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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全真教全文阅读

作者:司空诩     穿入全真教txt下载     穿入全真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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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不太甘心的穿越

    终南山,又名太乙山、地肺山,脉起昆仑,尾衔嵩岳,钟灵毓秀,宏丽瑰奇,作都邑之南屏,为雍梁之巨障。其中盘行目远,深严邃谷不可探究。

    其地形险阻,道路崎岖,丽肌秀姿,千峰碧屏,深谷幽雅,令人陶醉,远远望去,山上终年云雾缭绕,素有“仙都”的美称,是为难得的一等一的清修福地。

    天下玄门正宗全真教便坐落于此,创教掌门王重阳,道号重阳子,乃一位独步武林的奇才,具绝代天资,武功造诣深不可测,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江湖人称“中神通”,与东邪黄药师、西毒欧阳锋、南帝段智兴、北丐洪七公并称为天下五绝。

    其人行侠仗义,嫉恶如仇,而且心胸宽广、气度恢宏,为世人所推崇。

    两年前,在“华山论剑”之时,更是力挫四绝,夺得“天下第一高手”之称和道家至高的武学宝典《九阴真经》,成为五绝之首,威震武林。

    嘉泰二年,深秋,明月当空,清光四射,鉴人眉发。

    烛火莹莹,照亮了整个房间。

    上首盘坐一老道,约莫四五十岁,美须髯,大目,身长六尺余寸,形质魁伟,威严甚重。

    两侧分立了一人,左侧之人个头不高,着一身青色道袍,娃娃脸,不时不安的扭动身子。右侧一人稍显年轻,二十岁上下,颇为俊朗,只是脸色不太好,站着怔怔出神。

    三人下首,一连跪着七人,七人都低垂着头,其中,六男一女,那女子在末。

    “怎么会这样?开玩笑吧。我司空湛到底得罪了哪路仙佛,要这般耍我。”

    司空湛,也就是右侧发呆的年轻人,无语凝噎,心头简直有一万个白白胖胖的那什么奔腾而过。

    不怪他如此,换做任何人,恐怕都有点想不通,那种憋屈感就别提了。

    他只记着自己正在睡觉,而且是睡得非常香甜的那种,突然,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起初声音很远,断断续续,渺渺难觅,渐渐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等他听清了那句‘师叔,师父有请。’的时候,他就清醒过来。

    醒过来是醒过来,却感觉自己胸闷头晕的难受,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了一起,嗯,就像一股温热的气体,并且数量不断增加,要把自己撑爆似的。

    司空湛被人从睡梦中弄醒,本来就心情不爽,憋着一肚子火,现在又被这么一赌,更加火大,心道:“还让不让愉快的睡觉了,睡觉都睡不踏实,看看,弄得全身难受。”

    俗语云:泥人尚有三分火。何况一个堂堂的大男人。

    他想出口成脏,可开不了口,就连睁开眼皮,他都没有力气。

    身体愈加难受,他想着那股气,鼓足了气力,誓要冲破堵截。

    轰隆!

    瞬间,司空湛仿佛听到了滚滚江水冲破堤坝的声音,一下子畅快起来,胸不闷了,头不晕了,就连眼睛也能睁开了。

    可睁开眼一看,他就傻了眼。

    不等他思考,脑袋不由一痛,像针扎一样,接着大量的陌生的信息急剧涌入了他的脑海,仿佛过了很久,其实也就几息之间,他就重新恢复。

    啪!啪!啪!

    叩门声响起。

    同时外面传来一道着急的声音:“师叔,师叔,师父大限将至,请你赶快过去。”

    “我这就来。”司空湛叹口气,答道。

    出现在脑海中的那些陌生信息,就是原身从小到大的所有记忆,记忆相对比较简单,多是在全真教看书练功的事情。

    全盘接受了记忆,司空湛哭笑不得,他居然稀里糊涂的穿越了,若不是受到网络小说的长时间轰炸,他不可能这般平静,可能都尖叫起来了。

    自己穿越到了全真教,成为王重阳和周伯通的师弟。更为奇葩的是,这原身也叫司空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猿粪”。

    原身正在练功的紧要关头,忽然听到刘处玄说王重阳大限将至,心神大乱,直接走火入魔了。

    而他就被刘处玄招来“趁虚而入”,误打误撞冲破玄关,打通了体内任督二脉,成就小周天循环,侥幸因祸得福,功力大进。

    可以说,他能穿越,刘处玄至少得“首功”。

    那原身之所以走货入魔,纯属意外,他早就知道王重阳的身体状况,只是不想赶得这么巧,一听至亲之人要去世,心绪不定,情有可原。

    而他自己就是那个倒霉蛋,受牵连的无辜者,谁让自己叫司空湛呢,但世上叫司空湛的并不可只有他一个吧?

    这且不论,他自小熟读各大家小说,尽管长大后看的都是网络小说,但对金大侠的小说,尤其射雕三部曲、天龙和笑傲几本还是记得比较熟悉的。

    全真教一代中,何来一个三师弟司空湛。

    或许这是一个变异错乱的时空也说不定,司空湛只能如此想到。

    脑中胡思乱想,动作可不慢,记忆中原身和周伯通一样,都是抗金将领的后代,因为没有其他亲人,都受到王重阳的照顾,感情非常深厚。

    万一他怠慢,引起别人怀疑就糟了。

    司空湛跟着刘处玄很快便来到了王重阳的房间。

    “王重阳、周伯通和全真七子。”

    司空湛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几位,说不激动那是假话,毕竟,谁没有过大侠梦,而这几位就是其中的翘首。

    激动归激动,但他也不想穿越啊,他前世虽是个孤儿,可能自力更生,生活过的很不错。要他突然来到这乱世之中,过着随时掉脑袋的生活,他岂会甘心。

    因此,他直到现在仍在纠结。

    从出房门到这儿,司空湛手掐大腿就没停过,大腿都一片青紫,他还不放弃,他很想这一切都是个梦,可大腿处传来的痛感让他不断处于绝望中。

    “也许是我醒过来的方式不对,说不定,睡一觉醒来,我再睁开眼,就不是古色古香的房间,而是我那舒适的卧室。”司空湛安自我安慰。

    房中,悲伤的气氛压抑无比。

第二章 重阳仙去

    王重阳缓缓抬头,对周伯通道:“伯通,你曾经问过我得到经书后,却不练其中功夫,把经书放入了一只石匣,我让你自己想,你可想明白?”

    周伯通闷闷道:“师哥,我怎么也想不通。”

    “湛儿,你呢?”

    司空湛回过神来,不假思索道:“师哥武功既已天下第一,再练得更强,仍也不过是天下第一。我想您参加华山论剑,倒不是为了争天下第一的名头,而是要得这部《九阴真经》。得到经书,也不是为了要练其中的功夫,却是相救普天下的英雄豪杰,教他们免得互相斫杀,大家不得好死。”

    王重阳若有所思,看向司空湛,欣慰道:“说的很好,难怪你突破了武学瓶颈。”

    司空湛亏得脸皮厚,若不然,还不被这句话给臊死,他本性自私冷漠,得到经书自己必定会修炼,岂会搁置一旁,而原身书呆一个,纯洁的跟张白纸一般,此番话,不过是人家郭巨侠说过的罢了。

    至于武功突破,那纯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当不得数。

    “伯通你这次可明白?”王重阳问道。

    周伯通点点头,十分惋惜道:“原来如此,那正该好好的藏起来。”对嗜武如命的他,一门绝学置于眼前,看得却炼不得,心情可想而知。

    “我几次要想烧毁,总是下不了手。前辈毕生心血,岂能毁于我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要看后人如何善用此经了。”

    周伯通连连点头同意,看着似曾相识的一幕,司空湛想,接下来周伯通要大喜大悲了。

    王重阳取出九阴真经,想了想,递给近旁的司空湛一本。司空湛当场就懵了,这是怎的?不是要给周伯通吗?

    下意识的接过《九阴真经》上册,司空湛迷糊不解的看向王重阳。

    王重阳接着递给周伯通《九阴真经》下册,周伯通立即喜笑颜开,激动的难以自已。

    “给,给我的?”

    他以前想看经书,却给王重阳板起脸数说了一顿,从此也就不敢再提了。

    “伯通,你别高兴的太早,师兄只是把经书交托与你,你找个安全的地方埋了它。”

    周伯通大惊,道:“埋了它?”

    “是,记住。我本想把两本经书都交与你,分别找两个安全的地方,把他们埋了,以免同时落在奸人的手上。”

    王重阳看向司空湛,接着道:“湛儿《先天功》小成,你们两个一人一册,分别埋了。”

    埋了经书,周伯通一脸为难,道:“师哥,我……”

    王重阳道:“伯通,湛儿,你们要对天发誓,保证绝对不会偷学经书上的武功。”

    司空湛无所谓,很快发完誓言,再怎么发誓,周伯通最后还不是修炼了《九阴真经》。

    周伯通却快哭了出来:“发誓?”

    王重阳面无表情道:“对!”

    周伯通偷看王重阳的脸色,不情愿道:“发什么誓,我答应就行了。”

    王重阳瞪了眼他。

    周伯通咬牙道:“好吧,发誓就发誓,我周伯通对天发誓,如果我周伯通不听师哥的命令,偷学《九阴真经》里的武功,我就,我就武功全失,猪狗不如。”

    王重阳又对全真七子道:“凡我门下,决不可习练经中武功,以免旁人说我夺经是怀有私心。你们七个谨记。”他说了这几句话后,闭目而逝。

    “师哥(师父)……”房中哭声大起。

    司空湛脑海中原身的记忆不由一幅幅呈现在眼前,也放声大哭。

    王重阳死前,早就定好了马钰接任掌教,因此,马钰不得不耐着悲痛处理恩师的后事,事先一应都有准备,一更时候,便都处理妥当。

    同时,一个黑影悄然离去。

    司空湛、周伯通和全真七子跪在地上为王重阳守灵,供桌上放着那两册《九阴真经》,深夜,寂然无声。

    一瞬间的感情爆发后,司空湛恢复平静,他知道之前的只是原身的记忆触动,等时间长了,自会慢慢改变。

    司空湛想的是,三更夜半时,会有一批强敌来犯,其中,最厉害的莫过于西毒欧阳锋,全真七子在殿外迎敌,周伯通守护棺木,但周伯通不敌欧阳锋,最后如果不是王重阳假死,欧阳锋都得手了。

    司空湛看向棺木,心道:“恐怕只有我知道王重阳假死了。”

    王重阳死前数日,已知西毒在旁躲着,只等他一死,便来抢夺经书,因此以上乘内功闭气装死,但若示知众人,众人假装悲哀,总不大像,那西毒狡猾无比,必定会看出破绽,是以众人都不知情。

    既然王重阳假死,司空湛自不会到时添乱,他只需同全真七子到殿外迎敌就可,正好熟悉熟悉武功,他虽然接收了原身的所有记忆和全部武功,但肯定有所偏差,面对外面敌人总比面对欧阳锋轻松点。

    说到武功,司空湛不得不佩服原身的强大,倒不是佩服他武功有多高强,二十岁的年龄,武功高出全真七子一大截,只比老顽童差点,已经难得可贵,尽管这其中最后是他自己突破的瓶颈。

    他佩服的是,原身不仅修炼了《先天功》,而且还修炼了大理段氏的绝学《一阳指》,没错,就是《一阳指》。

    记忆中,王重阳和周伯通从大理回来后,王重阳就把从段智兴那里换回来的《一阳指》传授给了他。

    原文中《先天功》可以克制《蛤蟆功》,《一阳指》也可以克制《蛤蟆功》,王重阳自知旧疾复发,恐难长久,出于对西毒的防范,最终决定传授段智兴《先天功》,到时段智兴身兼两门克制西毒的绝学,就不惧其横行作怪了。

    又因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人向来齐名当世,若说前来传授功夫,未免对段智兴不敬,是以才用《先天功》交换《一阳指》。

    司空湛想了想,自己虽说修炼了《先天功》,可功力尚若,不足以对付欧阳锋,王重阳传授段智兴《先天功》,只怕是出于无奈。

    不难想象,一派的镇派绝学,没有人会轻易让别人修炼,也是放在了王重阳和段智兴身上,换做欧阳锋试试,谁都别想要他的《蛤蟆功》。

    王重阳之所以传授自己《一阳指》,想来是为了双保险,司空湛猜测着。

    三更将至,司空湛不禁紧张起来。

第三章 西毒来袭

    “外面有人。”周伯通耳朵微动,忽然道。

    司空湛一个激灵,细心倾听,果然,而且人数不少。

    “师哥,你守在大师哥灵前,千万别让人伤了他的遗体,我和七位师侄出去看看。”

    司空湛说后,和已经起身的全真七子一同出了大殿。

    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一群人正朝这儿赶来,起落之间,速度非常快。

    突然有人喝道:“快把《九阴真经》交出来,否则一把火烧了你的全真道观。”

    那人身形一晃,立在殿外大树枝上,身形顺着树枝起伏摇晃,那一身轻功,可当真天下少有。

    周伯通和七子之中的王处一都跟随王重阳参加过华山论剑,对这声音非常熟悉。

    “老毒物。”

