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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曳光     无仙txt下载     无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一十八章 心有不测

    阮青玉的惊呼声将起,几人同时转首看去,只见山谷中的那片水塘正在缓缓缩小。

    阮查已带头跑了过去,余下几人跟着来至水塘边。那塘中的海水渐渐消失,不知流向了何处,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冒了出来,还有丝丝缕缕的黑sè烟雾,氤氲袅袅,又慢慢消失在了空中。

    片刻之后,当那个数丈大小的洞口真真切切呈现在了眼前时,众人神情各异。阮查的振奋,阮青玉的惊奇,花尘子的愉悦,祝皂脸上稍显古怪的笑容,以及林一那淡淡翘起的嘴角,使得未央海的这个荒岛上,多了几分莫测的变数。

    洞口不深,十余丈的下面并无海水,好似这只是一个地下山洞的出入口。神识中,还有一个……

    两个……五六个的山洞通向未知的地方。

    “呵呵!看来,方才石壁的禁制乃是此处的一个机关。而这下面的山洞为雕凿而成,存在的年代颇为久远,这不是前辈高人的洞府,又是什么……?”行有所获,乃是阮查最大的心愿。如今还真的于这荒岛上有所发现,着实令人振奋。他眼光回避着林一,看着祝皂时却是多了几分笑容,又说道:“我等何不下去一探?”

    这洞口下面的情形一目了然,既然到了此处,又怎好无故放弃。祝皂干笑了两声,说道:“当与阮道友同行……”他身形一纵,便轻飘飘落向了那处洞口,阮查紧随其后。这一刻,二人好似颇有默契。不知是不是方才那人的身手太高,而使得他人生出了顾忌。

    “青玉,此处无碍,你二人下来……”

    不一会儿,下面传来阮查的招呼声。不待阮青玉说话,花尘子已是嘻嘻笑着凌空而起,宛若一片粉sè的花瓣向那洞口落去,她还不忘冲着后面两人招手道:“阮姐姐,林前辈,此间无虞,又待何时呀……”

    阮青玉应了一声,与林一示意了下,便动身飞向了洞口。而后者却是看着身边若有若无的黑sè烟雾,轻轻皱起了眉头。

    回身看了下那石壁上的石坑,转而又将眼前的山谷打量一遍,林一迟疑了下,还是往前走了几步,直往洞口落去。

    这山洞形若一个深井,转瞬间林一的双脚落了地。随即他鼻子噏动了下,心头稍稍一怔,这才神sè不变的环顾四周。

    “此处有六个不同的洞口,神识中皆辨不清深浅。若是一一探寻,太过耽误工夫了!要知道,此处虽是偏僻,却偶有出海寻宝者途径此地。若是被他人发现并闯了进来,未免不美……”五人在十余丈深的井底站成了一圈,祝皂以为首者的身份在说话。他顿了下,眼光掠过几人,有征询的意思,却惟独将林一抛在一边。

    “得以寻到此处,皆为祝道友之功,有话直说便是……”阮查附和了一句。阮青玉咬着嘴唇不出声,花尘子则是笑道:“祝前辈但说无妨,我等断无不从的道理呀!”

    “既然如此,我与阮道友已商定,五人分头行事,若有意外,可用此符示jǐng……”说着,祝皂拿出了几片玉符交予阮查,与众人分了。

    林一也拿到了一片玉符,听祝皂又说:“阮道友请这边行,我自去另一个洞口,你两个女子结伴……”他踌躇了下,还是指着又一洞口说道:“林道友不妨由此处探查……”

    依着祝皂的吩咐,花尘子拉着阮青玉便钻入了一个洞口,阮查亦急匆匆而去,林一却是立在原地不动。

    见状,祝皂不再出声,竟是带着一丝冷笑,转身消失在了一个洞口中,留下林一独自一人。

    六个山洞,每一个皆有丈余高,倒不显得逼仄。其中三个已分别有了人进去,余下的三个有待林一去探个究竟。

    神识之中,难以看清山洞的尽头,显然是山石下暗藏着禁制的缘故。林一暗运玄功,龙甲于顷刻间布满了全身。他又驱使玄天盾护在体外,并未依着祝皂的吩咐,而是踏入了旁边的另一个山洞。

    山洞内乌黑一片,倒是无碍行走,只是愈往前行,脚下愈低,怕不是已到了海底的深处。一炷香过后,山洞拐了两个弯,地势平坦了许多,而林一的脚下却是慢了起来。

    前方黑气渐渐浓重,有彻骨的yīn寒阵阵袭来,使人不寒而栗。

    “此地怎会有如此多的煞气……?”林一暗自讶异,不禁低呼了一声。谁想有人在识海中讥笑道:“无知者无畏啊!你说它是煞气,那它便是煞气……”

    “老龙,来时的路上,你便看出了此行的蹊跷,却是不愿点破,有意与我卖着关子。而此时又是吞吞吐吐,让人难明就里!我本可转身离去……”林一埋怨道。

    “林小子,来到了九州之后,你的麻烦会更多。老龙我想看看你是如何的辗转腾挪,而不是一味的去躲避。哼!这一番苦心,你又懂个屁……”说话不忘教训人,老龙又道:“这哪里是什么煞气,这是魔气啊!没觉得有所不同吗?此处的黑雾比起你在大夏所见,要更为的jīng纯与浓郁!这魔气对修士不利,且小心了,那人在害你呢……”

    林一干脆停下了脚步,问道:“莫非那个祝皂有意如此……?”

    老龙不屑地哼道:“他应是猜出了你的顾虑,这才yù擒什么……总而言之,这余下的三个山洞皆有魔气,你躲不过去的!”

    感受着寒意渐渐渗透玄天盾,并侵入了龙甲,体内的灵力亦随之迟滞起来,林一脸sè微变。若是说大夏所见的煞气尚能抵挡,而这魔气却让人无从招架。他心念急转,随口说道:“想不到老龙如此的洞悉人xìng……”

    “哼!这叫作隔岸观火,想看不清楚都难!呆着作甚,没了应对之法……?”老龙看出了林一的窘境,调侃的话中还带着几分期待。

    眉梢一挑,林一手上多出了三面黝黑的鬼煞旗。随着他掐动手诀,黑云顿生,小旗环着身子转起来,形成一道黑sè的旋风,将袭来的魔气尽数挡了出去。

    霎时间,林一体内的灵力运转流畅起来。这鬼煞旗还是来自于黑山宗的一个筑基修士,于此时被他临机一动拿了出来。以彼之道还彼之,祛除这魔气正好适用。可不待他松口气,老龙愤然骂道:“你……蠢笨如斯!身怀《升龙诀》,又修成了龙灵,怎会怕这魔气呢?竟然拿出这么恶心的旗子来……我都被你气死了!”

    突如其来的一通责骂,令林一的脸皮一热。他自然知晓《升龙诀》的不凡之处,却从未将其视作无往不利的手段。而这涌来的魔气比起煞气来,更为的诡异莫测,使人只想着怎样去摆脱困境,却未作他想。

    除此之外,林一对《升龙诀》的真正威力并不知晓,谁又让老龙对此一直遮遮掩掩呢!有些不服气,

    ,他咧咧嘴,笑着问道:“若非有老龙指点,我又怎能知晓这炼体术的神异呢?”

    “什么?什么炼体术?”老龙诧异,反问了一句。

    林一不解又问道:“这不就是妖修的炼体术吗?”

    老龙静默了会儿,林一还想再问一句怎么了。谁料有人突然爆发了,大声咆哮道:“放屁!我……我真真的被你气死了!天下之大,谁敢将《升龙决》视为炼体术?还妖修的炼体术?你与我说说,妖修算什么东西?啊……”

    林一只觉得识海中雷鸣阵阵,使得人整个脑袋都嗡嗡直响。他下意识捂着耳朵,苦笑道:“那你倒是说说《升龙诀》究竟是什么呀?”

    “《升龙诀》乃我龙族必修之法诀!若非你身有龙丹,又怎可修这神龙之术?此术不仅有腾云九霄之能,叱咤环宇之威,开天辟地之大神通!想当年,老龙众兄弟一行随着仙帝……”老龙话到此处,却是戛然而止。片刻之后,好似急促了喘息了几下,他已是怒火全息,竟是哈哈笑了两声,懒洋洋地啐道:“林小子,你成心的啊!一不小心就上了你的当……”

    这一回涉及到了自身的往事,老龙虽是闭口不提,却是少了往rì的沉闷。林一摇头笑了笑,问道:“我便知道老龙的来历不简单,不知你所说的仙帝所指的又是什么……?”

    轻叹了下,老龙缓缓说道:“知道的事情多了,徒增烦恼而已,与你无益,又何必多问呢……”

    林一点了点头,身上的龙影缓缓浮现,霎时化作龙灵又隐于体内。自己的心头虽有许多的疑惑,而老龙想必亦有自己的苦衷吧!此事急不来,自有分晓的一rì。

    收起了鬼煞旗,林一并无不适。他放下心来,往前加快了脚步。

    半个时辰之后,林一来至山洞的尽头。此处cháo湿而yīn寒,积着一汪黑水,有更为浓郁的魔气从地下咕嘟咕嘟冒出来,森然可怖。他止住了脚步,左右打量着,只感到视物有碍。随着赤芒夺眸而出,四下里瞧得清清楚楚,再无异常。

    本想就此转身离去,林一忽而又停了下来。他端详着山洞尽头的那滩黑水,暗自忖思。少顷,其张口吐出了金龙剑,直奔那黑雾弥漫之处。

    “你要作甚?”老龙管起了闲事。

第六百一十九章 暗箭难防

    感谢书友马扬蹄剑出鞘、军bu.bsp;   ——————————————————————————————————————————

    金龙剑转瞬没入了地下,林一答道:“我想看看下面有什么东西……”

    “还能有什么东西,魔气出处,必有戾石……”老龙说道。

    林一好奇起来,问道:“何为戾石?”

    “戾石等同于灵石了,只是蕴含的是魔气罢了。有人将其称之为魔石……”老龙不喜说这些,自觉啰嗦,不耐烦地又道:“你要这东西何用?又不是魔晶,还能值俩钱……”

    “魔晶又是……”林一才出声,老龙张口便堵了回去,说道:“魔晶与仙晶相仿,何须多问?你在此处耽搁,便真的不怕那几人生出变故来……?”

    “那几人生死与我何干?”林一不以为意的说着,伸手一招,“轰”的一下,金龙剑裹着一物,破土而出。

    “那几人自然不是好东西,不过阮姓女子与你交善,死了未免不值……”老龙倒是个心存正义之人,他这是为那个阮青玉说话。或许,亦不想见到林一的无情无义。

    收起了金龙剑,林一手掌虚托着一块巴掌大的黑石头,上面黑气缭绕,倍显狰狞。老龙分说道:“不错,此物正是上佳的戾石,凡俗间寻到这么一大块来着实不易,于魔修有着莫大的好处……”

    林一已转身往回走去,随手将戾石用禁制封存,收到了乾坤戒里,又拿出来之前的那个联络玉符。将其看了下,他问道:“老龙,你是说阮姑娘难逃此难?可此时并无人示jǐng啊!”

    “林小子,你哪来这么多废话,成心作弄老龙是不是?”老龙不满起来。

    林一的嘴角露出笑容,说道:“我只是怕打不过人家……”

    “哼!单凭着你眼下的双丹之力,便足以与元婴初期修士放手一搏。再说打不过人家,莫说认得我老龙,咱丢不起这人……”老龙的话语颇显气势。

    林一眸子里jīng光一闪,身形骤然加快,不消一刻,便来至原来的那几个洞口前。他并未挨个深入探查,而是在祝皂与阮查所去的洞口前稍稍停顿,禁不住又一次噏动了鼻子。其抬手拿出一把飞剑往前一伸,被剑光顺势拖起,横飞而入。

    ……

    阮查先行进了其中的一个山洞,谁想不到片刻的工夫,祝皂竟然追来了,借口说他进的那山洞并无发现。前者稍感意外,却还是与其结伴而行,并渐行渐远,渐行渐深。半个时辰之后,只觉得血腥气颇重,二人的前面出现了一个地穴。

    许是小心的缘故,阮查还是慢慢与祝皂拉开了有十余丈远。他驱使飞剑护住左右,跟在前者的后面缀行。当来山洞的尽头出现了这处地穴时,二人各自停下了脚步。

    这地穴五、六丈大小,四周的石壁上倒是嵌有萤石,情景可见。冲着来时的洞口有一个丈余高的石门,上面布满了禁制,为黑气缠绕,分外的诡异。祝皂距那石门三丈远处站定,回头招呼着同伴。而阮查则是在洞口处踌躇不前,诧然四顾。

    血!洞口,乃至地穴中,到处都是斑驳的黑sè,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直窜脑门,使得阮查惊悸不安。这是人血啊!临近那石门处,有几处血迹竟是为暗红sè,存在的时rì不会太久远。这便是说,之前曾有人来过……?

    “呵呵!这石门的背后,必是洞府的所在,此行不虚啊!”祝皂一脸的惊喜状,干笑了几声后,转身诧异问道:“阮道友,何故止步不前?”

    闻声,阮查抬头看了一眼石门,热切与谨慎的神sè交错着。可少顷过后,他还是站着不动,并回首留意了下身后,不无疑虑地说道:“此处血腥异常,杀气颇重,分明是有人来过,并于此送了xìng命!我等不可不多加小心,以免误了自身……”

    祝皂神sè一怔,转动了下眼珠子。他拈着山羊胡子,轻轻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地样子,说道:“阮道友所言有理!不过,俗语有云,富贵险中求!我辈修士顺天逆取,哪一rì不是于生死间行这取舍之道呢?亦罢!你且在一旁看着,待我来破禁……”

    言罢,祝皂慨然转身,已是甩动袍袖,祭出了他那根两尺长的黑钉子。

    阮查被这一番话说到了脸上,神sè稍显尴尬。而他却不为所动,兀自提着小心守着洞口观望。

    祝皂独自面对着石门,神情霎时yīn冷起来。他抬手一指,黑光闪动之中,钉子倏然飞了出去。只听得‘轰’的一下,整个地穴都在颤抖着,声势惊人。可那石门上的禁制却是黑气愈盛,未见分毫松动的迹象。

    不甘作罢,祝皂接连打出一串手诀,嗡嗡作响之中,钉子暴涨一尺,形同一柄黑sè的利剑,闪耀着令人心悸的光芒,再次轰然击向了石门。

    此番动静不比之前,祝皂是在全力破禁啊!如此以为着,洞口处的阮查随之关切起来。这石门的禁制虽说坚固,却因年代久远,威力不再,说不定还真能强行得手!

    “轰——”

    又一声轰鸣,剧烈的震动之中,那钉子狠狠扎入到了石门之中,缠绕不去的黑气突然变得黯淡起来。

    “呵呵!这禁制不过如此!看我将其毁去……”

    随着祝皂笑声响起,旁观的阮查亦为之一振。破去禁制便可打开石门,不知洞府里的情形如何……他暂时忘却了此处的凶险,只顾着留神观望,对方突然惊呼道:“哎呀!我的‘罗煞钉’为禁制纠缠,阮道友快来助我一臂之力,破禁便在此时……”

    祝皂一边招呼阮查伸出援手,一边急忙祭出手诀,可他的‘罗煞钉’深深嵌入石门中,一时难以脱身。而那禁制的黑气渐渐凝结……

    “阮道友,快出手相助,不然功亏一篑……”祝皂的喊声未止,此情此景已容不得阮查多想。他忙大步往前,来至石门前的三丈远处,同时祭出了身边的飞剑,全力往前击去。

    震耳的巨响中,阮查飞剑深深刺入了石门,上面的禁制顿时松动起来,黑气渐渐消散。他心头暗喜,这便要趁势再次出手,却又是神sè一变。只见飞剑的剑柄嗡嗡抖动着,任其手诀驱使,却不能前进或者后退分毫,一如方才祝皂那根‘罗煞钉’的情形。

    可眼光到处,阮查的心头不禁一懔。石门上的那根‘罗煞钉’已不见了踪影,这是……错愕之际,他只觉得身后有杀机陡然暴起。不好……

    “砰——”的一声闷响,阮查的护体灵气爆裂,接着便是贴身的内甲轰然而碎,那根神出鬼没的‘罗煞钉’竟是深深扎入到了他的后背之中。可恶!这个祝皂竟是金丹后期的修为,猝然偷袭,又怎能抵挡……

    “啊……”明白过来为时已晚,阮查只是惨呼了一声,便被yīn寒之气霎时侵入了经脉,更有难以承受的重击与疼痛使其难以立足,猛地往前扑去。

    与此同时,祝皂却是闪身往后倒退了几步。他神情yīn鸷,眸子带着嗜血的寒光,看着阮查一头扑到了石门上的禁制之中。

    只是刹那,丈余大小的石门忽而扭曲了起来,于黑气弥漫之中,霍然化作一头狰狞的怪兽。其双目如灯,荧光幽幽;血盆大口中,利齿森然。那猛然伸出的两只手臂粗壮,并覆着钢针一般的毛发,竟是一下子将无力躲避的阮查死死抓住。

    绝望之中,阮查已是挣扎不得。千般的谨慎,万般的小心,却总有暗箭难防!他自知xìng命难保,恼恨交加之下,强提一口气,破声大骂:“祝皂,你不得好死……”其骂声未止,便被怪兽的大手击穿了气海,竟是一下将金丹抓了出来。

    阮查双眼一闭,生机不再。那怪兽却是不管不顾地抬起血淋淋的大手,将金丹塞入口中,‘咯吱、咯吱’咀嚼起来。未几,它又是双臂一合揉*搓起来,竟是将怀中之人撕成了一堆的血肉,尽数化作了血口之食。

    此时,躲至一旁的祝皂脸sè苍白,眼角禁不住抽搐着,神sè中现出了几分的忌惮。

    片刻之后,阮查的尸身消失不见了,只余下一个乾坤袋与一把飞剑,还有一滩血水顺着地势四下流淌。而那头怪兽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用双臂捶打了下长满黑毛的胸膛,又张开血盆大口亮起尖利的獠牙示威了一番,复又变回成了一道石门。

    见状,祝皂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失声道:“不是说用十个金丹修士作为血食,便可破去禁制打开石门吗?怎会是这般的情形,莫非她在骗我……?”

