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震撼(上)
皇朝酒吧一楼,紧临小舞台,长五米多的大理石吧台前,两伙人对峙,具体的说是三个漂亮美女与一群老爷们对峙,其中一个身材高挑胸部异常丰满的美女怒瞪双眼,心有余悸抱住胸前软肉,似乎这里曾遭受过严重侵犯。
男人泡吧十有怀着猎艳动机,碰上有胸脯有**的美女难免做出过火举动,总希望人家是一触碰胸前那两粒凸起就软的要上床的,也不想想胸大无脑的女人有那么吗?所以暖昧气息浓重的酒吧常常火药味泛滥,擦出点火花的狗血事情时有生。
在别的酒吧出这种狗血事儿不算什么,荷尔蒙旺盛的雄性牲口们会当是开胃酒,慢慢品味其中美妙滋味,但皇朝酒吧是鼎盛集团的产业,来这儿泡吧的人应该清楚皇朝最顶端那人是谁,这伙人明目张胆耍流氓、摔酒瓶子、踹服务生,显然没把鼎盛这名号放心上。
“妞儿,今晚让哥哥尽情捏捏你,保你舒服。”一群老爷们里气焰最嚣张的大光头说话了,三个女孩大骂这厮流氓无耻后想离开,却被围的更紧,几个老爷们借着推搡机会大肆揩油。
两个服务生上去好言相劝,却被两个二话不说的猛男踹倒在地,挨了十多脚,鼻血喷洒一地,惨兮兮的,有个文质彬彬的眼镜男或许是英雄救美的心思急切了点,不细想这群五大三粗的猛男是哪类人,跳出来大叫这是法制社会,朗朗乾坤如何如何,话只说出半句,一光头汉子凶恶无比地轮椅子将他拍的头破血流。
光线暗淡的角落里,肖冰抽着烟,饶有兴趣欣赏狗血闹剧,倒要瞧瞧这伙嚣张的有点过头的家伙们怎么收场,怎么走出皇朝酒吧,至于报警,恐怕酒吧内所有人提不起报警的念头,更别说肖冰了,夜场自有夜场的规矩。
十几个保安分开人群,快涌进一楼大厅,将闹事的人围住,当保安头头瞧见胸口纹着骷髅头的光头汉子时,脸色骤变,这人大有来头,九爷手下那位“下山虎”的亲弟弟,吴勇,外号拼命三郎……”马飞带着五名虎背熊腰的马仔穿过闹哄哄的人群,保安头头恭恭敬敬呼喊飞哥,神色轻松不少。
吴勇大大咧咧靠住吧台,以轻蔑眼光斜视马飞道:“姓马的,爷爷就,干死我啊,叫警察抓我啊,坤爷牛逼,我家九爷也不是吃素的,有胆子咱们拼一拼。”
“吴勇,你找死啊?”马飞咬牙道,他是轮刀子混到今天这地位的,前些年捅人砍人家常便饭,为人耿直,有股子你死我活的狠劲儿,但底气差点,近几年坤爷忙着洗白,绝不容许一件小事弄的满城风雨,马飞担心今晚的事儿闹大了,坤爷那里不好交代。吴勇摸着光头阴笑,有恃无恐,两位老大对上了,两帮猛男各自占据有利位置,准备大打出手。
隐身于暗角的肖冰踩灭烟头,缓缓走出,一名眼尖的服务生现了他,忙恭恭敬敬打招呼,“冰哥”的呼声在音乐停止的酒吧内回荡不绝,服务生,保安,纷纷弯腰点头,为冰哥让路。
肖冰在几百人注视下迈着稳健步伐,不紧不慢走向吧台,气度沉稳,挺拔身躯配上颇具阳刚魅力的脸膛,不知谋杀了多少女人的眼球,美中不足的是他神色太过平静,如果多一丝玩世不恭的深沉笑意或是飞扬跋扈的神采,大概能秒杀很多。
肖冰是来收拾人,不是来女人面前装逼玩深沉,没义务迎合们的口味,何况他不好这口,处于爆边缘的马飞收敛暴戾之色,忙带着手下马仔迎过来喊声冰哥,规规矩矩随在后边,这情形已告诉所有人真正牛逼拉风的人物来了,好戏或许就在后头呢。
紧挨吧台一帮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肖冰身上,吴勇嘴角泛起的阴笑似乎没刚才那么自然,那么令人不寒而栗,下山虎吴天以心狠手辣闻名于河西省黑道,吴勇犹有过之,他双手沾染的血腥早够挨枪子,名副其实的狠人,或许狠人更能感受狠人的气息,他凝视步步逼近的年轻人,心头莫名紧。
三个受辱的女孩趁这机会赶忙缩进人群,自然而然的望向肖冰,看清楚震慑全场的年轻人,她们的眼神变得恍惚,左边那个黄色卷披肩、穿一身性感牛仔装的高挑女孩小声嘟囔:“这家伙真拉风,要是我男朋友就好了。”
旁边仍旧用手臂遮挡丰盈胸部,貌似后怕不已的女孩忙使个眼色,让死党闭嘴,突然出现的年轻人一看就是黑道大哥级别的人物,生怕死党胡言乱语招来祸患,万一这人也是个用下半身思考如何对待女人的禽兽,后果不堪设想。
肖冰面色如一潭死水,平静的吓人,直接走向吴勇,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只觉人影一闪,肖冰已贴近吴勇,右手搭住这厮脖颈,然后慢慢扭头对大厅里等好戏的男男女女报以内敛克制的微笑,道:“我朋友喝多了,胡言乱语大家别介意,我们兄弟俩出去叙旧,不影响大家兴致了。”
人们愣了两三秒,瞧清楚先前气焰嚣张的光头大汉软软靠着吧台,脑袋无力低垂,毫无爆征兆,仿佛是靠伟哥大展雄风后的老男人,彻底蔫了,众人知道好戏告一段落了,该干嘛的干嘛,狗血闹剧少个,大家觉得实在是扫兴。
虽说吴勇与身经百战的高手境界有极大差距,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事干过数十次,时常在他哥的地下拳场跟些手底下有真功夫的猛人切磋玩命的本事,长年累月,磨练出了一身贴近实战的搏命功夫,一旦动起手来,五六个壮汉难近身。
这样一个敢于玩命、勇于玩命的人被肖冰一只手按住脖颈生不出丝毫反抗之意,因为顺整条脊柱骨蔓延向全身的酸麻感使他失去挣扎的力气以及反抗的念头,两个老爷们以很暖昧、很诡异的姿势紧贴一起走出酒吧,双方的人则保持一定距离,浩浩荡荡跟出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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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震撼(下)
得饶人处且饶人,小学生明白意思的一句话,肖冰这些年一路挣扎、磕磕碰碰怎么会不懂?对待战友朋友他总习惯宽容与忍让,南城区的小毛哥三番五次撩拨他,最后不过是磕了几个头,丢点面子,人完好无损,是他怕黑虎王强吗?绝对不是,当年废掉北京那纨绔,他怕过谁?
有时与人留条后路等于给自己减轻很多麻烦,甚至是危险,今晚他笑脸搂着吴勇走出皇朝酒吧,绝非动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仁慈念头,有些人逼到绝境可以给条后路,有些人则需要一竿子打疼打死。
吴勇恰巧不在肖冰网开一面的行列,对付这类狠角色忍让容易被误解成懦弱,你退一寸,他会进一尺,收拾既狠又阴的人,你要比他更狠更阴,而且肖冰爬到如今地位,怎么能容许这厮在鼎盛的场子里耀武扬威。
酒吧里嚣张气焰冲天的吴勇此时受制于人,使不出一丝力气,阴沉着脸强压怒火,之所以没胆子反抗,是因为压在脖颈上那只温润手掌溢出绵绵不绝的冷意,刺入心间,似乎他稍有轻举妄动之意,身边人便会痛下杀手。
无数道眼光中,河西省黑道小字辈里的佼佼老老实实随着肖冰,同时心里盘算一定找机会亲手废掉敢对自己动手的小王八蛋,暗地里栽个跟头没什么,可众目睽睽下被人拎出酒吧,这么丢面子的事情,吴勇接受不了。
其实,从酒吧大厅到酒吧门口这段路上,吴勇一直偏执的认为近几年是赵坤洗白的关键阶段,高高在上的坤爷还巴望着明年成为省人大代表,这场属于道上的风波哪有可能闹大,刚上位的肖冰没胆子把他怎么样,最终小事化无,风平浪静,但出了酒吧的门,猛然间感受到一股子透彻心扉的阴霾气息。
吴勇心神一震,顿时醒悟,自己估计错了。肖冰貌似亲热搂着吴勇,实则是拎着这厮,不急不慢走入停车场,两伙凶悍猛男紧紧跟随,泾渭分明,偶尔有狠辣眼神碰撞,火药味浓郁,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吸引很多人注目。
马飞寻思冰哥会怎么处理今晚的事,是把人“请”出来就完事,还是有后手?他在期盼,也在等待,内心多么希望出现血淋淋一幕。
“哪辆是你的车?”肖冰侧头望向脸色难看的吴勇,平静问道,看不出丝毫要爆的迹象,吴勇莫名其妙,下意识指了指几步远一辆白色猎豹越野车。肖冰嘴角微挑,牵扯起一个令女人心颤的迷人弧度,一丝笑意冷的彻骨。
他捏紧吴勇脖颈,将体重一百五六十斤的大活人举过头顶,然后轻轻巧巧跨前一步,跨过常人难以想象的一段距离,来到猎豹车前,高举的手臂肌肉贲胀,以雷霆之势砸下,一切生在极短时间内。
势若奔雷,快若闪电,相当干脆利落且又极端霸道的手法比夜色下的霓虹灯还炫目,肖冰挺拔雄壮的背影在所有旁观心里就是撼不动的山岳,人们瞠目结舌的功夫,沉重响声震彻停车场。
吴勇的头颅犹如百米高楼坠下的石头,砸在猎豹越野车的车前盖上,平整光滑的车前盖凹陷、扭曲变形,白色漆皮裂开细细碎碎的纹路,一颗硕大光头的一半极像是戳穿坚硬的车前盖,砸进汽车动机里,触目惊心。
他清晰听到自己鼻梁塌陷、颧骨碎裂的刺耳声音,随即头颅的阵阵剧痛化为根根细针扎进心尖,他想叫,已然碎裂的颌骨根本无法动弹,嗓子里只出呜呜咽咽的低吼,凄惨无比。肖冰拿捏力道巧妙,好剽悍好血腥的手法,十多个跟随吴勇横行霸道有些年数的猛男怔在当场,心也在剧烈抽搐,肖冰的手仍然按着吴勇脖颈,像个没事人似的扭回头,望向吓傻的汉子们,平静道:“群殴,单挑,我陪你们玩,来吧,动作麻利点。”
十来个汉子一惊一愣后,蜂拥而上,怕是怕,面子不能丢,出来混的人多数这德性,马飞他们要动手,被肖冰眼神制止,一群恨不得掏刀子把吴勇劈成肉渣的热血汉子们转念一想,传说中的冰哥是什么人,是以一敌百的变态啊。
卯足劲玩命的汉子们狂冲,沉重杂乱的脚步声迅逼近,气势剽悍,仿佛震得地面颤,一张张阴狠到扭曲的脸孔,怎么看怎么有一丝丝色厉内荏的意味,其实,这些人早听说过一些关于肖冰的传闻,肯定有过不服,却未必不怕、不惧、不惊。
肖冰摁着吴勇脖颈,只留给十几人个背影,眯眼望向沾染几分靡丽色彩的夜空,显得有些狂妄,但没谁认为眼前一脸冷漠平静的年轻人是裸的装逼,吴勇凄惨不堪的模样更使人们深信,这小伙子牛逼的很。
唔!
