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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飘扬     儒道圣尊txt下载     儒道圣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一章 心上人

    山川河流,青草树林,在旷野中的秦家,突然被一种莫名的情愫笼罩,陷入一种无声的沉静。

    那是怎样的一种情愫,对于一个穿越而来的秦生,曾经伤痕累累的情伤,原本以为这个五颜六色的尘世再没有爱,再没有两心相悦的情,但是当他受伤,当他遇到寒梅,当他和寒梅所谈过的点点滴滴,尘封的心又一次对于爱充满希望,紧紧封闭的情愫之门被寒梅慢慢打开。

    原本已经死寂的心,再次为了爱死而复生,像处身漫天的黑色中,发现点滴的光亮般震撼,但是秦生,一个为爱死而复生的心,在看到眼前关于寒梅的一幕,再次陷入了冰点的沉静。

    寒梅的身份,寒梅和神秘女人的关联,种种都像一把尖刀刺在秦生死而复生的那颗肉心上,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也许有人可以不懂,但是只要与秦生有着一样经历的人,都会知道感受秦生来自心底的痛。

    寒梅那一刻担心的转身,秦生看到了,秦生没有半点思索情不自禁的从屋外退到院落中,他的心情复杂又是那么矛盾,一方面他好想在寒梅面前显示他看到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一方面他又怕寒梅看到自己此刻对她的在乎。

    心情复杂五味杂陈的秦生,极力掩饰脸上的不安情绪,看到了寒梅从屋里走了出来,秦生突然间有了一个念头,那绝对是走心的想法,他把刚刚所看到的一切完全藏进了心底,没有问只字片语刚刚所发生事情的因为所以。

    秦生虽然极力掩饰内心的震撼,但是在那丝微微的笑中,却还是流露出苦笑的痕迹。

    从屋里走出来的寒梅,虽然从屋里走了出来,但是她自始至终到看到秦生的时候,脸上即使也极为镇定着神色,可是在看到秦生脸上苦楚的痕迹时,心里不断发出疑惑的呢喃,她呢喃秦生会不会看到了自己刚刚和叶儿的那一幕。

    寒梅虽然看到秦生面色中藏着苦楚,但是也没有提起只字片语,她如往常一般见到了秦生,彬彬有礼的称了声秦少爷。

    秦生和寒梅,彼此面目相对,虽然各自说着平常的问候言语,但是彼此在目光相交的时候,都感受到了彼此内心的不安,只是彼此都没有道破而以。

    当秦生从寒梅身边走过,当寒梅从秦生身边走过,那个简单平凡的擦肩,在那一刻意味着无限的感触和感伤。

    秦生和寒梅,一个人从屋里走出来,走到院落,却没有走到秦生的世界,一个人从屋外的院落走进屋里,虽然走进了屋里,但是却不能走进寒梅的内心。

    当他们彼此一个里一个外,彼此都满怀心事的时候,一阵清风迎来,轻轻拂打院落里的树叶,静静的扬起秦家大地间的滚滚尘灰,一场彼此深深的吸引由此开始。

    秦生没有道破那一幕,那是因为秦生还不知道寒梅会不会愿意接受自己对她的用情,所以心有顾忌。

    寒梅没有说出这一幕,也是因为不知道在秦生心里有没有自己的位置。

    所以,彼此都有好感都开始动情的彼此,把各自心中对着彼此的爱暂时放到了心底,好好掩藏。

    也就在他们都陷入了一种心灵的无限波动时候,秦母也赶回了秦家。

    “夫人!夫人回来了!”

    寒梅虽然心里想着秦生,但是在秦母回家的时候,她不断掩饰内心的苦苦情愫,和之前一样尊敬着秦母。

    秦母在看着寒梅的目光间,似乎也感受到了寒梅此刻内心的不安,但是秦母没有追问寒梅,只是如平常般对着寒梅发出慈祥的笑,顿时问了一声,她在问着寒梅秦生回来没有。

    “夫人,少爷少爷刚刚回来了,少爷在屋里呢!夫人!”寒梅站在原地回禀着秦母,人却没有半点移动,还是站在原处,唯一的是寒梅的脸始终避开秦母的目光。

    秦母也没有把内心的惊疑说出来,这时大步走进屋里,因为她刚刚在王媒婆家,的确看到了好几个姑娘,所以她急着告诉秦生。

    秦家三代单传,况且秦母身体状况不佳,所以作为秦母而言,在她的心里迫切的希望秦生能早日成家,为秦家延续香火。

    “秦生,秦生!”

