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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好兄弟(八)

    “俊子,枪扔给我!”

    肖冰逼视阿虎,要俊子的枪,俊子不多问,扔枪给拜把子兄弟,明媚阳光下,凌空翻飞的手枪泛着黝黑光芒,肖冰猛拍轮椅扶手,承受腰椎那钻心痛楚,挣扎站起,接住枪,仿佛一头暴怒的雄狮。

    a类部队制式装备,九二式手枪,肖冰太熟悉,曾经用九二式手枪创造了共和**人手枪射击记录,他握着枪,纯钢枪身透着丝丝冷意,这一刻热血沸腾,人们的视线由俊子转移到这颤巍巍站起的男人身上,揣测他要干什么。

    肖冰抚摸枪身,目光掠过枪身的瞬间,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笑意,猛抬头,对着不明就里的阿虎,连开三枪,千锤百炼的枪法精妙绝伦,灼热子弹击碎阿虎两块膝盖骨,第三颗子弹打爆阿虎卵蛋,手握弯刀的阿虎倒地。

    肖冰艰难迈步向前,气势逼人,已经躲很远的打手马仔们像遭受无形气场的压迫,不由自主向后挪几步,骇然失色望向活脱脱的杀神,京城黑道上鲜有敌手的阿虎这么窝窝囊囊被干倒,意料之外啊!

    唐家祺想搀扶肖冰,怕昔日比俊子更敢玩命的男人摔倒,摇摇晃晃的肖冰轻轻推开他,道:“我没事儿,咬咬牙杀个把人还撑得住。”

    唐家祺无奈苦笑,漠然退回原来所站的位置,俊子是疯子,冰子何尝不疯呢,疯狂的让人服气,让人热血沸腾。

    陈浩生捂着头顶流血的伤口,今天遇了两个不要命的疯子,方寸大乱,在自己地盘,被折腾的如此狼狈,他敢怒不敢言,属实害怕不长眼的子弹射向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而穿鞋的没必要去跟光脚的疯子玉石俱焚。

    陈浩生一向认为自己的命比任何人金贵,不吭声,继续忍。說閱讀,盡在

    “你捅我兄弟七刀?”肖冰一瞬不瞬盯着半死不活的阿虎,昨天晚上马飞挨七刀,肠子流了一地,差点丧命,当大哥的哪会忘了,没理由原谅已算半个废人的阿虎,身为大哥不能替下边人挥刀子杀人,下边人会真心实意为你两肋插刀?肖冰打的是感情牌,让追随他的人知道河西冰哥敢为下边的兄弟们出头。

    “我捅的怎么样?”阿虎算条汉子,钻心剧痛刺激下,他浑身轻颤,双手十指深深**草坪泥土中,咬牙切齿瞪着肖冰,眼神怨毒,他不信面前这年轻男人敢动手杀人,而世事往往出人意料。

    “好,去死吧!”

    肖冰铿锵有力的喊一嗓子,瞄准阿虎头颅,连扣扳机三下,干脆利落,红白相间的黏稠液体以碎裂的脑瓜子为中心,向外飞溅,触目惊心,阿虎抽搐几下,再无反应,陈浩生呆滞,朱三、李泰来脸色铁青,唯一的女同志白玲捂嘴低呼,阿虎就这么死了?

    俊子愣神片刻后高声叫好,杀的利索,杀的痛快,爷们就该痛痛快快杀人,痛痛快快喝酒,俊子最讨厌那些娘们式的男人,端着一小杯啤酒推推搡搡半个小时光吆喝豪言壮语,就是不喝酒。

    肖冰扔枪给俊子,转身走向轮椅,颤巍巍的雄健背影如同一座大山,带给人莫名压迫感,他坐回轮椅,虚脱一般深深吸气。人杀了,救了白玲,再赖着不走是**裸的装逼,俊子殿后,白玲肖冰先后上车,唐家祺驾驶奔驰“保姆车”驶出“浪莎”,俊子将手雷扔进游泳池,跳上车,急转掉头。

    砰!

    手雷爆炸,激起三米高的水柱,几十号老爷们吓得抱头趴倒,隐隐约约听见俊子张狂豪迈的高亢笑声。

    “陈哥怎么办?报警?”

    圆桌下,惊慌失措的朱三询问陈浩生,名震北京四九城的大混混居然想到报警,可见害怕到什么程度,陈浩生瞪他一眼,没说话,阿虎背着二十多条人命,报警无疑给自己添麻烦,可这口气又没法忍着、憋着。

    傅俊是敢玩命的疯子,京城大院子弟人尽皆知,在兰州军区秘密部队服役,据说揣着部队特的杀人执照,双手沾了不知多少人的血,而且傅家老爷子身份实在特殊,伺候开国伟人三十年,从红军时代的卫队长到建国后的中央办公厅主任,批着神秘面纱的8341部队是傅家老爷子亲手创建,倔强耿直的老家伙一辈子只听一个人的命令,真要撕破脸,自己后面那人也头疼。

    陈浩生捂着额头,面对阿虎尸体呆,脑海里灵光一闪,想到河北武术世家孙家,近代二十四位武学高手有十五位出自河北,民国时期打遍三山五岳无敌手的孙老爷子更是当之无愧的大宗师,孙阿虎即使是私生子,生不列入族谱,死不进宗祠,仍然与孙家有着血浓于水的亲缘关系,断一条胳膊余威尚存的李家掌舵人会善罢甘休?陈浩生阴笑,孙家当今掌舵人“独臂翁”那可是不出世的高人。

    肖冰必死无疑!

    安定门附近地方政府“驻京办”扎堆,驻京办不算什么特色,迎来送往,招待领导,打通各部委门路,属于地方政府的公关机构,攻中央的关,驻京办因招待需要开设的馆子绝对是京城一大特色,地方政府的驻京办不在“招待”这方面下功夫,有时真寸步难行,譬如改委小处级干部动点手脚,可以使地方政府省部级高官急的抓耳挠腮。

    “苏办”餐厅——南国紫钰轩极富盛名,翠竹环绕,如画卷景致,清幽宜人,中午时分,一辆奔驰、一辆保险杠扭曲的猎豹先后驶入南国紫钰轩,几人下车,俊子代替唐家祺,推着肖冰,在服务员引导下走进古朴雅间,顶棚吊着宫灯,墙壁挂着苏绣,很有诗情画意的江南情调。

    俊子每次回北京总要来这儿吃几顿,去大西北一年多,早馋了,兰州的江南菜又不咋地道,轻车熟路点了十几样菜、点了主食、点了酒,滔滔不绝讲述乌克兰联合反恐军演中怎么收拾俄罗斯特种部队,秀儿和欧阳思青不在身边,肖冰肆无忌惮点燃一支小熊猫,听俊子侃大山。

    旁边,一路忐忑不安的白玲趁俊子喝茶水的工夫,忙小声插话话:“肖总以前我听陈浩生的贴身保镖说阿虎爷爷很厉害,你得提防着。”

    肖冰点头一笑,道:“再厉害他也是人,没什么。”

第三百二十三章 好兄弟(九)

    紫钰轩饭菜地道,大师傅的水准挺高,价钱还实惠,人均消费一百五十元,对于追求高利润的北京特色饮食行业来说,真不贵,肖冰吃尽碗里的清炖粉蟹狮子头,最后昂头喝汤,一滴不剩,东西好吃是一个原因,自小深谙节省之道的肖冰绝少浪费,儿时蹲在街边小摊旁吃羊杂,无视路人或同情或鄙夷的眼光,总是吃的干干净净。

    共和国的部队更不容许浪费,环境造就人,多年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很难改,再说不浪费粮食又不什么坏习惯,独自吃饭要一桌子菜,是肖冰深恶痛绝的装逼行为,俊子行伍出身,作风与肖冰相近,峥嵘岁月家里老爷子吃草根、吃树皮,那年月吃香喷喷的窝窝头,喝黄橙橙的小米粥,莫大的享受。

    有个耿直严厉吃过大苦头的爷爷,俊子没机会体味娇生惯养的美妙滋味,大院子弟并非老百姓所想,个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以欺男霸女为乐,以捅篓子抹黑祖辈父辈的面子为荣,起码肖冰结识这几位不脾气时挺人模狗样。

    俊子这厮扬军人节省节约的优良作风,蒙头狂吃,大有风卷残云之势,不见盘底儿誓不罢休。唐家祺捏着牙签慢条斯理剔牙,笑呵呵看狼吞虎咽的俊子,俊子鼓着腮帮子嘟囔道:“你丫的,别这么看我,我是不想糟践东西知道不?我在家里的饭桌边像你这么装,老爷子铁定扇我嘴巴子。”

    “你吃,你吃,我不看你。”

    唐家祺无奈笑了笑,扭头对肖冰道:“冰子,陈浩生那是真小人,今天被你和俊子吓懵了,他反应过来肯定有后手,四九城里跺跺脚震天响的人物可不像纯粹的黑道混子,阴人整人的手段多着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实在挡不住了,还有你们顶缸,怕个鸟。”肖冰咧嘴一笑,扔给唐家祺一支烟,面对好兄弟,他素来言行无忌,这段时间也厌恶了名利场虚情假意的虚与委蛇,唐家祺点头笑了,此刻轻轻一点头,意味善于审时度势的唐家大少无怨无悔上了肖冰的“船”。

    多个朋友多条路子,多一个唐家祺这样的朋友,不仅仅是多条出路这么简单,肖冰高兴,与唐家祺碰杯,饮尽杯中酒,军人的豪迈气节尽显无遗,肖冰亲手杀了阿虎,像个没事人,白玲默默观察三个绝非刻意装从容的沉稳男人,再仔细分析唐傅二人涉及京城军政界大佬的只言片语,土生土长的北京姑娘心中了然。

    河西冰哥的背景真够深啊!

    一叶落而知秋,精明的白玲以前很纳闷儿二十三岁的肖冰初出茅庐仅一年,凭什么快崛起,凭什么名震河西,现在明白几分,暗自庆幸抓准了一根救命稻草,这男人有朝一日傲视大江南北,她这个“打工仔”很可能摇身一变成为打工皇帝。

    中国打工皇帝?亚洲打工皇帝?白玲畅想未来,曾为事业放弃挚爱的女人一心想着事业,十年后的白牡丹又如何?

    宴席散,人离别。

    白玲当天乘飞机回宁和,鼎盛集团需要这位精明掌舵人的驾驭,肖冰继续留在北京养伤,暗中防备陈浩生报复,高处不胜寒,所处层面越高,越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草根草莽攀爬上位不容易,要懂得珍惜得来的一切。

    北京下第一场雪,肖冰能够下地走路,而且不用人搀扶,自然不用继续窝在医院,阔别河西三个月,该回去了,欧阳思青也要回南方,离开“冰青”太久,她终究不放心,本想陪肖冰度过圣诞节,最后放弃了,零四年的圣诞节就留个秀儿吧。

    渴望婚姻的欧阳思青恪守情人的本分,常安慰自己,只要有肖冰、有父母,以后生几个儿女,其它有没有无所谓,真无所谓?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还有人说婚姻是女人的坟墓,欧阳思青却期盼属于自己的婚姻,只是这辈子没机会了。

    万里雪飘的北国风光如童话里的冰雪世界,银装素裹,美奂美轮,欧阳思青明天要回南方,肖冰陪她漫步在最有老北京风味的前门大街,从前门月亮湾一直走到天桥路口,去年冬天每到雪天,两人常这么手牵手,雪中漫步。

    “老公,你说有来世吗?”欧阳思青紧紧依偎肖冰,长款风衣勾勒她妖娆身形,寻思一会儿,觉得自己问的问题太可笑,摇头笑了。

    肖冰没花言巧语哄自己女人开心,很老实地摇头,凝视近在咫尺完美无暇的面庞,温柔道:“你男人不是神棍,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有你下辈子必须娶我,不许再娶秀儿了,哼哼!”欧阳思青撅撅嘴,宛如赌气的小女孩,侧脸看向街边老字号商铺,不搭理肖冰,一双美眸泪光盈盈,她弄不明白一向坚强的自己为什么面对他总这么柔柔弱弱,多愁善感。

    肖冰嬉皮笑脸探头想吻自己女人,映入眼底的娇媚面庞泛起浓郁忧伤,他心疼的几近窒息,一把搂住欧阳思青,很保守、很含蓄、很不解风情的血性爷们深情一吻,欧阳思青笑着落泪。

