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AR模拟程序
石迦一脸无奈。
他试图把腿从沈三的怀抱里抽出来。但是这反而让沈三缠得更紧了，嘴上更是大喊着：“上仙饶命！上仙救我！”
这人真是被吓坏了。
事情发展到这样，他有两点没有想到。
整个厂房都有石迦安装好的实时监控设备，但是他不是专业人士，难免会出现监控死角。而沈三无意中摸进来的那扇窗户，正是摄像头的死角之一，因此实时监控系统没有及时发现沈三的到来。
至于第二点……
他刚刚在电脑中发现，凡是由大脑中电子晶体构造出来的程序，或多或少都出现了某种异常。
石迦将这种异常暂时命名为：自我性。
早先他在剑灵的程序中发现了一些倪端，但是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软件正常运行中出现的数据波动。但是当他给予软件够高的行动权限时，情况顿时有所不同。
比如这款ar增强现实软件。
沈三贸然闯入的那个小隔间，是平时石迦用来做一些增强现实测试的地方。那块长两米宽一米的大镜子实际上是他从网上订购的菲利普专业级显示器，通过无线网络连接到了石迦的电脑上。
他本来正测试软件的动态捕捉能力，在他的设想中，ar增强现实软件应该能实时处理摄像头中捕捉到的动态数据，然后通过复杂计算，将视频数据进行处理，转化成石迦想要得到的视频图像。
比如说，石迦明明站在了摄像头前面，但是监控器上显示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他为了达成这种效果，进行了许多次的测试，结果不算太理想，或多或少都会出现误差和不正常的图像形变，不能够满足石迦当初的设计需要。
因为大多时候都是以他自己为数据源，因此隔间中还设有一个摄像头用来捕捉人像，并且他为了操作方便，将软件设定成了自动处理。
问题正出在这。
当他给予了这款软件足够的操作权限之后……它竟然会在没有石迦指定转换目标的情况下，自动生成相应画面。
石迦再三确认过，他从来都没有给这款软件输入过任何与“恐怖元素”有关的指令。但是沈三确确实实见到了“镜子中的鬼魂”。
难道说它拥有自我意识？石迦在心底猛然打了个寒颤。
石迦打定主意，一会对ar程序的代码进行完整的检查……毕竟天网什么的，可不是安全的东西。但是现在，他需要处理好这位黄毛哥们。
“上仙！”沈三嚎啕大哭着，“我还不想死啊，我妈就我一个娃，求求你把那只鬼收了吧！我以后再也不偷东西了，我以后天天做好事，天天扶老人过马路……”
扶老人？你扶得起么。
扑哧一声，石迦差点被他逗笑了，还好他把笑意强行憋了回去，才没让自己笑场。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石迦没法理解沈三此时此刻的感觉，在他看来ar程序模拟出的鬼魂不是很理想，很多地方都产生了不正常的扭曲现象，说明算法还有不小的问题。
“那你能不能先放开我的腿？”
石迦这幅模样，在沈三看来就实在是太高深莫测了。
一声大喝吓退恶鬼，面不改色嘴角微笑，伸手拿出法器对着镜子就是那么一晃，恶鬼立刻就消失不见！这是什么样的存在？分明就是在世大仙啊！
沈三惊魂未定，缓缓从地上站起来，视线飘忽不定，似乎在警惕着随时会突然出现的鬼魂。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石迦身上，急中生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喊道：“上仙，请您收我为徒吧！”
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一点力气都没留着的那种。
石迦看着都感觉疼，不过他不急于表态，而是先一把将沈三拽起来，面无表情问道：“这本来就没有鬼，我倒看你挺鬼鬼祟祟的。”
没有鬼？那我刚才看见的啥！
而且这上仙的力气有点太大了……就连强壮过人的大刘哥也不能这样跟拎小鸡似的把自己拽起来。但也容易解释的通，上仙绝对身怀法术啊！力气大点算什么。
沈三认定自己肯定见过鬼，听到石迦的话顿时慌了，以为是上仙生气，犹豫半天，最后一咬牙选择说实话：“我，我就是想进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东西……”
石迦一笑，说道：“这大街上的人多了去，有钱模样的也不少。你偏偏跟我跟到这僻静无人的地方，就算是再蠢的贼也不会选这里下手吧？”
他把折叠椅拿过来，一屁股坐在上边，想要看看这小黄毛究竟怎么解释。
沈三在心里边纠结了好久。大刘哥平时对他不错，但是自己的小命更加重要。他最终选择把所有知道的都交代出来，不敢有半点保留：“是大刘子让我去玄黄音乐公司踩点，挑一个容易对付的家伙绑上一票……”
“上仙，您听我解释，我真没有半点想要得罪您的意思啊。”
石迦当然听过大刘子的名字，不是说这流氓头头混的有多么威风，而是他窃听过何洪波与赵远之间的对话，知道赵远层委派过这个人去找玄黄音乐公司的麻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流氓迟迟未曾出现。
他将疑惑问出，沈三说出了一个让他满意的回答。
“没钱……谁给他办事啊。”沈三的表情显得有些生气，显然因为赵远的不讲道义恼怒不已。
石迦感觉这群人越来越有意思了，但是他没有把其放在心上。因为何洪波的事情已经被他解决了大半，而且自从市政府的具体搬迁地点发生改变之后，何洪波与玄黄之间再也没有直接冲突，何洪波是个聪明人，只要是聪明人就绝对不会干赔本买卖。
但是这个梁子迟早得算。
石迦沉思片刻，他感觉这个小黄毛或许在将来能够起到作用。他找不到可以惩罚小黄毛的好办法，以盗窃罪的名义把他扭送到派出所？这没意义啊。
“上仙，您……您能不能给我一张护身符？”就在石迦思考的功夫，沈三壮着胆子问道。
“护身符么……”石迦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型信号放射器，扔给了沈三。
这个信号放射器他原本打算追踪何洪波用的，到现在看来一时半会是用不上了，索性把这个东西交给沈三。
沈三面露喜色，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来，仔细端详片刻，从外观上看只是一个普通的圆形纽扣，而背面刻着许多他看不懂的纹路，就像是符咒上的法诀。
“谢谢上仙，谢谢上仙！”
在社会上混迹多年，他常常缺少安全感，然而现在他终于有一种彻底摆脱危险了的感慨。
石迦说道：“这东西可不是白给你的。”他掏出钱夹，数出五张红色老人头，“这钱你拿着，帮我办件事情。”
沈三望着五百块钱眼馋，他虽然游手好闲，但是他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挣扎了好久最后还是忍着心痛说道：“上仙您救了我的命，这钱我沈三不能拿！”
然后他心里一惊，不会是买命钱吧！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第075章 我信仰唯物主义
石迦殊不知，自己在小黄毛沈三的眼里简直就像是在世神仙一样的存在。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在危难关头，把沈三“救”了出来，更因为他上一次进化之后，整个人的精神气质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五官经过微调之后，越发符合人类的审美观，能让人油然而生出一种对美好事物的喜爱。
而在沈三这里，这种喜爱在混合了恐惧和感激的复杂情绪之后，已然变成了类似于崇拜的情感。
石迦不怕沈三说出去什么，因为不会有任何人相信沈三的话。
“你说大刘子让你找我，只是想敲上一笔钱吗？”
沈三刚想回答，撞见石迦的眼神心里边犯了个哆嗦，小心翼翼回答道：“上仙，我们这些道上混的，也得有个衣食住行吧……现在云海市公安局抓人的力度越来越大，我们也生怕惹上什么事情，那些不干净的买卖啊如今也不敢做，兄弟们都等着大刘哥开口，给我们找找什么能弄点钱的工作……”
“原来全都说好了，何洪波那狗腿子赵远，答应给我们一笔钱，让我们去玄黄音乐公司闹事，正等钱的功夫，那边又来电话说这事吹了。然后几个人一合计，就出了这么个馊主意，打算讹——”
他甚至不敢看石迦的脸，低着头小声说道：“打算讹你们一笔，我就跟着您来这了。”
石迦若有所思。
何洪波，赵远，大刘子。这三者之间的关系他早就搞了清楚，只不过碍于眼前事务太忙，还没有功夫抽出手来对付这个何洪波。更重要的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他虽然在云海市读书，实际上还算是个外地人，在本地没有什么人脉。
光是一个文化局就搞得他焦头烂额，若不是找了沈萱帮忙，再加上赤川和泉的暗中帮助，想要彻底解决这件事说什么也得费上好大力气。
说起这赤川和泉……石迦再三拒绝了他的好意，这人却偏生要帮助这个忙。
韩飞早先尝试过寻求天使投资，但是国内很少有富豪看好互联网发展，更多人倾向于投入明显大有所为的房地产市场，最后还是石迦急于发展，才接受了日本人的投资。
对此，石迦感觉不是很好。他颇有些民族主义的倾向，打心底不太想要接受外国人的投资，而想在国内拿到这笔钱——太难！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势单力孤。
或者说，石迦突然发现自己迫切的需要话语权。若是没有话语权，无论遇到何种事情都显得有些被动。可这话语权和人脉不是三两天就能搞得好，还得慢慢来。
只有当云城网络成为谁都不可以忽视的庞然巨物时，石迦才会获得应有的社会地位。
所以，目前的主要任务就是发展公司，不仅仅是云城网络，还有玄黄音乐。
但是何洪波这人，不得不防。
他的叔叔，云海市委副书记何卫国可不是一个容易招惹的存在。
“你帮我联系一下大刘子，我有件事要委托他去做。”石迦缓缓道。
沈三头如捣蒜，在得到石迦的允许之后，慌慌张张地离开了这个令他惊魂不已的可怕房间。
回头望去，隐藏在黑暗中的废弃锅炉房，在昏暗路灯的照应下若隐若现，那满是铁锈的大门在沈三看来就是一张狰狞大口。整个气氛看上去简直比殡仪馆还要诡异……
沈三打了个冷战，不敢停留片刻，急忙离开了这里。
很快，石迦就与这位城南区小有名气的流氓头子搭上了线。
大刘子很热切，不管石迦说什么，嘴皮子上下一番全都答应下来，一口一个承诺，分分钟里就要与石迦称兄道弟了，估计这是他常用拉近关系的手段。
石迦没有说什么，吩咐大刘子，每个月给他五千块钱，让他盯住赵远和何洪波的动向。
大刘子一听，这活轻巧啊！简直就是白来钱一样，反正他小弟多得是，抽出四五个去蹲点还是能做得到的。这五千块钱，说小也小，说大也大，以目前五块钱一碗牛肉面的物价来说，绝对称不上少。
他欣然答应下来，还向石迦保证到，他每个周末都会派小弟把跟踪拍摄的照片送到玄黄音乐公司，如果何洪波和赵远有半分异动，绝对可以尽早给石迦传达消息。
实际上这笔钱……买的就是个心理安慰。
大刘子这种流氓，肯定不能与专业的私家侦探相比，跟梢这种活计估计也做不来。能看得住赵远实属不易，像是何洪波这种常常出入高档会所的富豪子弟，他们这些小混混哪里能跟踪得到。
石迦也是本着结一个善缘的目的，认识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
而驱使他这样做的最主要原因……是因为他的父母即将带着妹妹来云海市看病。
他早就催促过这件事，不过早先手里没什么钱。现在资金宽裕之后，石迦没有片刻耽搁，首先想到的就是将妹妹的腿治好。
石迦继续在锅炉房完善着ar模拟程序，与此同时——
一家小餐馆内。
大刘子与三四个小弟坐在一起，一边胡吃海喝，一边聊天道。
“小黄毛，你小子挺能啊。”大刘子蒲扇一样的大手猛拍沈三瘦弱的身体。
沈三摸不清大刘子的态度，畏畏缩缩道：“大刘哥，你生气了？”
大刘子哈哈大笑，没急于表态，然后夹了一大块炖得熟透的肥肉片，蘸了些酱油，塞到嘴里大快朵颐，含糊道：“还是这家猪肉酸菜炖的有味！”
一把握起桌子上的扎啤杯，咕噜咕噜，仰头喝了个干净，然后一抹嘴巴喊了句：“爽啊！”
“大哥好酒量！”有个带着鼻环的非主流小弟奉承道。
大刘子摇摇头，说道：“你们几个，学学人家沈三，别天天就知道给我添乱！”
“是是是，您教训的是。”
酒足饭饱，大刘子喝的很高兴，高兴的情况下，难免就喝了多点，差点钻到桌子底下去。他先是撵跑了那群争着表现自己的小弟，然后让沈三掺他回家。
路上。
“大刘哥……”
“嗯？”
沈三用力撑住大刘子的肩膀，犹豫许久，问道：“你信这世界上有鬼吗？”
“鬼？老子，老子干翻他！我信仰唯物主义！”
看见大刘子醉成了这个样子，沈三只能将这些话都压在心底。
那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这种东西存在吗……
第076章 去车站的路上
翌日清晨。
石迦的手机中接到了母亲发来的短信，短信中说母亲、继父和妹妹都已经在路上，乘坐大巴大约中午就会到达云海市。
他在家人到来之前就把酒店和医院方面的事情安排妥当了。
因为要东奔西走，等到这种时候石迦才发觉没有一辆代步用的汽车，实在是太不方便了。他曾经在大二趁着驾校优惠的时候考过驾照，他打算过两天再买车，今天就先借用一下李兴禹的别克君越。
从出租屋到玄黄音乐公司，直线距离大约在13公里，如果乘坐公交车的话，在这早高峰期间没有个4、50分钟是到不了地方的，就算打车也快不到哪里去。
石迦觉得这太浪费时间，也想借着这个机会测试一下他对“绝对控制”的改进。
正常来说，如果想要使用“绝对控制”能力的话，需要他集中大部分的注意力，并且不能有分神的情况。所以平时使用的机会并不是很多。
而石迦在偶然中忽然获得了一个灵感——自己的大脑其实可以看做一个电子计算机，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可以对大脑进行编译？来达到代替自己使用“绝对控制”能力的目的？
不过考虑到极大的风险，石迦虽然心里面跃跃欲试，但还是没有选择进行试验。毕竟大脑是人体中最精密的器官，如果出现了什么差错，到时候可没地方后悔去。
石迦心有不甘，最后他决定做一个微型软件，其功能类似于宏命令，可以将若干条指令精简成一条。
在“绝对控制”能力的作用下，从前需要花费极大精力和注意力对身体进行操控的许多步骤，被简化成了一个简单的思维命令，只要石迦用思维去调用这个命令，就可以完成过去数十倍精力才能做到的事情。