    “西毒欧阳锋。”

    周伯通抢出来一声大喝,王处一同时也惊叫出声。

    “欧阳锋,你不要放肆。”周伯通气愤道。

    欧阳锋不可一世道:“放肆又怎样,你师哥已经死了,就凭你们可以阻止我吗。”

    “岂有此理。”

    周伯通纵身上去,跟欧阳锋在树顶上打了起来。

    司空湛跟全真七子也没闲着,各自迎上后面的敌人。

    司空湛运起《金雁功》,当先一步,杀入敌群当中,也不知怎的,本来还紧张的他,一旦动起手来,反而放松下来,全真剑法全力施展。

    使开全真剑法,一招一式,端稳凝持,深具厚重之致,法度谨严无比,但微见涩滞。

    司空湛也感到不太舒服,心知这是必然,眼下形势,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熟悉一番,不过,就算如此,他对付这些武者还是轻而易举。

    全真七子则布出天罡北斗阵,集体御敌。

    按北斗星座的方位,马钰位当天枢,谭处端位当天璇,刘处玄位录天玑,丘处机位当天权,四人组成斗魁;王处一位当玉衡,郝大通位当开阳,孙不二位当瑶光,三人组成斗柄。

    北斗七星中以天权光度最暗,却是居魁柄相接之处,最是冲要,因此由七子中武功最强的丘处机承当,斗柄中玉衡为主,由武功次强的王处一承当。

    七人一体,跟随司空湛冲入人群,司空湛武功小成后,实力非同小可,在前面一招一个,不费吹灰之力,后面的七子,合七人之力,也表现不俗,如狼入羊群,杀人像砍瓜切菜。

    天罡北斗阵是全真教中最上乘的玄门阵法,迎敌时只出一掌,另一掌却搭在身旁之人身上,敌人来攻时,正面首当其冲者不用出力招架,却由身旁道侣侧击反攻,犹如一人身兼数人功力,威不可当。

    若是陷入天罡北斗阵,除非将七人中打倒一人,否则决然无法逃出。阵中七人以静制动,击首则尾应,击尾则首应,击腰则首尾皆应,牢牢将敌人困于阵中。

    来犯敌人当中好几个好手,武功的确高出七子不少,但都被七子轻易杀死。

    兵器碰撞声,吆喝声,惨叫声此起彼伏,非常混杂。

    司空湛原本想着自己和七子将敌人引开,不想计划赶不上变化,敌人已到大殿之外,冲杀一阵,自己这边剩下的敌人,七子足以应付。

    他便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树上打斗的两人,两人都是一流高手,能劲气外放的存在,掌风拳劲肆虐,凶险异常。

    此刻,周伯通逐渐露出败势,司空湛心中如何不愿,也不得不上前帮忙,除非他不想在全真教混了,贪生怕死,不顾同门的名声他无论如何都担当不起。

    明知即使加上自己,也斗不过欧阳锋,也知王重阳就等在那里,却无法说得出口,司空湛无奈啊!

    先知先觉,有时也不一定是好事。

    面对欧阳锋此等高手,半生不熟的全真剑法不能用了,万一失误,可能会要了自己的命,一向惜命的司空湛不敢冒险。

    只有修炼至第八品的一阳指可用,作为一项点穴功夫,不用担心不必要的失误,而且,《一阳指》克制《蛤蟆功》。

    虽然心中怀疑自己的八品指功能否见效,但不容他拖延。

    司空湛提气跃起,突然从背后攻向欧阳锋,打算与周伯通前后夹击。

    欧阳锋正全神贯注的摆脱周伯通的纠缠,心头警兆顿起,不做迟疑,强行扭转身体,避过司空湛的偷袭的一指,顺手反攻一掌。

    司空湛功力不足,不敢硬碰,格挡开来,借力倒飞出去,立在树梢之上。周伯通抓住欧阳锋攻击司空湛的空当,脱离欧阳锋的攻击范围,难得喘口气。

    欧阳锋立在两人当中,恶狠狠的盯向司空湛。

    “你是王重阳的三师弟?你的武功怎么突然这么高,怎么会的《一阳指》?”

    他撇眼树下,一看下差点把他肺气炸了,一大半人都被杀了,王重阳的七个弟子摆出一个古怪的阵法,把剩余的人困在其中,正一个个的迅速消灭。

    “废什么话,要打便打。”

    司空湛足点树枝,同时手指变换,冲向欧阳锋。周伯通配合着从另一边进攻。

    欧阳锋轻蔑一笑:“就你那微弱的指力,也想打败我。”

    三人就此战作一团,周伯通主攻,司空湛从中用一阳指趁机偷袭,两人围殴欧阳锋。司空湛从没想过打败欧阳锋,只是负责缠住即可,因此每当周伯通处于下风时,他都从旁攻击,缓解周伯通的压力,结果,彼此双方斗了个旗鼓相当。

    欧阳锋心中非常恼火,王重阳死后,全真教能入他眼的就只有一个老顽童,这王重阳的三师弟有所耳闻,武功虽然不错,却对他不构成威胁,那全真七子就更不放在心上。

    却不料这小子突然冒出来,到底吃了什么药,武功突然就突破,打他个措手不及,那七个弟子组成一套阵法,看其威力,已不下于一流高手。

    此来突袭,真是意外连连,十分不顺,欧阳锋不敢再耽误,就这两位师兄弟都能把自己缠住,等到下面打斗结束,就要面对相当于三个一流高手的围攻,他必须速战速决。

    三人拆完一招后,又各自错开,司空湛与周伯通换掉位置,欧阳锋却仍被围在中间。

    欧阳锋面色沉重,周伯通相对轻松,司空湛更是面露喜色,他从没想过自己和周伯通居然能够抵挡得住欧阳锋,看来还是受原著影响太重,只寄希望于王重阳,完全将自身给下意识的忽略了。

    两个周伯通都能胜过东邪,自己比不过一个周伯通,但师兄弟两人联手和欧阳锋斗个旗鼓相当不成问题。

    另外,他可知晓全真教的天罡北斗阵是王重阳特意为自己的七个大弟子所创,能够提高一个层次的武功修为,专门用来对付其余四绝的。

    司空湛高呼一声:“七位师侄快点解决掉敌人,我和师哥缠住欧阳锋,咱们定要留住他。”

    闻言,周伯通大喜,全真七子大声应“是”,天罡北斗阵杀气陡增。

    欧阳锋神色更加阴沉,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留住我欧阳锋。”

    司空湛不言,飘然攻击,右手食指伸出,猛向欧阳锋点去,虚虚实实,后招无穷,欧阳锋大半个身子包含在内,根本无法分辨到底要点向哪里。

    周伯通左掌虚幌,右掌往欧阳锋左颊斜劈下去,这一招“紫电穿云”是极津妙的上乘招数,手掌到了中途,去向突换,明明劈向左颊,掌缘却要斩在敌人右颈之中。

    面对强敌,欧阳锋大可以一走了之,他相信全真教奈何不得他,若一直被围困住,很有可能命丧黄泉。

    但他对《九阴真经》志在必得。

    呱!

    欧阳锋蓄满劲力,全身突然膨胀起来,硬抗了司空湛一指,同时双掌猛烈攻向周伯通,周伯通迅速变招,两人对掌,周伯通直接被打飞出去,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司空湛被他强劲的内力反震而退。

    欧阳锋被司空湛打得一个趔趄,嘴角溢血,他迅速冲向大殿,直奔供桌上的《九阴真经》。周伯通捂住胸口,焦急追赶。

    正在此时,殿中棺盖突然破碎,王重阳从中飞出,迎面一招一阳指向那西毒点去。

    欧阳锋明明在外见王重阳逝世,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这时忽见他从棺中飞跃而出,只吓得魂不附体。他本就对王重阳十分忌惮,这时大惊之下不及运功抵御,王重阳一击而中,正点中他的眉心,破了他多年苦练的蛤蟆功。

    欧阳锋心惊胆战,慌忙逃赴走。王重阳一声长笑,盘膝坐在供桌之上。

    周伯通和全真七子哪还管欧阳锋,都欢喜异常,七子正在杀敌,不能分身,司空湛也只能假装高兴的上前帮忙。

    周伯通径行奔向王重阳,惊喜道:“师哥,原来你装死,太好了。”

    待他到近前一看,只见王重阳身子歪在一边,神情大异,这次是真的仙去了。

    司空湛同全真七子解决完所有敌人,就听到殿内周伯通的哭声,众人赶紧回去,一看之下,无不大悲。此时,还有谁不明白王重阳的一番苦心。

    是夜,清静之地的全真教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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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各方反应

    停灵三日后,王重阳下葬。

    自此,全真教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但哀伤的氛围一时无法消失,只待时间来慢慢消磨。

    王重阳创立全真教之初,提倡三教合一,以《道德经》、《般若心经》、《孝经》作为根本经典。修行智慧则以祖经《道德经》、《四子真经》、《文始真经》、《阴符经》、《清净经》等为主。

    因此,平时就把这些教授给司空湛、周伯通和全真七子,养其心性。

    当全真七子提出要为王重阳守孝三年时,周伯通与司空湛欣然答应。

    司空湛虽然已经对王重阳没有了那份亦师亦父的深厚感情,但他自己毕竟占据了这具身体,只当偿还彼此间的因果。

    即便不提此,出于对王重阳的品性道德,以及他在武道上取得的莫大成就的钦佩,司空湛也没有多少理由抗拒。

    司空湛当场就和周伯通商量,等到七七之后,两人再行各自出门,寻找安全的地方,埋了《九阴真经》。

    一连半月,全真教山门紧闭,都不曾一人出门。全真教难得清静,江湖中却分外热闹。

    起因还得从西毒欧阳锋一行人夜袭全真教之事说起,这么多人参与的行动,难免走漏消息,不少人都在等待着结果。

    可惜,因为其他人全军覆没,欧阳锋趁夜逃走,全真教众人又不出山门,他们短时间内根本无从得知内里的情况。

    不过,不少聪明人已经从中猜的几分,一大群人而去,几天了,没有一个人回来,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距离全真教较近的各个大小势力不禁猜测起来,离得远的当然还在等消息。

    “爹,我看那些人回不来了。”年轻人幸灾乐祸道。

    一中年人道:“嗯,很有可能,那些人如果得手,还不早都叫嚷的路人尽知。由此看来,全真教不愧为武林正宗,即便掌门重阳真人仙去,实力依旧强劲。”

    年轻人崇拜道:“是啊,我都想到全真教拜师学武,可不曾闻人家是否开始收徒。”年轻人又是一脸沮丧。

    “没关系,我先送你去李镖师那里,以后若有机会再去不迟。”

    “谢谢爹。”

    ……

    “幸亏我没去,这些人简直是猪脑子,人家全真教就算日后再怎么落魄,收拾像咱们这样的小帮派,还不易如反掌。”一脸粗大胡子的汉子嘲笑道。

    “帮主英明。”军师恭维道。

    ……

    铁剑门,正堂内。

    掌门胡林叹口气道:“怎么还没消息,难道连五绝之一的西毒欧阳锋都不能幸免?”

    一弟子道:“还没消息,或许真的像师父猜测的那般,这欧阳锋也死了。”

    “是呀,王重阳虽然死了,可他还有两个师弟在,那二师弟老顽童也武功高的很,想来传闻中的三师弟武功定然不差。”另一人道。

    “师兄,我铁剑门与全真教素无恩怨,只要一如既往的恭谨,人家堂堂名门正派怎会与我们为难。”一女子道。

    胡林点点头,他知道师妹是一片好心,出言提醒自己,前些日子听闻王重阳去世,他自认武功不差全真七子,言语中难免不逊,看来,自己有些自大了。

    ……

    种种猜测,不一而足。随着时间越长,猜测的越多。

    尽管此事令他们难以置信,西毒欧阳锋还是五绝之一的大高手,但事实如此,他们不信也得信啊。

    原本对全真教变得轻视的势力,当即变了心思,又恢复到从前的态度,甚至比之以往,更加恭敬。王重阳在世时,都没杀死欧阳锋,王重阳刚一过世,全真教立即把他给杀了,难道王重阳死了,全真教的势力反而增加了?