    不得其解,祝皂的神sè变得怨毒起来。他揪着胡须,暗忖,幸亏还有那个小子,倒省却了不少的麻烦!其眼珠子急转,禁不住于原地踱着步子,暗自作着计较。

    须臾过后,身后的那洞口并无人来,祝皂却还是突然站定,惊喜地抬起头来。只见随着那黑气的消散,一阵轻微的爆响声中,石门缓缓消失……

    可只是转眼间,祝皂的那满是干瘪皱纹的笑脸僵住了。先前的石门消失不见了,而其往里三尺远,另一个石门又出现了。其正中当央处,悬着一个石刻的头颅,那血盆大口,一如方才那嗜血的怪兽……

    祝皂的脸sè难看起来,怎会又冒出来一个石门?莫非,还要再去寻十个金丹修士来作这破禁的血食?他气急败坏地冷哼了一声,若是此事有诈,莫怪我心狠手辣!

    情急无奈之下,祝皂正暗自发狠,却又忙隐去金丹后期的气势,转身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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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章 我不杀人

    两个女子所走的这条山洞,虽黑暗而曲折,却没走多远便到了尽头。

    看着眼前没了去路,一直提着小心的阮青玉稍有失望,收起了护身的飞剑。她见花尘子一脸的轻松,不由好心地提醒道:“妹子,涉身险地,还是小心为好……”

    置身于这乌黑的山洞里,花尘子的脸上见不到分毫的怯sè,却是兴致盎然的模样。她转身往回走去,冲着阮青玉嘻嘻一笑,不以为意地说道:“一个无人的山洞而已,又何来的险地呢?姐姐若是担心,我二人不如去寻两位前辈……”

    这条山洞什么都没有,不知另外三人有没有收获。想到此处,阮青玉跟着往回走去,说道:“我叔父与祝前辈皆是处事沉稳之辈,应无大碍。你我不若去寻林前辈……”

    走在前面的花尘子脚下一停,回首佯作无意地笑道:“姐姐莫非是看上了林前辈,想做那双宿双修的道侣……”

    “呀!妹子胡说些什么呢……”突如其来的取笑,使得阮青玉脸sè赧然,娇嗔之下轻啐了一口。方才的话只是为安危着想,并无他意。只是她比别的女子脸皮薄一些,羞涩中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匆匆往回疾走。

    “咦?尘子说错了什么……”花尘子很显无辜地抱怨了一声,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她追上去继续说道:“比其他人来,那位林前辈胜在年轻,更懂得情趣呀!姐姐,你说是不是……”

    “妹子,我只是……你平白无故地说这些,真……真的好没道理,请慎言!”阮青玉只觉得自己百口莫辩,干脆不再应声。花尘子本应是天资聪慧之人,却偶尔有懵懂纯真之时,让她不好与其计较。

    说笑之间,二人便回到了来时的地方。花尘子径自走向阮查所在的那个洞口,不忘回首娇声笑道:“还是去寻阮前辈吧,可莫要让姐姐难为情了,嘻嘻……”

    阮青玉无奈地摇摇头,只好跟了过去。见对方越走越快,她忽而察觉到了什么,忙急声道:“妹妹,且小心些……”

    “有前辈在此,姐姐勿忧!”花尘子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声,身形陡然加快。

    见状,阮青玉顾不得许多,急追了过去。她只想拦住花尘子道出心头的疑惑,可一时间却是追不上只有筑基中期修为的这个妹子。

    片刻过后,二人来至山洞的尽头,见到了一处地穴,有祝皂,还有地上殷红的血,却是不见阮查的身影……

    浓重的血腥中,阮青玉神sè微变。她猛地停下了身形,于洞口处驻足,再不敢往前半步。可花尘子却是浑然无事一般走至地穴的当央,那如花的笑靥,于此时此地,颇显诡异!

    ……

    两个女子的到来,并未让祝皂有所意外。他眼光落在了花尘子的身上,脸sè有些yīn沉。

    “祝前辈,何以如此看我呀?”花尘子话语轻松,却是多了几分调侃的意味。她转向那石门,喜道:“这法子果然可用……”

    祝皂冷哼道:“花尘子,你莫要戏耍于我……”

    洞穴中血腥异常,那石门更是诡秘莫测,而花尘子与祝皂却对此浑然无觉,还在说些莫名的话语,这是……?呆在洞口处的阮青玉脸sè苍白,她虽是猜到了什么,却还是难以置信地失声问道:“我叔父何在?祝前辈莫非是在算计我叔侄二人?还有妹子你,怎会……?”

    阮青玉想到的是叔父阮查遭致暗算,祝皂怕是难逃其咎。而花尘子与自己交好,又怎会与人同流合污呢?可方才这二人说话太过于蹊跷,使她心头发沉。

    花尘子转身冲着阮青玉歉然一笑,神sè中却多了不曾有过的漠然。她对其问话不作理会,而是打量一眼那带着兽头的石门,胸脯轻轻起伏了下,话语变得清冷起来,与祝皂说道:“我用了数十年的工夫,才从师门典籍中寻到了这个法子。要破开这魔禁,须用十位金丹修士的血身,作为血食来献祭。如今,石门已破,可见我之前并无戏言呀……”

    祝皂不忿起来,恼怒说道:“可这又出现了一道石门,莫非还要再去寻十个金丹修士来……?”

    “唉——!”花尘子忽而发出了一声轻叹,竟然使得祝皂心头一跳。只见她眼波斜睨,臻首轻摇,哪里还有从前的纯真模样,这分明便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子。其jīng巧的面颊,妩媚的神态,婀娜的身姿,旖旎而动人!尤其是那一声轻叹,带着几多的幽怨与无奈,使人爱犹不及,心乱神迷……

    暗感不妙,祝皂猛地咬破了舌尖,抬手祭出了‘罗煞钉’,嗓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大胆!你惑我心智……”

    花尘子神sè不变,惟有凄怨中带着委屈的眼神幽幽盯着祝皂,说道:“你心生妄念,又干我何事呢?我只想说出破开这石门的法子呀!你不想进洞府了吗……”

    祝皂话语一滞,乖戾的神情中现出怒sè。他迟疑了下,还是恨恨收起了‘罗煞钉’。

    花尘子媚然一笑,说道:“据说,这魔禁为高人魔气所结,以血食献祭之后,还须以处子之血破去最后一道魔煞,方可打开二道石门。那门上的兽头,便是魔煞所在……”

    “何来处子之血,你是……”祝皂反问道,再次打量起花尘子来。谁料对方脸sè一寒,却又强抑着愠怒,往后退开一步,示意道:“你杀了人家的叔父,总要有个了断才好呀!”

    祝皂眼前一亮,转而看向了洞口处的阮青玉,已是杀心顿起。

    此时的阮青玉,花容失sè,身子禁不住摇晃了下。这二人的话语中毫无忌惮,已将自己视若无物,用意浅显。杀了叔父不算,还要用她的血来破开禁制。真的想不到,人心难测海水难量!可恼!可恨!自己竟然还将这个蛇蝎心肠的花尘子视若姐妹……

    危难之中,阮青玉求生心切,转身便逃。可不待她有所动作,一条带着奇异香气的藤蔓已将其紧紧束缚,接着便腾空倒飞了回去,竟是一下子狠狠摔在了地穴的当央。

    又恨又怒的阮青玉,急火攻心之下,一口热血喷了出去。却见那花尘子裙袖轻拂,血未落地便被卷起,径自飞往了石门上的兽口之中。

    祝皂不过是心念才起,于将要动手的一刹那,阮青玉便已被生擒。如此电光石火的瞬间,根本未见花尘子有何动作……这女子莫非隐藏了修为?他顾不得理会石门,而是紧紧盯着这个貌美的年轻女子,神情诧然。

    ”嘻嘻!那可是姐姐的心血呦!莫要糟蹋了才好……”花尘子说笑的神情中,歉疚之意一闪即隐。她不理阮青玉愤怒的眼光,而是带着几分好奇看向了石门。

    随着热血入口,那石门上的兽头竟是蠕动起来,张开的大嘴慢慢合上,作出吞噬的样子,令人怵目惊心。可石门并未就此打开……

    花尘子焦急起来,贝齿暗扣。看来,要以活人献祭方能破开这最后一道禁制了。她秀眸中泛出了一抹寒光,冲着祝皂催促道:“还是动手吧!”

    一直以来,祝皂深知花尘子的来历不简单,却不以为这个女子能逃脱自己的掌控。而此时,他心头隐生不安。见对方的话语中并无往rì的敬意,而是多了几分的颐指气使,其不由反问道:“你为何不亲自动手?”

    祝皂的异样,使得花尘子讶然起来。她秀眉轻蹙,眸光流转,檀口半张。可其神sè中却是带着无尽的质问,使人不忍忤逆。

    祝皂心头一乱,忙又底气不足地说道:“我已杀了十人……”

    “嘻嘻!”好似忍俊不住的样子,愕然中的花尘子突然噗哧一笑,花枝乱颤。祝皂神sè一窘,羞怒道:“你无故取笑什么……”

    “我不杀人!”笑声一收,花尘子又回到了那稚气未脱的样子,说道:“杀人乃伤天和之举,有违道心,与我修为不利呀……”

    你不杀人,却一直蛊惑我杀人,这是什么道理?祝皂方想说话,花尘子又带着楚楚可怜的样子,冲其说道:“你已杀了这么多人,何妨再多添一条人命呢?而我真的没杀过人,莫要逼迫我一个小女子,可好?”

    “花妹妹……花尘子,你怎可如此害我?”缓过气来,委顿于地的阮青玉愤而出声斥责。

    见祝皂尚在迟疑,一时不肯就范,花尘子便转向了阮青玉。她作出很无奈的样子,叹道:“人终有一死啊!你帮妹妹一回,亦算是死得其所……”

    “你无耻……”阮青玉的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身为修士,被一个视若姐妹的女子玩弄于股掌之中,死前还要遭受如此的羞辱,她只感觉五内俱焚。其长吁了下,隐去了泪水,眸子里尽是怒焰滚滚,斥道:“枉我将你视作姐妹,还如此信任,你却……”

    阮青玉话未说完,花尘子脸sè微窘。急切之中,她伸手弹出禁制封住了对方,转而冲着祝皂说道:“莫要耽搁,那个林一来了反而不妙……”说着,其竟又是痴痴一笑,魅惑无穷。

    祝皂的心头一紧,却又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想到这么一个貌美女子,竟是如此的心狠手辣而又jiān猾异常呢!他眼珠子转动了下,冷笑道:“那小子所去的山洞皆为魔气笼罩,一时半刻,他难以脱身,即便是能逃至此处,已不足为虑……”

    话语顿了一下,祝皂看着地上那凄惨yù绝的女子,不由得暗暗摇头。他接着说道:“这位姑娘,莫要怪祝某无情,只怪你这位妹妹无义啊!”

    见祝皂啰嗦个没完,花尘子稍显不耐。她将要再次出声催促,却俏脸一变,失声道:“那人就在此处,小心……”

第六百二十一章 玲珑心

    花尘在出声的一刹那,裙袖急挥,形同赤练一般,已将自身前后护得严严实实。[]而祝皂忙往后退,不忘祭出‘罗煞钉’来小心防备。

    这二人唯恐遭致暗算,却不料异状又起。地上的阮青玉已腾空飞向了地穴的出口,接着原地冒出了林一的身影,其冷然的神情中,闪过一丝诧异。

    林一的潜入极为隐秘,本想猝然发难,可临近洞口时便被花尘发现,着实令其有些意外。不及多想,他趁乱救下了阮青玉。

    出其不意之下,那两人同样是一脸的错愕。冒死前来只为救人不成?

    林一眼光冷睨,手臂伸向了阮青玉便是用力一抓。而那禁制与束缚的藤蔓颇为坚韧,竟是未能破去。

    此时,花尘已定下神来。看出了林一的企图,她眸光波动,闪出一分嘲讽的笑意。而其对面的祝皂,神sè急遽变幻不定。

    林一冷冷翘起了嘴角,猛地伸出了双手,‘喀喇’一声,竟是将阮青玉身上的禁制与藤蔓同时扯碎。

    见状,花尘稍稍一怔。她知道自己‘陀罗藤’与禁制的威力,可这人的双手怎会有如此大的力气。莫非,他亦隐藏了修为……?

    那受了委屈的女挣脱了束缚之后,忙起身守在林一的身后。愤恨之中,她已是眼圈一红,怒声中含着哽咽,说道:“林前辈,这二人道义尽丧,不仅合谋杀了我叔父,还要害我……”

    留意着地穴中的动静,林一出言安慰道:“阮姑娘,诸事顺变吧……”伸手扯出了玄金铁棒,其身上的杀气渐起。察觉身后的阮青玉悲愤难抑,他又吩咐道:“这两人一个金丹后期,一个元婴初期,动起手来,我难以护你周全,还请速速离去……”

    “咦?你眼光不俗呀……”惊讶了一声,花尘竟是露出了笑意。这年轻人必定是隐藏了修为,却是难辨深浅。真的想不到啊,自己竟然看走了眼……

    而祝皂不禁眼瞳一缩,他诧异地瞥了一眼林一,又带着忌惮的神sè盯着花尘。( ·~ )果然,这蛇蝎女……

    此时此刻,阮青玉的愤恨已尽化作了惊骇。看着祝皂以及那个与自己姐妹相称的花尘,她才明白了自己所遭遇的是个什么样的对手。

    这女悔恨之余,垂首暗忖。留下了只能碍手碍脚,她还是从了林一的善意,轻声说道:“林前辈,此恩深重,青玉不敢忘!告辞了……”

    “姐姐,你莫要走啊……”见阮青玉要走,花尘突然亲昵地唤了一声。

    阮青玉*脚下一顿之际,林一却是眉梢一挑,手中的玄金铁棒猛地抡起,只听得“砰”的一声震响,一把流水一般的小巧飞剑,滴溜溜打着旋儿飞回花尘的身边。他屹立不动,随即冷哼了一声,说道:“莫要理会,速去……”

    紧咬着嘴唇,阮青玉暗暗顿足。她回首看了下那傲然的背影,不敢再作耽搁,忙匆匆离去。

    偷袭没有得逞,花尘暗自恼怒。而那个林一却是守着洞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铁定是要放走阮青玉了。她玉指轻弹,那把飞剑一如水光流动般,飞快旋转起来,带着清凉的寒意笼罩了整个地穴。

    见花尘的眉宇间隐含煞气,举手投足间散发着狠辣的气势,这哪里还是那个稚气未脱的小辈,这分明就是……祝皂惊道:“你骗我……?”花尘轻斥道:“你不同样隐藏了修为?不必啰嗦,你我联手御敌要紧,抓回那阮青玉……”

    林一不再藏拙,金丹后期的气势沛然而出。他动若龙行,挥动铁棒扑向了花尘之际,张口吐出了一道金光。那金光只是一闪便倏然消失,却有无尽而凛冽的杀气,顿时将祝皂围困了起来。

    祝皂已暂且抛去了心头的猜忌,驱动‘罗煞钉’袭向了林一。花尘这女妖异莫测,话却是说的不错。此时不是内讧的时候,须一致对外。可他这边动手,转瞬间便是心头一沉。眼前金光闪烁,无数把飞剑带着骇然的气势无处不在,使其难以应对。

    “砰——”的一下,祝皂的‘罗煞钉’竟是难以冲破金光的束缚,而那冰寒的杀气已从前后左右疯狂扑来。他大惊失sè……

    同时对付两个修为不弱的对手,其中一个还是元婴初期的修为,于林一来说,这还是头一回。祭出的‘玄天剑阵’困住了祝皂的一刹那,他斗志大盛,猛地抡起了铁棒砸向了花尘。

    只听得‘轰——”的一声震响,那把小巧的飞剑不堪铁棒的力沉,一下被砸飞了出去。花尘心疼地叫了一声——“我的滴水剑……”而其叫声未止,林一的玄金铁棒便已到了头顶。

    地穴的地方不大,动起手来更显局促。自己的飞剑受阻,花尘的心神随之一窒。这个林一即便是隐藏了修为,亦不过与祝皂相仿,只是个金丹后期的修为而已,又怎会如此的厉害?可她胜在修为,胜在手段的花样百出,更胜在高人一等的心智,却依然对这势大力沉的铁棒无可奈何!

    情急之中,花尘已无处躲避。她张口吐出一黑而明亮的圆珠,于间不容缓之际砰然炸开,竟是结成了一个黝黑而坚硬的盾牌挡在身前。

    “轰——”

    一声巨响吞噬了整个地穴,四周石壁上的石屑簌簌直落。而铁棒狠狠砸在盾牌之上猛地反弹而起,震得林一的双臂一麻。见势不可为,他未作分毫的迟疑,转身扑向了正在剑阵中顽抗的祝皂。

    花尘的脸sècháo红,讶然不已。面对一个金丹修士,竟然使得自己如此的忙乱,太过匪夷所思。不过,这个林一显然是炼体之人,善于贴身拼杀,自己可不是吃了亏吗!见对方攻势稍缓,她抽身闪向了洞口,却听得一声惨呼传来!其百忙中回首看去,禁不住秀眸圆睁……

    一把飞剑尚可应付,可数不尽数的飞剑袭来,祝皂已是手忙脚乱,颇为的狼狈。他祭出所有的防身法宝强行支撑,尚未及缓口气,一根铁棒好似大山压顶一般到了跟前。其心神一乱,便觉得刺痛传来,已有剑气透体而过,接着便见黑云落下……

    “啊——”祝皂的惨叫声才起,便又是“扑”的一下,竟于乱剑分身之际,被铁棒一下砸塌了半个身,成了一堆模糊的血肉摔在了地上。

    行云流水一般的杀了祝皂之后,林一抓起了祝皂的法宝与乾坤袋,挥动铁棒便yù再次扑向花尘,突然察觉到有无形的杀气袭来。他眸里赤芒一闪,金龙剑霎时悬起一道金sè的旋风急卷而去,火星四溅,‘叮叮当当’的乱响声一片。其身形一顿,铁棒一横,冷冷看向了那个偷袭之人。

    地穴中隐形的利刃倏然消失,唯有那滴水一般的剑光环绕在花尘的身前,流动不休。这女的神sè中尽是失落,裙袖中伸出一只玉掌来,虚托着方才的那圆珠,兀自滴溜溜旋转个不停,灵动异常。她幽幽看着林一,露出很无助的样,又颇显无奈地轻叹了一声,说道:“谁能告诉我,怎样才能杀你了呀……”

    “煞玲珑?”

