武功不下于四绝，而且还见到一位前辈高人，那位前辈就是江湖武者出身，凭无上毅力，突破宗师之境，打破了天地桎梏，返老还童，寿元大增。”然后，他把遇到独孤求败的事情详细的告诉了七子。
听到这些话，七人心中重新燃起希望，刘处玄满脸希意，道：“师叔没骗我们？”
司空湛道：“为什么要骗你们，放心，我并未撒谎，少林寺小还丹的功效，你们都见了，还有什么不信的？”
马钰陡然想到某种可能，道：“师叔，少林寺能炼制传闻中的灵丹，你说他们会不会也是仙家门派？”
“很有可能。”司空湛也想过这个可能。
“可惜，那些怪异的大蛇没了，我们若是有那些蛇胆，全真教的实力必定更上一层楼。”丘处机惋惜道。
马钰摇头道：“那等天地灵物，可遇而不可求，何况那些东西都是那位前辈所有，我们无需挂怀。”
“正是，我们就算能得到，也到了二三十年后，师叔能够炼丹，我们还需牵挂别的东西。”老实人郝大通道。
闻言，其余六人纷纷醒悟，丘处机不禁哈哈大笑，道：“师弟言之有理。”
“别高兴太早，我还没有开始学呢，等到练出丹药，谁知道要到什么时候，首先，我们需要银子买大量所需的药材供我练习。”司空湛提醒道。
马钰为难道：“我们的银子本不多，这该如何是好？”
“这事交给我了，你们不必担心。”司空湛压根没奢望全真教，大手一挥，决定实施心中的那个计划。
第三十七章 准备
马钰好奇问道：“师叔，你怎么筹集那么多银子？”
“当然要从别人那里拿喽。”司空湛说的理所当然。
“啊？师叔你要偷钱。”郝大通不可思议。
“瞎说什么，你师叔我是那么没品的人吗，人间正当乱世，正式我辈除暴安良，行侠仗义之时。”司空湛正气凛然。
也许自己都觉着装的太过了，司空湛笑出声来，说道：“我打算下山劫富济贫。”
七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仗义江湖是没错，但从这位师叔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分外别扭。谭处端道：“师叔，我怎么觉着你的话不太对劲。”
司空湛好笑的摆摆手，道：“有什么不对的，同样是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别人能行，为何我不行，别多想了，只要做的问心无愧，匡扶正道，再怎么说也是一桩功德。”
七人按捺住怪异的思绪，向司空湛讨一一讨教武学，约莫半个时辰，才就此结束。
他们离开之前，司空湛叮嘱道：“先天功是仙家法门这件事，你们七个知道就行，不可告诉他人，就是你们周师叔也不行。”
七子也知道周伯通大嘴巴的性格，当即应诺。
次日，司空湛便下山，走遍秦州，凡是作恶多端，鱼肉乡里的恶霸土匪，都被他暗中上门挑落，十八路山寨被他连根拔起，粮食散给附近百姓，大量钱财自入了他的腰包。
司空湛在秦州一通扫荡，为了不招惹麻烦，没有公开身份，因此，此事虽然在秦州引起轩然大波，但都牵扯不到他和全真教身上，人们只当是哪位大侠豪客所为。
一时间，这位无名大侠在普通百姓中名声大作，不知多少人为其立了长生牌，同样，有许多世家、门派暗暗咬牙切齿，深恨不知哪里冒出这样一个贼人，破坏了他们暗处的生意。
十几日后，身后背着一个包袱的司空湛重新回到全真教。
“师叔，这，这……”马钰看着桌上打开的包袱，里面全是银票和金银。
“怎么样，吃惊吧？”司空湛得意道，然后他把所有的事说给了马钰听。
马钰简直哭笑不得，他这师叔吃相太难看了，他从未听说过，江湖上有哪位绝顶高手因为银子，不顾脸面干这些事。
“幸亏师叔你隐藏了身份，若不然，对我们全真教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我可不傻，那些土匪山寨哪个背后没有关系，要让他们知道了是我所为，虽明面上不敢跟我们全真教叫板，难免暗地里使些阴谋手段害人。”司空湛自知这事情闹得大，所以一直谨慎。
“我没细数，这些大约四十几万两，够我们数年花销了吧。”司空湛指着桌上的钱财随口说道。
马钰道：“岂止数年，就是数十年也够了。”
“可不能这么算，只炼丹一项，每次所需的名贵药材就花费巨大，何况，三年孝满后，你们七人还要收徒，光大我全真教，哪处不需要花钱。”司空湛并不同意。
马钰想想也是，恐怕面前这位师叔就要花掉大半。
司空湛又道：“你别看这些银子好像很多，对那些有底蕴的名门大派，世家望族而言，不过是两三年的进项罢了，百万、千万家财，他们有的是，甚至巨亿的财富，也不是没有。”
马钰知晓司空湛言之有理，心情沉重，自觉肩上的压力大增。
见马钰的样子，司空湛无良的笑道：“是不是感到任重而道远。”
马钰点头应是。
司空湛安慰道：“不必给自己太多压力，我之前说的那些势力，哪一个不是数代以上经营，百年以上传承，我们全真教首创，没有必要跟他们比较。
只要我们自身强大，还怕保不住大师哥留下的天下玄门正宗的名号，放眼天下，谁敢小觑我们全真教，钱财虽至关重要，但只是身外之物，慢慢发展，总能经营起来。”
“是啊，有两位师叔撑着，谁敢小觑全真教。”马钰暗自警醒，差点误入差念，一个门派的强盛，不在于有多少钱财，重在门中是否有无杰出的弟子。
看了眼桌上的钱财，马钰欲言又止。
“怎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必顾忌。”司空湛微笑道。
“师叔，师侄斗胆冒犯，这等事情你以后最好不要做了，万一被人发现，……”马钰终于鼓起勇气。
司空湛一愣，接着道：“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就这个事，我心里有数，要不是实在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出此下策，人言可畏的至理，我不是不懂啊！”他对马钰的感官愈好。
“原来师叔心里早就清楚，师侄多言了。”马钰不好意思道。
“没什么，师侄出于一片好意，我哪会怪罪。”司空湛不是小肚鸡肠之人。
“这些银子放在你那里，然后你们看谁抽时间下山一趟，按照这上面所写的进行买药，记着每一种多买一些，还有，按照这张图纸，到铁匠铺让铁匠照着做一个丹炉。”司空湛取出两张宣纸，递给马钰。
马钰接过一看，第一张上写着十几种药材，有人参、黄芪、五味子等补气的药材，还有熟地、何首乌等补血的药材，以及其他虎骨、玉竹、黄精、石斛等大补之物，其中单虎骨，一般就需要上千两银子，白虎虎骨更加昂贵，价格甚至翻倍不止。
第二张上画着一张丹炉的草图，身为道士，他一眼便知这是一个八卦炉。
收下宣纸，马钰承诺道：“师叔放心，师侄会尽快帮你办妥。”
第二日，丘处机、王处一、郝大通三人相伴下山，当天就买回大量炼丹所需的药材，不过，那八卦炉，最快要到十日之后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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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天下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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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山上一片祥和安宁，尘世间却更加纷乱。