听起来像极了铁棍撕裂空气的声音,人们愣住,肖冰右腿早动了,出人们想象的灵活,靡丽灯光中划出曼妙而又模糊不清的弧度,当其冲的大汉眼看自己硕大拳头要挨住肖冰后脑勺,突然,肩胛处宛若被巨石重击,一股无匹力道透入身体,震得内脏绞痛,心肝脾肺抽搐,仿佛碎裂成千百块。
一百八十多斤的身体无法承受肖冰一踏之力,轰然倒下,倒的相当利索,毫无征兆,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人身下几块方砖被砸出条条裂纹,尘土飞扬,张嘴一口血喷洒出近一米,当即昏迷。
第一人倒下,后边人心惊,苦于收不住脚步,肖冰只动一条腿,连环踢踏,把玩命当家常便饭的狠人们在骨头碎裂的脆响中一个接一个凄惨倒下,最后吴勇一方仅剩三人,肖冰回身将面目惨不忍睹的吴勇扔在他们脚下。
吴勇一张本就磕碜的脸,此时血肉模糊,几道伤口肉皮外翻,碎裂的骨头茬子裸露,三个见多了血淋淋场面的猛男吓得后退一步,战战兢兢瞧向肖冰。
“回去告诉你们九爷,在河西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第四十八章 什么是爷们的奋斗
肖冰暴起砸破吴勇头颅,又单腿连环踢,干倒七八个气势汹汹的猛男,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人们愣神中好戏已落幕,过了而立之年的马飞喜欢打打杀杀,仍是一身江湖人的气息,性子直,见吴勇半死不活,早乐坏了,忙凑过去给冰哥点烟。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冰哥,打的好,真他妈解气,我早跟吴勇那王八蛋对上了,如果不是坤爷叮嘱过,不想道上出大事儿,三个月前帝豪酒店那档子事就一定用雷明顿把他喷成马蜂窝。”马飞给肖冰点了根中华,自己又点了一根,阴狠说话同时望着一群伤残人士钻进几辆轿车,眼神无比怨毒。
肖冰轻轻点头,抽着烟没说啥,三个月前他还在北京秦城监狱享福,前两天赵武讲过世豪酒店那件事,奔雷虎耀阳包养的一只“金丝雀”不知怎么就被吴勇弄到了世豪酒店的大床上,偏巧马飞带了个艺术学院模特专业的系花去世豪开房,将搂抱在一起上下其手的奸夫淫妇堵在了电梯里。
坤爷手下四虎中,马飞最敬重奔雷虎耀阳,这厮乍见耀阳哥的马子跟别的男人如胶似漆,一气之下开房的烟消云散,几个电话打出去,近百马仔堵了世豪酒店,吴勇更嚣张,为了在女人面前显威风,竟让十几个小弟明目张胆亮出双筒猎枪。
五星级酒前台大厅里上演了黑帮对峙的闹剧,惊动很多人,当时有一批台湾商会考察团下榻世豪,后来为的台商面对宁和市主管经济的副市长高志远忍不住感慨,大6黑社会有直追台湾黑帮的潜力,弄得高副市长很没面子,上报省里才有了最近一段时间的严打。
若非坤爷干涉,动用关系网压住这事,一件丑事十有演变成满城风雨的大事件,免不了要因小失大,肖冰心想不知廉耻的女人比世人所谓的红颜祸水还祸水,凝眉吐出一口烟雾,莫名其妙想到曾誓与自己白头到老的张倩,随即摇头一笑,她伤过他的心,但他永远不愿初恋女人与不知廉耻四个字有丝毫联系。
他沉默许久问道:“马飞最后那女人怎么啦?”
“能怎么样,耀阳哥重感情,放过那贱人了。”马飞言语颇不甘心,男人最容不得女人背叛,古往今来因为女人,惹得多少硬汉抛头颅洒热血,身败名裂,悠悠几千年冲冠一怒的爷们还少吗?
肖冰笑了,倒觉得耀阳有真爷们的气魄,冲冠一怒要看值不值,为难一个女人要看她佩不佩,他将半截中华扔掉,踩灭,对马飞道:“小时候,我爷爷说过,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咱们这条道上的人打打杀杀是家常便饭,但尽量别把刀头指向除了身体就没啥资本可用的女人,我没让你们做君子的意思,这些用身子混生活的女人不配你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耀阳是个爷们,有时间你陪我去东林看看他。”
马飞乖乖点头,三十出头的老爷们了,对二十二岁的肖冰服服帖帖,闻风赶到停车场的猛男们一惊一乍后对年纪轻轻的冰哥又多了几分敬畏,肖冰打电话叫来韩建和赵武,四个人开车直奔附近小吃一条街吃夜宵,韩建终究是心思缜密的老江湖,怕吴勇报复,暗中吩咐十几个手下开车跟着。
夜幕下的小吃街,喧嚣声响成一片,叫卖声此起彼伏,路边印着美食广告的大伞下,肖冰与这几个视为心腹的汉子划拳拼酒,若说酒桌上的豪气,军人毫不输于混江湖的人。推杯换盏,不到一个钟头,四人干掉两瓶白酒,二十多瓶青岛啤酒,满桌子小吃被风卷残云般扫光,直到午夜四人散伙,马飞和赵武两人热切期盼的报复并未来临,或许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沉寂
一条河绕过宁和市东边的如意开区,缓缓流淌,这条水域宽阔的哈拉密沟是河西省会的亮点,如华丽丝带点缀这座有五百年历史的古城,连续多年的退耕还林还草为古城增添不少生机,已非四五年前狂风起沙尘漫天的宁和。
河道边,密林环绕一大片别墅群,深秋将逝,黄叶随风而舞,萧瑟中隐现奢侈华丽,别有一番韵味,偶尔有三两栋高层住宅楼突兀直立,这里便是宁和最高档的住宅区,京鼎花园,每平方的价格向北京高档楼盘看齐,在地处北方偏西的宁和,价格足令小资白领们咋舌不已。
“我的房子是给有钱人盖的。”
这是河西大佬坤爷说过的话,把京城地产行业搞的乌烟瘴气,以至背上一身骂名的任大嘴也曾借用过这句话,以黑起家的坤爷不会学任大嘴那样动不动用嘴皮子高调得罪收入微薄的老百姓,只踏踏实实做事,他一手创立的京鼎地产在北方三省一市开的楼盘完全面向真正富人阶层,宁和市招牌楼盘京鼎花园同样是,这里聚集了河西省富人阶层,没有百万以上的现金别想染指这里的房子。
坤爷的别墅紧挨河道,景色宜人,地理位置绝佳,可远眺市政府的面子工程,哈拉密沟上的亚洲最庞大、喷射高度最高的音乐喷泉,东林一位煤老板曾出价两千万买这栋别墅,坤爷没舍得让出去,作为河西省富,他在北京、上海、海南都有别墅,去年还未雨绸缪,破费近千万美金给从不对自己和颜悦色的女儿在美国购置了房产。
过了多年刀头舔血的生活,对身外物看的很淡,但这栋别墅是坤爷在宁和的根,他舍不得让人,当年他就是从哈拉密沟东边的土坯房子里杀进省城的,二十多年的打拼才有了如今地位,每次隔着河面望向那片土地,豪情油然而生。
爷们的奋斗永远是一腔子豪情的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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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山里的女人是老虎(上)
东升旭日正好将落叶飘零中的豪华别墅映成金黄色,赵坤穿着一身宽松运动服走出自家健身房,迎向朝阳,凝望河面,回味四五岁光着**在河里扎猛子的情景,对这方水土的感情极深。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一个三十岁出头,身材魁梧的汉子静立于赵坤身后,名牌黑西装包裹着与肖冰爆时极为相似的嗜血气息。
汉子浓眉大眼,尽显北方人的粗犷,一双冷漠眸子偶尔流露与剽悍外貌不相符的晦涩深沉,他姓战,名飞扬,战飞扬,十几年前的少林弃徒,也曾是沈阳军区最耀眼的一名军人,有着与肖冰几乎相似的坎坷人生,不过河西鲜有人知隐于坤爷身边的战飞扬,说他籍籍无名很合适。
而在东北三省的黑道,战飞扬是个传奇,是个用三棱军刺挑翻东北黑道的大牛人。
“坤爷,市医院有结果了,吴勇一张脸算是彻底毁掉,昨夜吴天召集近百人暗藏几支猎枪扬言要报仇,最后却没了动静,看来老九到底没胆子动坤爷的人。”汉子轻声道,阴冷神色显露几分恭敬。
赵坤嘴角勾起一抹深沉笑意,轻轻摇头道:“老九知道我的软肋在哪,真要起狠来不怵我,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喜欢吹胡子瞪眼的九爷巴不得自己身上的臭味染到我,只是他没想到我手上多了肖冰这张来头很吓人的王牌,像个刺猬挡着他,想吞吞不下,想打又怕伤到自己。”
“坤爷,老九有不按常理出牌的习惯。”战飞扬轻声提醒坤爷,五年前东林市提倡严格整治小煤矿的副市长离奇死亡,两年后墨玉石矿产丰富的乌县县委书记一家三口惨遭灭门,两起悬案都有河西九爷的影子。
“飞扬你高看老九了,他或许敢动某位县太爷、某位局行一把手,但绝没胆子动肖冰,肖冰背后是方啸吟,方啸吟是什么人?”赵坤摇头轻笑,瞥眼跟随他五年有余的战飞扬,道:“方啸吟是北京太子党,是那位方老太爷的孙子,动方家的朋友,老九有九个脑袋也是死,他如今有钱有势了犯不着跟个年轻人鱼死网破。”
战飞扬点头,不再说话,坤爷回头又道:“吩咐下边人,肖冰用家伙用人极力配合。”
泥菩萨尚存三分土性子,何况是凭着狠劲儿起家的坤爷,手下有肖冰这号背景深的吓人的猛人顶在前边,哪里需要再装两耳不闻道上事,刻意去忍让,单单一个方啸吟就能压得河西道上蠢蠢欲动的牛鬼蛇神喘不过气。
上午十点,肖冰的路虎车驶出宁和最宽阔的东风路,过了耗巨资盖的新政府大楼,进入如意开区,新经济开区是宁和政府的样板工程,规划、布局、建筑特色下了大力气,肖冰没心思欣赏代表当地官员政绩的城市亮点,半个钟头前接到坤爷的电话,要他来哈拉密沟钓鱼,所谓的钓鱼不过是表面文章,高高在上的坤爷有什么深意,肖冰忍不住暗自揣测。
路虎畅通无阻驶入京鼎花园,南城区城乡结合处黑压压的平房与这里比较,无疑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住惯了平房营房、睡惯了板床火炕的肖冰目睹河西富人的奢华住宅,内心又是一阵悸动。
是,也是野心。
车停在带小花园和露天泳池的大别墅前,肖冰下车由一名黑衣保镖引路,登上哈拉密沟的河坝,沿河坝走了将近十分钟才看到靠在河边的木舟,坤爷端坐舟上,手中握着鱼竿,神色平和,哪像个黑白通吃呼风唤雨的大佬。
“老人们常说钓鱼能修身养性,五六年了,我这个大俗人没从里边感悟到啥高深意境,喜欢钓鱼是因为鱼上钩的刹那我会生出儿时才有的一股子雀跃,很满足,呵呵呵”赵坤面对肖冰豪爽笑。
“战飞扬,坤爷的司机。”
刚才还蹲在坝顶抽烟的战飞扬像个鬼魅,悄无声息立于肖冰面前,肖冰见过世面,坤爷这类大佬的司机其实就是变态保镖兼杀手的代名词,若非偶然的机缘踩了回狗屎运摊上那个叫杨采薇的女孩,自己也有可能沦落到当司机保镖的境地。
肖冰想罢,点头一笑,报出自己的名字,两只摸过枪、杀过人的手掌握紧,下意识较劲儿,僵持十几秒,势均力敌收手。两人的试探点到为止,很有分寸,坤爷满意地点头,对肖冰道:“九九年,我去黑龙江漠河跟老毛子谈生意得罪了东北一位大佬,结果被东北黑帮联手围堵,是飞扬护着我杀出一条血路,不然现在河西省哪有我这个坤爷。”
赵坤说的轻描淡写,其中的惊心动魄也只有肖冰这种常玩绝处逢生的人能体会一二,他对战飞扬礼貌地点点头,坤爷拉他上小舟,战飞扬仍旧蹲在坝顶吸烟,一如既往的冷漠眼光偶尔从肖冰身上飘过,多了点复杂意味,还有一丝儿冷意。
嗞嗞!
