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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笔者深井冰     龙族中的黑光txt下载     龙族中的黑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二章 正式见面(下)

    “啪啪啪啪……”

    黑暗中,传来雷娜塔熟悉的声音——仿佛有人拍打着铁制的响板。

    随着时间的推移,声音渐渐地拉近、放大,其它房间的孩子们也一个个竖着金色的双眼、面目呆滞地走到门口,然后和着远处的声音、一下下地拍打起了房门。

    所有的声音和谐地汇聚起来,一浪接一浪,竟然古怪地排成了圣诞歌的曲调;这声响若说是黑夜下涌动的暗潮则有些沉静了,若说是林间的松涛又太过喧嚣——不过以墨瑟的说法,这声音的大小就和小魔鬼提不起劲时的声音差不多。

    当然,整天被关在那种暗无天日、鲜血与药物共存的地方,并且还被绑着一动不能动,就算是龙类也受不了的吧?

    说起来,他以前在零号房间的角落里好像发现了不少蘑菇……

    整座黑天鹅港微微震动起来,雷娜塔知道这一定是黑蛇出现了,但她依然缩在床上没有动,只是静静注视着缓缓开裂的墙角和天花板,眼中露出无法抑制的欣喜和激动。

    外面的声响已经大到震人发聩的地步,仿佛狂风过境一般,黑蛇快速地穿行游走在走廊。随着它的接近,整座建筑摇晃地更加剧烈,天花板上扑簌簌地掉着石粉。暮然,金色的蛇瞳一闪而过,随后充斥在窗户外的、便是黑色细密的鳞片,随着黑蛇的游走而规律地上下起伏着,就像暴雨前黑色的卷云。

    “乓——”黑蛇的速度越来越快,卷起的一阵狂风加上庞大身躯的轻微碰撞将房门生生刮开,门与门框间的好几根铁栓被直接崩断成两截。雷娜塔有些睁不开眼,白金色的发丝被这一阵刮开房门的狂风吹的飞舞起来,这一股气流也推地她不由后退——只是她看着庭院中银色的月光和草地,以及和零号的约定,还是跌跌撞撞地朝门口小跑而去。

    “欢迎,我的女孩。”

    黑蛇高高地扬起上半身,寒冷的双眼中闪动着金色的火光;在它的头顶,零号身穿那一套快要磨破的陈旧拘束衣、带着痞痞的笑容、向雷娜塔挥手示意。

    “怎么样?我说了这是我的宠物没错吧?”

    说完,他还拍了拍黑蛇巨大的脑袋以表亲昵,一脸得意就像现充的表情;黑蛇也没有什么抗拒,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身体,将承重柱震得晃了几晃、也把水泥地面又刮脱了一层。

    “我说零号,你这样狂刷时髦值和好感度就显得有些不仗义啊、”

    没等雷娜塔冒出星星眼或是感叹几句,另一个陌生的声音从一边传来,吸引了她的目光。

    夜风中,一个穿着有些奇怪的衣服的青年正挺立在一边的水泥墙上——没错,就是违法了物理规则地挺立在了墙上。连帽的卫衣、加上本来就暗淡的月光,使得他看上去在鼻梁中部以上就只有一片阴影,给他增添了不少神秘感。

    “嗨——”

    这位神秘的青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那差不多有十几米的墙上往下一跳,设g=10m/s2,根据h=1/2gt2,可以算出t=……咳咳,总之,还没等雷娜塔对这骇人之举作出什么表情,这位青年就已经轰然落地,将地面砸出一点点轻微的凹陷。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墨瑟。”

    看着这位神秘的青年若无其事地直起身来,震起的灰尘遮不住他颀长而有力的身姿,长着一副亚洲人的清秀面孔,黑色的双眸深邃并纯净……整天就只能看到那些接近中年的士兵、和普普通通的孤儿院孩子们的雷娜塔表示,这个人确实很好看的样子。

    嗯,就算比起零号也似乎……要好看那么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挫败感……”零号呈orz的样子倒在黑蛇的脑袋上喃喃自语,黑蛇闻言、金色的蛇眼微微转了几下,然后开始奇怪地扭动起上半身。“好了你这条笨家伙,我再怎么失意也还没有到需要你来安慰我的地步!”

    差点被这奇怪举动甩下去的零号急忙站稳了身体,接着狠狠地拍了黑蛇几下——不过以黑蛇那厚实的鳞片、究竟能够感受到多少又要另说了。

    “那个……我叫,雷娜塔。”

    她双手提着小棉布裙子的裙角,然后朝着墨瑟微微屈膝——这是她偶然从书上看来的、芭蕾舞男女演员的表演完毕的致谢动作。用在这里不怎么恰当,不过她的可爱很完美地让人忽略了这一点——再说她也不会什么其他复杂的、正经的礼节了。

    墨瑟眯了眯眼,然后对雷娜塔报以一个和善的笑容。“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雷娜塔。你真是一个可爱而且很有礼貌的小姑娘。”

    “喂喂,还说我刷时髦值什么的,结果还是你这个家伙最会耍帅吧?”好不容易止住了脑袋有些缺根筋的黑蛇,零号站起来开始小声地抱怨着,“这种做法叫什么来着?嗯……萝莉控?怪蜀黍?”

    “……该死,我就不该教你这么多的!”墨瑟只觉得脑门上拉下来几根黑线,说话也不由得咬牙切齿。怪不得以后的路明非槽艺精湛,感情n年以前的零号就这么脱线了——说起来,路明非和小魔鬼貌似总是互相吐槽玩儿?这还是分开来的结果,若是让他们合上那简直就是阿虚的究极体啊……

    雷娜塔小小的脑袋和阅历尚弄不清这两人在干什么,不过在她看来他们的关系一定很不错,于是她也在一旁善意地笑笑。

    “咳咳,总之,这个人可以帮助我们逃出黑天鹅港,”零号终于意识到再继续下去只怕他在雷娜塔心中的形象就会不那么靠谱了,因此只是愤愤地瞪了墨瑟一眼,然后便回到了正题。“当然主要的行动还是可爱诚实的雷娜塔来做,这个家伙只是配合的。”

    “我可是可以用列宁号载你出去哦~”

    墨瑟玩味儿地看着他,换来的却是零号一个鄙视的眼神,仿佛在说‘如果我都出港了还需要你的帮助吗?’——不过墨瑟也只是说说而已,就是零号要求他也会找借口搪塞过去。

    毕竟还有个偏差值的限制,总不能太肆意妄为。

    雷娜塔迷糊了一会儿,大概是在想坐在列宁号上会是怎样,以及零号提过的行动、

    “反正也没有什么事,雷娜塔你就来讲讲在黑天鹅港的生活怎么样?毕竟我也只是刚来了没多久,所以想了解了解。”

    为了防止气氛陷入尴尬,墨瑟笑眯眯地起了个话题,零号也很识时务地命令黑蛇弯下身来、然后将三人载到排热气的通风管道口旁边。本来应该被封死的管道口依然敞开着,从里面喷出一阵阵温暖的气流,吹得雷娜塔感觉脖子有些痒痒。

    “黑天鹅港……我记得从我记得开始吧,就在这里……”

    长夜漫漫,三个人就这么并排坐着,吹着一旁舒服的气流、朝向冰蓝透彻的冰原。雷娜塔讲述的声音非常细小,并未打破荒原固有的寂静;他们身后的黑蛇也静静地立着,朝着虚空缓缓吐出幽蓝的气息,不知道是在听着还是在干些别的事。

    天空中的明月照亮了此时的黑天鹅港,却照不亮此时幻境中黯淡的废墟与身影。

    (其实吧,由于码字的灵感总是太缥缈,就导致了我的无节操更新……

    什么叫做无节操更新呢?

    有句话说的好啊:“无节操的人不问有多少字要码,只问更新能拖多久!”如果对于这句话还抱有疑问的话,还有另一句可以用来解释:“这,就是无节操!”

    嗯,才不认识什么的斯巴达呢~

    以上纯属口胡~)

第十三章 舞会开场

    “共计128铁柜(什么时候铁柜都变成计量单位了)的资料和基因样本,已经陆续地通过光环直升机运送到了列宁号;合作的两亿美金也已经打到了您的德意志银行的账户上。现在就只差最后一步了。”

    伪装成邦达列夫的墨瑟此时正在赫尔佐格的办公室里汇报状况,一旁的旧式唱片机正放着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

    “这张蓝图可以很好地帮助我们解决最后的这个麻烦。”赫尔佐格摊开一张图纸放在实木的办公桌上,上面标明的是黑天鹅港的建筑设计。“当初为了保密,所以黑天鹅港的建造也是通过特殊设计的——只要在这些点引爆炸药,那么整个黑天鹅港就会完全地垮下来,没有复原的可能。”

    “这真是棒极了。”邦达列夫……或者说墨瑟轻佻地吹了个口哨,以表明他对这个计划的赞扬。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少校你似乎变得有些奇怪了……”赫尔佐格看着墨瑟困惑地摇摇头,如果他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他就会明白墨瑟这种状态显然是逗比了。

    “算了,先不管这个了——目前我们还有一个困难要解决,就是驻扎在维尔霍扬斯克空军基地的一个中队的苏27重型战斗机。他们所接受的命令是必要时摧毁整个黑天鹅港,不能有任何生还者,很不幸,我也在监视范围之内。”

    “这个嘛说实话,博士,列宁号上可没带战斗机。我不认为可以凭我们的光环运输直升机去和一个中队的苏27重型战斗机死磕。”墨瑟耸了耸肩,无视了赫尔佐格越发奇怪的眼神,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我当然没有说指望用光环就可以打赢战斗机……这么说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先点燃黑天鹅港、用火光将他们吸引过来,然后再利用黑天鹅港下埋藏的48枚真空炸弹将他们也埋葬在这里。”赫尔佐格挥了挥手,满是杀伐的霸气。“这样就可以伪造出没有一个幸存者的现象。”

    “很不错的计划,不过光环直升机可没办法在战斗机都幸存不了的粉尘爆炸中靠近。”墨瑟拍了拍掌以表赞扬,同时也说出了疑问。“并且就算只是在最近这种暴风雪的天气……光环也无法飞行。”

    “所以我们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这一点上,赫尔佐格也表现出了无奈,“狗拉雪橇。”

    想象了一下两位大阴谋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是却还要缩在雪橇上靠着几只小狗奔跑才能逃离黑天鹅港……墨瑟就差点忍不住笑喷了。

    “小狗们可是雪地里的精灵,走上这么一段路还是没有问题的。”

    邦达列夫还在说着雪橇犬,似乎是在给之后的行动添加一点信心,墨瑟却真的憋到胃疼了——啊对了,原形体有没有胃呢?应该没有吧?

    “邦达列夫少校,你……”“抱歉抱歉,我只是突然想到了很好笑的东西,您继续……”

    沙发上的‘邦达列夫’少校一脸蛋疼的表情、不过笑意已经完全遮掩不住地透露出来。赫尔佐格不禁扭过头去长叹一声,然后第一次开始反思并怀疑和这个家伙合作到底对不对。

    一开始见面的时候明明还是很正经靠谱的一个人啊!

    =============

    港口开始下雪了。

    如同以往的每一年,棉絮般的小雪缓缓下落,零星飘在有些发黄的草坪上,就像是草开出了白色的绒花。按照过去的经验,接下来的日子雪会下的越来越大,片片都有鹅毛大小、将整个黑天鹅港裹上一层白色的外衣。

    雷娜塔看了格外地想去摸一摸,同时也想起了自己放在白铁盒子里的那朵枯萎的北极罂粟。

    在这种格外寒冷的日子,实验的次数也会变少;若是极夜到了,护士们还会偶尔好心地带着孩子们坐在烤炉边,然后随便抽上一本书读上一两个小故事——炉火的温暖就像母亲的怀抱一样,护士在那时罕见平和下来的语气也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在以前的日子里,雷娜塔除了最盼望满月之夜、第二盼望的就是这种寒冷的下雪天了。

    今年的下雪天依旧是那么寒冷,但是许多事情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没有炉火,没有故事,寒冷下一颗颗渴望的心正在诉说对于未来美好的渴望,聚集在一块儿、在这个1991年的圣诞夜将黑天鹅港点燃。

    雷娜塔此时正提着带绣花边的白衬衣在身上比划着,床上还摆放着她挑选出来的驼色带毛皮滚边的呢子短裙、筒形的皮帽子和驼色的毛靴。

    之前为了迎接晚上的舞会,博士让护士长打开了仓库里的衣箱、慷慨地供孩子们随意挑选——那里面的衣物的种类多到令雷娜塔瞠目结舌,黑色的夜礼服裙、晕染得像鲜花一样的太阳裙、甚至还有大人穿的高跟鞋和丝袜……反正就是最后一个晚上了,又刚好是一个节日,那为什么不开一个盛大而欢庆的舞会呢?

    女孩们在走廊上追逐嬉戏,互相调侃着新装扮与身材、打打闹闹;楼门外的男孩们细细地听着里面的响动,不由得想入翩翩、窃窃私语,脸红心跳倒是没有,只是时不时还恶作剧地高呼起她们中某个人的名字。

    雷娜塔一向不怎么合群,所以也没有人来打扰她,让她可以对着这几件旁人看起来朴素无奇、她却认为是生平拥有的最好的衣服开心老半天。

    “小佐罗要保护我喔!我一定要获得……自由!”

    她亲了亲小熊的额头,小脸上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

    经过零号的忽悠和墨瑟的引导,这位小萝莉已经彻底固化了她“要么自由、要么死去”的想法,并且也被那两人告知了黑天鹅港即将发生的事……全部毁灭!所有人都会被埋葬在这里!小萝莉不是什么圣人——其实以她的心智和经历还尚不明白分辨好坏什么的——她只是想着要活着逃出去,看一看自己的父母,呼吸自由的空气。

    穿着好看的衣服,父母见了也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小姑娘们快穿上衣服把门打开!舞会之前我还得给你们上上课,免得你们胡来!”护士长此时在楼门外粗声大气地喊着。楼门前也已经聚集了好些军官和护士,军官们换上自己最光鲜的那一套军礼服、别上几个勋章,护士们穿上了毛呢裙子和到膝盖的高跟长靴,还化了淡妆。

    所有人都期待着晚上的舞会、无比兴奋。

    雷娜塔也匆匆地穿戴好衣服准备出去,准备接受护士的一大通教导,却不由得回头看了一下走廊尽头——零号房依然关着门,在黑暗与寒冷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第十四章 天鹅之死(上)

    黑天鹅港除了党员都是东正教信徒,故而每年圣诞都会有热闹的庆祝活动,男男女女载歌载舞。虽然今年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但是在全封闭的黑天鹅港内、居然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28度——因为博士给了锅炉房额外的两吨燃油,让他们务必把黑天鹅港室内变得如春天般温暖。

    “人类真是容易被物质享受迷惑的族类啊,”博士站在镜子前,扣好衬衫的扣子。戴上镰刀铁锤图案的袖扣,“愚蠢而脆弱。提供了额外的燃油、给男人发放烟酒给女人发放丝袜香水给孩子们发新衣服,他们就彻底迷失在了这意外的享受中,丝毫不察危险的临近。”

    “不过我相信这种境况很快就会不一样了,”往手枪弹匣中一枚枚压着钢芯弹的墨瑟在一旁接茬,“当我们的计划完成时,用伟大的龙类基因去优化、新的人类就会诞生,人类的劣根性将不复存在。”

    “没错,他们将变得和我们一样:残忍、狡诈、冷血。”赫尔佐格微笑着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这位盟友。

    “按您这么说,我们可就不需要龙类基因了?”墨瑟玩笑地说着,“我们已经具备这些优点了。”

    “不不不,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力量!我们的力量远没有龙类那么强大。”赫尔佐格此时眼中露出的狂热格外地浓烈。“不过,我的朋友,我相信这个时刻很快就要到来——我们可以成为龙类、甚至比龙类更加强大!”