    那圆珠并不陌生,林一眼光一凝,失声说了一句。他想起了那个魔煞门商尹的法宝来,这女莫非亦是魔修?而其话才出口,花尘脸上的yīn霾顿去,竟是眸光如水,妩媚一笑,转而娇嗔道:“真难听,亏你想得出来……嘻嘻!”

    林一的身上杀气凛然,花尘不为所动,又露出了往rì那般的纯真模样,自顾说道:“我这法宝叫作‘玲珑心’,好听吗?心无玲珑,难辨仙机呀!每个人都有一玲珑心,不是吗?”见对方又举起了铁棒,她不以为然地又说道:“此处藏有一个通往仙域的千古秘辛,便是我师门中亦少有人知呢!你呀,不想进这洞府吗?”

    “你用了这个法,不仅骗了祝皂为你杀人,还骗来了阮青玉叔侄俩……”林一冷冷说道。

    花尘白了他一眼,抱怨道:“那不是欺骗,而是心智的历练!你枉为修士,怎好如此出言相辱呢?”她臻首轻摇,很无辜地又道:“罢了,你既然不愿与我联手,我自去追那阮姐姐……”于其转身之际,林一已抡起了铁棒冲了过去,冷斥道:“休走……”

    “轰——”

    铁棒撞上了那圆球,一声震响中,林一倒退了几丈远。他站稳身形,双眉竖起。那无论是叫作‘煞玲珑’还是‘玲珑心’,同为魔修中不可小觑的法宝,威力非凡。

    花尘好似吓了一跳,回首幽幽看着林一,怨声道:“你一个男,怎忍心对我一个弱女下杀手呢?羞也不羞……”

    看着这百般作态的妖媚女,林一冷声说道:“一个女为恶,尤甚于男!我的眼中只有是非曲直……”

    “哼!林一,你欺负人,我恨你!还是阮姐姐好啊!我自去寻她,不要跟着我哦……”花尘收起了‘玲珑心’,竟是冲着林一做了个鬼脸,转身消失在了洞口处。

    这女还真是可恶,阮青玉又怎能逃出她的魔掌!林一收起了玄金铁棒,抬手抓起了金龙剑往前一指,却又于动身的刹那回首看去。只见身后的那石门缓缓打开,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还有寒彻入骨的黑雾徐徐散出。

    这便是花尘与祝皂煞费苦心所寻的洞府?稍稍迟疑,林一还是打消了好奇的念头。他不再耽搁,手中金龙剑光芒大作,人剑合一,冲着前方的洞口横飞而去。

    转瞬间来至那井底处,不待林一有所斟酌,上方传来花尘的笑声:“哎呀!阮姐姐尚未走出千里远,想必是舍不得妹妹我呢……”

    林一轻轻皱了下眉头,身形一纵,便出了十余丈深的洞口。半空中,那身着粉sè衣裙的女中临风而立,笑意盈盈,并未远去,好似正在守候着什么。

    见状,林一神sè一动。可不待他冲天而上,四周突有光芒闪过,接着便是那熟悉的笑声嘻嘻响起……

第六百二十二章 花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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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芒闪过的刹那,林一情知中计,足踏清风便yù疾遁,却是‘砰’的一下撞在了一层禁制之上,被反弹了回来。[ ~]他双眉竖起,转而又冲了上去,狠狠挥动着手上的金剑,往前猛劈。

    “砰”的一声闷响,光芒扭曲之中,金龙剑凌厉的攻势尽数落空,浓重的黑雾陡然爆发,瞬间笼罩了洞口所在的这片地方。石山,大海与蔚蓝的天空,于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魔气涌来,林一驱动龙灵护住了周身上下,回头去寻方才的洞口,却同为禁制所封闭。此刻,他被困在了这阵法之中。

    “嘻嘻!有我在此cāo持阵法,你断难脱身……”花尘自半空中缓缓落下,手上接连打出了一串手诀。她神情得意,又笑道:“这阵法本来是为祝皂留着的,却不想用在了你的身上,着实令人意外呀……”

    猝然生变,林一反而沉静了下来。这女修为高强,心智过人,无情而狡诈,且手段多变,使人应对不迭。而自己所遇到过的对手,又何曾有过一个是弱者呢!

    一阵鬼哭狼嚎声突然在阵法中响起,林一留神戒备。黯无天rì下,黑雾翻腾,前方有两点红光由远至近。随即,一身高两丈的怪物瞪着小灯笼一般的眼珠,手持一丈余长的粗大牙棒,气势凶恶地冲了过来。其袒胸露背,兽皮缠身,黑毛遮体,气势骇人。

    林一眉梢轻挑,手臂一振,金龙剑的剑光暴涨。将其双手合握,他身形一动,快若疾风,霍然劈下了一道金光。

    “轰——”

    怪物的牙棒尚未落下,正呲着带着血腥的獠牙汹汹作势,便被金光连肩带背劈作了两段,竟是化作一阵黑雾散去。

    一击得手,林一双脚未及落地,四周又涌现出了四、五个一模一样的怪物。[ ~]这些魔气所化的怪物,每一个都有着不输于金丹初期的修为,瞪着血红的眼珠,高举大棒,杀气腾腾。

    暗啐了一口,林一奋力将临近的一头怪物再次斩杀。一时兴起,他脚不沾地,剑去如虹,又是“轰、轰”的几下。一片耀眼的金光中,怪物轰然崩溃。方将四周扫荡一清,黑雾中又有无数的怪物不断涌现,使其杀不胜杀。此外,还有那熟悉的笑声从远处传来,洋溢着自得与嘲讽。

    一时半会儿冲不出去,林一皱了下眉头。他不再与那些怪物纠缠,而是随手抛出了四象旗,布下了一个阵中之阵,这才运起了‘幻瞳’向阵外看去。

    花尘眉目欣然的样,正立于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上。她对阵法中的情形一目了然,见林一突然停下,还闪动一双赤眸看来,这女不由一怔。忙又祭出了一串手诀,可魔气所化的怪物尽为四象旗阵所阻,其讶异道:“林一,杀魔物多有趣呀,你怎么不动手了?我本想着累死你呢!嘻嘻……”

    若是一个男这般的装傻卖呆,定是要为人所唾弃。可这么一个娇媚的女施展出同样的手段来,着实令寻常人难以招架。林一摇摇头,反问道:“你为何不去追阮青玉?”本以为这女又会生出狡辩来,谁想她小嘴一撇,委屈道:“还不是因你的缘故!洞口被你占据,人家无法靠近那石门,即便是杀了阮青玉亦于事无补呀!林一……”

    见阵法中的魔物一时奈何不了林一,花尘索xìng罢手,于大石上盘膝而坐,笑着说道:“我二人不妨联手如何?进了那洞府之后呢,你我各取所需,岂不是好事一桩吗……”

    林一的唇角挂着一抹冷笑,转而打量起花尘所布下的这个阵法来。‘幻瞳’之下,洞口所在的这个已干涸的水塘中,阵旗的所在清清楚楚。若非有人cāo持,他自信可以将其强行破除。

    “这洞府乃是我门中祖师的一处闭关之地,里面不仅有各种法宝秘笈,还有寻找通往仙域途径的法……”花尘对林一的冷漠毫不计较,循循善诱道:“进了洞府之后呢,法宝与秘笈归你所有,我只须寻找祖师所留下的一样东西即可,你以为如何呀?我可是诚意十足哦……”

    林一对诡计百出的花尘不予理会,却是暗暗忖思。( ·~ )这个女所在意的还是下面的洞府,而自己暂时亦无法脱身……

    “祝皂这人品行不端,当初于未央海见我一个弱女便yù行不轨。无奈之下,我便道出了自己的来意,并指出了洞府的所在。他无法破除石门的禁制,这才答应与我联手。可要寻找十个金丹修士作为破禁的血食,着实不易。如此这般,又耗去了数年的工夫,这才凑够了人数……”

    花尘话语轻软,款款道来,好似与人促膝谈心一般。她接着说道:“不过,没人想骗你林一哦,是你自己冒出来的。祝皂与阮查是怕被你分了好处,阮青玉是想借你之力……她倒是有眼光,还真的倚仗你的庇护才逃得了一条xìng命。这人xìng啊真是有趣,而我呢……”

    四象旗阵撑起了一片十余丈大小的地方,林一安危无虞。他将金龙剑横于膝头,安然而坐,听那女说话。

    “破禁的时候血食不够,正好拿你可以充数!嘻嘻!”天真烂漫地笑着,花尘又说道:“祝皂死了便死了,谁让他隐藏修为骗我呢!还有你,同样不是个老实人……嘻嘻!”

    见林一始终默不作声,花尘极为有耐心地说道:“你以为我在骗你吗?没有啊……我一个弱女,总不好与人打打杀杀,惟有行君之道。与你这些男比拼心智,可不就是如此吗……”

    仅凭着口舌之利,便使得十位金丹修士殒命于此。好一个君之道!林一突然出声问道:“你来自何门何派?”

    问话声穿过阵法传了出来,自言自语中的花尘好似被惊扰了,不由愣了一下神。她咦了一声之后,笑道:“我便是说出了自身的来历,你又会相信吗?”

    “说不说在你,信不信在我……”林一随声回了一句。

    花尘端坐于大石之上,任海风吹来扰乱了鬓发。她轻抬起jīng巧的下巴,淡淡瞥了一眼阵法中的林一。见其坦然处之的模样,这女不以为然地狡黠一笑。随其,眼光又落在了自己右手腕的那只玉镯之上。

    将那只玉镯轻轻摩挲了下,花尘的秀眸中闪过一丝黯然。片刻之后,她没来由地发出了一声轻叹,转而看向了那碧海,还有蓝天。

    少顷,花尘说道:“你已逃不出阵法,我便是说了又有何妨……”见林一不出声,她将玉腕隐于粉红sè的裙袖中,这才接着说道:“我来自梁州的天道门……”

    林一双目微阖,神识中却是留意四周的一切。闻声,他神sè一动。天道门乃是有着化神后期高手坐镇的大仙门,这女的来头不小。其随后问道:“魔修?那位松云散人,便是你师父?”

    花尘未曾答话,先是嘻嘻笑了一声,却是多了几分暗讽的意味。她说道:“魔修即天道,天道即魔修啊!有何不可呢……你所说的乃是我师门的祖师,梁州第一人,九州盟的九大长老之一。而我……没有师父!”

    话至最后,提到师父一说,花尘语气多了几分寒意。只不过,魔修即天道的说法,使得林一颇为的诧异。

    “那石门的背后,便是松云散人的洞府吗?你之前所说的秘辛,又是何意?莫非,这一切只是你的一个借口?”察觉到了花尘的异样,林一无心计较,问了一句之后,继续说道:“破除魔禁,竟要十条人命献祭,这法着实歹毒!你天道门行事之龌龊,令人不齿……”

    花尘佯作惊呼了一声,而阵法中的林一无动于衷。她秀眸闪动,又轻笑道:“你年纪不大,胆却是不小,竟敢指责起闻名九州的天道门。若是让我那些同门知晓,你又岂有命在呀!”

    此时已是rì落时分,海天尽为彩霞浸染。花尘往西远眺,眸光里一片斑斓。其脸颊上罩着一层霞光,愈发显得美艳动人。

    花尘冲着远方默默出神,须臾过后,又转过来看向阵法中的林一,有些无奈地说道:“先前所说,并非谎言,此祖师非彼祖师呀!这洞府已存在数千年之久,据传……”

    稍示踌躇,花尘又冲着林一轻笑道:“你有所问,我有所答,足见彼此联手的诚意呀!”见对方依然不为所动,她不以为意地接着说道:“我九州境内,后土仙境早已是众所周知,可还有一处勾陈仙境不为人所知晓……”

    话至此处,花尘有意卖了关。却见那人兀自波澜不惊的样,她不由娥眉微蹙,娇哼了一声,说道:“据传,于后天仙境中,这位祖师曾获得勾陈仙境的下落,并将其所在的情形,拓印在了玉简上……”

    林一虽是不动声sè,心头却是讶然不已。当初从玄天上人留下的乾坤袋中得到不少的东西,其中便有这个勾陈仙境的舆图。花尘的为人不足为信,可她这番话或许是真假参半……

    “之后,祖师便于此处……闭关,直至身陨道消。勾陈仙境的去向就此成迷……”花尘说着话,禁不住再次翘首西望——

    残阳如血,将海面上映得火红一片,于沉入黑夜之际,怒放着它最后一次的灿烂……

    “九州的修士,从未有人飞升成仙。化神的修为,已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可修至化神又如何?便如这rì暮,免不了坠落呀!既然知晓了最终的下场,我不甘,我不愿……”

    花尘轻声自语着,远处的火红缓缓沉去,又在她的眸中渐渐燃起。

    海边的大石上,这女于沉醉的霞光中留下一抹剪影,宛若一尊玉雕,沉静而优美!

    阵法之中,林一不禁抬头看去。

    那女转首回望,秀眸明亮,神情委婉。脉脉看着林一,她柔声说道:“我进了洞府之后,只寻那载有勾陈仙境的图简。天才地宝、丹药秘笈,尽为你所有,如何?”

    暮sè之中,花尘更显俊俏而楚楚动人。其话语婉转,情深意切!这好似一个娇弱女,予取予求,只为天涯与共,使人不忍、亦不能拒绝……

第六百二十三章 老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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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能想到,花尘子这么一个柔美的女子,竟伙同他人骗杀了十个金丹修士。若非亲眼所见,断难相信。如此疯狂的行径,与这女子本人看来,却又是这般的天经地义!

    荒唐吗?无利之所诱,谁又会甘愿为人所驱?亦或许,花尘子自有她的道理吧!

    不过,林一若是轻易信了方才的那一番话,又与那个祝皂何异!看着这个变幻多端的女子,他冷冷说道:“撤去你的阵法……”

    “你这是……进了洞府之后,但有所求,我遵从便是,你又何故如此呢……?”见林一没有应允的意思,花尘子变得幽怨起来。

    “你视同道为草芥,拿xìng命作儿戏,以谎言蒙昧良知,我又何故不能如此……?”林一不假辞sè,又冷哼道:“彼此注定不是同路人,无须啰嗦!”

    “你欺负人……”花尘子愠怒起来,高声斥了一句后,转而又无力地祈求道:“我已道出了门中的秘辛,你为何还如此相欺?你让人家要怎样才好呀?”

    “呵呵!”林一嘲笑了一声,反诘道:“一个金丹修士,竟然可以欺负一个元婴修士,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三番两次暗下杀手,如今又用阵法设伏,无不想置我死地而后快!你说说看,我又该如何呢?”

    暮sè四沉,明月跃上了天空。波光粼粼,涛声如息,荒寂的未央海,于此时多了几分异样的旖旎。

    花尘子静静坐着,默默守着阵法。她曼妙的身躯好似与身下的石头融为一体,惟有那双明眸在忽闪着,神情中透着无奈。其只手托腮,忖思了会儿,自语道:“撤去阵法断然不可!放你林一离开此处,只会让洞府大白于天下,那才是大祸来临呢!”

    好似了有了计较,花尘子扬声又道:“林一,十rì内我若是杀不了你,自会撤去阵法,如何呀?”

    林一冷哼了一声,回道:“莫说十rì,便是百rì、千rì又如何?不过,我奉劝你一句,此时撤去阵法未为晚矣……”

    “咦!你敢吓我?”花尘子佯作害怕的样子,忽而嘻嘻笑了起来。她看着阵法中安然自若的林一,暗暗掐动了手诀,不忘说道:“我就是不撤去阵法,你又能怎样?看我瓮中捉鳖……”

    “轰、轰、轰——”花尘子话语未落,一阵轰鸣声在这片谷地中响起。

    阵法之中,尽为黑雾所笼罩,还有数不清的怪物冲着林一凶狠狠扑去。他cāo持四象旗阵与之相抗,一时无虞,却是不胜其扰。

    这些怪物皆为魔气所化,不知疲倦,不畏生死,一个个凶残而暴戾,如群蚁噬骨一般,冲着四象旗阵,无休无止地撕咬着、轰击着……

    月光明朗,清风习习,静谧的夜sè下,未央海的这处小岛上却是好大的动静!

    原先的水塘,尽为光芒覆盖,还有不断的轰鸣声隆隆传响。一旁的大石头上,花尘子兴致盎然,一边掐动手诀,一边念叨着,我瓮中捉鳖……

    面对如此疯狂的围攻,面对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女子,林一深深锁起了眉头。

    若是没有阵法设伏这一出,林一杀不了花尘子之后,或许早已抽身离去。与其来说,那洞府事不关己,又何必涉身其中。可对方并不知晓地下的石门早已打开,并以此威逼利诱,他又怎会就范。

    花尘子如此煞费心机,则必有所图。莫非,她真的是为了那勾陈仙境的图简?

    四象旗阵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林一手掌一翻,拿出了乾坤阵盘往下一拍。顿时,阵法稳固起来。他又祭出法诀,震耳yù聋的轰鸣声霎时为之一静。其淡淡瞥了下那花尘子,随即双目微阖……

    见状,花尘子不忿起来。随着她十指莲花般绽开,一个个闪动灵力光芒的手诀,如同萤火般划过夜sè,倏然扑入那数十丈大小的阵法之中。顿时间,冰凌呼啸,火焰四shè,那些个魔物的个头亦随着大了一圈,疯狂挥动着粗大的牙棒涌向了林一的四象旗阵。

    如此这般,便是三rì过去……

    又一rì来临的时候,朝晖之下,未央海披了一层暖暖的金黄。花尘子那张俊俏的面容上,呈现出了一抹倦意。而其面前的那干涸水塘中的阵法,终于消停了下来。

    不分昼夜的狂虐,用尽了手段,花尘子还是未能动得林一分毫。不得已,她只得暂且歇息一番,再作计较。看着阵法中那人安然无恙,这女子不禁鼻尖轻蹙,娇声哼了下。一个金丹后期的修士,怎会如此的难以对付呢?若是没有那旗阵防身,我定要你好看……

    撤去阵法,另寻他策?耗去数十年的工夫才探知此处的所在,断然不能让他人,或天道门的同门知晓。若是被师伯获悉此事,这一切怕是与自己无缘了……不!我绝不……

    花尘子的眸子闪动着,神sè中现出一丝疯狂的执拗。她胸脯起伏了下,冲着阵法中那人怨声道:“林一,莫要得意!从我便罢,不从,彼此便这般耗下去,直至你寿元终结的那一rì!哼!你这是自寻苦头,看看谁能活到最后……”

    即便是出言恫吓,花尘子还是带着那似真似幻的稚气,使人难辨真伪。不过,林一还是从其话语中听出了几分的异常。那女子的神情中,少了妩媚,而多了不羁的野xìng。

    “怕你个老妖jīng不成?有本事便在此处耗上个几百年……”林一冷言相讥。识海之中,突然传来老龙的嗤笑声:“被一个女子困在此处,林小子的脸上挂不住了,哈哈……”

    林一眼皮一翻,对老龙的幸灾乐祸不予理会,藏于袍袖中的双手却是暗暗动了起来。

    “你……你敢骂我老妖jīng?”顾不得歇息,花尘子已是粉面绯红,霍然而起。她一手卡腰,一手指着阵法中的林一怒道:“我不过才二百多岁,为天道门结婴第一人,你怎敢如此辱我?”