    秦母呼喊着秦生,满脸溢出欢喜之情。

    当秦母走进屋门的时候,秦生应了一声母亲。

    秦母找到了秦生,秦生一个人默默的站在屋里的窗口前,目光惊疑。

    在看到秦生这般模样表情的时候,秦母的心不由暗暗深深的震惊,因为她回忆起了刚刚在院落里看到寒梅的一幕,这时又看到了秦生的这般表情。

    秦母心里默默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寒梅那样,怎么此刻连自己的儿子也这般表情,是不是自己不在秦家的时候,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在他们之间,又有什么事情是能够发生的呢?”

    虽然如此疑惑,秦母也没有道破,因为秦母知道如果他们不愿意说,就是自己问了,也不能有个所以然。

    秦母走到了秦生面前,呆呆的看着秦生的模样,脸上露出一种欣喜说道:“秦生啊!刚刚为母在回家的路上听到了你打败老儒杨晓的事情,顺利的可以参加拜天祭文,这真是一大喜事,真是双喜临门双喜临门那,秦生考功名有望,为母今天在王媒婆家,找到了好几个好姑娘,约个日子让秦生亲自去看看,把婚事早日定下来!”

    但是,就在秦母说完之后的第一时间里,秦生没有丝毫犹豫否决了母亲。

    站在院落之中的寒梅也听到了秦母所说,顿时表情凝重,那一刻她十分在乎秦生那一刻对于秦母的回答。

    当秦生的那个“不”字说出口,当秦生否决了秦母,寒梅的心里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欣慰和庆幸,因为寒梅的心里是打心底的爱着秦生。

    “秦生,你读圣贤书,作圣贤文,难道你不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个道理吗?你父亲死的早,我们秦家那可是三代单传,为母虽然知道男儿当以功名前途为重,但是秦生啊,你也该想想为母的心情那!”

    面对秦母的步步紧逼,秦生沉声说道:“母亲,孩儿不孝违逆母亲大人了,母亲,孩儿还小,孩儿想婚姻大事,还是等孩儿考取了功名再说吧!”

    秦生话语口吻中,闪露着一股的沉默。

    秦母看着秦生的一举一动,眉目闪动之间,更加肯定了心里的猜测,因为在自己走进秦家看到秦生的表情时,就猜到秦生满怀心事,见秦生如此毫不犹豫的否决,秦母肯定了秦生心中此刻的纠葛一定也是因为那份情事。

    顿时,秦母假装疑惑的问道:“秦生啊!老实的告诉母亲,你是不是有了心上人了!”

    闻秦母的追问,秦生不想骗自己的母亲,这时默默点头。

    见秦生默认,秦母满脸惊讶的问道:“秦生你的心上人是那家的姑娘,说出来告诉母亲!”

    听到母亲的追问,秦生不禁的朝着屋外看了一眼,顿时说道:“母亲,这个还是以后告诉母亲吧!”

    秦母见秦生表情奇怪,这时又看了门外一眼,种种表现之间,秦母回忆刚刚走到院落里时看到寒梅的那幕,心里突然间无声的失落,不断的暗自惊呼道:“难道会是她,难道真的会是她吗?”

    想到寒梅,秦母满脸沉重,因为秦母也不知道寒梅的真实身份,秦母所能知道的寒梅,其实就是秦生曾经救助从外流lang逃难的孤苦女子,其它的毫无所知。

    正因为这般,秦母才会发出一种震惊的模样,之前说过,秦母虽然是个心地善良的长辈,但是天下父母心,可怜天下父母心,秦母是过怕了那种流离失所寄人篱下的日子,她内心深处的初衷,只是一种简简单单的希望,和所有天下父母一样的初衷,那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出人头地,希望自己的孩子改变命运。

    这种想法,秦母其实从秦生失去父亲的那一刻就萌生了,因为她知道孤苦的是无依的,穷苦的是悲惨的,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的让秦生读书,考科举求功名,乃至在朱家寄人篱下多年。

    虽然曾经早就有了这种想法,但是秦生那时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儒生,所以她没说,但是当秦生考取了道县的童生榜首之后,当她知道秦生的名字在道县开始慢慢响亮,她就要见此机会为秦生谋求一个可以依赖的夫人。

    所以这时猜测到了是寒梅的时候,秦母不禁满脸不信的问道:“秦生,你说的那个心上人不会就是她寒梅吧!”