    “为了我们的事业。”

    墨瑟附和了一句,将填满弹匣的手枪塞入怀中,然后假意感叹着:“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那么我们死后一定会下地狱的吧?这些士兵、护士,哦,还有可爱的孩子们,今晚全部都会燃烧起来。”

    “对于他们来说是燃烧的地狱,对我们来说只是伟大事业开幕的一场焰火。再说神也从不惩罚罪行,否则我应该活不到这个年纪。”赫尔佐格罕见地也开了个玩笑,显然心情非常的好。“您信教吗?”

    “不,当然不,”墨瑟摇头,指了指胸前镰刀铁锤的图案,“比起神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我更愿意相信苏维埃共和国的红色力量——至少它的力量还看得见。”

    “哈哈哈,”赫尔佐格笑了起来,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想法和我一样,邦达列夫少校。我们都是信奉力量的人,所以在我们完成了对龙类基因的研究后,我们就会拥有更加强大、更加切实的力量。”

    “我们,可以相信我们自身。”

    “……如果是这样,那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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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娜塔穿着她认为生平拥有的最好的衣服站在圣诞树后面,金色的大厅里灯火辉煌,充满了温暖和欢乐的音乐,金箔碎片漫天飞舞,牛肉汤、烤甜饼的香味和护士们身上的香水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博士的出场引发了如潮的掌声,他举高双手向大家示意,脸上挂着和每个人一样的欢喜的笑容。

    这位帅气依旧的老绅士慷慨并激动地向大家致辞,说这里的工作获得了上级的高度赞扬,许诺每个人都可以回家探亲、获得奖励:军功章,里海度假等等。

    人们都欢呼雀跃,士兵和护士甚至激动地彼此拥抱亲吻,但知情的雷娜塔却觉得今夜博士所说的每个字都听起来像毒蛇的嘶声,令人毛骨悚然。

    博士致辞完毕后,便转身离开;和博士一道的‘邦达列夫少校’也同样转身,只是在离开前还朝着雷娜塔的方向给出了一个充满鼓励的笑容。

    ‘那是……墨瑟吗?’

    雷娜塔看着邦达列夫,同时心中默念起那个新的同伴的名字,一种勇气和信心油然而生。

    博士离开后,大厅响起快节奏的音乐,温度越来越高;年轻人们跳着水兵舞,把军服甩在一边,护士们也脱掉了外衣,背心下露出**的白色花边。

    他们喝了很多酒,空气中散发的荷尔蒙气息压过了香水味,刺激得每个人身上发红;他们跳着舞就拥抱在了一起,咬着彼此的嘴唇,像**、也更像野兽。

    音乐不断变换,场内的男女也越来越沉醉,最原始的**让他们彼此紧贴在一起、扭动着身体渴望结合。

    雷娜塔悄悄地避过了这群魔乱舞的场景,贴着墙挪动、缓缓摸到门边——但三道机械密码锁从不同的方向锁死了这道内嵌铁芯外包桃花心木的大门,锁眼里填满了融化的松香。大厅里没人能够逃得出去,就算所有人合力也不可能破开这扇坚实的门。

    “不要怕……墨瑟说过这种情况,会有人来帮我的……”

    她悄声鼓励着自己,试图给自己一点信心。但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厅上的挂钟已经停止在了21:55,让所有人觉得时间还早;乐曲也换过了两首,跳舞的男女更加动情,甚至恨不得立刻上演一场高等动物世界。

    雷娜塔一直期望的大门却还是毫无动静。

    她靠在厚实的门板上,小小的身躯微微颤抖起来,甚至忍不住拍门大声呼喊——但她的声音被忽然强劲起来的舞曲盖过了,手拉风琴手跳进舞池中张扬地演奏起来,人们拉着手围成圈儿蹦跳欢呼,所有人的欢乐淹没了这个小家伙的哀鸣。

    “啪”“啪”“啪”,三声轻响,这扇除了强行破坏就不可能打开的大门竟然自动弹出了锁舌。一个脑袋探进来对上了雷娜塔惊愕并夹杂着欢喜的眼神,然后将她一把拉了出去。

    在一群人中欢乐的安东迷惑地看了看四周,似乎在寻找他心仪的“纸娃娃”雷娜塔到哪去了,不过很快**又压过了他片刻的想法,让他随手揽过一个女孩开始跳舞。

    “还好吧?我是说,没有被那些低等的杂种伤害?”零号拉着她站在门外,顺手再次反锁上大门。外面没有金色的大厅内那么温暖,但是适当的低温很利于头脑清醒。雷娜塔使劲摇了摇头,然后一直盯着他看。

    “有人在管道里释放了致幻剂——不过你的血统太优秀了,这种肮脏的东西影响不到你。倒是那群杂种,一个个卑贱地因为**发狂。”“……”

    “不要这样看着我啊,”被一直盯着的零号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是墨瑟那家伙提前告诉我的,说你会有麻烦……总之,时间不多了。从通风管道回到你住的那栋楼,来零号房找我。要快!”

    零号注视着她的眼睛,不等她回答,目光深邃而充满了残忍,“按照我说的做,很快你就会获得自由。出发吧,快跑!快跑!快跑!”他的唇边带着一丝轻笑,“我的……不,墨瑟的小公主!”

第十五章 天鹅之死(下)

    锅炉房的中尉倒在控制台上,鲜血横流,手上还握着一瓶红牌伏特加。

    墨瑟站在他背后擦拭着枪管,之前便是他用三发子弹结束了这位中尉的一生,从后心射入,贯穿前胸。赫尔佐格站在他一旁,同样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划燃几根火柴、然后甩向灌满燃油的水槽中。狂暴燃起的火焰一下子就冲进了冷库,烤着坚厚的冰层,隐隐照亮冰层中那些肉色的小小胚胎。

    “不得不说,这些家伙长的确实挺难看的……”墨瑟吐槽着,指了指冷库,“这些都是混合了龙类基因的胚胎?”

    “第一代而已,技术不成熟,可能还会失控,”赫尔佐格耸了耸肩,不知为何在墨瑟的耳濡目染下这位老阴谋家居然也学会和习惯了这种时刻保持的轻松和不着调,“将来变成一堆畸形的东西,然后来找我们麻烦。”

    “它们会叫你为爸爸吗?”墨瑟笑着说,就连赫尔佐格也被这个持之以恒的逗比家伙给逗笑了:“我认为,它们应该会喊你妈妈才对。”

    “总之,我们需要带上的是第二代产品——它们更可控、强大,也不会畸形。”赫尔佐格拍拍手,示意墨瑟跟上。“接下来我们的目标是档案室,需要把所有不需要的图纸焚烧掉——这让我感觉回到了苏军攻破柏林的时候,到处都在放火。”

    “壮哉我大fff团~”墨瑟无意识地哼哼一句,也跟着博士走了出去。

    他们的身后,数以吨计的燃油倾泄于地。那些额外调拨给锅炉房的燃油不光是用来取暖的,更大的用处还是用来焚烧锅炉房。在他们走出几百米后,随着一声雷霆般的巨响,燃油的爆炸把两层楼板和胚胎们一起炸成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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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

    雷娜塔拽着零号在走廊上奔跑着,背后捆着小熊佐罗,手里提着一个装着她仅有的几件**裤和小睡裙就是她全部行李的包裹。

    零号并不重,每天关在黑暗的房间外加食物不充足使得他虽然大了雷娜塔好几岁、但是身体的纤细瘦弱让他的重量和雷娜塔是一个级别的。不过蛛网般的走廊太过交错复杂,以前雷娜塔少有的月圆夜活动又光顾着疯玩和乱跑去了,导致她并不是非常熟悉黑天鹅港的地形。

    她很想停下来喘口气、歇一会儿,可是显然黑天鹅港的毁灭已经开始了:和以前的月圆夜一样,黑天鹅港晃动起来,只不过这次是现实版的;远处遥遥地传来爆炸声,并且越来越接近。

    ‘要……要快!’

    雷娜塔攥了攥小拳头,疲累的身体似乎得到了一些鼓励,然后继续拽着零号开始小跑起来。

    在她身后的不远处,走路顶部开始燃烧,楼板一块块坠落、砸在地上摔成碎片;通风管道开裂的缝隙中射出炽热的白色蒸汽,红热的钢管渐渐弯曲;一些没有固定住的物体随着墙体的倾斜四处滑动,碰撞在一起、或者被压倒。各种声音汇成这只黑天鹅垂死的**。

    她一路奔跑着,身后也一路地坍塌崩坏,就像是有一个无形的恶魔正在死死地追赶着她不放,这是真正的生死时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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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码头尽头,赫尔佐格和‘邦达列夫’转身回望烈火中的黑天鹅港,那里喷射出冲天的烈焰与火光,爆炸声此起彼伏地传来。可怜的人们依然在金色大厅里奏乐、歌唱、跳舞,手风琴和圣诞歌欢悦欣喜。他们已经被致幻剂完全控制了,幻想自己已经回到了歌舞升平的莫斯科。

    “至于他们到底有多可怜和愚蠢这一点已经说过就不再(骗字数)说了……博士,现在空军基地应该可以看到这场大火了吧?”墨瑟问道。

    “轨道卫星可以,他们则因为暴风雪中的能见度过低而无法看见。”赫尔佐格说着,顺便秀了一下自己的智商,“空军部队会因为轨道卫星传过去的信息然后派遣战斗机来查看,但是在这种恶劣的天气,就算是王牌机师也要做不少准备——我预计他们会在23:45分左右到达。”

    “恩恩,那个时候真空炸弹喷出的气柱就能把战斗机击落,然后这里看起来就更像意外了对吧?”

    “没错,少校,黑天鹅港的毁灭就是我们伟大事业的开幕奏鸣曲啊!”

    无视了这个激动的老阴谋家,墨瑟一边暗自吐槽着他这么激动会不会立刻心脏病突发长眠于此、一边看向了身后两驾狗拉雪橇上的东西。

    一架上面载着四个沉睡不醒的男孩,看来是赫尔佐格认为的最有价值的实验体;另一架上放着三个金属保温仓,估计这就是赫尔佐格的第二代产品,也就是源稚生、源稚女和上杉绘梨衣吧?

    墨瑟有些好奇地掀开了舱门看了看,却只看到几个样子差不多的婴儿含着营养液的管子、带着氧气面罩。说起来,婴儿好像长的都差不多吧?

    不过想到这三个差不多的小小婴儿居然会是后世的强大混血种,并且还是……墨瑟心里顿时涌起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第二代产品,完美无缺,他们孕育着改变世界的力量。”博士凝视着他们的脸,无比狂热地说,“当我们拥有更多的成品,我们就能组建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然后改写人类历史,将整个世界牢牢捏在手中!”

    墨瑟撇了撇嘴。一开始他还是很欣赏这位老阴谋家的,毕竟那样的狡诈、残忍;但是见多了他的言行,就转为厌恶了。整体就知道权力、力量,狂热地不像话;偏偏又没有配的上所追求的强大力量的勇气和胆量,只想着不断在暗中下套、吃掉别人的价值,简直就是恶心的食尸鬼。

    不过也没有关系,因为他马上就会得到教训了不是吗?

    “最后看一眼您成就梦想的地方吧。”墨瑟眺望那座被烈火熊熊包围吞噬的巨大建筑,“至少为死者和过去的记忆默哀,要掌握世界的手果然不得不沾满鲜血。”

    “也许不止是双手,全身都会是血腥的吧,”赫尔佐格感叹了一句,“不过少校,您的慈悲还真是虚伪——虽然说假慈悲是领袖的好人选。我只是想龙骨居然无法带走真是太可惜了。”

    “……是吗?”

    沉默良久,墨瑟突然对赫尔佐格露出一个莫名的微笑。

    “那可未必。”

    “什……”赫尔佐格还未来的即答话,一声巨震就从黑天鹅港响起——这是不是真空炸弹爆炸,而是墨瑟按邦达列夫的计划设置的工程爆雷。火光破开冰面冲天而起,光环直升机的旋翼发出扰人的噪音,从天而降。

    “砰!”“砰!”“砰!”三声连续的枪响,墨瑟手中的手枪喷吐火舌,将三枚钢芯弹送入了赫尔佐格的胸腔左侧,将肺部撕成碎片。

    赫尔佐格挣扎着想要说什么,却吐出来一口血沫,颓然地向后倒去,坐在地上。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我的研究并不需要你。”墨瑟神色冰冷地将坐在地上死撑的赫尔佐格一脚踢倒,角色扮演了这么久他确实有点不耐烦了——毕竟需要按别人的剧本走,太过无趣,而不是他自己的意愿。“你刚才看到的是工程爆雷,外界的最新科研成果;至于冰层,我们可以用激光切开。你与外界脱节太久了。”

    苍青色的巨大龙骨被绳子绑住、吊起,挂在直升机上缓缓升天。在冰层中看,它似乎毫无束缚、保存着生前的威严和权力;但是现在看来,它脱离了牢固的冰层的凝结,却被几根可笑的绳子给拖上了它原来驰骋的天空——也只能靠这几根可笑的绳子前往天空。

    真是一只可笑而笨重的大骨头蜥蜴。

    “好了,现在我也应该回到剧本安排的列宁号上去了……”墨瑟喃喃自语着,顺手释放吞噬干掉了放着的四个男孩——反正也不准备带走,不如吞掉增强一点实力。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迎面突然袭来几道火光,在他敏捷地闪开之后,愕然发现那是一架飞掠而过的苏27战斗机。

    ‘难道……’

    脑中闪过零号的身影,同时他也飞速地奔逃起来——可是再怎么跑又怎么会有战斗机快呢?只奔出去了百米不到,子弹与炮火就将他淹没在雪地上……

    (呼~这可是两更啊啊啊!各种票票不应该来点吗?