    “走,老公带你去开房。”

    肖冰不顾周围人的异样眼神,拉着欧阳思青跑向不远处的收费停车场,像头急色的牲口,热情奔放的大尤物反而束手束脚,脸颊绯红,两人上车,奔驰车驶向最近的香格里拉酒店,选房间、登记、付钱肖冰独自应付。

    欧阳思青看着忙前忙后的肖冰,满足的笑了,她男人再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雏儿,蜕变的成熟,更有男人味,总统套房有人包了,两人将就着选了最大的豪华套房,进入房间,两人相拥,狂吻。

第三百二十四章 山外山,人外人(一)

    一夜七次郎多半是传说中生猛不得了的牛人,浑身疙瘩肌肉的a片男主角不吃点伟哥助兴,那方面的能力未必强过正常人,正常男人一夜圆圆满满翻云覆雨三次,应该能满足绝大多数女人,即使身下娘们是三十如虎狼欲求不满的怨妇,亦少有微词,香格里拉酒店豪华套房内,浴室、会客厅、卧室到处留有肉搏酣战的春色痕迹。

    亢奋霸道的第一次到余味犹存的第四次,练十五六年“童子功”的肖冰没虎头蛇尾掉链子,至始至终生猛如一,去年河西香格里拉酒店总统套房,那个床上技巧严重匮乏靠记忆中的几部a片找感觉的雏儿当真一去不复返了,欧阳思青彻底败下阵,亢奋迷醉之后是筋疲力尽的满足,蜷缩被子里很快酣睡,足能颠倒众生的娇艳面庞残留笑意。

    憋屈几个月,一泻如注的爆,肖冰异常舒爽,赤条条走出卧室,进浴室冲澡,冲去一身**气息,也冲去一丝疲惫,前些日子偶尔翻几本修身养性的医学杂志,告诫男人翻云覆雨后切勿倒头便睡,洗洗澡,活动几分钟,对体力和精力的恢复有好处,肖冰记在心里,洗了澡,点燃一支小熊猫。

    五十平米的套房,会客厅面积还行,肖冰穿着白色睡袍,做了几十次扩胸运动,关掉客厅顶灯,走上观景阳台,午夜北京城灯光璀璨,因为满月和下雪的缘故,外边的世界格外亮,冲淡了夜幕的幽暗阴森。

    肖冰欣赏冰雪覆盖的北京城,想到了雪山环绕的藏区香格里拉,记起破有高人风范的老喇嘛,“半年之内定有血光之灾”细细品味这话,似乎真的应验了,这次重伤是肖冰距离鬼门关最近的一次。

    巧合?未卜先知?肖冰皱眉沉思,须眉皆白的老喇嘛不像故作高深的神棍,呢喃自语:“有点意思,或许是高人吧。”

    肖冰从小听爷爷神神叨叨,一想“高人”两字儿,耳熟能详的几个名字映入脑海,击败沙俄第一高手的回族武术大宗师王子平,河北孙门创始人孙禄堂,咏春拳大家叶老爷子,以及当今少林隐僧释德建。

    老喇嘛也算高人?

    肖冰心里纠结,多了一点疑惑,老板、公子哥、高手泛滥的时代,不出世的大猛人可遇不可求呀,擂台上耀武扬威的家伙多是玷污国术的绣花枕头,学武之人不可持技炫耀,是学武者磕头拜入山门恪守的第一条戒律,肖冰入伍前一直谨言慎行,入伍后不得不炫耀,不炫耀小命就得玩完,所以真正精通国术的高人多隐于民间。

    挤点时间再去趟藏区香格里拉,碰碰运气,肖冰如此想,运气的重要性他深有体会,但不至于意淫老喇嘛赠送他“如来神掌”之类的绝世秘籍,只求与宗师前辈高谈阔论一番,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纯粹是阿谀奉承之言,有时只言片点拨确实受益匪浅,甚至受用终身。

    抽完一支烟,拿定主意的肖冰又站了将近一个钟头,听到卧室里欧阳思青翻身,才转身回卧室,拥着美人入睡,大被同眠到第二天上午,欧阳思青被秘书小芸打来的电话惊醒,飞往上海的民航包机已准备就绪,腻着肖冰不想挪动身子的大尤物无奈一笑,深情吻了肖冰,恋恋不舍地离开被窝,梳洗化妆。

    几个女人乘坐一辆别克商务车早早来到香格里拉酒店门前,等大老板,小凤,小芸,以及两名留齐边剪头的女保镖,保镖都是四川女子特警队退役的“霸王花”,曾接受法国“郁金香”的高薪雇佣,在科索沃和伊拉克执行当地女政要的贴身保护任务,欧阳思青大价钱挖人,图的是安全。

    小心方能使得万年船。說閱讀,盡在

    欧阳思青挽着肖冰臂弯,风情万种迈步走出酒店玻璃门,秘书小芸瞪大眼,来北京几个月,一直呆在酒店,没机会见识大老板钟情的男人如何风流倜傥、如何出类拔萃,今天一见除了挺健壮、挺有男人味儿、貌似冷酷,没看出太大的与众不同,经常为小白脸式的偶像派男艺人摇旗呐喊的小芸有点恍惚,有点不解,隐隐觉着上海几位开跑车的大帅哥更适合大老板。

    欧阳思青坐肖冰的奔驰“保姆车”,两辆车飞驰向都机场,这次离别不像第一次那么心酸悲戚,大尤物登机前主动献上深情长吻,然后笑着挥手踏上舷梯,进入机舱的刹那,回身飞吻,搞得肖冰脸红脖子粗,尴尬笑。

    欧阳思青踏入机舱,落座后凝望仍杵在停机坪呆的肖冰,笑容如花,灿烂炫目,飞机拐上跑道,她才缓慢收回视线,点燃一支大卫杜夫,深深吸一口,扭头看向茫然的小芸,意味深长道:“你们这类走出大学校门没几年的女孩子还很稚嫩,看人识人的眼光终究差了些,等你们被自己心目中的潜力股、好男人折腾的心身疲惫伤痕累累,那一天也许就成熟了。”

    小芸唯唯诺诺点头,不敢有丝毫异议,大学毕业到现在,干文秘工作两年有余,遇到几位职场上雷厉风行的女强人,但唯有欧阳大老板令她心甘情愿的膜拜,自认再磨练十年二十年未必有大老板的高深境界。

    “小芸,我男人叫肖冰多五年这个名字将震动大江南北,你记住我今天说的话,是妄言是预言,时间会证明。”欧阳思青微笑,流露女强人的孤高自傲,她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自己的男人。

    飞机冲入云霄,欧阳思青走了。

    当天下午,肖冰和秀儿乘飞机回河西,宁和机场大厅外,几十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黑压压的人群迎着刺骨寒风,等待他们心中的王者,一男一女随人流涌出大厅,呼唤“冰哥”的声音此起彼伏,伴随热烈掌声。

第三百二十五章 山外山,人外人(二)

    华天风月楼大摆夜宴。

    高档轿车扎堆儿,仿佛一场露天车展会,挤满酒楼外的停车场,又沿着马路边延伸一公里有余,有闲工夫的路人细细数了数,挂省委市委政府牌照的奥迪小车过四十辆,各种型号的奔驰宝马几十辆,其它车型数不胜数,最显眼的车,挂北京牌照的深蓝劳斯莱斯幻影,深蓝色劳斯莱斯幻影比银灰色劳斯莱斯尊贵,其次是车牌号五个八价值六百多万的加长版奔驰s600。

    场面蔚为壮观,看热闹的人唏嘘赞叹,人活一世,图个风光,谁愿意混迹草根阶层一辈子做忍气吞声的市井小民,“谈笑尽高官,往来皆权贵”活到这境界这辈子够拉风够辉煌,估摸没啥可追求的了。

    高度不同,眼界不同,老百姓幻想的人生大圆满,对于某些人来说,仅是人生的起点,后边的路还长着呢。风月楼今天的空前盛况,十有**成为日后老百姓彼此间神秘兮兮的谈资,涉及到的那位大人物,在他们心目中自然是高不可攀的强悍存在,就如曾经的坤爷,或许胜过曾经的坤爷。

    风月楼二楼,两个大厅,摆满一百桌酒席,一号大厅全是政商界名流,肖冰拉着秀儿,端着酒杯,先跟省长江远山干了一杯,顺便给河西政界二号人物介绍未来的媳妇秀儿,秀儿没走出大山那会儿,有资格坐一辆破旧212吉普车招摇过村的镇长,已是她眼里不折不扣的“高官”。

    如今面对只在电视里看到过的省长,淳朴的山里姑娘难免忐忑局促,情急之下甚至不知该怎么称呼笑容可掬的政界大佬,双手端着酒杯支支吾吾,脸蛋绯红,心里自责这么大场面又给哥丢人了。

    表面上代表河西省委班子慰问优秀民营企业家的江远山微微一笑,主动与秀儿碰杯,夸赞道:“确实是个好姑娘,冰子眼光也好,两人挺般配,冰子说你父母早逝,要是不嫌弃我和你阿姨不介意多个干闺女呵呵呵”

    老谋深算的江省长要收干女儿,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周围几桌政商界名流屏气凝神,秀儿不知如何是好,回头看主心骨肖冰,肖冰微笑着点头,豪爽道:“江老厚爱秀儿,我乐见其成,举双手赞同。”

    “我听哥的”秀儿羞赧点头,江远山哈哈大笑,格外畅快,昂头喝尽一杯酒,与肖冰对视,两人眼中有无法言喻的默契感,权贵与权贵的攀附纠结,是编织庞大关系网的不二法门,肖冰焉能不知,又怎会抵触。

    “冰子,明年省人大代表的名单你可以争一争嘛。”江远山笑呵呵拍了拍肖冰肩膀,暗示一句,缓慢落座,周围精于算计的政客富商们表面滴水不漏的笑语奉迎,江元山收干闺女已出乎他们所料,再加上这句话的刺激,心里波澜起伏,二十三四的省人大代表,未免太惊世骇俗,共和国有几个?

    “恩,该争,该争。”肖冰浅笑,意气风,十五岁前没穿过像样衣服像样鞋子,二十二岁前没多余存款,遭受一连串挫折打击,却有今天的成就,适当的得意,无可厚非。肖冰携秀儿招呼河西政商界有分量的权贵名流。

    肖冰喝下半斤茅台酒,才走出一号大厅,进了二号厅,本就哄吵的大厅顿时呼喊声响成一片,混江湖的爷们不拘小节,与隔壁大厅那些讲究礼节,讲究规矩的政商界名流不同,怎么热闹,怎么痛快,怎么搞。

    五十桌几乎全是为肖冰出生入死打天下的热血汉子,华天和鼎盛几个顶梁柱也在,越来越福的老刘第一个敬肖冰,他还是第一个将全部身家压在肖冰身上的“伯乐”,有这资格,陈刚、尚华替补,接着是带伤上阵的马飞,以及韩建、赵武,肖冰连干几杯,豪情大,高举空酒杯,对几百兄弟吼道:“兄弟们,今天我陪你们喝个够,咱们不醉不休!”

    “不醉不休!”

    几百人兴奋高呼,先干一杯,然后蜂拥围向肖冰,肖冰知道这些家伙要玩车轮战,忙冲着众人压压手,笑着喊道:“兄弟们先等等,我办完今天最重要的事儿再陪你们喝个痛快,怕一会儿喝倒了,忘了正事儿。”

    人们轰然大笑,所有人起身,无数道灼热目光会聚肖冰脸上,肖冰把酒杯交给服务员,拉着秀儿走到大厅最显眼的位置,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精美盒子,盒子里是那枚价值一百八十八万的钻戒。

    肖冰打开盒盖,捏起钻戒,深情凝视羞不自胜的秀儿,她值得他付出今生所有去呵护,十来岁他能无微不至呵护娇蛮的张倩,便明白一个道理,女人是用来爱的,不是家里如同花瓶的摆设,不是出门在外衬托身份的“物品”,他爱秀儿这个人,爱秀儿淳朴到一尘不染的贤淑品性,深信秀儿是他这辈子的贤内助。

    秀儿轻咬嘴唇,清晰感觉到心脏跳动频率加剧,意识到将要生什么,期待、羞涩、不好意思,又有点不安,仿佛情窦初开的纯洁小女孩向小男孩表白爱意那般生涩,那般惴惴不安,由于过分激动双手紧握一起,慌张眼神隐含难以掩饰的期待之情。

    大老粗们看肖冰这架势马上明白过来,鼓掌叫好,马飞不知从哪找了部dV,嬉皮笑脸蹲在两人身前,近距离拍摄,要记录接下来的场面,铁骨铮铮二十多年,肖冰只跪过爷爷、大恩人坤爷,今晚他又一次下跪,跪的是肖冰单膝跪地,双手高举钻戒,仰起坚毅英挺的面庞,深情望着秀儿,温柔道:“秀儿,我最穷最无助那段日子是你陪在我身边,是你第一个说我一定有出息,能赚大钱,能出人头地,是你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我全记着呢,你的好你的温柔还有你做的饭菜我这辈子铭记,而且我很自私,想一辈子享受你的温柔,吃你做的饭菜,行吗?”