    明显是悖论,只有一个可能,也许是王重阳声名太盛,盖过了其他人的缘故,他们以前太过低估了全真教其他人的实力。

    不管如何,他们必须正视全真教,而且要充分正视,一个五绝之一的死,由不得他们怠慢。

    全真教能被冠以“天下玄门正宗”的称号,把少林寺这个武林泰山北斗压到在身下,除过少林寺本身的问题外,这其中最大的功劳当属王重阳。

    周伯通武功是高,可惜是个爱玩闹的性子,司空湛就不用说,还没行走过江湖,全真七子武功低微,不提也罢,可以说,全真教就是王重阳一个人扛起来的。

    在普通百姓眼中,全真教是全真教,王重阳是王重阳,可在很多门派势力看来,全真教就是王重阳,王重阳就是全真教。

    王重阳仙逝一事,普通百姓很多会悲伤又一个大侠死了,对全真教仍然崇敬不已,没有多大的影响。

    不少有心的门派则不然,没有了王重阳的全真教,根本就不是以前的那个全真教了,这意味着什么,不用想就可知,江湖势力重新洗牌的时机将要来临。

    结果当头一棒,一切念头休要再提,以后该是如何还得如何,除非不想活了的疯子。

    又过得几日,有人认出欧阳锋脸色苍白,急色匆匆,显然受伤不轻,消息便迅速传开来。

    即便欧阳锋没死,没有人再会轻视全真教,能把欧阳锋打伤,他们同样惹不起。

    逐渐收到消息的各大派、成名人物反应各异。

    青城派掌门司马诩眉头一皱,太和派掌门清玄子一脸阴沉,东邪黄药师若有所思,南帝段智兴欣然一笑,北丐洪七公哈哈大笑,……

    至于少林寺,三年前火工头陀之事,在江湖中传的沸沸扬扬,哪有时间理会。

    全真教中,众人说是守孝,肯定不会像古礼那般严格,他们是江湖中人,江湖之人必有江湖人的做派,只要三年守孝期间不随便外出应酬,不喝酒吃肉就行。

    他们不是研习经书,就是练习武功,或者聚在一起切磋功夫。

    九人之中,能够静下心来看经书的除过司空湛,只有马钰和刘处玄,再次就是谭处端,之后是郝大通、孙不二、王处一,最不爱读书的是丘处机和周伯通。

    周伯通的武功最高,剑法使得最好,司空湛和全真七子多会向其请教,切磋时,七子一般互为比试。

    七子修炼的是全真大道歌诀,武功根基已立,但周伯通已经修炼到进阶功法金关玉锁二十四诀,司空湛《先天功》也小成,两人武功太高,两方相差太大,只能两人之间比试,两人偶尔与七子每人拆招,指点他们武功。

    就这样,在平静的日子中,司空湛逐渐掌控本身的武功,熟悉自我,全真七子武功开始点点增强,周伯通因为受到欧阳锋的刺激,更加刻苦的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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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论武

    是日,秋高气爽,碧空万里。

    小院中,司空湛躺在椅子上,手捧一本《道德经》盖在脸上,晒着秋日的暖阳。

    叱!

    一股劲风袭来。

    司空湛闪电般伸出左手,啪,一声碰撞,挡住来人的偷袭。

    “师哥,你不练功,又来我这儿干什么?”司空湛拿掉经书,看向来人,无奈叹气道。

    周伯通也唉声叹气道:“一个人练功多没意思,一点都不好玩。”说完,还不时的眼瞅司空湛。

    “你可以去找七位师侄,他们肯定会很乐意。”司空湛对他的表情视而不见,很有诚意的推荐道。

    他实在是被周伯通弄怕了,几乎天天都来找他比试,正常人谁能受得了这个,他又不是武痴。

    周伯通大是沮丧,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阶上,扫兴道:“那七个小道士武功太差,跟他们打,还不如我自己玩呢。”

    “大师哥在世时,不见你找人比试,你独自一个不是玩的很好?”

    周伯通嘟囔道:“那是我没有办法,大师哥是不会跟我比武的,他说我过于痴迷于武学,不合道家清静无为的道理,一定会逼我去看那些经书,我才不会去找他。”

    他转又奉承道:“你打通了任督二脉,在江湖中都是高手了,我跟你打才能尽兴。”

    听周伯通的道理,这还得怪自己,谁让自己突破瓶颈,武功大进,因此才招惹来他的兴趣。

    司空湛对武痴的想法毫无办法,只得转移其注意力。

    “你可知,为何大师哥不喜你痴迷于武学?咱们七个师侄中,丘处机和王处一武功最高,又为何不得大师哥欢喜?马钰谦和敦厚,刘处玄气度谦和,为何两人经常得大师哥夸赞?”

    一连三个问题,周伯通有些发怔,然后脱口而道:“这有何难猜,不正是经书的事。”

    司空湛摇摇头,表面上虽是如此,但背后隐藏的深意呢?

    周伯通见司空湛不认,兴趣大增,站起身来,在院中来回踱步,抓耳挠腮,足足一刻钟后,他才颓然道:“我想不出。”

    他快步窜到司空湛跟前,抓住手臂急切问:“快说说,到底为什么?”

    司空湛甩开他的手,笑道:“你别急,我再问问你,你可知为何大师哥既是道家真人,又是武学大宗师?”

    周伯通崇拜道:“大师哥他是天生的了不起,许多武学中的道理自然而然就懂了,并非如我这般勤修苦练的。”

    “那我呢?”司空湛笑容满面。

    “你?”

    周伯通上下打量了一番,道:“说来你跟大师哥最像,他也最疼爱你,你经常读些经书,连武功都生疏不少,比大师哥差很多。”

    听此言,司空湛不知该庆幸不庆幸周伯通天真烂漫,对身外之事从不深思,仅把自己武功的细微变化归之于生疏,不过这样也好,过段时日,自己就能完全掌控全身的武学。

    以全真七子如今的见识,根本不足以看出他的变化,司空湛从没考虑过他们。

    司空湛道:“大师哥当然超出我太多,我的意思是,我的武功和七位师侄相比如何?我是否像他们一样刻苦练功?”

    “你当然比他们厉害多了。”

    话说一半,周伯通“哦”一下,恍然明悟,拍手道:“我明白了,你是说你不用刻苦习武,武功一样很高,和大师哥一样。”

    司空湛欣慰的点点头,周伯通终于想通了,不容易啊!可周伯通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幡然醒悟,理想往往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你跟大师哥一样,也天生了不起。”

    司空湛失笑道:“我和大师哥的资质是不差,但你难道就比不过我们?”

    周伯通倍受打击道:“比不过。”

    这周伯通七窍开了六窍,剩余一窍死活不开。司空湛无法,直言道:“之所以如此,并不是我们天生了不得,而是因为我们经常熟读三教经典,参悟经文,一些武学道理自然而然懂了。”

    周伯通满脸不信。

    司空湛道:“《先天功》为我教镇教武学,你不疑惑,为什么只有大师哥和我两人能够修炼?你们都无法修炼?”

    “大师哥只是说七子天资不够,而我天资聪明,过于着迷于武学,不合功法。”

    “我们全真教以道学为主,《先天功》更是道家呼吸炼气之法,修炼至极处可返后天为先天,聚先天三宝——元气、元神、元精合于一身,夺天地之精华,无穷无尽。因此,大师哥才让你们多读经书,修心养性。”

    周伯通张了张嘴,道:“这些都是大师哥告诉你的?”

    司空湛摇头道:“这些都是我的一些领悟。”

    他结合原身的记忆和前世的观念才总结而出的。和前世的教学截然不同,前世先会告诉你原因,再让你做。王重阳哪里会给他讲这些原由,只会让自己修炼,悟了就是悟了。

    周伯通将信将疑,道:当真如此?”

    司空湛肯定道:“当真,不仅如此,道家经典读的越多,自然对《先天功》领悟更加容易,大师哥以《先天功》为基创出的全真心法,归属同源,所以,常常要求你和七位师侄勤读经文,习武自是事半功倍。”

    周伯通迷惑道:“我学武自管学武,不是一样武功高强?”

    司空湛道:“不是一样的道理,一开始有可能突飞猛进,但到一定境界,武功就会停滞不前,难到绝顶之境。相反,对道学领悟越深,武功自会越高,无所迟滞。

    像嵩山少林寺,那群和尚何时行走江湖,不都呆在寺里念佛念经,可结果呢,人家高手层出不穷。不说最近的火工头陀,径直杀了方丈苦乘禅师,就是百年前那扫地僧,佛法高深,武功更深不可测。”

    “让我安安静静的打坐念经,非得闷死我不可,我不干,我就练功,等我功力停滞不前时再说吧。”周伯通终于信了,可让他像司空湛一般,实在强人所难。

    司空湛微微一笑,他本没想过改变周伯通的性情,也不可能改变,只是让他明白经书的重要性,每当遇到困惑时,能想到经书便可。

    由经书参悟武功,是自上而下,从本到末,从末到本,自下而上,当然也能悟道,就是后一种更加艰难一些。

    周伯通被黄药师关在桃花岛十五年,花费十年,由剑法而领悟,才明白以前王重阳教给他的道理。如果从现在开始他逐渐接受那些道理,武功大成之日是否能提前呢?显而易见。

    司空湛说道:“没让你像我这般,只是让你闲暇时多看看经书,总有益处,还有,毕竟你还是个道士。”

    听到“道士”两字,周伯通立刻一脸幽怨,道:“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成为道士。”

    司空湛呵呵一笑,本来周伯通虽加入了全真教,却不为道士,因为原身的干涉,说师兄弟三人当相同,否则就没有意气。

    周伯通哪受得了刺激,当即出家为道。或许心中有了顾忌,在大理时,他和瑛姑没有发生什么,段智兴也不会有出家为僧的念头,仍坐着自己的皇帝。

    司空湛道:“做道士有什么不好,反正对你又没有多少约束。”

    “做道士天天讲究修性养命,难道真又能修成不死的神仙之身?因此牛鼻子道士我是不做的。”周伯通赌气道。

    “练功去了。”

    “神仙?”

    司空湛自语道,神情琢磨不定,他好像记得王重阳跟他提过《先天功》的来历,说是机缘所得,或许自己该查看一下王重阳的遗物。

    他已经来到此世,即使心中不甘,亦无可奈何。记得一句话:废物永远是废物,即便穿越,还是废物。

    他不想变成废物,只能尽快适应,练功、修道,又不想匆匆百年后化作一抔黄土,只好去追寻那传说中的武道。

    王重阳的遗物,当是第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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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修炼

    晚上,窗前,烛火旁。

    司空湛坐于书桌前,低头认真翻阅着一本书册,这本书册薄薄的一层,他却看的非常慢,每看一眼,都会思考半响,接着再看一眼,如此往复,很久才会翻到下一页。

    他逐字逐句的看,自然耗时,一个时辰后,他闭目片刻,终于合上书册,书册封页书有“九阴真经”四个苍劲的大字,下脚书“上册”两字。

    “《九阴真经》号称天下武学之总纲,果真名不虚传,难怪能引起江湖群雄的争夺,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司空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想道。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看此经书,司空湛还让忍不住再一次感叹,这经书精奥无比,读之又有一股玄之又玄的韵味,堂皇正当。

    同为道家无上宝典,《先天功》与之却有着很大的差别,不是高下之别,而是所含的道义不同。《九阴真经》重在薄而广,《先天功》旨在艰而涩,前者容易让人领悟,后者除非天赋异禀,又有一定的道家修为,方可有所得。

    这一点,和少林寺的镇寺绝学《易筋经》相若,自达摩开创少林一派七百年来,修习此经的高僧着实不少,但穷年累月的用功,能修炼这经文的不足一掌之数,而且这几人哪一位不是佛法高深之辈。

    司空湛用手抚摸着经书,满脸钦佩,他简直难以想象黄裳是如何从五千多卷道书中悟出来的,只能说是一代奇人了。

    他手里的只是上册,是为玄门心法,下册在周伯通那里,是为武功招式,包含数门神奇功法,诡秘莫测。

    其中,名气最大的当属九阴白骨爪、易筋锻骨篇,再有轻功螺旋九影等几门功法。

    对下册的那些功法,司空湛根本不在乎,他有金雁功、全真剑法和《一阳指》就足够了,不必过多的学习武功。

    既学众家,不如专精一艺的道理他可懂得。

    他在意的只是上册,《先天功》重在一个“悟”,通过研究《九阴真经》上册,可以让他《先天功》领悟更深。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十几日下来,成效非常显著,司空湛只觉着以往许多不解之处都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犹如拭去灰尘的铜镜,通透清亮。

    司空湛心道:“纵有王重阳的经验,还得自行领悟。”

    想起王重阳的遗言,司空湛并不是很认同,不让全真教门下习练《九阴真经》,可以理解,但不让人参阅一二以提高自身,就有点过于呆板。

    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全真心法本以《先天功》为基创出的,低了一个层次,若他能把《九阴真经》中的道家精华补充到全真心法里面,全真心法必能更加厉害,说不定还能成为全真教的另一门绝学。

    可惜……

    王重阳没有,以他的武功,是足以应付任何威胁,但当他死去后呢,全真教二代弟子能够应付吗。

    作为“过来人”,没有比司空湛更清楚全真教以后的形势,可以说,一代不如一代,惨不忍睹。

    王重阳死的早,全真七子只是打好了根基,无人指点,只能自己摸索着修炼,多年后仍不入一流高手之列,情有可原。

    那时周伯通武功高强,一去桃花岛就被黄药师关了十五年,之后又不回全真教,只顾自己嬉戏游玩,完全就没想到过全真七子。

    全真七子反倒能闯出偌大的声名,足见各个不俗。

    以此观来,如果他们能够修炼更为高深的全真心法,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说实话,司空湛对全真七子颇为同情,内因就不说了,就说外因,因为全真教的层次,遇到的敌人当然也是这个级别的。