他做的这个软件，功能是对整个身体的肌肉进行简单控制。可以协调每一块肌肉的运作，然后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结果。更为重要的是，通过精密控制，他可以在不伤害身体的前提下，完全调用自己身体中的最大潜能。
实际上，人体中蕴含着没有得到开发惊人潜力。
据科学研究，人类心脏的平均输血量，仅仅是心脏能够承受的最大输血量的十几分之一，大多数情况下，毛细血管也只有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是开放状态，肠道就算切除掉百分之九十，剩下的百分之十依旧能挑起消化和吸收的重担。
在紧急的关头，肌肉和肝脏中储存的大量三磷酸腺苷，也就是atp，如果将其释放一部分，甚至可以让一个体弱多病的母亲举起压在孩子身上重达几吨的汽车。
但是人体中的保护措施会阻止这一切，保护措施将每个部分的器官处于低消耗状态，来维持正常的生理活动。
就人体本身来说，它对自己称得上是吝啬，如果足够用就绝对不会去增加更多，打个比方，强劲有力的肌肉若是不去锻炼也会在身体的调控中渐渐变成一滩肥肉。
石迦的“绝对控制”能力，完全可以开发出身体里的最大潜能，他能够操控最微小细胞的运作，能够控制神经元之中生物电的传递，能够任意改变体内的离子浓度，更主要的是，他还可以为身体的任何一部分提供远超其所需的巨大能量。
这些东西结合到一起，质变之后将产生超乎预料的变化。
这款软件的功能还没有那么强大，因为石迦担心会出现某种他无法预料的错误。
这款软件的唯一功能，就是增强肌肉的持久力和爆发力，以及协调身体各处之间的平衡。按照石迦的设想来说，其实就是一款“跑步”软件。
石迦再三检查过钥匙和钱包，然后穿上运动鞋，准备出发。
他的大脑中储存着整个华国的详细地图，当然也包括云海市。只是稍微动了个念头，一条具体的行进路线就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他为了更加清晰，把地图画面投射到了视网膜上。
双眼视线的左上方，显示着一块圆形的实时地图，其定位不是根据gps，而是根据周围建筑的动态计算，与数据库中的资料相匹配，然后找到相应的方位。
天气很冷，而石迦为了运动方便，只穿了薄薄的一件运动装，里面套着保暖内衣。
原地动了动，稍微热热身，然后石迦给程序下达了指令：“脑域软件1号，启动。”
没有什么明显特别的变化，只是让大脑中繁琐的操作变得更加精简了许多。
双脚猛然使力，以人体最有力的肌肉之一，位于大腿前表面皮下的股四头肌为主导，股二头肌与小腿三头肌等肌肉同时爆发出惊人力量，石迦就像是一只猎豹一样窜了出去。
双耳传来呼呼的风声，周身能感觉到明显的风阻，石迦微微迷上双眼，高速运动的冷冽气流，让眼睛感觉有些不舒服。他估算着，此时的速度绝对相当于专业运动员的50米冲刺跑，达到了大约40公里每小时的夸张地步。
这简直就是汽车在市区里行驶的速度。
路上的行人只感觉到了一阵风从旁边飞过，等到他们想要看清究竟是什么的时候，石迦的身影早就跑出去了几十米远。
“这哥们，跑的有点拼啊……”一个年轻人，下意识地把自行车停在了路边上，目瞪口到地注视着石迦飞快消失的背影。
如果没有精确测量，其他人只是觉得石迦跑的有点快，绝对不会想到速度已经达到了40公里每小时的可怕水平。
鞋底与沥青地面间剧烈摩擦着，还好运动鞋的质量过关，要不然绝对无法经受住如此夸张的磨练。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没有看路、推着自行车横穿人行道的女人，石迦的大脑在一瞬间就计算出了完美的规避路线，右脚猛踏地面，身体高高跃起成一个弧线，脊椎骨带动着整个身体猛然使力，接着反作用力石迦的身体在半空中做出了一个像是舞蹈一样的侧身旋转动作。
以不到几厘米的距离，从这个女人的面前掠了过去。高速带起的强风，将女人的头发吹成了一团乱窝。
白莹愣住了，她不可置信地掐了一下自己，确认自己绝对没有在做梦。但是凌乱的头发，和刚刚肌肤上切身感觉到的风压，都在告诉她一个事实……刚刚有什么奇怪东西从面前跑过去了。
当她转身望去时，只看到了石迦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
“从我所站的商店门口，到十字路口的直线距离估测在40米左右，从刚刚感觉到风压，到这个人消失之间经过的时间，应该在5秒以内，预计误差不会超过0.5秒……也就是说，这个人的平均时速应该在八米每秒以上的程度。”
白莹一边思索一边将头发整理好，拢到了耳后，“华国50米田径的记录是5.74秒，换算成速度是8.7米每小时……”
她越想越感觉不太可能，最后归结于可能是因为震惊，对于时间上的估算出现了某些问题。如果不是这样解释的话，那个人的身体素质就有点过于夸张了。
白莹长呼一口气，不再多想……
她清楚自己还有任务在身，没有精力去理会这种小事情。
隐藏在头发里的骨传导耳机忽然传来声音：“a23187，你需要密切关注三和集团的动向，如果有异常情况，请及时向我汇报。另外，以保全自己为任务前提，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白莹从手提包里取出来一个口罩，将秀丽的面庞遮盖住，这口罩的内部是一个微型麦克风。
她不紧不慢地推着自行车，就像一个悠闲的过路人。她不动声色，嘴唇微动，低声问道：“我什么时候获得具体的任务指令？”
“先以观察为主，凡是涉及到国际事务，我们国安三处都要以不破坏现有外交策略为大前提。如果出了问题，你我都会面临上军事法庭的风险。所以在接受命令之前，先好好享受这难得的假期吧。祝你玩的愉快，over。”
白莹微微一笑，将口罩取了下来收回到手提包中。
微微上挑的描眉，细长的黑框眼镜下，是那细长妩媚的眼线，左眼角下还有着一颗泪痣，白皙中透露出红晕的脸蛋，性感的嫩红嘴唇，这一副天使面庞，虽然在冬季衣服的掩盖下瞧不出身材，但是那双笔直修长的美腿，足以证明她绝对是一位美貌与身材并重的美人。
车站前。
“妈，我已经到车站了。你们还有多长时间到云海？”石迦坐在李兴禹的别克君越里，打电话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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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章 家人
云海市和平长途汽车站。
此时算不得高峰期，虽然没有一月份时春运那样夸张的人流量，但是在12月份，通过大巴车出行来往的人也算不上少。
12月的云海本来就很冷，最近又赶上了西伯利亚寒流南下，整个云海市包括其周边城市，在短短的几天内都爆降10度左右，据天气预报说，今晚云海市就会迎来一场中到大雪。
石迦喜欢下雪，但是不喜欢在雪天出行。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母亲告诉自己的时间大约还有十分钟。他现在的体质越来越异于常人，就算再怎样冷，穿得再怎样少，也不会对他的身体产生一丁点影响。
如果不是担心引起别人的异常目光，石迦早就穿上一身比较宽松的春秋衣服了。
“砰——”
车门合并的声音。
石迦站在车窗玻璃旁边，接着反光当做一面镜子，用手认真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当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又感到领口有些凌乱，他又耐心地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
他平时不怎么注意形象，甚至算得上不修边幅，但是在家人面前总要给他们展现出自己最好的模样。尤其在那个男人面前，绝对不能落了气势。
石迦忽然感慨于自己的幼稚，心里边对继父依旧耿耿于怀。两世为人，还是今世的灵魂在起主导作用啊。如果换做是前世的他，那个饱经社会磨练的老油条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置气。反而更加会理解自己的母亲——人到中年，其实很孤独。
“茶叶蛋苞米——矿泉水饮料——”
“住店住店——大床有电视有wifi——”
说起wifi……这就得说一句这个世界与前世的不同之处。
石迦从裤兜里掏出最近新买的一款三星手机，不得不说这南韩对于电子产品方面的造诣的确值得称道，有华国企业应该学习的地方，虽然在某些地方让华国人所不齿，比如文化申遗。
扯远了，这才02年，要是前世，广大网民还在2g网络中苦苦挣扎呢。如今华国的华国早就普及了3g网络，更有传闻华为研究所正在开发4g网络标准。宽带速度更是完爆前世，达到了平均4mb的水准。
因此，wifi的普及程度也远超前世。甚至连汽车站旁边的小旅馆，为了招揽顾客都会买上一条宽带，然后搭设供顾客使用的无线网络。
石迦这款型号为s5230的手机，3寸大小的电阻触摸屏，搭载的竟然是安卓1.5系统，不过很卡顿就是了。
“嘟——”
等了好长一段时间，电话才被接通，听筒处传来一个声线好听却带点平淡的声音：“喂？”
石迦一怔，他本以为会是母亲接电话，没想到竟然会是妹妹程霜。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扯些没营养的话：“你们快到了吧，我在车站正门等你们。”
“哥，你还是那副老样子。”程霜道。
嗯？
话里有话啊，石迦向周围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家人的踪影，但是听程霜的语气，分明是看见自己了。
“别瞎看了，我和妈还在车上呢，大概十几分钟吧。”
石迦哭笑不得，刚想问起她怎么知道自己最近的模样，程霜继续说道：“你不用问，我告诉你吧。我在医院闲着无聊，没事总会上网逛逛，前几天在黄易新闻上看见了你的照片……邋遢死了。”
还没叙叙旧，就迎来了一顿劈头盖脸的批评。石迦虽然不是过于注重个人形象，但也算不上邋遢不是？不就是发型乱的点，衣服旧了点，不知道让哪个无良记者给拍了去，然后上传到了网上。
母亲李冬梅接过了电话，说道：“别看你妹妹嘴上损你，在医院不知道把你的专辑听了多少遍。你这是出息了，真给我当妈脸上添光啊，我在社区的老朋友之间，没少提起你。最起码，我儿子在云海也算是个名人了不是？”
“妈，你别啥都告诉我哥呀。”程霜小声埋怨道，声音虽小，但是以石迦的听力，通过听筒依旧能够听得清楚。
石迦不禁脸上微微动容。妹妹经历了如此大的变故，对于一个正处于花季的女孩子来说无疑是天塌下来一样的巨大打击，听起语气，却又显露出格外的坚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淡然。
“住的地方我已经安排好了，我就在车站门口一个大广告牌下边。”
等待的时间不算漫长。
打老远，石迦就看见了正从车站正门走出来的家人。李冬梅走在最前边，程国顺推着程霜的轮椅走在李冬梅身后。
“我儿子还是那么帅气！”李冬梅的目光总满是慈祥和欣慰。
石迦腼腆一笑，在自己母亲面前，没必要更不应该摆谱，无论自己长到多大年级，在长辈眼里还是个小孩子。
倒是妹妹程霜的目光中，带有些许好奇，却又装出一副满不在意的傲娇模样。
程国顺带着一副中年人特有的稳重，缓缓点头道：“做的不错。”嘴上说的不轻不重，眼光中满是赞赏。
在老一辈人眼中，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若是能达到石迦这种程度，已经算得上是十分有出息了。
但是他们不知道所了解到的还只是石迦的冰山一角，他们只从报纸和媒体上听说了石迦专辑的事情，对于玄黄音乐公司和云海网络公司石迦所占有的股权全然不知情。
先不提玄黄音乐公司。由石迦一手创办的云海网络公司，已经完成了第一轮融资，三和集团对其的估值为6亿人民币，而石迦本人拥有百分之70的股份。
对于一个刚刚成立一个多月的互联网企业来说，这简直算得上是高估中的高估。
石迦本来都没打算能招揽到风投，因为此时国内的投资机构大多都把眼光放在了传统行业上，比如煤炭和房地产。要不然阿里巴巴也不会求到三和公司，藤讯更不会找上南非的mih。造成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国内的投资人没有什么眼光。
三和集团的手段和魄力均超出了石迦的预计，同时，这也让石迦心里边生出些警惕来。
日本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对象，更何况还有日本与华国之前那段复杂的历史背景摆在明面上，石迦万万不想背负什么汉奸的骂名。
钱是能生钱的。石迦对云海网络公司的盈利能力抱有信心，除了三和集团投资的这第一笔启动资金外，他认为在几年内不会再接受第二笔风险投资。
石迦一面想着这些事情，一面把家人带到了车站外的停车场。
“滴滴——”
这车不算贵，25万人民币左右，但也不像是普通大学生能够支付得起的。
没等家里人问起，石迦解释道：“这是我们公司老板的车，我借来开一段时间。”
他小心翼翼地把妹妹扶到后座上，然后将轮椅折叠起来摆到后备箱里。
“哥，你会不会开车啊，我晕车了！”程霜有气无力地娇声道。
李冬梅轻轻拍石迦的胳膊，道：“儿子，开慢点。你妹妹她有点难受。”
石迦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默默把车速降了下来，其实对于开车这项技术活来说，石迦只有在驾校练习过的经验，就算对身体控制力的加持，也难免不如老司机开得那样平稳。
路程不算太远，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就是这了。”石迦指着车窗外的一个名叫“泰奕尊府”的高档小区，“拎包入住，水电费物业费你们不用管，只管住就行了。”
李冬梅看着小区大门这气派劲，说道：“小迦，这得花不少钱吧？我们不用住太好的，把这些钱省下来给你妹妹治病，你这就告诉房东，这房子我们不租了。”
“这也是孩子一番心意……”程国顺道。
石迦解释说：“妈，钱的事不用您操心。放宽心吧，我都安排好了，绝对不会耽误妹妹治病的事。”
房子整体都是欧式精装，玻璃吊灯、豪华浴室应有尽有，跃层式设计，可用空间极大。石迦把门钥匙、车钥匙都交给了母亲。
不管李冬梅和程国顺怎样看，程霜倒是对此表示很满意，坐在沙发上东瞅瞅西望望，脸上挂着小酒窝显得极为开心。但当她想要走走时，才牟然想起自己小腿的问题，顿时情绪又低落了下去。
趁着李冬梅在厨房做饭，程霜躺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时候，程国顺把石伽叫到了书房里。