不提司空湛把秦州折腾了个遍，骤然崛起的四方门，为巩固自己的势力范围，与气急败坏的宋军不断交战，打得宋军节节败退。
之前，宋廷向金廷俯首称臣，奴颜卑屈，使得中原豪杰成为蛮夷奴仆，已大失民心，对内又残害功臣，奸逆当道，民不聊生。
经四方门一事，天下有识之士终于认清了朝廷外强中干的本质，宋失其鹿，野心勃勃之辈纷纷揭竿而起，各立一地，广招人马，加入这滚滚大势当中。
众多势力当中，四方门和明教势力最大。
四方门门主慕容比，出自江南第一世家，为慕容家主，手下有黑白二大长老，分设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堂，可谓兵强马壮，气势极盛。
其青龙堂主青木、白虎堂主赤火、朱雀堂主凤娘、玄武堂主墨斑，均为小周天的一流高手，名震江湖。传闻四位堂主之上的黑白二老，还有那位神秘的门主，武功更加高强，不过，外人从未见这三人出手过，因此无从辨别，但大多数人心里已经认定这三人都是不世高手。
一门之中，七位一流高手，实力之强，当世罕见，其风头隐隐盖过天下玄门正宗全真教。
另一大势力的明教，在四方门崛起后，也是第一个公然造反，教主章百川，教内有光明左右使者，四大护教法王，五大散人，还有锐金旗、巨木旗、洪水旗、烈火旗、厚土旗五行旗部众。
明教着实有不少武功高手，众教徒打起仗来更是人人拼命，不似朝廷官兵那般贪生怕死，打了几仗，一众官兵接连吃了败仗。
隐匿不显的明教如彗星般崛起，起先着实吓到了不少江湖人士，最终从各大派中才流传出相关信息。
原来百年前徽宗年间，各大派与明教来往密切，彼此交好，引起朝廷的忌惮，皇帝下令文官黄裳派兵围剿，使各大派及明教遭受重创。
而今宋廷摇摇欲坠，正是群雄逐鹿之际，与朝廷有生死大仇的明教，趁机由暗转明，扯旗造反，众人亦想的明白。
在两大势力之间，还有素有江南第一帮派的铁掌帮，帮主裘千仞曾被中神通王重阳邀请参加华山论剑，其本人虽未去，但能得到天下第一大宗师的认可，武功自然绝顶，江湖中威望绝伦，为世人所敬仰。
除了这些明面上的大势力，仍有一些中小势力，各大名门正派亦频频行走江湖，重立门派声威，不仅这些，一些奇人异士也相继入世。
整个宋家天下，面上**，内里暗流汹涌，处处烽烟。
十日后，全真教内偏东一处大殿内。
“师叔，天下彻底大乱了。”马钰面容沉重，其余六人也情绪低落，丘处机等人下山取丹炉时，打听到江南的一些消息，告之了众人。
瞥了眼围着丹炉不停转悠，好奇宝宝般的周伯通，司空湛平静的道：“自从宋廷南迁，天下早就乱了，赵家皇帝昏庸腐朽，不得人心，被人推翻了正好，总比日后我堂堂中原被异族统治来得好。”
司空湛是过来人，心中可没有那套忠君忠国的封建腐朽思想，反正只要不是蛮夷，不管谁当皇帝都行，他自己无所谓，因此说的风轻云淡。
丘处机担忧道：“师叔，你就不担心金国趁江南大乱，大举进攻过来？”
“是呀！”王处一、孙不二附和，其余人也一脸赞同，他们对朝廷也无好感，只是担心北方这个邻居。
司空湛没有立刻回答，走到丹炉近前，伸手触摸炉盖，才道：“瞎担心，金国不会打过来的。”
“为什么？”马钰问道。
“第一，金国的实力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般强大，当年虽攻破了都城卞京，活捉了徽宗和钦宗而已，但各地的实力并未损耗多少。
宋室众多将领挥师北伐，也曾收复不少失地，尤其黄天荡一战，险些全歼金兀术的十万大军，极大的消弱了金国的国力，使之在十年之内根本无法大规模出兵南下，只因姓赵的自私自利，才促成两方和解。
完颜亮曾想倾全国之力伐宋，朝廷没一个支持他的行为的，在吞并北方后，人心思安，举国上下哪有心思北伐。
第二，金国虽然灭掉了辽国，但西辽的建立又是一隐患，使辽国故地不稳，需要进行安抚，不可轻举妄动。
第三，金兵多是骑兵，不擅水战，长江天险难以逾越，而南方水路纵横，城郭众多，不适合金兵作战。
第四，草原蒙古一族异军突起，在北方直接给金国形成巨大压力，金兵不敢投入太大，冒然举兵南下。
第五，慕容比直接控制了水军，又迅速占领了要地，再加上众多义军和江湖武者顽强抵抗，金兵无可趁之机。
第六，金国根本无法完全掌控国内，本就根基不稳，他们一面要忙着施用怀柔计策，一面镇压残余抵抗，只这方面也牵扯极大的精力。”
因为射雕的缘故，司空湛前世没少研究这方面的资料，因此说的头头是道，直唬得七子一愣一愣的，就是周伯通也目光呆滞的看着他，他们完全被说服了。
“行了，就说这么些，你们这回可以安心了吧。”司空湛对一动不动的七子道。
七人下意识的点头，忽的反应过来，丘处机不由首先开口称赞。
“师叔，你真神人也！”
“宰相之才。”马钰由衷佩服。
“师弟，你说的太好了。”周伯通跳起来道。
司空湛实在受不了几人的眼神和肉麻的话，道：“少拍马屁，我就一小道士，赶紧都出去，别打扰我炼丹。”把人都赶出去，他才舒口气，他真希望自己脸皮厚点。
“炼什么丹呀，什么都没弄好。”殿外，周伯通抱怨的声音传进殿内。
司空湛轻笑一声，他几乎都准备好了。
这座大殿，就是日后的丹房，众多药材都放入殿内一间屋内储存起来。
殿内正中，早就筑起了三层的丹台，底层最厚，顶层最薄，整座丹台高约三尺，宽约五尺，最上面就是放置丹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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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炼丹
八卦炉，不同于寻常的丹炉，乾天，坤地，巽风，震雷，坎水，离火，艮山，兑泽，代表八方，包容万物，象征整个天地宇宙，有助于成丹。
司空湛详细检查一遍后，满意无比，置丹炉于丹台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出来大殿，抬头望天，天空湛蓝，万里无云。
“何时要下雨啊？我的无根水。”
司空湛低声道，他现在唯一欠缺的就是一味药引——无根水，无根水，也就是从天而降，未曾落地的雨水。
这老天不下雨，司空湛无法，幸在终南山上，雨水倒是常见。
耐心等待了将近二十天，天空终于飘飘洒洒的落下雨来，早早预备充足的司空湛，收集了足够多的雨水。
在这期间，司空湛又打通了一处窍穴，还剩七十七个窍穴，这些窍穴当中，有五处最难打通，分别为天鼎穴、风池穴、睛明穴、通天穴、本神穴，最后一个难上加难。
就是王重阳，也只是打通到风池穴，却已经被人称作一代宗师，可见个中艰难。
从小周天到大周天，没有顿悟、没有灵丹妙药，没有天材地宝等机缘，拥有绝顶功法的天才武者，按部就班，水磨工夫的日积月累，一般至少要二十年时间方可。