烟草燃烧,淡淡烟雾飘过战飞扬稍显冷厉淡漠的脸孔,这男人此时在盘算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日头西沉,最终被南城区那一片黑压压的平房挡住,留下几缕炫目晚霞,早卖光了百多斤烤红薯的秀儿端坐马扎上,出神看着手中新纳的鞋垫,丝线绣出的牡丹花活灵活现,纹路蔓延,端的是好手艺。
这几天忙里偷闲重操针线活儿,小妮子为了谁,就不用说了,大功告成,她心里美滋滋的,比月收入突破三千还有成就感,经历无数风霜却依旧明艳白嫩的脸蛋泛起小女儿的羞赧笑意,小声呢喃:“快进冬天了,得抽时间买点毛线,给哥织件毛衣”
秀儿这类淳朴女人心头一旦有个挥之不去的人影,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他的喜、他的悲、他的冷暖任何小事儿都能牵动她的心,两个月的潜移默化中她对肖冰的感情已逾越了感恩,她不自知而已。
路对面一辆金杯面包车里,一个留寸头,眉梢有条狰狞刀疤的汉子隔着车窗望向准备收摊的秀儿,许久**嘴角,露出几分阴毒本性,对车里七个人阴测测道:“看到了吧,卖烤红薯的村姑就是姓肖那王八蛋的马子,一会干事利索点,绑了之后送到三河镇咱们的场子里,叫兄弟们轮了她然后再卖到南方。”
ps:最近偶也貌似遇到瓶颈了,码字苦不堪言啊,脑细胞一堆一堆的死翘翘,兄弟姐妹有啥好意见可以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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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山里的女人是老虎(下)
秀儿包好新纳的鞋垫,麻利收摊,然后熟练蹬上两个多月前从二手市场淘来的廉价三轮车,顺着不算平整的柏油路朝家的方向而去,这个家所在的位置是宁和市里人打心眼里瞧不起的角落,鸟不拉屎的旮旯.
绚烂晚霞映衬灰蒙蒙、黑压压一大片矮房子,狭窄街道两边电杆林立,电线交杂,显出沉沉暮气,天边一抹余晖为宁和市最懊糟的旮旯增添凄凉颓败的味道,小街道两边倒也热闹,菜铺子、肉铺子、小饭店、小市红火热闹,路边零星的水果摊前也围着不少人。
为生活操劳忙碌一天的市井小民总算有了闲暇时光,该适当的放松放松,破费点钱,吃吃喝喝,城乡结合处这片的升斗小民活的很简单,吃饱穿暖,偶尔掏腰包花百十来块去小馆子奢侈一顿,逢年过节能穿身体面的衣服,相当满足了。
至于争权夺利的事儿他们犯不着想,也没那能力想,顶多去彩票投注站瞧瞧体彩福彩的开奖号,适可而止意淫一下自己中了五百万怎么享受,生活简单点,民风朴实点,隔条胡同居住的人会因常见面的缘故没啥顾忌地打声招呼,比起高档小区里的门第森严有天壤之别,说城乡结合处乱,还不如说人情味更浓一些,这也是肖冰喜欢闷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秀儿蹬着三轮车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穿插,轻哼小曲,再配上淳朴水灵的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俏脸蛋儿,别有一番动人韵味,见了熟人,小妮子亲热的喊叔喊姨,路过菜摊水果摊挑点新鲜又便宜的瓜果蔬菜,摆摊的人知道秀儿是冰哥的妹子,要的都是实价,当然,秀儿清楚做小买卖养家糊口艰难,也从不讲价。
一路行来,由她挂在嘴角的浅浅笑意可见很满足现在的生活,确实,一个大山里走出来的姑娘,没啥女强人的野心,远离勾心斗角的职场,所操心的无非是两个人,一个是弟弟,另一个是肖冰。
秀儿有自己的小心思,喜欢在大山里与凶猛畜生们玩猫捉老鼠的弟弟出路有着落了,冰哥又是开百来万的小车,又是威风八面,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累点苦点没什么,他们两个越来越好就成。
“嫂子好冰嫂好秀儿姐好”
路上,几个黄毛混混与秀儿擦身时点头哈腰乱喊一气,别提多热情,这些早早辍学出来混社会的家伙面对父母未必有好脸色,弄得秀儿心尖尖颤个不停,脸蛋红扑扑的,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小女儿的羞赧劲儿真叫诱人,混混们暗吞口水,嬉皮笑脸散去,哪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跟冰哥相濡以沫过的女人,放眼南城区谁敢有啥龌龊想法。
“老五,那山里妞儿真要命,看那小腰看那**看那一双长腿,要是穿上制服丝袜比基尼,老子一定流鼻血啊,今天把她弄到手,老子要爽爽的干一回,就是落的精尽人亡老子也愿意。”跟踪秀儿的一名壮汉眼神淫亵,恨不得洞穿秀儿的粗布衣服,被称呼老五的汉子同他一样的德性,色中的恶鬼,人中的渣滓,两人后边还跟着五人,衣着各异,气势差不多少,大大咧咧推开挡路的行人,绝非善类,这一行七人的目标无疑是秀儿。
几分钟的路程,秀儿蹬车进了胡同,借着人流做掩护的七人加快脚步,不再顾忌什么,两人守住巷口望风,剩下五人直逼上去,看来是常干绑架勾当的老手,冷清僻静的胡同便是他们动手的最佳地点。
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七个如狼似虎的爷们,按常理说这绑架应该没悬念,青石板铺成的巷子里,秀儿稳稳坐在车上,照旧不急不慢蹬车,后边五人想来,这丫头已是到手的猎物,插翅难飞。
三轮车突然停住,秀儿回过头,俏丽清秀的脸蛋平静如死水,小家碧玉的韵味荡然无存,一双眯起来的桃花眸子溢出丝丝冷意,哪像遇色狼而惊慌失措的山里姑娘,深山老林里吃人不吐骨头的大畜生见多了,在乎这几个人?
秀儿冷不丁回眸使五个大男人人微微一愣,总觉得有不对劲儿的地方,但事已至此容不得他们多考虑,各露凶相以最快度逼近,想战决。秀儿笑了,是显露强大自信的刻薄冷笑,柔韧右手一撑车把,身子荡起,横在空中,比李小双在鞍马上玩出的托马斯盘旋华丽太多。
这就是一个标准的单手托马斯盘旋,粗布裤子包裹的修长美腿凌空刹那已弯曲蓄势,到达爆的零界点后顺势连环踢出,姿态美妙到赏心悦目,也快到极点,冲在前边三人张牙舞爪跨过两米距离,猛然察觉自己的胸脯怎么凑到了人家脚尖上。
蓬蓬蓬!
三声轻响几乎连在一起,说明秀儿出脚的度是何其快,不快,能带着弟弟纵横深山那么多年?如果有个懂功夫的行家旁观,会更为震惊,秀儿脚尖点中三人胸口的位置是膻中**,出招极快的情况下竟不差分毫。
这丫头可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大行家啊!
膻中**位就是那些精通国术的练家子所说的气海,被击中后轻则气息涣散,重则神智不清,今天秀儿显然没脚下留情,三个出招未捷的家伙在远算不上惊心动魄,亦不算凶猛霸道的招式打击下蔫了巴几萎顿下去。
五大三粗的汉子还未倒地,秀儿借右手一托之力,轻盈跃起,凌空翻腾一周,稳稳落在后面两人中间,纤细白嫩似葱白的手指捏死他们喉头脆骨,这对儿干过不少“大事”的老爷们傻眼了,根本没瞧清楚人家是怎么飘过来的,一身一身往外冒白毛汗,心想真***活见鬼,柔弱村姑咋就是变态呢。
秀儿冷眼注视两人,道:“想对我下手为难我哥?死了这条心吧,我岁就跟大山里的畜生打交道,你们还嫩,去吧。”
山里的大畜生?两位三十多岁有膀子力气的爷们想象力差点,根本想不到眼前的女孩十多岁就带着悍勇远肖冰的弟弟猎杀黑瞎子野猪王,闯荡大兴安岭原始森林近十年安然无恙。
秀儿推车走了,巷子里留下两个呆滞身影。
ps:八月中下旬上架,大家莫急,呵呵,昨天有事儿离家没顾上更新,报以最真诚的歉意,上架要十多万的存稿,这对于有点稿子就不想码字的俺来说是极为头痛的事儿,是老大的折磨,我硬着头皮拼拼,你们先忍忍,争取上架后咱们皆大欢喜。
我这人写书是把怎么混稿费放在次要位置,要的是学习怎么写书,如何写出耐看的情节,写《血染一生》这书依旧处于学习中,大家有好的意见提出来无妨,俺虚心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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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捞金第一步
钓鱼真够磨练人的耐性,肖冰陪着黑白两道呼风唤雨的坤爷,整整钓了一天,亏得肖冰受过十多年打磨,入伍几年更是遭受最惨绝人寰的训练,论起耐心甚至比坤爷的火候深几分,换个心浮气躁的年轻人真吃不消.
赵坤说自己是只图爽快的二杆子钓手,这种面上的谦虚话肖冰可不信,哪个二杆子能心不浮、气不燥稳坐一天,不动声色收获十几尾二斤多重的鱼,他横任他横,我自岿然不动,这是心机深沉的上位才有的稳重。
一天的接触,肖冰摸不清坤爷是怎样一个人,太多的华丽光华赋予这男人压人心神的气势,除此之外,肖冰只觉得坤爷把自己心思隐藏的太深,仿佛是裹着硬壳的穿山甲,坚韧强悍之后是什么,没人能看清。
当晚肖冰回来,秀儿羞答答送给他一副鞋垫,并未述说有人对她下手的事,怕肖冰担心,情窦初开的丫头红着脸夺门而出后又返回来瞅了肖冰几眼,似乎是目测肩宽、胸围、腰围,这丫头啥疯,肖冰不在意,带点偏执的信任,她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是为他好,就像入伍前夕,偏执的相信与张倩定然有个美好未来。
第二天清早,秀儿离开不久,名烟名酒店的老板刘大登门拜访肖冰,拎着乡下侄儿送来的土特产野山蘑菇和两只狍子,称得上稀罕东西,尤其是狍子,是刘大侄儿在中蒙边境的林子里费老劲猎杀的,这东西搁到南方的市面上,一只能卖近万人民币。
“老刘,太客气了吧?以后有事直说,别大包小包的拎来,左邻右舍会误解我肖冰同政府里某些公仆一个德性呢。”肖冰无奈摇头,笑了笑,把刘大让进屋里,心里寻思以精明吝啬闻名于左邻右舍的刘胖子是不是又捕捉到了投机倒把的机会,有事相求。
刘大放下东西,搓手道:“冰哥,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跟你唠唠正事,前几天我那个在城建局工作的小舅子唠叨了一件事,关于南二环拆迁,我突然有了点想法,想和冰哥你合伙做生意。”
“合伙做生意?”肖冰错愕,刘大天马行空的想法来的太突然。
“是合伙做生意,而且这生意离了冰哥没法干,我先说说吧,咱南城区靠近南二环一片六百亩的地卖给了北京的房产开商,准备盖住宅小区,两个月过去,开放商给出不低的拆迁补偿金,居然没法拆迁,换了当地几家有黑道背景的拆迁公司都不行,北京的地产老板现在已开价三百万,哪个拆迁公司有能力铲平那一片钉子户,就有三百万赚呀。”刘大唾沫星子乱飞,说起赚钱的买卖两眼直放光。
肖冰闻言明白刘胖子想什么,承认这家伙有点见缝插针的商业头脑,十几年打拼,有不菲的存款,三间门面房,还在新城区买了上百平米的新房,也是城乡结合处五大胡同里第一个有私家车的牛人,肖冰沉吟道:是想弄拆迁公司吧,对我这么有信心,别人铲不平,我就能铲平?”