    秦母问完,见秦生默默无语,陷入了一种沉默,顿时鼓足了精神对着屋外说道:“寒梅寒梅啊!你先进来,我有事情问你!”

    在屋里秦生和秦母所说的一切谈话,在外的寒梅都听到了,她听到了秦母所说的那个心上人是自己时,原本就不安着情绪,这时又听到秦母呼喊自己回屋,心里满是疑惑的自语道:“该怎么办才好呢?自己该如何面对呢?”

    寒梅疑惑着思绪,不得不一步一步朝秦生他们走去。

第九十二章 拜天祭文 上

    轻风拂过,任凭只是微微的劲道,但是从空中吹来,吹进秦家院落轻轻的吹在寒梅脸上,对于寒梅而言,此刻的轻风尽管轻轻微微,但是却从她的脸上吹进她的心中,阵阵动心的激动,也有一种七上八下的起伏不定。

    面对秦母所说的意思,寒梅知道秦母要为秦生找的夫人绝不能是平凡清苦出生,所以,自己在秦母的了解中,自己就正是平凡清苦的象征。

    想到秦母的这般条件,寒梅没有低落,因为她在乎的不是身份问题,她所担心所在乎的是秦生此刻的心里,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早就有了彼此的存在。

    两情相悦,心里有了彼此的存在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寒梅带着无比希翼的心情从屋门一脚跨进,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那一刻,寒梅心跳加速,因为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此刻面对的是一个彼此是否存在于心里的关键时刻。

    当寒梅走进屋里的那一刻,秦母的目光完全打量着寒梅,而一旁的秦生目光却仍然看着窗外。

    当秦母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只听到秦生一声大呼道:“什么人!”

    秦生喊声刚落,之后迅速的夺门而出奔向屋外。

    与此同时,刚想开口问寒梅的秦母不由也为之一愣,目光转向屋外,寒梅更是失色大惊,心里暗自呼道:“莫非叶儿还没走!”

    寒梅惊呼之后,跟着秦生身后也追了出去。

    当寒梅追到屋外之后的青草之地,哪里有什么人影存在,完全是一片空旷。

    秦生默默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说,当他看到寒梅追来的时候,轻轻的说道:“寒梅,我是骗母亲的!根本没有任何人!你回吧!”

    “哦!”寒梅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带着失落的眼神默默离开了秦生,原本以为心中的那个情结会被打开,却不料让秦生的一个善意谎言给阻止了,寒梅也知道,秦生的谎言其实也是为了帮助自己。

    但是,秦生不知道,寒梅此刻真的不希望秦生阻止,因为她真的希望知道秦生心里到底有没有她。

    秦生看着寒梅的离开,心里也不是滋味,因为他也那么迫切的想知道寒梅心里有没有他。

    这就是爱,这就是情。

    一个书生所希翼的两情相悦,生死相随。

    从不轻易说爱,从不轻易动情。

    但是在红尘俗世中,一旦书生开始说爱,那就会是一辈子一生,一旦书生说情,那就是海枯石烂至死不渝。

    秦生是个书生,感性是书生独具的,所以秦生在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心里有自己之前,是绝不会轻易的说爱说情。

    “哎!”秦生站在旷野中青草旁,仰天长叹了一声之后,心里知道了还有一件事当前更重要,因为他看到了满地的干枯,他知道只有一天时间,就是自己为道县拜天祭文的日子了。

    于是,秦生没有再把心思放在感情上,他大步回屋,因为刚刚在回来之前,道县文院院首姜承给了他两本有关于拜天祭文的书典。

    秦生回到屋里时,母亲坐在屋里忙着些针线活计,寒梅在厨房里弄着饭菜。

    秦生回屋转身走进了自己的那间书房,说是书房其实也就是自己简易的卧室。

    两本厚厚的书放在窗前的那张桌子上,秦生神情很专注开始打开桌上的书,认真的读了起来,因为他知道拜天祭文的重要性。

    秦生一天之中哪里都没去,一直待在房里读书,直到在吃晚饭的时候到了厅堂里吃了晚饭之后,又继续回屋读书。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从白亮的白昼,到满天星星,秦生读书读到了第二天拂晓,他整整读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秦生收拾了自己的包袱,拿起文房四宝赶往道县文院的拜天台,这次他带着的不是一般普通的笔,正是大同文院副院首叶龙送给他的孔雀笔。