绝大多数的功力，要数三十年以上，一甲子的亦非常寻常。
当然，那类拥有大气运，机缘不断的武者，往往数年，十数年就能贯通大周天，实力得到迅猛提升。
先天功本艰涩深奥，不是常人能修炼，司空湛日夜参悟，加之此筑基法门炼精化气的效率非平常武学能比，修炼速度足够快了，
越是高深的法门，修炼起来威力越大，但修炼速度却十分缓慢，一旦领悟到极深的境界，那修炼速度堪称恐怖。
相反，越是简单的法门，越容易被人参悟，即使完全领悟，也没有多强大的威力。而且因为功法本身太过简单，转化内力的效率不见得有多高，修炼速度非常之慢。有些武者，哪怕终其一生，也没有足够的内力打通小周天。
司空湛既有法门，又有丹方，当然要两手准备，天下大乱，更要尽快提升功力，武功每提升一分，就多一分安全保证，他可不认为全真教能有幸旁观这一天地劫难，不会受到世俗波及。
丹房之内，八卦炉旁。
火石火扇，桃木，无根水，一应材料摆放在四周，以方便随时拿取。
自古以来，开炉炼丹就不是一件小事，事先一般都需要选择一个与丹性相符的季节时辰，沐浴斋戒，祭告天地，方能成就灵丹。
司空湛决定炼制的是一门最为基础的固本培元的丹药，唤作虎骨培元丹，因此，没有多少严苛的规矩，只是最忌讳浊气，炼丹期间不可食用荤腥之物，清淡素雅为佳，除非是出恭解手，否则轻易不可擅自打开丹房，以免走漏了丹气。
炼丹所需的柴木，颇具灵性的桃柳等很合适，以免减弱了丹性。
虎骨培元丹，由一十八种补血益气的补药炼制而成，服用之后，药力会转化成庞大的精元，再运功炼化，功力会飞速增加。
不过，这种丹药为纯阳之药，有点阳火过旺，需要用无根水为药引，阴阳相济，最终才可成丹。
司空湛一片肃然，打开丹炉，严格按照丹方，将配料一一放入炉架之上，合上炉盖，生好炉火，就要控制火候。
记忆中的炼丹要旨，火候把握最是关键，起先要用武火猛烈煎熬，待药材都化后，再用文火小养。
直到七日之后，淡青色丹气外相，药香弥漫，然后手掐法诀，真气没入丹炉，催生药液化丹而出。
有修来法术的“经验”，司空湛不敢奢望像那些天命猪脚一样运气爆棚，一次就能练成丹药，因此，他足足花了将近五万两银子，预备了二十份的配料，供他实验，如果还不够，他有的是钱，用钱堆也要把丹药给堆出来。
司空湛用力煽动火扇，桃木剧烈燃烧，熊熊火焰烧灼着炉底。
半个时候，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一连三日，司空湛呆在丹炉旁，控制着火候，根本未曾合眼，幸亏他是武者，一般人恐怕还真受不了。
蓦然，一股怪味从丹炉中溢出，司空湛抽动鼻子，脸色大变，大呼一声。
“坏了，烤焦了。”
一掌劈出，掀飞炉盖，司空湛劲气透掌而出，吹动烟气，向里一瞧，果然，药材都黑乎乎一片，散发出一股焦臭的味道。
“妈的。”
抱怨一声，司空湛因为早有心理准备，情绪其实没受多大的影响，依旧平静，走出丹房，他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咦，师叔你没事吧？”谭处端碰到司空湛，见他神情憔悴，出言关心道。
“没事，休息休息就好，对了，劳烦你把丹房清理一下。”
“是，师叔。”
两日，司空湛不曾进入丹房，不是参悟经书武功，就是修炼咒语法术，或练习符箓，有时远眺群山，欣赏山色风光，有时指点七子武功，与周伯通切磋比试，反正就是随心随性，万般自在。
终于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司空湛来到大殿前的练武场，七子和周伯通都在。
“我要继续炼丹去了，特来告诉你们。”
“喂，师弟，仙人炼丹都有两个煽火童子，我去帮你吧。”周伯通跃跃欲试。
司空湛连忙道：“千万别，就你那好动的性子，不扯后腿就不错了，我还担心你把我的丹炉给打翻了。”
“我是那样的人吗。”周伯通撅着嘴，老大不高兴。
“你以为你不是。”司空湛可不会顾及周伯通。
两人斗嘴，惹得七子低下头，肩头不断耸动，丘处机、王处一两人更是无声的咧嘴。
司空湛一拍手，道：“你不说我还忘了，练这丹药需七日时间，我一个人肯定不行的，不但耽误练武，稍有差池，就会前功尽废，你们谁愿意来帮我？”最后一句，他问向七子。
“我愿意。”
“我。”
“我去。”
……
七人争相愿往，他们可都十分好奇司空湛是如何炼丹的。
司空湛随手指了丘处机和王处一，道：“就你们两个，炼丹就如修心，很考验耐性，你们两个去煽火，或许对你们有所帮助。”
三人进入丹房，司空湛开始第二次炼丹，身旁伴有“煽火童子”丘处机、王处一。
第四十章 一手画圆一手画方
司空湛把控火的要点告诉了两人，三人轮流，每人都有充足的时间休息，的确轻松很多，为了避免上次过火的事情再次发生，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
第七日，大概到了时辰，不见丹气，也不闻药香，司空湛就知道又失败了，打开炉盖，放出废气，定睛望去，里面都是粘稠的药液，当中混杂着一些尚未消融的杂质。
摇摇头，司空湛下了丹台，对丘处机和王处一道：“两千多两银子又没了。”
“师叔……”
“师叔……”
“不用安慰我，我没有那么脆弱，干什么哪有一蹴而就的。”
司空湛三人清理掉废渣，才出了丹房。
“你们二人被关了这么就，恐怕早憋坏了吧，行了，回去好好休息。”
打发走两人，司空湛没有回房，而是到后山转悠开来，因为时间充足，炼丹期间他还不忘参研经书，精神反倒不错。
第三次，失败，药材烤焦了。
第四次，失败，药材没炼化完全。
“师弟，你炼丹期间，有个吐蕃和尚到我们全真教，说要和我们师兄弟比试，可惜你没在。”周伯通得意洋洋道。
“你说我在干什么？”
“闭关喽！”周伯通撇嘴道。
司空湛满意无比，事先早就千叮万嘱周伯通，摆事实，讲道理，不要泄露自己画符炼丹的消息，看来这师哥还有点靠谱。
“那和尚既然敢上山挑战，想必武功十分了得，不知叫什么？”吐蕃高手，给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吐蕃国师、大轮明王鸠摩智。
周伯通佩服道：“那和尚武功确实高强，比我高出一点点，好像叫什么赤……赤德赞，来自大雪山大轮寺。”
“哦，好耳熟的地方。”司空湛想起来了，鸠摩智不就出自大轮寺，原来同出一脉啊！
“九阴真经上册领悟的如何？”司空湛问周伯通，他记着从江南回来，第三天就把经文传给了他。
周伯通挠挠头发，嬉笑道：“很好啊，不愧是道家经典，对我的助益很大。”
“那就好。”司空湛还等着周伯通自创空明拳和双手互博呢。
他记得周伯通被黄药师关在山洞里十五年，无事分心，便一心修炼全真教的武功，练到出神入化，直到无从可练，便自己给自己解闷，自己打自己，创出了绝顶秘技双手互搏。
而空明拳，是他在山洞中苦修十年后才领悟的，以“以虚击实、以不足胜有余”为妙旨，讲究“空”、“柔”二字，正所谓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