“冰哥一定行,我了解情况,北京开商换了几家拆迁公司最后徒劳无功全是因为带头当钉子户的人是南城区几个不怕死的混子,他们以前是跟小毛混,只要冰哥出面这类小角色还不手到擒来。”刘大未说完,已压抑不住一阵阵兴奋,油光铮亮的脸蛋子乐开了花,怎么看怎么像奸商。
冰点头,陷入沉思,三百万已是大数目,抛开各种费用,事成后即便五五分,也有百万以上,按照宁和市现有的展度,老旧房子三五年内几乎都得拆,拆迁的买卖前景不错,有利可图,而且资本积累到一定程度完全可以转型做开商,几个外国金融学家不是正大肆叫喊未来五六年是中国房地产的黄金时期吗。
“冰哥怎么样?”刘大见肖冰沉默,心提到嗓子眼,心想冰哥千万别是只懂混黑道的死心眼,有钱不赚是比装逼更可耻的傻x行为。肖冰微微一笑,抬眼问刘大,“先说说你怎么计划的吧。”
肖冰动心了,刘大恨不得亲他几口,大口喝两口廉价的茉莉花茶,向肖冰和盘托出自己的计划,拆迁公司如何起步,如何运作,资金积累到什么程度转型,期间怎么运用冰哥的影响力和政府关系网,详细说了一大堆。
商业嗅觉敏锐的刘大早盯上日渐火爆的地产行业,因为国家房地产开制度的不合理,以及银行贷款程序的漏洞,地产开商削尖脑袋挥空手套白狼的水准,拍下一片土地只需交百分之二十的土地保证金,然后用拍下的地托关系贷款补充资金链,旧房子没拆,开商的销售部门凭预售许可证和沙盘模型就开始风风火火的卖房子,这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吗。
刘大眼红的很,奈何一直做小本买卖,底子薄,经不起挥霍,而且欠缺人脉和政府部门里的关系网,在官本位社会,少了政府关系网难成大事,甚至是寸步难行,03年胡润富豪榜身价破百亿的黄光裕也好,碧桂园创始人杨国强也罢,商界风云人物背后关系网的庞大能吓死升斗小民,肖冰的出现使刘大想到另一条家致富的捷径。
肖冰想了想,道:“好,就按你说的,启动资金二十万,你我各出十万,还有从我占的股份里扣一成给秀儿。”
秀儿陪他走过人生最艰难一段路,做为活在现实社会中的女人,没有小瞧过捏着千八百块钱过清苦日子的大男人,是他屡遭挫折后最大的安慰,爷爷去世,再失去初恋女人,心里唯一的亲人就剩秀儿,有什么好处自然不会忘了秀儿。
刘大头要的像拨浪鼓,急道:“这不行,我老刘咋能亏了冰哥,各出十万,我占四成,冰哥六成,是正儿八经的大老板,至于秀儿姑娘那份儿,冰哥自己看着办,千万别拒绝咱的好意,左邻右舍都说我小气,说我贪钱,可我明白,什么钱能贪,什么钱不能贪,只要冰哥不倒,我跟在后边还怕没钱赚,成立公司的事由我跑腿,冰哥放心好了。”
刘大拍胸脯,豪情万丈,他是精明人,摊上肖冰这座貌似背景极深的靠山是天大的运气,抱紧冰哥的腿,还怕等不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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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大场面
刘大同肖冰谈妥了办拆迁公司的事,迫不及待要大展手脚,当天就去有关部门注册公司,办营业执照,仅有初中文化的刘胖子还绞尽脑汁给公司起了个名,华天,不大俗,不大雅,倒也难为了胸中没几滴墨水的刘大.
南城区如日中天的冰哥是华天大老板,事好办多了,前段时间南城区公安分局那件狗血烂事已传遍区政府机关部门,再田春生调离省城,灰溜溜去东林当有职无权的公安局副局长,王彪开除公职,上边一连串动作,肖冰稀里糊涂成了南城区政府机关干部们讳莫如深的厉害人物,人的名,树的影,谁敢给肖老板的公司使绊子。
三天过去,华天公司的手续办好,招聘了相关人员,按照肖冰要求,刘大在南城区最高建筑物,二十二层的明珠大厦租了近百平米办公场地,华天公司正式挂牌,很快通过刘大小舅子与北京开商搭上线,标志着肖冰迈入商业圈子的第一步。
公元二零零三年十一月八号,是老黄历上的吉利日子,宜开业,宜嫁娶,南城区望月楼是宁和市很有特色的老字号酒楼,酒楼有三层,青砖青瓦,朱漆门窗,明清的建筑风格,古典气息浓郁,相传这是清末晋商大户乔家走西口时在宁和建的铺面,有过百年的历史,华天公司开业庆典选在望月楼举行,酒楼张灯结彩,门前摆放十几串一万响的鞭炮,还有密密麻麻的二踢脚双响爆竹。
十多个穿着笔挺黑西装,粗犷剽悍的爷们捏着烟,摆弄鞭炮和二踢脚,南城区的几十号混混也换了新衣服,打扮的人模人样,忙前忙后,自然没忘了给冰哥送上一份薄礼,说不准这些礼金还是从学生、摊贩身上刮来的保护费。
刘大穿身时下很流行的唐装,在门前笑脸迎客,这厮借肖冰的名义大请帖,无非是要宁和市人知道,华天的后台是深不可测的冰哥。
望月楼前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各式各样的轿车停在路边,形形色色的人向望月楼汇集,南城区有头有脸的人物6续到来,市容管理大队的陈刚来了,出手一千元的厚礼,笑骂刘大忘恩负义,跟冰哥合伙开公司不知会他一声,随后区委副书记沈明、副区长钱逸同车赶来,新上任的区公安分局局长接踵而至。
围观人群顿时炸开锅,议论声骤起,几位大领导出现着实震撼了看热闹的小市民,他们眼中,几位出席华天公司开业庆典的南城区领导贵不可言,这无疑间接说明冰哥在南城区的分量有多重。
“领导们好啊,大驾光临我们华天是蓬荜生辉”刘大快步相迎,热情到肉麻,与满脸虚伪笑容的领导们握手,怪不得领导们虚伪假笑,换做几天前,南城区这些个大领导谁认识他刘胖子,别说虚伪笑容,看都不正眼看他。
刘大难免飘飘然,却有自知之明,明白这是冰哥的面子,曾几何时做小买卖的自己哪里入得这些领导的眼,几位领导还没进门,一串车驶来,前边几辆车的车牌早深入宁和市老百姓心中。
宁和六虎来了三位,妇孺皆知他们是坤爷的心腹,是道上说一不二的牛人,今天黑白两道齐聚,冰哥真够拉风,市井小民们感慨唏嘘,肖冰的路虎夹在车队中间,他依旧穿着三万多的阿玛尼西装,本来想拉上秀儿,看看今天的热闹场面,那妮子好歹是华天的股东,可人家说死说活就是不来。
肖冰立时成为人们的焦点,南城区政府几位有头有脸的大佬纷纷上前与肖冰握手,面对这位能惊动省府高官的年轻人,无不笑容可掬,官大一级压死人,肖冰不是官,但莫测高深的背景使区领导们不敢掉以轻心,马飞、赵武、韩建带着心腹手下,清一色的笔挺黑西装,随肖冰缓慢前行。
今天,肖冰与人握手,很郑重地用双手,非是对领导们惺惺作态,是心头小小激动在作祟,两个多月前走出秦城监狱,一穷二白靠老长资助过清苦日子,到名动城南跨入坤爷那个圈子,短短两个月所有一切变化如同梦境,渴望名利,渴望权势,但不曾想名利会来的如此快,他肖冰绝非清心寡欲看破世事的圣人,不可能一味的八风不动。
“冰子,早说你不是池中物,应我话了吧,看看今天的场面,够拉风,南城区你是头一号,我是佩服的没话说了,指不定以后我在城管大队混不下去,脱掉这身皮,得跟你混。”陈刚搭住肖冰肩膀,笑的很实在。
肖冰笑道:“照这么说我有今天是借你吉言,一会让我身后这帮兄弟在酒桌上好好谢你,如果真有一天你不稀罕这身皮了,我很乐意你跟我打天下,咱们都是部队里混过的人,臭味相投嘛。”
“好,一言为定,你先忙,我在酒桌上等你。”陈刚用力握了握肖冰的手,大步走进望月楼,蛰伏多年的血性被肖冰一言唤醒,好男儿谁愿意窝在臭名远扬的单位里,拿着半死不活的工资,这世道想出人头地就得玩了命的去拼。
陈刚前脚离开,刘大后脚凑近肖冰,喜笑颜开,贴耳语道:“冰哥,酒宴开了六十八桌,估摸礼金能上三十万。”
“全都存到公司账户上。”肖冰留下轻描淡写一句话,与黑白两道的人物进酒楼,刘胖子望着硬朗英挺的背影,失神怔,该属于冰哥自己的礼金居然打入公司账户,明摆着要同他分享三十万,冰哥真是做大事的人。
刘大感动无比,愣神一会,忙扭身吩咐人放炮,鞭炮齐鸣,二踢脚震天响,华天公司就这么华丽丽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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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老战友(上)
望月楼三楼,清净雅间里,北京浦诚地产大老板宋月平捏着茶杯,倚窗而坐,眯起一双很好看的丹凤眼望着楼下,这位宋老板年过四十略微福,从脸部白嫩面皮看得出,注重修身养性的保养之道,富人当然比一门心思操心吃穿住行的穷人更懂得呵护自己,纪梵希休闲西装,手腕上的伯爵表,阿玛尼的金丝边眼镜,处处显露他的阔绰,大概是眼镜的缘故,少了暴户的俗不可耐,多了几分岁月沉淀下的儒雅味道.
楼下情况宋月平看的真切,北京城混出来的爷们,什么场面没见过,眼界很高,今天华天公司摆出来的场面不值他大惊小怪,要知道宋老板在北京三环里的高档楼盘封顶庆祝邀请了电视剧《还珠格格》里有名的三位美女捧场,市政府的高官,北京商业圈子的名人,大家觥筹交错,场面空前。
但是,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年有如此人脉,宋月平不得不承认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他二十多岁时只是北京建筑工地上一名从技校毕业的普通技术工,哪能同楼下那位与高官握手还表现出一股强势压迫力的年轻人相比,不禁产生几分好奇,心想这年轻人到底是怎样的不简单。
“宋总,华天公司虽然刚成立,但肖冰不简单,背景深的很,拆迁的事儿因该没问题,其实您不用风尘仆仆飞过来,我都能办好的。”浦诚地产负责河西项目的经理赵辉小心翼翼陪着笑脸,正因为他对钉子户束手无策,导致宋老板飞到宁和,放下架子亲自与个小公司的老板谈生意。
宋月平瞥了眼赵辉,默默喝茶,宁和的项目托了两个月毫无进展,再拖下去,预售效果将大打折扣,涉及大量资金回笼,直接影响公司资金链,正托关系竞标北京奥运体育场馆建设项目的浦诚集团绝不容许这个节骨眼资金链出现问题,被竞争对手抓住把柄。
楼外鞭炮齐鸣,热闹非凡,楼内人声鼎沸,雅间里闷的很,浦诚集团三位高级职员面对大老板,都有伴君如伴虎的警觉性,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如老僧入定,屁不放一个,宋月平放下茶杯,又望向楼外,突然,他双眼一眯,竟有些失神,眼光定格在两个勾肩搭背的年轻人,失声嘀咕:“这位小爷怎么来了?”