    东西西毒两绝经常碰到,每次都比较惨,后来的郭靖和杨过都是主角,也惨。

    总归,司空湛对王重阳是发自内心的敬佩,对《九阴真经》这件事上,则认为王重阳失策,后来的全真七子每每受辱亦在情理当中。

    司空湛无声的笑了笑,想这些又有何用,只有等到自己武功大成后,看是否能够补全全真心法,提升一下全真教的武功。

    七子日后总不能被人欺辱,毕竟自己是他们的师叔,此时此刻,司空湛彻底认同了自己的身份,把全真教当成了自己的家。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

    司空湛每日都背诵一遍《九阴真经》,就是担忧记错,稍有差错,后果会不堪设想,由不得他不谨慎。

    默默背诵了一遍,司空湛才吹熄烛火,准备睡觉。

    他这睡觉,不同于寻常,乃是全真教的一种基本吐纳功法,日积月累之下,内力会逐渐增加。

    司空湛敛身侧卧,鼻息绵绵,起初思潮起伏,杂念横生,难以收拾心神。

    “思定则情忘,体虚则气运,心死则神活,阳盛则阴消。”

    他依着呼吸运气之法,渐渐心定,魂不内荡,神不外游。脑中空明澄澈,没一丝思虑。丹田中顿生有一股气,暖洋洋的,就此入睡。

    一觉醒来,打开窗子,东方已泛起一丝白意,日将出未出。

    洗漱一番,司空湛盘膝而坐,五心向天,面朝窗外开始打坐,静静等待日出。

    太阳初升之时,天地间会诞生一缕先天紫气,是江湖武者可以直接用来修炼的唯一一种天地灵气。

    司空湛运转《先天功》,内力自丹田而出,绕任督二脉,最后又回到丹田,完成一个小周天循环,浑厚的内力微不可察的增加一丝,然后再运转,不断循环。

    窗外,群山之处,天边一片鱼白,慢慢被染成红色,片刻,红色越来越多,越来越亮,太阳终于跃出一边。

    这一刻,司空湛突然感到自己的内力陡然增加了一些,不敢怠慢,他继续运转功法,吸收那天地间的先天紫气。

    只见他头顶上,一丝丝白色烟岚袅袅升起。朝霞透窗而过,那烟气更是被染成了紫色,紫气朦胧,司空湛仿若仙神中人。

    随着太阳东升,红光边缘开始泛出金色的光芒,接着,金色光芒愈多,蓦地,圆盘般的红日完全而出,朝霞开始撒照大地。

    司空湛的内力不断增加,直到朝日初升,天地间不再生出先天紫气,运转两个小周天后,他才缓缓收功。

    “该去看看大师哥的遗物了。”

    想罢,司空湛起身,径直向玉虚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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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星宿劫经

    玉虚洞,位于重阳宫北侧的一处山洞,是全真教的藏经所在。

    司空湛出了自己的小院,兀自向北,直奔目的地。

    不过一会儿,司空湛便来到洞前,洞口上方刻着“玉虚洞”三个大字,字迹笔划甚深,是当年王重阳用剑所刻。

    迈步入洞,走丈许来长,里面豁然开朗,洞内极大,空气清新,温暖如室。一排排木制书架列满洞内,书架之上,都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书册。

    司空湛常来于此,非常熟悉,这些大都是王重阳数十年来收集而来,其中道家典籍最多,占到五成,佛家与儒家分别占据二成,剩余一成,则是江湖中一些门派的武功秘籍,都是一流之下,对全真教而言,没多少用处。

    王重阳的遗物在最里一排,司空湛依着记忆,很快来到近前,从书架最上层取出一个长形木盒,吹掉上面的灰尘。

    司空湛轻轻打开盒子,映入眼前的便是一块白色古玉,平平无奇,无甚特别,其下就是先天功的书册。

    先天功为何会被大喇喇的放在玉虚洞内,而非谨小慎微的隐藏起来,这还要从全真七子和周伯通说起。

    全真教上下只有两人能修炼先天功,其他人满头雾水,王重阳见此功入门太难,不是寻常人能习练,即使被偷,也不见得能练,因此随便放在了这里。

    可能还有一点,以王重阳的想法,谁敢上全真教偷东西,不想活了。

    想到百年前少林寺的易筋经就放在藏经阁,轻而易举被阿朱所偷,司空湛不由莞尔。

    先天功他原身都不知翻阅了多少遍,毫不在意,伸出取出盒中的古玉,入手清凉,手掌摩挲玉身,司空湛眯眼沉思。

    “听大师哥曾言,先天功和这块玉都是从终南山的一处隐秘山洞内所得,洞内钟乳石奇特多姿,深处有石桌石椅,像是多年前有人居住后。另外,他还发现大量道家典籍。”

    司空湛抬头望向最中,那里的大部分道家经书都是王重阳创立全真教后从那神秘洞府内搬来的。

    低头仔细观察手中之玉,司空湛百思不得其解,先天功书册的材质就非常特殊,不像是纸质所做,能和先天功在放在一起的东西,能是平凡的东西,

    半响,司空湛毫无所得,自嘲道:“大师哥都不把这玉放在心上,我能研究出什么。”

    司空湛并未失望,常规方式无法解决,可以换一换吗,他可是不是王重阳这般的纯正古人,奇思妙想多得是。

    “若是凡物罢了,若不是,那我这招应当有用。”

    司空湛咬了咬牙,放下木盒,咬破中指,把血涂在古玉之上,期待着变化。

    片刻后,没有反应。

    “一定是血不够。”

    司空湛再次把古玉涂抹了个遍,白色古玉都变成了血红色古玉,一刻钟后,依旧纹丝不动,不吸收上面的鲜血,也不发光发亮。

    司空湛低声自语道:“滴血认主失败了?”

    见此结果,本抱有极大期望的司空湛有些失望,不过他很快就调整过来,又一次猜测道‘说不定玉里面还有一层。”

    说做就做,司空湛果断的把玉塞在嘴里,用牙齿咬,结果不行,用脚踩,不行,在外面用石头砸,还是不行。

    一番折腾下来,司空湛真的有点丧气了。

    “难道是我猜错了?这玉就是块普普通通的石头。”

    司空湛心有不甘,心下一动,内力从丹田而出,至手臂,聚于手掌,向古玉输送。

    奇迹终于出现了,古玉泛起微弱的白晕,司空湛欣喜若狂,强自镇定,不断的抽取丹田中的内力,古玉的光晕越来越亮,仿佛黑暗中的夜明珠,散发出迷离的光色。

    司空湛瞪大双眼,不顾丹田快要枯竭的内力,拼命往外输送,就在此刻,古玉突然发出耀眼的白光,瞬间消失在手中。

    接着,司空湛脑海中浮现出一股陌生的信息。

    “哈哈哈,……”

    司空湛实在喜难自禁,张狂大笑起来,良久,情绪才慢慢恢复,止住变得沙哑的笑声。

    原来他从信息中得知,那座洞府为隐修左南虚所有,因自知大限将至,才录制功法于古玉中,同时抒写了一部筑基功法,留待有缘人。

    而这门筑基功法就是司空湛正在修炼的先天功,古玉中为先天功的进阶功法,全称为星宿劫经。

    左南虚也大致介绍了一番自己,说是机缘修炼了星宿海的星宿劫经,遭到好友暗中偷袭,一路被追杀,虽最后将其打得魂飞魄散,自己也命不久矣,见终南山处有一山洞,里面有很多书籍,桌椅之上布满灰尘,久没人住,才在此落脚,不久之后,便魂归天地。

    另外,他也简单的说了一番他的来源地的一些情况。之后就是警告之言,说不得泄露有关星宿劫经的任何消息,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这些信息中,左南虚没有提到任何有关星宿劫经更高境界的内容,只是说等突破了筑基期,冲开下一层禁制,自会得到相关消息。

    司空湛摸摸下巴,不泄露星宿劫经的消息,他举双手双脚赞成,星宿海虽然湮灭在了历史长河当中,但其根本大典星宿劫经却名声极大,谁人不眼红。

    就左南虚的毕生好友得知消息后都能背叛,可见这经文的吸引力,司空湛又不蠢,哪会让旁人得知,即便那些人在大海的另一处,但谁又能保证自己这块儿没有人知道有关星宿劫经的传闻呢。

    得不到相关境界的信息,司空湛简直心痒难耐,万分好奇,可左南虚说了,之所以不告诉自己,是怕分心。

    这一点,司空湛其实心里清楚,有时知道的越多反而越不好,凭白多出一些干扰,阻碍了前进的步伐。

    能够得到左南虚的传承,司空湛已心满意足,他怎能不喜,怎能不乐,怎能不癫狂?

    平静下来后,后知后觉的司空湛终于发现,自己丹田中的内力只剩下一丝,几乎全被耗干,放回木盒,他直接在原地打坐,一个时辰后,才完全恢复功力。

    司空湛的目标超额完成,便施施然出洞,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左南虚说我们这块儿灵气贫瘠,因此少有修士来此,若此,那正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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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符箓(上)

    日出东方,雾气渐散。

    重阳宫前,一片极大的青石板广场之上,全真七子按照以往习练剑法,此时,丘处机正和王处一比斗,其余五人一旁细细观摩。

    乒乒乓乓,长剑不断碰撞。

    两人身形变换莫测,速度越来越快,换做常人,定会头晕眼花,分不清场中情形,但其余五子都看得清清楚楚,不时点头,不时摇头,神情各异。

    丘处机突然飞腿踢向王处一,这一脚非常直接,脚劲之大,速度之快,实属不凡,在三丈外的五子都能听到破空声。

    王处一临危不乱,面对丘处机这招“天山飞渡”,不做硬拼,一招“退马势”轻而易举的躲过腹部的攻击。

    两人接着拆招,攻守之势转换极快,总体而论,丘处机攻势凌厉,王处一不急不缓,章法分明,刚柔相济,虽然稍处于劣势,却也尽数挡住了丘处机的攻势。

    郝大通对身旁的谭处端道:“刚才丘师哥的那招“天山飞渡”着实厉害,招式并不深奥,却刚中有柔,阳劲蕴蓄阴。”

    谭处端身形魁梧,声音粗豪,道:“不错,王师弟也不差,有条不紊,拆解得当。”

    闻言,马钰、刘处玄和孙不二三人一脸赞同。

    “唉……,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人未至,声先闻,全真教除了老顽童周伯通,恐怕没有人会如此说话,能把他气成那副模样,敢把他气成那样的也只有同一辈的司空湛。

    马钰等五人脸色莫名,分明知道此中内情,因是晚辈,似笑又强自忍者,就连场中的丘处机和王处一都各自停手,憋着笑望向北侧。

    周伯通气冲冲而来,一屁股坐在重阳宫的石阶之上,呼呼直喘气。

    七子之中,丹阳子马钰为王重阳首徒,之后是长真子谭处端,长生子刘处玄,长春子丘处机,玉阳子王处一和广宁子郝大通,清净散人孙不二排行最末。

    其中,丘处机年岁最小,性子却最急躁,因着周伯通往常都没有个做长辈的样子,他也就免了那些规矩,远远的就问周伯通。

    “师叔,三师叔又把你赶出来了。”

    周伯通翻翻白眼,生气道:“你们说,我去帮忙有什么不好,他非要撵我走,我可是他师哥呀。”

    听着周伯通的抱怨,想起五日前的事情,孙不二实在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其余六人亦嘴角含笑。

    原来那日,司空湛突然问马钰全真教是否还有黄纸朱砂,孙不二等人都在场,纷纷奇怪,便问其原由,司空湛只说有所悟。

    全真教不事玄黄之术,因此极少用到,当日丘处机便下山买了一些。不料,司空湛只用了没多少,便被周伯通发现,结果周伯通觉着好玩,用来胡乱涂画,不大会儿,就消耗一空,害得当日下午,又不得不重新买了些。

    孙不二笑道:“三师叔恐怕就怕你去帮忙,黄纸朱砂可不便宜,没见那日三师叔心疼的。”

    周伯通脸皮再厚也有点尴尬,他自知有些胡闹,但他确实十分好奇,就想在司空湛那里看着,究竟能有什么结果。

    他到底不把孙不二的话往心里去,很快又奇道:“师弟画的那些鬼画符到底有什么用,还真能放出法术来?”

    七子面面相觑,若是眼前这位师叔,那他们肯定会说胡闹,但若是另一位,他们心中就有些迟疑不定,那位尽管在众人之中最小,可平时不苟言笑,做事有凭有据,在他们七人当中威信不小,印象中绝不是轻佻胡闹之人。

    刘处玄心思缜密,回忆道:“那日,我看到三师叔满面春风,非常激动,不像是玩笑之言。”

    郝大通深有同感的点点头,瓮声道:“我也有此感受,三师叔当时走路都生风,不似平时稳重。”

    众人明知此事太过玄奇,出于对司空湛为人处事的了解,也不敢妄下结论,只好等等,来日再看。

    周伯通明显不信道:“他读经书当真读傻了,还想做神仙?”

    他口中说着,那骨碌碌转动的眼睛却出卖了他,他比在场之人谁都心急,心里简直像猫抓了一样,心痒难耐。

    可是刚刚被司空湛赶出来,他不好意思当即回去,闲来无事,看到七子手中都拿着剑,想起司空湛曾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对七子说道:“你们在练武?不如我们一起,你们有哪处不懂可以问我。”

    全真七子俱是大惊,马钰甚至怀疑自己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问周伯通:“我们?”