    然后宣布一个令人哀痛的消息——作者我明天开学了!作为一名高中党,学业注定是三年的痛……总之,上学无法返家的星期一到星期五应该都是无更的,所以本书正式陷入周更……觉得等不起或者懒的等的同志作者在这里为更新说声抱歉了。)

第十六章 尾声(上)

    莫斯科火车站。

    不算少的检票口前此时挤满了人,乘客们有的坐在大包小包的行李上,有的则只是一身裹得紧紧巴巴的风衣、然后伸长了脖子眺望着远方。

    现在是1992年、一月,而就在一个月前,伟大的苏联解体了。

    曾几何时,它还是盘踞在东方的一条巨龙,与美国分庭抗礼、是世界格局两极上的一极;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为这个国度的强大而自豪,他们坚信红色的五角星与镰刀锤子的力量,苏维埃的铁拳下一切困难和阻力都会化为乌有,人们的生活也会在**的带领下越来越好。

    然而似乎只是一夜之间,苏联的各个部分就签署条约、各自分成了让人陌生的国家,而直到这条巨龙倒下的时刻,人们才发现它其实早已虚弱不堪。

    政治上各种党派的争端、思想的动摇歪曲;经济上过度的失衡与负债……

    曾经骄傲的莫斯科市民也在此时发现自己失去了骄傲的资本,食物配给制废除、卢布疯狂贬值,仿佛就是眼见着自己的财富突然泄洪般一去不返,一夜间成了赤贫一族——以至于原来可以买一辆漂亮的小轿车的钱现在只够买一条劣质的黑麦面包。

    大街小巷变得空旷无人,积雪静静地堆积无人打扫,汽车废弃在一边破破烂烂。几张戈尔巴乔夫的画像还贴在墙上,但也都被撕得七零八落。

    现在,站在这个火车站里的人数和大街上完全不同,将这里挤得如同沙丁鱼罐头,本来应该至少有秩序的车站也嘈杂如菜市场。也许等车的人们在一个月以前都有着各种或尊贵或体面的身份,但此时他们都眼巴巴地盼着那辆列车的到来。

    k4列车,开往远东。这辆跨国列车要在莽莽冰原上行驶一周,最后到达中国的首都北京。对如今的莫斯科人来说,那里有充足的食品和饮水、24小时的暖气,绝对是个天堂般美好的地方——况且那里同样是一个红色的国度,对他们的态度应该也会不错。

    可是正因如此,k4车票一票难求,能够拿到票的人都有着不少甚至宽广的门路——当然,也不乏一些果断变卖了所有身家的人。

    不过纵然历经千难万难拿到了车票,也未必能按时登车;因为沿途的铁路缺乏维护,再加上现在局势混乱地根本抽不出什么人手来清理连天的积雪,所以k4列车在这段时间里经常是几天几天地延误——可是没有人想要回家等消息,不管以前是几等大官还是怎么,所有人都攥着车票等候着,到了夜里便草草席地而睡。

    而有一个人在这群看起来像是逃难人群的前权贵们中显得很突兀。

    她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左右,还是个小女孩,但是只要盯着她冰雪般素白精致的小脸看、便会下意识地回避这惊人的美貌。她穿着一件考究的驼色羊绒大衣,裹着黑白灰格子的围巾,淡金色的长发如同瀑布般下垂、长至膝盖;眼神淡漠,但又好像透出一种浓浓的忧伤气息。

    候车的人几乎都是拖家带口,只有她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双手拎着有她一半高的黑色硬皮旅行包,将半个身子藏在柱子后面,看起来令人怜惜。

    ‘墨瑟……’

    雷娜塔在心里默默地咀嚼着这个名字,似乎想要将这两个字死死地印在心里。

    逃出黑天鹅港的过程中,零号和她并没有遇到墨瑟,而是顺顺利利地一路逃跑,只是半路却听到了几声轰鸣,然后一架战斗机极快地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当时她感觉心脏激动害怕地都要跳出来了,不过所幸的是战斗机并没有发现这两个从黑天鹅港逃亡出来的小小身影。

    在之后,远处便响起了阵阵枪声、爆炸声和激烈的轰鸣,不停有战斗机从他们头上掠过、然后参加远处的战斗,并伴随着除了燃烧的黑天鹅港、另一股冲天而起的火光。

    这个时候,与她一同藏在冰脊上的零号突然恢复了意识,然后转过头来有点哀伤地对她说“墨瑟那家伙大概已经死了。”

    好一阵子,那些战斗的声响平歇下来之后,战斗机并没有返航——因为在这时从黑天鹅港传来的剧烈爆炸为它们划上了句号,剧烈的气流与狂暴的火焰将这些在暴风雪中似乎来去自如的斗士们硬生生地卷入、淹没,然后埋葬。

    这只囚禁了她多年的天鹅,在死前却加速燃烧爆炸、给了她生存的机会。

    她还不懂自嘲,不然此刻一定感叹“世事真是变化无常”什么之类的——在她的脑中,问题又绕回到为同伴默哀上来。在雷娜塔看来,毕竟是一起为自由拼命过的同伴,而且在这些日子听零号说逃亡的实施很大程度上还仰仗了墨瑟,所以不应该简简单单就忘却。

    “看,看那边,多漂亮的小姑娘……”

    “可惜就是个子矮了一点。”

    “可不能这么说,你看她身材的比例,绝对的美人胚子……”

    在候车大厅的另一端,几个闲极无聊的女眷开始关注起与人群显得格格不入的雷娜塔,悄声议论着——殊不知这很小的谈话声却完完整整地如了雷娜塔的耳朵里。

    似乎是逃出来后的某一天吧,她突然间觉得很困、很困,随即便做了一个非常长的梦;梦中有一双威严而明亮的黄金双瞳从水波般的黑暗中显现,同时还仿佛有着雪的清新与一些不明的祈祷和呢喃。白色的骨骸与轻烟般的灵魂,从她的意识中缓缓升起又沉没。

    梦醒之时,她发现自己完全变了。

    脸上的小雀斑消失不见,五官也变得更加秀美匀称。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每天静下心来都可以聆听到血管中不断生成的新血洗去旧的糟粕,属于龙类的基因开始从漫长的沉睡中觉醒,仿佛在水中闭气很久后上岸、大口地开始喘息发展起来,全面地拔高她的身体素质。

    有时她甚至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不敢相信那些完美的线条竟是属于她自己身体的。身体上的种种人类的缺陷因为血统觉醒而消失,雷娜塔变得越来越美丽,以至于有时她甚至觉得以前那个苍白的、可怜的‘纸娃娃’其实已经在黑天鹅港的舞厅里随着令人欢乐的致幻剂里死去了,镜子里的是另外一个公主般漂亮完美的女孩而不是她自己。

    唯一一直见证她的变化的,似乎只有零号了。现在也只有零号才能认得出雷娜塔是雷娜塔了吧?

    ‘零号……’

    她轻轻捂了捂口袋,里面装着硬邦邦的几样东西,是车票和两本盖着中国签证的护照。也许是想到了什么,她脸上的不安和忧虑也更加浓郁;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纤细的她就像狂风中的苇草,摇摇欲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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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尾声(下)

    “该死,这都什么父母!简直连**都不如……”

    零号缩在一身黑色的长风衣里面,高立领上还被他额外地安装了一个兜帽——看上去不伦不类,不过他自己倒是很喜欢这个从墨瑟衣着上获得的改良灵感。

    想起之前在科学院图书馆见到的那对糟透了的夫妇,他忍不住又啐了一口。

    总结起来,就是愚蠢到爆的基因神学中年酗酒秃头废柴教授,还有他稍有姿色却放荡不堪的妻子。

    本来他还想着帮小雷娜塔找找父母,然后再趁着小女孩高兴想点办法糊弄哄骗几下、就可以把雷娜塔收为一个很有用的手下——可是看到那种人渣父母实在太令他恶心,一不注意就把他们给干掉了。

    “真是想不通这样的人渣怎么会生出雷娜塔这种优秀的血裔……”零号抱怨着,虽然两个微不足道的蝼蚁杀了也就杀了、并且他也很够面子地给了他们十万卢布作为陪葬,但他不得不为这一时的想法而重新构建这个小剧本……他可不怎么喜欢打乱原定的安排,哪怕是他自己造成的。

    ‘不过糊弄一个这样的小女孩应该也不会难到哪里去吧?’

    这么想着,零号便瞥见了人群中的那个略显孤独萧瑟的小小身影,不由地叹了口气,然后从一旁买了两杯温热的咖啡、快步走了过去。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个样子很像被主人遗弃的小花猫?”

    低着头、泫然欲泣的雷娜塔有点发愣地看着递到眼前冒着热气的咖啡,双手却已经下意识地接过了杯子。温度透过她戴着的皮手套、仿佛一直传到了她的心中,化解了满腹的担心,冰雪般的容颜上不由露出了一丁点微笑。

    “一开始见你的时候你还说可以叫你小败狗呢。”

    抿了一口咖啡,雷娜塔小声地抗议着;零号也笑了笑,不置可否。随即站在一旁和她一起等起了k4列车。

    “铛铛铛——”

    铜铃声响起,似乎是列车即将发车了;前一秒也许还在谈笑或者瞌眼的乘客们、纷纷霍地站了起来,然后不顾一切地向着检票口挤去。

    谁也不知道车上有没有足够的座位——甚至是足够这么多人站脚的空间。早一刻登车说不定就多一分离开莫斯科的机会,这些曾经可能挤破头也想在莫斯科体面生活的人们此时早已将这个地方视为了龙潭虎穴。当然,脱离黑天鹅港后就和雷娜塔一直出入高等有热水和食物的高官疗养院的零号自然不可能知道、这些在这里苦苦等待的人的心情。

    “真是的,挤什么挤,又不是上不了车……”零号看着攒动的人群抱怨着,顺便将雷娜塔抱了起来、放在自己肩头。他看起来身躯单薄,举起雷娜塔却轻松地好像拿起一张白纸。“这样子就可以看到前面了——有什么情况吗?”

    雷娜塔对这一举动丝毫不介意,而是很尽心地担当望远镜的功能。

    检票口并没有打开,相反,一位胡子拉碴的检票员一边摇着铜铃、一边摇头叹气地在小黑板上写下“接到管理部门紧急通知,因铁轨缺乏维护,即日起k4列车停止运营。”

    挤在检票口的人们全部愣住了,脸上浮现出世界末日般的绝望。

    “哦,看来是黑天鹅港的消息已经传到高层去了。”零号轻声说着,神情看起来就和只是看到老师来收试卷一样的淡定——雷娜塔则泛起一脸的忧愁。

    “不用紧张,”零号把雷娜塔抱了下来,顺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我们依然去中国。我记得墨瑟说过,在中国——特别是南方,到处都有鲜花盛开,可不像黑天鹅港只有一种花开。那里的人们想必也比黑天鹅港凶巴巴的护士们和善几十倍,你应该会喜欢那地方。”

    如果墨瑟在这里,便会立马纠正他的后半句话——就算现在才1992年,也不见得中国的社会治安和风气会很好很好。

    “嗯。”雷娜塔答应了一声、低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什么;零号也不在意,只是拉着她、然后悄悄绕开了绝望的人群,朝着外面荒无一人的雪原走去。

    ============

    “我们……就这样去中国吗?”

    雷娜塔趴在零号背上、轻声问道。此时两人……或者说一人正行走在齐膝深浅的雪地上,在他的身边、黑色的铁轨一路蜿蜒伸展,与雪原的尽头一样一望无际。人烟是不可能有的,偶尔的生物也只是几棵枯死的红松。

    “如果k4依旧运营,那么我们绝对是最舒服的特等座,有好吃的点心、茶水和休息的地方;可是现在不行啊,只有走过去了——如果可以其实我甚至想抢一驾飞机开过去。不过不要抱怨啦,我还背着你啊……”零号絮絮叨叨地说着,哈出一口长长的白气。

    若是正常人,一定会被这种接近妄想的旅行计划给惊呆——不过这两位可是混血种。

    “多坚持一下,我们也不可能真的从莫斯科走上7000多公里到北京;根据我的计算,其实只要再有800多公里就已经没有封锁了,然后我们就可以扒油罐车、到了城市就可以再次开始舒服的最高规格旅行。”零号晃了晃身体,试图让想睡觉的雷娜塔清醒一点。“可不要睡着了!先不论这样睡着了会生什么病,你难道就不怕我把你丢在这里吗?”

    “……怕。”

    沉默良久,雷娜塔居然很认真地作出了回答,这种认真的承认反而把零号给噎了一下,半晌,他才继续说话。

    “好吧,诚实是个良好的美德……不如我来给你讲讲你的父母吧?你的父母……”

    终于找到话题的零号自顾自巴拉巴拉讲开了,雷娜塔的眼神却暗淡了下来,她那被龙血强化过而变得异常敏锐的眼神注视着零号袖口上那一滴难以察觉的血迹,突然没来由地感到了一阵阵悲哀。许久,在零号依然讲的唾沫横飞时、她小声地说了一句:

    “你杀了他们,对吧。”

    零号再次一滞,这下子换做是别人恐怕要么恼羞成怒、要么就哑口无言了——不过零号倒是坦荡,可以很快接着说下去。“没错,我骗了你,其实他们都可以是人渣:你父亲是一个酗酒挂名骗经费的秃头loster、你母亲是个舞跳地不错但有些放荡的女人。不过最让人难过的是有你这个这么漂亮又优秀的女儿却恨不得把你卖给别人——只要十万卢布。”

    雷娜塔不再说话了,而是重归于安静。只是过了一会儿,她却提出了另一个要求:“讲讲墨瑟吧。”

    “……墨瑟?”

    零号看上去似乎被雷娜塔刺激的很不耐烦了,又也许他很不想提起“墨瑟”这个人。

    “你……你既然要听,那我就讲给你听好了!我也懒得去编了,反正他也没有说不允许谈论什么!”