    秀儿用力点头,热泪盈眶。

    “愿意做我老婆吗?”肖冰再问,深情无比。

    “哥我愿意,我愿意这辈子我跟定你了。”秀儿哽咽,泪流满面,爹娘去世时叮嘱她,家里穷不求嫁给有钱人,飞上枝头做凤凰,找个踏踏实实且打心眼里对她好的男人就成,老天却赐给她一个无可挑剔的男人,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肖冰轻轻握着她左手,将那枚订婚钻戒戴在秀儿左手无名指,他仰脸笑了,眼角却有泪。

第三百二十六章 山外山,人外人(三)

    下跪求爱,浪漫感人。

    相濡以沫的感情远、自肺腑的真挚言语远比空洞苍白的山盟海誓来的实在,经历风霜雪雨磨砺的感情才如此刻骨铭心,梅花香自苦寒来,爱情何尝不是,渴望美好的过程和结局,却不愿尝试最初的艰辛,这种爱情不牢靠,如同纯粹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婚姻一般,金钱孕育的**过后,将索然无味。

    起哄的老爷们都沉默无语,摄像的马飞,一大老爷们竟眼泪巴巴,像个容易触景生情的娘们,鼎盛掌舵人白玲混迹人群中,感受着属于别人的浪漫,回味大学四年无微不至照顾她的那个男人。

    为了事业,她拒绝他,至今记得伤了心远赴重洋求学的男人上飞机时的落寞背影,她深深吸气,抿着杯中红酒,问自己,如果上天给一次重来的机会,该如何选择,爱情?事业?到底哪个重要。

    “你什么回来呢?”白玲呢喃,美眸涌现浓浓伤感。

    安静片刻的大老粗们,最终因肖冰和秀儿的热情相拥而呼喊叫好,秀儿哭的一塌糊涂,肖冰轻拍秀儿肩背,小声道:“媳妇,等咱俩结婚典礼时我还让你哭。”

    “哥你真坏”秀儿仰脸抽泣道,挂着泪珠的笑容格外灿烂。

    深情拥抱结束,一帮恨不得把肖冰灌趴下的血性汉子围拢两人,纷纷敬酒干杯,肖冰今天高兴,来者不拒,烈酒入喉,激起万丈豪情,再没那酒入愁肠愁更愁的落寞伤感,一轮喝下来,微显醉意的肖冰举杯高歌。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牛宰羊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兄弟们将进酒杯莫停喝!”

    “为冰哥干杯”马飞眼泪巴巴举酒杯亢奋吼叫,这厮激动的快要哭了,冰哥为他杀人,他能不激动、能不敢动?铁骨铮铮的汉子们热血沸腾,不要命的灌酒。二号厅门口,戴着黑框眼镜的深沉女人凝视大厅内最显眼最豪迈的男人,失神自语:“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雄者留其名,肖冰你呢?”

    这一夜,肖冰醉了,醉的不省人事,秀儿哭了,哭的幸福知足。

    陈浩生折了一员大将,肯定窝火憋气,别人扇他一耳光,他必须捅别人十刀,睚眦必报且加倍收“利息”的阴毒男人恨的是在京津两位黑道大佬面前丢脸,坠了“北陈”的威名,也恨自己太大意,被傅俊逼的手足无措,便宜了河西一哥肖冰。

    至于孙阿虎的死,他不心疼,更不会兔死狐悲,凄凄惨惨空悲切,有钱就不缺替他卖命的人,北京一些特殊部队里每年退役很多高手,譬如中央警卫局几支安保部队、三十八集团军的特种作战大队,退伍老兵多是举手投足致人死地的练家子,舍得砸人民币,自然有人来投奔,而且部队训练出的猛人不含水分,不像走江湖卖艺的“高人”,动嘴皮子厉害,动手差劲儿。

    “浪莎”俱乐部的台球室,装修极为高档,铺着大红地毯,摆放三张价值不菲的球桌,中间那张球桌边,陈浩生自娱自乐,独自打斯诺克,有那么点职业选手的风范,偶尔还能打出漂亮的“扎杆”,十几名魁梧剽悍的保镖环立周围,保镖们的气质沉稳,透着嗜血的冷酷,吃一堑长一智,陈浩生精心挑选了二十名保镖,防止再次阴沟里翻船,再盲目托大,下次丢的未必是面子。

    桌面上的球逐渐减少吗,最终剩下一颗白球,陈浩生满意地点点头,这时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人走入台球室,背头梳的溜光,没一根毛刺,像极了《赌神》里的周润,不如哥酷,却也神采奕奕,气场不弱,大概油喷多的缘故,中年男人的头比脚上的法国大品牌皮鞋亮的多,留背头的中年男人现身,保镖们都微微欠身点头,莫不流露几分敬意,可见这人在陈浩生一手构建的圈子里地位不一般。

    柳易生,追随陈浩生二十年,土生土长的北京人,说白了陈柳两人就是北京人所谓的“小”,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并非空谈,阴险毒辣的陈浩生儿时充当几条胡同的孩子王,特有号召力,而柳易生属于出歪点子馊主意的狗头军师,家境一般的两个孩子狼狈为奸,共和国权利中枢中南海对面是北海公园,八十年代北海公园附近几条胡同大院扎堆儿,陈柳二人带领几十号平民子弟隔三差五收拾大院子弟,小孩子打打闹闹,大人们多半一笑置之,无形中成就了陈浩生的威名。

    陈浩生年少时崇拜的人物是“小混蛋儿”周长利,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草根阶层出身的“小混蛋儿”威名赫赫,是北京顽主的代表性人物,手下“菜刀队”鼎盛时期人数近千,专砍军队大院和部委大院的**,使得“顽主”之名震动大江南北。

    年少轻狂的陈浩生每次听胡同里的人讲述小混蛋的故事总是热血沸腾,也搞菜刀队,也砍大院子弟,如今四十来岁的老一辈儿北京大院子弟多数记得陈浩生儿时的浑,柳易生儿时的奸,空心大佬人脉广,与少年时代的横行霸道多少有点关系,陈浩生、柳易生“狼狈为奸”二十年,当年的孩子王蜕变为名动京城的大枭,京城藏龙卧虎,论权力金钱陈浩生排不上号,但绝对是通吃黑白道的第一人。

    老北京传奇式人物“小混蛋儿”被大院子弟整死,而陈浩生一路扶摇直上,柳易生居功至伟,尤其九十年代中期企业改革施行“国退民进”战略,柳易生处心积虑谋划,以一个亿撬动二十八亿国有资本,为陈浩生奠定平步青云的深厚根基。

    “易生陪我来一局。”陈浩生扔给中年男人一根球杆,也只有面对这位小,空心大佬才显露平易近人的一面。

    中年男人接住,摇头一笑,又将球杆立在墙边,道:“小马和血手明天就到,南方的场子,姓刘的不动应该平平安安,孙家老头子至今没回话,估计在权衡利弊,孙阿虎到底是孙家私生子,爷爷不亲,老子不爱,可怜呀。对了浩生更重要的事儿年前江少回国,你得备份厚礼。”

    “江少?”

    陈浩生瞪大眼,难以置信的呆滞片刻,旋即放声大笑,“铁后台”阔别京城圈子整整三年,终于回来了,曾经的江少,那是京城公子哥们背地里称呼“太子”的强悍存在,谁与争锋?

第三百二十七章 山外山,人外人(四)

    华天风月楼算不上宁和最高档最豪华的酒楼,但绝对是最有名气的酒楼,肖冰回宁和,风月楼连着三天出现空前的爆满场面,可以说河西省权贵分批分时段向这里聚集,瞻仰冰哥的风范,来来往往的老百姓单从沿着马路边排成长龙的小车已完全感受到强烈霸道的气场,冰哥当之无愧的河西头号人物,善于捕风捉影的老百姓如此认为。

    省委市委里传闻更邪乎,尤其肖冰在北京住院疗养期间,住的是开国功勋的专用病房,可大可小的一件事儿,入了有心人的耳朵再从他们嘴里神秘兮兮说出来,那就变味儿了,上访的市井小民被政府小车送回家,离谱的传言说那人的亲戚是市政府实权派人物,何况是本就很拉风的冰哥。

    曾经一穷二白的草根,仅仅一年出头的时间成了河西省黑白通吃的头一号大猛人,确实令人心惊,令人忌惮,已故去的坤爷拼搏半辈子没能攀上的高度,却被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轻而易举踩在脚下。

    靠运气?靠实力?靠背景?众说纷纭,总之冰哥高深莫测的背景深深震撼宁和政商界,肖冰没工夫关心市井传言,不清楚自己在宁和的影响力大到何种程度,也不清楚自己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形象。

    一连三天,肖冰饭局不断,除了回宁和当晚实在是高兴,大醉一次,后来两天没醉过,他说不多喝,没谁敢吆五喝六的灌他,七八岁就偷喝爷爷那坛泡着人参鹿茸和几种毒虫的陈年药酒,喝酒的功夫也算“童子功”,磨练十几年,酒量不差,但从未因酒乱性或者误事儿,酒乱性、烟伤身的道理他懂,向来很克制。

    临近圣诞节热情的兄弟战友朋友才消停,饭局酒局告一段落,肖冰安心在家陪秀儿,原打算换房子搬家,浦诚集团去年开的天府楼高档住宅区里最豪华的一座庄园式别墅已是肖冰名下的产业,是宋月平送他和秀儿的礼物。

    秀儿念旧,第一次搬家,离开五大胡同破败的四合院舍不得丢那些二手市场淘来的锅碗瓢盆,如今哪里舍得丢下都市华庭这个家,再说这房子见证了两个人的感情,对秀儿而言有极其特殊的意义。

    上午,秀儿穿了身宽松衣服,踢着拖鞋,娇俏可爱,有小家碧玉的韵味,也有贤妻良母的温婉气质,这丫头细心清理屋子,卧室、厨房、客厅、浴室、阳台不放过任何角落,这是属于她的家,她必须要它一尘不染,心里才舒服,肖冰窝在沙中看央视七套的军事节目,央视十几个台,行伍出身的他只对法制和军事几套节目感兴趣,见秀儿忙前忙后,如坐针毡,特不好意思,最终扭扭捏捏换身衣服,要去菜市场买菜。

    “哥咱家冰箱里那么多菜还买?”秀儿一手拎着抹布,一手整理额前刘海,笑盈盈看着肖冰,知道哥看自己忙活,坐不住了,心里甜滋滋。肖冰一愣,拍脑门,进厨房开冰箱一看,如秀儿所说都满了,不由得尴尬笑,转身一把抱住跟进厨房的秀儿,很霸道很强势地揉捏秀儿挺翘的臀部,道:“老婆从明天起咱家一定得雇个保姆,我要跟我享福,不是跟着我继续受苦受累。”

    秀儿清楚感觉到两只粗糙手掌的热度,心慌意乱,没一点力气挣扎摆脱“魔爪”,她不敢正视心爱的哥,额头轻轻顶着宽厚结实的胸膛,羞赧道:“哥请了保姆我干什么呀?哥在外边干事业持家务这才像像过日子嘛。”

    “那是平常人的日子,哥要让你过好日子。”肖冰动了情,低头含住秀儿精致白皙的耳垂,吮吸,脑子里生出一个极其荒谬的念头,要不要在厨房里把这丫头“正法”了,一双手不老实的伸进秀儿内衣里,感受细腻肌肤的温润,经过欧阳思青长时间“调教”,肖冰已非当初笨手笨脚揪扯欧阳思青胸罩纽扣,却最终徒劳无功的生嫩新手,达到“善解人衣”的境界,标志他彻底成熟。

    春光乍泄的节骨眼,客厅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秀儿吓得一哆嗦,像做贼心虚的孩子那般不知所措,肖冰无奈苦笑,吻了秀儿,大步走出厨房,去接电话,秀儿脸颊绯红,双手伸进衣服里重新扣好胸罩纽扣,转念意识到哥解这玩意儿的手法这么利索,到底解了多少次?