“小迦，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在云城网络究竟有多少股份。”程国顺的表情有些严肃，这话一出口，倒是让石迦吃惊不已。
他还以为自己持有云海网络股份的事情，只有韩飞和财务主管才会知道，但怎么传到了不在云海市的继父耳中？
对家里人石迦没打算隐瞒，本来考虑到家人的接受能力，他才会故意不说，既然问起他决定全都交代：“百分之七十。”
程国顺倒吸一口气，石迦持有的股份与他猜想的完全不在一个数量级上。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竟然会是这家公司的真正幕后股东。
也就是说，现在石迦已然是一位年轻的亿万富豪，他才22岁！
“这……”程国顺欲言又止，“小迦，接下来的话你一定要听进心里，千万别当耳旁风。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点意见，但是你要知道，我绝对不可能做任何伤害你母亲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坑害你。”
石迦心中疑惑，他这才想起来一件事……自己貌似对这个继父的了解仅仅限于知道他是个男的，叫做程国顺而已。
程国顺表情凝重道：“有人盯上云城网络公司了，这件事很复杂，甚至有国安三……”他意识到自己有些说多了，赶紧收住了口。
“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小心为上。家里面你不用担心，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到你母亲和你妹妹。”
程国顺忽然恢复了那副平凡成熟大叔的模样，笑着说道：“小迦，如果公司还忙，你就先回去吧……”
“你和孩子聊什么呢？”李冬梅手里端着一盆绿豆角焖排骨，在书房门口探身问道。
“没什么。”程国顺哈哈一笑，伸手将铁盆接了过来，“端菜怎么不喊我一声，别累到了。”
李冬梅笑着说道：“瞧让你说的，我这身子骨可好着呢。”
李冬梅的手艺很好，按照程国顺的话来讲，完全就是国宴大厨的水平，有过之而不及。饭菜虽然很香，但石迦心里边藏着事，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程霜发现了石迦情绪上的不对劲，频频把目光投过来，不过没说话。
吃完饭后，石迦把洗碗的活抢了过去，刷完碗筷。他取出了一张建设银行的银行卡，交给李冬梅，说道：“这里面有五万块钱，云海市消费水平高，这些钱妈你拿去尽管花，给自己换身新衣服什么的。”
石迦知道母亲节约的性格，立马加了一句：“这钱千万不用节省，你儿子我现在赚大钱了，这点只是孝敬您老人家的，至于给妹妹看病的钱我早就准备妥当了。”
“小迦……你哪来的这么多钱？”李冬梅面色一紧，“可别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石迦无奈道：“瞧您这话，你看看我这张脸，万一犯了法，像我这么帅的脸还不得一下就让警察逮到啊，太显眼。”
“噗嗤——”程霜掩嘴笑得不行，眉目中满是笑意，似乎听见了什么搞笑的事情。
石伽故意用力咳嗽一声，说道：“嗯……我给某个小姑娘买了一款最新型号的苹果手机，看样子她是不想要，啧啧。”
“哼哼。”程霜把头一偏，只留给石迦一个冲着他的马尾辫。
石迦嘿然，将一个白色包装的手机盒从柜子里拿去来，然后塞到了程霜的手里，道：“你老哥要走了，不表示表示？”
程霜展颜而笑，“哥，你真帅——假的！”
这小妮子，让她夸一句自己怎么就如此难呢。
ps：老黑最近身体状况很差，发低烧，咳嗽……天天挂水，脑袋昏昏沉沉，所以更新速度上可能会慢一些，抱歉……
第078章 无能为力
云海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是国内一所大型综合性三级甲等医院，也是云海市周边范围内最好的医院。
化验，拍片，各种各样的检查之后，一厚摞检查单终于到了戴医生手中。
他是神经科的专家级教授，无论是医德还是医术都让人赞不绝口。但是面对着程霜的病情，他却面露难色。
戴医生看着手里检查单，摇摇头，叹了口气道：“这个情况，只能先做一段时间的中医疗养，如果有所好转，才能有完全治愈的可能。”
这个老医生没有隐瞒妹妹的病情。一般来说，医生们开药都能收取一定数额的回扣，就算没有什么问题，就算明知道起不到什么作用，也会开上几副昂贵药剂。
但戴医生认为，无论开什么药物估计都起不到很好的功效了。
“病人的病情很复杂，小腿上的神经基本全都坏死了，还好你们护理得当，没有让小腿肌肉发生病理性萎缩，但是……这种情况，我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戴医生实话实说，面露忏愧。
李冬梅不愿意接受如今这种结果……这半年来给程霜的治病经历，无论什么样的医院、医生和药物，实际上都起不到显著的效果，她当然清楚完全治愈的可能性很低，但是心里边依旧留有一丝希望。
不过当戴医生这种神经科权威同样判下了死刑时，李冬梅突然有点承受不住了。
她长叹一口气，整个人如同泄了劲一样，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此时屋内只有石迦、李冬梅、程国顺和戴医生四个人。程霜还在外面。
程国顺脸上痛苦无比，再三问道：“戴医生，真的没有治愈的可能了吗？”他作为程霜的亲生父亲，无法想象失去了希望的消息将给程霜带来多么致命的打击……
程霜之所以还保持着乐观，是因为她坚信，自己的腿可以被治好，自己还能恢复到以前那样，然后考上一所好大学……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戴医生理解病人家属们的感受，虽然他从医多年，这种事情见得很多，但依旧不能像其他老大夫那样铁下心肠，每当面临这种时刻，总会感到非常难受。
他想了想，从病历本撕下一块纸片，拿出上衣兜里的钢笔，在上面写了一个姓名和一个联系方式，然后将纸片交给了程国顺，说道：“这是我一位老朋友的联系方式，他是一位经验丰富的中医大师，对中医疗养这方面深有研究。或许能够帮到你。”
戴医生还有句话藏在心里边没有说出去：死马当活马医吧，权当是给他们找些心理安慰罢了。
程国顺痛苦地闭上眼睛，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抠入到皮肤里，用力到微微渗出了血丝。过了好久他才睁开眼睛，歉意道：“不好意思，是我失态了，戴医生谢谢您。”
“我可担不起这声谢谢，虽然我很想治你女儿的病，但是我真的无能为力。”戴医生叹息道。
他接过纸条，打开钱包，那是一张他与女儿小时候的合影，他用大拇指轻轻摩擦着这张照片，然后将纸条小心翼翼地插到了照片的后面。
李冬梅回头看向石迦，眼睑低垂，情绪低落道：“小迦，不要告诉你妹妹……”
石迦沉重地点点头，他也不想看见这种情况，一时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道：“我知道了。”
来到休息区，程霜穿着一身白色花边裙子，正坐在轮椅上玩着手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上，看起来神情十分认真，丝毫没有担心小腿的病情，似乎是相信肯定能够得到治愈。
“小霜。”程国顺脸上挂着微笑，阔步走过来。
程霜听见父亲的呼声，抬起头，笑着问道：“爸，医生说怎么样？”
“挺好的，挺好的……”李冬梅挤出微笑的模样，抢在程国顺之前回答道，又有点语无伦次的样子。
程霜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没有那么多心思，全然相信父母说的话，点点头说道：“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学校继续上课呢？我想参加明年的高考。”
程国顺使劲咧着嘴，哈哈大笑道：“女儿啊，你还是那么心急。大夫给我介绍了一个老中医，医术非常深厚，他说只要多加调养，不用担心别的事情。”
“太好了！”程霜可爱的鹅蛋脸上，露出了一对小酒窝，她开心地笑了。
看见女儿的小脸，程国顺的心里却增添了几分阴霾。
李冬梅在一旁强颜欢笑，最后感觉自己再也维持不下脸上的笑容，索性转过身去假装随意打量周围的模样，在程霜看不到的角度，她偷偷用手背擦了擦眼角。
程国顺负责开车，几个人来到了戴医生介绍的这家中医诊所。
古色古香的中国风装修，苍劲有力的牌匾，以及满屋子的药香，无一不让病人生出些安心的感觉，最起码增加不少治好病的信心。
走进大堂，挂号的人不计其数。
等石迦向其说明来意之后，一个穿着马褂的年轻人悄悄把石迦他们带到了走廊尽头的侧门，小声说道：“你们是戴医生介绍来的吧？我师傅就在里边等着呢。可千万别让大堂里的病人知道，把加塞的事传出去不太好。”
推开门，这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可那一根根银丝一般的白发还是在黑发中清晰可见。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两只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面色红润不显老态，甚至有一种中年人的错觉。
他穿着很朴素，上身是一件普普通通的棕色丝织毛衣。
“请坐。”老人做了个手势，微微一笑。
程霜偷偷打量着房间内的摆设，双手放在膝盖上稍微有些拘谨。在医生面前，她有些紧张。
“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张松。戴医生已经把情况都告诉我了……”
程国顺和李冬梅顿时面色一紧，害怕眼前这位老中医说出真相，刚想开口岔开话题，就听见张松继续说道。
“小姑娘，不用太拘谨。来，让我看看你的小腿。”
石迦将轮椅推到了张松边上。
程霜紧张得不行，小脸紧绷着，一手将裙角微微提起。
张松捏着程霜的小腿，用指关节轻轻敲了敲委中穴和承山穴，问道：“有知觉么？”程霜摇摇头。
老人家面色不改，望闻问切做了个遍。他思索片刻，用手摸着胡须慢慢说道：“湿热之邪阻滞经脉，气血瘀阻所致。小姑娘，你以前遭遇车祸之类的事情吧？”
程霜小脸一白，这句话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抿着嘴点点头。
“这就对了。我给你开两个药方。”张松望向石迦，说道：“小伙子，跟我过来拿药。”
石迦跟随着张松，来到了里边的一个小隔间。
张松一边抓药一边说道：“砂锅用小火熬制20分钟，煮到粘稠即可，每天早晚各敷一次。记住了吗？”
“记住了。”石迦欲言又止，“可是戴医生他说……”
“我当然知道。这服药与其说是治腿病，不如说是治心病。一院都治不了的病，我这个老中医怎么可能治得了？顶多是开几副理顺气血的外敷药，实际上能否奇效真得听天由命。”张松缓缓道。
“回去之后，你替我把这番话抓告给你的父母。不是没有希望，但前提病人得对自己有信心，你明白吗？”
张松娴熟地将药包捆好，交给石迦。然后一起离开了小隔间。
“记住，每个月来复诊一次。”
一家人离开了这家中医诊所。实际上没有花费多少，这两副足够用上一个月的药材，仅仅才两百块钱而已。这也从侧面体现出张松作为老中医的深厚医德。
把家人送回“泰奕尊府”之后，石迦情绪低落地离开了。
走在路上，他忽然狠狠打了电线杆一拳，“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治不了妹妹的病！”电线杆猛然一歪，被击中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个深深的折痕。
还好周围没有路人，要不然肯定会被拍下来发当网上。
发泄出了消极情绪，石迦稍稍冷静下来，拖着脚步回到了位于锅炉房的实验室。
坐在电脑前，他突然想到了自己身上的“绝对控制”能力。在“绝对控制”的状态中，他甚至可以操控单个细胞的分裂与死亡，如果能够将其运用在妹妹身上，修复坏死神经这种事情岂不是很容易就能够实现？
但是如何去做，石迦没有明确的思路，更何况他万万不能用自己的妹妹去做实验……想到这，他的脑海中有了初步计划。
第079章 实验设想
“第19次连通实验……小白鼠状态出现明显异常，在通电6秒后失去生命迹象。”
“tone，进行图像扫描与记录。”
“遵命。根据图像扫描结果显示，小白鼠尾部的断裂伤口未出现愈合状况。”
实验室中摆放着几台石迦花大价钱从医疗器械公司买来的仪器，可以进行一些粗浅的生物特征检查和扫描工作。除了这几台仪器，还有不少是石迦自己组装的机械设备，能够完成简单的加工制造项目。
石迦的实验室很简陋，全是按照他自己的思路进行改造，甚至比不上专科大学的规模。
如果让专业人士来看，大多都会表示嗤之以鼻的态度，但是石迦进行的实验研究却是那些所谓专家教授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的。
被他称作“tone”(踢万)的智能程序，其本质不是ai人工智能，而是另一种技术——ia智能增强。他发现大脑构造出的软件，具有一定程度的自我性，于是他根据这一特点设计出来了一款用来帮助他处理事务的助手程序。
tone必须在得到指令的情况下才会有所行动，而且没有任何智能生命具有的创造性和想象力，所有的行为都是基于数据库中储存的指令集，打个比方，就像是钢铁侠中智能管家贾维斯的终极弱智版。
石迦放下手中的金属探针，不仅陷入了沉思。
首先，“绝对控制”能力不仅可以控制他自己的身体，而且还可以通过与电脑的数据连接，来直接操控电脑系统。比如《魔戒》cg就是在“绝对控制”的帮助下才得以实现，否则光凭简单想象是无法做到那么精细的程度。
这也就证明了，“绝对控制”能力是可以衍伸到身体之外的。问题在于：如何将能力衍伸到一个不是电子数据构成的生物体内？
他买了一窝小白鼠，用手术刀将小白鼠的尾巴划开了一道伤口。然后试图通过金属探针直接连通的方法，用思维去操控小白鼠的身体。
石迦将自己的思维连通到计算机上，然后用小型机床制造出了一个金属探针，其一段与一块精密复杂的电路板相结合，直接连接计算机的数据接口。
另一端则是类似于针头一样，是一根可以来捕捉电信号的灵敏金属导体。
当金属探针插入到小白鼠的体内时，电脑立即捕捉到了一连串的紊乱电讯号，但是讯号极其微弱，甚至比电子仪器本身发出电磁波转化的电流还要小。
若不是石迦实时操控着电脑，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现这一连串电讯号的存在。