    零号几乎是低吼出来的,暴躁地好像一头狮子,但却不能对让自己烦恼的东西挥下利爪。

    “这家伙是偷偷潜入黑天鹅港的,我不清楚他来干什么,反倒是在我调查他之前他先找上了我——”他不禁又回想起来那个嘴欠的家伙每个晚上都跑过来和他聊天侃大山、心中竟升腾起一种莫名的滋味。“他和我谈了一笔交易,他的筹码是自由。”

    雷娜塔没有做声,不过显然听的非常认真。

    “他确实是一个神通广大的人,并且甚至不是血裔,”零号越过了他自己的筹码是什么,谈起了之后的发展。“他伪装成黑天鹅港的守卫,但一开始并没有行动——直到那位邦达列夫少校的到来。我不清楚墨瑟怎么做到的,但他无疑杀了正牌的邦达列夫、然后拿自己替换。”

    “再以邦达列夫的身份、伪装出有人入侵的假象,并促使赫尔佐格摧毁黑天鹅港。期间还有利用职权之便、帮我们弄到了大量的物资,得益于此,逃出来之后的行动才那么方便。”

    说着说着,零号竟然觉得也没有那么生气了,反而被墨瑟的事情和现在的发展刺激出了一种新鲜感。

    “不过你知道他这么聪明的家伙为什么到最后会被战斗机杀死吗?”

    问是问了,但是零号显然不觉得以雷娜塔的小脑袋能够想出其中缘由,也因为即将揭露刺激的真相、所以半感慨半得意地继续说了下去。

    “他啊,输就输在了对我们的帮助上。雪橇狗的项圈中其实有微型的监控器,他事先嘱咐我一定要记得拆除——我确实也拆除了,不过监控器可没有就这么白白地浪费了,”

    他舔着嘴唇,邪笑着;到了这个程度,就算是雷娜塔也基本猜出了接下来的事,身子不由得轻微颤抖起来,不敢相信的同时、也恨不得捂上双耳、不要听到接下来那个可怕的事实。

    “没错没错~正如你所想的一样!我把那个小东西啊,装到墨瑟乘坐的雪橇犬上去了哦~你看,这是个多么简单又好用的计谋!”零号此时完全兴奋了起来,恨不得对着空气挥舞起双手,“歌颂一下吧!我们神秘又有善心的好盟友墨瑟啊,你真是伟大!吸引走了那几架碍事的战斗机!”

    反观雷娜塔,眼神已经有点空洞了,一副有点被玩坏了的表情。

    “恩恩,这个表情看上去不错——但还有点不够,让我来添上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吧!”零号彻底懒得在意这个麻烦软弱的小姑娘了,他本来就不可能是那种为了美丽的异性就去讨好的人,他只是个追求恶趣味的纯粹恶党罢了。

    他将雷娜塔一把丢在雪地上、去除了这个累赘,狂笑着似乎想要舞蹈起来:“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在逃亡中带上你?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好?为什么不干脆把你就丢在黑天鹅港让你这朵小小的北极罂粟也化为燃料算了?以你的血统所带来的思考能力,想必也开始疑惑什么都明明是帮不上忙的自己、为什么我还会照顾你、甚至费大力气帮你觉醒血统对吧?”

    “其实啊其实!这些就是我付出的交易代价、也就是老好人墨瑟提出的要求啊!他竟然要求我在逃出后照顾你、帮你觉醒血统,一直带着你到中国去好好生活——你知道吗?当时我听到的时候我甚至还以为你是他的私生女呢!”

    零号简直笑弯了腰,眼中的金色从来都没有波动地如此厉害,吞吐着散发出刺眼慑人的光芒。

    “太有趣了!原来你们两个在之前完全没见过面嘛!本来我还以为他会要我给他高等的血统——那样确实要我花不小的功夫。可惜他却提出了一个这样古怪而廉价的要求,甚至不可能反馈给他利益……太愉悦了啊!如果不是因为剧本需要,我还真舍不得干掉这么一个空前绝后的戏子!这可是用言语都无法形容的新奇出色啊!”

    发泄了一通,零号似乎也恢复了一些平静,举止却再没有之前的温柔,粗暴地将雷娜塔又拎起来、丢回背上——或者说,这才应该是他的本来面目。

    不过是一场有趣的交易罢了,尽管可能坑死了对方,但魔鬼做交易什么时候有讲过信用的?不过这个交易收获和付出的比例很让他满意,因此不过是这种照顾小女孩的要求就顺手做了算了——再说还是个挺不错的血裔,说不定以后也能有用。

    “终于不用憋着还真是舒服啊……嗯,就像是从黑天鹅港中脱出一般的爽快……继续赶路喽,可怜的小家伙~”

    再次回到了零号带着温度的背上,呆若木鸡的雷娜塔却感觉不到温暖,甚至想立刻远离、把自己缩在角落里,哪怕她因为之前跌坐在雪地里许久而导致嘴唇都有些发紫。

    雪开始落下了,几片洁白覆在她傲人的淡金色美丽长发上,久久不化。

    终于看到了真相的她没有流泪,只是默默地在心中再次念起那个名字,充满难言的感觉。

    ‘墨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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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降临

    夜里,阴云遮住了月光,刚下过雨的道路显得有些湿润,平时黑夜降临也依然活力不减的城市、今天却安静了下来。大街小巷上,就只有路灯还在兢兢业业地工作着,没有什么人在行走。

    ‘md,这鬼天气,怎么回事啊!’

    李明独自一人走在昏黄的灯光下,看着周围的一片漆黑寂静,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该死的老师,我不就是欠了几次作业几张试卷嘛,用得着留到这么晚吗?”想起班主任那个板起来的老**脸、以及尖锐气人的批评,李明就感觉气不打一处来。“都已经快11点了才放我走!死老**,你住学校倒是方便,可我住的很远啊!”

    顺着气恼,他狠狠地踢开了路上的一个空易拉罐,罐子叮叮当当地飞滚出去,却又好像撞到了巷子的墙壁然后弹了回来,再次滚落回他的脚下。

    “有没有搞错!一个易拉罐居然也和我作对……嗯?”

    李明看着那个又缓缓滚回来的易拉罐,瞳孔骤然收缩——上面沾了不少猩红色的液体。

    “喂喂……不……不是吧?”李明感觉此刻说话都带着颤音,双腿也吓得一软。众多恐怖小说及电影的情节从他的脑中纷纷浮现,不过他的理智还是告诉他不应该自己吓自己、这些红色的液体肯定只是油漆工人落下的红油漆罢了。

    “油漆,肯定是油漆……”李明弯下身来、轻轻点了一下红色的部分,然后放在鼻尖下闻了一闻,顿时却亡魂大冒,跌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那是血液的味道。

    许久,恐慌、刺激以及各种可怖情节发展在他脑中都转了几十圈后,他才些微的缓过神来。只是这一缓过来、再想想刚才,便又不禁为自己之前丢脸的表现而感到一阵阵脸红——不就是一点点血嘛!恐怖小说电影里面的情节怎么能当得真?说不定是有某个人需要帮助呢?再说这个城市治安也不错,几年都没碰上一件人命案,总不可能今儿个让自己给碰上吧?在平时抽奖他可是一抽一个准儿的运气!

    ‘说不定是什么很有趣的事?’

    学生嘛,年纪轻轻,各种各样的好奇心肯定是少不了的;再加上血气方刚,胆子也都小不到哪里去。于是乎,调理了一会儿心情和胆量,李明大着胆子一边朝那边走去、一边还小声的喊话。

    “那里有人吗?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无人答应,可是看着那没有路灯照耀的巷子里一片漆黑,他又不怎么敢直接摸黑进去,思索了一会儿、他便把手机屏幕打开以用照明。

    屏幕发出幽幽亮光,照的路面有些渗人,只是没等李明再走几步、便看到了无比惊悚的画面:大概是在几米开外,一大泼血迹铺面了地面、发出浓浓的腥味,而且哪怕是在墙壁上也沾了不少;如果细心去观看就会发现,还有几片皮肤、分不出是哪个器官的几小块儿和半截只剩血肉骨骼的残肢凌乱地摆在地上。

    没得什么好说的,李明立刻转身跪地就吐了起来,不要说有没有尖叫的力气,他甚至完全没有空闲去思考任何问题——本来就不怎么胆大的他遇上这么吓人兼恶心的一幕,可不是一个高中生的心理素质能够受的了的。

    而他没有看到的是,那片血迹竟然诡异地挪动聚拢起来,然后化为了一道由血肉形成的尖刺,猛地迸射出来刺进了他的后脑勺。

    这关键的一幕他没有看到,也没有躲过——所以这也是他人生的最后一幕了。

    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的李明就这么断绝了所有声息,直直地仆倒在地上;那团血迹似乎很是兴奋,奋力地向前蠕动、直至接触到了李明的身体,便开始惨绝人寰的恶心吞噬。随着李明的尸身逐渐被同化消失、另一具纯粹由血肉构成的身躯从那泊血迹中慢慢崛起:

    先是一只没有皮肉血淋淋的手伸出,接着是手臂、胸口、头、腹部、大腿……等到血迹完全消失不见,出现的便是另一个帅气的青年。

    “妈蛋,还真是九死一生啊……”

    青年、其实也就是墨瑟握了握拳头,发出一阵“喀拉喀拉”的声响。杀个人已经是小事了,他也懒得管别人到底是无辜还是倒霉;此时他的脑中还在回放着在冰原上种种惊险的一幕。

    在他逃出黑天鹅港后,一架空军基地的苏27战斗机不知道开了什么透视挂、竟然直直的向他这个方向冲过来,并且机枪、导弹就和不要钱一样地疯狂倾泻,被打的抱头鼠窜的墨瑟心里只想骂娘。而这还不算完,侥幸逃过这一架战斗机的几轮攻击,居然又过来了三、四架同样的,并且互相配合着发射出严密交织的一片火力网。

    若是他的弹跳能力再高上几倍,说不定就可以扒在战斗机上然后任意逍遥;若是他有了【风鞭】形态,甚至就能够把这几架飞机统统打掉——但他还只是一个最初始的形态,没有任何可以变化的能力,只是靠着各种不要命的硬抗和闪避撑了整整十几分钟,最终撑到了黑天鹅港埋藏的真空炸弹爆炸,将他和战斗机们一起给轰飞。

    ‘系统,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之前有一大段时间对他来说都是记忆空白,只有在刚刚吞噬掉那个可怜的娃的时候才开始恢复,不得已之下只能求助于系统。

    [嘀——宿主之前因为生命能量不足而陷入了沉睡,但由于龙族三前传世界已基本完成,所以将宿主传送至了龙族二前传世界。由于宿主无法继续邦达列夫身份完成之后的原定剧情,所以本系统拟定了原有剧情代入世界。偏差值不大的情况下,这种方法不会引起混乱和怀疑。]

    ‘也就是说,你拟定了一个假的邦达列夫上船,然后让他一边在船上做实验、一边航行到日本海域。最后让还没死的赫尔佐格把这个假的家伙干翻、取得了那些计划和准备对吧?’

    [嘀——宿主很聪明,没有说错。]

    ‘哈!你这家伙不错,知道我的无数优点之一啊!有前途!’

    [……本系统表示对宿主的狂妄和逗比没有办法治疗,因为这已经不是生理构造和基因层面的事情了。]

    ‘你是想说我已经逗到灵魂深处了吗?!可恶,孙贼!可敢与我一战否?!’

    [……你打的到本系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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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强化与强制任务

    ‘说起来,那啥系统,我完成了一个前传世界就没有奖励什么的吗?’

    此时的墨瑟正行走在高楼大厦的墙壁上,侧着身子小心地避开那些亮光的地方、或是镜面般平滑的镜面墙,无声地与黑暗融于一体。

    自从他对疾跑的运用越发纯熟,他也就越发喜欢高的地方,享受夜风的吹拂、俯视渺小的众生——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他反正摔不死。在以前他可不敢站在高过15米的地方向下看。

    [嘀——并不是本系统不发放奖励,只是宿主的intelligencequotient过低,没有想起来询问。]

    ‘喂!不要以为你把iq的全称写出来我就不认识它了!’

    [嘀——既然如此,本系统暂时收回之前的话,看来宿主的智商还是有救的。鉴于宿主完成度较高,外加第一次副本奖励加成,故目前人物状态如下:

    姓名:墨瑟

    种族:黑光病毒原型体

    年龄:17

    生命级:第二级

    技能:【吞噬】1级:可吸收不比自己强大的生物(虚弱状态),吸收时间视被吞噬生物的强弱而定;可从差距较大的基因中获得自身优化。

    可用特技点:8]

    看到特技点后面显示的“8”这个数字,他一个恍惚差点就从高楼大厦上掉了下去——太给力了有没有!整整8点啊!这么多的特技点可以兑换多少东西?

    顾不得再慢慢爬楼了,墨瑟直接连续地向上跳跃,一路踏坏了好几处墙壁后翻越到了天台。

    ‘快,先兑换一个【利爪形态】来看看!’

    [扣除3点特技点,宿主生命级符合标准,开始进行基因变异……]

    伴随着一阵剧痛,墨瑟死死地捂住自己的手臂。

    血液开始疯狂地涌动沸腾、汇聚到手臂部分为变异提供充足的养料;原本只是正常的肌肉开始扭曲虬结到一起、根据系统给出的基因碱基序列,形成充满爆发力的形态;最终从指骨的根部,血肉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是由硬化骨骼形成的四根尖锐的长爪。

    “哇哦,这真是……太棒了!”

    稍微试着挥舞了一下双臂,手上的利爪便在空中划出一阵阵破风声,平滑程度足以反射出白亮的光芒。而稍微实验了一下,墨瑟发现他已经完全可以只用一半的力气就把铁皮门给撕成两半;至于锋锐程度,估计没有直径25cm的钢板是阻挡不了他的轻轻一爪的。

    ‘系统啊,继续继续,让我看看还有没有能够兑换的形态!’

    光是一个利爪形态就如此凶猛了,那更加锋利巨大的刀锋形态呢?还有肌肉模式的强大力量,铁拳的破坏力,风鞭或者鞭拳的群攻+打飞机,装甲模式的防御……就算想一想都热血沸腾啊!

    [嘀——既然宿主要看,那本系统就勉为其难地告(气)诉(死)宿主吧。

    肌肉模式:进阶2级生命体后可花费4点特技点解锁,共2级。

    鞭拳/风鞭形态:进阶3级生命体后可花费4点特技点解锁,共3级。

    铁拳形态:进阶4级生命体后可花费5点特技点解锁,共3级。

    刀锋形态:进阶4级生命体后可花费6点特技点解锁,共4级。

    装甲模式:进阶4级生命体后可花费6点特技点解锁,共3级。]

    ‘……’

    默然了一会儿,不想自找打击的墨瑟还是觉得看点别的好了。

    ‘系统,我要再兑换【空中滑翔】、【空中冲刺】和【脉冲感知】。’

    [嘀——不得不说,宿主这个举动还是很明智的。兑换已完成。]

    ‘那是当然,以我的眼光那可是……诶?这么快就兑换完了?’完全没有感受到一点变化的墨瑟不由得将信将疑起来,自然,换来的是系统君的鄙视。

    [嘀——相比起怀疑本系统的可靠性,本系统更认为宿主应该怀疑自己的智商。在虐杀原形中,这三个技能完全就不需要变化任何形态;【空中滑翔】和【空中冲刺】只要轻微改变内部构造即可;【脉冲感知】甚至只是需要改动几根神经。这种变化是无法察觉到的,至于基本使用方法,本系统已经传输到了宿主的记忆中。]

    ‘……好吧。’

    墨瑟无语望天,果断忽视了系统的毒舌,开始读取脑海中的记忆。

    空中冲刺的原理似乎是吸收空气,然后再从身后压缩喷射产生动力;空中滑翔则是张开四肢、在四肢之间形成一层病毒薄膜来增加空气浮力;至于脉冲感知,这个技能实在太高端,作为文科生的墨瑟连脉冲都不知道是什么,又何来解释这个技能的原理?