司空湛结合记忆，以及今世读过的经书，大致明白空明拳的主旨道理，却无从修炼，只能依靠周伯通本人自己来完成。
周伯通不知司空湛正打他的“注意”，又道：“那经书的总纲用梵文书写，我看不明白，若让人译成中原汉字，对我的帮助应该会更大。”
“你不用管，等我有时间，下山找人去问问，尽早把经书翻译出来。”司空湛摸着下巴说道。
“你暂时不炼丹吧，要不我们比试比试。”周伯通试探的道。
“我们不知都打了多少回了，你总是打不赢我，没意思。”司空湛翻翻白眼。
“比试不在输赢，重在过程，万一我有所领悟，你不就打不赢我。”周伯通急眼道。
司空湛脑海中豁然划过一个念头，周伯通现在功力只比四绝差一线，不如让自己催生那两门绝学，想让周伯通被关在桃花岛里十五年，目前看来，非常不现实。
“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只要你赢了，我就陪你打一场。”司空湛道，那表情像绝了拿着棒棒糖引诱馋嘴小童的怪大叔。
周伯通外号就是老顽童，听后兴趣大增，乐道：“什么游戏？打弹子吗，我们小时候可是经常玩的。”
“不是。”
“那是什么？”
“一心二用，简单来说，就是一手画圆，一手画方，两只手要同时进行，画出的图形决不能方不方，圆不圆的。”
对现在的周伯通而言，双手互博相对比较简单，空明拳可要到他悟透了全真教的武功后，才偶然间顿悟，他现在的全真剑法，还没修炼到一剑化三清的境界，因此，司空湛先选择了第一个。
蹲下身子，司空湛伸出两手食指，为周伯通做示范，本漫不经心的他，忽的一愣，看着地上规规整整的两个图形，他嘴角一弯，心道：“等周伯通把双手互博创出来，我也可以学了。”
人常言：心无二用。
周伯通瞧着有趣，也兴致勃勃的在地上画起来，试了几次，不是同方，就是同圆，要不就是不方不圆。
“你怎么一画就成？是了，你经常练习，对不对。”周伯通瞅瞅司空湛画的，有看看自己画的，自作聪明的道。
司空湛轻笑道：“我没练过，咱们全真教的内功，能一神守内，一神游外，你学不会可不能怪我。”
“这不仅是个游戏，也是一门功夫？”周伯通眼睛大亮。
“没错，等你几时画好，几时再来找我。”司空湛留下这句话，就起身离开，周伯通边狂点头，边全身心投入到游戏当中。
司空湛对见了新奇武功，就走不动路，甚至产生拜自家仇人为师的奇葩存在，了解的透彻无比，他相信，周伯通必定不会让自己失望，加上自己刻意添上“功法”这个砝码，玩和武功都聚齐了，周伯通还不“拼命”。
炼制了四次丹药，无一成功，共花出去近九千两银子，司空湛虽不心疼，但也咋舌不已，修士，还真是一个烧钱的职业。
为了等候周伯通，司空湛近日不打算炼丹，不过三日，周伯通便兴冲冲跑来，大呼小叫道：“成了，我练成了。”
说着，他蹲在地上，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很快就完成。
“怎么样？”周伯通抬头哈哈笑道，神情像献宝一样，等待大人夸奖的顽童。
司空湛低头看了眼，真心赞道：“不错，非常完美，师哥你真是天才。”
乐得周伯通手舞足蹈，自得道：“我就知道，什么也难不倒我。”
他忽然脸色一变，道：“师弟你说话要算数，咱们这就比武去。”
“好。”司空湛爽快的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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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江湖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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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校场，周伯通迫不及待的挽起袖子，催促道：“来来来，赶紧开打。”
“猴急什么。”
嘴里说着，司空湛率先出手，周伯通吆喝一声，与司空湛交手在一起。
两人因为经常切磋，又是同门师兄弟，对彼此的武功路数太熟悉了，因此一开始就没有试探，直接进入白热化状态。
劲气肆虐，司空湛、周伯通二人在虚空中转折腾挪，凌空踏步，相互纠缠。
底下，不知何时，丘处机与王处一仰头观看，均露出艳羡的神情。
“我们何时才能达到两位师叔的境界？”王处一道。
“是啊，三师叔的金雁功已经能够凌空踏上二十多步，简直惊世骇俗，无与伦比。”
丘处机同样心生向往，全真教的金雁功起初不显，但若练得极高境界，功力无穷。同时在内功修行上有极大帮助。学成者，可空中凌空行走三十七步，恍若神仙中人。
啪！
司空湛和周伯通对掌后分手，周伯通被震得趔趔趄趄，他径直道：“不打了，我认输。”
“我教你一个办法，保证可以打赢我。”司空湛神秘道。
周伯通顿时来了兴致，问道：“什么办法？”
“很简单啊，你不是都可以一手画圆一手画方吗，你再试着每只手使用不同的武功，不就相当于一个人变成两人人，两个周伯通还怕打不过一个司空湛。”司空湛教导道。
“对呀！”周伯通喜出望外。
“还有，当无人跟你比武时，你可以自己跟自己打，一只手扮演敌人，一只手当自己，很有意思的。”司空湛继续劝道。
“哈哈哈，果真好玩。”周伯通很容易就上当，自顾自研究起来，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什么。
“安顿”好周伯通，七子又不用他操心，司空湛次日就投入到自己的炼丹大业当中，毫无疑问，他再一次失败。
司空湛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失败是成功他妈妈，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因记挂着九阴真经总纲的事情，司空湛决定下山一趟，找人把梵文给翻译过来，一般而言，佛经很多都用梵文书就，因此，他的首要目标就是各大寺庙的和尚。
为了谨慎起见，山下的普光寺第一个被排除，谁让它距离全真教太近了。司空湛下山后，每到一个地方，就抽出些不连续的梵文讨教，一路走来，问过多个寺庙，也问个行脚僧，终于把整篇总纲翻译出来。
确保真实无误，司空湛接着又问了不同的人，当看到翻译出来的同第一次相同时，他才放下心来。怨不得他谨慎，武功法门容不得半点疏忽，有时一字之差，意思却相差万别。
办完事情，司空湛便要赶紧回山，继续他的修道炼丹之路，没时间在江湖中装逼瞎胡闹。
这日，司空湛路过一个镇子，忽听到两个江湖武者的谈话，引起了他的兴趣。
“没想到南帝段智兴竟然出家为僧，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我也有所耳闻，听说此事在江湖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有什么好奇怪的，段家自来就信佛，历代皇帝出家为僧的又不少，大惊小怪。”
“这回不一样，听说段智兴是被逼为僧。”