实验结果令人沮丧，不是没有半点反应，而是接触后的反应实在是过于激烈。刚刚捕捉到电讯号的一刹那，小白鼠立刻陷入昏迷状态，然后在短短几秒之内迅速失去了生命特征。
当石迦断开与电脑的连接，只用金属探针进行试验时，小白鼠却不会出现死亡的情况。
排除其它干扰，这就说明石迦就是导致小白鼠死亡的直接原因。
“完全行不通！这简直就是谋杀。”
石迦感到烦躁不已，经过这么多次的实验他没有获得任何想要的收获，反而是发现了自己接触敏感金属导体可以在瞬间导致生物体死亡。
不过这也好，他注意到这一点之后，能够避免今后无意中可能会发生的悲剧。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同样不敢轻易去医院进行身体检查……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是否在算人类的范畴里。
“tone，打扫实验室。然后打开第三号计算机。”
tone的电子合成音在扬声器中传出：“遵命。”
位于实验室最中央，是一个如同承重墙类似的圆柱形机械体，喷涂着简陋的黑漆，电线和电路板裸露在空气中。
上下两端分别嵌入到建筑的地面和天花板之中，中间则是一系列复杂的电子传动装置，其核心是双路十六核心的服务器级别处理器，通过无线传输模块与实验室内的其他电子仪器相连接。
柱状机械体的正面是一个由液压驱动的机械臂，机械臂可以利用周围的环形滑轨绕着机械圆柱进行转动，随着石迦一声令下，机械臂开始了打扫实验室的工作。
石迦尽量让自己忽视掉那时不时响起的刺耳金属摩擦声，他知道这是设计上的缺陷，但是凭借他目前能力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实属不易。
机械臂夹起小白鼠的尸体，将其缓缓投入到回收箱中，然后夹起了一个用绒球代替了牙刷头的电动牙刷，清理着沾满小白鼠鲜血的实验托盘。
机械臂的运行速度很慢，还好没有出什么错误。
这个圆柱形机械体就由tone所操控着。
“算了，先回家看看吧。”石迦叹了一口气，决定回去看看母亲和妹妹。
打车到了地方，一共是二十一块钱。
石迦坐着电梯到了七楼，掏出钥匙将门打开，换上拖鞋，随口喊道：“妈，我回来了。”
没人回答，屋子里静悄悄的。
玄关处摆放着一个大型玻璃鱼缸，正好把石迦的视线挡的严严实实，一时间看不到屋内的情况。走到了客厅，厨房里没有声音，阳台更不像是有人的模样。
正当他纳闷的时候，从阳台一侧的小卧室里传来了程霜的声音。
“哥，我在屋里。”
石迦循着声音走过去，门没锁，他随手将门轻轻推开，眼前仿佛顷刻间出现了一个动漫二次元的世界。墙壁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动漫海报，看画风大多都是日本动漫，沙发上摆着几个大型人偶，也能看得出是动漫形象。
程霜身穿一袭粉色睡衣，正坐在轮椅上，手里捧着数位板涂涂抹抹，听到了石迦的脚步声，这才把头一歪，黑亮的马尾从身体旁边垂下来，由于自身的弹性和重力，在半空中打了个转。
她一手托腮，拄在轮椅旁边的护手上，黑色的眸子清澈而美丽，静静地望着石迦，说道：“哥，你怎么来了……”
石迦微微一笑，将买来一袋的桔子放在她身边，拉过来一张椅子，坐在程霜的对面。
“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们。妈人哪去了？”
程霜用手指绞着发稍，回答道：“他们想让我转学到云海，正在跑关系转学籍呢。”她的情绪突然间低落了下去，不再说话。
石迦知道程霜这大半年实际上十分痛苦，不能行走的滋味对于一个花季少女而言实在是太残酷。
但是石迦不会安慰人，他觉得此时若是说话反而会更加尴尬，转头观察起房间内的摆设来。
那些贴满墙壁的动漫画报，从高度上来看，应该是程霜自己贴上去的。因为每一处墙壁比较高的地方都留有大片大片的空白，一般只贴到了墙壁中间的高度。
她本可以叫家人帮忙，但是她坚持自己贴完这些东西。或许她觉得，有这些画报的陪伴，才不会感到那么寂寞吧。
石迦的左边墙角，摆放着好几本画夹，从画夹的厚度来看，每一本里边估计都有不少张画纸。他把画夹拿起来，随手翻了翻，刚开始抱着随便看看的心态，之后却被这一张张精致细腻的画吸引住了。
这些画中，有高耸入云的山峰，也有深不见底的悬崖，还有成群飞过的候鸟，或者丛林后躲避着天敌的小鹿……每一项事物，在这世界上都能找得到一一对应的地方，而且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这些都属于外面的世界。
“哥……”程霜的声线微微颤抖。
石迦抬头看去，发现程霜正趴在桌子上，头埋在手臂上，马尾被她解开，乌黑顺长的头发像荷叶一样散落在桌面，纤细瘦弱的身体微微抖动着。
“小霜，你怎么了？”石迦关切问道。
“哥……其实你们不用骗我……我知道我的腿再也治不好了……我其实都知道！都知道……”
石迦怔住了，是啊，以程霜的冰雪聪明，怎么会瞧不出家人在极力遮掩的事实呢，更何况母亲不善于掩饰她的真实情感，恐怕在云海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这一切。
只不过，比起家人来说，她更善于隐藏自己罢了。骗过了所有人，只是为了让家人不必担心自己。
程霜忽然坐起身，用手背将眼角的眼泪擦干，眼圈红红的，还带着些哽咽，完全暴露出了十七岁的柔弱。她望向石迦，目光复杂，声音里带着点沙哑：“哥，我有时候真羡慕你……”
石迦默然。
“好了，不必为我担心。我很好，真的，我真的很好……”程霜勉强做出微笑的模样，两个酒窝浅浅的，然后慢慢把头偏过去，看向窗外。
石迦感觉心好像被一股无形力量紧紧揪住了，妹妹越是表现得坚强，他的心里越是难过。
程霜的说话声不大，言语中的态度却异常的坚决：“哥，你先出去吧。我要画画了，屋里边有人我不舒服。”
石迦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只能默默在心里许下承诺。
虽然暂时没有办法治愈妹妹的腿伤，但是他可以送给妹妹另一个世界！
第081章 人工智能算法
石迦发现，他曾经想象出来的那片沙滩，依旧以数据的形式储存在计算机当中。如果通过计算机系统，对这些数据进行解析，只会得到一大串复杂的乱码，没有任何称之为有效的信息。
这还是他第二次将思维注入到电脑时发现的情况，他本以为这些数据会随着他的离去而消失不见，万万没有想到，那片沙滩竟然被保存了下来。
还好有服务器级别的外接式磁盘阵列柜，若是正常大小的硬盘，根本装不下这足足占用了8.19tb大小的沙滩数据。
如果按人眼的极限分辨率来计算，大约有12.96亿像素数，如果将这样大小的图片转化成一张256位色的图片，这就足足有9tb大小。
举这个例子只是想说明，如果试图使用数据来描述真实世界，那将是一个难以计量的天文数字。
但是那片沙滩的确是真实存在的，石迦估测过其大小，大约在20平方公里左右，那片海实际上也拥有边界，更远处只不过是球形边界显示出来的假象。
以石迦现有的知识水平来说，基本没什么可能去解决这其中的问题，因此他索性也不多考虑，而把注意力放在了对他更加有用的事物上来。
在数据中利用意识搭建世界被证明是完全可行的。
他曾经在电子化大脑的辅助之下，完成了对剑灵地图的开发工作，按照他的设想……是否有一种可能，在磁盘矩阵中搭建出一个与之相同的游戏世界？
正当他想要施以行动的时候，他又考虑到一个问题。
由思维构建的世界中，是没有物体与生命之间的区分，或者说在构建世界中无论是天上飞的鸟，还是水里游的鱼，都只是些会移动的死物，没有任何智慧可言。
如果没有人工智能技术，就算花费大代价将剑灵世界搭建出来又能怎样？还不是一团死物而已。
但是人工智能可不是说做就能做的。
到目前为止，科学家依旧没有探索出大脑每个部位的具体用途，更不用说人类本身思维的运作方式，连智慧存在的原理都搞不清楚，又何谈人工智能。
首先必须得区分ai和ia之间的区别，前者是富有想象力和创造力的智慧生命，而后者只是用来其辅助作用的智能程序，例如石迦创造出来的tone智能助手，就是属于ia类别。
包括苹果公司的siri，微软公司的小冰，深究其本质而言都应该归属到“智能增强”的范畴里。人类距离创造出真正的电子生命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不过人工智能方面的科学家一直在为此付出巨大的努力，根据不同的思路提出了许多种实现人工智能的办法。
其中有一个方法叫做“逃脱算法”。
具体的含义是：设定混沌体系的起始条件，并且设定程序逃脱条件，然后使用超级计算机进行随机混沌运算，直到程序达到了逃脱条件。
据说美国政府一直留有一台超级计算机在进行这方面的运算，不过没有太大的收获。
超级计算机就算再快，依旧限制于当前人类所拥有的技术，运算速度不会出现指数型的倍增，而混沌运算理论上来说，没有绝对的运算终止时间，更不存在绝对意义上的结果，无论算法怎样复杂其本质就是碰运气。
石迦正打算采用“逃脱算法”，其原因有二。
第一，电子化大脑直接构建出的程序拥有“自我性”，相当于一种极其初级又很特殊的智能形态，之所以形成“自我性”的真实原因石迦没有搞清楚，但是从ar模拟程序和tone助手来看，若是完全开放权限，它们甚至会擅自行动。
第二，电子化大脑的运算力……直到现在石迦依旧没有发现运算力出现接近极限的情况，这给他一种错觉，似乎只要向其注入足够多的能量，其计算力可以达到无穷大。
他冥冥之中有一种直觉，“逃脱算法”对于电子化大脑来说是可解的，只是欠缺时间和能量。
“先把算法维持在较低运转速度吧，如果能出现结果，那么皆大欢喜，就算没有也是正常现象。”
能量消耗的速度大约是每天20个单位，还在石迦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不过集体的智慧才是最为强大的，石迦想借此话题，去互联网这方面的论坛上看看，能否有什么值得借鉴的思路和想法。
“灰帽子论坛”是国内黑客圈较为知名的技术交流论坛之一。
黑客并不都是肆无忌惮、为所欲为的破坏者，恰巧相反的是，他们对互联网的发展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许多黑客从兴趣爱好出发，最后将高超的技术用于创造和安全方面，而不是入侵以及盗窃。其中很多人都会选择在现实中担任安全专家、技术顾问、或者是高级开发师。
与黑客定义类似，行事风格却有些不同的另一种计算机高手，叫做骇客。他们大多从事着与计算机有关的非法工作，有的出自于利益驱动，也有的是因为好奇或者想证明自己。
但无论那种人，在“灰帽子论坛”上交流技术时都不会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
石迦在灰帽子论坛上的id叫做“jn”取自于迦南的首字母拼音缩写，他很是低调的发了一个帖子，将自己关于人工智能的某些设想稍微提及。
“逃脱算法对于人工智能的可行性问题。”
并且截取了一段tone中的程序代码，相比如果是这方面的专家，肯定会知道石迦没有谈空话。
发完这个之后，石迦就从论坛中退了出去。
他来到了云城网络，打算看一看最近的发展情况。对于这家公司，石迦其实是抱着一点放任不管的心态来运营，他只负责大方向策略上的制定，具体的事物交给手下的员工去办。
之所以这样做，他只不过是想要保护自己。他通过网络试图调查过程国顺……不过没有什么特别的结果。
而前些日子程国顺神神秘秘告诉他的话绝非空穴来风，最起码除了少数人以外几乎没有谁知道石迦持有着云城网络的股权，更何况是刚刚到云海市来的程国顺。
程国顺这个人以前是做什么的，现在又在做什么，他的家庭、身世等等……石迦猛然发现这些都没有什么了解。
华国政府对任何垄断企业都保佑着十足的戒心，例如前世的阿里巴巴、藤讯，或多或少其中都有国家的影子在里面。石迦不想过于引人注意，他还是那种小市民心态，做一些自己感觉有意思的事情，而不是争名逐利。
他还没有将这种观念转变过来，因为他即将走上的道路，绝对免不了你死我活的对抗。
起初他扯衔尾蛇这张虎皮的用意，就是想要转移一些视线，现在看来，这张虎皮还得留下去。
找到韩飞，韩飞却是向他大吐苦水。
公司草创人手不足的问题，现在是越来越明显了，就连云海市本地的推广工作其进度进展都很缓慢。提起这件事情，石迦突然有了主意。
“我可以搞定云海本地的网吧推广。”
韩飞疑惑不已，问起石迦他哪来的人手，石迦只是告诉他：“一群烂人而已。”
ps:给大家推荐基友写的一本好书！《打个电话给大侠》，不好看不要钱。
第082章 前景展望
“老大，还是您老人家厉害，这活真是轻松又赚钱啊！”旁边一个穿着破烂牛仔装的小弟奉承道。
大刘子哈哈大笑，说道：“在城南区的地界上，谁不得给我大刘几分面子？咱们不是生意人，也不是买卖人，但是既然收了人家的钱，光是道义，你就得把这件事做好！”
他把小黄毛沈三拉过来，蒲扇一样的大手用力拍着他的肩膀，然后一把扳住瘦弱的沈三，冲着其余小弟们说道：“瞧瞧人家小黄毛办的事，啊？再瞧瞧你们，一个个游手好闲，拉稀摆带，屁大点的事情都整不明白！”
“大哥说的对！”
“大哥教训的是啊。”
“大哥什么时候找大嫂？”
小弟们嬉皮笑脸地回答这大刘子的问题，丝毫不以为被痛骂一顿而气恼，他们这种底层小混混，对于这种口头上的污言秽语早就免疫了，反而觉得这是大哥对他们亲近才这样说。
其实这帮人年龄都不算大，大部分都是十六七岁的问题少年，从学校休学之后父母也不管教他们，任由他们在社会上乱逛，久而久之就走到了所谓混社会的路子上。
对大刘子这种在道上混出名堂来的流氓头头，他们心里边还是很畏惧和崇拜的，更何况，很多时候大刘子对他们还算不错，如果揽到什么好活，自己吃肉从来都不忘分小弟们一口汤喝。
一口汤就足够了，能在路边吃几顿烧烤，和弟兄们吹吹牛逼，余下的钱还能增添几件地摊上的酷炫衣服，最后和朋友们一起再去网吧玩上几天几宿。这就是这群小混混的基本生活节奏，实际上为人都不坏，只是没有得到引导和管教，又是精力最为旺盛的年纪，难免会做出些冲动的事情。
大刘子收着力气，照着他们屁股一人给了一脚，笑骂道：“还不赶快干活，不想要钱了是不是？”
钱可是命根子，听到这话小弟们才算严肃起来，不再随意调笑。
大刘子对沈三亲切道：“小三，你再说说到底是怎么联系上这家大公司的？说真的，这群人可比那个狗日的赵远靠谱多了，最起码钱先给到位了不是？既然人家跟咱们钱，咱们就得认真干。”
对于大刘子口中对自己的称呼，沈三苦着脸想要再解释，他可知道小三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因为根本就没用。