    静心,触发一些特殊的神经,一圈只有他才看的见的脉冲波便扩散开来;凡是带有热量物体,在他的脉冲感知下一览无余,堪称探测神技。

    但是可惜的是,目前一级的脉冲感知还没有只要知道名字就可寻人定位bt能力,而且范围也只有区区500米左右——尼玛!这还不如兑换一个热能感应视觉划算啊!

    [嘀——话不能这么说,脉冲感知的清晰度和后续功能都强于热能感应视觉,只是说在第一级的时候看起来不是那么划算。另外,宿主也不应该继续浪费时间了,而是应该积极参加入前传剧情。本次副本有强制任务需完成,请务必用心。]

    ‘强制任务?什么东西?’

    [本次世界如下:

    强制任务:杀死10名以上的死侍;获得‘奥丁’尼伯龙根的烙印;保证楚子航存活。

    可选任务:吞噬总量为5名a级混血种血统的血液,开启龙族血脉分支及言灵。目前进度:6/30]

    “有没有搞错,这种任务……”

    墨瑟不知道是该喜悦还是叹自己倒霉,但是他唯一知道的是,要完成强制任务、就必须掺和到前传剧情中去了——然后和楚子航一同进入那个零号高架路。

    “不过貌似我的运气还不错,前置准备居然都已经做好了。”

    他微笑的挖掘着脑海中的记忆,尽管那部分是一个无辜中学生的灵魂在哀嚎。

    李明,仕兰中学学生,同伴同学,楚子航。

    (关于设定中的生命级,我在这里列出,就不额外列到作品相关里面去了。

    第0级:主要包含一些弱小的生物,以及普通人类——同时0级也是人类的巅峰了。

    第1级:老虎、狮子之类属于这一阶层,以及混血种中的c、d两级

    第2级:混血种中的c级顶端和b级属于这一阶层

    第3级:混血种中的b级顶端和a级属于这一阶层

    第4级:超a级和普通s级属于这一阶层

    第5级:特殊的s级、皇、初代种以及残缺的一些君王属于这一阶层

    第6级:完整的四大君王、残缺的黑王白王属于这一阶层

    第7级:白王、黑王属于这一阶层

    就是这样了。)

第三章 楚大少观察日志

    清晨,仕兰中学静悄悄地,就算是在校门前,也只有一辆又一辆的豪车无声地停下。待车上的精英学子们下车后,又缓缓驶离,互相之间优雅礼貌——那个微胖的保安也死命地收起肚腩,保持一个标准的敬礼姿势。

    高二某班的教室里,人数已经到来了过半,基本上不是看书就是在小声讨论一些流行的话题,谈吐之间还是时不时蹦出几个英文单词,显得十分高大上。至于青春最重要的本钱……嘛,不能说全是俊男美女,但是长得对不起观众的还是没有的——当然,我们首先得忽略那个缩在墙角名为“李明”实为墨瑟的家伙。

    “吱呀——”

    一声轻响,教室前门打开,一位身材颀长的黑发男生走了进来,肩上挎着一个黑色蓝边的包;五官俊朗帅气,眉目在清秀之余又有一分冷冽,黑色的瞳仁里映照着初升的晨光——唯一美中不足的可能就只是他的表情太过僵硬,冷着脸没有一丝笑容。

    这位大帅哥一进门,本来寂静的班级就像炸开了锅一样——并不是只体现在声音上。

    男生们不消说,纷纷凑了上去然后拍肩搭背的说笑、顺便约着下午某个时间打球,好像每个人都很欢迎这个比他们都帅了不止一倍的男神;女生的反应则更为奇异,也许之前还在三三两两讨论着某个老师的八卦情史、或者是哪部韩剧的那个男演员长的不错,现在立马变成了讨论化妆品品牌、和各种学生之间的八卦,其中最不乏的就是各种说明自己的择偶标准什么的。

    如果把之前的整个班级比作懒洋洋晒太阳的沙子,氛围比作高雅学霸飚智商素养,现在就变为了一团围着一个中心旋转的漩涡,气氛也立马和那种明星演唱会现场差不多。

    没错,这位深得男生欢迎、更得女生疯狂喜爱的帅哥,赫然就是楚子航楚大少。

    ‘帅气的外表,兼职面瘫男神范儿,十分受欢迎……不不不,重点应该还是在帅气和受欢迎上,果然当得起南大描述的[帅气到可以刷脸吃饭]的境界。’

    一边为真正见到这位闪耀的楚男神而惊叹,一边墨瑟暗恨自己爹妈不够给力、外加黑光病毒附带的美容效果不够好。

    然而,楚子航对于这些人一窝蜂地窜过来表示无感,但是出于基本的礼貌,他还是冷着脸一一作出应答——比方说什么“好的,我会去的。”“不,今天下午还有事。”“老师等下找我去办公室还有一些安排。”“这个你找别人吧。”

    总之,就是各种简单直接的回答,并且多半是拒绝。

    不过估计只是做到这样就已经够为难楚大少了,毕竟他习惯的是直来直去的思维,各种正常人习惯的客套话或者婉拒方式什么的对他来说委实太麻烦——也没这个必要。

    也许班上的不少人都是各方各面的佼佼者,但是面对楚子航这位冷面大帅哥,不但都凑上去搭腔、而且被冷话甩了一脸还不生气,所以楚大少至今为止也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拒绝方式还有点不太正常。这种奇观的发生,要么就是因为楚子航的魅力程度已经高到男女通吃的地步了,要么就是班上的所有人都早已习惯了楚大少的这种冷漠……

    不过要不是自身魅力高,只怕第二种情况也不可能让人接受吧?

    “楚……楚子航在吗?请过来一下!”

    教室门再次被推开,却是一位扎着双马尾的可爱娇小妹子探了头进来,眼镜下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全班顿时诡异地寂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地盯了过去,让这位害羞的眼镜妹子一阵手忙脚乱,险些吓得退出去。

    “什么事?”

    虽然是疑问,但是楚子航的语气平淡的简直就像是在说陈述句——也许他不止是像他自己认为的只是有点小小的面瘫,而是他压根儿就喜欢上了这种面瘫加冷淡的感觉。

    “我……我……那个……老师……老师找你有事!”

    害羞的眼镜妹子脸色本来被一下子吓得惨白,可是看到楚男神的目光直直地看在她的身上,便立刻好像吃了一斤金坷垃一样腰不酸腿不疼一口气上六楼不费劲儿……要说的话一下子就大声而响亮地从嘴里蹦了出来,事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到底有多大胆,便不由得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猛看,眼神迷离,红着脸似乎陷入了什么青春的幻想之中。

    “走吧。”

    依旧是简短有力外加冷淡的回答,楚子航放下书包、大步地走到她的身边,但是这位害羞的眼镜妹子仿佛魂儿都被吸走了一般、飘飘忽忽地带着一脸幸福的微笑,然后带着永远面无表情的楚子航走出了教室。

    待到教室门被楚子航顺手关上,立刻,就像炸开锅一般,所有人疯狂地讨论起来:男生多半是调侃嬉笑着“楚男神的魅力就是大啊”、“这是被楚男神迷倒的第几个来着”;女生有的开始使劲表示自己对于那种花痴女的不屑、或者冷嘲热讽什么的,也有些趁机补起了妆,只是她们的共同点都是、心里很希望刚才和楚子航一起出去的是自己。

    只有墨瑟一个人蹲在无人关注的角落,同样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但是伴随着他的羡慕嫉妒恨,双手不自觉地用力起来,连课桌下方的铁皮都遭了无妄之灾、被他给硬生生抓穿五个洞。

    ‘可恶啊!这就是真正的青春、这才是该死的人生赢家啊!**团居然是一个学校的女生,再怎么扯的**轻小说也不敢这么写吧!怎么可以这样?我要烧死他!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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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流逝的飞快,课程一节节略过、老师进进出出,白天到来的豪车又接走了精英们,转瞬似乎就到了夜间。

    而夜晚,似乎一直都是墨瑟出没的时间,也是他最喜欢的领域。

    攀爬上高楼,弯曲双腿、蓄力跳向天空,舒展四肢、乘着夜风飞翔。不得不说,实境体验与游戏完全没法儿比,一系列的动作下来,他几乎都不想再停止;藐视众生的观感在这种情况下被放大到了极致,仿佛有一种掌握着众生生杀大权的错觉。

    此情此景,很容易让他想起一句席慕蓉的诗:“蹲踞在荒莽的山巅,冷眼看人间恩怨。”

    楚大少的家住在城东的“孔雀邸”,听这名字就知道,一定是一圈很贵并且很好的房子——实际也如此,别墅,偏西洋复古的建筑风格,还有各种绿化和喷泉,不是墨瑟这种上辈子的穷**丝看到过的——只是这种房子最引以为傲的安保系统,在原形体面前根本就和纸糊的没什么区别。

    且不说他可以随便找个人杀了吞噬然后溜进去,就算用平和一些的方法,也可以直接在别墅的屋顶上行走;遇到摄像头,则可以以极快的速度俯身冲过去、接着将摄像头扭转一个方向。

    用在渗透军事基地和逃避军队追杀的疾跑、伪装神技运用在这里实在太过bug了。

    “姗姗!你的,嗝~酒喝完了吗?”“安妮,姗姗可比……比你,能喝……嗝~多了……”“不要倒我身上啊,讨厌!”“来,小娘子~给本大爷笑一个~嗝~”

    墨瑟躲在树丛的阴影中,眼前十米外的草坪上,四个看起来是阿姨辈的女人只穿着短下摆的丝绸睡裙,大喇喇地互相追赶嬉戏,扑倒在草地上滚做一团;地上则散落着好几瓶香槟或是什么墨瑟完全不认识的牌子的酒,散发出的酒精味就算是墨瑟这里也闻得到。

    ‘想必这就是楚子航的妈妈和他妈妈的朋友吧……就是看不出来那个才是楚子航妈妈……’

    四个风韵犹存的阿姨们笑闹着滚在一起,衣衫凌乱,墨瑟感觉自己再看下去只怕要名声不保——再说他也实在没这恶趣味,待看到楚子航依旧冷着一副面瘫脸、端了一杯热牛奶出来时,墨瑟便结束了他今晚……也是今天的行动。

    ‘这一篇就叫楚大少观察日记吧……不过楚子航啊楚子航,接下来的事情可不是我能够改变的~自己为自己的父亲祈祷吧。’

    (感谢【点娘别坑我】的200起点币打赏,感谢所有人的支持

第四章 雨夜

    滂沱的大雨打在玻璃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声,窗外则是白茫茫的一片天地,看不清景物。

    楚子航听着除了雨声之外的各种呼喊、汽车鸣笛,心里突然有些烦躁——不过是一场雨而已,为什么就不能够像平常一样好好地接送?被稍微淋一下又会怎么样呢?!

    雨下的太大了,校门被几个人强行推开后、本来齐整的绿茵地便被接踵而来的车流压出一条又一条难看的车辙;各式豪车上,家长急切地呼喊自己的孩子,学生们也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分辨不清究竟哪一辆才是自家的;仕兰中学天蓝色的校旗没有及时收下来,只能在狂啸的风雨中飘摇颤动,十分可怜。

    不过他很清楚,这些噪音并不是他烦躁的原因——若是说噪音,其实每天那些来找他聊天搭讪的人都算噪音制造者。发呆的无意识间,手中的黑色手机却已经被他反反复复打开关上了好几次,手指也不停地在那个发信人的选项上徘徊抖动。

    之前也给妈妈打过电话了,她在久光大厦的商场里和她的那群姐妹们购物,玩得很开心,没有事。

    教室门敞着,空荡荡的班上只剩下他一个人,寒风混合着走廊外飘来的雨丝灌入,让他不由得紧了紧外套,将有些发冷的一只手抄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悬停在屏幕上方的手指还在犹豫着。只是那条短信分明已经编辑好了。

    “楚子航?一起走吧,雨不会停的,天气预警说是特大台风……”一位女生探进头来,一头清冽的长发上缀着一枚银质的hellokitty发卡,对上了楚子航有些茫然的眼神、小脸有些泛红。“你不认识我?我叫柳淼淼……”女生的声音越来越细,仿若蚊蝇。

    楚子航回了回神、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女生,礼貌地点头致意。“我今天做值日,要晚些走。”

    其实这类行为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女生向他做过了,哪怕是各种不同方式的示好,只是楚大少全然无感——而柳淼淼他其实也是认识的,毕竟在仕兰中学她也算比较出名,比他小一级,钢琴弹得很好,每年的联欢晚会上也都有她的表演;再加上楚子航身边有几个男生总是暗地里不停地为她较劲儿,所以没法不知道。

    “这样啊……那,我先走了……”

    柳淼淼被拒后不免有些沮丧,微微缩起了身体,手指不断地卷绕着自己柔顺的长发,有些低落地转身离去。

    楚子航看着她的背影,稍探出了一点脑袋。柳淼淼家的司机撑开一把巨大的黑伞罩在她头顶,仿佛是为幼弱的雏鹰张开的羽翼;黑西装的高大司机蹲下身来,帮她把脚上的绑带凉鞋换成雨靴。柳淼淼躲在伞下,避开非常深的积水,小心翼翼地走向自家亮着大灯的宝马。

    该怎么说?像小公主一样?

    楚子航收回了目光、放在手机上,看着那一个他犹豫许久也没有按下去的收信人号码,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总是嬉笑侃大山不正经男人的形象,心中泛起几丝波澜。

    说到父亲,他第一个想到的不会是那个戴眼镜的分头佬,而是这个不正经的男人。

    也许他也想着有时能够有人来照顾他一下吧?