听到这里，司空湛大感诧异，本来段智兴出家就使他有种啼笑皆非之感，如今却是被逼迫的，谁又能逼迫一国之主，武功绝顶的段智兴。
那人也好奇，不由问道：“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敢跟段智兴做对？”
另一人呵呵一笑，不紧不慢道：“还真有一人，本事不下于南帝，听说吐蕃高僧赤德赞向天龙寺讨要六脉神剑经，天龙寺不敌，才不得不请段智兴相助。”
“原来如此。”
“那赤德赞颇为不凡，虽败走天龙寺，却意志坚定，后又挑战了铁掌水上漂裘千仞，胜之，然后挑战了明教四法王之一的紫睛猿王，胜之，最后与明教光明右使比试，两人打成了平手。可惜，赤德赞想与四方门比试，四方门却以‘正与宋兵交战为由’拒不应战。”
“四方门想是怕了，难道人家明教就没有和宋兵打仗？”
“话不可这么说，四方门的实力并不弱，只是他们志在天下，不似普通的江湖门派，那明教虽说也争夺天下，反而更像一个江湖门派。
最近传闻，赤德赞又上了终南山，不知结果到底如何？”
“你也不知道？”
“的确不知，重阳道长仙去后，全真教便紧闭山门，说是要守孝三年，鲜于插手江湖中事，只闻前一段时日，他的两位师弟老顽童和司空道长在江湖中出现过一阵，后又销声匿迹，怕是早回了山门。”
“你说，这高僧赤德赞接下来会不会去少林寺、太和派、崆峒派等地方，要把各大门派势力都挑战一遍？”
“或许，我看这赤德赞名利之心甚重，还算不得高僧。”
……
之后，两人的谈话司空湛并不关心，歇息一会儿，他接着上路。
官道两侧，大片田地荒芜，路上行人多衣着破旧，目光无神，神情麻木，显然，金国搞得比大宋都糟糕，至少去过江南的司空湛，心里有着清晰的对比。
所见所闻，司空湛难免心情有点压抑，忽觉对面一白衣女子，气质说不尽的飘逸，俯眺清流，背上挂着造型典雅的古剑，平添几分英凛之气，遗憾的是，头戴面纱，终究看不到其真实容颜。
不过，仅凭想象，就可知此女子乃人间绝色。
司空湛看了两眼，不再关注，他可不是见到美色就流口水的色中饿鬼，再说，在封建古代，直盯着女子猛看，未免失礼，有失自己的风度。
从女子的步履之间，司空湛可以看出，这女子是个身怀武功的江湖中人，虽武功比之自己不咋地，但在江湖中也算不错的好手，和魔女夏冰柔不相伯仲。
回到全真教，司空湛把翻译后的经文传给周伯通，并告诉了他段智兴的事情。
周伯通张大嘴巴，半响，才道：“这样也好，他终于可以专心练功了。”
司空湛被他的话雷得不轻，扔下周伯通，一头扎进了丹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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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虎骨培元丹
时间如流水，眨眼间，又过了四个月。
司空湛最终把药材都消耗一空，却没练出一个丹药来，不是这里出问题，就是那儿不对，搞得他是焦头烂额，却只能耐心总结经验心得，一点点的实验。
虽然没有练出丹药，不过，他的武功却没有落下，一连打通了四处窍穴，而且不仅如此，经过苦心参悟，一阳指终于突破到第五品，现在正参悟第四品的法门。
还有，在这段时间内，他终于练成了第二个法术——燃火术，就是通过掐诀念咒，消耗自身真气，而生出火焰。
这门燃火术，不像除尘术那般鸡肋，也不像江湖中的的火术，需要用内力摩擦含有硫磺的东西生火，它是门真正的法术，练到深处，能随意控制产生的火焰，攻敌不备。
看着风轻云淡的三师叔，马钰由衷的折服，不到半年时间，就花出去近五万两银子，一年就要十万两，总共四十六万来两的银子，恐怕五年的时间，就能花的一干二净。
要知道普通的四口之家一年的花费才十二两，一座三进的大宅子才两千多两，练一次丹相当于卖掉一座三进的宅子。
尽管胆战心惊，心疼银子，他还是坚定的支持司空湛。
“师叔，我这就去安排，只是虎骨不太好找，要到更远一些的樊川县城去买。”
“虎骨这么难买？”司空湛有些吃惊
“虎骨是大补之物，而且有治病的奇效，因此……”马钰没有往下说。
“哦！”
十五日后，价值近五万两的药材安放到了丹房中的储药室里，有了二十份的丹药配额，司空湛再一次工作起来。
半年后一日，司空湛和马钰相对而坐。
司空湛干咳一声，道：“师侄，药材用光了，再买二十份。”
马钰虽早有心理准备，仍忍不住好奇问道：“师叔，还是没有一点进展吗？”
“也不能说没有，至少火候掌控的差不多了。”司空湛有点尴尬。
有进展就好，马钰就怕司空湛毫无头绪，白费功夫，他说道：“师叔放心，我这让丘师弟他们去买。”
此次仍是二十份的药材，司空湛很快又浪费干净，但成效明显，已经能看到青色的丹气，闻到淡淡的药香，却被卡在催生丹药这最后一关。
控制成丹的手诀倒不难，司空湛闲来就习练，早掌握纯熟，关键是时机的把握，以及真气在丹炉内的准确操作。
炼丹的煽火童子，七子都当过，就是周伯通，也凑过一次热闹，之后，他再也不想进丹房了，一心钻研双手互博的功夫，有着司空湛的提点，这门功夫已经有些眉目。
“师侄……”司空湛刚开口。
“师叔不用说了，我们这就下山，哪怕到长安城去买。”马钰无比激动的道，他可知道司空湛炼丹的进度。
这次马钰等人狠心买了四十份药材，花了十万两银子，足够司空湛一年的用度。
又是一年，司空湛几乎住在丹房里，一边炼丹，一边参悟经书、法术，储药室里，只剩下十二份药材。
“师叔，你说这次能成吗？”郝大通摇着火扇，对一旁盘膝而坐，闭目养神的司空湛紧张的道。
司空湛白了眼他，平静道：“你们每次都问，我都不急，你们急什么？告诉你，炼丹岂是那般容易，没有成百上千次的苦心实验，想都别想。”
另一边煽火的谭处端暗自咋舌，成百上千次，把全真教全拆了都不够，除非全真教上下集体下山劫富济贫。
最开始司空湛嘴上说着浑不在意，但内心深处仍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能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能够让自己早日练成丹药。
但经历将近三年的一次次残酷现实的打击，他变得“成熟”许多，能坦然面对炼丹这一事，能成则成，不成也不失望，顺其自然，每次失败后，总结经验继续再战，总有一日会成功。
他现在可以说是抱着无所谓的心态，只当炼丹是副业，功力长足的提升，才值得他开怀不已。
全真教的功法，无论是先天功，还是全真心法，都是前期速度慢，根基深厚，后期会越来越快，其他门派的武功多是前期非常快，后期变慢，最后甚至止步不前。
往往表现在外在就是，之前十五年，全真教弟子的内力差上同辈一些，中间十五年，内力会快速增加，赶上同辈武者，之后十五年，很快便超越同辈，一骑绝尘。
当然，这些前提是与那些同样出身顶级势力，修炼绝学的弟子，跟一般其他武者相比，全真教的弟子还是占据全面优势的。
先天功尽管深奥，可司空湛悟性也不差，而且够努力，这两年多又打通了三十三处窍穴，周身三百六十五出窍穴就剩下四十处。