    “是啊,师弟说大师哥不在了,我们两个不能辜负大师哥,当然要承担起教授你们七个的责任。”周伯通理所当然的道。

    周伯通说的随意,却没有注意到这句话对七子的触动,感性的郝大通和孙不二甚至眼圈泛红,马钰等人亦浑身一震。

    七人看向周伯通的目光不知不觉中发生了一丝变化,仿佛彼此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不少。

    自从王重阳去世后,全真七子的压力不可谓不大,上一辈中虽有两个师叔,一个稚子童心,天真烂漫,玩闹随心,一个不问世事,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全真教的重担几乎都压在他们身上。

    幸好,司空湛逐渐改变自己,七子心中偎贴不少,压力陡然减去,仿佛背后的那块巨石被另一个人扛起来一般,轻松很多,最近多了些笑颜。

    全真七子素来知晓这位三师叔寡言寡欲,时常不是在玉虚洞里,就是在自己房间,很少出外练功,或许因为恩师的仙逝,这位三师叔才开始改变。

    不过,对司空湛的改变,全真七子真心欢喜,恩师仙去,全真教能依靠的只有两位师叔了,能指点他们武功的也只有两位师叔,而两位当中,周伯通不靠谱,要更多仰仗司空湛。

    现在在司空湛的影响下,周伯通也变得“懂事”起来,他们能不欢喜?

    在全真七子心目中,司空湛的威信越来越高,对他愈加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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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符箓(下)

    自那日司空湛得到左南虚的传承,一连数日,都把自己关在房中。

    这日清晨,房中,香炉袅袅。

    司空湛立于书桌前,面色平静,心中默念清心咒,直到心如止水,古井无波,才右手提笔

    蘸着朱砂,依据记忆中除尘术的模样,在明黄纸上勾勒开来,只见他笔走龙蛇,运笔极快,数息之间,一个似字非字,似画非画的的图形渐渐浮现于黄纸之上。

    画符极其消耗心神和气血,仅仅如此短的时间内,司空湛额头见汗,脸色发白,在关键时刻,他不敢轻忽,精神越加如一,内力不断散布于笔端,在五处连发转弯处,终于笔势一涩,内力跟不上,前面画的全部白画,前功尽弃。

    “又失败了。”司空湛自语道,他一把把废去的符箓扫落桌下。

    啪!

    重重的把毛笔摔在桌上,司空湛脸色十分难看,画了这么久,还是这样,符箓原来如此难画。

    一改前些日子的自满,司空湛此刻十分清楚的意识到这当中的艰难,通常一个符箓,都是由云篆和雷文组成的复杂图文,必须在一笔之内完成方可。看着满地的鬼画符,他知道自己心态失衡,不宜打坐恢复。

    呆愣片刻,默然拾起地上的符篆,放置一旁,整理好书桌,他打开房门,决定出去转转放松心神。

    左南虚的传承中,有一些粗浅的常用法术,比如除尘术、轻身术、神行术、引雷术、魇魔术等,筑基期可以使用。司空湛得知后,当日就开始习练,可是那些法术都要掐诀念咒,甚至要存神观想,踏罡布斗,或预先摆好法坛,做好仪轨准备才用,十分繁杂。

    司空湛试了几个最简单的法术,统统不行,不是内力跟不上,就是咒语发错,短时间内休想修炼好法术。

    直接施用法术行不通,可以用符箓代替,法术以自身为引,符箓同样能够沟通天地,调用天地大威能,可驱神御鬼,可操风持雷,可消灾去病。

    只要能画好符箓,功效一样,而且,因为这些法术威力不大,步骤多,耗时长,左南虚那里的筑基期修士多用符箓和法器护身御敌。

    司空湛当即让师侄买来黄纸朱砂,以备画符之用。

    画符,并不一定非要黄纸朱砂,比如在桃木上刻符就可,只要一些附有灵性的东西都可以替代,修到深处,以气而灵,能够凌空画符,信手一画即成符箓,更上一层,心象勾勒,一点灵光即是符。

    当然,司空湛刚开始学习画符,只要运气于符,书之即可,可惜无一成功。

    司空湛漫无目的的游走,心里反省自己近日来的行为,越加惭愧,为了修炼法术,简直入魔了一般,实在是有失平常心。

    “法修、符修、武修、器修、剑修等能自成一派的众多门类,岂是那般容易入门。我打通任督二脉,成就小周天,也只是刚刚达到修炼法术的最低条件,却妄想以数日之功修炼法术,自大到狂妄。”

    穿越以来,司空湛误打误撞下得以武功突破,又联手周伯通围斗欧阳锋,再好运的得到星宿劫经,一连串的事情后,他不觉飘飘然起来,妄自尊大,心浮气躁,长此以往,必将祸事临头。

    此番打击,彻底泼醒了头脑发热的司空湛,使他明白,他还什么都不是,就是一身的武功,还是原身辛辛苦苦修炼而得,他坐享其成罢了。

    司空湛颇为庆幸的拍拍胸口,一脸后怕,心里明明想着不可骄傲自满,却还是犯了错误,不可自拔的陷入当中,真是防无可防。

    “我以前还嘲笑别人,当自己身入局中,才明白旁观者清的道理。”

    信步走到重阳宫前,周伯通正在指点全真七子功夫。

    周伯通当下发现司空湛,见他头发乱糟糟的,脚步虚浮,关心道:“师弟,你……”

    司空湛摆摆手,微笑说道:“没事,损耗过大而已。”

    全真七子见过司空湛后,马钰问:“师叔,可有成果?”

    “暂时没有,时日太短,恐怕还要一段时间尚可。”司空湛摇摇头说道。

    “这么久?”周伯通哑然。

    司空湛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说呢?人常言,十年磨一剑,十年寒窗苦读,干什么事情不需要时间。”

    他幡然醒悟后,自是明了,不管是掐诀念咒还是修炼符箓,都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功的,非得经长年累月的苦练才会有所成效。

    更何况,他虽知如何修炼,却苦于没人指点,许多隐秘关窍之处肯定不懂,只能靠自己摸索,那要花费的时间会更久。

    心有感触的司空湛又对七子老气横秋的道:“练功也是,不可太过,需知张弛有度,多用心体悟全真大道歌诀,有时比你们埋头苦练有用的多。

    何谓全真?识心见性、独全其真,故名全真。全真心法,根本在于修心,做到心地清静,机缘一到,自会突破。

    有时间多看看圣贤经典,内功不突破,剑法练得再好也不敌别人一掌之力。”

    说到最后一句,司空湛还故意看了眼周伯通,意味不言而喻。

    司空湛众人之中最小,因为二世为人,从未把自己当年轻人,故当面说教在场几人,他没有觉着哪里不妥当。

    周伯通性情散漫,不拘小节,加之司空湛说的在理,便尴尬挠头,全当未听见。

    全真七子本性忠贞,受王重阳以《孝经》教诲,尊师重道的观念根深蒂固,即使玩闹不堪的周伯通,七人虽看不过眼,大的礼数算周全,一些末节,脾性暴躁的丘处机便省了。

    对司空湛,七人的礼数更加周全,尤其当司空湛武功大进,做出改变后,七人更心有敬意,以前或许因为年龄的缘故,心有尴尬,现在是心甘情愿。

    七子没有不服气的,齐声道:“谨遵师叔。”

    瞧见丘处机和王处一赧然的表情,司空湛心中好笑,多大的人了,比自己都年轻好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只能时常提醒一二。

    司空湛指点了几人一会儿全真大道歌诀,便回道房间,打坐恢复。

    之后,他参悟九阴真经和全真心法,以便更好的领悟先天功。他可不敢强行修炼,王重阳就是因为年轻时强行修炼先天功留下隐患,晚年才慢慢调理,又因华山论剑,伤势发作,遗憾归去。

    先天功为星宿劫经的筑基功法,不同于寻常武学,修炼起来艰难无比,但修炼出的内力,本质上却高出内力,不应叫内力,应当叫做真气才合适。

    于小周天前,只是强身健体,气血旺盛,还施不得法,小周天后,受真气滋养,神魂强大后,才能控制法术。并且真气促成肉胎蜕变,人之神魂愈发壮大,这时凡人寿可至一百五十岁。

    神雕中,周伯通与四绝都是高寿,倚天中,张三丰更是强大,活了足足一百四十九岁。

    先天功为本,法术、剑法等为末,司空湛自不会本末倒置。

第十章 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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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如流水,很快就到了王重阳的七七之日。

    周伯通把玩着手中的一张用墨汁书于宣纸上的符箓图形,问道:“师弟,你打算把九阴真经上册藏在哪里?”

    司空湛仍忙碌着练习符箓,头也不回的答道:“尚未想好。”

    周伯通苦恼道:“我也拿不定主意。”

    司空湛诧异的看了一眼,自己明明记得周伯通把九阴真经上册埋在了雁荡山,之后,埋藏九阴真经下册时被黄药师和他老婆所骗。

    “你没想好?”司空湛搁下毛笔。

    “没有。”

    剧情难道又要被自己改变,司空湛下意识的冒出这个念头,他无所谓笑道:“天下之大,哪有不可藏经之处,咱们下山之后,总会找着一个好地方。”

    周伯通想想也是,拿起司空湛刚放下的毛笔,照着手中的图样临摹起来。

    司空湛好笑的道:“给你说过多少次了,没用的,只有我才可以。”

    “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这符箓一道,必须修炼了先天功才可行,全真功虽是依先天功所创,毕竟差了一筹,你再画也没用。”

    司空湛说道,按照他的想法,全真功的内力怎能和先天功的真气相比,再者,全真功滋养神魂的功效能比得过正宗的筑基功法?对此,他比较怀疑。

    周伯通笑道:“你不也和我一样。”

    “不一样,我一直练的是云篆和雷纹,等彻底熟悉后,我再试试画符箓。而且我目前功力尚浅,坚持不了几次,练习符箓没有多大效用,倒不如以后再说。”

    两人闲聊几句后,周伯通才走。

    司空湛休息了会儿,又开始练习手诀咒语,手诀相对简单,咒语却很是麻烦,每个咒都非常拗口,必须念的精准,然后按照一定古怪的韵律连成咒语,稍差分毫,咒语便无法和天地大成共鸣,失去效用。

    用过午饭,司空湛修炼起全真剑法和金雁功来,这两门武功他已经全部掌控,有时也研究一番天罡北斗阵和三花聚顶账。

    他练武倒不是想着争强好胜,行侠仗义,一来可以护身之用,二来可以更方便的体悟武道。

    最后,司空湛或到玉虚洞里翻看经书,或参悟自己熟知的三种内功。

    司空湛这段时日有条不紊,过的既忙碌且充实,因为真气增强,先天功也顺理成章的突破到第七品,实力稳步提升。

    第二日清晨,全真教山门外,司空湛与周伯通并排而立,全真七子跟随身后。

    眺目远望,雾气时聚时散,上下蒸腾,群山连绵,不见边际,不禁使人心中畅快,再俯瞰脚下,古柏森森,在一片凋零的深秋季节,更显生机盎然。

    “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司空湛感叹道。

    两人一路下山,在山下普光寺决定分开。

    “师哥,还记得大师哥说的那个自称非儒非道非僧的奇士吗?”

    “是华山论剑后,以斗酒的名义赢了大师哥,要求观看九阴真经的那位。”

    “没错,天下之大,隐士高人无数,师哥莫要逞强。”司空湛有些放心不下周伯通,故意提醒道。

    周伯通道:“放心吧,我晓得。”

    “对了,不管碰到任何人,都不要提有关九阴真经的事,就是别人提起,你也不要理会,很可能那人是在试探你。

    记住,哪怕是熟人也不行,像北丐呀,东邪呀谁的,千万要注意。”

    “知道了,保重。”

    “保重。”

    目送周伯通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司空湛心道:“能帮你就帮到这里了,如果还是被黄老邪骗了,你只能自认倒霉吧。”

    背着长剑,司空湛向另一方向而去,他此番出门不仅要找个地方埋了九阴真经,重要的是要到襄阳一趟,寻找独孤求败隐居的那个山谷,他可眼馋那里的蛇胆很久了。

    穷文,富武,破家的修士。

    星宿劫经里虽有用来增进功力的丹方,可惜需要的材料不少,其中一味还很贵,全真教是能买的起,可司空湛不敢试啊,谁知道他这个新手能折腾个什么出来。

    思来想去,不如借着埋藏九阴真经的机会,顺便去找那些可以增加功力的蛇去,无成本,见效快,标准的高效益。

    全真教在秦地樊川一带,此时已被金国统治。起初一段,或许被全真教的威名所涉,除了兵火灾劫后的萧条,司空湛未曾遇到劫匪强盗和金人作恶。

    行至一段距离,司空湛突然听见前面有哭闹呵斥之声,近前一看,原来有一队金兵正在**一汉家女子,女子不断哭喊,其家人正跪地苦苦哀求,金兵都笑的前仰后合,指指点点,以此为乐。

    “爹,娘,救我!”