    “我才百余岁,你对我而言,不是老妖jīng又是什么?何况你丧心病狂,嗜血成xìng,乃十恶不赦一歹人也……”年轻的时候,林一的嘴巴便不饶人,以牙尖嘴利著称。这些年过去了,其心xìng收敛了许多,亦无意与人争口舌之快。可面对这个花尘子,他着实没了耐xìng。

    “哈哈!老妖jīng?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子,被你这么一番糟蹋,着实有趣。不过,称之为魔女倒还贴切……”老龙不失时机地看着笑话。

    “好一个如花似玉!敢情老龙见到了貌美女子,便善恶不分了!而在我林一的眼里,这女子与那祝皂没什么两样……”林一随口堵了回去。谁料花尘子正檀口半张尚未出声,老龙已啐了一口,斥道:“你……你小子敢取笑老龙?身为修道之人,执着于善恶之分,岂不荒唐……”

    “若无善恶之分,这天道岂不沦丧……”林一反驳道。老龙哦了一声,忽又哈哈一笑,说道:“天道之下,何来善恶?”

    林一心头一怔,略有所悟。老龙即便不是修道之人,见识绝非一般!天道之下,何来的善恶之分……于其忖思之际,花尘子已是怒不可遏地连连顿足,泪水在眼圈里直打晃,晶莹yù滴。她抿着樱唇,狠狠盯着那阵法中人,好一会儿才长出了一口闷气,气哼哼地说道:“林一,我不信你只有百岁的年纪!你……你耍诈!”

    “信不信,且由你!这只是心智的比拼,何来的耍诈……”林一兀自反唇相讥,却见花尘子已有所察觉,他不再掩饰,双手猛地扬起,飞快打出了一串法诀。只见白sè的光芒急遽闪动,迅即逐去四周的黑雾。与其同时。四象旗阵猛地变大了几圈,直逼笼罩在外的阵法。

    花尘子不及多想,忙cāo持阵法予以箝制。可只是眨眼的工夫,内外两层阵法相距咫尺,那些魔物尽被远远驱逐,全没了逞强的地方。

    “林一,你可恶!”花尘子娇声斥道,手上却是不停。看任凭她如何驱动灵力加持,里面的那层阵法皆随之而动,大而大至,小而小至,分毫不让。

    小半个时辰之后,花尘子还是难以将林一压制。如今,她只能将里面的阵法暂且禁锢,却已无力对其施展杀招。

    稍有不慎,便被对方钻了空子,花尘子又气又恼,又颇为的无奈。她小心稳住了阵法之后,冲着林一作出恶狠狠的样子,说道:“坏小子!我就是不放你出来……”

    林一嘴巴一撇,想了想,还是将嘲讽的话咽了下去。他看着四下里的阵法,忖思不语。

    老龙却是凑着热闹,笑道:“哈哈!林小子,遇上这么一个小丫头,着实棘手啊!”

    “被困于此,难以脱身,老龙自然不用介意……”林一摇了摇头,又说道:“与这女子纠缠下去,只怕夜长梦多啊!”

    老龙嗯了一声,沉吟了会儿,说道:“临机不忘进退,我倒是小瞧了你!”林一却对其毫不领情,悠然说道:“想不到啊!你老龙亦有正眼看人的时候……”

    这话听着别扭啊!老龙哼了一声便yù发作,又听林一诧异道:“这女子为何突然离去……”

    二人说话之际,临近阵法的那块大石头上,早已没了花尘子的身影。

    这是一种从未见过的遁法,与风遁术同样的神奇。可这女子方才还是奉陪到底的架势,怎么转眼的工夫,便这么不声不响地离去呢?

    错愕之中,林一抬头望去……

第六百二十四章 恨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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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尘子才将离去,不远处的半空中有光芒乍现!

    林一凝神望去,心头一沉。m-他一直隐隐的担忧,最终还是于此时此地应验了。只见随着那光芒闪过,凭空冒出一个人影来,正是那个元婴后期的假面人。

    真是冤魂不散啊!本以为逃至大海深处,可以暂且摆脱追杀,谁想才过去几rì,这人又追了上来。而最令林一无奈的是,此时他深陷阵法,与束手待毙何异?

    “老龙,这可如何是好?”林一不由得想起了身边的那位高人。若不然,凭着自己的本事,难逃此难。

    老龙哼哼道:“修为低劣,就要挨揍!此乃千古以来颠破不变的道理,还能如何?”

    “要不……?以后我再为你寻一上好的灵脉……”林一试探了一句,对方骂道:“哼!将老龙当作下人使唤,你小子乃数十万年来的第一人,真是胆大包天!不到生死之际,休想让我出手!再者说了,你要是烂泥扶不上墙,干脆让人打死算了,活着亦是丢人现眼……”

    “……”

    鲁牙追来了!于之前的那个小镇上,他逼迫所在的家族修好了传送阵之后,虽说耽搁了几rì,还是如愿以偿地追至屋山岛,并查出了林一等人的下落。

    之后,鲁牙又来至蛟尾屿,很快获悉了林一等人出海的动向。其遁速惊人,于海上接连搜寻了几rì,皆一无所获,不料今rì途径未央海有了发现。那女子见机不妙,施展五行遁法离去,却是留下了这阵法,他一眼便见到了其中的林一。

    眸子里闪过惊喜,鲁牙转瞬来至这片谷地的上方。看着阵法中那小子一脸的愕然与无奈,他不禁发出了一阵舒心的笑声——

    “呵呵!之所谓时也命也!那女子倒是帮了老夫的大忙啊!小子,你最终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阵法之中,林一缓缓起身,一抖衣摆,昂首站立。他拎着金龙剑,眉梢一挑,冲着天上的假面人扬声说道:“你这老儿,不敢真面示人之外,还不分青红皂白追杀于我。天下之大,卑鄙无耻者,以你为最……”

    鲁牙眼中厉sè一闪,冷声道:“小子,莫逞一时口舌之快!你免不了要受老夫的摆布……”他打量着阵法,心有成算。

    林一不以为惧,反而是淡淡翘起了嘴角,嘲讽道:“老儿猖狂!至今你都不敢道出真实来历与用意,与那些鸡鸣狗盗之徒,有何两样?是怕玷辱了师门,还是怕亵渎了祖上……”

    鲁牙身上气势一涨,怒道:“老夫乃道齐门大弟子鲁牙,并非无名之辈!小子,你得到了金剑与云袍那时起,便已注定了今rì的下场,还敢辱骂老夫,罪不可赦……”他袍袖扬起,手掌上霍然出现了一尊玉塔,猛然向着下面的阵法砸去。

    道齐门,鲁牙,金剑,云袍……听到对方提起这些,林一的心头愕然不已。可他不及多想,只见那玉塔已迎风化作数十丈大小,光芒闪动中,带着令人心悸的气势轰然落下。

    “喀喇喇——”

    雷鸣炸响,地动山摇,花尘子布下的那座阵法支离破碎。而那巨大的玉塔落下后悠悠飞起,一阵光芒大盛,再次冲着下面的阵法砸来。

    神sè一变,林一暗呼不妙。花尘子的阵法竟然难敌那玉塔一击,自己的四象旗阵若是与之相抗下去,又会是个怎样的情形?他正自踌躇,“喀喇”过后,便是“轰”的一声巨响——

    玉塔将外层的阵法彻底击溃,重重砸在了乾坤四象旗阵之上。‘嘎吱吱’的挣扎声传来,阵法好似已不堪重负,林一同样是心神悸动难平。任此下去,免不了要凭借自身的修为与鲁牙对峙,最终的下场可想而知!

    且不说鲁牙的修为与遁术惊人,那玉塔简直便是破阵的利器呀……可此时上天无门,入地……?

    眼看着那大山一般的玉塔即将又一次落下,林一再不敢迟疑,抬手一招收了阵旗与阵盘,于原地倏然失去了身形。

    半空中,鲁牙正想着怎么折磨那小子,却见对方突然撤去了阵法,并逃窜到了下面的一个洞口里。他冷哼了一声,手指轻轻一点。那数十丈高的玉塔霍然化作一道流光,与其一道不见了踪影。

    林一钻入洞口中便往前疾驰,直奔来时的地穴而去。不过是转瞬之间,他便到了那石门处,只是稍作停顿,令人心悸的杀气便到了身后,随之而来冷笑声响起——

    “小子,还不束手就擒……”

    间不容缓,林一身形一闪便窜进了石门。接踵而至的鲁牙紧随其后,一头扎了进去。

    于此刹那间,异变陡起,‘轰隆’一声,魔气散去,石门消失,原处只剩下一面石壁。未几,地穴猛地晃动了下,竟是坍塌下去,继而便是海水喷灌而入……

    ……

    半个时辰之后,未央海上的天空中,冒出了花尘子的身影。她循着海面来来回回寻了几遍,只见原来的小岛早已不见了踪影,只余下几处海水半掩的礁石。

    怎会是这个样子呀!花尘子呆呆悬于半空中,一脸的讶然。不甘心之下,她再次驱动神识探查,可半rì过后,原来的洞口、地穴以及石门,已然是无迹可寻。

    直至天sè已晚,神情沮丧的花尘子这才不得不打消寻找洞府的念头。

    “哼!只有真正闯入了‘魔冢’,才会引动禁制毁去小岛!林一,这定是你干的好事儿……我……我真的恨死你了!”

    数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皆因那个坏小子的缘故!花尘子冲着寂寥的海面疯了般的喊了一嗓子,以此来宣泄内心的不甘与愤恨。可其清脆的叫喊声与那带着稚气的神情,并无狰狞可怖之意,倒是仿若一个撒娇的孩子,为寻不到回家的路,与这海天倾诉……

    “‘魔冢’之中,你定会死无葬身之地,你活该……”

    暗自诅咒了一番,花尘子的心里好受了许多,这才形同一只夜莺一般,倏然飞向天际……

    ……

    对小岛的消失以及海面上的情形一无所知,亡命而逃的林一,只想摆脱身后那驱之不去的杀机。可他窜入那石门的一瞬间,天地好似变了模样,这哪里还是一处洞府的所在,这是……

    洞府内黑黝黝一片,于林一闯入的一霎,光芒大作!他只觉得眼前一晃,于隐隐的风声呼啸中,一处陌生的天地扑面而来。

    那洞府乃是一处传送阵!去往何方?

    前面是一处山岗,有青的山,绿的水,还有明晃晃的天空……

    不及看清眼前的情形,林一身形往上一纵,便yù施展风遁而去。而其只是离地三尺,便一个趔趄落在了地上。与其同时,他体内的灵力渐渐凝滞,神识亦在缓缓变得迟钝起来。

    察觉自身的修为即将被封,吓得林一脸sè大变。

    方才,鲁牙可是跟着一道进了石门。若是此时没了修为,遇到他岂不是死路一条!

    百忙之中,林一的手上除了一直拎着的金龙剑之外,又突然多出一根玄金铁棒。不待他再有动作,乾坤戒已与神识断了牵连。

    此时,林一的身后有动静传来。他转身看去,半空中跌落一个人来,正是紧追不舍的鲁牙,还抬手祭出了飞剑!

    心头一懔,林一跳起来便往前窜。未至二三十丈远,他又停下来转身回望。对方的飞剑只不过飞出十余丈远便坠了下去,兀自在地上鱼儿一般的跳动不止。

    见状,林一大松了一口气。此时,他体内并无异样,修为与神识均在,就是难以施展修为。亦不知这是什么地方,着实透着古怪,倒是与以往所遇到的禁制有几分的相同。看那鲁牙的情形,想必亦是如此。

    林一将金剑揣入怀中,铁棒拎在手中。他只是稍稍收拾了下,便见鲁牙往前走了几步,那跌落的飞剑跃跃yù起,转眼便又飞了起来。

    这老儿的修为竟如此之强?不辨对方深浅,忌惮之下,林一拎着铁棒往前急窜,未至两步,许久未用的‘龙行九变’自然而然使出,眨眼便越过了前面的那道山岗。可随即他身形猛然一顿,满目愕然……

    ……

    那小子又逃个没影!于急切之中,鲁牙便yù再次驱使飞剑,可情绪依旧。飞剑没飞多远,便再次摔落下来。稍作忖思,他已大致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只不过,这又是什么地方?

    四下打量着这陌生的所在,鲁牙诧然不已。实在想不到,原本元婴后期的修为,眼下只能使出练气一二层的手段来,此处的禁制倒也蹊跷!而那小子此时怕是连个凡人都比不上,哼!

    看着前方的山岗,鲁牙神sèyīn冷。他施展御风术,急追了过去……

    ……

    山岗过后,是一片颇为开阔的山坡,到处长满了不知名的野草。林一便蹲在此处往前张望,小心翼翼的模样。

    山坡的尽头,一个山洞的前面,一人一虎正在对峙……

第六百二十五章 莫测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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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虎对峙的是个二十出头的汉子,留着淡淡的络腮胡子,个头足有丈二,高大而威猛。其jīng赤着上身,肤sè如铜,臂膀粗壮有力。他手中拿着一把尖刀,冲着那猛虎挑衅着,还不忘喊道:“来呀!快来作爷爷的下酒菜……哈哈!”

    那头斑斓猛虎身躯庞大,腰身连着虎尾不下两丈多长,便是个头也有四五尺高。那一双虎睛中闪烁着凶光,数寸长的尖利獠牙使人不寒而栗!其双足抓地,蓄势以待,不时发出低沉的吼声,

    这哪里还是头老虎,这简直便是一头妖物啊!

    不过片刻,一声虎啸响彻山岗。平地卷起一阵旋风来,吹的野草尽伏。林一不敢大意,忙随之俯下身去,留神观望。

    那妖虎已张着血盆大口,高高跃起,直扑那壮汉。对方脚下灵活,抽身躲避。

    “砰—”妖虎双爪落地,竟是将坚硬的坡地刨出个坑来。不待那汉子挥动尖刀临身,它粗长的虎尾‘呜’的一下便横扫了出去。

    汉子哈哈一笑,已是腾空跳起。

    只见虎尾过处,疾风去势不减,如刀似刃,顿时将数丈方圆的一片野草尽数斩除。

    汉子则趁势落下,手中的尖刀划过一道弧光。而妖虎又是一声虎吼,转身迎了上去。

    “嘡啷——”

    那汉子的尖刀击到了虎爪上,顿时被磕飞了出去。他彪悍异常,挥拳便打,却被又一只虎爪抓在前胸。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汉子身在半空无处借力,猛地被击飞了出去,狠狠撞在了那处洞口旁的石山上。又是“喀喇”一下,山石崩裂,那人一头摔在了地上。

    妖虎得势,愈发的凶猛异常。它再次跃起,冲着对手便扑了过去。

    而那汉子犹如铜铸铁打的一般,受了方才的一击,竟是浑然无事。他大吼了一声,鹞子翻身,赤手空拳便迎向了猎物。

    一时之间,吼声连连,人虎厮杀在了一起。那片山坡上飞沙走石,声势惊人。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草丛中,正在偷窥的林一暗自惊诧。此处究竟是何所在,怎会有如此的妖虎?其威势不输任何一个筑基修士呀!

    不仅如此,若说那虎的身上还带有些许的异样灵力,可那汉子却分明就是个凡人,又怎会这般的强悍?