    拜天祭文,对于道县的文生来说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圣事,因为只要登上了拜天台,就意味着一个文生有能力和资格上圣山了。

    凡是文人书生,在以文气为主宰的圣元大陆,以文位可分为秀才,举人,进士,状元,大学士,翰林,半圣,亚圣和至圣尊者,但是也有着三种境界,那便是上圣山,登圣塔,入圣殿。

    能上圣山,就足以证明一个文生得到了圣者的公认,一旦上了圣山,经过了圣者的考核,还可以进入圣山十八堂,至于圣山上的十八堂究竟是什么地方,有着什么与众不同,道县包括大同甚至整个江国都没有一个人知道。

    因为在道县,即使有着那么几个人上过圣山,但是都没有经过圣山上圣者的考核,所以他们不要说知道圣山十八堂,就连十八堂是个什么样子也不知道。

    这次道县的拜天祭文,是道县经历了几百年之后的首次,因为自孔圣击败妖族之后,整个圣元大陆都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但是今年,道县的大地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干枯,于是在道县中早有人传言,上天无雨,那是天道惩罚文道暗黑,也就是说在道县的大地干枯中能显出有着一种神秘的力量已经开始入侵人族大地。

    那便是妖族,无恶不作野心勃勃的妖族怪兽。

    所以拜天祭文,在道县除了一种拜天求助解除干枯之外,还有一种力量那就是震慑妖族。

    因为拜天祭文的重要,所以道县的街道上一大早那是人流穿越不息,纷纷赶往道县文院的拜天台,文生墨客贩夫走卒,几乎整个道县的人都涌向道县文院拜天台。

    秦生也走在穿越不息的人流中,和他们一样赶往拜天台,不同的是他们都是去拜天台观文的,而秦生却是此次道县拜天祭文的核心人物,也就是说这次道县拜天祭文的成败,完全取决于秦生的祭文。

    一旦祭文别出心裁,创意非凡,或者是诗文并茂,文中才情打动圣天,那么拜天祭文才算成功,否则不但不能解除道县的大地干枯,更可怕的是会因此震慑不住妖族,引起妖族入侵。

    道县的地理位置特殊,据说当年妖族就是从道县开始攻破直至整个圣元大陆,所以道县在江国,江国在整个圣元大陆都起着关键的作用。

    多少双眼睛都在关注着道县,因此当今圣上才在道县设拜天台,才在道县修筑了万里长城,驱挡妖族。

    所有的道县的人,都知道这次拜天祭文的重要性,因为可以说拜天祭文的成败决定着道县是否继续可以享太平盛世。

    因为如此,在之前秦生还在大同府上没有回来时,道县所有文界儒士在道县文院议过拜天祭文的人选。

    拜天祭文,天道即文道,文道即人道,人道即大道,所以在道县众文生的心中,拜天祭文的人选除了院首姜承和老儒杨晓之外,再无第二人选。

    但是在秦生没去大同几天之后的一个夜晚,道县文院院首却让妖族之妖蛮偷袭,虽然侥幸逃过一劫,但是姜承却受了重大的内伤,没有能力没有文气能撼动拜天台上数朵祥云。

    姜承也是个做事谨慎之人,因为在他对于道县的了解,凭他在道县数年的历史,放眼整个道县文生众多,却没有文气才情出众之辈,原本对于朱家神童朱文颇有期待,但是经过了那场童生科考之后,姜承对于朱文的看法完全改变,而对于出类拔萃的秦生那是万般喜爱。

    儒道之道,儒道之人,没有一颗可以容纳天下四海之心,凡事斤斤计较,凡事自我高调,是不能成就一番功名的,朱文虽然有些才气,但是心胸狭窄,虚荣心太强太过看重胜负之心,所以朱文绝不是个能有一番作为的文生。

    而姜承对于秦生的了解,为人和气且做事真实,度量更是可容纳百川,还有的就是秦生的诗词之才,不管是双甲童生还是圣前童生,还是诗出惊圣,都彰显出秦生天赋文才的一面。

    姜承为了自己能够掌握道县文界的气势,把自己受伤的事情刻意隐瞒,也因为他知道道县的文生无大道之才,知道道县的老儒都是些腐朽的老儒,于是在之前的人选选择中,姜承肯定了秦生作为拜天祭文的主要人物。