    女人总有点小心眼,即使孤高自傲又习惯剑走偏锋的欧阳思青也不例外,何况是秀儿,肖冰“善解人衣”的娴熟手法,冲淡秀儿心底因男女间亲密接触而生出的莫名悸动,瞧向阳台上的雄健背影,胡思乱想。

    肖冰挂断电话,告诉秀儿中午有贵客要来白吃白喝,匆匆走出家门,宋月平亲自拜访他,车已经开进都市华庭,深蓝色劳斯莱斯幻影,一千两百多万的纯手工奢侈品冷不丁现身顶多算宁和中档住宅小区的都市华庭,格外抢眼,格外拉风,不少人用手机拍照。

    肖冰出了单元防盗门,车正好停在楼前,追车拍照的人看到肖冰,旋即释然,似乎坐劳斯莱斯的牛人和肖冰称兄道弟理所应当,都市华庭的住家户、保安、清洁工,全晓得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身份不一般,正应了一句话“穷人的朋友是穷人,富人的朋友是富人,闲人的朋友是闲人。”

    中国社会的圈子泾渭分明,想突破隔阂跨越鸿沟需要一代人甚至几代人付出艰辛,有人感概,有人羡慕。

    浦诚集团董事会主席宋月平笑呵呵下车,身后五十多岁的老司机,高官巨富的司机鲜有普通人,穿着古朴中山装的老司机两鬓灰白,面容清瘦,站姿身形绝非寻常人可比,很硬朗,气场不弱,是个能震住宵小之辈的练家子。

    “冰子,老哥今天特意来你家白吃白喝。”宋月平肆意笑道,北方地产领域的龙头老大没一点高高在上的架子。

    肖冰点头一笑,道:“老哥能来白吃白喝我脸上有光啊,北京城多少人想请老哥喝口酒,都请不到,咱们进家说话,我媳妇正在厨房忙活,她那手地道的东北农家菜保准老哥吃的满意。”

    “好我就尝尝弟妹的手艺,真要好吃,以后我厚着脸皮常来你家。”

    宋月平豪爽笑言,跟肖冰勾肩搭背上楼,老司机坚持留在车里。十几米外,一个青年肩头扛了箱康师傅方便面,失神呆立许久,常在杂志报纸封面露脸的地产业大亨突然出现眼前,当然震惊,而且同这位商界巨子勾肩搭背的人还给过他一根中华烟。

第三百二十八章 山外山,人外人(五)

    厨房里,秀儿忙着做饭,干了十几年农活家务活,动作相当利索,一个人顶三个人,心中那点不快烟消云散,老天赐给自己一个最好的男人,还有什么不知足、不如意,秀儿这么自我安慰。

    有些事儿既然已生,就心平气和接受,只要陪哥平平安安白头到老,其他事都无所谓,不必斤斤计较,更不能让哥无端端操心,秀儿边想心事边切菜,淳朴娇媚的面庞绽露一丝笑意,以前陪弟弟在两间土坯房里艰辛度日,哪想过这辈子有好房子住,有好车坐,衣食无忧。

    客厅里,宋月平端坐沙中,双手捧茶杯,环视这套一百二十多平米的三居室住宅,这套房子与河西一哥现在的身家相去太远,称得上“寒酸”,宋月平极为佩服,做为改革开放后第一拨下海吃螃蟹的精明人,看多了北京商业圈子的起起落落,年轻人飞黄腾达身家亿万后,多数沉浸纸醉金迷的糜烂生活不能自拔。

    胜不骄,败不馁,富贵不忘本,当下社会的年轻人难做到这点,所以宋月平眼中,肖冰的出类拔萃,不仅局限高深莫测的背景、呼风唤雨的能力,最重要的是人品,肖冰的人品值得他这个素来对八零后没好感的“老顽固”真心实意结交。

    肖冰端起茶杯,嗅了嗅正宗西湖龙井的香味,浅尝辄止,笑道:“老哥,是不是我这蜗居太简陋,你坐不住了?”

    “越简陋我越坐的住,如果你和那些有点小钱就巴不得全显摆给别人看的毛头小子一样,我早拍拍**走人了,我也受过穷,会做农活,木匠活儿也能干,十九岁下井背煤,所以老哥和你是王八看绿豆,对了眼,不论做人经商还是混江湖,不能忘本,你小子出人头地,还住这种房子,说明定力够深。”

    宋月平对肖冰微微一笑,喝口茶水,回忆陈年旧事,继续道:“记得八一年揣着在开滦煤矿背煤两年赚的辛苦钱,去广东贩高压锅、石英钟,吃尽了苦头,那是我做生意掏的第一桶金,净赚一千块钱,冰子你知道那时候的一千块钱意味什么?我告诉你当时银行的职工一个月五十二块钱工资,看到机会我拼了命的在广东和北京之间往返,跑遍了广州深圳的批市场,也跑遍了北京四九城大小胡同,有今天的浦诚,全是吃苦吃来的。再瞧瞧现在的孩子,总想坐享其成,吃现成饭,抱怨生不逢时,像你这样的小一辈儿有几个?老哥最服气你这点。”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人尽皆知的名言,体会其中真谛的人却寥寥无几,肖冰穷过,穷怕了,苦过,苦的心酸无奈,一路谨小慎微的攀爬,到今天这层面,宋月平话里的意思,他比任何人体会的深,点头微笑,沧桑而深沉,道:“我比别人幸运那么一点点,付出心血得到了太丰厚的回报。”

    “你小子又谦虚啊”宋月平笑了,两人喝茶聊天,话题最终转移到房地产领域,以餐饮、购物、休闲娱乐为一体的银鹰国际大厦项目奠基半年,吸引了河西山西的煤老板,也吸引了眼光毒辣的温商,临街商铺已预售一空,每平米售价创造河西有史以来最高记录,购物中心、娱乐中心、大型市、二十层到三十五层规划的五星级酒店6续推向市场,将戳取数以亿记的人民币。

    原来赚大钱这么容易!

    肖冰情不自禁感概,穷人苦哈哈用体力劳动改变命运,一代人甚至几代人艰辛付出仍在草根阶层中挣扎,富人只需往出撒钞票便能赚来更多钞票,这便是当今社会的残酷现实,不过肖冰没有悲悯天人救苦救难的菩萨心肠,赚大钱自然高兴。

    “如意城大卖,南城区拆迁重建的款子政府已经拨了,想来华天的资金很充裕,不如资本流向北京,北京大兴土木,处处商机,尤其奥运会配套设施的建设是一块肥肉,你想吃一口,老哥可以牵线搭桥。”宋月平温和笑道。1

    肖冰笑了笑,轻轻摇头,欧阳思青已盯住北京,没必要再插手,而且总借宋月平的势,有混吃混喝的嫌疑,肖冰讨厌厚着脸皮一味索取的货色,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放下茶杯,笑道:“老哥,我另有打算,先把根扎稳扎深了。”

    实际上肖冰早看准了河西能源这一块,零二年电厂电网分家后,五大电力集团、京能、西能在河西这块资源丰富的宝地大力投资大机组电项目,关停小机组,火电企业扎堆肯定要带动煤价飞涨。

    即使肖冰不是名牌大学读书破万卷的投资奇才,依然看出河西能源领域未来五年前景相当不错,赵翀有意脱手处于半停产状态的西山矿业,虽然赵氏集团内部阻力重重,但激起了肖冰勃勃野心,一吨煤的成本价几十块钱,出手后的利润是成本的几倍甚至十倍以上,如果收购西山矿业成功再加大开采力度,整合周边小煤矿,那么西山矿业无疑是肖冰手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山银山。

    钱够花就行,日子过的舒服就成,肖冰创建华天接收坤爷灰色黑色产业后曾这么想,可接二连三蹦出来的大“Boss”虎视眈眈,总令他深感不安,刺激他拼命抓钱抓权势,怕某一天被打入万劫不复的绝境,这是自保的本能反应,算不上贪多无厌。

    肖冰和宋月平谈投资、谈商业、谈政治,偶尔用偏激言语针砭时弊,颇具指点江山的豪气,厨房里忙活的秀儿不时探头窥视,看着最刻苦铭心的英挺面庞,有些恍惚,似乎自视为大老粗的男人在慢慢变化,身上多了另一种味道。

    或许这便是成功男人的自信和睿智,秀儿笑了,宛如盛开的雪莲花,灿烂的独具芳华,淳朴笑容纤尘不染,,正如唐朝边塞使人岑参的诗句所形容,“耻与众草之为伍,何亭亭而独芳,何不为人所赏兮,深山穷谷委严寒。”

    菜香四溢,餐厅餐桌上摆满一桌子菜,没山珍海味,全是农家菜,可照样撩拨人的食欲,肖冰开了瓶茅台,先给宋月平斟满酒,秀儿确实是贤妻良母类型的好女人,忙到最后才落座,小声问肖冰菜好不好吃,一桌子农家菜招呼贵客,她心里难安。

    宋月平暗暗赞叹,肖冰这小子真有福气,找了个好媳妇呀!

第三百二十九章 山外山,人外人(六)

    位于宁和市中心繁华商业区的银鹰国际大厦三十八亿的项目,建成后将带动更多资金的流入,是宁和市政府一路开绿灯的重点项目,宋月平自然多操几分心,常往返于北京宁和,忙的不亦乐乎,中午在肖冰家里吃完饭,又去了浦诚集团河西分公司的办公点坐镇,肖冰没跟着添乱。

    他无需操心银鹰国际大厦项目的进度,有浦诚全权负责,他只管数腰包里的钱就行了,送走宋月平,俊子打来电话,大骂王朝阳奸猾狡诈,没卵蛋,比娘们还娘们,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好似人间蒸,没影了。

    这是肖冰意料之中的事儿,前段时间欧阳思青安插在西北的“钉子”传回消息,至从西北狗王无端端受伤生死不明,再没露脸,陕甘黑白道有传言这位大枭已被冤家对头干死,尸身沉入黄河河底,豢养的手下各竖大旗,水火不容。

    兰州黑道最近确实有暗流涌动的迹象,王朝阳豢养的几条狗正各竖大旗,互相乱咬,彼此倾轧,据说闹市火拼动了枪,有死有伤,还有几十号人进了局子,肖冰可不信王朝阳的小命这么脆弱,西北穷山沟孕育王朝阳坚韧心性,考入复旦又放弃铁饭碗,白手起家,雄心勃勃的男人立于西北十几年不败,会这么容易不明不白的死?