    山坡上的情形可谓是惊心动魄,林一是大气亦不敢喘一下,只顾瞪着眼睛一霎不霎地看着。

    “林小子,你怎会来到这样一个地方……?”林一的神识不能离开体外,却不妨老龙的问话。他答道:“我亦弄不明白……”

    老龙沉吟不语,不知在想着什么。

    林一却是心头一动,忙问道:“我的修为被封,法力无从施展,而鲁牙就在附近不远,情形不妙啊!此地着实古怪,还老龙请赐教一二……”

    “你法力不再,那个鲁牙亦好不到哪里去!有《升龙诀》护体,他一时半会儿伤不了你……”话语顿了下,老龙又说道:“此处……似曾相识,却又有些陌生。你且留意便是,容我多想一想……”

    老龙并未避而不答,好似真的陷入了疑惑之中。

    察觉到了一旁的动静,林一抓紧了手中的铁棒,扭头往左手边望去。

    十余丈外,冒出了鲁牙的身影。他手拿着尺长的飞剑便要扑过来,又迟疑了下,忙学着林一的模样俯下了身子。

    恰在此时,远处突然多出来两个身缠黑气的男子,皆离地三尺,旋风一般掠过草丛疾驰而来。

    转瞬之间,二人来至那片山坡上。

    这二人皆身材粗壮而高大,兽皮裹身,神情彪悍。

    见一人一虎斗的正酣,来者中一长须的中年男子大笑道:“阿烈竟敢独斗一头成年的斑虎,真是好胆量!”另一短须的中年男子跟着附和道:“族中的小辈无不悍勇,惟有阿烈对魔修最为执着……”

    “哈哈!阿武的意思,我二人暂且袖手旁观……”长须者说道。被称作阿武的短须男子点头应道:“穆扎所言不差,你我且看阿烈的手段便是……”

    这二人于十数丈远停下来,双脚兀自悬空,周身缠绕的黑气不散,却又是气定神闲的模样,并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一人一虎的生死拼杀。

    远处的草丛之中,潜伏着的林一不敢动弹。这些都是什么人?一般的高大而威武不说,这后来者分明便是修士。

    这叫作穆扎与阿武的二人,身上缭绕的黑气定是魔气不假,各自的散发出来的威势与修士的筑基修为相仿佛,却又带着令人心悸的莫名杀气,深不可测。

    心有不解,林一禁不住看向了左手的十余丈外。那个可恶的鲁牙同样伏在草丛里,老老实实的,分毫不敢放肆。而其元婴后期的修为,此时只是练气一二层的样子,比自己的情形要好上许多。

    此地处处透着古怪,元婴后期的修为只等同于练气初期。而那穆扎与阿武所显现出来的筑基修为,岂不是要超越修士的化神……!林一暗暗咧了咧嘴,倒抽一口凉气。此时鲁牙,同是一脸的骇然,显然亦是有所猜测……

    一人一虎蓦然分开,彼此皆伤痕累累。

    叫作阿烈的汉子,被那斑虎又一次撞飞了出去。一骨碌爬起来,其jīng赤的上身已挂满了爪印与血迹,触目惊心。他顺手拾起了地上的尖刀,大口喘着粗气,双目圆睁,杀气腾腾。

    那斑虎一身的毛皮狼藉不堪,却是张着血盆大口,吼声连连。那利齿上还挂着血红的垂涎,凶相毕露。其四爪刨地,兽xìng大发。

    人兽之间,彼此只是稍稍蓄势,便又猛然扑在了一起。顿时,嘶吼声与搏斗声交织着,更有碎石四溅,尘土飞扬。目不暇接之际,阿烈‘砰’的一下摔飞了出去数丈远。他四肢着地,脑门上青筋直冒,猩红的眸光咄咄逼人。其野xìng张扬,yù疯yù狂,如兽如魔,禁不住发出了一声长啸。随之,那血迹淋淋的身躯上隐有黑气氤氲而生。

    而那斑虎却是低身俯卧,兀自冲着对手狂吼不已,只是气势稍减。其脖颈上还插着尖刀的刀把,血流不止。

    见状,旁观的穆扎大笑道:“哈哈!真是意外之喜啊!于厮杀中激起了魔xìng,我族中又将多一位魔修……”

    其同伴阿武亦是颇为欣慰的样子,却并不说话,而是隔空一拳击去。山坡上凭空一声闷响,其强劲的拳力裹着黑风骤然而至,那头凶顽的斑虎‘嗷’的一下头颅爆裂,仆地不起,竟是一命呜呼!

    看着地上的死虎,阿烈眸子里的猩红渐渐褪去。随着环绕的黑气缓缓隐入体内,身上的伤口亦在慢慢愈合。

    爬了起来,犹如梦醒一般,阿烈忽而哈哈一乐,喜不自禁的挥舞了下拳头,这才冲着那两人欠身施礼,兴高采烈地说道:“见过穆扎、阿武两位长老!我阿烈真的可以修魔了……”

    两位长老相视而笑,留着长须的穆扎肯定地点点头,与阿烈说道:“魔xìng天生,百炼自成!你以后就随着我二人修行吧!”

    阿武亦是呵呵笑道:“假以时rì,经历过魔劫谷的一番淬炼之后,你才算是修魔有成……”

    ”哈哈!多谢两位长老!”阿烈道了声谢,已是欣喜若狂……

    ……

    远处的草丛里,林一亲眼目睹这匪夷所思的一切,于诧然中陷入了沉思。

    花尘子曾说过一句话,魔修即天道,天道即魔修。本以为那女子只是信口雌黄,林一对此不以为然。

    魔修若是天道所在,那自己所修炼的又是什么?

    所谓的魔修,不过是旁门左道。典籍有云,于修炼之时,行功出偏,便会走火入魔,无外乎贪念、妄念、执念、怨念的作祟罢了。而道魔不两立,修道者当永固心念,所谓内心不出,外境不入,依正念法,则无魔不去。唯有如此,道心稳固,修为方能更上层楼,大道可期。而有人却反其道而行之,谓之魔修……

    可花尘子所说,与那穆扎的话如出一辙啊!

    魔xìng天生,百炼自成!

    那个阿烈于生死拼杀之际,狂xìng大发,如疯如魔,激发出了自身野xìng的本原!这便如凡人打通了玄关祖窍,脱胎换骨,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魔修即天道!岂不是说,这世间先有的魔修,后有的练气金丹之道……

    想来想去,林一好似明白了,却又糊涂起来。于其心思急转之际,有人高声说道:“你二人鬼鬼崇崇,又要躲至何时?”

    愕然之中,林一不及抬头,忙往鲁牙处看去。见那位亦是措手不及的样子,尽显窘态,正慢慢站起。不得已之下,他只好跟着直起身来,兀自握紧了手中的玄金铁棒。

    山坡上,两个仇家顾不得彼此计较,有些忐忑地面对那神秘莫测的三人。而对方见这二人衣着奇特,相貌亦有些许的不同,不禁怔了下。一时之间,彼此默默对峙着,神情各异。

    忽觉得头顶的天光愈发明亮起来,林一悄悄看去。一大一小两个rì头越过了山峰,高悬空中,耀眼夺目。

    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天无二rì啊!这是……

第六百二十六章 有失坦荡

    明晃晃的rì头下,五个人三两对峙,彼此神情诧然,山坡上寂静无声。

    山风,缓缓吹来,淡淡的血腥中,夹杂着莫名的野xìng,好似还有来自洪荒的原始躁动。

    此处竟然有两个rì头……这是九州之外的某一个地方?

    林一的眼光从天上,悄悄回到了地上。山石土黄,青草碧绿,地上翻起的泥土中,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两丈多长的死虎,依旧是sè彩斑斓,虽是一动不动,那令人心悸的气势却凝而不散。那三个肤sè如铜的男子,相貌古朴,神情彪悍……

    须臾过后,还是阿烈的笑声打破了一时的沉寂。他看着鲁牙的假面与林一手中的铁棒,饶有兴致地大笑道:“这位的相貌难辨五官,真是好生古怪!那位拿着棒子,莫非亦是来此狩猎……?”

    此时的鲁牙,掩去了神sè中的慌乱,并悄悄收起了飞剑。他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林一,往前走了几步,冲着那三人拱手说道:“在下正是来此狩猎,却不想惊动了几位……”

    鲁牙临机多变,自以为应对从容。却不料那穆扎与阿武却是身形一动,眨眼间将其一左一右困在了当间。而那个阿烈却是对此不以为然,冲着林一笑着招招手,喊道:“那位兄弟,可否将你的铁棒拿与我看……”

    眼前的情形变数不定,林一心头暗懔。他不动声sè的点点头,拎着玄金铁棒慢慢走了过去,不忘留意另外三人的动静。

    “你二人分明就是外族人,为何闯入我天魔族的领地狩猎,又为何要隐去相貌?”穆扎盯着鲁牙,神sè不善。而阿武亦是带着杀气说道:“从实禀来,若有半分的不实,杀!”

    看着几丈外杀意凛然的两人,鲁牙的眼瞳缩了下,暗中叫苦。方才对方逼近的时候,他不是没想到过逃跑,只是踌躇了下,还是没这个胆量。

    若是论起见识来,鲁牙比林一胜过不止一筹,又怎会看不出这三人的厉害。方才若是真掉头便跑,怕是与那头死虎的下场一样了。可此时被这两人困住,稍有不慎,还是凶多吉少啊!

    心念急转,无奈之下的鲁牙,伸手揭去了假面,现出重眉凹目的中年人模样。他干笑了一声,转动了下眼珠子,说道:“在下鲁牙,正是来自外族,追逐猎物时无意闯入此处,还请两位长老勿要怪责……”

    话未说完,鲁牙的假面突然脱手飞去,被穆扎一把抓住。他神sè一变,却强行挤出笑容来,说道:“这并非什么宝物……”

    穆扎拿着假面把玩着,眼光不离鲁牙左右,不知在想着什么。

    鲁牙佯作从容的样子,打了个哈哈,心头却是七上八下。莫说此时只能施展出练气初期的手段,即便是修为尽在,亦未必是这两个粗莽汉子的对手。都是那小子闯的祸,若不然,怎会来到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呢……他瞥向远处,眼角不由得抽搐了下。

    阿烈已接过了林一的玄金铁棒,稍稍掂量,点头说道:“这棒子倒还使得……”说着,他将其轻飘飘抡起,‘呜’的一下便砸向了石山。只听到‘轰’的一声,山石炸裂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来。

    “哈哈!”又是大笑了两声,阿烈已转身来至林一的身边,眸光灼灼,带着欣喜的神sè。他又挥动了下玄金铁棒,爱不释手地笑道:“兄弟,这棒子可愿送我……”

    林一身躯欣长,与阿烈站在一起,顿时显得个头又矮又小,形同孩童一般。彼此相距丈余,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是咄咄逼人。

    对玄金铁棒的沉重,林一是心知肚明。即便是寻常的元婴修士,怕亦不能将其cāo纵自如。可阿烈挥动着铁棒却是轻若无物的样子,可见这汉子的力气惊人啊!

    打量着这个高大而粗犷的汉子,以及那质朴的笑容,林一暗暗无奈,却神sè不变,说道:“阿烈大哥喜欢,自管拿去便是,林一乐意之至也!”

    “果真如此?”阿烈惊喜地问了一句,见林一点头称是,他反而不舍的将铁棒交还了过去,不失爽快地笑道:“有你林兄弟的这份心意便足够了,我又怎能夺他人所好……”

    林一暗松了一口气,笑着接过了铁棒,转而看向那边说话的三人。见鲁牙露出了真容,正一脸的尴尬,他不禁淡淡翘起了嘴角——

    “你是修魔者?”穆扎的手上还拿着假面,若有所思。他看出这个外族人身上的异常,这才有此一问。

    暗自斟酌着,鲁牙忙道:“我自幼天资异禀,与常人有所不同。至于是不是修魔者,我也为此困惑不已……”

    另一侧的阿武却是不满地说道:“你这人根骨羸弱,尚不及那年轻人的强壮,何来的天资异禀一说?而你不是我天魔一族,又不似天妖一族,且有法力在身,来历着实可疑呀!不若……”

    神情中透出几分不耐烦来,阿武不再理会鲁牙,而是与穆扎说道:“不若杀了他,用来烹制血食,好让族人换换口味……”

    闻言,鲁牙吓了一跳。那个林一安然无恙,为何偏偏要杀我,还要吃我?这几人凶猛如斯,却好似未开化的蛮荒之辈,茹毛饮血啊……他急道:“我与那个林一结伴而来,与你等并无半分的恶意,只是误闯此处,还请两位长老明察……”

    一个元婴后期的大修士,置身于莫测之地,又受制于人,情急之下,哪里还敢有分毫的矜持!

    穆扎对求饶的鲁牙无动于衷,而是看着与阿烈相处甚欢的林一,不由踌躇起来。

    “莫要乱说话,我可不认得你!我只是为阿烈大哥的骁勇所震撼,这才不知不觉来至此处。谁晓得你怎么跟了过来,分明是存心不良……”林一驳斥了一句后,好似极为的愤慨。

    鲁牙眼睛一瞪,失声骂道:“小子,莫要落井下石……”他忽察觉阿武哼了一声,忙又分辨道:“我与他虽是同族,居所相距甚远,彼此并无相交,他才这般有意陷害……”

    阿烈不愿意了,吼道:“我林兄弟使得动铁棒,一身的好力气,乃是真正的狩猎者!你却是假面示人,有失坦荡……”

    林一的嘴角挂着如有若无的笑容,而另外三人皆盯着自己,好似对待一只猎物一般。见状,鲁牙暗暗叫苦不迭。敢情有力气的便是好人,这几人的脑筋怎么如此的简单。不过,他还是明白了自己闯祸的根源,一切源自那假面……

    “那假面只是用于狩猎,并无他用。在下明誓,对你等绝无恶意……”情急之下,鲁牙顾不得许多,忙信誓旦旦。

    “你这假面可愿送我?”穆扎好似对那玉石炼制的面具生出了兴致,出声问道。有方才林一的前车之鉴,鲁牙不假思索地说道:“这位长老若是喜欢,自管拿去便是,在下乐意之至也!”

    穆扎与阿武相视着,彼此忽而一笑。他将假面顺手塞入怀中,说道:“你有此善意,我等暂且信了你一回。”

    本想着假面会如林一的铁棒那般失而复还,谁想会是这么个下场。有些意外的鲁牙,干笑了两声,作出与有荣焉的样子,暗吁了下。心头悬着的大石,这会儿算是落地踏实了些。

    鲁牙好不容易过了勘验的这一关,两个长老亦收起了身上的杀气。那个阿武冲着阿烈吩咐道:“将斑虎带回村子,出猎的时辰到了……”他又话有所指地说道:“是恶是善,猎场上自有分晓……”

    有所交代之后,穆扎与阿武径自离去。阿烈抓起地上的斑虎,很是轻松的扛在了肩头上,与林一兴奋地说道:“随哥哥回村……”

    林一应了一声,随着阿烈往山坡的另一头走去。未及几步,他回头见鲁牙苦着脸跟了过来,嘲讽道:“你这人有失坦荡,为人所不喜!不如及早离去,何故又作出这尾随的勾当来……”

    “小子,莫要得意!”鲁牙眸子凶光一闪,随即又低下头去。阿烈转身站定,哈哈笑道:“林兄弟,没有我族中长老发话,他又怎敢擅自离去。不用管他,出猎的时辰到了,快随哥哥走……”

    言罢,阿烈扛着一头不下数千斤的死虎,转瞬到了十余丈外。其大步流星,走得极快。

    暗自惊讶,林一忙施展轻功跟了过去。

    见二人转眼便没入前方的树丛中,鲁牙yīn沉着脸,施展御风术紧追不舍。阿烈说的不错,即便不是因林一的缘故,他此时亦不敢掉头离去。那两个长老虽说人已不在,却有与神识仿佛的东西留意着后面,使其不敢有一点儿大意。被烹制成血食?谁也不想被人吃了……

    且不说鲁牙怎样去提心吊胆,林一与阿烈倒是有说有笑。从其口中得知,前方有一天魔谷,谷中有一天魔村,村子里的人自称为天魔族。

    天魔谷的正北方有一片广袤的山林,名为万兽山,便是阿烈所说的猎场所在。而万兽山再往北,是天妖的领地,亦是天魔族的一大仇敌。正南有无边无际的沼泽,称之为百泽地,乃毒瘴横生,人迹罕至;正东有高山险峰无数,为洪荒莫测之地;而正西方,有一处魔劫谷,为一处死地,同时亦是天魔族心中的圣地。

    有关魔劫谷的情形,阿烈的言辞中颇有敬畏,不愿多提。

    而林一对头顶的两个rì头很是不解,阿烈则是反问道,双rì当空,亘古已久,有何不对?

    说话间来至一处山谷,不待林一琢磨出双rì当空的来历时,前方的谷口突然涌出了一群高大粗壮的汉子,一个个手持尖刀、利斧,叫喊着便冲了过来……

第六百二十七章 相煎何急

    ( )[bsp;   突见这么多人手持刀斧冲了过来林一稍感诧异不过见对方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样子显然便是阿烈的族人鲁牙则是不敢大意悄悄拿出了飞剑藏于袍袖中暗自提防

    这伙人皆是jīng壮的男子与阿烈的装束差不多皆是身材高大而粗壮强健而彪悍这百来人的后面还跟着几位气势庄严的中年人先前的穆扎与阿武亦在其中应同为天魔族中的长老

    “啊哈哈阿烈果真是我天魔族中的好汉子竟然独自猎杀了一头斑虎”

    “阿烈好威风啊”

    四五个阿烈的同龄人拎着明晃晃的尖刀与斧头跑了过来大声叫嚷着赞叹着喜悦与倾羡之情溢于言表

    阿烈满脸的荣耀哈哈大笑着将死虎撂在了地两个稍年幼些的汉子前将其抓了起来跑回山谷远处的众人停了下来好似等待着几位长老的吩咐而这余下的几人则是大声说笑还有人好奇打量着林一与鲁牙

    “你这外族的汉子身材这般弱小还拿着一根细小的棒子亦想参与狩猎不成?哈哈”一个脸无须的年轻汉子恶笑着走了过来他身披兽皮打着赤脚胳膊腿粗壮有力手拎着一磨盘大小的斧子

    林一撇撇嘴露出笑意并未作声

    这人披头散发笑容狰狞兽xìng十足看着个头只到自己胸口的林一神sè从容他好奇起来心存戏谑伸出左手便去抢对方的铁棒子

    “阿虎莫欺我林兄弟”察觉有人为难林一阿烈转身出声制止另几个汉子却是饶有兴致地跟过来分明是要看笑话

    躲至一旁的鲁牙眼珠子转动着竟是干笑了两声神情中现出了几分难得的快意小子老夫让你落井下石转眼便遭了报应嘿嘿

    “阿烈弱者怎配成为你的兄弟莫要平白辱没了天魔族勇士的名头”叫作阿虎的汉子手顿了下不以为意地笑道

    “是啊猎场之这人转眼便会被斑虎石狼吞了怎配与我天魔族的汉子称兄道弟”

    “阿虎教训他一番哈哈”

    另两个年轻的汉子凑着热闹神情中尽是鄙夷与不屑于这伙人看来林一太过于瘦小竟与族中的好汉子阿烈成为兄弟着实让人不忿

    “岗巴、强扎你二人莫要小看了那棒子……”阿烈教训着那两个同伴却带着几分期待看着林一弱者在天魔谷难以立足他不好再加阻拦

    几个身躯高大的汉子围了过来便如一堵墙一般将自己困在了当央林一的神sè稍显尴尬轻轻皱起了眉头恃强凌弱于什么地方都不鲜见这几个家伙的用意不言而喻而远处的穆扎与几个长老亦正看过来想来同样有着试探的心思

    叫嚷中阿虎的气势盛他根本不理会林一的反响稍稍欠身伸开蒲扇大小的手掌便抓向了那根黑黝黝的铁棒

    林一眉梢轻挑看着气汹汹临近的阿虎不为所动此时若是再如之前那般的顺从怕是会羞辱不断他手用力铁棒‘夺’的一下插入到脚下的岩石之中

    于此刹那阿虎已抓住了铁棒的棒梢却未能如其所愿地一把拽过来

    咦?阿虎的神sè一怔这细小的棒子仿若铁铸铜浇一般的难以撼动

    看了一眼神sè自若的林一阿虎不屑地哼了一声他手加力又是猛地一拽铁棒兀自纹丝儿不动

    谷口的这片地方许是天魔族出猎前的聚集地此时远处尚有喧杂声而近处的这几人皆是默不作响却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阿虎、身着灰袍的年轻外族人还有那根钉子一般的黑棒子

    天魔族的族人生xìng直爽行事磊落断然做作不来阿虎这是怎么了?他有多大力气大伙儿都知晓那外族人瘦小的样子形若孩童一般又怎会是天魔族勇士的对手呢?