    “大爷,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家女儿吧。”

    “哈哈哈,……”

    ……

    “金狗。”

    司空湛脸色难看,碰到这等事,他心里能会好受?身为全真教门下,路与不平,当行侠仗义。

    刷刷刷!司空湛出剑,收剑,他不求回报,当即远走。

    金人笑声戛然而止,死时脸上笑容犹存。那女子一家只觉眼前一花,就见这些人无缘死去,心头大快,以为苍天有眼。

    待见尸体上的血迹时,才幡然明悟幸遇侠士相助,四顾而望,见一后辈长剑的年轻道士已然飘然而去。

    一家人跪地三拜,以谢司空湛救命大恩。

    杀人之后,司空湛一脸冷肃,没有了游玩的心思,加快脚程,向南赶路,临到申时,终于赶到青阳县。

    入城之后,街上人来人往,吆喝叫卖声络绎不绝,一片喧闹。

    看了整路的破败荒凉之景,司空湛此刻难得露出笑容,颇有兴致的在大街上观赏起来。

    一大汉也左频右顾,身后跟着几个小弟,一看就是地痞无赖之流,一时不注意,竟撞向司空湛,司空湛何等灵敏,身形一错,大汉立时摔倒在地上,他起身便骂:“谁呀,走路不长眼撞到大……”

    他说到一半顿时哑口,见司空湛虽样貌年轻,但身携兵刃,不是好惹之人,当即改口道:“小人该死,大爷您没事吧?”

    围观众人轰然大笑,这大汉变脸真快,简直跟变戏法一样。司空湛本以为自己会像小说中的主角们一样被小喽啰欺负,不料这大汉挺有眼色,他自然大人不记小人过,只是道:“滚。”

    大汉和他小弟立刻仓惶逃走。

    司空湛其实心里挺得意,他以前看的那些主角就经书被些不入流的角色找茬,然后事情就像滚雪球一样越闹越大,打了小的,来了大的,打了大的,来了老的,打了老的,来了一群,一茬接着一茬,连绵不断。

    每次都如此,他看得万分闹心,有时甚至怀疑那些武功高强的主角脑子不正常,有谁甘愿扮成猪装低调的,被人找茬还心不平,让他说就两字‘活该’。

    正常人都知道欺负弱者,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的家伙,谁有病才去招惹。

    有感于此,司空湛就怕别人看他年轻好欺负,特意带着把长剑,结果,效果出奇的好。

    司空湛心情大好,接着顺着大街行走,街道两侧店铺林立,小摊贩随处可见,很多新奇的小玩意他都未曾见过。

    “雀仙楼。”

    十字拐角处,司空湛看到一家客栈,匾额上有三个烫金大字,信步而进,准备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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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九指神丐

    “客官里面请,请问您打尖还是住店?”小二殷勤的迎上来。

    司空湛打量堂里,人数不少,热热闹闹,对小二道:“住店。”

    掌柜立马出来相迎,笑容满面的登记妥当后,对小二道:“带贵客到楼上六字号房。”

    “好嘞!”

    小二高呼一声,抹布往肩上一搭,对司空湛道:“客观请随我来。”

    蹬蹬蹬上了楼,小二为司空湛打开房门,道:“就是这里了。”

    “您还有什么吩咐?”

    “过会儿给我准备些素菜。”

    “给您端到这儿。”

    “不用,就在外面,最好靠窗,做好后叫我。”

    “行,您先歇着。”

    ……

    雀仙楼二楼,司空湛靠窗而坐,桌上摆放了四样素菜和一壶茶,先喝了口茶,他才动筷慢慢吃起来。

    “小二,准备一桌上好酒菜,快一点。”楼下忽然传来传来一男子的大声说话声。

    “你别碰我,我自己会走。”一女子的娇喝声接着传来。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男子恼道。

    “呃!客官您先楼上请,小的马上为您准备。”小二声音发颤。

    二楼食客都心生好奇,包括司空湛也望向楼梯口,伴随着脚步声,上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三十来岁,面白无须,右手提着一把短刀,近旁跟着一个紫衣女子,长得挺标致的,就是一脸傲色,眼神高傲,看人都抬着下巴。

    男子扫视一圈,那凶狠的眼神直接吓得众人低头,不敢再看,他径直来到司空湛旁的一张空桌坐下,女子不情不愿,还是坐在他一侧。男子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水,对女子道:“喝。”他自己先端起一杯。

    “哼!”女子轻哼一声,也喝起水来。

    司空湛微微一笑,有意思,这男子步履沉稳,显然功法不差,对一般人而言,在江湖中算得上好手,那女子一看便知傲娇不已,是娇生惯养的标准产品。

    女子放下茶杯,骄傲道:“我劝你最好放了我,若是让我大师兄追上来,你必死无葬身之地。”

    男子面色一凝,冷哼道:“你们崆峒派早已没落,就是你们掌门亲自来了,我花子风也不惧分毫。”

    “大言不惭。”

    “不愧是柳凤儿,我就喜欢你这脾气,等我收拾了你那大师兄,就没人来打扰我们,我再慢慢的整治整治你。”

    男子哈哈大笑,女子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银牙暗咬。

    司空湛一怔,心道:“崆峒派重出江湖了,看来数十年前黄裳事件后,各大派都恢复的差不都了。”等他听到男子自称花子风时,心中一乐,**大盗花子风,他可谓久仰大名了,今日当真有幸能一睹真容。

    傲娇女,刁蛮女类他见识多了,不甚在意,反而对传说中的**大盗分外好奇,不由对着花子风猛看。

    司空湛那肆无忌惮的眼神,花子风当然能察觉,他恶狠狠的转过头来,肆笑道:“你是哪来的傻小子?这儿明明有个娇滴滴的大美女,看我个大老爷们干什么?”

    那崆峒派柳风儿一向自认美貌出众,心中对有眼无珠的司空湛大是不乐,她抬起下巴,不屑的看了眼司空湛。

    如此女子,司空湛很纠结自己到底救不救,英雄救美女是难得的佳话,可人家心中的英雄不是旁人,而是她的大师兄,自己插手是不是显得很不识趣。

    说不定自己好心发作,人家反而不领情,怪自己多管闲事,这可如何是好,咦,暗处有人,先看看再说。

    脑中弯弯绕绕,司空湛嘴上道:“再漂亮的女子也不稀罕。”

    花子风饶有兴致道:“这等姿色都瞧不上眼,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已经阅女无数,难道是同道中人?”

    司空湛心说‘开玩笑,跟你是同道中人,我的一世英名就全毁了’,他笑道:“我是出家人,与你可不是同道,我是对你好奇?”

    花子风面容一变,冷冷观察司空湛,司空湛武功多高,他怎么能看出一二,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道:“你没听过,好奇心会害死猫吗?”

    司空湛低笑一声,不以为意道:“别说的这么吓人,我只是从没见过**大盗,想看看你究竟长得什么样。”

    花子风闻言蹭的抽出短刀,遥指向司空湛道:“现在看了,若不想死,自己刺瞎自己一只眼睛,我全当没见过你。”

    这时,二楼已经陆陆续续走了不少人,听花子风一说,最后剩下的一桌也匆匆下楼,吓得不敢再呆。

    江湖武者,一言不合,拔刀相向,普通人惹不起只能躲,司空湛哪会怕了一个小小的花子风,只是他一直觉着外面有人,武功不在他之下,猜测是柳凤儿的大师兄,他不便动手。

    司空湛一脸风轻云淡,对花子风直接无视,他就是等,看看崆峒派这位大师兄品性到底如何,会不会为自己一个陌生人仗义出手。

    在花子风不耐之际,一个大笑声突然在场响起。

    “小道士初出茅庐,这下吃亏了吧。”

    花子风大惊,喝道:“谁,出来。”

    在花子风说话时,一个身影一闪,便在司空湛对面坐下,花子风只觉眼前一花,场中便多个人,当即脸色大变,心中破口大骂,真是出门望看黄历了,简直倒霉透顶。

    柳凤儿更加吃惊,咋就多了个人呢,不过,她却喜出望外,碰到前辈高人了。

    司空湛早就知道,因此不惊讶,只是看向对面之人,一张长方脸,颏下微须,粗手大脚,身上衣服东一西一块的打满了补钉,却洗得干干净净,背上负着个朱红漆的大葫芦。

    他心中一动,这身打扮挺“眼熟”啊,再看其后,一截莹碧之色显露余外,打狗棒吗?

    这汉子手里正拿着一个鸡腿,啃得津津有味,和常人不同,他只有九个手指。

    “九指神丐洪七公。”心中了然,原来是他,司空湛展颜一笑。

    洪七公之前见司空湛面对花子风不但不害怕,反而从容不迫,就颇为欣赏,现在司空湛更是笑起来,不由问道:“小道士,你笑什么?”

    “我高兴啊,今日不但遇到了恶人,也遇到好人了。”

    洪七公吃了一口鸡肉,笑道:“你就不怕那恶人?”手指向花子风。

    花子风脸色阴沉,他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这人武功太高,他死死的盯着洪七公,看到洪七公这只手只有四根手指时,眸中喜色一闪。

    “乞丐,四根手指,武功高强,是北丐洪七公。”

    一想到此,花子风莫名的松口气,简直是绝境逢生,其他高人还则罢了,洪七公的话,他这条命很有可能保住。

    司空湛也随着洪七公指向望了眼花子风,说道“不怕。”

    “为什么?”洪七公奇怪,他可不认为眼前小道士能敌得过成名多年的花子风。

    “因为我能打败他。”司空湛淡淡道

    “小道士胡吹大气。”洪七公以为司空湛初生牛犊不怕虎,不了解情况。

    司空湛实诚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洪七公乐道:“那是佛家说的,你个道士瞎学什么。”

    司空湛怪笑道:“同是出家人,相互借鉴一二,相信不打紧吧。”

    “你这道士有趣。”

    两人聊得尽兴,花子风有眼色不敢打搅,可有人等不及了。

    柳凤儿直埋怨这前辈不靠谱,不想着救自己,却和那个小**聊起来了,当即插言大喊道:“前辈救我。”

第十二章 多管闲事

    柳凤儿这一开口,司空湛与洪七公这才转向两人,花子风不禁心头一紧。

    “你就是**成性的花子风。”

    “是,洪帮主。”

    “哦?”

    洪七公惊讶一声,问道:“你倒见多识广,怎知我是洪帮主?”

    “九指神丐的大名,在下如何不知,洪帮主曾经因为贪吃误事,自断右手食指,在下好生佩服。”花子风恭维道。

    柳凤儿扑哧一笑,满脸鄙色。司空湛无语,这女的真长脑子了吗,不知是嘲笑洪七公呢还是嘲笑花子风。

    洪七公看都没看眼柳凤儿,呵呵笑道:“你别拍我马屁,我不吃那套。”

    花子风神色一慌,不知该如何是好,待听到洪七公后面的话后,他彻底放松下来。

    “不过,我可以给你两条路,一条是死,一条是你要发誓,从此不再作恶,改邪归正,你到底选哪条?“

    司空湛早就猜到洪七公不会轻易杀人,记得洪七公一生才杀了二百多人,而且都是人人其罪当诛,生平未曾错杀一人。

    花子风哪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连忙喜道:“在下当然选择生路,愿意发下毒誓。”

    一旁的柳凤儿急眼了,大急道:“不行,你必须死。”

    她又对洪七公道:“此人死有余辜,应当碎尸万段,前辈不能放过他。”

    花子风怒视柳凤儿,那眼神恨不能生撕了她。

    洪七公眉头一皱,这崆峒派如何教养的,怎的如此心狠手辣,他不高兴道:“小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花子风若能就此幡然悔悟,岂非江湖一幸事。”

    尽管已经很“高看”柳凤儿了,司空湛还是觉着小瞧了她,这肯定是那智障女加脑残女了吧,不对救命恩人说一声“谢”字,他能够“理解”,可那颐指气使的样子指挥洪七公是什么道理,洪七公该听她的?

    本就对柳凤儿第一印象不好的司空湛,越加厌恶了,他也出口帮腔道:“洪帮主说的对,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情非得已,还是莫要多造杀孽。”

    柳凤儿再是无知也不敢顶嘴洪七公,对司空湛就越加恨上了。

    洪七公对司空湛的回答非常满意,不断颔首,夸赞道:“小道士明理。”

    “出家人本应慈悲为怀,打打杀杀的,小道看不过眼。”司空湛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道士,改了自称,别说,这样一改,他还觉着十分有趣。

    洪七公奇道:“你是哪家哪派的弟子?”

    “全真教门下。”司空湛平淡道。

    “全真教二**始收徒了吗?你是全真七子哪个门下?”