    就算他楚子航长的很帅很有型、以至于全校90%以上女生都对他芳心暗许,篮球也打得很好、校队第一,学习成绩长年占据全年级前几名——但他也是人,也是高中生,也会希望在下雨的时候有一辆车能够接他回家。

    默默地按下了发送键,只等了几秒,那个男人的回信立刻就来了,字里行间充满了独有的欢脱。楚子航看了一眼,删除了收发短信记录,随后拎起脚边的水桶、把整桶水泼在黑板上,用力地开始擦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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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雨天,仔细说来,墨瑟其实是不太喜欢的——因为到处都是一片潮湿,一出门就会很容易弄得一身湿,并且总是给人一种孤寂、难过的心情。

    这种台风所带来的暴雨更是夸张,宛若天河倒灌的降水可不是他以前遇到过的雨天能比的;尽管因为暴雨的缘故天色已经早早变成了墨瑟所偏好的黑暗、但黑暗又潮湿总让他想到某种生命力极强、外号小强真名蟑螂学名蜚蠊的小生物。

    他早早地出了教室、并没有和楚子航留在一起,而是独自跑到操场草坪的一处躲了起来,夸张的降雨也很夸张地击打在他的身上,偶尔还会有一两股汇成的水流冲击一下——只是他早已不是人类。平常人要这么几个小时几个小时地淋雨、铁定大病一场,但这种降雨不可能对他造成哪怕一丝一毫的影响,最多也只能够降低他的体表温度帮助了他更好的隐藏,

    黑光病毒怕水,那只是因为游戏里开发商没有制作水中的场景、外加也顺便做成一个地图边界罢了,真正的黑光病毒可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bug存在、若是连怕水的毛病都有,估计是完全混不下去了。

    ‘来了!’

    墨瑟心中一紧,在他死盯了校门几个小时后,终于,那辆霸气威武的纯黑色迈巴赫开入了校园、顺便还漂亮地一个甩尾停下,溅起一大泼水花。

    ‘就是现在。’

    墨瑟猛然提速,从汽车后方快速并悄声的接近,邦达列夫的精英特工经验在这一刻给了他莫大的帮助。曾经邦达列夫受过的在雪地中悄声移动的训练在此刻起了不少作用,也许在积水里行动比起雪地要困难很多、但道理都是相通的。

    车上那个男人正一脸堆笑地撑了一把黑伞、迎向冷着脸的楚子航,而这边墨瑟则大气也不敢喘地悄声前进——毕竟那可是一个超a级的混血种,甚至s级也不是没有可能。而言灵又是“时零”这种和昂热一样的bug,谁知道他会不会敏感地发现了?到时候100%会打起来,然后下场就是墨瑟华丽丽的仆街。

    所幸邦达列夫所受的训练确实不假靠的住,而那个男人也爱子心切完全无暇关注周围,使得墨瑟成功地摸到了车子旁边,然后贴在迈巴赫宽大的底盘上、用手脚分裂出黑红色的触丝缠住底盘来固定住自己,并且收敛了所有的呼吸和动静。

    “伞插车门上,那里有个……”“我知道,走吧。”“诶,好——衣服湿了吧?我帮你把后座加热打开?那玩意谁用谁知道,舒服的要死,你也……”“不用,回家换衣服就可以了。”“啊……哦哦,那好……”

    父子两人的对话声断断续续传到墨瑟的耳朵里,让他听着不由得有些想笑——这语气到底谁是父亲啊?这么脱线的人还真的是一位超a级的混血种?

    随着两人简短而尴尬的谈话结束,车门被关上,发动机也发出了沉闷雄浑的低吼。迈巴赫轰然提速、在操场上再度转出一个漂亮的弧线,接着如一柄重锤狠狠地破开了雨幕、扬长咆哮而去。保安看着这辆车技霸气价值更霸气的超豪车,给予了十二万分的敬意。

    这个男人的车技有着完全不同于他平日为人的豪放和凌厉,也许在楚子航看来他除了嘴巴能说会道以外就只有这手车技能拿的出手了。

    真是可怜。

第五章 不存在的高架路

    蒲公英本是柔弱的、轻盈的,风儿一吹、白色的种子便纷纷扬扬地满天飞舞——可是这位名叫“蒲公英”的台风可不那么和善了。它的登陆给这座城市带来了强降雨和十级强风,路况也糟糕到一塌糊涂,斗大的雨点打成一片、满地都是“哗哗”溅起的水沫。

    天空漆黑,偶尔会出现一两道电光照亮乌云和拥挤混乱的街道,随即又将一切隐没到黑暗之中。

    一直龟缩在迈巴赫车底下的墨瑟忍不住腾出一只手来挖了挖耳朵,顺便打了个哈欠。前面的几辆小车不知道是刮擦了还是怎么了,车主摇下车窗开始大声对喷、吵得面红耳赤,看那样子若不是还在下暴雨、只怕就下车撸起袖子干架了。

    ‘唉,有必要吗,不就刮掉一点漆,老子还有大事要做呢……’

    墨瑟暗暗想着,可惜又不能下车去解决,只能继续保持着尴尬的扒车姿势,等着前面那些烦人的家伙扯完扯不清的烂账。

    不过好在楚父似乎也和墨瑟的想法如出一辙,只见迈巴赫在他的操纵下灵敏地一个急停变向、随后换挡加速,几秒内飚到了极高的速度、漂亮地从缓慢流动的车流中的缝隙切了出去。后面的车主见状急忙踩死刹车,吓出了一声冷汗,随即在感叹“从来就没见过这样开车的家伙”的同时直接踹开车门就开始大骂——只是这时那辆犹如游鱼般的迈巴赫已经施施然开远了。

    “哇哈哈哈,再怎么堵着怎么可能让我这v12发动机的迈巴赫龟爬?我开车的技术那可是相当的不错啊!”

    车内,那个男人二不兮兮地拍着方向盘大笑,同时还朝着楚子航得意的挤眉弄眼,完全没在意楚大少此时是有多么不爽。“退散退散!你们这些碍事的家伙!我送完儿子可还是有重要的事呢……”

    他一面张狂地笑着,一面不停地转着方向盘,六米长的超豪华车在他的手中仿佛就变成了听话的玩具、不停地穿插超车上演生死时速,车后面则传来不绝于耳的、被惊险地超了车的司机的怒骂。

    “切~这群家伙技术不行怎么能怨我,真是……”他嘚瑟着,似乎也是因为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在儿子面前出风头的机会,只是在他还想再侃上两句的时候、通过后视镜看到的楚子航的脸色使他放弃了这个举动,转而开始探头探脑地寻找更加快捷方便的路径。“哎呦,这里还有个高架路口呵,不错不错。”

    楚父也不在意楚子航的冷淡,依然自说自话:“这个天气应该已经封路了,不过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儿——这车儿可是2.7吨!十二级风都吹不动,再有你老爸我的车技那就完全不成问题。嗯,顶多就是最后下去的时候给出口的警察递根烟……”

    距离近了,楚子航并没有看清入口的编号,因为此时恰好一泼雨水打在了前挡风玻璃上,他只是感觉到了迈巴赫正沿着岔道不断爬升,延伸向灰蒙蒙的雨中。

    每次和这个男人相处的时候,听着那种永远欢乐二不兮兮的语气,他总是莫名地很不舒服——为什么总是这么欢乐?能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开心?老婆孩子和人跑了都没一点伤感或者斗志什么的吗?看看!你的家人已经离你远去、然后正和一位有钱的梳分头的四眼仔聊得火热啊!你现在连在那个家中的一点位置都没有、就只有你儿子还记得你到底是哪位!为什么你就是没有一点反应?!

    每个仕兰中学的学生都知道,他楚子航几乎就没生过气,无论是在比赛中别人犯规或者故意使诈阴人,顶多也就安安静静举手叫裁判——但这不代表他就真的没脾气了。

    想起这个男人的窝囊,涌起的满腔愤慨就让楚子航恨不得一把揪住这个男人的衣领、然后狠狠摇晃,或者干脆将他按在墙壁上,盯着他那总是充满畏缩讨好的双眼,用尽全力地嘶吼、质问这些窝囊废物的举动到底是为什么。

    可是每次当这种想法一浮现、又被心中的一些其他东西给浇灭了。

    好些年以前,在那个只有十几平方米的小破屋里,男孩笑着骑在男人的脖子上,男人也满脸笑容地到处爬;边上的漂亮女人则手忙脚乱地倒腾着煤气灶和锅子里的菜,小小的饭桌上还摆着一本新买的菜谱……

    说到底,他还是想问这个男人:你是我爸爸!明白吗?!我不奢求你一直履行着哪怕一个月只有一次的探视权,因为你经常没空;我也不觉得你应该时常来家里拜访,因为妈妈有限的脑容量里已经将你的形象基本清空了、过来也只能自找没趣;我更不希望你在下雨天来接自己的亲生儿子时、就会满嘴吹嘘你那老板的豪车和各种不着边际的鬼东西,或者像个卑微的司机一样帮我撑大黑伞、换雨靴

    。我只是想你和我说说话你明白吗?

    想着想着,楚子航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过于苦情了,于是索性收敛了思绪、也不听驾驶座上那个男人不间断的絮絮叨叨,转而盯着窗户看起了在过快的车速下不断横向流动的水珠。

    这个男人能拿的出手的、除了一手车技,恐怕也就只有那张嘴了。全凭嘴巴能说会道,才哄着妈妈下嫁给他;也全凭这张会吹牛皮侃大山的嘴巴,他才能给大公司老总当司机。他就是因为废话太多才这么失败,但他如果废话不多也可能会更失败也说不定。

    “记得给你妈每天晚上热牛奶喝,低脂的,放半勺糖……”

    那个男人的废话又断断续续传来了,楚子航忽然感觉有点疲倦,眼皮有些一上一下起来。只是心里却突然涌起了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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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号高架路~零号零号~为什么最近一直和零号这么有缘呢?”

    此刻,扒在车底下的墨瑟可以清楚看清周围的情况:高架路上依然下着狂暴的风雨,但高架路两侧早已分明不是城市、而是青灰色的草原,草上沾满了沉重浑浊的黑色露水。

    迈巴赫的速度很快,从车底看向四周除了高架路的荒原,便是密密麻麻的一片黑影;它们游荡着,发出怪异的****,苍白的死人脸在高速的扭曲下只能够看见一抹抹连成一片的白线。

    这就是尼伯龙根,死人之国,宛若地狱。

    (感谢【無夢生】100起点币打赏,也感谢大家的支持~更新的缓慢还望大家理解包容~)

第六章 影子们

    大雨依然在无止境地冲刷着,车里的音响播放着一首爱尔兰民歌,前面驾驶座的那个男人此刻也难得的闭上了嘴巴,轻轻地跟着旋律哼唱。坐在后座的楚子航感觉有些迷糊,因为他自己好像小睡了一会儿。

    这么久都没有到吗?难道这条高架路根本就没有向着城内?

    隐约地,楚子航感觉有点不对劲:这座城市并不是什么大都市,顶天了也就算个二线城市,以迈巴赫开上150码的速度、就算是高架路有点绕,这些时间也够环游城市大半圈了。

    突然,一声低笑从音响里传来,打断了正在播放的歌曲。这笑声低沉嘶哑,但又充满了威严,楚子航本来以为是电流的声音或者是车载音乐因为暴雨而出了故障,直到他从后视镜看到那个男人的脸突然紧绷起来、眉宇紧锁,额角跳起青色的血管、仿佛躁动的细蛇。

    楚子航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个男人脸上会看到这样的表情,肃穆之中充满了权力的威严,眼神犀利到让人不敢直视——这个男人,他不应该永远就是那个松松垮垮、嘻嘻哈哈的逗比样子吗?

    随即有人叩响了车门。

    “儿子,我不认为交警们能够跑到这个速度,那样就没人敢闯红灯了。”

    男人制止了楚子航试图打开车门的动作、顺带还开了个不怎么好笑的玩笑,同时狠狠一脚踩死油门、再转动方向盘进行大幅度的几次变向。

    不知什么时候,轻盈悠扬的音乐声已经停下,能够发出来的只有“滋滋”的电流声。这种稍微复杂一点的电子设备似乎都遭到了影响,楚子航不由得也把手机也拿出来看了看,结果别说有没有信号、就连开机也不行。

    就像是这些电路都被某种能量的冲击给完全烧毁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子航转头看着仪表盘上开始飞升的时速,以他的智商也理解了刚才的情况——或者更加不能理解了也说不定。而在刚才的加速和变向之时,他更是隐约地听到了什么东西折断和破碎的声音,这加剧了他的慌乱和联想。

    “别害怕,儿子,你爸我在这儿呢。”

    男人试图安慰一下楚子航,只是就连他自己现在也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发出来的声音也是无比的干涩嘶哑。他在脑中高速思考可能遇到的状况的同时,也不望地向四周和后视镜张望,以备各种可能发生的危险。

    “坐稳了!”男人说完这句话后突然闷哼一声,紧接着开始低声吟诵,所用的语言是楚子航完全没有听说过的,有力、悠长、古奥并充满了威严,让人联想起一种魔性的力量。一层看不见的领域随着他的吟诵而张开,让人突然间觉得感官都混乱了起来,然后,楚子航在眩晕中看到了车窗上的水流飞快地平行流动起来,仿佛地面上的小溪。

    这个男人轻笑一声,就像是涸辙里的鱼儿回到了大海般自在,同时再次将油门一踩到底,车速再次飙升,可是在这个男人眼里似乎还不够快、还完全够不着他反应能力的极限。

    这是言灵·时间零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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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喔~好像很带感的样子啊~”

    墨瑟依然挂在车底下打酱油,只是突然暴增的车速让他一个趔趄、险些从车上掉下去,所以不得不“肉痛”地将四肢更加分散成一根根牢实的触丝、将他死死地固定在车底。

    此时这辆豪车的速度已经快到他生平都没有见过了,之前本来还可以勉强看清周围的环境,顺便看看几个围过来的女性死侍妹妹白白的大腿、再调侃一下车上的父子,但是现在连视线都因为车速有点轻微的扭曲,更别提什么围过来的死侍。路面上的积水只有两分米不到,可在极高的速度下车身却冲击出了夸张的效果,周围溅射的水花仿佛海浪般高高掀起,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触碰、就已经让迈巴赫飞驰而过,只能徒劳地再落回地面。

    这种高速并未持续很久——毕竟楚父只是超a级、而不是昂热那种s级的混血种,一直维持【时间零】这种高阶言灵的消耗不能小觑。所以当他撤销了言灵,车速也放慢了下来,扒在车底的墨瑟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些成群的死侍又不知疲倦地卷土重来。

    这些渴血的亡灵们默然、但是却又时刻透露出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它们一个个都凭借那超限的龙族血统、起码跑到了接近70码的高速,稍微换算一下,就是接近19m/s的极高速——相比之下,博尔特什么都是渣罢了。这种高速、墨瑟扪心自问,让他一瞬间爆发出来还是可以达到的,但是要达到这种长途奔袭的地步还完全不够。

    这一战注定会很艰难了。

    因为速度降低,之前敲门的“东西”似乎又追了上来;他们成群地围住了车身,沉默着,眼中散发着浓烈的金色;但是他们却又没有什么动作,也许是在等待。只是这种姿势看起来就像是一群人怜悯地看着透明棺盖下已死去的人,静静为死亡的降临而哀悼。

    看着这些影子一样的家伙,楚子航觉得脑子里混乱了起来,仿佛无数的蛇群在扭动嘶鸣;祭坛上少女痛苦的嚎叫与血液,高高的白骨十字架上的金色骨骸,伸展开来的黑色巨翼遮天蔽日、上面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尸体与鲜血。种种他从来都没想过的画面一一闪现又破灭,让他不由得痛哼出来。

    “这是灵视,你的反应如此强烈实在让人意外……儿子,坐过来。”

    车内,那个男人的各项反应已经紧绷到了极致,他不由分说地将楚子航直接从后座提到副驾驶上并说了几句权当解释的话,然后将手伸向了那个他多次提到过的车门上的挂伞的地方。

    拿伞做什么?