望月楼外,肖冰与省府秘书长兼办公厅主任的方啸吟正勾肩搭背,品尝着御用大熊猫的味道,今天华天开业庆典,三教九流啥人都有,肖冰原以为方啸吟会洁身自爱,不涉这浑水,哪想丫的开辆扎眼的宝马堂而皇之的来了。
“进去坐坐不?我让那帮小弟用红星二锅头好好招待你。”肖冰坏笑,一**压在宝马车前盖上,大大咧咧抽烟,这厮与方家大少说话,从不拘束,真把北京太子党领军人物之一的方啸吟当狐朋狗友对待了。
方啸吟按照家里老爷子的安排走上仕途,不长不短整六年,从宁和市市委书记秘书起步,爬到如今的正厅级干部,看腻了官场、利益场的虚与委蛇,惺惺作态,很欣赏肖冰的直率,指着肖冰,肆意笑道:“坐个鸟,想看我出丑是吧?我可惹不起你那帮喝酒当玩命的小弟,给你小子送个红包就走人。”
肖冰不客气,笑呵呵伸手接过信封大小、鼓鼓囊囊的红包,掂量掂量,估摸是一万块钱,暗赞方家大少够意思,方啸吟抽完烟,钻进宝马车,临走留下一句令肖冰无比惊诧的话:“杨家公主对河西很感兴趣,你小子心里要有个准备,说不准啥时候那婆娘就冷不丁出现在你面前了。”
杨采薇要来河西?肖冰揉着脑门,觉得不大可能,真要来,他吃不消啊,面对那丫头,总会莫名其妙紧张,想落荒而逃。
气氛沉闷的雅间里,宋月平望着银灰色宝马轿车驶离,收回目光,凝眉冥想片刻,扫视身边人,道:“赵辉,一会你同华天刘总谈拆迁时给他们提价到四百万。”
宋月平的话像枚炸弹,把雅间里几位震傻眼了,赵辉茫然不解,主动提价这是哪门子道理嘛,结结巴巴恩了两声,大老板决定的事,容不得他多嘴,他也清楚宋月平办事,一块钱能办的事,绝不多花一分钱,这次莫名其妙多甩出一百万,自有深意
华天公司开业庆典第二天,拆迁工作顺利开始,原先的钉子户,也就是那几个不怕死的混子带头签了拆迁补偿金合同,肖冰踏入商业圈的第一步出奇的顺利,没动刀,没见血,没人上访,算是宁和市拆迁工程的典范。
这几天,河西九爷那边风平浪静,似乎忘却了吴勇受伤的事,挨别人一耳光要捅对方十刀的九爷够能忍,稀奇,素来用拳头说话,容不下丝毫委屈的“下山虎”吴天也没放出要杀要砍的狠话,这些疯起来敢拉坤爷下水的家伙怎么都蔫儿了?
金色港湾十楼的豪华办公室里,肖冰茫然,抽完一支烟才想到方啸吟这家伙,想到自己出点小状况就惊动河西公安部门那么多高官,释然笑,自己算狐假虎威了一把,看情形,吓闷不少人啊。
晚上八点,肖冰手机响了,是马飞请他去凯越吃饭,正无所事事的冰哥在金色港湾溜达一圈,欧阳思青的助手小凤还是那么风骚露骨,每次与肖冰碰面,参杂挑逗意味的眼神总是那么火辣辣的蛊惑人心,而这段时间孟冲很安分,还没背地里做啥阳奉阴违的龌龊勾当,金色港湾没啥事,肖冰就开着路虎驶向鼎盛集团旗下的五星级饭店,凯越大酒店,马飞、赵武,韩建各自带着心腹手下,早在饭店门口等他。
马飞迎上来道:“冰哥,九爷那边看来要忍气吞声了,兄弟们今天为冰哥庆祝。”
“未必,我倒希望他们气焰嚣张一点。”肖冰淡然一笑,稍显玩味,巴望九爷别忍气吞声的人可不止他自己,坤爷何尝不想借他的手、他的势敲打敲打几位道上大佬,让他们清楚谁是河西老大,十几号猛男收敛跋扈气焰,随在宁和黑道新贵冰哥身后,浩浩荡荡进入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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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老战友(下)
酒店六楼都是豪华雅间,铺着大红地毯的过道里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往来,凯越酒店晚上七八点,不提前预定很难有包间,由此可见宁和市富人和政府公务员的消费能力,肖冰刚上楼,过道里打电话的年轻男人留给他极为熟悉的侧面。(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罗守义,北京军区呆了十一年的老兵,同肖冰在三十八军特种部队睡过两年上下铺,后来肖冰成为老a精英,他则调出特种部队,给师政委当司机兼警卫员,两人既是战友,又是老乡,可谓亲上亲。罗守义听到杂乱脚步声,撇头看了眼,这一看惊得“啊”一声,顾不上挂断电话,大步迎向肖冰,“惊喜啊惊喜,冰子,早听北京那几个家伙说你回河西了,怎么一直不联系兄弟我?”
“刚回河西那会我一穷二白,倒霉事儿接二连三,联系你不是给你添堵嘛,要见你总得人模狗样的见吧,不怕你笑话,我还怕嫂子笑话呢。”肖冰从兜里摸出上海烟厂年产几百条的大熊猫,扔给罗守义一支,偶遇老战友心里挺激动,再回想以前的岁月,又有些心酸。
听了肖冰的话,罗守义很不是滋味,很内疚,当初就是因为他,肖冰悍然出手废掉北京城的纨绔子弟,那时候他罗守义非常明白,面对手眼通天的京城恶少,自身没有丝毫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资本,隐忍是他唯一能做的,这是小人物的悲哀啊,哪曾想最终毁掉了好兄弟的锦绣前程。
肖冰何尝不了解这位老战友,守义是地地道道的农村兵,十一年军旅生涯,步步谨小慎微,熬到三级士官,找个读政法大学的漂亮女朋友,很不容易,两年前他就是不想看到老战友为女人动怒而自毁前程,所以先下手废掉那王八蛋,后果由他一人承担,这就是义气。
肖冰捕捉到老战友神色中的愧疚意味,无所谓地笑道:“别想以前那点烂事,说说现在混的怎么样?”
“还能怎么混,像我这种靠老婆的小门路挤进公安厅的人想要熬出头难啊,反正我跟你嫂子也打定主意,这么安安稳稳过完后半生很知足了,公安厅这滩水深的很,咱没那争权夺势的资本,就老老实实的混日子,省的惹着别人。”罗守义笑道,退伍参加工作一年多,彻底磨掉他当初的雄心壮志,安心当个小科员,是他必须面对的事实。
肖冰捶了罗守义两拳,道:“你小子三级士官转业混到现在这程度相当牛逼了,又有个好老婆,就知足吧,想想有多少转业士官窝在半死不活的事业单位里,拿着微薄工资,还得低三下四混日子。”
罗守义笑着点头,老战友的话有道理,转业军人里不如自己的人海了去了,有什么可抱怨的,再仔细端详老战友,比在部队时成熟多了,西装笔挺,皮鞋铮亮,一看就是名牌货,后边还跟着一大帮剽悍爷们,挺威风的。
肖冰貌似很风光,罗守义心中的愧疚淡了一点,他整天闷在单位里,为自家小日子费心,不清楚昔日勇冠北京军区的小兄弟已是宁和黑道鼎鼎有名的新贵,如果肖冰因为他当年瞻前顾后的懦弱而彻底毁掉后半生,他这辈子无法原谅自己,笑道:“冰子,不管怎么说我这辈子是欠了你,俗话说大恩不言谢,那份恩情我铭记心里。”
“说什么呢,见外了吧,这种话以后别说,不然我不当你是战友。”肖冰又捶罗守义一拳,往事早不堪回,从前点点滴滴的痛苦全部尘封在记忆中,犯不着再去回味,体会那份痛苦滋味,更不想让老战友觉得欠了自己。
罗守义心头一暖,缓缓点头,假如有一天肖冰需要他两肋插刀,这位农村出来也曾有过一腔热血、有过万丈豪情的爷们不会再犹豫。老战友重逢,都有一肚子话要说,两人杵在楼道里说个没完,马飞他们不好扰了冰哥兴致,先带着一帮兄弟去了包厢。
聊了十几分钟,罗守义的同事从包厢出来,骂他用给老婆打电话的幌子,酒桌上临阵脱逃,不够爷们,偶尔冒出一两句脏话,面对已经喝到三分醉的同事,罗守义无奈笑着,机关单位里,吃喝难免的事儿,别看这些同事上班时穿上那身皮个个一本正经,喝高了照样是口无遮拦的牲口,遇上水灵的妞儿甚至会手无遮拦。
罗守义准备硬头皮进去拼酒,可他同事不依不饶,非要拉肖冰一块进去,三人走进包厢,空调暖风夹着酒腥味扑面袭来,一张大圆桌围坐个人,桌面上饭菜狼籍,五十二度古井贡的空瓶摆了七个,两名服务员正将启开的青岛啤酒拿上酒桌,北方人喝酒,啤酒是拼完白酒后用来漱口的,可见大战已接近尾声。
这些家伙喝酒算有点道行,肖冰扫视一圈,心中生出那么点鄙夷,对于警察,他不感冒,这大概是蹲监狱的后遗症,再,南城区分局的事,使他加深了对某些警察的厌恶。罗守义同事们见一个衣着显眼的陌生青年进来,大多放下酒杯碗筷,仔细打量,正面位置一名换了便装的警察捏起牙签,边剔牙边问:“守义,这位是?”
“我是守义的战友,打工仔一个”肖冰抢先道,似笑非笑,嘴角勾起的魅力弧线溢出一丝冷意,问话的警察一副颐指气使的领导派头,还多少有点狗眼看人低的架势,挺牛逼哄哄的,若非怕罗守义面子上过不去,肖冰懒得搭理这妄自尊大的货色。
罗守义与肖冰朝夕相处两年,一看老战友的脸色不对,忙上前给肖冰介绍:“冰子,这位是厅里政治部王主任的侄儿,江副厅长的专职秘书,王小辉。”
“哦,原来是衙内,比我这平头百姓高了好几等呀,看来得先敬你一杯。”肖冰主动拿起瓶啤酒,笑呵呵摆出敬酒的姿态,实则盛气凌人。王小辉斜了眼肖冰,撇嘴一笑,身子根本没动,他圈子里的朋友都在政府机关部门挂着一官半职,面对平头百姓习惯了眼高于顶,他这副厅长的专职秘书是副科的头衔,酒精一刺激更目中无人,哪看得起打工的小资白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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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立威(上)
“我来跟冰哥喝一下.”
王小辉托大没动,很不合时宜地叼起根烟,他旁边,二十岁的英俊男人笑着起身,拿起瓶啤酒,主动与肖冰碰了下瓶口,举止神态甚为谦和,正是公安厅吕副厅长的专职秘书,晁志刚,前段时间陪吕副厅长目睹了南城区公安分局那件事的前前后后。
他可清楚眼前这位青年在吕副厅长心中占据何等位置,那日,吕副厅长在办公室里,当着几位下属的面,接起神秘人物的电话表露出凝重谦卑神态的刹那,善于察言观色的晁志刚心头大惊,吕副厅长面对省委几个大领导都不会如此低声下气,隐约揣测因该上边大人物来的电话,亦或是吕厅长攀附的大靠山。
更出乎意料的是,一个电话后吕副厅长这尊大神竟放下手头所有工作,风风火火去了南城区分局那座小庙,只为一个人,就是面前高深莫测似乎很有来头的肖冰,人家的分量能轻吗?晁志刚昂头大口灌酒,豪爽的很,眼角余光掠过一脸错愕的王小辉,心中冷笑,兄弟你瞎了眼窝子,装逼装到牛逼人面前,你不被雷劈,谁被劈?