回忆起那天的经历，沈三依旧觉得像是做梦一样。他经常看地摊上的小说，对于奇人异事非常痴迷，曾经也幻想过有朝一日能有个老神仙收自己为徒，不过随着年龄增长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渐渐忘记。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同样有抓鬼的上仙。不过这话，上仙曾经叮嘱过绝对不要与别人讲起。
沈三信守承诺，同时更害怕遭到鬼神的报应，说道：“大刘哥，你不是让我去玄黄音乐公司蹲点么，就在那天，我在他们公司门口撞见了一个年轻人，有句话怎么讲的来着，不打不相识……”
“然后他觉得我挺靠谱，更听说了大刘哥的名头，决定让我们帮他做些事情。”
“做得好！”大刘子竖起大拇指，再三称赞道。
他把手中的传单往桌子上一拍，向大家喊道：“咱们先下馆子吃点好的，然后再去给这个云海公司发传单！”
小弟们喜笑颜开，纷纷道：“大哥您放心，网吧这种地方咱门清啊，我们跟那些老板说几句，发个传单安装个游戏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你们总算有点用，走，吃饭去！”大刘子手一挥，豪迈道。
……
云海网络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韩飞与石伽一同坐在沙发上，侧身笑道：“你从哪里找来了这么一群浑人，但别说，效果还挺好。据市场营销部统计，云海市范围内，云平台和剑灵的网吧安装率基本达到了百分之百。其中云平台表现最为出众，很多网吧老板甚至登门要求我给帮他们安装云平台和相应的网吧系统。”
石迦点了点头，“网吧系统最好向全国范围内推广，一定要坚持免费原则，并且承诺永久免费更新。我们要抢占的是网吧端口，而不是为了盈利。云平台的局域网对战功能，对于网吧那群单机玩家来说堪称诱惑力十足，这年头能开网吧的人，眼光没几个太差的，最起码他们知道怎么招揽客人吧。”
“依你说的办。”韩飞表示同意，然后从沙发上站起身，将红木桌面上的几张文件递给石迦。
“这是策划部提交的推广方案，名为‘剑灵校园线上赛’，就是举行一场小型的比赛，然后对表现出众的玩家进行物质上的奖励，主要目的是进行大学校园范围内的推广。根据市场部的数据显示，目前剑灵的主力玩家基本是大学生和上班族，其中男性玩家比例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五。”
石迦问道：“《劲乐团》和《劲舞团》的开发进度怎么样了？”
“员工们说衔尾蛇设计的游戏引擎十分方便好用，开发进度很快，但是方案上有所改变。”
韩飞指着文件上的文字，说道：“经过策划部的商讨，最终决定将《劲乐团》和《劲舞团》合二为一，变成同一个音乐游戏的两种游戏模式，新游戏的名字叫做《节奏大师》。”
石迦心里一乐，《节奏大师》？亏你们想得出。
但是他没有在脸上表达出来，而是表示了对韩飞的赞同：“尽可能加快速度吧，女性玩家市场涉及到我们下一步大战略……云平台cc，注定要和藤讯的tt来一场真枪实弹的较量。我们与藤讯之间的优势和劣势很清晰明了，他们坐拥国内最大的用户基数，而我们即将拥有涉及群体最广的游戏玩家。”
“另外，衔尾蛇会以第三方工作室的名义在云平台上线一款音乐游戏。”石迦说道。
韩飞讶然：“衔尾蛇？”若不是石迦猛然间提起，他甚至都在忙碌中忘记了这个工作室的存在。
能够设计出《剑灵》这种级别游戏的工作室……若是与他们开发音乐游戏同台竞技，估计《节奏大师》会死的很惨。
按照他对石伽的理解，无论是他本人，还是他背后的衔尾蛇工作室，都不会是目光短浅的人。虽然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利益关系，但是石伽在云城网络的股份中，衔尾蛇绝对占了大多数。
“没错。我认为云平台可以开展第二阶段的计划了，我的设想是将云平台打造成一个游戏发行平台，或者是一整套pc游戏生态系统。你觉得行业最顶尖的公司，都在做什么？”
韩飞思索片刻，道：“品牌？”
“错。”石迦微微一笑，“顶尖公司玩的是标准。像是思科，或者是英特尔。如果有足够多的独立游戏工作室，或者是其他形式的电子内容制造商，通过我们云平台来运营旗下产品，他们就得遵守我们制定的标准。举个不恰当的比方，你作为游戏玩家，对于索尼的ps游戏平台应该有所了解吧？”
“衔尾蛇，就是打响第三方加盟的第一枪。”
韩飞恍然大悟，用力击掌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们的目的不是垄断，而是建立一套基于我们公司制定的行业标准！”
“既然你知道了大体思路，具体的方案你可以交给策划部研究。”
韩飞将一把车钥匙交予他，说道：“公司新买的车，奥迪a4，算是你这个副总裁的专车了。”
石迦脸上一乐，这倒是个好事情，他一直懒得抽时间去买辆车，但是他的确需要一辆代步用的，韩飞算是帮他省去了许多麻烦事。
他嘴上道了声谢，没多客气，直接把车钥匙穿进了兜里。
韩飞又说道：“车在停车场b区11号，白色的那辆，别看错了。”
“了解。”
说罢，他与韩飞一同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
第083章 《未来歌姬计划》
石迦从公司离开，坐着电梯来到了b2层，也就是停车场所在的楼层。
一辆亮白色的轿车静静停在11号停车位上，第一眼看上去，石迦生出了些喜欢的感觉。没有男人不爱车，更没有男人不爱好车。
平心而论，德系的这种b级车确实有不少赏心悦目的优点，虽然偶有缺乏个性的批评，但是这种沉稳的设计反而更符合石迦偏爱低调的性格。
缓缓踩下油门，感觉着2.4t发动机来的的结实动力。
因为在停车场里停了一段时间，这种温度下，没有经过预热的车里边有点冷。石迦没有打开暖风，他的体质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这种级别的低温根本不会造成影响。
他先是驱车来到了玄黄音乐公司，他找李兴禹有些事情要当面详谈。
城南区属于云海市人口比较少的大区，因此才会有市政府南迁的计划，其本质还是要拉动城市边缘的经济发展。不过今天马路上车辆很多……石迦正奇怪着，当他打开车载广播时才幡然醒悟。
“听众朋友们，今天是平安夜，不知道您是否在家中享受晚宴呢？这里是，我是小姚、我是大冰，给您带来云海市最新的实时路况。自小什字街起到青年大街，出现拥堵的情况，建议您选择平阳大街绕行……”
平安夜。
石迦向来太在意这些洋节日，自然没有什么过节的打算。如果不是车载广播的提醒，他还真没想到今天是平安夜。
想必这路上多出来的车流，应该是去外面过平安夜的人吧。
他可以选择忽视这节日，不过他更在意的是家人的感受，就当借着平安夜的机会回家团聚。
正好，他本来就打算先去完玄黄音乐公司，然后将他打造好的东西交给妹妹程霜。
说起这个他花费了极大精力才制造出来的东西……他瞥了后视镜一眼。摆在后座上的几个大纸盒箱，上边没有封口，里边安静地摆放着银白色圆环状的脑电波捕捉器，以及与之配套的连接设备。
还有石迦托人从网上购买的专业级视音频输入设备，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摄像头与麦克风的结合体，而是价值11万美金的高级硬件系统。
至于其他像是绘图用的高档数位板暂且不提。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国外治疗神经坏死的特效药，还好华国没有什么多管闲事的药监局，不会连你吃什么药都去管。
但是石迦没对这些药抱有什么希望，云海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医院，就连声名远扬的戴教授也束手无策，这些药剂也就起了一个心理上的作用。
国外的月亮可不比国内圆。石迦担心会有副作用，因此购买的药剂大多不会对人体造成损害。
石迦把奥迪a4停在了玄黄音乐大楼门口，走向了一楼大厅。
前台赵姐打老远就瞧见了石迦的身影，打招呼道：“石总，您今天怎么来了？”
对于x总的称呼，石迦还是有点受不了，他尴尬地咳嗽一声说道：“我找李哥谈些事情。”
“那正好。”赵姐笑着说道：“公司最近业绩很好，最起码在云海地界上的名头还算响当当。这可都是借了您的光。最近李总又物色了几个新人，还想让您这位音乐高手指点指点。李总可为他们操了不少心。”
石迦没听李兴禹提起过招收新人的事，他也不会认为这是李兴禹在试图培养新人然后摆脱自己的影响。因为这家公司两个人各自占了一半股份，只不过话语权在李兴禹手里而已。
由于利益均沾，因此没必要做哪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如果真要找个理由去解释，只能说李兴禹的野心越来越大了。他不满足于现状，更清楚石迦的态度——石迦不会在音乐上花费太多时间，以后只会作为公司管理层的角色，而不是站在聚光灯下为公司盈利。
“新人么。”石迦思索，“到时候听李总安排吧。赵姐，你以后可别石总、石总的，怪别扭。”
赵姐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看上去让人感到亲切。她一字一顿道：“那怎么成……”声音不大，不过完全表明了她的态度。
自从石迦解决了玄黄音乐公司的危机，整个公司的老员工纷纷对其刮目相看。原本以为石伽只是一个借着几首歌，红了一段时间的小歌手，或者是李老板他们家的远方亲戚。
而听有些人偷偷爆料，饶是圈内最毒舌之一的左海都帮助玄黄音乐在媒体面前说了几句好话。更何况还有天后沈萱，这可是个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复出之后不显逊色，甚至比推出前更要红上几分，现在她的事情还经常占据着报纸头条。
沈萱的两手主打歌曲……作曲和填词都是石迦一人。沈萱不止一次向媒体透露，她很欣赏石迦的才华，并且希望两个人之间的友谊能够继续保持下去。
就着这个话题，无良小报不怕事情闹大，公然宣称石迦是沈萱的地下男友，甚至还找来了所谓的知情人士对这件事大书特书，也是引起了一阵舆论风波。
总总事情加起来，让玄黄音乐的员工们不得不对石伽生出些许敬意，更不用说他还是公司的大老板之一。
单身，有钱、有才、有人脉。石迦已然成为了女员工口中的超级钻石王老五。
有自认为姿色出众的，把自己打扮得花姿招展，妄想虏获石迦的倾心。但石迦出现在公司的次数，简直比李老板加工资的次数还要少，为此不少女人为之神伤。
石迦当然不知道这些，他笑着点了点头，走向了公司内唯一一部的老式电梯。
李兴禹坐在老板椅上悠闲地吞云吐雾，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在屏幕上划来划去，型号应该是最新推出的iphone3g。
他看见石迦进来，立刻把手机放在一边，起身迎接道：“老弟，你怎么想起今天到公司来了？我还正打算有事找你。”
“李大哥，我这里有份计划书，你先看看。”
石迦将一摞纸张递给李兴禹。
只见最上面的标题写着：《未来歌姬计划》
第084章 属于我的歌姬
“《未来歌姬计划》？老弟，你这每个字我都认得，但是放在一起我怎么就搞不懂了呢？”
李兴禹拿起计划书翻来翻去，皱紧眉头，就差在脸上写上疑惑二字。
人到中年，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往往会变差。
其实十五岁的时候他们一样追赶流行，但五十岁开始热爱俗气的一切。是他们变老了吗？不，他们只是一如既往的热爱十五岁时喜欢上的东西。
李兴禹自认为很能够接受新鲜事物，就比如说他最近刚买的新手机iphone3g，这时候连触控屏的手机都不是很多见，绝大多数人还在使用着折叠手机和直板手机，国内市场中诺基亚、三星、摩托罗拉三分天下。
虽然已经出现了安卓系统的触屏手机，但是还没有被大多数人所接受。更不用提平果公司的新产品iphone二代，也就是加装了3g模块版本的新型号。这个手机还没有在华国内上市，李兴禹手里的那个是他托人在香港买来水货。
他从朋友那听来了这个么一个独属于年轻人的词汇：极客。
对，他正是认为自己也能算上是一个手机极客嘛，最起码在电子产品方面走在了年轻人前面。
在曾经共同出来闯荡的老朋友面前，他老李不仅是如今成功的音乐公司老板，更是个时髦得不行的潮人，嘴上常常挂着谁都听不懂的新词汇。
可面对着石迦递给他的计划书……他都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因为他根本就没看懂！
虽然李兴禹不想在小辈面前被看低了去，他两只眼睛死死盯着白纸黑字，试图看出点花样来，硬着脖子红着脸憋了半天，最后只能老实承认看不懂。
石迦一拍脑门，他倒是没有考虑到这个时代人的接受能力，上面许多新奇的观点和思路，在后世来说都算得上是比较新颖的。
超出时代半步是天才，超出时代一步是疯子。而这个计划书，就让石迦成为了李兴禹眼中介于疯子和天才之间的那种。
石迦思索片刻，决定从最基本的事情向李兴禹说明，他将李兴禹办公桌上的台式机打开，插上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黑色u盘。
趁着开机的时间，他说道：“这样吧，我先给你瞧一个软件。”
软件？
李兴禹可不知道石迦现在是云城网络公司的副总裁，更不知道他是这家公司的大股东。在他眼里石迦是一个富有音乐天赋和创作激情的年轻人，并且在音乐圈里或许还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人脉。
然而他无论如何也没能将石迦和软件这个词相联系起来。
他疑惑问道：“我知道软件是什么意思，电脑上用的东西嘛，比如最近采购的oa系统，据员工们反应确实很好用。邓公不是说过嘛，‘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道理我当然懂，电脑软件当然算得上是科技。但是这和音乐，或者说这和我们玄黄音乐公司有什么关系？”
越是不明白，他硬要找些话来谈，以免显得自己学识太过浅薄。
实际上，他在潜意识里把石迦当做了可以同等对待的人，嘴上称呼为老弟，心里边可没敢对石伽有任何轻视。李兴禹觉得随着对石伽的了解渐渐深入，他更加发现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行事老辣，又奉行低调。或者说圆滑沉稳得不像是一个满含激情的年轻人了。
这句话他没和石伽提起过……他觉得，石伽身上没有朝气。是的，他认为石迦缺少一种先天下而为的冲劲，以他的阅历来看，这个年轻人似乎还没有找到属于他自己的人生目标。