除过以前练成的除尘术和燃火术，司空湛又学会了轻身术、神行术、引雷术、魇魔术、隐身术五个比较简单又实用的法术，像那些复杂一些的搬运术，地听之术、通灵搜魂术、**术等，他只能眼红的看着，有心而无力。
在符箓一道，司空湛在一年多前就开始正式修炼，已能画出相应法术的符箓，尽管画符的效率低的让人发指，符箓的效用也不长，但终归有所成就了。
值得一提的是，他还画出了寻人符，根据某人的气息，叠一张纸鹤，在一定时间和范围内，帮助寻人。
丹房内，青色的丹气开始会聚在丹炉上空，袅袅升腾，一股淡淡的药香味渐渐从丹炉中散发出来。
“师叔……”郝大通大声叫道。
“别喊。”
郝大通立时住嘴，司空湛起身坐于丹炉的正东方，静待片刻，丹气突然滚滚翻涌，药香也陡然变浓，正在此刻，司空湛双手在胸前开始掐诀，不断变幻法印，体内真气源源不绝的投入丹炉之中，在真气的作用下，药液缓缓凝聚。
几十息后，丹炉里蓦地传出一阵响动。
此时炉火已经熄灭，郝大通和谭处端听到响动，俱是大喜，不敢打搅司空湛，只能强自忍耐。
司空湛收功，拿出葫芦，走动丹炉前，推开炉盖，顿时一股气流喷薄而出，他知道这是炼丹的废气，不以为意。
双眼一看，龙眼大小的白色丹药在炉底滚动着，伸手一吸，装进预备好的葫芦里，数了数，共练成九颗虎骨培元丹。
“哇哈哈哈……”司空湛忽然仰天大笑，声音放肆之极，传遍整个全真教。
其余五子，周伯通听到笑声，无不一愣，接着脸色狂喜，纷纷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向丹房所在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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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实力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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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伯通最快，一下子冲进丹房，对司空湛叫道：“丹药练出来了吗？”
司空湛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努努嘴，让周伯通看另一边，原来郝大通、谭处端已经要过葫芦，两人好奇的凑在一起仔细观察着丹药。
周伯通立刻凑过去，接着其余五子一一相继到来，和司空湛打过招呼，几人便围在一起，一人手里拿着一颗丹药，眼睛一眨不眨的猛看。
司空湛也没想到会突然成功炼制出丹药，用句不太合适的话，简直无心插柳柳成荫，意外的喜悦，确实让他瞬间开怀大笑。
几人在那新奇的玩赏，还是“见过世面”的周伯通最先反应过来，他手里捏着丹药，转头问司空湛。
“师弟，你一共炼制了几颗？”
“九颗。”
“这么巧？我们全真教正好九人，一人一颗，不多不少。”周伯通愕然，然后恍然道。
司空湛笑道：“经云：一为始，三为全，五为兴，七为盛，九为极，凡数九为极致，九颗丹药，合乎天地之数。”
周伯通不解，不就是练个丹药吗，这都能扯到天地之上。
“有这么玄乎吗？”
司空湛一脸肯定道：“有，炼制灵丹时，不过，虎骨培元丹这种凡品，不在此列，这次只是碰巧罢了，日后炼的好了，丹药数目更大，品质更好，十几颗不成问题，练的差了，一两颗也有，品质低劣。”
“故作玄虚。”周伯通显然不吃司空湛这一套。
司空湛和周伯通玩笑几句，接着对七子道：“你们七人一人一颗，谁先试一下药性，这丹药虽性温和，但是对我这等境界来说的，但你们功力不足，我有些担心你们的经脉恐怕承受不住药力。”
他这先天功是筑基功法，修炼出的经脉会更加坚韧，虎骨培元丹也是在小周天之后炼制的，他服用刚合适，别人他就不敢保证了。
大师兄马钰当仁不让，谭处端、刘处玄、丘处机、王处一、郝大通、孙不二六人亦争先恐后，生怕不被选中。
“师兄，让我来。”
“我武功最差，让我试试。”
“师妹不行，我上。”
……
司空湛哭笑不得的同时，也赞叹师兄妹七人之间的深厚感情。
“不用争了，有我看着，试药不会有危险，若无法承受庞大的药力，我会帮忙化去多余的药力。丘师侄，还是你来吧。”丘处机在七人中武功最高，危险性最小，司空湛还真怕万一让孙不二或谭处端服用后，药力直接冲毁经脉，使他们爆体而亡。
“是，师叔。”
丘处机当即摆出五心向天的姿势，刚要吞入丹药，周伯通大喝一声：“慢着，既然要试丹药，让我先试，我武功比你高。”
司空湛对自己的真气了如指掌，更清楚真气对内力的压倒性碾压，虽不认为有什么危险，周伯通既然说出口，也不想拂他的意。
遂同意道：“也好，你服用后，可以判断出丹药大致的药性。”
周伯通吞下丹药，开始练功转化，丹药当即化作一股庞大的精元，充塞于经脉，他连忙运转全真心法，全力炼化，半响，终于完成，再运行两个周天，内力归于丹田。
周伯通睁开双目，司空湛问：“如何？”
“和少林寺的小还丹药性相似，药力尽管弱上许多，但非常霸道，七位师侄无法直接服用。”周伯通皱眉道，他经历过七子的境界，对此最有发言权。
司空湛初次炼丹，品质当然不会有多好，不甚在意，他提出初始的办法。“我用先天功帮他们。”
周伯通摇摇头，他在其他事情上不靠谱，唯在武学一道，非常正统，道：“不妥，就算他们安全服用后，根基不实，以后还要花时间稳固根基。”
司空湛不是不知道自己有些急功近利，根基虚浮的亏，他可吃过，但形势不等人，尽快提升七子的实力方为良策。
这方世界可不是单纯的射雕世界，危机无处不在，不是七子仅凭王重阳和全真教的威名，就能横行江湖。
司空湛和周伯通陷入沉默，马钰几人也颇为郁闷，到手的丹药却吃不得，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沮丧的。
脑袋一向灵敏的丘处机忽然道：“要不我们把丹药用水化开，如此一来，虽浪费了不少药力，但更适合我们，而且不存在根基的问题。”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司空湛才发觉自己钻了牛角尖，为何要在一条路上堵死，可以多找几条路啊。
周伯通与其余六子听后纷纷赞同，直夸是个好办法，可以一试。
各自散去，司空湛回房后，倒出葫芦里的最后一颗丹药，吞入腹中，先天功的强大瞬息显现出来，根本未出现周伯通所说的情况。
司空湛感到药性很温和，一炷香的时间后，丹药全部转化为真气，真气增加量甚至不足那大蛇蛇胆的四分，他顺便想看看到底这颗颗虎骨培元丹，究竟能打通几处窍穴。
意随心动，气随意动，心动、意动、气动。
真气从丹田而出，顺着体内的经脉，浩浩荡荡冲向窍穴，真气如奔流不休的江水，一次次冲刷着前方的障碍。
很快，第一处窍穴被轻易冲破，一鼓作气，第二处，第三处，第四处，直到第五处，勉强冲开窍穴，之后便后继无力。
“五处窍穴。”
司空湛自语道，比之蛇胆和小还丹差点远，只能寄希望于今后，练出高品质，甚至完美的虎骨培元丹。