    “七位师侄并未收徒,小道也不是七子门下。”

    洪七公何等聪明,一下子反应过来,惊讶道:“你就是重阳子的三师弟。”

    “小道正是。”

    “难怪你遇事波澜不惊,乞丐我见你气度不凡,只当你是哪个大派晚辈,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小道一直静坐于此,洪帮主看不出不足为奇。”

    洪七公啧啧道:“道士瞒得我好苦啊,如果知道你在此,我也不必现身多此一举。”

    近来江湖中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当属西毒欧阳锋一群人马败走全真教。是人都知周伯通差五绝一筹,全真教能够一举大胜,和传闻中全真教神秘的三师弟大为有关,不少人都猜测那三师弟武功厉害非常,很可能不在老顽童之下。

    道明身份,自己由小道士也晋级到道士了,司空湛暗笑,说道:“洪帮主又没问小道,小道自没有主动提起的道理,原以为暗处之人是那丫头的大师兄,却是洪帮主闲情逸致到此。”

    司空湛能发现自己,洪七公认为理所当然,他笑道:“我恰巧碰见,就来管上一管。”

    说到这里,洪七公才对花子风道:“既然你不想死就发誓吧。”

    花子风和柳凤儿在得知司空湛的真实身份后,俱是吓了一跳,柳凤儿先是目瞪口呆,接着满脸不可置信。

    花子风则是一阵后怕,自己居然拿刀指着王重阳的师弟让他刺瞎眼睛,幸亏刚才听其言,只要自己不再为恶,好像不打算追究自己。

    他赶紧指天发誓:“我花子风对天发誓,日后绝不为恶,若有违此誓,必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发完誓,花子风眼巴巴的看向洪七公和司空湛二人,洪七公和司空湛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点头同意,洪七公才道:“走吧,如果我听闻你又在江湖作恶,丐帮和全真教绝不会放过你的。”

    花子风凛然道:“我花子风虽为人不齿,但还算信守承诺,在下告辞。”说罢,他纵身跃下二楼。

    司空湛难得碰到洪七公,正打算向他讨教一番,忽然楼下大街上传来一声大喝。

    “花子风休走,还我师妹来。”

    柳凤儿大喜,朝窗外大声呼喊道:“大师兄,我在这里。”

    这会儿功夫,已经能听到底下杂乱的兵器碰撞声,一人豁然从窗外而入,对柳凤儿道:“小师妹,你没事太好了。”

    柳凤儿跺脚道:“来我这儿干什么,还不去帮大师兄,万一大师兄有危险我饶不了你。”

    “哎哎,这就去。”来人嬉笑一声,又折回去帮忙,柳凤儿心焦,也跟着下去。

    司空湛挪揄道:“洪帮主,看来你的面子不咋地,这丫头根本就没把你的话放在心上。”

    洪七公没好气道:“跟个小丫头计较什么。”嘴上说着,心里哪能没疙瘩,对崆峒派不免看低许多。

    看到司空湛好笑的表情,他又道:“你也别得意,玄门正宗出身,年轻有为,武功精湛,有人的面子不也被扫的干净。”

    司空湛笑道:“小道哪能跟鼎鼎大名的五绝之一的北丐相比,我只是旁观者,此事传出去,你可比我丢脸。”

    洪七公不理司空湛,手中转着早都吃完的鸡骨头。

    “我们这算不算多管闲事?”

    “……”

    “别生气,我们去看看崆峒派的大师兄武功到底如何,之前我还以为你是那人,我正奇怪崆峒派一个弟子武功居然这么高,幸亏不是,若不然,我们都别混江湖了,哪里来回哪里去得了,把江湖让给年轻一辈。”

    洪七公笑骂道“胡言乱语,你难懂很老吗。”

    两人几乎同时动身,身形一晃,都到了窗外,司空湛稍一提气,在空中转身,跃上雀仙楼顶上,洪七公手拉屋缘,劲力微吐,飘然落在司空湛身旁。

    两人目光投向底下。

第十三章 观战

    大街上已没有行人,花子风被四人围在中间,之前的那个年轻人和柳凤儿就在其中,五人争斗在一起。

    花子风一刀斩去,只听乒乒乒三声,围攻四人中两个稍年轻的长剑被一刀两断,最后一个兵器虽未断掉,亦被震得向后直退三步。

    柳凤儿根本就没有兵器,险险躲过一刀,仍被削掉一缕衣袖,雪白的肌肤登时显露余外,羞愤交加的她连忙藏起胳膊,恶毒的盯着花子风。

    花子风哈哈一笑,突然仰头对司空湛和洪七公道:“二位,这该不算做恶吧,别人找我麻烦总不能束手就擒。”

    那手执长剑之人也疑惑的望来,不知花子风打什么主意,柳凤儿难得恢复“智商”,连忙替那男子介绍。

    “大师兄,就是他们救得我,那背大葫芦的是丐帮帮主洪前辈,那道士是全真教王道长的师弟。”虽是低声耳语,但对司空湛两人,甚至花子风来说,简直听得一清二楚。

    这男子明显一愣,楼顶两位可都是他目前可望而不可即的的人物,前一个不用说,威震江湖的北丐,后一个非常年轻,可随着欧阳锋等人的败北,此人的声名急剧增长,成为武林中新晋的一流高手。

    柳凤儿的大师兄明显聪明很多,施礼道:“崆峒木青拜见两位前辈,多谢相救晚辈师妹。”

    司空湛与洪七公皆点头回礼,洪七公道:“不必多礼,同为江湖正道,理应相互扶持。”

    花子风知道洪七公和司空湛在此,虽不为难自己,但绝不允许自己取这四人性命,索性一走了之,于是道:“今日我便不取你等四人性命,以前恩怨一笔勾销,告辞。”

    花子风转身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声音由远及近。

    “慢着,阁下打算就这么走吗。”

    花子风豁然转身,来人很快便来到木青一边,一脸方正,八字胡,个头不是很高,却给他有种十分危险的感觉,接着来人气势一敛,和楼顶两位一般,丝毫看不出有武功在身。

    来人先是看向楼顶,一眼便认出洪七公的身份,至于洪七公一旁的司空湛,他便摸不清来路,但能与洪七公站在一起的人身份绝对不可轻忽。

    他对司空湛与洪七公道:“在下崆峒掌门柳昆化,想必这位就是丐帮洪帮主吧,不知这位道长如何称呼?”

    司空湛打了个稽首,道:“贫道全真教司空湛。”

    全真教除过老顽童,就是王重阳的三师弟了,柳昆化拱手道:“久仰。”

    木青把司空湛和洪七公相救柳凤儿的事以及刚才的事说了下,柳昆化又是一番客套。

    几人相互寒暄几句,柳昆化这才肃然对花子风道:“洪帮主和司空道长救我崆峒派弟子,心怀仁义答应放过你,我崆峒派以后不会追究你,但你掳走我女儿在先,作为父亲,我当然要讨个公道,念在你没有伤害我凤儿的份上,只要你能在我手下撑过三招,我就放你安然离去。”

    “崆峒掌门当真不可小觑,不说其武功不在我之下,就是论才智也是不俗,不强取花子风性命,正是顾忌全真教和丐帮的面子。

    但若以私人身份出手,我和洪七公就无话可说,崆峒派不报仇,总不能不让父亲不报仇吧,以三招为限,既表现出名门大派的气度,又不显得太过狠辣,同时还能报仇,好算计。”

    司空湛想到,侧眼一看,洪七公微眯起眼,显然猜到柳昆化的意思,再望向花子风,见他脸色阴沉如水,眉头紧皱,心中定在衡量

    “能否活命,就看你的造化了。”司空湛心里悲天悯人,就算花子风轻功再好,他也不信其能在柳昆化的追踪下逃得性命。

    花子风沉默片刻,终于咬牙道:“说话算数?”

    柳昆化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花子风道:“我还是不放心,我要请洪帮主和司空道长做个见证。”

    柳昆化心中一怒,他故作大方的看向楼顶,笑道:“劳烦两位了。”

    洪七公说道:“我叫花子义不容辞。”

    司空湛也道:“乐意之至。”

    柳昆化转向花子风,花子风也盯向柳昆化,两人气势不断攀升,气氛变得紧张无比。

    花子风自知武功不如对方武功,先下手为强,反手握刀,在自己气势达到顶点时,突然发力,冲向柳昆化,白光闪现,刀身已距离柳昆化鼻尖不足一寸距离。

    “好快的的身法,好快的刀。”崆峒弟子这才明白自己的武功差的太远。

    柳昆化也是一惊,不想小瞧了花子风,他反应自不慢,出手待要拦住对方,趁机攻击时,刀尖突然加速,他没能拦住,只得后退暂避锋芒。

    “第一招。”

    花子风的狂风刀决,攻击时一刀快过一刀,最后如狂风暴雨。占得先机,他更是疯狂,又一刀瞬间劈向柳昆化。

    柳昆化一时大意,失手一招,自觉颜面大失,哪还会让对方得逞,右腿后撤一步,上身后仰,避过刀锋,然后前倾,一拳击向花子风面门。

    拳势来的迅猛,花子风不及变招,狠劲迸发,打算一命换一命,不顾对方的攻击,手腕转动,短刀砍向柳昆化脖颈。

    柳昆化哪会想到花子风如此决绝,别说同归于尽,就是自己受伤都不允许,无奈只好放弃,躲过这一刀,趁势跳开。

    花子风险险撑过第二招,见先机已失,不再强攻,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司空湛饶有兴趣的看着花子风,一手快刀不同凡响,洪七公也是眼神一亮。

    柳昆化则一脸难看,道:“好刀法。”

    花子风沉静道:“两招已过,在下领教柳掌门的最后一招。”

    柳昆化怒笑道:“好,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崆峒派的七伤拳。”

    “七伤拳。”司空湛低语,好耳熟的名称。

    “司空道长也听过崆峒派这门绝学?”柳昆化听到司空湛的话声,问道。

    司空湛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道:“以前翻阅典籍时偶尔看到过,人体内有阴阳二气、金木水火土五行,即所谓七伤。

    传言七伤拳霸道狠辣,练至大成,出拳时声势煊赫,一拳中有七股不同的劲力,或刚猛、或阴柔、或刚中有柔,或柔中有刚,或横出,或直送,或内缩,一旦抵挡不住这源源而来的劲力,重则当场毙命,虽外表与常人无异,其实五脏六腑早已被绞成粉碎,轻则深受内伤,发作时苦不堪言。

    心属火、肺属金、肾属水、脾属土、肝属木,一练七伤,七者皆伤。这七伤拳的拳功每深一层,自身内脏便多受一层损害,所谓七伤,实则是先伤己,再伤敌。

    只有内功达到很高深的境界,练了才会对身体有好处。”

    听得司空湛娓娓道来,在场之人除过柳昆化,就是崆峒弟子,都听得心驰神往,难以自拔。洪七公心善,只觉着拳法厉害是厉害,几乎比肩他的降龙十八掌,但太伤天和。

    花子风表情越加凝重,他从未听闻过七伤拳,但从王重阳的师弟口中听到的消息,岂会有假,对柳昆化的第三招忌惮非常。

    “司空道长对七伤拳竟有如此研究?”柳昆化道,他确实心惊不已,七伤拳就是崆峒普通弟子也不知晓。

    司空湛笑道:“柳掌门过誉了,虽然数十年前那件事后,各大派元气大伤,崆峒派毕竟传承久远,一些门派有相关贵派的记载不足为奇,就是丐帮,相信也有类似的记载,你说是不是,洪帮主?”

    洪七公难得老脸一红,他大老粗一个,哪里知晓这些,含糊道:“嗯,是有这么个记录。”

    亏得他脸够黑,众人看不出他的表情变化,以为他见多识广。

    柳昆化想到自己门派有关各大派的武功记载,才放下对司空湛的忌惮。

    “花子风,接招吧。”柳昆化使出七伤拳总诀中的损心诀,双拳一股刚猛之力向花子风迅速击去。

    被柳昆化的气势笼罩,花子风不敢大意,两人相较后,他施出自己的绝技倒踩三叠云,一连诡异的退后三步,卸去了大部劲力,尽管如此,他也受伤不轻,吐出一口鲜血,勉强压住住体内一刚一柔两股内力。

    “三招已过,我可以走了吧。”花子风苍白着脸道。

    柳昆化铁青着脸,制住欲要开口的柳凤儿,道:“走吧,日后别让我看到你为非作歹,否则……”

    花子风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柳昆化此番出来本要扬名崆峒派,重树威名,却出了这档子破事,结果丢了个没脸,也没心情多呆,道:“在下还有事,后会有期。”

    “装逼不成成**了。”司空湛心道,心中不断提醒自己要以柳昆化为戒。

    事后,司空湛同洪七公闲聊到深夜,司空湛从洪七公那里得到了丰富的经验,而洪七公从司空湛那里了解到玄门正宗的一些武学思想,彼此受益良多。

    次日,洪七公觉司空湛甚为投契,有心挽留探讨武学,司空湛见识到柳昆化的武功后,不免心急增加功力,谁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变数,道是有事在身,便匆匆上路,直奔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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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魔女夏冰柔

    襄阳城雄踞汉水中游南岸,三面环水,一面靠山,易守难攻,乃历代兵家所看重。自宋氏南渡,划水而治后,地位愈加重要。

    司空湛对这城池没多在意,他打算探寻那处大雕所在的深谷,原著中那地方好像距离襄阳城不远,附近有一破庙。

    四面八方,偌大一片地方,司空湛想找出来也不容易,因此一路问询。

    “大叔,襄阳城外可有一破庙?”