人生目标，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对于李兴禹而言，能够创办一家属于自己的音乐公司，这就是他的人生目标，也是一直追求着的、不会轻易放弃的理想。
而石迦他想要的是什么呢？人一旦拥有了**，也就意味着拥有了破绽，拥有着破绽的同时，他才是一个真实的人。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更无完人。
金钱？女人？
这些东西石迦想要多少，李兴禹他就敢给多少。但是这绝对不是石迦想要的。
李兴禹的思绪飘的原来越远，石迦的说话声将他拉回到了现实。
石迦指着显示器说道。
“这个软件叫做vocaloid，vocaloid的本质是一款歌声合成器，令用户通过输入歌词和旋律的方式让软件生成唱词，配合加载伴奏数据来完成整首音乐制作，在制作过程中无需任何新的歌手提供声音资料。”
“这有什么用呢？歌不还得是人来唱吗？”
石迦摇摇头，他能够理解李兴禹的疑惑。
谁也不会想到，后世一个名为初音的虚拟明星竟然会拥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在巴黎唱歌剧；在日本给mtv颁奖典礼当嘉宾；在美国给ladygaga的演唱会当嘉宾；甚至还有为东京奥运会开幕式献唱的传闻——这个只能存在于全息屏幕上的虚拟歌手，已经是音乐领域的天王巨星。
如果只估算世界范围影响力，中国歌手中除了一位，恐怕没人能与初音相比。
她可以既温柔又冷酷，既沉静又活泼，既单纯又复杂，截然不同的特质完美地凝聚成同一个虚拟形象，纷乱而和谐。
而即使是不关注音乐的人，对初音未来也不会一无所知。当《甩葱歌》的旋律响起，恐怕连广场舞大妈也是可以哼唱两段的吧。
再说一个比较现实的话题：盈利。
光靠卖版权和软件，怎么也不会卖出时装歌剧演唱会，实际上支撑起如此一套庞大而繁杂的商业体系的，一直以来都是与商业关系颇为微妙的“同人文化”。
版权归于用户。用户可以申请出版号，公开发行。这是一切的前提。
各个领域的同人作者，都可以在vocaloid作品的创作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无数创作者的灵感，通过同一个二次元歌姬的声音得以传递；同一个二次元歌姬的形象，则汇集了无数创作者的灵魂。
一首vocaloid歌曲被创作之后，可能仅限于同人传播——例如动画网站投稿，或者进行没有出版号的同人cd贩售；也可能会商业化——例如发布在itunes等独立音乐人平台，或者申请出版号，公开贩售。
吸引到足够人气的同人作品，也可能进一步选择商业化。
商业化的受益者只有歌曲的创作团队和音乐发行商，软件开发商只在软件销售中盈利，并不参与cd发行的产业链条。
如果一首歌曲的人气持续攀升，那么除歌曲之外，可能会衍生出t恤、手办等诸多周边产品。
以“初音未来深海少女ver.”手办为例，发行商需要取得初音未来的形象版权，从原曲“深海少女”的曲绘作者处取得该形象的人设版权。
因此盈利的核心在于——版权，以及共生利益关系。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商业活动，而是创造出独立于现实的另一种文化群落——同人文化。
在前世的那个华国，这种行为无异于自讨苦吃，因为很少会有人注重版权问题，侵权与盗版肆意横行，与欧美系的发达国家形成了鲜明对比，甚至连临水之邦日本都大大不如……
若是因此生出了以盗版为荣的心态，这实在是不可取。盗版，就是对创造最大的犯罪。
这个世界的华国，经济实力已经发展到了日本的二到三倍，据经济学家的预测，若是依旧能保持着百分之7以上的增速，在五年之内就可以赶超美国，成为真正的世界头号经济强国。
此时华国正面临着整体经济转型的问题，因此国家大力扶持文化产业，自然对版权问题甚是看重。版权就是一条绝对不可以逾越的红线，谁碰谁死。
贩卖与销售盗版最低可判一年有期徒刑，若是涉案金额达到一定的程度，最严重的惩罚甚至是无期徒刑以及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
在这个世界中绝对不再是政治书上的一纸空谈！
最起码在版权问题上，华国政府的官方态度正是如此。所以当石迦牵扯到抄袭丑闻时，才会面临那么大的舆论压力。
基于这些前提条件，石迦才敢提出《未来歌姬计划》的整体设想。
这不仅仅是公司发展的需要，更潜藏着他的私货——初音未来，将诞生在华国人的手中，而不是日本人的手里。
石迦耐心地向李兴禹解释了他的设想，逐条对每一个要点进行分析，给老李讲的昏呼呼的，频频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得明白。
正当石迦继续说着，李兴禹猛地击掌道：“老弟，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
石迦脸上一乐，这个中年大叔总算开了窍，也不枉自己解释这么长时间，还没等他高兴呢，只听李兴禹说道：
“具体要多少经费，说吧！不就这个意思嘛，我全都同意！”
石迦：“……”
他有些无语，不寄希望于李兴禹能够全盘接受自己的设想，只要他更够按着计划书上的步骤去做，也不会出太大的差错。
《未来歌姬计划》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奏效的，需要去一点点培养和引导华国内的同人文化，不过还好，比起前世来说如今的华国同人文化还算情况不错，虽然比起日本来有那么一定距离上的差距。
石迦认为，玄黄音乐公司如果想要从众多音乐公司里杀出一条血路，只凭借好歌是远远不够的。他清楚一点，就算自己再高产，再怎样将前世的经典名曲搬过来，实际上能够起到的用处不大。
华国音乐圈讲的是什么？人脉和渠道。好歌多得是，不差你这几首。说起《后来》和《征服》实际上也没有优秀到深深打动沈萱的程度，说到底还是卖了石迦一个人情，只是这个人情石迦暂时算还不起。
更何况，拼命抄歌这种事……他自己也不舒服，总是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因此，自从《梦想不低头》的专辑发售之后，他再也没有推出过任何新曲。
李兴禹催促他好几次，甚至卖着老脸求他出歌再给公司赚赚人气，然而石迦不为所动。
云城网络的事都忙不完，哪有时间搞这个。
正当这时候，石迦的手机忽然猛烈震动起来。
他顺手将手机掏出来，本以为要么是云城网络那方面的事情，要么是大学同学，因为很少有人知道他这个手机号。而当他看见手机屏幕上正中央弹出来的文本提示时，脸色顿时一变。
石迦早先设定过，只有当tone出现问题时才会得到相应的错误提示。虽然他曾经利用能力在网络图书馆上，大肆将许多人工智能方面的书籍资料扫描到脑海里，不过由于缺少相应的实验样本和经验，tone并不是很完善。
此时此刻，手机上显示的却是tone在崩溃前传出的最后一声哀鸣。
“tone受到不明攻击，数据损坏严重，被迫关闭！”
实验室报急！
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那里的秘密绝对不能让外人知晓！
石迦心中凛然，同李兴禹匆忙交代几句话，然后转身跑下楼梯，直奔停车场。
第085章 智能生命的雏形
石迦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实验室。
没出乎他的预料，tone果然出现了问题。门禁系统由tone智能程序掌控，并且进行实时运算和处理。此时此刻，智能程序已经处于瘫痪的状态，根本没可能再为他验证身份，然后再打开这一系列电子锁。
还好石迦早就预料到了这种可能，并且在当初设计的时候将这种可能考虑进去，因而有所准备。
他在门禁旁边的红砖墙壁上摸索着，不一会就找到了他当初留下的usb接口。
这个插口直接连接实验室内的一台24小时运行的备用电脑，并且也可以控制眼前这个电子门禁系统。
随着他插入u盘，电子锁立刻被打开。
等到他走进实验室，扫视一周，整个实验室都处于一种半瘫痪的状态，他出声喊了句，试图唤醒声控系统：“tone，打开一号计算机。”
静悄悄，没有任何答复。
房间中央的机械传动装置没有运转，电线裸露在外部的机械臂垂在地面上，一动不动似乎没有接收到任何指令。
唯一响应石迦指令的，就是天花板的声控白炽灯，整个实验室里只有这个东西不受tone的控制。
石迦检查过实验室的门禁装置，没有任何破解和入侵过的迹象。他从大脑中调出来他最后一次离开实验室时的画面，仔细比对之后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到底发生了什么？
石迦心里满是困惑，他坐在靠背椅子上，扯过来一条数据线，立刻将自己连接到核心计算机。
“不太妙。”
他第一时间检查了tone智能程序的数据完好情况，称得上是十分糟糕。逻辑模块、事项处理模块以及核心数据源，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
损坏情况之严重，甚至到了需要石迦从头构建的地步。
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必须要修复tone的数据库，然后才能获取当时发生的信息。
石迦着手开始构建，只是正当他有所行动的时候，又发现了另外一个至关重要、他不得不先去处理的严重问题。
逃脱算法失效了。
换句话说，就是逃脱算法束缚着的那段程序，已经达到了当初设定好的逃脱条件，并且从中逃了出来。
这个发现让石迦感到有些不安，不安之余更多的却是兴奋。
他甚至没有心情去关注实验室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而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这段静静“躺”在磁盘矩阵中的程序。思维变成了一根电子触角，缓缓探向了这段程序。
仿佛是程序有所察觉，并且它拥有读取内存的权限能力，还没等石迦开始对其进行研究和分析，这段程序竟然开始尝试自我转移，想要从核心计算机的磁盘矩阵中转移到二号计算机的硬盘里。
石迦眼前一亮，他敢万分确定，他绝对没有给这段程序下达过任何指令。
眼前的情况只能有一种解释——
它拥有智能。
这与tone的智能增强，也就是ia技术大大不同。像是tone这种智能程序，确切说应该归类到那面世界中，siri这种程序。
利用庞大的数据库以及数据检索能力，根据早先设定好的应答模块，对输入的数据进行处理之后，输出与之对应的结果。一切的行为都是在源代码中预先设定好的，就像是if……then之间的联系。
比如，当人们问起siri今天天气如何时，它只会根据预先设定告诉你结果。而不会像是网友，跟你大谈特谈今天的雾霾对于华国时事政治的影响。
真正意义上的人工智能，首先第一个判断条件就是：图灵测试。
如果电脑能在5分钟内回答由人类测试者提出的一系列问题，且其超过30%的回答让测试者误认为是人类所答，则电脑通过测试。
如果再进一步，让程序去模拟人类的思维方式。更进一步，让程序拥有人类的创造力和想象力。
思维逻辑与想象力是促进人类科技发展的第一源泉，历史上伟大的科学家，无一不是人类之中的佼佼者，拥有着超乎众人的头脑和逻辑思维能力，更是能够大胆的提出他们想象之中符合数学结构的定理与公式。
苯环的发现，其实是某个科学家在早上做梦时梦到的。这就是想象力的一种。
“智能，智能……”石迦嘴里小声嘀咕着，他闭上眼睛，将思维全部沉浸到电子数据的世界中。电子数据在他大脑具现化的能力之下，显现出视觉所能接受的模样。
五颜六色，色彩缤纷。
更像是电影中给观众们展现的那样，但是石迦清楚，这一切并非真实，而是经过大脑处理后让他能够更加容易理解的视觉图案。其图像本身没有真实意义，只是代表着不同的数据。
趁着这段程序转移的时间，石迦估算了一下这段程序的大小。
约为13.71gb，转移之后又增加了大约几百mb的数据量，差不多14gb的水准。
真要算起，这数据规模还不如前世中一款大型单机游戏。
但是其表现出来的智能水平，有点超出了石迦的预料。不过他并不担心会出现电影中的那种情况，像是《终结者》里的天网，从实验室中逃离，然后毁灭了人类世界。
这段程序，无论怎样，其本源代码都是来源于石迦的电子化大脑，换而言之，如果石迦愿意，可以一瞬间从本源上彻底摧毁它，让其变成一段毫无意义的电子垃圾。
它躲藏在二号计算机的硬盘深处，而内存中的临时程序却暴露了它正在小心翼翼打量周围的举动。
实验室正处于物理隔绝的状态，任是这段程序长出翅膀都绝对逃不出去。
因此石迦很放心地开始进行了相应的实验。
他使用不同的数据去刺激这段程序，在电子化大脑的扫描下，这段程序的所有行为无所遁形，尽数暴漏在石迦的眼中。对于程序所表现出来的智能水平，经过一段时间的测试之后大致有了结果。
它相当于1岁左右的婴儿。
只有躲避危险的本能，以及相应的学习能力。
不过这就够了。
石迦一心二用，趁着测试这段程序的功夫，他又花费了几百能量将tone修复完毕，检查tone的程序日志之后，有些哭笑不得，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原因。
ps:晚上还有一更。
第086章 疑是挖角
“你是谁？”
“我是我。”
“那么我是谁？”
“你是造物主石迦。”
石迦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回答，无奈地摇摇头，他现在心里甭提有多后悔。
这两天时间里，他一直在对这段智能程序进行催化，向其输入海量信息来让他进行自我分析和学习。但问题就出在了输入的信息上。
起初，他就像是教孩子一样，从最简单的汉字词语教起。
让智能程序一点点的尝试去模仿，一点点去重复。接着再输入各种各样的场景和图案，配合声音文件与文字，就像是在模拟父母教育孩子的场景，只是被压缩成了一个个数据文件。
他想不到其他好办法，只能用这种较为笨拙的方式去仿造人类从婴儿阶段的成长经历。
效果很显著。
理论来说，智能程序没有生理上的限制，更不需要数年的等待，让自己的大脑渐渐成熟。人类在幼儿期的智能水平，是与大脑发育情况直接挂钩的。
然而智能程序却不需要，它的“大脑”实际上就是它自己暂时居住的计算机的核心处理器。
核心处理器有多快，它就有多聪明。
石迦创造出来的这段智能程序，其本身对核心处理器的利用率达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实验室的核心计算机，其硬件水平称不上太好，只是达到了企业级水平而已。
但这足够了。