两位副厅长秘书同为副科,表面和和气气,凑到一块常常贬低自己的同时吹捧对方,其实一直暗中较劲儿,都巴不得对方出点影响仕途的丑事儿,给自己个落井下石的机会,今天王小辉盲目装逼,晁志刚暗叫“漂亮”,心情大爽,酒桌上向来拖拖拉拉的人,一口气灌进整瓶啤酒,最后几口酒呛的他咳嗽不止,涨红的脸依旧笑容灿烂。
“还是这位兄弟够意思。”肖冰以更豪迈的姿态灌酒,几秒钟瓶底朝天,军人才有的豪情让人心头一震,王小辉见晁志刚对陌生青年卑微地点点头才落座,不禁泛起嘀咕,再仔细端详,现自称打工仔的家伙穿的是阿玛尼西装,做工质地怎么看也不像山寨货,难道丫的是玩扮猪吃老虎?
作为领导秘书,眼力、阅历、定力要够水准,大概是酒精的缘故,王秘书今天的眼力差些,肖冰是草民出身,习惯摆出强势姿态掩盖一路攀爬的坎坷痛楚,哪有什么扮猪吃老虎的闲情逸致,纨绔子弟找乐子的伎俩,他不会,也不屑,至于坐井观天的王小辉,他懒得多看一眼,在众人疑惑眼光中放下空瓶,朝守义点头一笑,离开包厢,挺拔身影透着含蓄不露锋芒的潇洒劲儿。
“守义他到底是”王小辉话刚出口,晁志刚摸出自己的软中华隔着老远,扔给罗守义一支,还探出身子主动为他打火,公安厅里,没根底、没靠山、没人脉的罗守义恍惚,再恍惚,晁秘书对自己从未如此热情。
走廊尽头的豪华雅间里,肖冰与几个算得上是他心腹的汉子碰杯,五十二度生肖五粮液入喉,清香散去便是激血性的火辣,肖冰此时开怀畅饮,颇有人生得意须尽欢意境,与刚出狱跟一群老战友酒入愁肠的情景截然不同。
“我吧,从小吃苦,没享受过好日子,而且是在爷爷棍棒教育下长大**,当过兵也当过干部,不到十五岁参军入伍,二十岁就是正连级,搁在当时算年轻有为,杀过人,手上的人命多的你们不敢想,蹲过监狱,还是挺有名的秦城监狱,生活的辛酸滋味我尝了不少,八零后这代人没多少比我更懂生活是什么玩意,一路磕磕碰碰走到现在,不容易,说这话不是我倒苦水,就一个意思,只要咱有股拼劲儿,总会熬出头。”肖冰低声说话,凝聚一股历经沧桑的坚强底气,初中没毕业的他两年监狱生涯书是没少读,但不喜欢用那些华丽辞藻粉饰自己的文化程度,说好听点是矫情,说不好听点是装逼,正是如此简单直白的言语使在座众人热血沸腾。
精干寸头,一张英气勃勃的脸,还有刻进骨子里的刚强气势,冰哥怎能不令人折服,操刀子玩起命谁都不怵的汉子们屏住气息,流露带着三分钦佩七分敬畏的凝重神色,马飞与赵武、韩建对望,三人倒满酒再次举杯,望向肖冰的几道目光极其热切,是彰显血性的灼热,“为冰哥干杯!”
雅间里除肖冰之外的所有人共同举杯,一饮而尽,这杯酒化做热流,融进血液,泥菩萨尚有泥性子,再软弱的窝囊废也有热血沸腾大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时候,别说这帮满身江湖戾气唯恐社会不乱的家伙,他们是要用这杯酒证明,愿意为冰哥抛头颅。
马飞放下酒杯,郑重道:“冰哥,我们都是些粗人,肚子里没墨水说绕弯弯的漂亮话,兄弟们干了这杯酒,命就等于卖给冰哥了。”
其他人默然点头,物欲横流的社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年代,一群三十岁左右爷们的赤诚感动了肖冰,他给自己斟满酒,起身环视众人,马飞耿直,标准的北方热血爷们,一言不合就玩命,赵武阴狠,是那种平时闷声不响,该出手时绝不给对手留翻身机会的狠人,韩建沉稳,心思最为缜密,是有头脑的老江湖,这三人倒也相辅相成。
“谢兄弟们”
肖冰饮下今天第二杯白酒,失去了往昔豪饮时的洒脱与狂放,而是异常凝重,认真。漂亮服务员穿梭不停,很快摆满一桌子山珍海味,肖冰刚动了两筷子,手机响起,接起电话,他脸色渐渐阴沉,雅间里瞬间安静。
韩建等肖冰挂断电话小声问:“冰哥出事了?”
“恩,有人去金色港湾找乐子。”肖冰冷笑,接过服务员递来的餐巾抹嘴,今晚这顿饭是不用吃了。
凯越酒店前的停车场里,一群神色凌厉的爷们涌进四辆车,这支小型车队快驶离,带起一股路人侧目的剽悍气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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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立威(中)
依旧是凯越酒店的停车场.
王小辉望着逐渐模糊的车影,皱眉,他和同事尾随肖冰一伙人下楼,自称打工仔的家伙被十几个貌似黑社会份子的猛人簇拥上车,看来极不简单,也多少明白了素来比自己还傲的晁志刚为什么莫名其妙放下架子与罗守义寒暄温暖。
不就是个有点名堂的混子,值得大惊小怪?
王小辉一家子多是机关干部,老爸是劳动局副局长,大伯是公安厅政治部主任,还有个在华能集团河西省分公司当副总的姑姑,正处级头衔的女强人,宁和市党政机关里小有盛名的王家离权势滔天很远,但又岂是寻常捞偏门走歪路的猛人可望其项背的,王小辉从小在官本位家庭里长大,父辈们耳熏目染下,自然瞧不起三教九流中剑走偏锋的上位,他不理会一旁晁志刚贼兮兮的笑容,钻进自己的帕沙特轿车里。
“稀松平常的小角色,有啥可牛逼的,这天下是党的天下,政府是老大,哪怕河西的赵坤、李老九、朱化腾又能把爷怎么样。”王小辉叼根烟嘟囔着,一脸不屑。
“守义,我开车送你回去,咱们兄弟都在厅里混日子,以后多互相扶持,有什么难事,别藏着掖着怕人知道,跟我说说,能帮的一定帮你。”晁志刚搂着惊诧莫名的罗守义上了警用桑塔纳轿车。
罗守义因为去卫生间耽搁点时间,没看到老战友威风八面
夜幕中的金色港湾分外炫目,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烘托出灯红酒绿的奢靡气氛,三楼VIp豪华大包厢外,三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拽着个时髦女孩,往包厢里拉扯,女孩叫喊着、挣扎着、哭泣着,可于事无补,周围尽是些瞧热闹的冷漠脸孔,仿佛这众目睽睽下的强抢民女是理所应当。
“我同伴报警了你们最好放开我”女孩哭喊,最后仅剩下呜咽声,面对蛮狠霸道的恶男,她想跪下来求他们放过自己,难道真没天理了,自己在河大艺术学院读两年了,没学同宿舍几个姐妹把脸蛋和身子当资本,游走于大款和公子哥之间,很本分的靠卖唱交学费,养活自己,隔三差五给下岗父母寄点钱,这也是错?
“妞别吓唬爷爷们,你吼破嗓子也没人理会,哈哈哈。”几个爷们肆意狂笑,嚣张到极点。
女孩一张娇美懒蛋凄惨无比,哭的很无助,很伤心,一旦被拉进包厢后果是什么,她不敢想,拼命撑住身子,尽量不让脚步挪动,可被三个猛男用力拉扯,如此挣扎的效果微乎其微,那道门越来越近,她能听清里边肆无忌惮的**。
金色港湾几名黑衣保安就站在六七米外,他们紧握对讲机,默默看着,有人愤慨,却因孟冲叮嘱过,包厢里的人来头极大,别轻举妄动给坤爷和欧阳总裁惹事,孟冲靠着三楼大厅的服务台,嘴角泛起一抹阴狠。
奔雷虎杨耀去东林坐镇,二十多岁的肖冰接管鼎盛所有场子,孟冲莫名不忿,就是不服,他这人气量太窄,偏偏又喜欢自以为是的钻牛角尖,认为肖冰挡了他上位的路,若说上位,即使没有肖冰横空出世,坤爷圈子里那么多猛人,怎么轮也轮不到他,人活一世,别小瞧了自己,但千万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今天这烂事,罪魁祸便是他,被三个汉子拉扯的女孩叫露露,是金色港湾梦幻年华演艺厅的临时歌手,她唱一晚能赚二百块钱出场费,再加上人漂亮是个很清纯又不失时尚韵味的水灵姑娘,每晚收花篮拿到的小费很可观,开始孟冲想打女孩的主意,结果遭到拒绝,这厮一不做二不休向好色如命的某大少的跟班透露消息,说金色港湾有个水灵的雏儿,报复女孩的同时正好寻肖冰的晦气,一举两得。
肖冰带人赶回金色港湾,直奔三楼,此时女孩已被拉进包厢两三分钟了,金色港湾的规定,除了用身子换钞票的小姐外,服务人员、公主、演艺厅的女歌手以及从艺术院校请来的伴舞女孩若非自愿,客人不得无故骚扰,这些女孩的安全由保安负责。
金色港湾的规定一直是河西众多夜场里的金字招牌,卖艺不卖身的女孩来这里赚钱不必提心吊胆,时时提防男人们的龌龊伎俩,这规则是由从风尘中混出头,以手段毒辣脸蛋漂亮闻名于河西上流社会的欧阳思青所定,而今晚,规则似乎要被打破。
天字号VIp包厢保底消费一万八,是有钱的主挥霍显摆的场所,四个马仔聚在零号包厢门口,抽烟聊天之余为主子望风,瞅见一群人气势汹汹逼近,很有警觉性地扔掉烟头,拉开架势,肖冰没给这些绣花枕头太多反应时间,一腿扫趴下俩,剩下两人被十几人拳脚相加,忍痛爬进包厢。
肖冰踹开包厢的门,看到一副难以忍受的画面,漂亮女歌手趴在大理石茶几上,面如死灰,彻底绝望,两个男人死死按住她胳膊,上衣缕烂,裸露白嫩肌肤,牛字库也已褪至小腿处,露出仅剩纯棉内裤包裹的浑圆臀部,那位钟情于开苞玩处女的大少,上身用皮带抽打女孩,见女孩拼命**双腿,更是兴奋嚎叫。
可怜的女人啊,这时候你用什么去抵挡畜生的蹂躏,捍卫自己的尊严与清白?女孩第一时间想到了死,却又放不下含辛茹苦把她拉扯大、盼她出人头地、想看她过好日子的父母,她咬破嘴唇,鲜血顺着嘴角淌下与泪水融在一起滴落。
“畜生!”
肖冰涨红脸,憋出两个字,马飞他们涌进包厢后都是一愣,欧阳思青立下规矩就是见不得这种事生在金色港湾,黑衣保安们一拥而上,控制场面,那位嗜好变态的大少若无其事坐下来,拿起茶几上一瓶红酒砸向肖冰,吼道:“给爷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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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立威(下)
能忍则忍,肖冰儿时习武,很有暴力倾向的老爷子每次施行完棍棒教育,总会蹲在屋门口的台阶上,抽着不足一块钱的劣质烟,意味深长告诫肖冰要学会怎么去忍耐,怎么去包容,老爷子是担心随意出手可致人死命的孙子欠缺沉稳,会惹出大乱子。(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十来岁时,肖冰自然有小孩子的倔强劲,偶尔跟老爷子对着干,溜达出去打打架,把左邻右舍家的小孩揍个鼻青脸肿,或跑到游戏厅、台球室找小混混玩群殴,当然是他自己殴一群,可他从来都忍着,打人因出几分力拿捏正好,他觉得老头子耳提面命的教诲有道理,是为自己好。
入伍前,仅有一次处于暴走边缘,差点打残了班里三番五次撩拨他的小崽子,而此时是他脱下军装后第一次处于暴走状态,非怜香惜玉心思的酵,遭受挫折打击后他懂该怎么不择手段去争一争男人无不渴望垂涎的金钱权势,但利欲没染黑他的心,良心未泯,目睹包厢里的情景,接受过五年部队正统思想教育的他怎能不怒气冲天,面对那嚣张到丑恶的嘴脸,他有怎能不义愤填膺,脱去军装,带上冷漠面具的肖冰依旧尚存三分军人正气啊!