    打死肖冰不相信王朝阳沉尸黄河河底,倒是这些年被王朝阳扔进黄河喂鱼的人没两百也有一百八,表面的乌烟瘴气极有可能是这位西北大枭故意放出的烟幕弹,对方到底想玩什么花样,肖冰无法预料,跟俊子胡侃几句,挂断电话。

    十月份拳场痛下杀手的汉子是王朝阳的人,绝对没错,差点一击毙命的狙击手也王朝阳的人?肖冰心里疑虑太多,所以必须亲自去一趟西北,亲自解决掉王朝阳,以解心头之恨,也解心头之疑。

    下午肖冰驾驶6虎车,直奔金河开区,金河开区成立六七年,曾经是离市区最近的乡镇,金河镇,宁和近几年飞展,常住人口数量激增,城区逐渐向外扩张,如北京城一样,将周边的乡镇划入城区范围,管委会大楼旁边是一栋五层高乳白色楼房,楼不高,装修的很气派。

    楼顶竖起六个烫金铜字“金盾安保公司”,几个月前突然出现的金盾安保公司令人眼前一亮,开区管委会下属科室,几个爱“揩油”的家伙厚颜无耻的登门造访,想捞油水,结果吃了闭门羹,还受到市委领导的批评警告,开区管委会大小领导顿时明白这家公司的后台硬的很。

    6虎绕过主楼,两名气势不俗的保安仔细核对车牌,才容许车子驶入安保公司后院,罗守义、范文娟等候多时,见肖冰下车,笑着迎上,两口子的笑容洋溢着难以言喻的感激之情,丢了工作后罗守义受尽丈母娘的白眼,范文娟也被势利的亲戚奚落,范家人多数抱一辈子铁饭碗,虽然没出什么领导,但在机关部门里稳稳当当混生活,有点小门路、小关系,自觉着相当了不起,不待见乡下人,看不起穷苦人,典型的小市民心态,农村出身的罗守义和范文娟结合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丢了工作如同雪上加霜。

    安保公司成立,罗守义范文娟拿着丰厚年薪,开上了公司的别克轿车,比在公安厅忍气吞声当小科员风光的多,范家人消停了,不过仍有人不知是嫉妒还是眼红,嚼耳根子说民营企业哪比得了政府部门,搞不好开张没几天就关门大吉,两口子全当耳旁风,河西这片天地,肖冰不倒,公司就不会倒。

    “冰子,我和你嫂子忙的焦头烂额,也没去北京看你,过意不去呀。||6||n)”罗守义一脸歉意。

    肖冰摇头一笑,捶了下老战友胸脯,道:“咱俩的关系,还用这么客套,你和嫂子忙的焦头烂额是为我办事儿,该过意不去的人是我,这种话以后别说,不然我跟你翻脸,不认你这个老战友。”

    罗守义心里热乎,使劲点头,三人有说有笑进入大楼,守门的保安立正敬礼,标准的军礼,英姿飒爽,威武不凡,肖冰微微点头,金盾安保公司实行军事化管理,这里每一名特卫都曾是共和国优秀的军人。

    三楼一间类似大学阶梯教室的屋子里,近百名身穿迷彩服作训服的威猛汉子正襟危坐,讲台上,一个男人正在给这群没实战经验的退役侦察兵讲述实战生存方式,灌输他在边境反恐缉毒作战的经验。

    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罗守义率先进入,所有人全部起立,动作整齐划一,默然凝视顶头上司,透着浓烈肃杀气息,寻常人根本没胆量直面这群气场迫人的猛男,守义是三十八集团军培养多年的尖子兵,坦然点头,然后回身指向现身门口的肖冰,高声道:“这是我的老板,也是你们的顶头上司,他的话就是你们必须遵守的军令!”

    近百人看向门口陌生的男人,从他身上看到了一股职业军人的霸道气息,有人隐约嗅到枪林弹雨磨砺的嗜血味道,很多人心中产生疑问,如此年轻的老板,什么来头?讲台上的男人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瞬间黯然,愧疚无比。

    “我谢谢”

    男人吐露几个字儿,肖冰笑着摆手,不让他再说,“老战友,你当时有难处,而且为了老婆孩子的未来,我理解,过去的事儿咱别提了,现在你老婆孩子都到了宁和,安安心心在这儿呆着,为我办事儿,咱们仍然是好兄弟,多个你这样的兄弟,我挨一刀子值!”

    男人点头,眼窝里隐现泪光,哪怕明知肖冰是**裸的收买人心,他依然甘心情愿为肖冰赴汤蹈火,不计前嫌的人是他心目中的真豪杰,凝视肖冰道:“冰子,你是好样的,我这条命是你的。”

    肖冰重重一拍男人肩膀,热血男儿的豪情尽在不言中,大步登上讲台,面对众人,昂头挺胸道:“我叫肖冰,当过兵,三年前是老a一员”

    近百人闻听“老a”大名,肃然起敬。

第三百三十章 山外山,人外人(七)

    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偶像,或者说有一个需要抱着虔诚之心顶礼膜拜的英雄,崇拜英雄的时代并未因刀光剑影湮灭在历史长河中而一去不复还,南疆战役后处于和平盛世的共和**人也有肃然仰望的对象。

    没有番号的部队第五部队老a太多的称谓使被无数人敬仰的军中劲旅披上太厚重的神秘色彩,执行最凶险的a级绝密任务,怀揣着“杀人执照”,有“先斩后奏”的生杀特权,老a军人似乎是神一般的强悍存在。

    屋子里近百人来至大江南北a类野战部队,没褪下橄榄绿军装前,他们全是精通擒拿格斗的军中精英,虽未曾经历硝烟弹雨,但有不畏生死的血性、有“战用我用我必胜”的自信,还有不服输不低头的傲骨。

    但是,今天这群热血男儿被“老a”这两字儿深深震撼,满含敬意的眼神凝视讲台上的人,没谁认为讲台上的人是胡吹乱侃,话可以是假的、身份也可以是假的,但骨子里向外弥漫的那种气质不会是假的,绝对是死人堆里爬进爬出的铁血军人!

    “你们中有全军全师比武大赛的第一名,或许还有国际侦察兵对抗演戏中干翻海豹部队的纯爷们有中南海保镖,你们能相聚金盾,我高兴,你们有辉煌的过去我在这里保证你们一定还有更辉煌的未来!”

    肖冰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寥寥数语使一帮血性汉子热血沸腾,使劲鼓掌,肖冰微笑,等掌声平息,环视众人豪迈道:“我十五岁入伍参军,在部队呆了很多年,咱当过兵的人喜欢直来直去,你们不要时时刻刻把我当老板,不要一天到晚想怎么小心逢迎,咱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时候当我是兄弟就成,好不好?”

    “好!”

    近百人异口同声,气壮山河。肖冰满意点头,走下讲台,与昔日荣辱与共的老战友擦肩而过时,小声道:“老阮你当年是兰州军区夜老虎的大队长,军中的一把尖刀,实战经验丰富,我给你下个死命令,一定把这些家伙磨砺成最锋利的凶器。”

    “恩”姓阮的男人郑重点头,信心十足。

    阮破虏,破虏之名是他去世多年的父亲所起,参加过六二年中印边境战争最后在新疆农垦兵团奉献一生的老人希望儿子挥军千万,定四海升平,故取名破虏。三年前阮破虏是“夜老虎”的大队长,因见义勇为失手打死人,引起当地百姓误解,死者家属又煽动不明真相的亲朋围堵军区大门,迫于舆论压力,阮破虏被开除党籍军籍,若非父亲一位身居高位的老战友庇护,也得像肖冰蹲几年大狱。

    肖冰、罗守义、范文娟离开,阮破虏走上讲台,看着众人,缓缓道:“刚才给你们讲话的人,不仅是我的老板,也是我这辈子唯一死心塌地服气的爷们,跟着他干没错,他有肉吃你们一定吃肉,一定当你们是兄弟对待,我爹送我进部队那年我还小好像刚上初二,没文化,说不来好听的话,大家伙别笑话,咱们继续”

    近百被十五万年薪吸引而来的汉子仿佛看到充满前途的未来,兴奋且欣喜。

    共和国特殊政治环境使安保公司这一领域的展远远落后欧美,步入新世纪政策宽松后,雨后春笋的安保公司多多少少牵扯黑道,尽干些上不了台面的事,譬如讨债、收债、恐吓威胁,真正有实力为富豪阶层提供优质服务的安保公司少的可怜,更别说媲美美国的黑水公司、法国的郁金香。

    黑水公司拥有两万雇员,20架随时待命的飞机,训练营占地7000英亩,比“郁金香”有过之无不及,单单美国政府一年支付服务费近十亿美元,这点钱仅仅是冰山一角,风险与暴利共存的巨大淘金领域早被肖冰盯上。

    参观金盾内部各类训练场地,肖冰觉得刚刚搭起架子的安保公司太“单薄”,总有那么点不尽人意,寻思等以后钱多了学黑水公司在海外买个岛,搞个基地式的“训练营”,想罢哑然失笑,买岛建基地恐怕得数十亿美金,以现在一年几亿人民币的收入,何年何月才能积累这么多钱。

    有梦想才会有希望!

    身陷最绝望境地不曾心灰意冷的男人自信一笑时间,下午五点多,该回家了,不然秀儿那妮子要担心,按时按点回家陪老婆,比任何甜言蜜语来的实在,上车前肖冰吩咐罗守义从金盾挑选二十名精英,过了元旦随他去一趟兰州,即使王朝阳钻进地缝儿,肖冰铁了心揪出他,强者处世的方式血债用血来还!

    元旦前一天,繁华商业区中山路不少人传单,某位影视歌三栖女明星随同新电影制作组来宁和宣传造势,媒体大肆炒作这部贺岁档影片投资过亿,大赞知名导演拍摄手法如何绝妙,大赞担当女一号的某女星转型变打女,昔日的偶像派逐渐成为实力派。

    大导演、大明星们现身宁和,不大不小的事儿搞得二十来岁的男男女女好似吃了烈性亟需放纵情,疯狂的不得了,一月一号大清早,河西大饭店门前,几百男女举着条幅、偶像的照片,歇斯底里吼叫着。

    甘愿为偶像献身的粉丝们一直等到中午,十几辆轿车缓慢驶向河西大饭店,明星大腕还未现身,保镖们下车蛮横推搡蜂拥而来的人群,饭店也出动几十名保安维持秩序,搞得像外国元访华,隆重的有些过分。

    “该尊敬的人不去尊敬,一帮娱乐大众赚名气赚钱的凡夫俗子值得这帮小屁孩哭爹喊娘?”肖冰隔着车窗玻璃欣赏蔚为壮观的场面,泛起一丝嘲讽笑意,为民族国人真正做贡献的几位老爷子何曾这么招摇过市?吃大米饭长大却不知杂交水稻是啥玩意的小屁孩,傻呵呵为赚自己钱骗自己眼泪的人疯狂,估摸坐着豪车爱摆臭架子的大腕们正对着车窗偷偷乐呢。

    奔驰s00后座里的肖冰冷笑,低头展开手中传单,大幅特写照片上赫然有那位自称见别人接吻会脸红的“纯洁”女星,王朝阳的姘头,肖冰不禁赞叹,这女人的演技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骗了芸芸众生多少人。

第三百三十一章 山外山,人外人(八)

    崇拜英雄,崇拜偶像,人之常情,本无可厚非,然而几百少男少女疯狂的有些过分,哭爹喊娘,与生他们养他们的衣食父母久别重逢未必如此声情并茂,如此声泪俱下,一群小屁孩犹如生活中迷茫无助的虔诚教徒,等待心中的“神”来解救。

    河西大饭店门前,几十名保安手拉手结成两排人墙,以极为蛮横的推搡方式硬生生开辟出一条供明星大腕炫耀影响力的“星光大道”,西装笔挺的精干保镖们簇拥着惺惺作态的大腕们,缓慢前行,很多路人驻足街边,踮起脚尖伸长脖子看热闹,有人迷茫、有人向往、有人不解,表情那才叫精彩。

    人们疯狂呐喊,用力向前挤,呼唤偶像的名字,换来的却是助理保镖的喝斥怒骂,还有大腕脸上夹杂着不屑鄙夷的虚伪笑意,一个年轻小伙手捧玫瑰花,硬是从保安胳肢窝下钻过,冲向那位据说纯洁到一尘不染的女星面前,不顾一切跪地示爱,意料之中的被孔武有力的保镖推搡到人墙外,“纯洁”的女人未多看他一眼。

    疯狂!

    可到底为了什么而疯狂?貌似藏污纳垢的圈子孕育出来的“奇葩”值得男人低下高贵的头颅,值得女人奋不顾身的投怀送抱?男儿膝下有没有黄金姑且不论,丢弃尊严,得来的无非是大腕心中一声冷笑,仍执迷不悟,可怜又可悲。

    肖冰想不通,默默望向车窗外,观察良久,真没现大腕们包装完美的皮囊有啥特殊气势或是强大气场,儿时的他看港片《古惑仔》多少有点崇拜“南哥”,怎么说电影中的南哥重情重义,有值得小屁孩崇拜的闪光点,后来听初中历史老师讲述“垓下之围”,项羽率八百江东子弟纵横百万军中,一路杀到乌江边,如入无人之境,凭一柄破天剑手刃数百人,想拿楚霸王级邀功的千百悍将望而生畏,何等英雄!