    讶然中阿虎松开了手有些糊涂地挠了挠乱蓬蓬的脑袋一脸的狐疑又转而看向四周的几位伙伴见众人皆是愕然的样子他这才回过神来脸皮不由得一阵燥热

    “砰——”的一声阿虎抛下了手中的大斧子眼珠子冒着凶光他张开双手狠狠啐了一口又拍了下巴掌猛地俯下身去抓向了那可恶的小棒子

    林一双脚不丁不八站立一手背负一手执棒见阿虎耍起了蛮xìng其眸中jīng光一闪《升龙诀》之龙灵之力于他人不易察觉之际霎时经手臂灌入玄金铁棒之中

    这古怪的地方林一的法力难以施展而一身的力气尽在他此时便要借机与对方较量一番亦好对这几个争强好胜的汉子施以颜sè

    阿虎闷哼了一声显然是用了力气可他双手牢牢抓住的铁棒并未移动分毫反而是往下沉了三寸

    撅着屁股双臂的坨肉抖动着阿虎的眼珠子凸了起来虎吼了一声铁棒一阵剧烈的颤抖猛然拔地而起连着他人一道腾空飞起直至四五丈开外才‘扑通’一声摔在了地

    顾不得狼狈阿虎腾了一下跳了起来手中还抓着铁棒一脸的懵懂

    举众错愕之时林一不紧不慢抖了抖衣袖拱手笑着说道:“阿虎大哥真乃神力也”

    阿虎转动着大眼珠子看着原本不在意的小棒子这才感觉颇为沉重将其挥动了下虽说力道趁手却短小了些他这才重打量着林一见对方眸光澄澈钦佩的话语不似作伪使人心里头颇感舒服

    围观的众人不明所以却并不以阿虎的狼狈而有所嘲笑好似对这般的情形早已习以为常不过这些天魔族的族人看向林一的眼光中少了轻视而多了几分的善意

    阿虎已恢复了常态不以为然的哈哈一笑说道:“阿烈的眼光不差林兄弟倒是有一把子力气”一旁的岗巴与强扎则是抢过了他手中的铁棒比划了下点头附和之后不再盛气凌人皆与林一称兄道弟起来

    这伙直爽的汉子倒好相处林一带着温和的笑容与对方大哥长大哥短的称呼着彼此甚为的融洽

    始终躲至一旁瞧热闹的鲁牙脸sè转而yīn沉起来这个可恶的小子定是炼体术在身若不然怎会有这般大的力气?本以为他法力受禁便可瞅机会将其了结可眼下情形有变于己不利啊

    看着林一与这帮人相处甚欢的样子鲁牙禁不住担忧起来这一个两个的粗莽汉子并不难对付可若是被对方三五个人困住了下场会很惨此外那几个长老才是真正令其头疼的人物

    时运不济莫过于此一个元婴后期的大修士如今跟着那小子被裹挟至此还要忍气吞声真是憋屈啊鲁牙禁不住低声叹了下暗自斟酌起来

    “林兄弟那位是你的族人吗?亦有你这般的好力气?”阿虎与这伙年轻的汉子皆是一样的秉xìng将你视作了兄弟那你就是一生一世的兄弟几个人围着林一说话便留意到了另一个外族人

    不远处的鲁牙双手抄在一起低眉顺目的样子他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不由得缩了下脑袋又往一旁挪动了几步只想远离是非之地

    林一看了一眼那个仇家与阿虎笑道:“我不认识那人不过呢他老是欺负我……”

    阿虎眼睛一瞪吼道:“谁敢欺负我林兄弟?就他那个弱不禁风的样子且待我来为你出口气……”他话音未落一旁的岗巴与强扎已是摇晃着手中的尖刀气势汹汹地大步走了过去

    唯恐避之不及祸事还是到了头鲁牙怒而抬头冲着林一恶声道:“小子莫要仗势欺人你我皆来自一处相煎何急……”说话间阿虎带着岗巴与强扎转眼便到了他的跟前

    见鲁牙气急败坏的样子林一呲牙一笑说道:“我林一亦有仗势欺人的时候呵呵这感觉倒也不差……”

    “林兄弟勿要与他啰嗦我阿虎且看看他有几斤的力气……”阿虎大步走至鲁牙的近前伸出大手便抓了过去

    鲁牙急了几斤的力气?这也太小看人了虽说没那小子的逆天可亦总不至于太过羸弱可看着阿虎那蒲扇般的大手还有那磨盘大小的斧子他脸sè发苦

    此时此地与这几个汉子比拼力气只能自讨苦吃罢了我躲……

    鲁牙抓紧袍袖中藏着的飞剑情急之下还是不敢出手祭起御风术便往后躲闪

    一把抓空阿虎怒了大喝道:“你这人白活了一把子年纪却好没胆量我看你往哪儿跑……”他撒开大长腿便追一步便是两三丈远丝毫不输于对方的御风术而岗巴与强扎亦来了兴致从两旁包抄过去顿时间四人追逐起来还有看热闹的天魔族的族人跟着起哄不待鲁牙临近便扬起手的尖刀、利斧、棍棒跟着鼓噪起来

    左躲右闪的鲁牙真是苦不堪言想就此远遁或是祭出飞剑抵挡一二却又唯恐捅出了篓子而无法收拾想出声求饶可见林一那可恶的得意样子着实让他拉不下老脸想怒斥这伙人的无礼行径可阿虎几人皆带着戏谑的恶笑分明是将这场追逐视作了一场儿戏使人难以与其较真

    如此这般鲁牙逃的狼狈三人追的兴致勃发天魔族的族人们皆是哈哈笑着一个个喜闻乐见的样子林一拄着铁棒子与大伙儿一般无二的神情笑得很舒心

    天魔谷的谷口好一场热闹

    一个元婴后期的大修士被如此的作弄鲁牙寻死的心思都有了无奈之下他正想着要不要寻那几个长老主持公道的时候三个耍的兴起的汉子忽而停了下来……

第六百二十八章 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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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魔谷的谷口正热闹的时候那两个往村里送死虎的汉子回转了

    穆扎与几位长老示意了下步出人群走至一大石头他神态威严的环顾四周清咳了一声族人们忙收起了嬉笑一个个神sè肃重起来阿虎三人晓得分寸最终还是放过了狼狈不堪的鲁牙与大伙儿一道聚向了几位长老

    “每当双rì降临天魔谷便是我族人狩猎的时辰到了我天魔族的勇士们用你们手中的利斧去斩下斑虎的头颅;用你们的利齿却撕裂石狼的喉咙;用你们的热血染红我祖的荣耀……”穆扎神情庄重双手托天低沉的唱吟声缓缓响起:“祭祀已毕先祖庇佑”

    “杀杀杀”

    震耳yù聋的喊杀声顿时响彻云霄天魔族的这伙汉子神情振奋一个个高举尖刀、利斧、棍棒争先恐后地狂吼着这一刻百余人仿若成了千军万马声势浩大杀意弥漫

    看着这些彪悍而勇猛的天魔族族人林一血脉贲张无畏生死浴血杀场好男儿当如是情不自禁之下他正想跟着挥动手中的铁棒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低微的冷哼

    林一转过身来见是鲁牙于不知不觉间到了近前他心头一懔随手将铁棒往地一杵对方眼角抽搐着不留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四下张望的神sè中有不屑一闪而过

    “小子莫要得意你我不死不休”

    嘴巴一动鲁牙传音丢下一句又留下一个怨毒的眼神这才佯作没事人一般溜走了

    ……

    天魔族的一百多人在四位族中长老的带领下循着一条山道直往北走

    这伙人走得很快林一施展轻功才不至于被落下

    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人穿过一条长长的峡谷前方出现了一大片山林

    接近山林的时候众人停了下来只见古木参天雾霭弥漫怪石嶙峋间或有一两声的兽吟声隐隐响起

    “猎场便在眼前……”那个长老穆扎越众而出高声吩咐着他又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林一与鲁牙不无用意地说道:“只有亲手猎取猛兽的汉子才能真正成为我天魔族的兄弟……”

    这个时候林一才明白穆扎先前所说的那句话的意思是恶是善猎场自有分晓

    天魔族的人看似粗蛮而拙朴却又不无智慧无论善恶与否将会于杀伐与热血之中得到最有力的见证

    林一环顾四周天魔族的族人们皆在盯着自己与鲁牙两人阿烈、阿虎等人则是带着欣然的笑容于他几人看来得以展现自己的武勇乃是男儿应有的荣光

    没有说话林一冲着穆扎拱拱手又与阿烈等人点头示意便扛着铁棒走向了那片未知的山林且不管这伙天魔族的人是何用意此时他都不能有半分的迟疑

    形势比人强鲁牙亦只得将所有心思藏在肚子里一声不响跟在林一的身后往前走去而天魔族的人亦在几个长老的带领下举起了尖刀、利斧与棍棒三五成群地散开并陆续涌进了山林

    察觉后面的人都跟了来走在最前面的林一回头看了下几丈外的鲁牙脚下一顿目光yīn沉

    “不要相距太近我还以为是头畜生呢……”冲着身后那人冷嘲了一句林一淡淡一翘嘴角转身加快了脚步

    鲁牙愠怒不已闷哼了一声见林一走远他左右打量了下悄悄亮出了手中尺长的飞剑

    不多时的工夫林一便远离了人群渐渐来至山林的深处他跳了一块石头居高观望缓缓飘来的淡淡雾霭中夹杂着几分莫名的腥气到处都是数十丈高的参天古木遮天蔽rì一般眼前的所在变得黯淡而yīn森起来

    见鲁牙的身影在不远处一闪即隐林一佯作不知只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从先前所见的那头斑虎得知此处的妖物非同小可没有神识的先知先觉于这凶险之地难免多了莫测的变数只能暗自小心了

    而最毒莫过人心防备妖物的时候还是不能忘了那个yīn魂不散的鲁牙

    从石头一跃而下林一慢慢往前走去不由得想起了这场祸事的由来……

    本以为这场追杀来的莫名其妙却不料事出有因鲁牙说过当自己得到金龙剑与云袍的时候便注定了这一切……

    记得初见柳家兄妹以及玉山镇的天玑坊直至后来到了岚城自己的那一身云袍愈来愈显得不同起来尤其是在岚城的云轩阁中那个掌柜打着修补的幌子用玉简拓印了自己来历与相貌虽说当即生出了小心将其毁去可神识所记又岂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忘却的

    事已至此定是那云轩阁的掌柜再次拓印玉简并将此事告知道齐门并招来了这场祸端

    由此可见云袍原来的主人乃是闻道子无疑了而道齐门现今的门主闻白子为化神高人这前后二人说不定有所牵连若不然这个鲁牙又怎会对自己紧逼不放呢

    一个修士丢了乾坤袋多半xìng命不保那么又是谁杀了闻道子呢?是玄天门的玄天人吗?不会

    玄天门的玄天人只是元婴修士又怎能杀了一个化神高手呢可若不是他杀了闻道子又怎会得到那乾坤袋?其中的灵石、仙晶、丹药等物可谓是价值不菲岂不就是一个化神修士的全部身家所在吗……

    如此说来鲁牙一路追来不仅是为了闻道子的下落还想找回乾坤袋中所遗下的那些宝物不过其身为九州九大仙门的弟子为何要隐迹藏行来掩饰身份?又为何将自己的金龙剑与云袍扯为一谈?好似还说自己的身还有他要寻找的另一样东西又是什么?

    此外那个鲁牙会不会信口雌黄?金龙剑乃是来自大商的玄元观又怎会与九州的道齐门牵扯到了一起呢?

    可这世间的事儿有时候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之前谁能想到大商玄元观与大夏玄天门之间的因果呢?如今陷入这场莫名的是非之中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想到此处林一不禁自嘲地摇摇头虽说此事的前后尚有诸多的不解之处他rì自有分晓的时候而金龙剑是自己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我的路我自己走以后会怎样又岂容他人来指手画脚……

    林一胡思乱想着见一块数尺大小的石头挡路他双眉一挑抬脚便将其踢飞了出去——

    “砰——”的一下石头落地好似砸中了什么林一不以为意地继续往前谁想又是“嗷”的一声嚎叫响起接着便是一道灰sè的影子冲其猛扑了过来

    不容多想林一往旁边急闪腥风擦肩而过他定睛看去那是一头灰sè的狼

    这畜生的身躯足有丈余长个头与林一的肩膀差不多高十分的凶悍一扑落空之后它粗尾巴一甩猛地折过身来周身的毛发钢针一般的竖起呲牙咧嘴凶相毕露

    这莫不是天魔族所称的石狼?

    于林一惊讶之际石狼嘶吼了一声暗灰的身影一闪‘嗖’的一下便又扑了过来他不敢大意龙灵之力倾入双臂猛地抡起了玄金铁棒便迎了去

    石狼快若闪电林一的铁棒去势如风

    “砰——”的一声闷响铁棒并未击中石狼的头颅反而是被其坚硬的前爪阻挡了一下

    一击不中林一错愕石狼落地之后前爪一软打了个滚又迅即转身狼睛血红愈发的气势汹汹

    林一杀过无数野狼对付这般的妖物还是头一回而这畜生比起前者来加的凶残而狡诈于其闪念之间又是“嗷”的一声嚎叫腥风扑面

    畜生我不信杀不了你林一狠劲来双手抡起一片乌云当头罩了过去石狼方才尝到了铁棒的厉害于跃起的当间腰身一沉躲避之中趁势张开大嘴冲着对方的下身咬来

    人兽相撞的刹那林一的双腿猛然叉开铁棒裹着强劲的风声呼啸砸下便听得“轰”的一下石狼头颅崩裂扑通一下摔在了地

    而林一人未落地忽而察觉背后杀机来临他冷哼一声身若龙行于半空中翩然一转铁棒便已横扫了出去——

    “当啷——”一声鸣响中一把偷袭的飞剑被砸飞了出去

    身形下落林一脚尖点地一鹤冲天再次抡起了铁棒

    一棵大树背后闪出了鲁牙的身影见偷袭落空他颇为郁闷那小子竟敢与自己交手?真是大了胆子而其忙着驱动飞剑的时候不由得心头一沉

    此一时彼一时也这小子可不是敢与自己动手吗他那铁棒子力大势不亏而自己的飞剑施展不出一成的威力来还被砸飞出去这么远神识cāo持已不听使唤

    想想也是寻常的练气修士须有四层的修为才为御剑的开始鲁牙虽是修为在身却只能施展出练气一、二层的手段来这勉强御剑便显得有些力不从心稍远一些便难以自如而那小子又扑了过来真是可恶想让我赤手空拳对付你的大棒子这不是欺负人嘛

    鲁牙扭头便往自己的飞剑落处跑去可林一的棒子已到了身后还大喊着——

    “无耻老儿给我站住……”

第六百二十九章 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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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一与石狼搏杀的时候鲁牙竟然在暗中偷袭其行径着实卑鄙无耻

    不过方才的交手却让林一多了几分的底气

    此时的鲁牙只是一头没了利齿的猛虎不足为虑何况天魔族的族人尚未跟来正是两人了结恩怨的时候机不可失

    于是乎林一结果了一头石狼的xìng命之后杀心大起挥棒扑向了鲁牙

    一个元婴后期的大修士被一个金丹晚辈如此的辱骂鲁牙是又羞又怒本想着趁那小子与妖物搏杀的时候猝然偷袭谁料竟是招惹了一头真正的恶狼……

    忍气吞声的鲁牙顾不得理会林一的嚣张往前疾走了几步察觉飞剑有了动静他忙手指一点便yù将其祭起可铁棒的呼啸声已到了身后

    情急之中鲁牙挥袖一甩抛出一道玉质的符箓挡在了身后

    “轰——”的一下震响符箓幻化之物尚未成形便被铁棒击了个粉碎挣得一分缓气之机鲁牙忙催动飞剑袭向扑来的林一与此同时他琢磨着身还有什么东西可用来对付那小子

    鲁牙的身不缺宝物却碍于此地所限大多难以施展其真正的威力若想寻出一件可以克制那小子的东西来还真是不容易

    又是“轰”的一下林一磕开了来袭的飞剑不依不饶地冲着鲁牙挥棒砸去

    一边施展御风术躲避一边看着在半空中翻跟头的飞剑鲁牙心疼的直抽抽那可是自己的法宝啊虽说不能将其收入体内可那亦是自己蕴炼了数百年的宝物只因施展不出真正的威力而要遭受如此的暴虐

    臭小子你好歹亦是一个金丹修士却拿着法器不是法器灵器不是灵器的丑陋棒子与那些粗蛮之辈何异啊有本事你拿出那金剑来咱好好较量一二……

    二人一前一后追逐着在这片不大的地方转着圈子鲁牙不敢跑远一是怕遇到天魔族的人另一个是怕撞见妖物而林一对此心知肚明辱骂了一声之后只顾着挥棒急追猛打

    “小子够了啊再纠缠下去于你于我皆不利……”鲁牙毕竟还有神识可用他已察觉到了远处的些许动静可身后那小子不识好歹总要有人出声提醒一下

    “许你偷袭便要让我打一棒子才好……”林一冷声回了一句人与铁棒化作一团黑风不要命地往前急卷而去他没有法力依恃全凭借着早年间的轻功jīng妙这才逼得对方连连躲闪可即便如此世俗的轻功还是与御风术稍差一筹如若不然怕是大棒子早落在了鲁牙的身

    鲁牙闷哼一声反手抛出几张符纸顿时化作一串火球袭向林一却被铁棒卷动的风势扫向两旁

    见对方祭出的符箓极为低劣林一嘲讽道:“将你积年的存货都拿出来……”