稳稳伸手,接住飞来的酒瓶,对面那畜生飞瓶子的手法远逊色蹂躏女人的技巧,肖冰接住瓶子,瞅眼红酒标签,法国波尔多酒庄产的红酒,年份不差,一万多一支,用这酒砸人真够大方,确实比挥舞啤酒瓶子有气势多了。
造孽的畜生啊,谁给你挥霍的资本、飞扬跋扈的嚣张气焰,纨绔子弟,他肖冰何惧,握紧酒瓶走过去,重重砸下,手法干净利落,不带半点水分,沉闷爆响,酒瓶在青年男子头顶碎裂,猩红酒液溅的到处都是。
几位小姐缩在角落里,暗暗叫好,青年畜生般变态的作为早激起她们的愤慨,可混在风尘中,她们没能力去为陌生女孩打抱不平,遇上这帮不懂怜香惜玉,只管辣手摧花的禽兽,自己少遭点罪已是大幸,有苦水要往肚子里吞,有委屈要在没人角落里哭,干这行当,面对形形色色的男人各种变态需求,始终要强颜欢笑。
青年忘了喊痛,任酒水血液在脸上流淌,双眼失神怔凝视敢对他动手的猛人,作威作福习惯了,根本预料不到会有人对他痛下狠手,怎么说他是河西省大名鼎鼎的恶少,背后家族是个官与商紧密纠结形成的强悍存在,就算在金色港湾搞出乱子,赵坤也得看他家族的薄面,忍气吞声。
当青年觉得头皮生疼时已被几个黑衣保安摁倒在地,再看对他动手的人不动声色坐在沙上,眯起眼抽烟,一言不,挤进三十多人的包厢静得出奇,韩建压低声音提醒肖冰,“冰哥,这家伙是省人大副主任万友年的孙子,家里长辈一半在官场打拼,剩下一半在商界混的有声有色,算是咱河西数一数二根深蒂固的大家族。”
“狗屁!”
肖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与他两年前干倒北京纨绔如出一辙的强势,韩建佩服冰哥的强硬,但也替他担心,老万家的儿孙难惹啊。一名女服务员脱下工作服,裹住受辱女孩裸露的上身,又帮她穿好裤子。女孩扶着茶几颤巍巍站起,失去血色的精致脸蛋未流露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没有丝毫光彩的眸子隐含深深怨毒,她摇摇晃晃来到肖冰面前,指着头破血流的万家公子哥,面无表情道:“废了他,我把身子给你。”
肖冰抬眼瞧向女孩,不像个作践自己,把身子当资本随意做交易的人,女人一旦狠,比男人更有破釜沉舟的魄力,他轻轻摇头,继续抽烟,女孩咬了咬嘴唇,再道:“我是处女,很干净,没病。”
咳”
女孩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刺激了肖冰,这厮咳嗽几声,不好再一本正经强压火气玩深沉,宁灭烟头,起身道:“因为这种人就拿自己身子做交易不值,女人年轻时要懂得爱惜自己,省的老来后悔,这话我两年前对一个要把身子交给我的女孩说过,估摸她现会时常庆幸没给我。”
肖冰扭头冷眼看向万家大少,继续道:“即使你不求我,我今天照样要废掉他。”
“你傻逼啊,我爷爷是万友年家大少色厉内荏,装逼摆酷的境界比北京纨绔圈子里精于此道的差太远,玩狠的道行又比肖冰嫩了太多,终究露怯,但也迟了,肖冰冷漠摆手,现在收拾这种渣滓已不用亲自赤膊上阵,如狼似虎的爷们围住这个可怜虫一通狂踹,蜜罐子里被宠大的万大少哭爹喊娘,悲惨扭动被酒色掏空的身子,手腕骨断了,惨叫,小腿骨碎了,再叫,鼻涕口水喷洒满脸,胸前肋骨折断四根后再无呼喊的力气,渐渐失去知觉,晕死过去。
十几个疯狂蹂躏万大少的猛人散开,有几位小声嘟囔,骂骂咧咧,看来小万晕的太早,这帮家伙根本没尽兴,受辱的女孩等众人挪开,不知哪来的力气,扑到蜷缩一团的躯体前,朝那张她记恨一辈子的脸蛋子了疯似的又踢又抓,后边俩老爷们拉都拉不回来,倍儿无奈,女人疯,真可怕。
万家少爷的跟班呆一阵子,缓过劲后歇斯底里喊道:“是你们鼎盛的人说有好货色等着我们万少玩”
“谁?”
肖冰今天惜字如金,一两个字往出蹦,简短而又有力的冷漠语调敲打众人心头,万大少跟班喊出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肖冰彻底爆了,大概是军人出身的缘故,对吃里扒外的“内奸”有深恶痛绝的抵触感。
孟冲缩在人群后边,吓出一身冷汗,目睹肖冰所作所为,他后怕了
第五十八章 英雄救美不狗血
金色港湾三名穿开衩旗袍的养眼服务员将天字零号VIp包房收拾干净,五六米长的墨玉石茶几上只放一包烟,是方啸吟送给肖冰的大熊猫,北京纨绔圈子里,这包装没惊艳之处的大熊猫绝对是资历的象征.
别小瞧这一两条烟,方啸吟送烟给他圈子里任何人,都得承他的情,绞尽脑汁等关键时刻还他个体面,作为圈子里为数不多的七零末正厅级干部,而且是实权厅级干部,方啸吟从不用小手段笼络人心,抽他烟的人都是能跟他在酒桌上称兄道弟的大纨绔,肖冰却是个例外,或因为杨家公主的青睐,又或方家大少慧眼识人,认定蹲过监狱、杀过人、遭到过女人背叛的倒霉蛋有出人头地之日。
再好的烟,肖冰没心思享受,啪啪他手中.一块钱的廉价塑料打火机不断冒起火苗,灯光昏暗的豪华包房里,蹿起的火苗为平静如死水的硬朗脸颊渲染几分诡异气息,他就静静坐着,等着,等吃里扒外那王八蛋主动站出来。
三十多人散布四周,挺腰板站的笔直,马飞、赵武、韩建三人也是站着,冰哥浑身散的肃杀气势压得众人喘不过气,这时候所有人忽略肖冰的年龄,他们眼中只有一个强势霸道的冰哥。
“自己站出来,我只砍你一只手,等别人指名道姓说出来我让你没手没脚,见过中山路那些乞讨为生的残疾小孩吧,惹火我,比他们更凄惨。男人吗,敢做就敢当,像个爷们利索点滚到我面前。”
肖冰没抬头,语调格外的轻,仿佛对着打火机自言自语,可其中蕴含的绵绵杀意谁听不出来?孟冲缩在最后边,脊梁沟一直冒冷汗,再受这言语上的刺激,快要崩溃了,心里后悔的要死,这厮是猪油蒙心,人家万大少背后有个根深蒂固的家族支撑,真要铁了心跟肖冰死磕,坤爷也束手无策,孟冲要背景没背景,要靠山没靠山,拿什么阴肖冰,当初奔雷虎耀阳提携他一下,是看他做事实在。
“冰哥看在耀阳哥的面子上饶我一次”孟冲还是站了出来,抹着鼻涕眼泪跪在肖冰面前,苦苦求饶,想来他没把肖冰的话当儿戏,断只手要比四肢残废来得轻松,肖冰从烟盒里拔出根烟点燃,默默抽两口,举止间凝聚一股子不近人情的冷漠,缓缓道:“正因为有耀阳哥的面子我才要你一只手”
肖冰说完话,继续低下眉目抽烟,心想如果自己是畏惧权势的窝囊废,恐怕缩在沙里瑟瑟抖的女孩已遭受凌辱,世上少个处女没什么,多个在夜总会讨生活的应召女郎也没什么,用国内某些经济学专家的观点,这是带动gdp增涨,没必要言语攻伐大肆指责,但自己好歹是军人出身,能眼睁睁瞧着正义泯灭?
抛开正义感,肖冰为在坤爷圈子里站的更稳,需要一次立威的机会,气量窄的孟冲玩出记昏招正好成全了他。一支烟燃尽,两三分钟的时间,对于在场所有人来说是一种刻骨难忘的煎熬,尤其是孟冲,先是痛哭流涕,再磕头求饶,最后心如死灰,肖冰拧灭烟头,不温不火扫了孟冲一眼,冷漠道:“动手”
三个魁梧汉子不容分说将孟冲按倒在地板上,还有一人就地取材,从楼道消防柜里翻出把异常生猛的消防斧,这大号斧子着实震骇人心,几个刚入行的黑衣保安惊得倒吸凉气,拎斧子的爷们是马飞手下头号打手,砍人手、剁人脚比吃家常便饭还轻车熟路,抬脚踩住孟冲右手,二话不说,轮斧子劈下去。
咔嚓!