    因为秦生的特殊身份,引起道县文界文生的强烈不满和否定,自古圣训有云,拜天台那是至高至上的圣地,所上拜天台之文生必须拥有文位,还有拥有出口成章的才气。

    秦生的身份,秦生的事情,道县的人几乎都知道,知道秦生出生贫寒,知道秦生从没进过私塾读过圣贤书,更加知道秦生不过只是个童生,虽然是个双甲,也是个圣前童生,但是都只是一个没有文位的文生而已。

    在陆续赶到道县文院的众多文生中,大部分脸色严峻目光惊险,他们在走进文院走向拜天台的路上,不断的议论着秦生主持拜天祭文的事情。

第九十三章 拜天祭文 中

    道县文院拜天台,足足高过百尺,九九百十一级石梯绵延而上,拜天台为圆形,从文院之地自九九八十一级阶梯登上圆形天台之后,以天台的中心为轴线之中,一个天台中的圆形小天台建在天台的正中心,从大天台到小天台也有五级阶梯。

    一大早,道县文院院首姜承已经命令文院所属官员,准备拜天仪式中的祭祀之物,更是命令文院中人打扫拜天台自下而上的九九八十一级阶梯。

    整个道县文院中文生忙碌,准备香火蜡烛,为拜天祭文做着最后的准备。

    姜承在文院里吩咐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之后,在文院的文庙面前已经来回踱步了很久,神情有些焦急,因为拜天祭文为正辰时也就是早上八点,辰时在时间划分中分为三个时间点,即是七**三个时间,七点为辰时头,八点是正辰时,而九点就是辰时尾。

    “什么时辰了!”

    姜承焦急的问着守着时辰的文院官员。

    “大人,已到辰时头了!”

    姜承闻声听到已经到了辰时头,心里未免又开始着急起来,让他着急的不仅仅是秦生还没有赶到,还有一种稀奇的现象让他心神惊讶。

    按照常规之下,举行拜天祭文的这等大事,道县文界还有各界的人士应该早就都到了文院之中,但是一直身处文院里的姜承,却自始至终没有看到有半个人影进过文院。

    姜承惊讶之时,大步迈开,朝着文院之外而去,他要知个水落石出。

    待姜承走到文院门口的时候,他惊讶了,通往文院的毕竟之路完全被人群所占据,没有丝毫余地,在姜承失神扫视着他们的时候,认出了这些人都是道县的文人书生还有道县的贩夫走卒。

    见此之状,姜承大呼来人。

    呼声之后,姜承走到人群面前,面色严肃的说道:“此为书文圣院,此天为拜天祭文之重时,尔等占我之路,挡我之途,意欲何为,莫不是要辱我之祖,亵渎我之儒宗吗?”

    姜承话落之时,闻着他之前的呼声跑来两个文院的官员。

    “大人,有何吩咐!”

    “快去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他们要挡我文院之路!”

    来人闻声遵命之后,匆匆前往人群之列。

    也就在这条长长的人群之中,在距离道县文院不出百米的地方,赶往文院的秦生被一群人挡住了去路,挡住秦生不得前行的是杨晓朱文和一些道县的文人墨客。

    其缘由莫不是因为秦生要登上拜天台祭文拜天。

    道县第一老儒杨晓,自上次在文院里作诗输给了秦生之后,心里一直耿耿于怀,因为在杨晓的人生之中,从来只有赢只有别人对他赞美和敬佩,那是一种骨子里的傲慢和不知所然。

    拥有道县神童之称的朱文,对于秦生要主持拜天祭文一事也是极度不甘,因为上次在考童生试的时候,秦生一诗让自己从童生榜首落到第二,而且还让自己在道县之中神童的光圈暗淡无光,所以朱文后来主动和杨晓商议,绝不能让秦生能踏上拜天台。

    杨晓神情严肃,满脸不屑的注视着背着包袱的秦生,赫赫说道:“秦生小童,身为儒道之修行者,尔难道不懂至高无上的礼仪之书吗?尔难道真的敢冒大不敬上拜天台吗?”

    杨晓话语刚落,站在他身旁的朱文看着秦生的脸色更为轻蔑和不屑,顿声说道:“秦生,你不就仅仅只是个区区童生而已吗?你这个寄人篱下从没读过圣贤书的无名之辈,有什么资格和能力上拜天台祭文,不要以为姜大人给了你点颜色,你就真的开染坊了,不知所谓的东西!”