    肖冰又挺崇拜项羽,毕竟人家是名留千古的爷们,入伍后觉得教官何长青值得尊敬,是条汉子,此刻,实在不懂步入河西饭店的几位大腕有什么值得他敬佩的地方,摇头微笑,暗嘲自己的思想大概与这时代脱节了。

    “海亮,一会儿你进去和王朝阳的姘头说我想问她几个问题,不过别做出格的事儿,饭店里聚了不少记者,这些娱记善于捕风捉影,一旦被盯上,没完没了挖你老底,我烦他们。”肖冰漠然道。

    上个月蹦跶出几个记者打电话勒索刘大,声称捏着华天集团涉黑罪证,索要五百万封口费,不然将华天的斑斑劣迹公诸于世,对付这种利欲熏心的贪婪货色,肖冰绝少留情,防止得寸进尺,几经周折挖出几位专干敲诈勒索行当的记者,用江湖人的恶毒手法逼他们交出所谓的证据,又制造两起车祸,解决掉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深,涉及自身安危,自身利益,肖冰从不心慈手软,吃一堑长一智,对记者也产生很强的提防之意,真被“无冕之王”的嘴狠狠咬一口,不伤筋骨也得伤点皮肉。

    海亮推门下车,走向河西大饭店,饭店六楼容纳百人的宴会厅举行记者招待会,名导演拍摄、大腕加盟的贺岁片吸引力非比寻常,噱头多,人气旺,海亮上六楼现保安不少,没资格进入宴会厅而守在楼道里的记者同样不少,索性直接乘电梯总统套房所在楼层的入口处等人,整个楼层被包,几名黑衣保镖来回巡视,海亮容身之地没触及保镖忍耐底线,大家伙相安无事。

    时间大约过了一个钟头,四部电梯中的两部同时打开,先是七八名西装笔挺佩戴微型耳麦的魁梧保镖现身,然后是几位大腕,省文化厅、省广播电影电视剧局、省电视台的领导,其中王朝阳的姘头正和一位官威十足的矮胖男人热情攀谈,海亮将手中半截烟弹进垃圾桶,无视保镖和领导的存在,大步逼向人群。

    “你谁啊?怎么在这儿?快离开这儿是你呆的地方?”大导演的男助理遥指海亮,大声叫嚣,显然习惯了居高临下审视老百姓,爱摆出丑恶嘴脸吆五喝六,纯粹的狗仗人势,小人得志的做派。

    冰哥叮嘱尽量少惹是生非,黑道上横着走的海亮忍了,隔着推搡他的保镖,对那位女星道:“麻烦你能抽点时间,我大哥想约你谈些事情。”

    “你大哥哪号人物,想见谁就见谁?”男助理鄙夷道,一连说出三个去字儿,透着浓重不屑,几名保镖围住海亮,明星大腕以及领导们鱼贯而入,完全无视海亮,海亮皱眉,本想报出“冰哥”名号,又怕旁人误以为冰哥对王朝阳的姘头有非分之想,闹出流言蜚语,玷污冰哥的赫赫威名。

    海亮眼睁睁看人离去,低骂了一声娘,却被那位气焰嚣张的男助理听着,扭身遥遥指点海亮,凶狠地瞪眼,牛逼哄哄的不得了,海亮压着心头火气,没吱声,掏出手机拨号,“冰哥话传到了那婊子不当回事儿,要么我带些兄弟揪她出来?”

    “不用”

    奔驰车里,肖冰挂断电话,眯眼冷笑。

    中国的元旦来至夏历,有三千多年的历史,一九一一年辛亥革命后“元旦”这称呼被用在阳历一月一号,不论阴历还是阳历,三千多年的文化传统逐年没落,基督教徒的圣诞节却深受国人热衷。

    肖冰很纳闷儿,做为昔日捍卫共和国尊严的军人,稍有那么点愤青嫌疑,暗骂某些中国人的崇洋媚外,尤其某些不谙世事的孩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上着网,喝着可乐,却鄙视这个国家的一切,莫大的悲哀啊!

    奔驰车驶向都市华庭,一路上,肖冰打电话吩咐各个场子的话事人给下边兄弟派新年红包,华天集团更是拿出一千万红包,绝对是震动河西商业圈子的大手笔,国内私营企业很少这么大方,谋取市场利益的最大化,尽可能多的榨取工人价值,是西方资本主义世界延续几百年的经商真谛,又何尝不是中国商人的经营之道。

    而肖冰急着离开河西饭店是想赶在秀儿之前,亲手下厨做顿午饭,男人给老婆做饭不丢人,他要让自己的女人知道,顶天立地的他可以弯下腰伺候心爱的女人。

第三百三十二章 山外山,人外人(九)

    都市华庭对面的菜市场,人流不息,奔驰s00堵在市场门口异常显眼,肖冰快下车,让海亮回家陪女友,他则独自随涌动人流进市场买东西,河西上流社会锦衣玉食的大老爷们肯定想不到只手遮天的冰哥杵在菜摊前挑拣蔬菜是何种模样,就如他们无法想象欧阳思青系着围裙扮演家庭妇女炒菜做饭是怎样一种风情。

    抽好烟、穿名牌的陌生青年隔三差五现身菜市场,已经是一道风景线,有钱有模样又没大男子主义做派,这么好的男人绝对属于稀缺品种,几个经常隐身菜市场守候肖冰的年轻女人暗送秋波,欲语还羞,肖冰买了该买的离开菜市场,不给几个女人留有任何幻想的余地。

    人,穷的时候,门前冷落车马稀,世间炎凉心自知,没钱没势的遗世独立,承受着被人遗忘的落寞心酸,就如肖冰初回河西翻着北方新报找工作那段日子,只有刚走出大山的秀儿与他相濡以沫,谁还晓得南城区五大胡同旮旯角落有冰哥这号人物。

    如今,有地位、有权势、有钞票,一切截然不同,元旦中午做饭吃饭的工夫,问候的电话、短信接二连三,肖冰回味往昔艰难岁月,感触很多,甚至有些受宠若惊,不论对方出于何种目的,认认真真逐一回复貌似很关心他的人。

    不停的接电话,打电话,收短信,短信,肖冰这顿午饭吃的手忙脚乱,心里却舒畅,古代落魄悲苦一生的文人墨客可以意自己是隐迹山野的高人隐士、是生不逢时的栋梁之材,肖冰生活在当今极现实的社会,穷困潦倒意有个鸟用,飞黄腾达被上流社会认可,更无须摆出遗世独立的高傲姿态。

    回一条短信可能就暖了别人心窝子,关键时刻或许死心塌地为自己卖力甚至卖命,肖冰这么想,一顿午饭吃了一个半钟头,期间秀儿接到弟弟的电话,高兴的不得了,本来担心和弟弟聊太久,扰了肖冰兴致。

    肖冰一个劲儿摆弄手机,秀儿便毫无顾忌的握着手机唠叨,言语间充满姐姐对弟弟的关爱,还反复叮嘱已经提干的木狼多抽点时间寻觅个北京姑娘,好为老宁家传宗接代,秀儿聊了四十多分钟才放,转念一想弟弟用手机打国内长途电话,话费很贵,不禁又替弟弟心疼电话费。

    “哥木狼说自己提干了,一杠两星是多大的官?”秀儿小声问,大概觉得自己孤陋寡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里头甭提多高兴,家乡那山沟沟没出过大学生,识文断字的高中生是稀罕东西,有人入伍参军,但当几年义务兵又灰溜溜回老家种地打猎,都没啥大出息,唯独弟弟木狼入伍半年提干,村里人知道了一准眼红死。

    木狼入伍半年,凭着变态身手立功三次,获军委长两次嘉奖,破格提干,这事儿肖冰清楚,老a精英全是干部,没有大头兵,木狼迟早会提干,提的这么早倒出乎他意料,毕竟他入伍第四年才穿上呢子军官装。

    他伸手轻轻捏了下秀儿脸蛋儿,笑道:“一杠两星是副连级干部,相当于咱们宁和街道派出所的副所长,官不大但二十岁肩扛一杠两星的军队干部除了老a,七大军区少的可怜,木狼那小子行,有当将军的潜力。”

    “哥都没当将军,木狼哪行呀。”秀儿笑容灿烂,这辈子最信任的男人夸弟弟木狼,她打心眼里高兴,起身收碗筷的同时,柔声道:“木狼的一切全是哥给的,没遇上哥我们姐弟俩还受苦呢。(,|1||netbsp;草根阶层苦苦挣扎的人抱怨命运不公,秀儿觉得命运对自己还算公平,受苦受累二十年,遇上了肖冰。

    “丫头,别胡思乱想了,以后哥不会让你再受苦,我的女人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没人能改变,哪怕是狗娘养的命运。”肖冰认真说完,帮秀儿收碗筷,秀儿闻言咬了咬嘴唇,忽然凑近他,蜻蜓点水吻他脸颊,然后抱着盘碗撒丫子溜进厨房。

    肖冰一愣,哑然失笑,轻轻摩挲脸颊,嗅着残留余香,心都快醉了。

    元旦各大机关部门全放假,但入夜后的河西大饭店比往日更热闹,极具俄罗斯建筑风格的主体大楼灯火辉煌,典雅宏伟,停车场豪车汇集,酒店西餐厅中餐厅人满为患,主体大楼后仿苏州园林兴建的“明绣阁”稍显冷清。

    明绣阁西院餐厅被包下,松柏环绕的园林式跨院内几树梅花凌寒怒,环境清幽雅致,十几名保镖保安来回巡视,以防不之客闯入,吊着宫灯、铺着大红地毯的正厅里摆了三桌酒席,有政商界名流,有省电视台的领导,电视台几位美女主持人盛装现身,烘托气氛,中间圆桌的核心位置是港澳台三地影视圈很有知名度的陈大导演和省文化厅副厅长白博韬,白博韬另一边坐着王朝阳的姘头。

    高官、富商、明星、大腕齐聚一堂,气氛当然热烈,男女之间偶尔对碰的目光甚至擦出暖昧火花,有钱老爷们寻思如何在酒店大床上征服名女人,而名女人想着怎样借男人的势更出名一些。

    彼此间虚情假意的男女都非省油的灯。

    名利场的声色犬马大多遮掩着更肮脏的交易,把握机会为自己牟利天经地义,众人把酒言欢正在兴头上,两扇朱漆木门突然敞开,不少人吓了一跳,一名灰头土脸的保镖闯进来,语无伦次道:“不好了有人硬闯进来,还打伤人。”

    河西官面上还算有分量的几位大佬立时面沉似水,这不之客胆大包天,想吓唬谁,正和王朝阳姘头贴面交谈的白博韬直起腰板,不怒自威,叫来秘书,沉声道:“给公安局的同志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处理一下,无法无天在陈导面前抹黑河西形象,不论是谁务必严肃处理。”

    秘书点头哈腰,就在此时跨院里的保镖大声喝斥,人们侧头张望,灯火明亮的院里,三个穿黑色风衣的汉子呈三角阵型大步逼向正厅,居中的男人格外雄壮健硕,略微朦胧的粗犷面庞英气勃勃,似乎浑身弥漫无形的冷酷气息,压迫十几名保镖保安挪步后退。

第三百三十三章 山外山,人外人(十)

    河西一哥突然现身明绣阁西跨院,出乎很多人意料,有几人偷偷打量白博韬旁边神色如常的当红女星,眼神复杂,还有人瞅见肖冰隔着十几名保镖保安看向那女人,暗暗庆幸自己没提前出手,得罪冰哥得吃不了兜着走。

    认识肖冰的人如坐针毡,忐忑不安,不识肖冰的人正嘲笑三个傻呵呵的老爷们冒充黑社会份子,而且当着河西政商界名流的面装逼耍酷,不怕被雷劈死啊!王朝阳的姘头艺名“娇娇”,娇娇大美女捏着水晶高脚杯,饶有兴致打量步履稳健的肖冰。

    荷尔蒙旺盛的雄性牲口碰到美女大流口水,而对外扬言膜完好无损的娇娇品尝无数次男欢女爱的美妙滋味儿,表面纯洁骨子里荡无比的她遇见猛触动心弦的男难免想这男人那方面能力怎么样,会不会是银枪蜡头不中用。

    男人女人都有**,无非是隐藏深与浅的区别。

    “龙行虎步,霸气十足,这人若扮演楚霸王项羽肯定深受大众认可。”陈导演笑言,以大导演的挑剔眼光衡量貌似来者不善的陌生青年,这么说实则是赞赏,白博韬勉强一笑,由他作陪远道而来的明人大腕,居然有陌生人闹事,已动了火气。

    肖冰亲自来有原因,一线女星、一线名导演对他而言没啥可怕可敬之处,但总不能派几十上百号猛男绑架王朝阳的姘头,落个欺男霸女的恶名,坏了一世英名,肖冰叼着烟径直走向西跨院正厅,几名保镖想阻拦,随肖冰同来的马飞二话不说掏出不离身的手枪,朝天连开两枪,灼热弹壳落地。

    叮叮当当,清脆响声撩拨众人内心深处最柔弱那根心弦,马飞狞笑,草莽气息十足,对十几个呆若木鸡的家伙吼道:“冰哥办事儿,滚远点,别他娘的呆,老子有合法的持枪证,朝天开枪打星星不行啊?”