第二日，司空湛、周伯通、全真七子重新聚在一起，七子诉说起昨天服用丹药的效用。
七子本来武功就不差，经过近三年的苦修，又有司空湛和周伯通两位高手时常指点，进步堪称神速，放在江湖中可算不错的好手。
其中，孙不二和谭处端直接打通了三处窍穴，郝大通、刘处玄、马钰、王处一、丘处机四人打通了两处窍穴，药效几乎减半的情况下，七人武功骤升一截。
丘处机一跃到任督二脉的最后五大窍穴——命门穴、风府穴、旋玑穴、神庭穴、天灵百会穴，停留在风府穴。王处一亦到五大窍穴的关卡。
司空湛再接再厉，用光剩余的药材，却不幸的没有练出一炉丹来。
对此，周伯通和七子倍感遗憾，他却无所谓，他可没有开挂，能够保证次次成功，只要炼制二十次，能成功一次，二十取一，达到正常水准，他就阿弥陀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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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七子下终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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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归遗憾，却阻止不了全真教众人那颗火热的心，樊川县城，长安府城，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丹房中的储药室里重新装满了药材，共达五十份之多，花掉十二万多两。
仅仅三年，四十六万多两只剩下九万来两，钱来的快，去的更快。
出孝之日将近，司空湛在第五炉，又狗屎运练出一炉丹来，不仅数目比上一炉多了四个，丹药的品质更好。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天地独钟，竟有这么高的成丹率。
七子一人一颗，司空湛和周伯通一人两颗。
丘处机凭借这颗虎骨培元丹，终于一举突破倒任督二脉的最后一个处窍穴——天灵百会穴，到这一步，外力已失去效用，功力不会再增加，内力顶多越来越精纯，根基越来越厚。
江湖中不知有多少俊彦卡在此处，终生不得突破，要想取得进一步突破，迈入高手之列，只能依靠自己，别无他法。
王处一修炼到了风府穴，马钰修炼到了命门穴，两人在小周天以下，二流武者当中，可称得上“高手”。
刘处玄进一步接近最后五大窍穴，郝大通、谭处端和孙不二都有不同程度的提升。
全真七子的功力虽飞速提升，接下来一段时间内，却不再适合服用丹药，以免根基不稳，得不偿失。
周伯通的功力不但稳步提高，追平三年前的欧阳锋，而且终于创出了左右互搏的秘技，七子当中对道学颇有研究的马钰和刘处玄一学就会，其余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弄到最后，丘处机和王处一虽功力最深，但实际战力就要另当别论，马钰战力力压丘处机，排行第一，丘处机只能沦为第二，刘处玄高出王处一一线，排行第三，王处一排在第四。
双手互博的强大，丘处机、王处一几人看得那个眼热，本就已经重点参研经文的他们，劲头更胜从前。
当然，司空湛也第一时间学习了左右互博。
他而今不仅战力强大，功力更加高强，两颗丹药一颗打通七个，一颗打通八个，共十五个窍穴，加上平时修炼打通的三个，只于十八个个窍穴未打通。
不敢说功力超出四绝，但绝对不差他们，司空湛知道，不仅自己进步，人家也不会在那停着眼睁睁的看着被超越。
他们尽管没有丹药，但各个身份不凡，不是前皇帝、一帮之主，就是庄主、岛主，不差钱，弄一些补药还不手到擒来，有大量药物堆积，浪费虽大，武功进展自不会有多慢。
但若论战力，有双手互博加身，司空湛绝对有资格“蔑视”四绝。
一阳指从第五品，到第四品，第三品，最后停在第二品，司空湛估计，要达到一阳指的最高境界，只有到大周天时方能达到。
全真剑法不是独孤九剑那类绝顶剑法，只能算一流剑法，司空湛与周伯通都已修炼到一剑化三清的最高层次。
因此，利用闲暇的时间，两人很早就开始研究全真教的天罡北斗阵，司空湛想着从此阵当中参悟出一套绝顶剑法，甚至连剑法的名字都想好了，叫七星剑法。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想凭空创一门绝顶功法非常之难，至今七星剑法仍是半成品。
轻功金雁功本不输于绝顶轻功，司空湛没想着动心思，只要功力足够，无论偷袭还是逃跑，足够了。
是日，天寒地冻，大雪纷飞。
门外，雪花从天上飘散而下，远远望去，群山白茫茫一片，仿佛披着一层银装。
司空湛和周伯通相对而坐，两人中间热着一壶滚烫的浊酒，酒壶下火苗噌噌，一人手里攥着一只黑乎乎的野鸡腿，兀自啃咬。
滋！
司空湛喝口热酒，随手扔掉手中的鸡骨头，砸吧一下嘴巴，抱怨道：“一点也不好吃，原以为我的烧烤厨艺不错，现在看来实在不怎么样。”说着，又撕下一块一块鸡翅膀。
“嗯、嗯、嗯。”
咽下口里的肉，周伯通兴奋道：“挺好吃的，而且好玩，我以前怎么没想过我们自己烧烤。”
“你笨呗！”
周伯通也不反驳，嘿嘿笑道：“我承认没你聪明，也没黄老邪聪明，但绝对比别人聪明。”
“看把你得意的，天下聪明人多得是，不说别人，你有黄老邪他老婆聪明吗？”司空湛一笑。
周伯通闷声道：“没！”
他忽又高兴道：“七子已经下山，游历江湖，相信能打听到有关九阴真经下册的消息，那样，我们就能找黄老邪算账去。”
“哦，希望吧，赶紧吃，吃饱喝足后，咱们再讨论讨论七星剑法的事。”司空湛可知道，不出意外，黄老邪要死老婆的。
“好啊。”一听到武功，周伯通顿时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对了，你有没有再独立创一门武功的想法？”司空湛想起周伯通的空明拳，如今，周伯通的条件虽差点，但也可以先试试。
“啊？想啊！”周伯通想也没想应道。
“很好，我会帮你。”司空湛满意的说道。
几千里外的临安城，同样是大雪天。
入夜，大街之上，一列人马护卫着一顶三品官轿，匆匆赶路。
蹭的一声，白光闪现。
接着，前列兵丁不及反应，闷哼声相继响起，一一气绝倒地。不过数息之间，兵丁皆被杀绝。
一剑突然插入轿顶，轿子顿时四分五裂，木屑飞向四方。
轿中朝廷命官意欲逃跑，被一脚踹飞，惨哼一声，撞在街边的柱子上，摔倒在雪地。
“这位好汉，不知本官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好汉，请你饶命。”官员被吓得面色惨白，不住求饶。
他刚说完，又被一把扔到另一边，在雪地里一连翻滚。
“好汉，饶命呀……”
“卖国求荣，陷害忠良，贪赃枉法，狗官，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这声音，郝然是下山不久的丘处机。