    痛苦之中,依然在观察四周的楚子航有点疑惑。虽然他并不了解混乱的现况,但就算仅凭猜测、他也觉得车外那些“人”不会是什么善茬——在这个时候拿伞,难不成要停下车去和他们和谈不成?

    男人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楚子航再想些什么。他拔出了车门上插着的漆黑雨伞,然后扯开——楚子航突然看清了,那不是什么雨伞,而是一柄修长的日本刀。漆黑的刀鞘、雕刻上细细的金花,没有刀镡——楚子航曾经看过一本关于日本刀知识的书,上面说没有刀镡的刀只有两种:浪人的佩刀,或者敬神的御神刀。

    御神刀只是供奉神灵,不会被用来斩切,因此刀镡无用——而且从刀鞘的做工看来,这分明只是一件十分精美的艺术品。

    “御神刀·村雨,也有叫妖刀村雨的,注定要杀死德川家人的刀——听说过吗?”手握着这把楚子航看来完全不怎么靠谱的武器,这个男人居然略略地放松了一些,还有空闲再进行一下他的吹嘘。“原物当然毁了不知道多久了,不过他们用再生金属重铸,并且又供奉了十年。”

    说完,他的手上青筋怒跳,接着反手握刀直接插入了铸铝车门,半截露在外面——这辆他平时恨不得当宝贝供起来的迈巴赫此时对他来说似乎一文不值。

    “供奉神灵的刀,想必斩起妖鬼来一定很顺手。”

    男人猛踩刹车,并且直接将方向盘死死转到一边,刺耳的轮胎滑行声响起,由于地面的积水、迈巴赫直接在这次急刹中还前进了五十几米。整辆车在高架路上转了一个圈,刀刃也随之划出一道弧形清光,将那些包围在车辆周围的影子们皆数斩断、腥浓的血液拉出一条长长的黑色飘带。

    最后,男人怒吼着再次换挡变向加速,冲向那些又聚集起来的黑影、一个摆尾将他们撞在护栏上,飞溅的血液直接涂满了四周的所有窗户。

    但这并不会是结束。不远处,响起了雷鸣般的马嘶,吼声雄浑、仿若雷电轰鸣,男人轻轻拍了拍楚子航的肩头,然后飞一脚踹开有点变形的车门、拔出那把名为“村雨”的凶器。

    他毫不在意那浓郁到几乎将刀染黑的血液,只是随手甩了甩、一泼腥浓的黑色便“啪”地掉入了积水中,缓缓化开。

    雨夜中,他一直都显得佝偻滑稽的背影头一次高大起来,让楚子航觉得有了久违的安全感。

    “好吧,那么你就是正主?嗯,让我们来谈谈吧。”

第七章 奥丁

    奥丁(odin),北欧神话中阿斯神族的至高神,被视作诸神之王,也是死者之王、战神、权力之神、魔法之神。

    楚子航曾经没有少看过关于北欧神话的书籍,也曾想象过奥丁的模样——但从来没有想过这位神话中的神祗、竟然有一天会出现在他的眼前。

    眼前的奥丁身材魁梧高大,头戴暗金色的头盔,金色独眼在阴影中闪耀着、照亮了他脸上的铁面;身上披灰色的斗篷、在斗篷的边上则镶着仿若星辰的银色,沉重的暗金色甲胄上沾着雨水、就像镀上了一层微光;而他的手上则提着一杆金色的长枪,枪身曲折写意、弧线仿佛像划过天空的流星,相信看到它的人都不会怀疑这杆长枪挥舞起来的速度。

    而这位威猛的神灵的坐骑,则是那匹雪白的八足天马、名为斯莱布尼尔。这匹巨兽嘶吼着,声音沉闷并让人震颤。

    “人类,你竟敢冲撞神灵。”

    马背上,那位疑似神灵奥丁的家伙开口了,声音不大,威严却仿佛洪水般一波接一波而来。饶是楚子航刚刚觉醒了龙类血统、各项机能都得到了不小的提升,此时的感觉也很不好受。声音震动的并不只是耳膜,还有精神。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要知道、开车上路难免出几场事故。不经历事故可成不了好司机。”

    这个男人依然嘴上轻佻,但是握刀的手并不是那么放松,他望着面前一百米开外御座上的奥丁、和高架路上将他和迈巴赫合围的死侍群,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这个自诩北欧主神奥丁的家伙来头尚不清楚,但是光凭它可以制造出一个让超a级血统的他都发现不了的幻境、以及能够驱使这么多死侍,就可以断定这家伙起码是次代种之上——初代种吗?还是说……更高?

    但是现在的时间似乎不允许他再思考什么,就算要套套话也得等局面稳住、双方各上筹码。

    “我知道你要什么,没问题——儿子,去后备箱把一个箱子拿出来,黑色的外壳,上面还有个银色的标记。”

    男人微侧着脸对楚子航吩咐,可他的余光并没有看到楚子航有动静,相反,楚子航愣在了那里。

    “没错没错,楚同学,不要再这么惊疑地看着我了,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他说的确实就是这个箱子。”

    轻松愉快的语气,只是并不是出现在那个正站在路中间提着武士刀的男人口中——这个突兀的声音十分年轻,让人觉得和楚子航同龄,可又带着几分成熟阅历的沙哑。

    在场的一众人(非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那个正蹲伏在车顶上的人,他身穿灰色卫衣和黑色夹克,显眼的红色立领衬托出了他白皙年轻的下颔——而那上面正挂着一抹不可捉摸的微笑。而鼻梁之上、便只有了卫衣兜帽投下的模糊阴影。

    “嗨嗨,不要都这么看着我嘛~我这个人可是很内向的哟~”

    墨瑟缓缓地站了起来,然后看向手中的那个带有银色半朽世界树徽记的黑色箱子,拍了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啊~原来如此,你们都想要这个箱子啊!想要的话可以找我商量啊~何必这么动刀动枪地闹得不愉快?这个社会可是需要河蟹的~”

    楚子航没有动弹,因为他被这种戏剧化的奇异发展和比那个男人更神秘更逗比的行为给惊住了;那个男人也没有动弹,比起看上去思维正常只是行为和出场诡异的家伙、眼前的奥丁更值得防备;而奥丁,不管到底是不是真的奥丁,这位自称神灵的家伙自然得保持比“卑微的人类”更多的淡定和高冷。它只是看了看那个箱子,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唯一动静比较大的可能就只是死侍群了:这群被龙血几乎腐蚀了所有智商的低等东西正一个个眼巴巴地望着那个箱子,忽略掉他们人类的体型和苍白的死人脸、那简直就是一只只围在一起乞食的哈士奇。可能是慑于奥丁事先下过的命令,死侍们不敢上前,只能够焦急地互相拥挤、并且用简单的龙文重复发出呻/吟:

    “渴……好渴……”

    “那个箱子……”

    “好想要,好想……”

    “吃……吃掉……吃掉他们……”

    “让人垂涎……”

    墨瑟看了看那些死人脸,讥讽地笑着,同时也开始讥讽着:“嘿!我说,那个坐在马背上装逼的家伙!你说你是神灵?看得出来你很想要我手上的这个箱子,那么,你的筹码是什么?”

    “喂!这不是你的箱子!这是你偷拿的!”

    楚大少在原地不服气地叫喊了几声,试图捍卫这个箱子的主权,不过很可惜,再场的人可没有他这么图样图森破,别说有没有人像他这么想、就连一个搭理他的人也没有。

    “我将许诺你生命、权力与力量。”奥丁说着,同时轻轻挥了挥手中的长枪,金色的长枪在空中快速地划过、最后在柏油路面上轻易流下一道深痕,就像是在彰显它的伟力。“神,从不撒谎。”

    “我可没说你会撒谎,”墨瑟轻抚着箱子粗糙的黑色表面,似乎很有兴致看一看里面是什么,“但是你所说的许诺就是让我变成这些连我家看门小狗智力都不如的死人脸?这如意算盘打得未免也太响亮了吧?”

    他不屑地撇嘴,而这番话让楚子航顿时感觉场面一下子由好莱坞魔幻巨制大片变为了中国菜市场日常讨价还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一种能力?

    “不,你的血统将会比他们更加优秀,力量将会更加强大。”似乎是为了增强说服力,奥丁伸出一根手指向着死侍群中轻轻比划了一下,只见那些本来还在因为渴血而躁动的低级死侍们就像中了群体沉默术外加定身,一个个僵直了身体退后三步。而除开这些低级死侍不说,还有另一批死侍似乎没有接到命令,于是在庞大的死侍群中站立不动、因而留在了原地。

    这批脱颖而出的死侍数量不多,但墨瑟可以看到它们的脸上已经不是那么地苍白——而是隐隐地在皮肤下显现出了青色的纹路。它们眼神冰冷、嗜血,却很沉默。

    “看到这些了吗?服从于神灵的座下,你将得到地比他们更多。”

    奥丁对于这一批高级死侍很满意的样子,言谈之中无不透露着骄傲——就像是小孩子炫耀自己厉害的玩具一样,这些高级死侍是它很得意的造物,

    可惜,他碰上了墨瑟。

    首先,作为一个体内还暂时没有龙血的原形体来说,他无法感受到龙血对他的作用、也无法感受到高血统的诱/惑;其次,系统那儿还有着屠杀并吞噬死侍的任务,也必须全着落在这群死人脸身上了。所以……

    “不好意思啊,其实我刚才都是在逗你玩的。”

    突然,墨瑟耸了耸肩,然后一把把箱子抛向了拿着村雨的男人——这场面转折之快连奥丁都愣了一下。

    “我个人还是很喜欢人类的——混血种也不错,但是死侍不可以。所以,我一开始就觉得我们没得谈的。”墨瑟跳下了车,转而对着一旁一直处于“脑筋转不过弯”的楚子航说:“开车走吧,接下来不是你能够参与的了。”

    楚子航看着这个也许和他同龄的奇怪家伙,又看了看那个他其实一直都不了解的男人,咬了咬牙、随即冲向了迈巴赫。

    奥丁面对这一幕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的动静,而是一直低垂着眼帘,眼中的金光都因此稍稍收敛。可是每个人都知道,不可能是这家伙准备服软或者谈判,这顶多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围观的死侍们也感觉到了事情的走向,一个个开始磨砺爪牙,准备绽放嗜血的花朵。

    真正的战斗才即将开始。

    (感谢书友【無梦生】的累积300起点币打赏,另外也欢迎大家多多提出意见建议~纠正错误也很不错。比如书友【弱智爷】,就指出了本人在对言灵时间零效果上的记忆错误。)

第八章 所谓鲜血

    “喂?你到底是谁?”

    楚子航很快地就跑到了迈巴赫旁边,死侍们虽然看他也感觉像是在看美味,但无疑前面的那个箱子更加具有吸引力,因此他居然安然无恙地发动了汽车,接着驶离了这里。

    也许这个以后的冷面酷哥现在还是个依然会心慌意乱的小白吧?

    引擎轰鸣声渐渐远去,想到这位楚大少现在说不定一边跑一边脑袋里一片恐惧加混乱,墨瑟就不由得想要笑出声来。这个时候,提着村雨的那个男人也回过了头来问话,神色之轻松,仿佛在他前面站的不是骑天马、持长枪的危险奥丁,而只是一个迟暮的堂吉诃德罢了。

    “哦?我还以为你认识我呢?”

    墨瑟歪了歪头,并没有做正面回答——或者说,他没有那么多的余力去回答。在他的身体里,本来被他出于潜伏需要而强行沉睡的黑光病毒、此时在他的催动下开始恢复活力,病毒构成的血肉开始迅速循环游走,并且在刻意操控下手臂内的基因开始无限接近于利爪形态的样式,如果需要变化,那么只一秒不到即可完成。

    “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吧?我还以为你认识我啊,不然可不会有人把这个箱子丢的这么爽快。那么这位……嗯,怎么称呼好?”这个男人依然轻松地说着,顺便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包剩了一半的烟。“来一根?”

    “不用,”墨瑟摇了摇手,同时走到了距离面前这个男人十米左右的位置。眼前这个人光看面容其实根本看不出像楚子航,眉眼塌拉着、眼神轻佻却卑微,嘴角还总是挂着一丝说不上是谦卑还是开心的笑容,若不是非常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楚子航的脸上还是有一点这个男人的棱角的。

    不过,这个怎么看怎么窝囊的男人真难得地在世人面前威风了一把——观众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有楚子航一人,可他现在笑的分明是如此开心、以至于那金色的双眼中也只能看出喜悦和满足,就好像之前抑郁了他许多年的苦闷窝囊都湮灭不了这一晚上的威风凛凛。

    真是不明白啊,明明有着让人畏惧颤抖的力量,刀光锐利凶狠、黄金瞳霸道摄人心魂,但他都掩藏的严严实实,把自己变成了一只又猥琐又废柴的中年老白兔。

    那传承着至上权力的血液啊,会不会当那个男人深夜靠在迈巴赫边、吞吐的烟雾进入肺部时也随之沸腾燃烧?总是被插放在雨伞洞的长刀,会不会在每一个雨夜都渴望大雨一般多的鲜血的流动和抚摸?