    杨晓和朱文话落之后,阻挡着去路的人群开始沸腾,他们也纷纷把话语矛头指向秦生。

    “没有文位,也胆敢上拜天台,白日做梦!”

    “岂止是白日做梦,根本就是自不量力,也不看看道县还有我们呢?”

    “莫非这秦生是妖蛮所变的吧,朱少爷,那秦生不是你那寄居在府上的泱泱之人吗?怎么会就一时之间诗出惊圣,怎么会一时之间就通晓了圣儒之道!”

    “不错,不错,一定是妖蛮所变的,绝不能让他上了拜天台,否则我道县不得安宁整个大同乃至江国也不得安宁!”

    面对他们惊疑的话语,惊疑的表情,秦生微微苦笑,这时说道:“诸位兄长诸位文界先儒,吾秦生不是你们所说的妖蛮所变......”

    没等秦生说完,杨晓顿时一声大怒打断了秦生的话语,接着大声怒道:“秦生妖蛮,若你不是妖蛮所变,你凭什么没有读过一天私塾就能作的出堪称绝世的诗作,分明是妖蛮所变,尽管你变成了人形能说人话,但是你逃不过吾的眼睛,还不快快现行!”

    听完杨晓的猜疑和质问,秦生不禁又苦笑了几声,接着说道:“杨老先生,你虽然贵为秀才,但是也只有眼观八方耳听千里的能力吧!难道杨老先生有分辨妖和人的力量吗?口口声声说我是妖蛮,你们的证据呢?”

    “证据,你自己就是证据,秦生妖蛮还不快快给我滚出道县离开人族,否则吾会让你打回原形,永世不得超生!”

    这时大怒的不是杨晓,是杨晓身边的另外一个老儒,他是这些老儒中文位最高的,拥有举人文位的梁生。

    梁生说罢,站到了秦生面前,满脸怒视的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这妖孽虽变成人形会说人话,但是没有在我道县伤及性命,吾秉承儒道祖宗之训,勿枉杀性命,快快归去告知尔等妖族之主,若是再敢犯我人族,当全力灭之。”

    秦生也认出了说话的梁生,知道他是道县的一个举人,此刻说道:“梁举人,难道梁举人也以为我秦生真的是妖蛮所变吗?”

    “不是妖蛮,还会是什么,不要以为会说了人话,就能强词夺理了,妖蛮永远还是妖蛮,根本不能是人,是个典型的畜生而已!”

    “不要再争辩了,秦生你就是妖蛮!”

    此时此地,秦生限于一场众怒之中,说是众怒其实非也,应该说是所有人的嫉妒和仇恨。

    是啊!在一代代文人书生的眼中,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小小年纪诗出惊圣,也没有谁能在没有文位的能力下上拜天台祭文拜天。

    秦生那能因为这些羞辱和不屑有半点退缩,此时此刻他想到的不是自己的生命,他想到的是数以万计的道县人族,他要上拜天台祭文拜天,为了滋润道县干枯已久的大地,更为了震慑对着道县对着人族虎视眈眈的妖族。

    除了这些,秦生始终相信苍天之上大地之下,圣灵无处不在,如果真的要让自己丧命在今天,丧命在道县的举人面前,秦生也无怨无悔了,因为他相信为了救道县之死,那便是儒道所追求的大义。

    想罢,秦生不但没有半点退缩,反而平静的说道:“梁举人,我秦生上对天,下对地,言语当字字属实,可谓圣灵明鉴,当今道县之百日干枯,无滴水之润,生灵弱竭,吾有幸得姜大人以信任,得以今时入文院上天台拜天祭文,请梁举人圣目认辩,恐然时候将至,届时将悔则晚矣!”

    听到秦生如此之乎者也的说了一大通,在场的众人冷眼对着秦生,又是一场奚落羞辱。

    “秦生妖蛮,你就是个妖蛮,不要以为学会说几句人话就可以咬文爵字,自称圣贤了!”

    “我看他一定是只妖狗所变,待梁老举人把他打回原形,倒真的要仔细的瞧瞧他那份狗样!”

    “看他那样子就像狗,一只没有脸皮子的狗!”

    朱文悄悄的观察着事态的变化,当他看到现场变得如此i奚落怨恨秦生的时候,心里不由暗暗发笑,不断的不屑的自语道:“哼!秦生想与我朱文做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今天就让你试试和我朱文作对的下场,就算你真的是个人,也会被打成狗的!”