“我说，是我不好，是我的错，请再给我一次机会，饶我一条狗命，我定改过自新。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不要杀我。”官员砰砰砰磕头。
“死有余辜。”丘处机愤怒一剑，砍下官员项上人头。
手提包裹着的人头，丘处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背上斜插一把长剑，快步出得都城，一路向北。
不一会儿，全身罩满了白雪，他踏雪之声极轻，脚步起落极快，剑把上黄色丝条在风中左右飞扬。
风雪满天，大步独行，实在气概非凡。
在靠近钱塘江的一处小村落，丘处机引起了两位好汉的注意。（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四十五章 长春子丘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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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请留步。”
丘处机悠地止步，望向声音方向，声音正是从左边的农屋内传出，透过窗子，能看到两个身影，因为是雪天，看不到清楚面目。
“天冻大雪，道长何不过来饮几杯解解寒气？”又传来一句话。
丘处机冷笑一声，健步如飞，顷刻间来到门外，冷然道：“叫我留步，是何居心？爽爽快快说出来罢！”
两个大汉明显一怔，他们天生好客，见丘处机身上很有功夫，尤其见其不发足狂奔，晃眼见见走出丈许，轻功极为了得，认定是条好汉，便好心相邀，请进来喝几杯，交交朋友。
不想丘处机端得无礼，其中一个大汉就心中不愤，扬头道：““我们兄弟正自烤火饮酒，见道长冒寒独行，斗胆相邀，既然道长不愿，请自便，我们的酒不会酸了，菜也不会臭了。”
另一大汉诚心相邀，怕自家兄弟不知轻重得罪了丘处机，招来灾祸，便把丘处机让了进来。三人相坐，丘处机不动酒菜，面上的敌意毫不掩饰，这好脾气的大汉以为丘处机怀疑酒中下毒，为他换来一碗新酒，自己喝同样的酒。
丘处机冷笑两声，道：“不必假惺惺的装好人，你们两个明明是山东大汉，却躲在这里假扮临安乡农，只可惜满口山东话却改不了，庄稼汉又怎会功夫？”他早就看出这两人不对劲，不仅孔武有力，而且口音明显是山东的。
他顺手解开绳套，把包裹扔上木桌，两位大汉一看是个血肉模糊的人头，俱是变了颜色。
“好贼道。”本就对丘处机印象不好的大汉大喝一声，掏出匕首攻向丘处机。
“鹰爪子，终于动手了吗？”丘处机的武功何等境界，一招就夺取了兵刃。
“无耻鼠辈，道爷今日大开杀戒了！”
那大汉心中怒极，抄起墙角的铁枪，抢到门外雪地里，叫道：“来来来，教你知通杨家枪法的厉害。”
丘处机微微冷笑，说道：“凭你这为虎作伥的公门鼠辈也配使杨家枪！”纵身出门。
另一大汉见情势不妙，奔回家去提了双戟，只见丘处机也不拔剑，站在当地，袍袖在朔风里猎猎作响。
“拔剑吧。”大汉手持铁枪。
“你两个鼠辈一齐上来，道爷也只是空手对付。”丘处机傲然道。
大汉不再言语，提枪就一招“毒龙出洞”，丘处机一怔，只是跟随着大汉的枪势游走，不大会儿，大汉眼见无用，最后一招“回马枪”，丘处机双手夹住枪尖，右掌迅速击中枪身，振开大汉的双手。
丘处机认出此人使得正是杨家枪法，知道一场误会，便当即道歉，两个大汉也不是心胸狭窄之辈，不介心怀。
丘处机得知两个大汉一个是杨再兴杨将军的后辈杨铁心，一个是梁山泊好汉赛仁贵郭盛头领的后人，又一次赔罪。
“贫道可真鲁莽了。”
三人重新坐定，杨铁心夫人包惜弱见三人冰释前嫌，忙整治酒菜。
被两人问及道号，丘处机道：“贫道姓丘名处机……”
“啊！莫不是全真教长春子？”郭、杨二人大吃一惊。
见丘处机没有否认，两人扑地便拜。
“原来是全真派大侠长春子，真是有幸相见。”
丘处机虽三年未行走江湖，毕竟当年也闯出不小的名号，也许在真正高手眼中不算什么，但在平常武者看来，那是顶天的高手。
丘处机连忙扶起，说起刚才的误会，又把大奸贼王道乾的事情大致活了一番，原来王道乾意图邀请金兵南下，夺取南方天下，此事被他得知，怎会放过这个大汉奸。
杨郭二人久闻江湖上言道，长春子丘处机武功卓绝，为人侠义，这时见他一片热肠，嫉恶如仇，更是敬仰。
三人酒菜相伴，兴致颇高，谈武功，谈江湖，谈天下。
“如今天下割据，四方门势力最大，还有明教，铁掌帮，……，宋氏龟缩在临安一带，苟延残喘，不思锐意进取，却妄想引狼入室，混账。”杨铁心恨铁不成钢，大肆辱骂大宋，以前，他对大宋还抱有希望，现在……
郭啸天突然担忧道：“这江南之地陷入纷争，若金兵南侵，该如何是好？”
杨铁心怔住，大口喝酒，低头沉默起来。
丘处机哑然，蓦然想起当日自己师兄妹的烦忧，不禁慨然笑道：“无妨，金兵不会南侵。”
“为何？”杨铁心、郭啸天齐声问道。
丘处机于是把那日司空湛说的话大致说给了两人，两人都一脸震惊，眼瞪如牛，郭啸天酒水撒了都不知晓。
郭啸天嘴中喃喃：“没想到司空道长不但武功深不可测，而且还是位治世大才，实非我辈能想象。”
丘处机能体会到两人的心情，他何尝没有。
杨铁心终于醒悟过来，右手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震得碟碗高起。
“假若谁能请丘道长的师叔下山，一统天下，岂不易如反掌。”
被“震”醒的郭啸天连忙阻止自己的直肠子兄弟，开口道：“司空道长为出家人，怎会参和到红尘俗世当中。”
丘处机想到自家师叔的性情，不由苦笑，自己正是因为江湖心太盛，在一众师兄妹中，最不得“待见”，幸有个难兄难弟王师弟相陪。
“有人来了，你们不要出来，一些宵小贫道能应付。”几人正聊得尽兴，丘处机蓦然一顿。
郭、杨二人凝神静听，只听得门外寒风朔朔，心里暗叹丘处机武功非凡。
丘处机武功今非昔比，自然艺高人胆大，不等敌人来袭，自己先沿着官道向南冲去，几个恍惚，已经消失在一片雪白当中。
不到一刻，丘处机没事儿一样又回来了。
“丘道长，这么快？”杨铁心心急口快。
“一群不入流的追兵，正要进村子，让贫道杀得痛快，最后一人还想逃跑，被贫道逮到，一看之下竟不是我们汉人，观其形貌，却是个金人。”
两人见丘处机无事，遂放下心来，边喝酒边问接下来怎样。
“那人向贫道求饶，说是金国的的六皇子，还用美色权财诱惑贫道。”丘处机说着，好像受到莫大侮辱一般。
“然后呢？”郭啸天显然是个故事谜。
“被贫道杀了。”丘处机说的轻描淡写。
“那很可能是金国的六皇子。”杨铁心咋舌道。
“就是真的六皇子，干贫道何事，杀了便杀了，就当提前为我汉家儿女讨回些利息，他们金国还能杀过来不成。”丘处机很是不以为然，他对自己师叔的分析可谓信心百倍。
“正是这个理。”郭啸天哈哈一笑。
“喝！”
三人举起大碗，一口气喝干，接着又满上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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