    “你可以叫我alex——当然,是假名。”

    墨瑟毫无羞愧之心地盗用了a哥的名字,同时整了整衣领,让那抹鲜红在黑夜中更加显眼。

    “嚯~看你这架势,是准备好了?”男人笑了笑,左手用力将那半包烟攥成一团,然后使劲向外一抛。被捻散的烟丝想要四处飞舞,却只能在重力和雨点的打击下无力地落入积水。“正好我也懒得磨叽了,那就上吧。”

    他以优秀足球运动员的射门姿势狠狠地踢飞了箱子,接着身躯一震,口中快速连续地爆发出一串龙文、激发了他的言灵·时间零。

    墨瑟似乎看到了一层金色的光幕张开,透过光幕,连雨水下落的速度都被成倍地放慢,而这个男人却没有被影响、反而保持着比往常更加迅捷的动作扑向了奥丁——这一切看起来就像是制作的很不合格的慢镜头。然而奥丁也同样地没有被影响什么,他魁梧的手臂举起了金色的写意长枪,微微停顿蓄力,接着在一瞬间发出了无数次刺击。

    暗金色的弧光随着每一次刺击而闪动,仿佛一场小型的流星雨笼罩了这个男人身上的要害之处。

    男人狂笑着,没有发出声音,但是面部的每一根由于兴奋而跳动的血管在时间放慢下显得格外突出。他没有固执地一刀斩落,因为那样会在他的刀锋触及对手之前先被长枪击中;他也没有选择一下下地与长枪刺出的流星对砍,因为他的言灵加上血统还不足以让他做出这么快速的动作。

    于是,他爆血了。

    想象黑暗中燃烧的十字架,蛇群狂乱爬行在朽坏的石阶,祭坛外锋利的矛尖闪着寒光。圣歌缭绕升腾,照亮了前往天国的门槛、也露出了坠入地狱的深渊;那些圣洁秩序的音调中夹杂起了魔鬼的低笑。

    随着精神朝着某个特定方向的深入和激活,男人感觉每一根血管中的鲜血都有力地跳动了起来,汹涌澎湃如一头从囚笼中被释放出来的狮子。黄金瞳更加璀璨明亮,眼前看不清虚实的流星们似乎也显得可以捉摸了;身体也更加轻盈有力,肌肉在这一时刻拥有了超乎平常几倍的爆发力。

    “铛——”

    一声悠长的响声,仿佛秋山红叶中的古寺鸣响了大钟,惊起飞鸟、抚触林涛。

    不论这把长枪是否叫做冈格尼尔,也不管奥丁刺击的速度有多快,有一点总是不变的——同一瞬间不可能同时存在如此多道的刺击。长枪只存在一杆,所以除了一道是真实、其余的只能是幻影。男人凭借爆血强化过的躯体和言灵,堪堪挡住了真正的一刺,整个人却被巨大的冲击力给震飞十几米。

    他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相反,爆血所带来的各项提升让他产生了一种无所不能的错觉和快感。若是换做在平时,那说什么他也会凭借意志力将这种感觉压下,因为这并不是什么通往真正力量大门的钥匙,这只是**了无数混血种堕落越界的魔鬼。

    但他现在不需要了,也没有必要了。

    “好不容易享受一次啊!他妈/的,我总算是明白那群家伙为什么会堕落了!这种感觉简直停不下来啊!”

    男人爆着粗口,神色说不出是狰狞还是享受。他并不满足于区区一度爆血,恍惚间,脑中的吟唱更加激烈,仿佛进行着一场盛大的弥撒。

    “圣体和圣血是谁的~酒与饼的味道可不怎么好~我在新燃的十字架面前~挥舞我的黑色法衣~”

    男人似乎有点醉醺醺地,口中吟唱的不是龙文、而是即兴唱出的怪模怪样的词曲,领域却随之更加剧烈的扩散,金色的光晕几乎要照亮黑夜。

    皮肤上,青色的纹路流走凸显,他的毛孔间也蒸发起淡淡的血雾,面部的骨骼不正常地泛起棱角与些微骨突。

    二度爆血。

    墨瑟远远地看着这新奇的景观,不由得泛起了大大的笑容。他任由着几个扑上他身体的死侍洞穿他的身体,还没等这几个疯狂饥饿的东西开始撕咬、墨瑟便将变成锋利利爪的双臂用力一挥,那几个自以为第一个取得了食物的低级死侍直接被切掉了脑袋。

    从身体和脊柱中迸发的触丝插入了那些血肉,为他提供能量;墨瑟一边在【吞噬】上点出了剩余的一点特技点,一边猛地转身挥爪。

    一级的利爪说不上有多锋利,但依旧清出了一片真空区域,顺便也带起了好几个死侍的黑色血液。

    “听说你们一向以抗打和生命力强著称?”

    墨瑟不屑地嘲笑着,同时又以伤换伤干掉了几个,甚至用利爪将一个脆点的死侍活生生给撕开。鲜血飞溅,将他的衣服染成了纯黑色。

    “来来来~让我们比比看谁更能抗?!老子可是无敌的原形体啊!”

    (感谢书友【alexmucr】累积888起点币的打赏,感谢【不做人的承太郎】1888起点币的打赏~另外咱国庆假期虽然不长,但至少会日更的~)

第九章 所谓命运

    楚子航正开着那个男人引以为傲的豪车迈巴赫,一路奔驰在高架路上。

    仪表盘的指针不停地向上攒动,但他丝毫没有松开脚下油门的意思,反而一直无意识地踩着;握方向盘的双手也只是深深地抠进那高级的皮质中,没有意识到他现在应该牢牢注意方向、否则在这种高速下一不留神就会车毁人亡。车身带着高速呼啸过雨幕,尽管雨刷器开的就像是抽风、但依然看不仔细前路。

    关于那个男人的画面在他脑袋中开始频繁闪动,每一言一语、一举一动,甚至是那些模糊到连面容也记不清的时候。人脑有时是一块容易消磁的磁盘,有时却又像忠实的石板,数年不会磨损一丝一毫;在血统觉醒的刺激下,那些涌上来的记忆甚至都可以回溯到他几岁的时候。

    不过……又为什么要让他想起?

    血统觉醒的刺激并不是三两下就完了的,种种可怕的幻觉不停地浮现在楚子航的脑海里,将他本来就零散的思绪给彻底搅成了一团浆糊。雨夜中,一种无形而又无处不在的孤独从他的骨子里升腾而起,仿佛整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一个人,让他开始战栗颤抖。

    那两个人让他先走,然后……然后呢?一定会死的吧?

    死去……

    迈巴赫缓缓停了下来——并不是他放开了油门,而是今晚的各种超限使用已经使这辆豪车不堪重负,引擎也发出了阵阵刺鼻的气味。

    雨幕依然冲刷着,透过前挡风玻璃,可以看到高架路近乎无限地笔直通向前方,而两侧则是让人绝望的荒原。

    恍然间,楚子航感觉有一根线崩断了……风筝线,断了。

    以前不管怎么分隔,他总还是感觉和那个男人都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就像放风筝:尽管风筝飞上了高不可及的天空、也依旧有那么一根线将它与地面相连,最终也总会靠这一根细细的线回到地面。可一旦这根线消失,风筝便会从此无依无靠地被大风吹向更高的天空,然后在不知名的时刻陨落深渊。

    也许他从此以后和这个男人再也无法见面。

    雨依然在下着,无情并冰冷。那些无法理解的龙文不断地冲击着他的思维,造成种种幻视幻听,龙血也从他的血管中全面觉醒,整个世界在他眼里变得格外清晰、透彻。可他突然很想痛哭。

    因为越清晰、越透彻,就越真实,也就越发悲哀。

    =============

    战斗越发不容易了。

    墨瑟喘着粗气,微侧身体躲过了一只死侍的袭击,接着用两根利爪并拢、直接从它柔软的下颔一路直插大脑,结果了这个蠢笨家伙的同时还不忘分出触丝扎入它的身体。

    原形体的耐力向来nb,游戏里a哥也没少被黑色守望大部队撵着满城跑,可硬是靠着自身的血肉循环和吞噬给逃脱了(至于游戏没有耐力设定的这个原因请让我们无视~)。墨瑟自认没a哥那么高级,但他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他在战斗中竟然会面临耐力耗尽的尴尬。

    死侍真是神烦的存在,没有血液、没有新陈代谢、没有痛感,砍手砍脚戳下阴完全半点阻挠都没有……也许它们也会**那么几下,说什么“好痛啊……”“感觉要烧起来了……”“血!血啊……”,但是攻击的速度和频率从来只有不减反增。

    有效的攻击部位只有两个:头,脊椎。大概是因为这两处密布着神经,所以一旦破坏了哪怕是死侍都得失去控制、接着死翘。

    “但老子可比你们高级多了啊!”

    墨瑟发出一声怒吼,随即就像是把自己往枪口上送似得、直直地撞上了那些渴血的的死侍,任凭好几条手臂将他从前胸到后背捅个贯穿,利爪在此刻毫不留情地将两个脑袋捏爆。都拼到了这个程度,墨瑟也不在意自身形象什么的了,在伸出利爪的同时、也直接张嘴咬住了一只死侍的脖子将其连同喉管直接撕下一大块,双腿也灵活地绕住了一只死侍的脖颈、干净利落地一记扭杀。

    一次吞噬四个死亡的死侍让他感觉到一种饱腹感,可精神上的疲惫却不是靠着吞噬就可以消除的。低级死侍已经基本上死伤殆尽了,黑色的血液染遍了周围二十几米的路面,刺鼻的血液在量上甚至超过了积水,有死侍的、也有墨瑟的。

    而那些真正的精英,也就是奥丁提过的高级死侍,一个个都游离在战团之外,除了一开始死了两三个外、接下来都是让低级死侍在前面当炮灰,自己抽空发出伤害奇高的偷袭。

    对此,墨瑟的评价是:不光行为像狡猾的蛇,而且身上也长着蛇鳞的恶心东西。

    那个男人那边又如何?嗯,总不会比他的情况要差吧?毕竟对手只有一个嘛。

    如果男人能够说话、并且知道墨瑟的想法,一定会选择转头开始跳脚大骂。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个原形体啊?这种抗打击能力就是君王们也都比不上吧!而且老子也就a级,就算爆血了也不可能禁得住想你那样被几条手臂随便插上一插啊!更别说还可以吸收尸体来增加续航了,你这简直就是在开挂打怪啊!

    二度爆血之下,他的身躯已经完全不是普通状态下可以比拟了,要形象点说,那就是战斗力20和50的差别。可奥丁绝对是战斗力100+的。

    紧握的村雨已经不知道挡下了多少次刺击了,男人双手的虎口已经被完全震裂,尽管龙血十分尽职尽责地不断修复,可奥丁不会给他这个时间。金色的流星一波接一波地涌上来,每接下一次攻击虎口就会再次被震裂,长刀上自刀柄往下流满了血液——可惜都是他自己的。迄今他还没能够碰到奥丁一根毫毛,在那绝强绝快的刺击下他只能不停的防守招架。

    “人类……不,你应该已经不算人类了。”奥丁沉声说着,同时停止了攻势,金色的长枪轻轻点地。“你是一个很不错的战士,这种意志是少有的。东西我已经拿到了,我可以给你考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臣服我的机会。作为回报,你的力量还可以更上一个台阶。”

    男人喘着粗气,似乎因为爆血持续太久,二度爆血的状态已经慢慢消退,返回到一度、甚至还有向下掉的趋势。黄金瞳不复鲜艳,缓缓黯淡。可能他真的已经穷途末路了。

    “嗨!你知道吗……奥丁对吧?虽然我认为你只是个自称奥丁的冒牌货,”男人啐了一口,吐出一口细碎的血沫,虚弱地用村雨拄着地面撑起身体。“你知不知道老子装孙子装了多少年?今天好不容易才在儿子面前潇洒一回,怎么可以无声无息地就认输!那可太没面子了!就像玩游戏,就算在boss前的小怪损了大半的血,也要撑到见boss一面然后潇洒地来一次轰轰烈烈的大招啊!”

    直到生命的尽头,这家伙还依然没忘记耍宝和贫嘴。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是不愿意。”奥丁再次抬起了长枪,枪尖直指男人的胸口,闪烁着动人心魄的尖芒。“那么,迎接命运的审判吧。”

    “命运的审判?就你?”男人不屑地弯起了嘴角,随后站直身体、双手正握刀柄,诚心正意,双眼爆发出炽热的意志光芒。“来,试试看?”

    奥丁没有说话,但在一瞬间动了。他认真刺出的一枪真正地化为了闪电一般,甚至在空中擦出了音爆。男人毫无抵抗地被击飞到半空中去,在这一枪面前不让自己被贯穿而是击飞已经是尽最大努力了。然而这并不是结束。

    奥丁猛地一夹马腹,八足天马斯莱布尼尔顿时化为一道残影向前奔驰。

    是这匹天马!这匹除了出场时亮了一下相的天马!谁也没有想到它竟有如此骇人的速度,相比之下迈巴赫的最高速甚至都自愧不如。奥丁瞄着男人在空中无力前抛的身体,再次挥刺出长枪。在天马的带动下,这一枪比之前的更快速、更有力!

    “哈哈哈!”

    男人突然笑出了声,以他的个性肯定还想说什么耍帅的台词,只可惜时间不允许,他也没能发表出自己的后文。

    这一瞬间,男人再次重燃了鲜血,那是比往常爆血剧烈数倍的方法。圣歌都变成了狂啸,手风琴轰鸣作响,唱诗班的孩子们发出了尖锐的哀鸣。没有什么舒爽的感觉,相反,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龙血变成了炽热的岩浆,烫伤血管、烫伤肌肉,就像是烧红的烙铁狠狠印在了他的感觉上。

    但力量没有被烫伤。

    言灵成倍地扩张,时间这一概念几乎要模糊开来,看清奥丁的动作已经不再困难。男人轻盈地一脚点在长枪的枪身上,在脚踝直接折断的代价下,他借力躲开了身体。回身,握刀,然后更加剧烈地燃烧!

    男人把自己的**、精神都纷纷当成了燃料,一股脑儿地投入到了爆血这个禁忌古老的残忍技艺中。将自己完完全全地当成代价,进行完全的炼金和升华,这不但需要高血统、决心,同时还有绝强的意志力。像他这么拼命的混血种,只怕也只有在那个还只能靠刀剑对抗龙类的时代才会出现了——什么也无法依靠,只有手中冰冷的刀剑与体内炽热的龙血。

    三度爆血!

    这近乎是奇迹的成果在他身上出现了,可他没有空去管什么暴虐的龙王之心,也没有空去在意身体上狰狞并不可逆的龙化现象、眼中的黄金瞳前所未有地灿烂,只是一心一意地朝着奥丁那包裹在金盔中的头颅斩去。金色的领域内,一切仿若静止的画面,神圣,雄伟,辉煌。

    你和我说命运的审判?那么我要告诉你,所谓命运这种东西,生来就是要被斩断的啊!!!

    (3k大章,祝大家国庆快乐!另外,不来点票票什么的真的过意的去吗?(笑~)多谢支持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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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同人,并加入虐杀原形系统。 大概就是一名原形体在龙族世界混混日子、改变剧情,然后收几个妹纸的故事啦~ 不会是无脑爽文,但是作者节操有限,因此更新不定…… 不要抱太大期望哟~龙族中的黑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龙族中的黑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龙族中的黑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