    朱文看着秦生这般遭受众人非议冷落乃至羞辱,这时装出一副楚楚可怜,也有若许悲愤的说道:“你这妖蛮,我表弟秦生那可是个苦命之人,少不得父爱不得丰衣足食,吾姑姑艰苦的把他养大成人,命运堪舆,尔等妖蛮竟然害我表弟,实在是天人共怒人神共愤,梁老,请您为我的表弟做主,让我表弟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息吧!”

    秦生闻朱文所言,平静的脸上又一次露出苦笑,淡淡的说道:“朱文啊,你的表弟知道你这般心疼与他,他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您的恩情的!”

    梁生面对眼前众人对秦生的愤慨之词,又见朱文如此悲苦之诉,顿时振声说道:“秦生妖蛮,吾先礼而后兵,之前让你早些离开,尔冥顽不灵实在是妖蛮所秉性,为证我道县之名,为证我儒道祖宗之名,今天吾就要诛杀了尔等妖蛮,受死吧!”

    梁生说罢,神行肃然,已然开始他身为举人所拥有的杀技唇枪舌剑直接击杀秦生。

第九十四章 拜天祭文 下

    转眼之间,只见梁生面如雕塑,嘴唇上翘双眼紧闭,这是调动体内文气的模样。

    顿时间,天昏地暗狂风吹动。

    与秦生相近的一些人,惊慌失措的离散,大地飞沙走石扬撒空中四处飘散。

    秦生面不改色,仰天大呼道:“吾师之儒,吾师之文,上九天且入大地,秦生何惧,秦生何哉,当呼我茫茫大千众生以正道观万世之道。”

    目睹梁生文之煞气即将杀出,之双眼凶气尽出,之眉宇文气浑厚。

    见梁生如此,众人又惊现着秦生。

    “他真的是妖人所化吗?真想不到堂堂人模人样,竟会是妖人所变!”

    “众生快快散开,小心这厮撕掉脸上的人皮,露出本性。”

    梁生已然聚集文气集于额前文心宫,双眼大开,白光毕露闪出阵阵光圈印亮大地。

    当梁生话语刚落,嘴唇开始微微蠕动,眼看文气就要从口里腾出化为刀剑,顿时间,只听到大怒声传来。

    “梁生,尔好大的胆子,还不快快住口,伤了秦生,吾必诛了你!”

    大怒声传响轰动天宇,瞬间一道白影突然出现在秦生面前,挡住了秦生。

    梁生闻言,心里惊疑万分,因为他惊疑的不是此刻的话语,而是此刻话语中充满的力量,字字句句洪亮有力,如猛狮怒吼。

    惊疑未定,梁生看到了突然出现在面前挡住自己的人。

    “是他!这么快!”

    不仅仅是梁生心里惊呼,整个在场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瞬间整个现场陷入一种沉寂。

    沉寂的如鲜血般,由滚烫变成冰冷的凝结。

    原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道县院首姜承。

    还未等梁生等人缓过神来,姜承满脸愤怒,愤怒集于毛发眉宇,亮动于眼光闪烁之间,目光饱满。

    “梁生,枉你身为圣道举人,茫茫人世几十载,读圣贤拜圣儒,却大道不明是非不分,尔当知秦生乃是我儒道之新秀之奇才,尔竟然胡言他是妖人所化,其罪当诛。”

    梁生闻见姜承,显然一阵顿动,但是梁生却是个比杨晓更为迂腐的老儒,不仅迂腐更是只相信亲眼所见,而绝不相信亲耳所闻。

    秦生曾诗出惊圣。

    秦生曾在员外府邸UU小说显圣,引出三尺圣光。

    秦生曾在道县出诗重千斤。

    如此种种关于秦生的传说,梁生只有听闻未有目睹,所以此刻,在众言之下,他内心虚荣心作祟,在他迂腐的儒道世界观里,这个茫茫世间,不会有什么天才,更不会有什么文道奇迹。

    至此,梁生的惊疑片刻全无,从容的说道:“原来是院首姜大人,梁生在此揭露妖人,何罪之有,难道姜大人真的相信秦生不是妖人所化!”