智能程序的学习速度快得惊人，按照石迦的测试，短短的两天时间内，它的交流水平就成长到了人类4岁儿童的程度。能够与石伽进行简单的交流，并且能够像外部输出一些基础文字和图像。
如果有音频输出设备，甚至可以模拟某些声音。
但是……它的逻辑明显出了一些问题。
智能程序对于学习的事物有着一定的选择性，当初在实验室诞生的一刹那，它的第一个学习对象就是同在磁盘矩阵中存在的tone。
它明显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粗暴的读取方式直接将tone的数据源冲击得支离破碎，以至于触发了警报条件，向石伽发出了最后一条消息。
而如今，石伽向其输入了大量电子版的书籍和电影资料，它貌似学到了一些不太正常的东西。
经过石迦的调校后，智能程序能够判断得出，石迦就是自己的唯一创造者，并且在最底层的代码设计里，约束了一个最基本条件——以创造者的命令为最高级别。
换而言之，它肯定会听从石迦的命令，绝对不会出现阴奉阳违的情况。但是它的逻辑模块明显不太稳定，石迦也不知道它得到命令之后下一步究竟会去做什么。
正如同刚刚那段对话，智能程序从学习过的书籍与电影中，提炼出石迦创造者身份的代名词，然后将石伽称之为造物主。
这一点有些出乎石迦的预料。
“先到这里吧。”石迦自言自语道。
刚发现这段程序的兴奋劲已经稍稍消减，他也就从这种狂热的研究状态中脱离出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然过去了足足两天。
石迦眉头一皱，暗道一声坏了。
他看见手机上显示着十多个未接电话，其中最多的就属韩飞，他给石伽打了至少七八个。
过了一会，电话被接通了。
“什么事？”
“你真是我哥，两天了找不到你这董事长的人影？公司遇到了点小问题，估计《节奏大师》的进度要拖上一段时间了。”
石伽疑惑不解，道：“到底怎么个情况？”
“你先来公司这，我当面跟你讲。”
挂断电话，石伽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洗了把脸，然后开车赶到了云城网络公司。
刚经过办公区的时候，他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
员工们瞧见了他，稀稀落落地打招呼道：“石总好。”整个办公区的人，不是很多。许多电脑前都空着，不过整体来说，倒是很干净整洁。
而且干净得有些过分的程度。
“石总您来了？”
“郑麟，你过来一下。”石迦挂着笑容，点头示意，算上是对员工们的回应。之所以喊郑麟，是因为这些人里也就只有郑麟算得上是有点熟悉。
郑麟心里打鼓，走到石迦边上，谨慎问道：“石总，您找我？”
“嗯。”石迦点点头。
“最近有什么事么，我怎么瞧着公司气氛不太对的样子。”
郑麟犹豫，他心里琢磨着石迦的用意，认真组织了一下语言，先说了些好消息道：“根据昨天的统计，《剑灵》的在线人数已经达到了11w，月盈利达到了八百万。目前市场上的同类型游戏中，我们大概能够排到前三的水准。”
“并且云平台在云海市周边网吧的占有率提升到了百分之五十三，云城网吧计费系统进入了盈利阶段，前两周的广告收益为四十一万，虽然利润不算太高，但是潜力可观。”
石迦不予置否，直言道：“说重点。”他指了指身后的办公区，“现在，你跟我讲讲这怎么回事？”
不提起这个话题，郑麟原本还像是一个精干可靠的年轻人，看上去满满书生气，给人一种柔柔弱弱的感觉。而正当石迦问起，郑麟眉头一紧眼睛一瞪，顿时咬牙切齿道：“都是王凤伟那个王八蛋！”
王凤伟？
石迦似乎抓到了某个重点。
自从上次王凤伟处理玩家抗议事件出现了极大的纰漏之后，石迦决定将他暂时调离主管职位，不过考虑到王凤伟的能力，而且石迦颇为心软，照顾到其面子问题，贸然拔下领导层的位子，肯定会让王凤伟在同事面前抬不起头。
因此石迦让王凤伟暂时担任副主管的位置。
事后，石迦非但没有多加批评，只是扣了王凤伟百分之五的薪水作为惩罚。现在看来，这一套怀柔手段貌似对王凤伟这种老油条没什么用。
小说情节害人啊！
石迦暗地里嘀咕道，他越发清楚，他自己可没有什么王霸之气，不可能像小说主角那样随便做点什么就能将各方大能收入靡下，反而为了这群小领导之间的人事斗争费劲了心思。
如此，也不怪当初韩飞总向石伽说：“石迦，你这人就是脾气太好！你也不想想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上亿公司的董事长，怎么还跟一个普通大学生似的，是时候转变心态啦。”
郑麟气的不行，满脸通红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看来他是对王凤伟的行为感到极为愤怒，并且真心把云城当做了自己的公司来看待，而不仅仅是一个混工资的地方。
要不然也不会气成这样。
石伽问道：“具体说说吧。”
郑麟把气一收，刚将思路捋通顺了，正准备说。远处传来踢踏踢踏的皮鞋声音。
“韩总好。”
员工们稀稀落落的打了招呼，依旧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韩飞看见这情况，没心情去管，只是让石迦先去办公室，具体的事情他打算到那地方再慢慢讲。还没转身，就听见新任技术部主管王大治说了句话：
“韩，韩总……那个，这是我的辞呈。批不批准，您看着办吧，违约金不是问题。”
王大治扭扭捏捏的，满脸不好意思，他不想看韩飞与石伽的眼光，不用猜都能知道这两位老总的眼睛里究竟蕴藏着多大的火气。
他装这样子鞠了一躬，然后抱起自己办公桌上收拾好的纸盒箱，飘飘然离去。
郑麟看着王大治离去的身影，又愤怒又沮丧道：“这回可怎么办啊，《剑灵》的新版本和《节奏大师》根本没办法继续进行了，公司里的顶梁柱几乎走了个遍，这才几天啊，就走了七八个人。”
“技术部算是彻底瘫了。”韩飞沉声道，“停止一切《节奏大师》的封测宣传活动，马上！”
郑麟点点头，严肃道：“收到！”
石伽愕然。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087章 还敢来电话？
韩飞向石伽详细说了一下最近公司内部遇到的事情。
就在这两天，多个重要部门的管理人员和核心人员，接二连三的提出辞职申请。正常来说，非试用期的辞职流程大概要经过一个月的时间，以便让公司能够正常进行工作交接。
然而这群人在提交辞职报告之后，就纷纷不见了踪影。
石迦先是愕然，紧接着便是忍不住的恼怒。
“这群人还有没有一点职业道德？他们难道以为职场声誉根本就无关紧要吗？”石迦饶是脾气好，此时此刻也忍不住动了真火。
他发了一阵火，总算让激动的情绪稍稍平静下来，然后问韩飞道：“维护和开发工作受到的影响有多大？大概多久能够消除影响？”
“日常维护没受影响，不过新游戏的开发进度可能会延期一段时间了。就算招到新员工，估计也得磨合一段时间才能进入到正轨。不过还好——《剑灵》有衔尾蛇的质量保障，基本不会出现什么重**ug。但是《节奏大师》可是我们公司的心血，现在原班人马走了个干净，与釜底抽薪无异啊。”
韩飞皱紧眉头，手指紧紧扣着沙发扶手，他脸上虽然看不见什么生气的模样，但是这些小动作依旧暴露出他内心之中的不平静。
“查清楚了么？是不是王凤伟？”石迦继续问道。
“算是吧，走的那几个人基本都和王凤伟有些交情，我询问过他们的同事，估计这事与王凤伟之间牵连不小。”
“那他们的下家公司调查清楚了吗？这帮人总不能全都回家养老去了吧。”
韩飞摇摇头，“暂时还没有信。”
石迦冷静下来，坐在椅子上沉思许久。
他在反思。
任何事情有因必有果，这次离职风波绝非空穴来风。他首先去思考的，不是如何惩治这群没有职业操守的人，而是在反问自己——
我到底做了什么？
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到如今，一路上称得上是顺风顺水，就算有几个小麻烦也没有耗费多大的力气。无论去做什么，都是等着事情来，而不是自己想去做。
自己为什么要创办这家云城网络公司？
扪心自问，这既是野心也是理想。然而石迦他没有为这个理想准备太多，或者是付出太多。做什么都在凭着兴趣来，却少了一些深思熟虑。
这场理智风波无疑是一次当头棒喝，硬生生地把石迦从浑浑噩噩中彻底打醒。
“我错了。”石迦低声道。
韩飞看向石迦，他听见了石迦的自言自语，疑惑道：“怎么？”
石迦换了个姿势，将双手垫在脑后，闭上眼睛，淡然道：“我真的错了啊——”
“这也不是你的责任，要说谁责任最大，我这个总经理难逃其咎，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把这个王凤伟招进来，亏我还好心好意待他，事到如今搞出了这样一个尴尬局面。”
韩飞有些自责，言语中满是后悔。他却没有理解到石迦所说的真正意思，他也没可能理解。
不过他还是瞧出来石迦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对于石迦这个二十多岁的小兄弟，韩飞说不清自己与他之间的身份定位到底怎样。
是合伙人？还是下属？或者是朋友？
说不清。
而有一点，对于石迦本人，韩飞打心底佩服。随着了解越来加深，石迦所展现出来的冰山一角，足以让韩飞生出一种难以匹敌的落差感。
更何况还有那个神龙不见尾的衔尾蛇。
韩飞的破译技术不错，要不然也不会成为“蓝海联盟”单机游戏论坛上最有名气的几位破解大神之一。有一个细节他深深记在脑海里，直到现在也没有对第二个人提起。
那就是最初版本的剑灵和云平台。
若是说如今的剑灵和云平台，从破解的角度而言，还有迹可循。虽然破解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最起码还是能找到方法，或者说是思路。
最初版本则大大不同。
那是一种前所未见的加密算法，复杂程度远超韩飞的想象，他曾满是好奇，尝试过偷偷拷贝想要发给业界的一位黑客高手，假借他人之手来进行破壳处理。
但他甚至连最简单的粘贴复制都做不到。
忌惮。
这一词语足以形容他对衔尾蛇的感觉。可从他对石伽的了解来看，石伽绝对是衔尾蛇中的核心成员。要不然也不会获得如此程度的技术支援。
“你这是怎么了？”韩飞看着石迦，问道。
石迦轻笑道：“没事，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是时候放开手脚去大干一场了。”
“怎么大干？实在不行，我们光凭着剑灵也可以维持一段时间，暂时不开发新游戏没什么大问题。现在多少游戏公司不都是仅仅凭借着一款游戏活下来的？”韩飞的态度有些消极。
石迦理解韩飞此时的感受，人手大多是韩飞找来，这种被背叛的滋味对这个三十多岁的准中年人来说，的确是个不小的打击。
他笑着说道：“这才哪到哪，我们现在连黄易、搜弧这种二线游戏公司都比不了，又拿什么去和盛达、藤讯他们比？今朝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
“当然记得。先别想那么远了，等我这两天找找人，把人手补齐再说吧。”韩飞叹了口气。
“叮咚叮咚咚——”
石迦的电话忽然响起，他看见来电显示眉头一紧，然后展示给韩飞看，差点没把韩飞鼻子气歪了。
韩飞猛拍桌子，破口大骂：“王凤伟这畜生还有脸给你打电话？”
石迦示意韩飞小点声，按下了接听键，同时打开免提选项。
“石先生，你好啊，我今天呢没别的意思，先给自己不辞而别在这给你道个歉，你也别往心里去了，大家都是成年人相互理解嘛，没必要动火更没必要斤斤计较，你说是不是？”
“说吧，什么事。”
王凤伟哈哈大笑道：“我就喜欢你这直爽性格，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没别的，我想跟你谈谈《节奏大师》的版权问题，能不能把这游戏卖给我，反正扔在你那里也没什么用了嘛。你放心，我绝对给你看出一个大家都满意的价格。”
石迦瞧了瞧气的脑门冒烟的韩飞，摇摇头，对着话筒说道：“在哪见面？”
王凤伟一喜，赶忙说道：“就今个儿，产业园的老四季饭店，晚上六点不见不散，就这么定了！”
第088章 地球照样转
办公区内，一个胖程序员扶了扶眼镜，粗声粗气，小声嘀咕道：“我感觉云城貌似要完了，实在不行我们赶紧找下家吧。”
“瞎说什么！小心让老板听见给你穿小鞋。也是忘了谁当初哭着喊着要来云城，怎么这就打退堂鼓了？”同胖程序员说话的人依旧沉浸在电脑前，头也不抬回答道。
胖程序员脸一垮，声音压了更低：“要不然怎么办，总不能等着一起死吧。”
“哎，石总好，韩总好！”
有个眼尖会来事的员工打老远就瞧见了石迦和韩飞两个人的身影，也不知道这员工到底在琢磨什么事情，上班的时候还有时间到处瞎看。
听到这殷勤的招呼声，胖程序员不禁打了个激灵，赶紧低下头，将身体伏在桌面上，双手在键盘上胡乱敲击，时不时地扶着眼镜，然后趁机偷偷瞧向石迦的方向。
“呼——走远了，应该没听到吧……”胖程序员一摸脑门，满手都是刚刚吓出来的冷汗。他话虽然是这样讲，实际上他在没有找到新工作的时候，绝对不想得罪老板。
石迦当然把这两个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楚。他的体质异于常人，再微小的声音，就算隔着墙壁他也能够听得到。
新公司的凝聚力还是不够强，稍微遇到些挫折，就出现了这种人心惶惶的局面。这种气氛，无论是对于人事管理，还是产品研发，根本是百害而无一利，负作用满满。
刚走到公司大门，郑麟突然拦住了石迦。
郑麟上身的白衬衫有些凌乱，衣领的扣子都没有尽数扣上，头发乱糟糟的，眼睛之中满是血丝。他还是习惯于犹豫，支支吾吾说了半天才讲出正题：“石总，我有个事想同您商量商量。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但是——”
“但是什么？”石迦脸色一沉。
他趁着郑麟支吾的时候，也在打量着郑麟的模样。
先不说这幅精力憔悴的劲头，他右手拿捏着一个信封模样的东西，还遮遮掩掩藏在身后，无论怎样去分析，都能得出一个结论——这小子也想当逃兵。
韩飞观察力也不差，没等郑麟开口，他就大骂道：“你要走就走，不用摆着副纠结模样给大家看！”
胖程序员一瞧，乐了，小声同他身边的同事嘀咕道：“你瞧瞧，就连老郑都想走了，我估计啊，用不了多久公司就得把这新项目、这剑灵、甚至包括这命根子云平台，全都得卖出去，然后老板就卷钱跑路啦。”
“栾胖子，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想要走你就直接走，要么像那帮人一样，不怕起诉直接自行离职，要么你就乖乖地交辞呈然后等上一个月，别在这蛊惑别人！”戴眼镜的程序员义愤填膺，气愤之余，声音不免有些高。
栾胖子瞧见周围的眼神不对，他脖子一缩，低头敲打键盘不敢再说话，只是一对眼睛依旧紧紧盯着石伽，看看这位常常神龙不见尾的董事长会怎么处理郑麟的离职问题。