    蛮横嚣张霸道这几个词已无法形容混迹江湖十多年的马飞,河西黑道的“拼命三郎”确实够爷们,三张圆桌边很多人明知事不关己,仍然不寒而栗,人的名树的影,当某个领域的大家现身市井,卑微的小民真会产生被震撼的感觉,此时此刻熟悉河西冰哥的人都有这种感觉。

    一个人强大到所有人怀着虔诚之心无力仰望时,这人近乎无敌,身在河西这一亩三分地,肖冰似乎达到“无敌”境界,与几个战战兢兢的保安擦肩而过,不紧不慢踏入正厅,他没学飞扬跋扈的二世祖吆五喝六,也没模仿公子哥故作深沉绽露玩世不恭的神秘微笑,很平静很沉稳面对所有人,马飞海亮紧随其后。

    啪!

    白博韬拍桌子站起,面色阴沉,距离门口不远一桌已有人指着海亮抢先话,“怎么又是你,没完没了这么大点个河西省藏龙卧虎不成?我们陈导在北京城从来没遇上你们这类渣滓!”

    马飞瞪眼,凶相毕露,海亮忙拽他衣袖,对着叫嚣的家伙冷笑,1“飞哥,我收他,上午就他跟我装逼。”

    海亮逼向狂妄的家伙,肖冰低头抽烟,表情一动不动,深沉的可怕,他不吱声等于默许手下人可以肆意妄为,这时已有很多人战战兢兢起身,朝一身黑衣的肖冰点头哈腰,小心翼翼轻呼“冰哥”。

    冰哥?

    本想爆雷霆之怒的白博韬顿时瞠目结舌,黑白两道关于这位冰哥的传言太多太多,就算传言含水分,前几天江省长当无数人屈尊降贵主动巴结人家,机关部门传遍了,哪会是空**来风,自己小小的文化厅副厅长装什么大瓣蒜,白博韬再三犹豫,最终闷声不响坐下,保持沉默。

    白厅长拍了桌子又尴尬不已地落座,不认识肖冰的外地人马上明白不之客不简单,另一边,海亮一把揪住男助理的头,摁向盛满清蒸甲鱼汤的精美铜盆,其他人慌忙站起,远远躲避,只见凶神恶煞似的海亮攥紧男助理头,一次又一次狠狠摁向铜盆,桌面颤动,汤水飞溅,剧烈撞击声咚咚作响!

    “装逼,我让你装逼,跑河西装逼我整死你!”海亮宣泄怒火,混江湖的人脾气本就暴躁,这些日子充当肖冰司机,海亮尽量装的人模狗样,今天偏偏碰到这瞎了眼窝子的傻x,清蒸甲鱼汤的汁水慢慢变红,而男助理一张原本足能勾搭放荡女人投怀送抱的帅气脸蛋儿血肉模糊,人们倒吸凉气,却不敢出声,压抑心中恐惧。

    “海亮,留他一口气。”

    众目睽睽下背负人命案,终究是麻烦事儿,肖冰不想心腹手下因为个渣滓蹲大狱,走近王朝阳姘头所在的圆桌,伸胳膊拉过烟灰缸,拧灭烟头,旁边掌握百亿国有资产的泰伊集团总裁慌忙站起,将自己的椅子让给肖冰,肖冰点头一笑,说了声谢谢,而这位总裁受宠若惊,头摇的像拨浪鼓,马飞叼了根牙签,一手拎枪一手叉腰,大大咧咧立于肖冰背后,自认媲美“小马哥”的他倒有三分神似。

    娇娇再没心思揣测肖冰裤裆里的玩意硬起来够不够坚挺、够不够持久,提心吊胆窥视震撼河西省高官名流的年轻男人,做为王朝阳的炮友,深知这类黑白通吃的大猛人多么心狠手辣,混迹娱乐圈的女人最怕得罪这类人。

    “不管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背景,把我助理打成重伤做的有些过分了吧?”陈导演平静质问,有些不忿。

    “过分?”肖冰努嘴摇头,眼神渐冷,缓缓道:“他平白无故骂别人不过分?高高在上小瞧我兄弟不过分?人生来就不公平,这理儿我懂,可他有什么资格在河西摆谱?挨打是自找的,我是教育他怎么做人,少干狗仗人势的恶心事儿。”

    桌边八人大气不敢出,大导演哑口无言,肖冰不再理他,扭头看向娇娇,眯眼道:“王朝阳遇袭那件事儿到底什么情况,实话实说,我不会问你第二次,自己掂量清楚。”

第三百三十四章 山外山,人外人(十一)

    正厅鸦雀无声。

    肖冰点燃一支烟,默默抽着,看似漫不经心,娇娇切身感受到莫名的压迫力,环视同桌几位摆出事不关己姿态的老爷们,她害怕了,这些年吃不少苦头,遇不少事儿,见不少大人物,从没这么紧张惶恐。

    她未出名前是标准的北漂,属于那类有脸蛋有身材有小心机的女人,同很多怀着明星梦在北京四九城挖掘机会的漂亮女人一样,处心积虑谋划如何平步青云,女人想扎根演艺圈,要付出辛苦血汗乃至身子,还要忍辱负重强颜欢笑,娇娇陪不少男人上床无数次,青涩的床上功夫磨练的日渐纯熟,苦心人天不负,圈内一位稍有名气的经纪人缠磨娇娇,玩遍日美a片千般花样终于良心现,决定提携她。

    一个女人的命运因此而改变。

    从小配角到女一号,从默默无闻到红遍大江南北,娇娇无疑是北漂大军中最幸运的女人之一,正如以淳朴农民工形象获得华谊冯大导演青睐的王宝强成为《天下无贼》里极具闪光点的男配角,卑微小人物被命运青眼的几率比中双色头奖的几率要小很多,北漂一族有几个娇娇?农民工大军中又有几个王宝强?

    从草根阶层挣扎攀爬,社会阴暗面多么肮脏、多么血腥无情,娇娇心里清楚,结识王朝阳后越明白江湖凶险,黑白通吃的男人很少有怜香惜玉的人情味,此时肖冰逼问,她彻底丧失**嘴皮子的胆量,如实述说。

    “那天我是在他身边,确实有人动他,司机当即死了,不过他好像没受伤,喊痛的样子有装腔作势的嫌疑,我演戏好些年,看的应该不差,出事后他保镖把我拽下车,再后来生什么我真不知道,这些全是实话。”

    “王朝阳啊王朝阳想金蝉脱壳”

    肖冰听完娇娇述说,绽露玩味笑容,再不多言起身离去,马飞海亮随着离开,三个男人风衣飘摆,龙行虎步,尤其肖冰的身影格外雄壮霸道,大枭当然有大枭的气势,寒风吹拂,院中梅花飞舞,那朦胧的伟岸背影如山一般高大沉稳。

    直至人影消失,战战兢兢的人们如释重负,大口喘息呼吸的,擦抹额头冷汗的,仍呆若木鸡不知所措的,河西政商界名流的众生相异常精彩,被海亮狠狠蹂躏的男助理有气无力地爬起,没受太重的伤,可爹娘给的一张漂亮脸蛋儿算是彻底毁了,陈大导演,看了看自己的助理,侧脸问白博韬,“白厅长,这年轻人气质不俗,到底是什么来头?”

    “陈导要是因为一个惹是生非的助理动了硬碰硬的念头,会得不偿失,这人陈导惹不起,在河西惹不起,在北京一样惹不起,陈导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白博韬拐弯抹角道。

    陈导演无言以对,饭局的气氛骤然直下,肖冰离开一二分钟,人散去大半,几个开出高价争抢娇娇做产品代言的河西富商不告而别,这女人牵扯到冰哥的恩怨,用她做代言,等于找死,重利更重自己小命的商人生怕得罪河西头一号地头蛇。(11)

    宴席散了,一行人刚走出明绣阁,一辆大切诺基越野车绕过河西饭店主体大楼,沿孙柏环绕的林荫道疯狂飞驰,直撞向明绣阁古朴门楼外捂着脸等待救护车的男助理,人们惊呼躲闪,男助理只尖叫一声,沉闷巨响之后他的身子离地四五米,凌空翻飞三十多米,直挺挺落地,尘埃四起,鲜活的生命瞬间凋零。

    “妈的怎么回事我怎么撞人了”

    切诺基横在路边,司机慌慌张张下车,显得很害怕,确认男助理断气,貌似胆小怕事的司机嘴角泛起一丝不为人知的阴森笑意,陈大导演他们都吓呆了,娇娇双手捂住嘴,脸色铁青,莫名其妙想到那朦胧的雄壮背影,庆幸今晚没说假话,看向已断气的男助理,多少有点同情,这年月开车撞死个把人,几十万百来万解决问题,这人死的真冤,真没价值。

    灯火辉煌的街头,三个老爷们矗立风中,风衣衣角随风摆动,后边是一辆加长版的奔驰s00,海亮小声道:“冰哥我受点委屈没什么”

    “我要他的命,不只为你一个人出气,他蔑视咱们这帮混江湖的爷们就该死,死有余辜。”肖冰语调森冷,迎着刺骨寒风呼出两口白气,滥杀无辜也好,草菅人命也罢,他觉得该杀就一定杀。

    这个世界一直遵循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

    罗守义从金盾挑选二十名昔日军中精英,肖冰做好杀入西北找王朝阳报仇的准备,偏巧这节骨眼北影读书的赵翀出事儿了,事情不小,跟同学去TV唱歌被陌生人捅了一刀,而且险些被硫酸毁容,多亏暗中保护的人及时出手,赵翀才转危为安。

    坤爷女儿出事,看重情义的肖冰不能置之不理,失去父母又得提防赵家认钱不认人的几头白眼狼,赵家千金大小姐的处境异常艰难,内心深处所承受的伤痛兴许只有同样是孤儿的肖冰能体会几分,事当天肖冰乘飞机奔赴北京,除了海亮还有六名身经百战的黑拳高手相随,以防不测。

    积水潭医院病一间病房外,一高一矮两个彪悍汉子宛若门神守着门口,警惕楼道里来往的人,是他俩奋不顾身救下赵翀,每个月拿冰哥三万薪水,不尽心尽力哪行,也明白病房里的女孩一旦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多半跟着倒霉。

    曹思然和一群同学看望住院治疗的赵翀,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孩被这两樽杀气腾腾的“门神”吓得不轻,其实更吃惊班里最节省节约的贫困生怎么有保镖护卫,莫非清高的穷丫头随大流当情人做二奶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山外山,人外人(十二)

    几个花枝招展的女生胡思乱想,她们自甘堕落,内心里希望身边的朋友如天下乌鸦一般黑,没有了参照物,就不觉得自己多么下贱,不觉得出卖身子换钱换高质量的生活有啥肮脏可言,赵翀却出淤泥而不染,北影的歪风邪气没吹倒这个倔强又貌似贫困的河西女孩,众人皆醉你独醒,你必然是被排斥的对象,所以赵翀读大学三年半,一大群同学里,只有曹思然算得上闺蜜。

    其余同学多数是见了面点头一笑的泛泛之交,感情淡如水,除了曹思然知道赵翀是河西省资产几十亿民营企业的唯一继承人,别人还都一厢情愿认为大学三年在学生餐厅勤工俭学的赵翀是穷人家的孩子。

    曹思然这伙人被挡在病房外,一高一矮两个凶悍爷们板着脸面对一群花枝招展的靓丽女孩,只说了一句话:“我们老板吩咐过,他没到之前,除了医生护士任何人不准再进入病房打扰赵小姐休息。”

    老板什么老板?

    不明就里的女孩面面相觑,彼此相交的眼神含着暖昧,她们对于老板这词的认知远普通人,异常的敏感,肥腻腻的身子并不持久的床上战斗力一掷千金的豪爽供她们锦衣玉食的雄厚资本,不知该爱该恶心,两者哪个多一些。

    曹思然瞧几个同学认定赵翀堕落的得意德性,微微皱眉,你们犯贱还必须找个五十步笑百步的参照物?曹思然向来和赵翀站一条线,爱为闺蜜打抱不平,心里来气,漫不经心瞧了几个同学,笑道:“姐妹们别想歪了,小翀是深藏不露的大家闺秀,人家所说的老板是小翀的哥哥,在河西省很有名。”

    “小翀的哥哥?”