一股热血飚起,轮斧子爷们的脸蛋染了刺眼猩红,他从裤兜摸出张餐巾纸,随意擦抹,留给众人一张狰狞笑脸,肖冰点头,这汉子对他胃口,孟冲昏死,断手已被人用塑料袋裹好,至于喂狗或是扔进垃圾桶,不得而知。
包厢里的血腥味中掺杂一缕幽香,夏奈尔19号顶级香水,它和LV限量包包同是小资女人梦寐以求的奢侈品,三十多个老爷们被冰哥霹雳手段震慑,对女人体香颇为敏感的鼻子似乎丧失灵敏度,根本没察觉包厢门外有个俏丽身影。
河西上流社会色到骨子里的老男人常挂嘴边的宁和第一尤物静静立于包厢门外,一身大红旗袍勾勒出刺激男人犯罪的火辣曲线,那盈盈一握的纤腰、那丰腴圆润的美臀、那裸露惊艳弧度的小腿,处处洋溢着褪去少女青涩的成熟韵味,大红旗袍被挺翘酥胸顶起的位置绣着一朵怒菊。
菊花傲霜怒放,不为寒霜欺凌,正是这女人一路攀爬不屈不挠的最好象征,欧阳思青,名动河西,河西富豪名流圈子里多少男人骂她毒如蛇蝎,又暗藏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龌龊心思,恨不得在床上跟她翻云覆雨,玩尽日产aV片里的花样,而面对她时得战战兢兢,小心应对。
令男人产生复杂心理的女人往往强大,甚至是可怕,此时此刻,这位“野路子”出身的女强人正眯起桃花眸子,一瞬不瞬凝视肖冰,眼神复杂,她现身有五分钟了,包厢里生的一切,几乎全部目睹。
她不禁想起自己的遭遇,十六岁那年因为家里拮据,为减轻父母压力,凭相貌进入河西省政府宾馆当服务员,一位莅临河西视察工作的老头子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虽然老家伙压在她稚嫩身子上仅仅耸动一两分钟就草草了事,但那短暂屈辱,她一生无法忘怀,当时柔弱的她多么希望有个男人挺身而出英雄救美。
可惜没有,骨子里懦弱的男人常说英雄救美很狗血,欧阳思青从不这么认为
第五十九章 报复(上)
无助的夜晚,洁白床单染着点点滴滴处女血,空旷房间里只有欧阳思青的哭泣声,由女孩变成女人,极其短暂的过程使她渐渐明白,人活着就得坚强,女人更得坚强,她的命中没有挺身而出的英雄,只能自己靠不择手段的奋斗。(提供最新章节阅读>.那位莅临河西视察挂着副部级头衔的老头子面对印上点点殷红的白床单,难掩兴奋,思前想后留给欧阳思青一句话:“做我的地下情人,我给你荣华富贵。”
欧阳思青十六岁就打定主意破罐子破摔,给那个论岁数能当她爷爷的老家伙做情人,强颜欢笑整整八年,八年里她除了在床上变着法压榨老家伙的身子骨,还通过老家伙的权势为自己索取最大利益,她誓要把夺去自己贞操的老家伙榨干,榨到油尽灯枯。
近几年,高升一级的老家伙畏她如虎狼,再不敢碰她,摆出敬而远之的姿态,却又无法彻底摆脱,她手里掌握老家伙太多把柄,随意扔出一条就够这位熬白了少年头费力挤进中组部的老干部去秦城监狱安度晚年。
多年明争暗斗,欧阳思青是最终的大赢家,戳取了能与河西坤爷平起平坐的资本,宁和这一亩三分地,大男子主义再泛滥、再看不起女人的爷们当她面也得和和气气,装的像个绅士。但欧阳思青有股怨气一直憋在心里,默默承受不能对人倾诉的辛酸痛楚,刚才河大艺术学院女生的遭遇与她当年有几分相似之处,不同的是,这女孩很幸运,有个全然漠视豪强权贵的男人为她挺身而出。
不管肖冰是怜香惜玉的心思作,还是正义感泛滥,欧阳思青看他收拾了万家大少,又废掉孟冲,心头忽然生出一丝莫名酸楚,隐隐作怪,或许这就叫嫉妒吧,嫉妒女孩比她命好,而她望向肖冰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不再是以往那种带着试探意味刻意流露的暖昧,而是成熟女人对男人很含蓄的欣赏。
几名黑衣保安拖着孟冲向包厢外走去,人们这才现欧阳大美人的存在,欧阳思青今晚参加市里举办的慈善晚宴,盛装出行,此刻就美的格外炫目,与这尤物擦身而过的爷们嗅着淡淡幽香,心旌摇动之时得装的像个没事人,规规矩矩地点头哈腰。
肖冰也是才看到欧阳思青,不等他起身,一阵香气袭来,欧阳美女已摇曳身姿,踏入包厢,脸色不温不火,滴水不漏,别想从她神色间窥视内心想法,肖冰由衷佩服这女人的深沉,这份城府再配上绝色姿容,是近于妖孽的存在。
“剁掉孟冲一只手我没意见,就是你剁掉他四肢,我照样保持沉默,但把老万家第三代的独苗折腾那么惨,会给坤爷惹麻烦的,毕竟万家在河西几代经营,根深蒂固,虽说万老爷子从省委副书记的位置退居二线,进人大养老,但也是实实在在的副部级吧,人脉关系又岂是常人能比,何况坤爷正为明年那届省人大代表名单忙活,咋可能跟老万家产生摩擦,如果老万家铁了心整你,坤爷就算不做小人落井下石只冷眼旁观,你想想自己还能在河西昂头挺胸混下去吗?”
欧阳思青一席话道出了厉害关系,却无丝毫责备意味,双臂轻轻环住高耸胸脯,以很优雅的姿势平静注视肖冰,似乎再等他回答,肖冰总算见识到这女人莫测高深一面,笑道:“欧阳总裁,我岁数不大,经历的事儿不少,体会过啥是绝处逢生,如果有一天坤爷把我当弃子扔掉,我仍然挺直腰板去面对,我这人性子倔,只在错的时候低头。”
“好,冲你的话,即使有一天坤爷不支持你了,我也会站在你背后,看你如何昂头挺胸在河西这片天地飞扬跋扈。”欧阳思青话说的豪迈,与平时说话做事留有三分余地的处世风格差之甚远,莫非冲动了?
欧阳思青嫣然一笑,扭身离去,肖冰愣神,无法琢磨这女人什么心思,抬眼望着走到包厢门口的绝美身影,不禁赞叹老天造物的神奇,竟赋予一个女人如此美妙的身姿,冷不丁,欧阳思青回过头,搞得肖冰措手不及,不知该看向哪里,极少**美女背影的家伙尴尬无比地笑了。
“宴会上没吃东西,一会陪我吃点夜宵吧。”
金色港湾十一楼总裁办公室里,欧阳思青半坐半靠依着办公桌,右手两根纤细指头卡着女士香烟,这么一个很影响女人形象的姿势反而让欧阳大美人更具魅惑力,兼职金色港湾公关部经理的小凤束手立于一旁,等“老板”吩咐。
“小凤,那事儿最近还顺利吗?”欧阳思青语调平缓低沉,有股不怒而威的女强人气势,很内敛,不像某些得势的女人喜欢张牙舞爪摆臭架子,论河西有本事的女人,她稳坐头把交椅,是名利场中屈一指的女强人,这点没人质疑。
“老板训练出的丫头都精的很,不会出纰漏,这两个月有用的消息不多,除了月儿从万家老大那挖到点有价值的东西,剩下的消息没啥用。”小凤如实回答,她看不透老板为什么处心积虑搜刮坤爷一些见不得光的把柄,怎么说两人依旧处于融洽合作的“蜜月期”,也没有决裂的迹象。
欧阳思青点点头,向百叶窗看去,作为个女人在这灯火辉煌的城市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凭运气、姿容、强颜欢笑、逢场作戏远远不够,除了凡手腕,还要步步未雨绸缪,她轻柔太阳**沉默许久,幽幽道:“我没害人心,可也要防着别人害我,高处不胜寒,站的越高越要小心翼翼,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凤,好像你私下里跟孟冲关系不错,给他打个电话吧,告诉他离开河西走的越远越好,否则我会要他的命。”
小凤的秘密被揭,心头一紧,吓得忙点头称是,欧阳思青懒得计较,轻轻挥手,小凤悄悄退出办公室,掩上门,抚着胸脯长出一口气.
第六十章 你是个雏
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而且总是祸不单行,孟冲孤零零躺在医院病床上,亲人不在省城,金色港湾的人视他为陌路人,曾经以他马是瞻的几个家伙将他扔进医院,只撂下冷冰冰一句话:“冲哥,兄弟们最近都穷,医药费自理吧.”
裸的现实!
这就叫世态炎凉,坤爷圈子里风头最健的是冰哥,非是他冲哥,虎落平阳被犬欺,况且孟冲哪是头“虎”,倒霉事儿接二连三,他恨得牙根都痒,又有什么用,少了手掌的右臂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疼痛钻心,一腔子怨恨无处泄。
孟冲瞧着右臂,脸色铁青,按耐奋起拼命的冲动,思来想去自己咬牙切齿又能把人家肖冰怎么样,好在这几年小打小闹没少攒钱,名下有套一百二十平米的高档住宅和紧临温州步行街的三间商铺,这些房产值个百十多万,过些年兴许会增值不少,银行卡上大约有万存款,生活上没有近忧,至于报仇雪恨,是以后的事儿。
一晚上暗自嘀咕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孟冲窝在病床上昏昏欲睡时被手机铃声惊醒,小凤的电话,接了电话后以前也算风光过,金色港湾里算号人物的孟冲呆好半天,看看表,慌忙拔掉输液器,翻身下床。
午夜十二点之前孟冲走了,只带张银行卡,拿几件随身换洗的衣服,像头丧家之犬,外出逃命,他断了最后一点在河西翻身的念头,原指望等奔雷虎耀阳回来就去求情,现在不用了,欧阳思青那娘们放出狠话,河西没几个人能保他平安。
午夜这趟列车开往北京,是票价比较便宜的普快,没有空调,闷沉沉的硬座车厢里,充斥汗臭味与廉价香水味,两种极端的味道掺混一起,够劲儿,孟冲一只手拎着旅行包挤在过道里,眺望窗外灯火阑珊处,很有男人味的脸扭曲再扭曲,咬牙嘀咕道:“肖冰等着,老子还会回来,风风光光回来收拾你,玩你女人。”
肖冰自然不清楚有个人正歇斯底里诅咒他,路虎车飞驰在宁和市中心最繁华的街道上,河西省这片广袤土地是南方人眼中欠达地区,陌生而又遥远,正如西藏是老外心目中的香格里拉,神秘而又落后,宁和市当然不能与沿海一线城市相提并论,将近午夜,马路上的车辆明显少了很多。
“去哪吃夜宵?”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同乘一辆车,肖冰多少有点不自在,问完话便开了音乐缓解气氛,在欧阳思青这道行高深的熟女面前,他是百分之百的雏儿,表面滴水不漏,不代表内心平静如止水,世上有几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有点心猿意马说明他是个正常男人,何况旁边欧阳大美女一直饶有兴趣打量他,真是种煎熬。
“咱们去文化宫北街,那里有家店卖豆腐脑,好吃的很,我从小吃到现在,十几年了,一直没吃腻,还有福祥的炸糕,路东那家的炸豆腐串,都好吃,小时候家里没钱,花几块钱吃东西,心疼,舍不得糟蹋父母的血汗钱,有钱了却没时间去吃,偶尔溜达出去,也是匆忙吃完了事,更像是在敷衍自己的胃口。”欧阳思青靠着座椅,双手握于胸前,努起嘴冥想,多变的她此时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妖冶脸蛋洋溢着清纯笑意,回味童年最美好那段时光,一天往储蓄罐塞一毛钱,到年底抱着储蓄罐去解馋,这些无忧无虑的日子永远尘封于心底。
肖冰瞥了眼欧阳思青,心口莫名一热,美艳尤物做小女儿态别有风韵,剥开她表面太过深沉的伪装面具,不去想她毒辣的处事手段,这女人称得上无可挑剔,包裹厚重外壳的女人,多半被社会所逼。
说起宁和小吃,肖冰插不上嘴,他跟欧阳思青一样,从小长在宁和,但对宁和小吃的了解仅局限于南城区西边那条以脏乱差闻名全市的狭窄街道,爷爷带他吃碗三块钱羊杂,要几碟朝鲜泡菜,就是改善生活,当时爷爷唯一收入是走街串巷收酒瓶收废铁赚来的,小时候的日子说好听点是清苦,说难听点是穷,穷的不敢吃,不敢穿。
肖冰没怨过那个倔强耿直的老头子,老人家收留他,含辛茹苦十几年把他拉扯大,让他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真不容易,想起老人,满腔思绪化为感恩情怀,心头顿时沉重,这时车里不合时宜地回荡起周惠的歌声,是那《约定》。
每每想起爷爷,肖冰坚强的心会变得很柔弱,周惠甜美嗓音如利剑扎进他心灵的柔弱处,他一怔,握方向盘的手僵住,路虎车险而又险擦着一辆雪铁龙出租车呼啸驶过,中间距离也就几公分,他苦笑一下,想那女人吗?不是,他惦记的是那份最真挚的感情。
欧阳思青并未因刚才的险情显露丝毫惊慌,她侧目凝视肖冰,轻轻一叹,道:“你跟我一样,都有一段不堪回的往事,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一句话似乎拉进了两人的距离,都多了一份不言而喻的默契,肖冰颔淡笑,认真开车,此时无声胜有声。
欧阳思青说的没错,河西最有特色的小吃汇聚在文化宫北边那条小街道里,十一月上旬,宁和晚间气温已降到零度以下,小吃街依旧红火,肖冰的路虎车停在小吃街附近的收费停车场,两人下车向小吃街走去。
夜风吹过,丝丝寒意袭来,欧阳思青蹙眉,将白色短款风衣裹紧,体态妖娆,一手按着衣服,像是怕冷,另一手很自然挽住肖冰的胳膊,肖冰身子猛的僵了一下,滴水不漏的脸色泛起些许尴尬,欧阳思青瞧这威风八面的男人一副窘样,哑然失笑,宛如一朵娇艳欲滴的火红玫瑰,炫目妩媚。
“一看你就是个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