    “不清楚。”

    “老大爷,你可知城外附近哪里有个破庙?”

    “嗯,啥?摸样?“

    “大婶,襄阳城方圆十里许地内有没有破庙啊?”

    “小孩,你们这儿有破庙吗?”

    ……

    老半天过去了,司空湛一无所获,咋就那么难找呢,坐在路边大石上,他很想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不顾的惊世骇俗,随即抬头大叫道:“破庙啊,你到底在哪里?”发泄后,他就耷拉着脑袋,思索着该如何寻找。

    他这一嗓子可了不得,唬得不远处的一个路人不禁小跑着离去,怕被疯子给缠住。

    这时,一个约二八芳华的红衣女子款款而来,正从司空湛身旁走过。

    司空湛抬起头,有气无力的道:“小姑娘,先别走。”

    红衣女子脚步不停,似没有听到司空湛的声音,依旧不急不缓的走着。

    司空湛想到这女子身怀武功,可能是外来江湖武者,不应知道破庙所在,便接着说道:“算了,不问了,问你也不知道。”

    红衣女子顿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对司空湛道:“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呢?”声音透出一股难言的妩媚。

    早在司空湛大吼的时候她就看到他了,不以为意,听到叫自己,也本不愿搭理,但听到后面的话后,反而想逗逗司空湛。

    “声音真好听。”

    司空湛心道,一看之下,眼前霎时明亮起来,这女子年岁比他小些,身材娇小,肌肤胜雪,长有一对漆黑的大眼睛,看起来分外灵动,她桃腮带笑,顾盼之间,妖艳诡媚,一如来自最深沉暗黑中的精灵。

    好个妙人儿,眨眼功夫,司空湛感到自己就对对方产生了难言的好感,不对,他立即警惕起来,就算天仙般的美人,也不会让自己瞬间如此,事情反常必有因,眼前的女子绝对对自己施展了类似迷惑心神的伎俩。

    司空湛假装被其所迷,站起来不断色眯眯的上下打量这女子,赞美道:“真漂亮。”

    女子眼中闪过厌恶之色,面上看这年轻道士俊朗不凡,气度儒雅,原来也是一个内里肮脏龌龊的下流胚子,这样的人,她不知已杀了多少,也不在乎多这一个。

    “是吗?”女子轻笑道,她正打算出手,司空湛下一句话彻底把她给惊住了。

    “好了,别闹了,你的媚功对我没用,该去哪去哪。”司空湛不打算玩了,他正闹心着,哪有那份闲心。

    或许司空湛变化太快,夏冰柔一时愣神,紧着条件反射的退开,眼见面前的道士恢复清明,眼神沉静,如一汪深潭不见其底,她一脸警惕,手里紧握丝带,随时准备出手。

    司空湛颇为友好道:“别紧张。”

    他一开口,夏冰柔更加紧张,又退后一步,脸绷得紧紧的。

    司空湛摆摆手道:“我要出手你还能退开,去吧去吧,我还有正事呢。”说着,他做到石头上,手撑着下巴发起呆来。

    夏冰柔看了又看,终于确定这年轻道士对自己没有恶意,仔细一想,自己此番下山历练,根本是随心所欲,四处乱走,仇家哪能未卜先知,在此特意等着自己。

    原本逗弄别人,反被别人给耍了,夏冰柔想起就是一阵不舒服,加之对方仿佛赶苍蝇一样赶自己走,越加气愤。

    她自小冰雪聪明,得师门万千宠爱于一身,出门历练,走在哪儿不是众人注目的焦点,年轻一辈中更未逢敌手。

    偏偏在此,遇到一个武功高强,脾性怪异,视自己如草芥的正派弟子。

    夏冰柔偷眼看去,年轻道士正愁眉苦脸,她感到格外畅快,心中大喜道:“叫你欺负本小姐,活该。”

    司空湛瞥了眼夏冰柔,不耐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男子,赶紧走,别打扰我思考问题。”一个漂流美人立在对面不时偷看自己,感应灵敏的司空湛总觉着不自在。

    夏冰柔听司空湛大言不惭的自夸,不禁扑哧一笑,听到又赶自己走,心头大怒,气道:“走就走,厚脸皮的丑八怪,哼!”

    气呼呼的没走几步,夏冰柔眼珠一转,想到一个好主意,掩嘴偷笑,大声道:“不就找一家破庙吗,本小姐知道,就是不告诉你,急死你。”

    “真的?”司空湛豁然起身。

    夏冰柔回头嫣然一笑,道:“岂能有假。”

    司空湛不信道:“小姑娘古灵精怪,肯定在骗贫道,说不定你想着报复我一下。”

    “丑八怪猜得真准,不是太笨。”

    夏冰柔心道,她一本正经的走过来,说道:“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小姐岂是恩将仇报之人,我一路行来,见到过一个破庙,那里附近山林密布,距这里大约十里。”

    听到破庙那里山林密布,而且不算远,司空湛有些信了,总归是条线索不是。

    “贫道姑且信你一次,若让我知道你欺骗我,看我不揍你。”司空湛抡起拳头威胁道。

    “哼,本小姐好心告诉你消息,你不领情也罢,居然还威胁人家。”夏冰柔说着,眼眶中晶莹一片,好像随时都要落下泪来。

    司空湛知道女子在演戏,毕竟小姑娘告知他了破庙所在,随改口道:“如果我找到破庙,算欠你一个人情。”

    夏冰柔当即笑嘻嘻道:“不能说谎。”

    司空湛傲然道:“贫道岂是言而无信的小人。”

    他接着道:“临走时给你一个忠告,不要随便用你的魔功,江湖中像我这般的高手很多,幸亏你遇上的是我这个出家人,换做他人,你早就消香玉损了。”

    提起这个,夏冰柔就来气,道:“要不是你实在年轻,我看走了眼,你以为我傻啊。”

    “听不听是你的事,贫道去也。”

    说完,司空湛运起轻功,迫不及待的赶去,留下道道残影,空中回响着他最后一句话,以及一连串的大笑声。

    “小姑娘你的确很漂亮,祝你容颜永驻。”

    夏冰柔咯咯笑道:“现在才恭维我,晚了,万一你找到一个香火鼎盛的庙时,千万别怪我。”带起一阵香风,她赶紧“逃离”现场。

第十五章 雕兄

    司空湛来到夏冰柔所说的地方,他是找到了一座庙,不过,不是破庙,而是一座香火不错的大庙,他到时,还有人在里面上香祭拜。

    “还是被骗了。”

    司空湛自语道,好不容找到一点心锁,却是错的,失落的他穿过寺庙,漫无目的的直望前走,走到一处大山脚下,望着巍峨的大山,长长的叹口气,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忽然山间传来一阵阵雕鸣,声音微带嘶哑,但激越苍凉,气势甚豪。

    “雕声,这儿怎么会有雕声呢?”

    司空湛激动不已,登时一拍脑袋,一脸懊丧,自语道:“我真是笨啊,四五十年后是破庙,可并不意味着现在是破庙啊,可能此处的庙之后慢慢没落了才是。”

    循着雕声,轻功运至极致,司空湛狂奔而去,只见他在树林间腾挪转旋躲避着大树,一些细小枯枝也不理会,为了节省时间,任由衣服被划破。

    那鸣声时作时歇,随着司空湛越来越接近,听到的声音愈加洪亮。

    他起先渐行渐高,之后又渐渐向下,走进了两山之间的一个山谷,这时雕鸣声已在身前不远,放慢速度,轻轻落在大树的树枝上,向下看去。

    赫然是一头大雕,那雕身形甚巨,比人还高,形貌丑陋之极,全身羽毛疏疏落落,一片有一片无,毛色黄黑,显得甚是肮脏。

    这丑雕头颈又短又粗,头顶生着个血红的大肉瘤,钓嘴弯曲,双腿奇粗,羽翼不时伸张,正啄着地上的彩色斑斓的蛇。

    司空湛一看,就是你了,能长得如此奇葩的雕,正是传闻中的“雕兄”。

    这雕一连啄了五条蛇,头电伸电缩,出嘴之处都是蛇的七寸,非常准确,而且行动迅疾,简直如江湖武者。啄死蛇后,它张开大口,一一将毒蛇吞在腹中。

    对着司空湛高鸣一声,这雕迈着大步快速而来,只见它高视阔步,自有一番威武气概。司空湛知道这雕通灵,智慧不低,故跳下树枝。

    雕兄于司空湛丈外不前,盯着司空湛,然后煽动硕大的翅膀,不断鸣叫,似乎要赶走司空湛。司空湛好不容易来到此处,怎会轻易离去,笑道:“雕兄,你别这么小气啊,我在这里又不影响你。”

    雕兄仍旧煽动翅膀,见司空湛无动于衷,尖鸣一声,冲向司空湛。

    “嚯,动武了。”

    雕兄张开翅膀向司空湛扇来,司空湛右手一挡,手上传来一股巨力,力道奇猛。雕兄又以尖喙戳啄,扑向司空湛胸口。

    司空湛侧身躲过,一把按向它的头,雕兄反应甚为灵敏,以翅膀相阻,一人一鸟,来回过了十几招。

    雕兄虽然从剑魔独孤求败那里学了武功,毕竟不如司空湛灵敏,司空湛也不想伤害它,因此一直打斗了半个时辰。

    可能是雕兄见赶不走司空湛,最终罢手,不善的低鸣几下,晃悠悠的直接转身就走,不再搭理司空湛。

    司空湛叫道:“喂,你别走啊。”他连忙跟在后面。

    雕兄见司空湛跟着自己,突然加快速度,足步迅捷异常,在山石草丛之中行走疾如奔马,司空湛轻笑一下,别想甩开我,施展金雁功,不急不缓的跟在其后。

    雕兄着恼,再一次扑向司空湛,司空湛远远的避开,雕兄追赶几次无果,之后便彻底死心。司空湛跟着雕兄愈行愈低,直走人一个深谷之中。又行良久,来到一个大山洞前,雕兄直接往洞口一趟,说什么也不让司空湛进去。

    想尽办法,司空湛都无法入洞,他不想强进,只好呆在洞口对面,看着雕兄得意的嘶叫。

    “看把你猖狂的,告诉你,我还真不信搞不定你。”

    司空湛对雕兄道,眼珠乱转,看到东边的一堆酒坛时,有了主意。

    “说不定雕兄还是个酒鬼,我以好酒贿赂它,总该让我进洞吧,来到这里不进洞看一下,刻上‘司空湛到此一游’的字样,似乎对不起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想到这里,司空湛不禁哈哈一笑,手指雕兄道:“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雕兄朝他一声鸣叫,转过身子,背对司空湛,换个姿势继续躺着。

    “呵,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司空湛轻笑一下,提气纵身,很快消失在洞口,为了赶时间,他一路施展轻功,不过多长时间,就看到襄阳城门。

    司空湛速度不减,穿过城门,如鱼游于水,在人群中穿梭,很多人只是眼前一花,就见前方多出一个人来,不待反应,这人眨眼又到了更前方。

    看到一酒坊,司空湛进得铺子,道:“掌柜的,给我来两坛上好的女儿红。”

    掌柜一看,眼前之人一身道袍多处破损,可气势不小,不敢小看,连忙取出两坛女儿红,司空湛付钱后,抱起两坛酒就往外走。

    门外恰进来一人,司空湛左脚提起,右脚旋转,避开那人,急匆匆要赶回山洞那边。

    那人之后,还有两人,一个年轻些,一个中年模样,这中年人看到司空湛刚才的举动,心中大赞,竟有此等身手,当下开口道:“这位兄台暂且留步。”

    司空湛现在处于一种‘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特殊状态中,运起金雁功,眨眼消失在远处,只于这中年人尴尬的表情。

    “堂主,那小子真不识好歹,要不让手下替您教训教训他。”身旁那年轻人道。

    刚进门那人嗤笑道:“就你那武功,能追得上人家,到时指不定谁教训谁呢。”

    “你……”

    “够了。”

    中年人淡淡的瞥了眼身边的年轻人,道:“那人武功不输于我,有机会定要会一会江湖各大派的高手。”

    “好了,正事要紧,宋廷昏聩,民间激愤,正是我四方门大展拳脚之时,门主看重我们,才把夺取襄阳城的重任交予我青龙堂,我们绝不容有失,也不能让其他三堂抢先完成任务,必须速战速决。”

    “堂主放心,手下走已布置妥当,只等您吩咐。”

    “是啊,万事俱备,就等您一声令下。”

    酒坊掌柜目瞪口呆,光天化日之下,三人竟说这些逆言,不怕被抄家砍头。

    司空湛抱着两坛酒兴冲冲的来到洞前,雕兄仍在洞口。

    打开酒坛,沁人的酒香迅速扩散开来,司空湛还嫌不够,用衣袖不断煽向洞口,雕兄终于有了反应,鸣叫一声,晃悠着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司空湛面前。

    “成功了。”司空湛大喜。

    雕兄叼起一坛酒,蹭蹭蹭的跑向洞口,不断喝起来,完事后,又过来叼走另一坛酒。司空湛有些傻眼,这傻鸟酒量不浅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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