    女孩们先是愕然,旋即相视几眼,个个展颜轻笑,不是质疑,是压根不信曹思然的话,当下社会富家子弟豪门千金哪个不是招摇过市,老一辈儿人常说财不外露是有点道理,可像赵翀勤俭到寒酸地步,日复一日勤工俭学折腾自己的豪门千金恐怕没有吧,扮猪吃老虎也没这么扮的!

    貌合神离的几个女孩聚在楼道里莺莺燕燕,倒是谋杀男人眼球的风景线,几人正犹豫该走该留,一阵急促有力的皮鞋踏地声传来,她们侧目医生、护士、病人仿佛被无形气流冲向两边,一个穿黑色风衣的雄健男人当先而行,古铜色面庞线条硬朗,英气勃勃,风衣衣襟敞开,里边是黑色衬衫,微开的领口一块古朴翠玉晃动。

    好一个器宇轩昂的男人,几女心中暗叹,北影帅哥挺多,却没人家这种慑人心神的霸道气场。即使为了钱出卖了身子、出卖了做女人的尊严,她们对异性的欣赏角度并非局限于金钱权势,很有型很有魅力的男人同样能牵动她们春心泛滥,再看后边跟随七名清一色黑西装笔挺的彪形猛男,就知这人来历不凡,年少多金。

    几女条件反射般搔弄姿,曹思然不合时宜插话:“小翀的哥哥来了,怎么样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吧。”

    赵翀的哥哥!

    几女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直到肖冰走近方才回过神,再细细端详一番,把小心眼当大智慧的女孩们暗暗庆幸,还好是赵翀的哥哥,如果是赵翀的男朋友,真能嫉妒死。曹思然先同肖冰打招呼,又逐一介绍同学,若非赵翀在北影深造,肖冰对北影没一丁点好感,漠然点点头。

    实际上北京城几所女生较多的高校名声都差,就连跻身一流大学的北二外没能幸免,当地几大高校BBs论坛上,暗恨水灵白菜全被猪滚了的幽怨男生们搞出一个大学比列排行榜,北二外排名低的惊人,而垫底的是两所艺术类高校,北影和中戏,此排名参了多少水分姑且不论,它说明一个事实。

    一高一矮两个男人不敢正视肖冰,赵翀在他俩眼皮子底下遭毒手,差点完蛋,矮个子摸着大秃头,面现愧疚,出岔子了总得说清楚,一声不吭不是回事,他支支吾吾道:“冰哥,赵小姐受伤过错在我俩,冰哥要罚要骂我俩没怨言,几个王八羔太突然,做事相当干脆,绝对是行家里手。”

    “罚你们骂你们没用,都是些马后炮自我安慰的手段,赵翀受点轻伤我勉强能接受,不过再生这种事儿我可真火了,坤爷在的时候你俩就在拳场干活,坤爷待你们不薄,没坤爷提携,你们或许还在小拳场里为点小钱拼命,记住坤爷的情分,你们可以死,赵翀不行,否则我们都对不起坤爷。”肖冰说着话摸出烟盒,亲自给两拔烟,一高一矮两个血性孩子使劲点头,接住烟的手微微颤抖,并非害怕,而是感动。

    曹思然插嘴道:“我已经报警了,北京城可是天子脚下,警察肯定会给个交代。”

    “天真”肖冰轻吐两个字儿,摇头一笑,天子脚下同样有黑白纠结,同样有凌驾法律之上的黑道规则,他眯眼道:“你知道十几亿人口的国家每天有多少人不明不白丢了命,有多少人不明不白成了残废?又有多少沉冤得雪?人家敢做,就不怕查,就算查清楚无非是背黑锅的小角色吃点苦头,进监狱蹲个一年半载。”

    曹思然哑口无言,几个女孩一瞬不瞬瞧着面前沧桑忧郁的硬汉,眼神异样,年少多金,再加成熟有男人味,这男人近乎完美,可惜貌似平易近人的家伙骨子里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迈入北影那一天便把有钱男人当移动提款机的女孩们清楚,这类男人不是她们所能驾驭或者征服。

    “冰哥,有个下手的犊子硬挨我一拳,断了几根肋骨扬言什么三爷不会放过我和老铁,这个三爷会不会是条线索?”高个子壮汉小声道,打黑拳近十年,昨晚那犊子硬挨他一拳,安然无恙跑路,显然有来头。

    三爷肖冰凝眉,偌大个北京城有多少三爷,这点线索太渺茫,曹思然猛地拍手,凑近肖冰,兴奋道:“我老爸最近结识一位三爷叫朱三,听说刚从秦城监狱出来,在北京城黑白道横着走的大人物。”

    “朱三?”肖冰诧异,心想难道又是北京城的一号猛人。

    “酷哥你怕了?”曹思然大大咧咧问。

    “我受伤坐轮椅,北京城的陈浩生动不了我一指头,别说这位三爷。”肖冰冷笑,推门进入病房,曹思然不以为意地撇撇嘴,而她身后的女孩闻听陈浩生之名脸色顿时苍白,读大学这几年她常去天上人间赚外快,陈浩生何许人也,她心知肚明。

    小觑空心大佬,赵翀哥哥有多大能耐,女孩凝视肖冰背影,眼神已非纯粹的暖昧,还有深深的畏惧。

第三百三十六章 山外山,人外人(十三)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很浓。

    积水潭的单人病房布置简约,装修谈不上豪华,没法与**领导人的专用病房比,肖冰皱了皱鼻头,很浓的消毒水味使他想到**时期窝在秦城监狱里的情形,这味道闻的久了,难免反感,何况世上没人愿意天天闻这味儿,老百姓多闻一天,就意味多遭罪一天,多扔些辛苦钱。

    赵翀见肖冰和同学们进来,放下正翻看的财经杂志,微微一笑,父亲去世后,她常看财经类和企业管理类的书籍,做为赵氏集团未来继承人只懂艺术,那不行,认清姑姑赵兰薄情寡恩的真面目,深知日后承担的责任很重,父亲一手创建的赵氏集团任何人休想染指瓜分,她这个女儿必须守好这份产业,才对得起父母在天之灵。

    河西坤爷叱咤风云十余年,女儿又岂是碌碌无为仍人欺凌的窝囊废,肖冰走到床边,拿起杂志随手翻几页,银行账户的钱越来越多,黑白道产业链越来越庞大,财经类杂志他也常看,当做给自己充电,《哈佛商业评论》这本杂志是杨采薇介绍的,实用性很强,外国专家学者的言论往往一针见血,不像国内专家要么隔三差五抛出怪异言论哗众取宠,要么说些假大空的话忽悠大众。

    肖冰点头笑道:“是啊,多看看这类杂志,资产几十亿的赵氏集团迟早要由你掌控,千万别辜负你父亲,你父亲打拼一辈子不容易,你得理解他,我如今走你父亲老路,知道其中艰辛。”

    “我知道”赵翀点点头,抿嘴浅笑,眼眸溢出一抹浓浓哀伤,可怜天下父母心,做儿女的几人懂父母的辛酸,或许为人父母后方才大彻大悟,父母双亡,赵翀幡然悔悟对父亲的恨,恨的那么幼稚。

    赵翀几个同学正虚情假意的寒暄温暖,闻听肖冰的话顿时呆住,几十亿资产在她们看来已庞大的无法想象,勤俭节约三年半的赵翀当真是富家千金小姐,再想想从前拿着二流品牌的服饰化妆品洋洋得意的显摆,丢人呐!

    几个女生又羞又愧,又嫉妒又眼红,鄙夷的对象摇身一变成了她们最向往的富豪阶层,就感觉好像被老天狠狠捉弄一下,心里五味杂陈,她们被老男人在床上翻滚折腾一年,不过二三十万入账,应了一句大俗话: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曹思然得意的笑了,坐床边给赵翀削苹果,当初她俩被同学孤立才成了闺蜜,现在曹丫头认定自己是慧眼识人的伯乐,其余几个女孩不尴不尬的同赵翀搭话,已非往日高高在上的骄傲模样。

    肖冰询问了赵翀伤势和事情经过,皱眉沉吟片刻,揉捏着烟盒,转身离开病房,病房里莺莺燕燕就他一个不解风情且不擅花言巧语的老爷们,当然很变扭,赵翀深深望一眼带给她安全感的雄健背影,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与情爱无关,是近乎亲情的信赖。

    “小翀眼神这么幽怨想什么呢?”曹思然调侃道。

    从小到大不曾谈情说爱的赵翀无语,伸手去抓曹思然胳肢窝,曹丫头像受惊的猴子跳出去老远,**胳膊,咯咯咯笑个不停,赵翀无奈摇头,轻叹道:“思然你少意,我当他是亲哥。”

    病房外,一群老爷们抽烟胡侃,吓得护士医生不敢靠近,如果他们扯开嗓子叫骂几句,多半有人迫不及待拨打110,肖冰走出病房,顺手关紧房门,这群大老粗忙收敛笑容,保持沉默。

    “冰哥”海亮轻唤一声,抬手拿下嘴边的烟卷,在大哥面前他谨小慎微。

    “海亮,你带兄弟们守在这儿,我找北京的朋友查查那位三爷的底子,有情况及时电话联系。”肖冰叮嘱一句,大步离去。

    时间流逝,磨砺人成熟,少年时代的轻狂无知和棱角经不住时间打磨,不过这段蜕变岁月至少十年,当一个人处世手法圆润有老奸巨猾的城府,起码三十岁开外,朱三出生在文化大革命兴起的六十年代中期,四十来岁的京城大混子,不算小时候拿弹簧刀咋呼小学生赚零花钱的懵懂岁月,朱三混迹京城黑道二十二年,没挨枪子,没在监狱里蹲一辈子,是值得自豪的一件事。

    一西安,二洛阳,三南京,四北京,按照历史展轨迹排序,几大人文底蕴宏厚的古城北京排最后,可偏偏北京这潭水最深最浑,因为它是藏龙卧虎部级干部多如牛毛的共和国都,也因为近代五百年历史对现在的中华民族影响最深,这么复杂的环境,纯粹捞偏门的大混子想混好混长久,难的很。

    北京四九城的混混里头,朱三算一号大人物,尤其进秦城监狱“享福”一年多,比以前更内敛低调,事事小心,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实际上朱三心里怕了,这座明清两朝代的皇城悠悠五百年历史不知上演多少次枪打出头鸟,混黑道的爷们在北京城过分装逼,铁定被雷劈。

    大清早,前门外“九道弯”胡同深处一座古朴四合院的朱漆院门敞开,走出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手拿大头扫帚,老头哈两口白气,嘀咕今年又是个暖冬,四九天一点不冷不正常,春天的沙尘暴照旧横扫北京城,冬天的气温一年比一年暖和,气候这么变,太反常,老头眺望远处高楼大厦的模糊轮廓,摇头叹息几声,弯下腰很利索的清扫门楼下的纸屑白霜。

    “老伯,这儿是朱三的宅子吧?”

    陌生人突然现身近前问话,略微驼背的老头吓一跳,直起腰踩着台阶倒退两步,端详来人,高高大大挺有气势,衣着体面不像图财害命的歹人,老人点头道:“对这是朱家的宅子,年轻人有什么事儿?”

    不之客正是形单影只的肖冰,吓了老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电视里牛逼人的老仆人老司机多是深藏不露的大猛人,个个如同《天龙八部》里扫地僧那样的强悍存在,面前这老人显然不是。

    现实世界没那么多深藏不露甘愿为奴为仆的高人。

    “你谁啊?”

    肖冰还未说什么,一个拎着鸟笼穿宽松运动服的青年迈过门槛,立于青石台阶之上,居高临下打量肖冰,片刻的恍惚,双眼猛睁爆射凶光,狞笑道:“小子半年前你整我,今天自投罗我怎么收你。”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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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一生介绍:
身世扑朔迷离的肖冰曾经是共和国最优秀的军人,偶然的变故使他失去昔日用鲜血换来的荣耀,都市中,迷茫的他为生活所迫一步一步艰难攀爬,咬着牙面对残酷的现实,一路的坎坷,一路的鲜血,他的人生注定是血染的人生。血染一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血染一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血染一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