    鲁牙脸皮燥热方才的符纸还真是翻箱底才寻到的依其眼下的身份要寻出这些东西可是不易他眸子中厉sè一闪抬手又抛出一物

    那是一块其貌不扬的玉佩林一眼神一凝却又不以为意地一棒砸去

    “轰”的一声随着那玉符的光芒一闪林一只觉得双臂急遽一震一股难以招架的巨力骤然袭来他脸sè微变却已不及躲闪猛地倒飞了出去

    呵呵逼得老夫示敌以弱你小子亦算是罕见的人物了只可惜呀你还稚嫩了些鲁牙呵呵冷笑着身形一转冲着四肢腾空的林一反扑了过去

    眼看着林一吃了暗亏倒飞出去之后便撞向了一参天古木而他身形狼狈又忙而不乱双脚在那古木一蹬借力反弹了回来其健若蛟龙身子灵动异常竟是越过那玉符与袭来的飞剑再次挥棒扑向了一脸得意的鲁牙

    见状自以为得计的鲁牙神sè一怔这小子不是喜好拿着棒子乱砸的吗?怎会视那玉符而不顾呢……他暗道不妙的时候林一双眸炯炯已成苍鹰扑食之势恶狠狠地抡起了玄金铁棒

    错愕之中自知力亏的鲁牙不敢硬拼顾不得许多他拖曳着飞剑转身便跑倏然躲至一大树的背后而林一则是虚晃一招竟是回身将那片玉符抓在了手中

    察觉有失鲁牙又从树后露出半个身子又急又气道:“还我护身玉佩……”

    林一双脚落地嘴角翘起护身玉佩?一个元婴后期大修士的护身玉佩定是不俗之物他顺手将其揣入怀中又横起了铁棒

    “你……”鲁牙气结却又难以道出苦衷那玉佩为师父炼制足以挡住化神初期修士的全力一击乃罕见的宝贝非亲传弟子而不可得啊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可恶……

    二人相峙各自盘算着怎样出手的时候脚下的大地猛然抖动了下随即有狼吟虎啸乍然而起继而莫名的腥风夹杂着躁动不安的气息自山林的深处突然吹来这一刻好似有无尽的杀机陡然降临使人慌措不安

    林一顾不得理会鲁牙转身跳了一块怪石顿时间腥风裹着草屑、断枝还有碎石扑面而来他伸臂虚挡运转目力向远处望去神sè不禁为之一变

    数不清的石狼正蜂拥而来其中还夹杂了斑虎及不知名的猛兽……这该有多少妖物?成百还是千……

    鲁牙已被这突来的状况吓了一跳这可是成群结队的妖物啊抬头见头顶的古木伸出一根粗大的枝桠距地十余丈高他临机生变借助手的飞剑与御风术三两下跳了去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虽说风沙迷眼可林一还是看清了置身所在情形危急若是迎头撞了这群妖物下场可想而知而左近的古木皆光秃秃一般直耸着难以攀附而鲁牙却是运气不错竟抢占了难得的一处高枝暂且无虞

    看了一眼高高在的鲁牙林一便生出了将其赶下来的念头可他随即又诧然不已左右张望只见阵阵飞扬的尘雾之中冒出来一个个人影正是那些天魔族的汉子这伙人面对危情毫无畏惧一个个高举尖刀利斧呼号着跳跃着竟是奋勇争先直奔那汹汹而来的妖物扑去

    不过是转眼之间那百来个汉子与妖物撞在了一起喊杀声嘶吼声悲鸣声尖刀断折的铿锵声与浓重的杀气交织在一起又迅即弥漫着吞噬着这片山林这已不是猎场这是生死的杀场……

    不是没见过杀戮不是没目睹过杀场的惨烈可林一还是为眼前所见的一切深感震撼

    这伙浑身散发杀气的汉子已不仅仅是为了狩猎与口中的吃食在拼杀正如那长老穆扎所说他们以生死来激发斗志用热血来染红先祖的荣耀

    这是一伙不避锋矢无畏生死的勇士于高举尖刀利斧的那一刻便注定了舍生忘死便注定了要一往无前

    刺鼻的血腥气飘来霎时涌入了林一的脑门其眸子渐渐生出了血sè继而有赤芒绽放刹那间所有的喧嚣顿去他眼前只有生只有死只有一片血红……

    林一对‘幻瞳’的异常不予理会拎着铁棒便冲向了那滚滚的洪流

    古木的枝桠鲁牙看着下面惨烈的情形不禁暗吁了一口凉气却又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只是一伙为了一rì两餐活着的粗鄙之辈见林一竟然冲向那群势不可挡的妖物他不屑地啐了一口暗忖这同样是一头蠢货

    四、五头石狼冲撞而来一个个齿挂垂涎血口大张见有人阻住了去路几头畜生咆哮着猛然窜起——

    几道灰sè的身影迎面扑来林一不躲不避大步往前抡起铁棒横扫而去

    “砰、砰、砰”接连的闷响中铁棒撞在了一道道的铁墙之石狼来势一顿而林一则是后退了几步

    龙灵霍然出现在了林一的身后又迅即与其融为一体他双眉倒竖低吼了一声将玄金铁棒再次抡起只见黑云陡起裹起一道急遽的旋风冲着那几头呲牙咧嘴的石狼轰然袭去

    又是‘砰砰’几声石狼直接被轰碎了头颅砸断了爪牙一个个倒飞了出去

    不待血雨落下林一径自冲过横飞的断臂残肢直奔天魔族的那几个汉子奔去

    ……

    此时天魔族的人已与众多的妖物厮杀在了一起

    那几位长老四处游走不时出手为族人解困可涌来的妖物愈来愈多其间不乏身躯庞大而凶猛者非这几人而不能应付

    远处一头数丈大小的妖物面目狰狞硕大的头颅倒长着数尺长的利齿夹杂在狼群中冲了过来见状穆扎的神情凝重与身边的另一位长老高声说道:“阿武此处怎会冒出嗜齿兽来?往rì里狩猎我等要四处寻觅才可遇见猎物而今rì却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这情形不对啊……”

    到处都是横冲乱撞的妖物天魔族的百来人即将被这肆虐的洪流所吞没打量着山林中愈发混乱的场面阿武皱起了眉头回道:“不仅有难得一见的嗜齿兽还有赤岩兽……这伙妖物好似正被驱赶莫非是……”话到此处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禁与穆扎对望了一眼彼此的神sè皆透着深深的忧虑

    “快带着族人离去迟恐有变”穆扎与阿武交代了一句足下突然腾起一阵黑风高高跃起他人在半空舌战惊雷喝道:“我天魔族的族人听令退出山林”其不容置疑的喝声顿时传出去几里远可那些族人yù退不能尽数为妖物纠缠一时难以脱身

    穆扎焦急起来于身形下落之际挥拳打飞了几头石狼高声命道:“阿武带人先走阿木、阿山与我一道断后……”其喊声未止突见前方有几个族人被十数头石狼围困而一头嗜齿兽又冲了过来情形危急他抬手抓出一圆月银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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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章 血色山林

    阿烈、阿虎、岗巴与强扎四人被一群妖物围在了当间那是十余头凶残的石狼

    “哈哈今晚有狼腿肉下酒了我杀……”身陷重围阿烈不以为惧反而是异常的振奋他扬起尖刀挥下一道光练“扑哧”一下将一头窜至头顶的石狼拦腰斩为两截污血倾盆一般将其浇了个通透

    大手一划拉阿烈抹去了脸的血迹带着狰狞的笑容又迎另一头石狼

    阿虎挥动着大斧子一下子斩去一头石狼的头颅他方想与阿烈一般的炫耀一番另一头畜生却是趁机冲其双腿咬来

    猛啐了一口阿虎便yù挥动斧头阻挡却见那石狼惨嚎了一声跳向一旁恰好撞了强扎的斧子被一下子砍翻在地

    “强扎你占我便宜……”阿虎佯怒对方则是瞪了他一眼又凶神恶煞一般扑向了狼群另一侧的岗巴逼退了一头石狼之后哈哈笑道:“强扎才是一头真正的猛虎……”

    “岗巴谁让你出手的……”兄弟在取笑自己阿虎不忿起来对方挥动了下尖刀甩去一串血珠止不住的满脸快意吹嘘道:“只怪我刀子太过锋利哈哈……”

    “且看我的手段……”阿虎吼了一声猛地扑向了岗巴身边的一头石狼斧子快若疾风……

    这几个汉子凑在一起彼此照应浴血*拼杀可石狼不断涌来一道道跳跃的灰sè身影裹着腥风在山林中呼啸狼嚎声与喊杀声此起彼伏间或有污血瓢洒而下场景惨烈而撼人心魄……

    狼群中猛然间冒出一头斑虎阿烈当仁不让地迎了去而岗巴三人则是尾随其后用尖刀与利斧劈开了一条血路

    此时穆扎的喊声传来杀气正盛的几人不禁为之一怔那是让族人撤出山林的号令不得不从可这前后左右皆是妖物岂可说撤便撤……

    岗巴三人尚在迟疑冲在前面的阿烈则是瞪大了眼睛他见到了那斑虎后的又一头庞然大物正挟着排山倒海之势冲来

    “此处怎会有嗜齿兽?”阿烈诧异起来“砰”的一脚踢飞了一头石狼回头见几位同伴亦是一脸的诧然他挥动手臂吼道:“愣着作甚?长老有令你我边战边退……”

    常年于猎场拼杀的汉子们于这个时候察觉到了山林中的异常若说那斑虎凶猛集几人之力尚可对付而那嗜齿兽则过于强大非族中的几位长老而不能将其击杀不过这寻常不多见的妖物竟于此时冒了出来显然是此地生出了变数

    只是转眼的工夫斑虎已到了近前几人若是转身撤去免不了要后背受敌而此时不退莫说违令不遵若是撞了嗜齿是凶多吉少

    危机陡然降临阿烈的脸已没了笑容其双目圆睁浴血的身子萦绕着淡淡的黑气便若一尊石塔一般矗立威严而不可侵犯他头也不回地吼道:“退我来断后……”

    余下三人换了个眼神彼此神情严峻起来不容多想阿虎猛地抡起斧子恶声喊道:“我来开路你二人护着阿烈的左右……”

    不待三人回撤阿烈已与斑虎撞在了一起“当啷”的一下尖刀脱手之际一双虎爪落在了他的肩头并张开大口咬来

    身后便是族中的兄弟阿烈不敢亦不能躲避他低吼一声挥起铁拳冲着斑虎的面门便狠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又是“刺啦——”一下斑虎被铁拳砸向一旁而其双爪却在阿烈的肩头撕扯下两块血淋淋的肉来那畜生甚为矫健于落地的刹那便又猛地跃起冲着对手的咽喉再次张开了血盆大口

    形同血染的阿烈势若疯狂一般他不退反进发出一声嘶吼赤手空拳便yù作誓死一搏

    眼看着一人一虎就要纠缠在一起担当开路之责的阿虎不及回救岗巴与强扎为石狼所困同样难以施展援手阿烈的情形岌岌可危

    恰在此时一道人影从天而降随之而来的一阵黑风骤然而至只听得“轰——”的一声那跃起足有两三丈高的斑虎竟是头颅炸开倒飞了出去

    污血与脑浆溅了阿烈一头一脸愕然中看清了来人他不禁动容道:“原来是林兄弟……”

    来者身形落地又是挥动铁棒砸飞了两头石狼这才大声说道:“我与阿烈大哥联手断后……”

    余下三人见出手者乃是身材矮小却又骁勇非凡的林一均感意外阿虎回头说道:“好兄弟你的小棒子果然使得……”

    此时林一满身的血迹凌厉的杀气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修士此地面对这血腥杀场他就是天魔族的一员

    方才冲过来的时候林一已将四周的情形看在眼里虽说一棒打杀了斑虎可危情未解那庞大而令人胆寒的妖物愈来愈近有驱之不去的石狼阻住了退路

    林一方想说话一道灰影便到了身前他一棒将那偷袭的石狼砸飞阿烈已大声道:“你三人先行离去……”

    就这么短短几句话的工夫脚下的山地‘咚咚’作响那头凶猛的嗜齿兽便扑到了几丈开外岗巴三人不敢怠慢各自挥动刀斧往后杀去

    阿烈拾起了尖刀不禁看向了一旁的林一凭着二人的血肉之躯断难挡住那样一头长满利齿的妖物而他无畏的神情中尽是赴死之意可那个身材瘦小的外族人同样是凌然不惧并已横起了手中的铁棒……

    这头冲过来的妖物便是阿烈他们所称的嗜齿兽其足有两丈多高三丈多长硕大的头颅长满了尖刀般的利齿闪动着森森的白光那张开的大嘴正‘吭哧、吭哧’喷着腥气一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珠子木然却又透着难以捉摸的yīn冷

    面对如此狰狞而凶恶的一头妖物林一没有胆怯没有退却他的身只有杀气在暴涨他的心头涌出莫名的激奋他那怒睁的双眸中一片赤红……

    隐约之中林一好似察觉到了识海中有人要说话却又yù言又止他不及多作理会跃身而起随其眸子里赤芒闪现那玄金铁棒扯起一道黑风急袭而去

    或许在那嗜齿兽的眼里四周的一切都是这么的渺小这个不知死活扑来的人是卑微而不值一晒可不知为何当莫名的两道赤芒扫来时它奔驰中的身躯不由得停顿了一下那是什么……四周熟悉的山林已荡然无存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血sè还有冲天的杀气……

    “轰——”

    林一抡起铁棒的一刻正是嗜齿兽生出迟疑之时

    只是刹那一声轰然巨响中玄金铁棒落在了嗜齿兽的头颅顿时崩断了三五根利齿妖物吃疼之下连连后退了几步那树桩一般的兽蹄乱踏之际竟是将一头避之不及的石狼踩了个半死一阵嘶吼过后它恍然醒过神来

    一击得手林一被铁棒传来的巨力震得腾空飞起龙灵乍现即隐他猛地折身扑下犹如蛟龙探海一般正是大展神威之时

    觉得自己吃了闷亏嗜齿兽吼叫中正待发作可随着那渺小的人儿从空而至无边无际的血sè又于霎时间湮没了一切这是……

    于嗜齿兽恍惚之中铁棒落下——

    “轰——”

    脑门少了利齿阻挡嗜齿兽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棒疼痛难奈其嗷嚎了一声巨大的身躯打了个滚接连撞飞了数头石狼这才有些无措地站起身来他晃动着硕大的头颅急于想看清对手的情形可那无尽的杀气再次倾覆一如那血光弥漫无从抵挡……

    一阵惊惧涌了心头嗜齿兽那木然的眼珠子竟然于此时转动了下

    倒飞出去的林一鹞子翻身双脚落地无声其手持铁棒昂然站立衣袂与披肩的黑发于尘雾中轻轻飞扬

    与几丈外的嗜齿兽比起来林一的个头太过弱小而其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却又如此的强大

    见状一直插不手的阿烈震惊不已想不到这位林兄弟如此的悍勇力战嗜齿兽而不落下风尤其是那气势令人难以睥睨他攥紧了大拳头赞叹之余不由得暗松了一口气……

    一棒击退了嗜齿兽林一神情冰冷惟独那微微翘起的嘴角诡异莫名往前迈了一步其双眸中的赤芒闪动于无形中紧紧罩着那头妖物此时他的心头只有无边的杀意在升腾

    杀戮中求生热血中才有永恒……

    一轮银月凭空出现光华流动之中污血飞溅石狼慌忙逃窜脱困而出的阿虎等人忘了后撤皆驻足回望于诧然中呆呆地看着那对峙中的一人一兽

    奔过来的穆扎在出手驱逐了石狼之后身形未停转而冲向林一惊奇之中他大喊道:“好汉子此时不是鏖战之际撤出山林要紧……”

    对身后的喊声恍若未闻林一已举起了手中的铁棒

    穆扎已于转瞬间来至林一的身前正yù出声劝阻对方蓦然转首随之两道赤芒带着令人心悸的杀气汹汹逼来……

    心头一懔穆扎禁不住后退了一步

    突然一声高亢而悠长的兽吟于刹那间刺破了天空穿透了山林……

    那头尚在踌躇中的嗜齿兽浑身猛地哆嗦了下随着那一声兽吟传来好似天敌将至它再也顾不得理会眼前的几人竟是夺路而逃那些石狼是亡命四散而去……

    穆扎已是脸sè大变转身冲着那些未及撤离的族人嘶声高喊:“逃出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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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一章 中魔之时

    穆扎的一声大喊响起余下的天魔族的族人迅即往回跑去

    这已不是先前所说的退出山林而是要逃出去……

    阿烈四人不敢迟疑转身奔着来路狂奔可转眼间其中的阿虎察觉到了不对他猛地停了下来急喊道:“林兄弟……”随着他的喊声另外三人亦纷纷放慢了脚步诧然回望

    林一还是一动不动地伫立着独自面对着即将到来的一切此时他好像已失去了往rì的机敏那略显木讷的神情中带着几分冷酷的萧杀其闪动赤芒的双眸深处血光波动有无穷无尽的杀气在氤氲横生……

    见几个族中的晚辈停下来穆扎挥臂急道:“莫要耽搁快走”他将要催促那个外族的小子离开之时只见天光一暗强劲的风声呼啸而来接着便有参天古木断折的巨响轰然而来

    只不过是转瞬之间一条背生双翼的怪物霍然出现在山林之中其头生独角神态凶恶那形若蛟龙的身躯足有七、八丈之长而那展开的双翅怕不有十丈宽于此时倏然一收竟是直奔穆扎与林一扑来

    若是稍加留意便能看到那妖物的双翼之间还骑着一个健壮的男子……

    “此乃天妖族的‘腾蛟’阿山、阿木快来助我……”穆扎已失去了往常的沉稳狂吼着招呼另两位长老之后他不及理会愣在原地的林一匆忙中扬手一抛圆月银斧化作一道闪电直奔那妖物而去

    不料那身躯庞大的腾蛟矫捷异常竟是摇头摆尾腾空轻轻一跃便躲过了来袭的银斧

    见状穆扎恨恨惋惜阿山、阿木两位长老正自奔来彼此暂且难以联手又怎能阻住这来势汹汹的腾蛟?无奈之中他身形一动探出手臂抓向林一便yù带其躲开可那个有些怪异的外族人却于这生死之际纵身而起抡起了那根颇显细小的铁棒……