如果当着老总的面起了这个头，这家公司可就真的毁了。栾胖子心里想。
“韩，韩总，您听我解释——”
“滚！”韩飞手一挥，食指笔直冲着大门口。
郑麟还想说点什么，只是韩飞被怒火冲到了脑子里，哪里想听他的狡辩，眼看着郑麟脚下没动，韩飞甚至伸手就把人往外推。
公司内一片哗然。
正当局面要变得更糟糕的时候，石迦拦住了韩飞，不让他继续冲动下去。
“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看看。”石迦冷静道。
郑麟如蒙大赦，赶紧将这个信封一样的东西双手递给石迦，然后紧张地注视着石迦的表情。
拆开之后，是一张认真折叠得很整齐的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小字，粗略算来至少也得上万字了。石迦两眼一扫，整张纸的内容立刻被录入到大脑中。
而郑麟的来意他也大致清楚了。
这是一封策划建议书。
内容很简单，关于如何进行《节奏大师》的开发进度，如何进行预热性宣传，怎样配合云平台去吸引这方面群体的用户，方方面面写得很详细，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份策划考虑到了目前的窘境，很多建议都很实在，丝毫不显轻浮随意。
倒有点不像是年轻人的手笔，年轻人做事难免毛躁，考虑不周全是常有的，因而石迦才觉得郑麟表现出来的这份品质难能可贵。
石迦早就通读完毕，但他还是装作阅读的模样，点着头，像是在赞赏。
郑麟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欣喜，趁热打铁道：“石总，我们公司的策划部元气大伤，但无论是游戏策划还是市场营销策划，万万不能缺少一位主事人，要不然整体就是一盘散沙，空有力量都发挥不出来。所以，我有个非分之请——”
石迦脸色一沉。
郑麟正盯着石迦的表情，顿时把即将说出来的话憋回了肚子里，而更多的却是满肚子委屈，他原本以为石迦是一个开明大方、举贤用人的领导，现在看来貌似他想错了。
他低着头，说道：“您的意思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石迦突然笑道，声音平静，没有丝毫的呵斥语气，“我觉得你不知道。”
他顿了顿，回视着郑麟的双眼，手一落，认真道：“非分？什么叫非分？那就是不正当、不合理！但是你如今合情合理，我丝毫挑不出毛病更不会去故意刁难，为什么偏偏要用非分这个词？”
郑麟猛地抬起头，眼神之中满是惊讶与惊喜。他是个聪明人，当然能听出来石迦言语中的潜台词。
而这一落一起之后的喜悦，差一点让他哭出来。
他眼圈微红，稍微抬起头才没让打滚的东西流下来。他可不是个容易落泪的人，而此时此刻，这种被重视与获得认可的滋味，让郑麟真真切切感到了一种打心底而生的狂喜与感动。
排资论辈，他郑麟只能算是个刚刚步入职场的稚嫩新人，无论如何，这云城网络虽然草创时日不久，但依旧是一家市值过亿的强大公司，周围的同事无一不是行业内的资深老手，就算是新人也属于985院校中的优异毕业生。
他这个二流大学毕业的应届生，能够来到云城网络已然实属不易。而石迦的意思——
“现在，我任命你为策划部的新任主管！”
诧异，满场的诧异。
所有目光都被吸引到了石迦的身上。
员工们或是震惊，或是不解，更多的则是某种隐藏着的期待。这个时候，需要一场足以振奋人心的演讲。
“我希望你能够在三天时间内完成交接工作，不要让我失望。我觉得你这份策划很有可行性，要不留余力的执行下去！”
郑麟激动得满脸通红，用力点头。
石迦清了清嗓子。
“在场的各位都是云城网络中至关重要的一员，现在，我有个问题想要询问你们。”
他竖起一根手指，继续道：“你们认为，伟大究竟从何而来？伟大是上天赐予的幸运？不是。伟大是与生俱来的气质？更不是。那么伟大究竟是什么？”
所有人都陷入了迷茫，他们答不出石迦这接二连三的疑问。
鸦雀无声。
石迦轻轻笑了，嘴角上扬，眼神之中却饱含斗志昂扬。
他忽然用力凭空挥舞着拳头，起初还是平静诉说，随后却如同惊涛骇浪般激昂，声调越来越高，直到那破胸而出，回荡在办公区振聋发聩的呐喊！
“伟大，它诞生于烈火，它脱胎于磨难，它绽放于最惊心动魄。它绝对不是轻言细语，更不是嘶声呐喊！”
“那么它究竟是什么！！！”
“它！是我们即将见证的！是我们注定成就的！是我们将来被歌颂的！云城网络，就在这里，就是你我，竭尽所能，为什么不能创造出伟大！为什么不能让世人见证我们的肆意昂扬！为什么不能让云城网络之名响彻在帝都，响彻在东京，响彻在大海彼岸的美利坚之硅谷！！”
石迦话音一停，张开双臂，脸上的微笑将年轻人独有的自信散发得淋漓尽致。
“让我们，拥抱伟大。这绝不是狂妄轻言，而是你，是我，即将踏上的，一条充满挑战的机遇之路。机会就在这里，摸不见却能感觉得到。它——是真实存在的。”
石迦指着大门口，平静道：“现在我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是留下，还是离开？”
一刹那的寂静。
随后则是山崩海啸般的欢呼声！
“石总！我这辈子跟您混了！”眼镜程序员满腔激动，率先站出来，握着拳咬着牙奋力表态道。
“我也是！”
“我选择留下！”
“没有人会离开！”
栾胖子满脸大汗，竟然跳上了桌子，以一种胖人独有的雄厚嗓音，大声喊道：“我们都是云城人！与云城共存亡！”
“对！”
“共存亡！”
郑麟则是最为激动的那个，他把眼镜往地上狠狠一摔，骂道：“谁走我就跟他拼了！”
“跟他们拼了！”
韩飞站在人群外，注视着被人群簇拥在中央的石迦，然后低下头，终于从愤怒中恢复到了冷静，不禁感慨道：“这个石迦，终于破茧成蝶啊。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但是王凤伟必须得到清算。”韩飞目光一冷。
第089章 资本的力量
去往产业园老四季饭店的路上。
“真没想到你小子也能说出那样激励人的话，这不像你的风格啊。”韩飞开着车，笑道。
“头脑一热，也想通了一些事情。”石迦淡然回答道，“你脾气不好，一会的事情交给我来谈吧。”
“行。”
石迦发现过去的自己实在是太畏手畏脚了，怕天怕地怕政府，偏生就少了一种年轻人的冲劲。怪不得李兴禹常常说他，真不像是个年轻人。
这可不是一句夸奖人的话，而是在说石迦老练得失去了朝气。
年轻冲动有年轻冲动的好处，老练成熟有老练成熟的道理。然而凡事都讲究个时宜，石迦口口声声说要赶超时间，自己的行动却常常谨慎过头。
石迦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脑子里一直在回忆这段时间的经历。想起自己执意低调的行径，现在看来无疑可笑至极。
韩飞看上去风轻云淡，一副镇定的模样。以石迦对他的了解，从他几处习惯性的小动作就能够分析得出，韩飞此时心情似乎没那么平静。
这次被挖角的事情，绝对不是轻描淡写那么简单。对于一家正处于上升期的新公司而言，绝对称得上伤筋动骨。
很多项目因此被迫暂停，所有计划都被打乱了。
问题是，直到现在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搞清楚真正的原因。是工资待遇问题？还是其他的什么？无论怎样，一会都能从王凤伟的口中得知这一切。
“到了。”韩飞将车停好，沉声道。
石迦点点头。
两个人下了车走向饭店门口。
老四季名气很土，但是门面和店内的装修十分豪华。来这地方吃饭的，要么是地方官员，要么就是商业会餐，很少有老百姓自己掏腰包到这里挥霍。
因为不值当。
这地方的饭菜，除了一个字“贵”以外，其实没有其他的优点。但华国人凡是都要讲究个排场，云海市还没有经历那面世界的严打，当然依旧有这种饭店生存的广大空间。
“303号包房，谢谢。”没等女门童开口询问，石迦率先说道。
女门童穿着一身黑红配色的服装，微微一笑，露出整齐的洁白牙齿，点头说道：“请跟我来。”她一面引着路，一面却悄悄打量着石迦的模样。
直到把石伽和韩飞带到303包房门口后，她才与姐妹们小声议论道：“你们刚刚瞧见那帅哥了么？气质太好了，皮肤比我都嫩唉。”
“是啊是啊，我也瞧见了，肯定是个公子哥……”
在上一次电子化大脑进化之后，他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般，无论是体型还是样貌都一点点向着符合人类审美观的方向发展。
要说以前他还是一副大众脸，现在则有几分别样迷人的气质。要不是熟人，估计第一眼都有些认不出。
推开包房的门，一个宽敞的圆桌前，坐着三男两女一共五个人。
王凤伟正坐在最边上，一脸殷勤地给身旁的男男女女倒着酒。而他的视线正对着包房门，当门一打开他第一时间就看得见。
“唉，石总韩总，你们可是来晚了，得自罚一杯！”王凤伟站起身，脑门锃亮，一只手拿着玻璃酒瓶，一只手对石伽和韩飞指指点点。
饭桌前的几个人也在打量着石迦二人。
“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帝星数字公司的副总裁，曲贤峰先生！”王凤伟的声音阴阳顿挫，一脸殷勤地介绍着坐在大概主位上的深色皮肤男人。
曲贤峰此人，看上去大概三十多的年龄，与韩飞差不多同岁。卷发深眼眶高鼻梁，皮肤偏向于褐色。给人的第一感觉有点像印度人，但是从他的神态举止来看，肯定是个华国人无疑。
他面露自信笑容，伸出右手，向石迦说道：“你好，认识一下。”话虽然这样说，但他根本就没有站起身的意思，只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对于这种表面和气的下马威，石迦只是在心里冷笑，表面上没有显露出来，道：“曲先生，这地方是你们找的？我觉得不符合您这种身份啊，要不……咱们换个地？谈合同这种大事情，可不能因为小情况影响了心情啊。您说呢？”
曲贤峰表情有些变化，先是皱了下眉，然后摇摇头说道：“就这吧，去了哪里事情还是这事情，不会有任何改变。我这人比较直，不喜欢多生是非，更讨厌磨磨蹭蹭。大家都是生意人，痛快点。”
他转过头，吩咐道：“小王。”
“您说！”王凤伟这四十多岁的人，被称作小王也丝毫不觉得尴尬。只见他正襟危坐，身体微微前倾，一幅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的意思你大概清楚，你跟他们谈。”
石迦与韩飞坐在他们对面，桌子上摆的菜看上去很丰盛，但是二人提不起一丝食欲。
事到如今，来龙去脉了然可见，那帮突然辞职不干的员工百分之一百与这家名为帝星数字公司脱不了干系。石迦倒是要看看，这群人想耍出什么花样来。
王凤伟清了清嗓子，挤出一脸带褶子的笑容，慢条斯理道：“石迦先生，古语云，大事能者为之，我想你一定很清楚眼前的局势吧。云城网络现在怕是在泥潭里，拖不出来了吧？啧啧。”
“王凤伟你少tm放屁！到底怎么回事你心知肚明！”韩飞忽然插话怒骂道，“别以为我们治不了你，公司这段时间的损失你们这群叛徒必须承担！”
“哎哟！韩总，您火气别这么冲。就算气死了也不能怨我呀。”王凤伟故作惊讶道，“损失是吧，可以，你去起诉啊，现在是法治社会，凡事都要讲究个证据。我就在这等着您的信。”
韩飞还想继续说，石迦拍了拍他的胳膊，摇摇头。
石迦当然清楚王凤伟为什么会如此有恃无恐。从劳动法的角度而言，员工辞职只是个通知过程，而不是个申请过程。道理来讲，需要提前三十天进行通知。
而实际操作上，就算员工提前离职，原公司能做的也只是起诉而已。因为其他的做法都没有什么法律的支撑，比如扣除工资还有可能被员工反告一笔。
虽然这种行径对职场信誉有很大的影响，但在他们都有接盘下家的情况下，到也不是太糟糕。只能说帝星给出的价码，足以抵消这一切的问题。
“这《节奏大师》你们随便开个价吧，我们帝星出得起，毕竟现在这项目在你们公司也只是个烂摊子而已，原班开发人马估计已经没剩几个了吧？”
王凤伟摊摊手，说道。
“至于《剑灵》和《云平台》，放在你们手里同样没什么用。只要你敢开口，我们就敢接盘。”
王凤伟觉得石迦根本不会拒绝，因为他没有拒绝的道理。
石迦面无表情，他没急于表态，而是问道：“你，在跟我说话？”
王凤伟一愣，疑惑道：“你什么意思？”
“不是，我是问，你在跟我说话？”
王凤伟指着石迦哈哈大笑，“石迦，你这玩笑开的没劲啊，是不是得去医院看看了？我认识人，这种事情估计帮的上忙，给你打七折，怎么样？听王叔一句劝，把《节奏大师》卖给我们，对你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曲贤峰身旁的女人为他点了根烟，他深吸一口，遥遥对着石迦吐出一口烟雾，道：“资本和商业，真不是你这种小年轻玩得转的。”
他从里怀掏出一张烫金名片向石伽随手扔了过去，道：“这是我的名片，对你有大用处。”
接着，曲贤峰歪着头，抬起手腕看了一眼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腕表，不耐烦道：“小王，你要不行让别人来，我没那么多时间听你废话。”
王凤伟急了，急忙表态：“曲总，请您相信我！”
他站起身，走到石迦边上，低下头冲着石迦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石迦，听叔一声劝，我知道你家人在云海市，不要让他们也扯上麻烦好吗？你妹妹程霜——”
没等王凤伟把话说完。
“呯！”
“呜——”
王凤伟肥胖的身体将菜肴砸得汤汁四溢，头被石迦一只手死死按在一盘四喜丸子之中，场面顿时一片狼藉。
曲贤峰惊怒不已，顾不得被颇脏的昂贵西服，怒视石伽。
石迦冷笑道：“曲先生，管好你的狗。生意，不是这么谈的。”
他站起身，刚走到包房门边上，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对了……”
石伽手腕一抖，“咻”的一声，一道影子笔直飞向曲贤峰，他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发现嘴上叼着的香烟忽然一沉。等到他定睛一看，细长的烟身上竟然插着一张白色的纸质名片！
“喏，这是我的名片，对你有大用处。”
“韩飞，走。”
只留下一屋子的目瞪口呆。
走出老四季饭店，冷冽的空气将韩飞打了个激灵，随即清醒不少，他对石伽忧虑道：“这个曲贤峰……我似乎有点影响，貌似来头不小。这回咱们算把人得罪透了。”
“该来的总会来，这事没那么简单。他们是奔着钱去的，一时的面子问题又算得了什么。”
韩飞接话道：“那人手问题怎么办？”
“先回公司吧。”石迦顿了顿，“你还记得衔尾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