    这莫不是寻死吗……

    惊愕之中穆扎瞪大了双眼奔过来的那两位长老与滞后的数十个天魔族的族人亲眼目睹这一切皆是一般无二的神情

    那可是腾蛟天妖族中令人闻之sè变的妖物啊而那身材瘦小的外族人正如飞蛾扑火一般高高跃起……

    从空中直扑而来的妖物势不可挡见有蝼蚁之辈敢于阻住去路并挑衅自身的威严它恍若未见其背的男子是神情yīn冷于这一人一兽看来任何一个不自量力者终将被碾成齑粉

    而林一的神sè中没有恐慌没有藐视没有愤怒其双眸中尽是血红的杀意在沸腾在弥漫无论对手是不可逾越的高山还是难以战胜的天堑他只有以生战死以血搏命一往无前……

    只不过是电光石火的一刹林一迎了那头腾蛟“砰——”的一声闷响他便如风中的残叶一般被狂风骤然卷向了高空急遽倒飞了出去——

    山林的远处冒出一群气势汹汹的妖物有人骑乘的白sè巨虎还有诸多不知名的怪兽……

    “喀喇——”一阵急响枝桠的断裂声过后又是“轰、轰”几下粗大的古木被撞出一个个豁口他依然去势不减却紧紧抓着铁棒不撒手

    于这急遽的坠落之中好似这天地已沉沦可林一眸子的血光愈发强盛而咄咄生辉……

    随着腾蛟的到来一场劫难降临山林那妖物狂暴异常扑向了逃窜中的天魔族等人情急之中阿烈扑倒在地而阿虎几人却不及躲闪竟是被直接撞飞

    穆扎与奔过来的那两位长老目眦yù裂惶急之中三人各自驱动圆斧、利刃急袭那暴*行肆虐中的腾蛟

    那妖物却是张牙舞爪“砰、砰”作响中将来袭之物尽数阻挡继续冲着奔逃中的天魔族人扑去

    与此同时林一“扑通”跌落在地又往后滑行了数丈“轰”的一下撞在了一株古木这才止住了去势其兀自注视着前方的腾蛟眸中血光怒放

    铁棒拄地林一便要起身四肢百骸一阵连珠般的脆响随之而来的酸痛使得他倒竖的双眉禁不住轻轻耸动了下其脸sè稍变“噗——”的一口淤血喷出而就在此时一道剑光从天而降——

    头亦未抬林一伸出铁棒挡去“当啷”一声那把尺长的小剑激shè而回

    十余丈高的枝桠暗中偷袭的正是鲁牙他居高望远早已察觉到了山林中的危情可又惦记着林一这才迟迟不愿离去

    见林一傻乎乎地去迎战那妖物鲁牙暗自窃喜这可不正是趁火打劫的好时候吗

    鲁牙心有所想林一恰好被撞飞至其所在的古木下天遂人愿啊趁着那小子半死不活杀人取物一举两得

    可偷袭的飞剑无功而返鲁牙不由得一怔他方想离开古木远遁之时却见对方癔症一般竟然又抡起了铁棒冲向那可怕的妖物咦莫非自己还有机会……?

    当鲁牙正满心期待的时候却见那小子往前的脚步一顿竟又慢慢转过身来还有那血染的双眸隐隐闪动的赤芒滔天的杀意……

    早已见惯大风大浪的鲁牙可以说临危不乱处变不惊而其却于此时心头一跳好似陷入漫无边际的生死恐慌之中一时难以自持这小子怎会有如此惊人的杀气?

    鲁牙收起飞剑在手暗忖此时此地与这蠢货纠缠实为不智之举他跃下古木时又禁不住回首看去却见那小子的血眸已然变得清澈起来方才那令人心悸的杀气亦在缓缓消散

    古怪莫非方才只是错觉?鲁牙不解的这一刻正是林一心头清明之时

    “林小子此地的魔气无sè无形却又无处不在你显然是中了魔……”这是老龙在说话

    轻哦了一声林一说道:“方才若非老龙的棒喝怕是我今rì难逃此劫不过之前未见你提醒……?”

    “为人者难免有中魔之时对你来说未必不是机缘所在……”老龙说道

    林一若有所悟又问:“此地究竟是何所在怎会冒出这许多的古异兽……?”

    “此地……真亦假时假亦真你且好生体会便是待脱险之后详说不迟……”老龙的话语变得深沉起来

    林一轻轻点头说道:“多谢老龙……”

    一声稍显沉闷的叹息过后老龙突然发了句牢sāo说道:“你小子的血xìng不小我喜欢可本事太弱真是让人闷出鸟气来了快些结婴化神与我横扫星宇那才是他娘的痛快呵……”

    “星宇……?”林一不解莫说深陷此地一时无从脱身那九州之大是不知几许星宇?太过飘渺了

    “该救人救人改报仇报仇不必啰嗦……”老龙不耐烦起来

    眉梢轻挑林一看了一眼逃远的鲁牙又回转身去

    两个浑身是血的汉子正疾奔而来正是阿烈与岗巴他二人分别驮着阿虎与强扎还大喊着:“林兄弟天妖族的人来了快走……”

    林一愕然眼光瞥向远处三位长老联手拦住了凶猛的腾蛟而那些天妖族的人正在逼近……

    记得阿烈提起过天妖族乃是天魔族的死对头而这片山林所在的万兽山正是两族争斗的由来猎场事关种族的繁衍生息谁又会轻易放弃呢

    不过对于天魔族来说天妖族要为的强大

    转念之间两人跑至跟前继续大声催促林兄弟离去

    看清被驮着的阿虎与强扎已死林一暗叹了一声两个原本生龙活虎的汉子就这么没了他不再多想拎着铁棒往着来路跑去

    对付不了那头腾蛟留下只是死路一条可林一的心头依然无所畏惧中魔?那嗜血的狂xìng好似本xìng使然已深深植入了魂魄之中虽被老龙及时唤醒这才免于迷失于这山林可那血xìng张扬的快意犹在……

    往前奔走不远林一见到了躲躲藏藏的鲁牙他冷哼了一声直追了过去其猛然加快的身形竟然分毫不见方才受伤的模样

    鲁牙是不舍得丢下林一或者说是不舍得对方身的东西这才走走停停慢了下来回头忽见那小子追来他忙拔腿便跑那可是个不要命的人物暂避锋芒要紧啊

    “老儿你三番五次害我今rì此时正好来个了断”林一怒喝

    “臭小子你又能奈何我?”鲁牙行迹狼狈却不愿丢了气势

    “有种别跑”林一骂道

    “有本事扔了你的黑棒子”情知林一追不自己鲁牙又怎会放弃出言嘲讽的机会先前还对这小子不屑一顾可此情此景已容不得他多作矜持再者说了又没有九州的同道瞧见这一出亦不怕丢人最终拿到想要的东西才是正经事儿

    二人脚下不停嘴巴不闲着前后追逐渐渐出了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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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纵横与移动基地其他皆是

    换封面了责编的好意多勾引几个臭味相投的道友贼船我还是喜欢原来黑白的毕竟那是我自己做的像过去的小人书有一种遥远而美好的回忆或许以后还会换回来

第六百三十二章 天魔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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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的峡谷中有人在翘首以盼乃是阿武长老与先行撤回的那些汉子。  无弹窗 更新快

    鲁牙钻进了人群中躲了起来低眉顺目佯作老实的模样。不得已的林一只好暂且作罢!对他二人的恩怨这些天魔族的人并不在意。他们等待的只是族人的归来。

    不大的工夫陆续有人奔出了山林等候的人群sāo动起来并迎了去。死者被放在了树藤缠裹的担架伤者由专人予以照理。

    待那浑身浴血的三位长老出现之后天妖族的人并未追赶。由此可见两族以山林为界退出一方显然为落败者。来不及有过多的悲伤天魔族众人匆匆收拾了下开始踏归家的路程。

    不再有人疾步如风亦不再有人大声说笑回去的路一行人走得很慢!

    阿烈的步子依旧沉稳周身下萦绕着淡淡的黑气使得双肩的伤势缓缓愈合。他神情哀而不伤紧闭着双唇一言不发只顾着闷着头走路。其后的岗巴亦是不吭声神情中多了几分沉重。林一跟在这两人的身旁默默打量着这伙浴血的汉子。

    无论是抬着担架的还是背负着猎物的几乎是人人带伤。便是那四位长老亦是衣衫破烂浑身的血迹皆是疲惫不堪的样子。

    这分明是一伙吃了败仗的人!

    可每个人身所散发的血腥与杀气又是如此的浓重!

    这是一伙久经杀场的勇士!

    ……

    当暮sè降临的时候林一随着众人来到了天魔谷中的一处山坡。

    此次狩猎天魔族死了七个族人!

    在一位族老的带领下阖族的男女老少都涌到了山坡为死去的族人下葬!

    坟冢隆起魂幡扬动女人的低泣声响起……

    简短而隆重的安葬仪式之后在这片墓地前方的空地有几堆篝火被点燃。

    此时一轮圆月升了天空为静寂的山谷罩了层清辉。月光下人们忙碌着。石狼剥皮取肉架了篝火一个个陶制的酒坛搬了过来。

    这是要有一场酒宴吗?还是为了那些逝者进行的一场殇事……

    林一无事可做独自走向一旁。他回头看了下那一排排的坟冢又转而冲着朦胧的山谷眺望。

    山谷狭长左近一处水塘边有一间间的草屋延伸到了远处。

    见那水塘边有人在梳洗林一走过去擦了把脸。阿烈大步走了过来沉声唤道:“林兄弟与哥哥来喝酒吃肉……”

    ……

    山坡篝火正旺狼肉烤的正香。

    天魔族的三四百人围着一处处篝火席地而坐。临近坟冢一侧居中的乃是族中的老者与穆扎几人两旁则是那伙出猎回来汉子们、

    林一与阿烈等人坐在一块儿而那位仇家则是躲至对面的人群中。

    于篝火的明暗中鲁牙会时而露出半个身影心有所属的扭头他顾。可那小子对其不作理会正默默冲着篝火出神

    有了族中长辈的吩咐阿烈抱着一个酒坛子站起身来。他走至场中冲着那一排排的坟冢站立神情庄重。

    此时族人们安静下来惟有篝火的‘噼啪’声轻轻响起……

    高高举起手中的酒坛向着天的明月礼敬了下阿烈缓缓开口唱吟——

    皎月之华

    沐我乡梓;

    凡今之人;

    莫如兄弟。

    死丧之威

    兄弟孔怀;

    原隰裒矣!

    兄弟求矣!

    ……

    阿烈低沉而悠扬的嗓音在山坡回荡人群中的唏嘘与啜泣声四起。

    “阿虎、强扎……我的好兄弟!同饮此酒……”阿烈躬下那高大的身躯将坛中酒倾洒在地。起身时他这个铮铮硬汉已是热泪滚滚……

    “我的好兄弟!同饮此酒!”

    天魔族的汉子们同时发出一声悲怆的大喊各自举起了手中的酒坛。压抑已久的悲伤于这一刻迸发出来化作辛辣的谷酒直荡肺腑。

    林一跟着喊了一声抱起身前的一坛酒猛灌了起来。不知为何他呛了一下是嗓子发梗还是源自莫名的哀伤抑或是这酒劲太猛……?

    与这伙天魔族的人不过是陌路相逢却让林一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东西。这伙汉子不仅有原始的粗犷xìng情有彪悍的骁勇还有朴素而让人为之心动的亲情!此处没有逐名逐利没有尔虞我诈明月下的这片山谷莫不就是天魔族的乐土吗?

    酒至半晌哀伤淡去人们渐渐有了说笑声并谈论起此次出猎前后的一切。猎场拼杀时的凶险以及勇士们的悍勇让那些的女人与孩子惊叹之余又都报以钦羡的笑容。老人们则是守在一旁慈和的神态中有骄傲的荣光与篝火交相辉映。

    “林兄弟你之悍勇有目共睹!此酒敬你!”阿烈走了过来岗巴亦随之举起了手中的酒。

    被酒水呛了下的林一回味之余正抱着酒坛子仰首仰望。俗语说朗月星稀。可幽静的天空那轮圆月的四周却闪烁着七颗耀眼的明星显得分外的诡异。

    闻声林一回过神来。阿烈与岗巴已走出了悲伤渐渐有了从前的几分神采。见之他释怀一笑说道:“兄弟当敬两位大哥才是!”

    三人互了一番林一将坛中酒一饮而尽。其自恃海量根本未将这谷酒放在心。可随着那酒水下肚火烧火燎的滋味从胸腹中燃起他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从未有过的眩晕袭来。

    “呼——”猛地吐出了一口酒气林一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叹道:“这酒好猛的劲道……”

    见阿烈与岗巴露出惊讶的笑容四周的汉子们已是投来好奇的目光林一不解问道:“何以这般看我……?”

    “林兄弟个头虽小这酒量却是惊人……”阿烈大声赞了一句。坐下后他晃动了下手中的酒坛子笑道:“此酒为我天魔谷中万年的野粟酿造酒劲可放倒一头斑虎!我等的酒量不过饮得下一坛而你方才所饮乃是一瓮……!”

    闻言林一这才看清自己的酒坛子是抱着的而别人是拎着的大小可不是有所不同吗!而万年野粟酿造的酒还真是不凡啊!不过老拿着自己的个头来取笑不好……

    有些恍惚的林一伸手又扯过一坛酒哈哈笑道:“斑虎怎敢与我拼酒!当与兄弟同饮……”他脸sè变得酡红却豪饮不止。见其酒兴大发阿烈等人亦来了兴致。这边正围着篝火饮酒吃肉那边有人惊呼起来——

    “七星伴月!快看啊……”

    闻声天魔族的人纷纷昂起头来。那天穹之月光皎洁七星闪烁。

    天现异象山坡的众人不免为之愕然。

    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好奇地站起来林一不为所动。天有双rì七星伴月有何不可?摇摇头他伸手又抓过了一个酒坛子。这天魔谷的酒真是有味道!于这眩晕之中好似可以放下胸中的块垒忘却所有的烦忧!此时不用再去谨小慎微不用去想什么仙道多舛只须将这风月入酒饮尽万载情愁……

    ……

    天魔族的老幼皆涌向了坡地正中的篝火旁寻求长者的解惑。几位族中的长老正围在一位白发老者的身前听其缓缓叙说:“据远古所传七星降魔劫临明月出万世平!”

    那老者面皮黝黑而皱纹层叠却神态矍铄。其话音将落穆扎已忧心忡忡地问道:“敢问族老这魔劫临是不是指魔劫谷……?”

    众人显然是为天的异象所震骇皆俯下身子带着虔诚的神情看着那老者。其手扶银须举目远望微微颔首又道:“魔劫谷雷劫大作之时天地动万兽惊生灵蒙难……”

    不待族老将话说完一旁的阿武惊道:“那岂不是要殃及我天魔谷……”对方沉吟了下说道:“正是如此……”

    族老已然如此说了天魔族要大难临头吗?四周又响起一片惊呼声穆扎却是心思一动忙问道:“后面还有一句谶语又作何解?”

    老者伸出瘦骨嶙峋的双手冲着众人虚按了下深邃的眸子里光芒闪动。他看着穆扎颇为赞赏地‘嗯’了一声接着说道:“我族中碑刻铭所载此天生异象为数万年一现。而谶语又云七星当伴月圣贤保太平!如今七星在天明月高照正是圣贤出世之兆!我天魔族将承其福荫安享万世太平……”

    四下里响起一片庆幸的欢呼声穆扎已是为之欣喜起来却又不解问道:“我族人皆在此处可圣贤又在何方?有族老明示……”

    老者并未作答而是低眉阖目拢起双袖哆嗦着摸出一片斑驳古朴的兽甲来在手中摩挲着不停。众人屏住气息惴惴的神sè中现出几分期待。

    须臾过后老者缓缓睁开眼睛说道:“卦象为坎下震有攸往夙吉。圣贤当来自西南……”其话音才落众人面面相觑。少顷竟是纷纷转过身去望向不远处的那堆篝火。

    穆扎稍加思索随即恍悟喜道:“呵呵!今早阿烈去西山猎虎不是遇见两位尊客吗?圣贤就是眼前我等岂可怠慢……”随其挥臂示意大伙儿雀跃起来哗啦一下涌向那篝火处要礼敬那位天降之圣贤。

    ……

    山坡篝火依旧是熊熊燃烧树杈的狼肉烤得焦黄不时发出滴油入火的焦灼声。

    林一抱着酒坛子头枕着铁棒歪倒在篝火旁。他面sè酡红嘴巴半张垂涎挂着老长鼾声正响。而其身边还站着一人乃是那个一脸yīn沉的鲁牙。

    什么七星伴月鲁牙对此没有半分的兴致。远远瞧见这边的情形他按耐不住还是悄悄摸了过来并俯身打量着地的小子。醉了?莫不是佯装的吧?

    见左右无人鲁牙的眼光中厉sè一闪便yù伸出手去。恰在此时他忽听背后有脚步声纷至沓来还有人高呼:“有贤者座……”

    贤者?蛮荒之地何来的贤者?于诧异中鲁牙转过身顿时被众人围了起来。见状他骇了一跳。好在眼前的一张张笑脸颇为的友善这才令其松了一口气。

    “哈哈!林兄弟喝了百斤酒沉醉如斯……”见林一醉态可掬围来的阿烈笑道。有人附和道:“圣贤岂会醉酒!这位客人当为贤者……”

    不知所措之中鲁牙被众人拥至族老所在的篝火旁被奉为宾殷勤款待。而林一兀自躺着任垂涎滴在了地兀自浑然不醒。

    林一醉了!从未醉的如此之深醉的如此之沉……

    只不过有人在发着牢sāo。林小子莫怪我不提醒你!须知人生难得几回醉啊!该醉的时候不醉他娘的也不对!只是没想到你小子的酒量比起当年的老龙来差老远了……

    山坡淡淡雾霭飘来有童谣响起——

    rì光光

    月光光

    风儿东来

    雨儿西往

    五谷丰登兮。

    阿爹逐斑虎

    阿哥杀石狼

    阿娘升篝火

    阿姊煮肉汤

    阖家团圆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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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有家有老有小的人临近年末总是琐事不断。想加更真的是有心无力!这一章多凑个几百谨此以示诚意!

    感谢每一位支持无仙的朋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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