    没等梁生说完,姜承大声怒道:“荒唐至极,荒唐至极,这等话还需再问,秦生堂堂的人族后生,其文才动人,吾倒要问你,若他秦生真是妖人所化,他能诗出惊圣,即使能诗出惊圣,一个妖人岂敢进入我圣地文院,进入我文院之文庙,亏你一代举人,真是徒有了举人之名。”

    梁生被姜承说的哑口无言,顿时无言以对低头沉默。

    见此,姜承目光扫视在场众人,双目炯炯有神的说道:“诸位道县的父老乡亲,吾身为文院之首,于何被妖魔所伤,至今天之拜天祭文无力为之,当今天道大旱,大地干枯,追古训闻传说,天道大旱乃人道之不幸,遂于妖道起兴,若然今日不能以诗文为我人族拜天之真意,唯恐让虎视眈眈于我人族之妖族入侵,当为大失,为大责,当悔之晚矣!"

    姜承毕竟是道县的院首,字字句句当震撼人心,喂以于大道,大义,言下之间,挡住道路的人群开始散开,让出了一条直通文院的大道。

    见众人让出了大道,梁生没有作声,杨晓这时却冷面无光的说道:“院首姜大人,让秦生区区小童上拜天台,也不是不行,只是院首大人身为一方院首,因当知道上拜天台的祖宗规矩吧!虽然秦生是个圣前童生,但是毕竟也只是个没有文位的童生,儒宗有训,凡上拜天台必须拥有文位者,否则是对当今圣上大不敬之罪,其罪也是当诛!”

    杨晓对着姜承晓以利害之后,接着说道:“既然院首认为圣前童生可以上拜天台,认为圣前童生可以主持拜天祭文,那么所谓人言可畏,杨某人微言轻,还敢问院首大人,要是秦生不能完成祭文又当如何,是院首大人亲自面圣请罪,还是诛杀了秦生的文骨!”

    “文骨!”姜承不由惊呼一声,默默的看着杨晓陷入了一种沉思。

    姜承身为文院院首,文位于进士,当然知道文骨的重要。

    茫茫九天,浩浩大地,圣元大陆自创建至今,自孔圣以文气诛杀妖族之后,圣元大陆当拜孔圣为圣人,所以整个主宰圣元大陆的是文气。

    文气!并非所有读书人都能拥有,圣祖有训凡是有了文位的读书人才会有文气,而且文气的强弱兴衰则以每个读书人的文位高低成正比。

    拥有文气的书生,都知道文气的至高无上,也知道文气的由来,凡读书之人,当有文心,文眼,文根,文骨。

    在四个文生字眼里,尤其以文骨为之重要,就好像是一株参天大树,一旦根藤被废,岂还有存活的根本。

    姜承闻言想到这些,感觉到杨晓要处了秦生的决心,顿而说道:“杨老先生,如若这次秦生拜天祭文没有完成,吾当亲自面圣请罪!所有冒犯不敬之罪本院首一力承担!”

    听到姜承说出这些,秦生急忙说道:“如若不成,我秦生愿意接受诛文根之罪,和姜大人没有任何关联!”

    “小小秦童,口气倒不小,好吧老夫倒要睁大眼睛看看,看看你如何主持这拜天祭文!”

    杨晓振振有词口吻动了怒根。

    姜承刚要阻止,秦生说道:“大人,小生定当不负大人栽培信任之恩,定当舍命图报!”

    见秦生如此信心倍增,姜承欣慰的点了点头,点头之后带着秦生直接走进文院,走向拜天台。

    在场的众人也尾随着姜承和秦生进了文院,因为他们要亲眼看看百年难得一见的拜天祭文,更要亲眼看看所谓的秦生到底有几分能耐。

    道县文院,文院拜天台。

    拜天台九九八十一级阶梯前紫色香炉中的那株檀香已经烧过大半,就要燃尽。此株檀香是文院为了观测时辰所点的香,如果这根檀香烧尽,那么就代表着辰时头已过,就是正辰时了。

    有幸救出了秦生,有幸还好赶上了没有误了时辰。

    姜承看着紫色香炉里的檀香心里暗自庆幸着。接着让秦生只身一人独上九九八十一级阶梯,去往拜天台。

    秦生微笑的看了一眼姜承,顿时一步踏上了第一级阶梯,步步而上置身于登上拜天台的阶梯之中。

    所有跟随着姜承和秦生而来的道县文生墨客,还有贩夫走卒,他们都围在了高过百尺的拜天台下,举目远眺着高高在上的拜天台,目光充满期待。

    秦生在众人期待的目光视线中一步一步,九十八步之后已然登到了拜天台之上,登到大拜天台,秦生没有丝毫犹豫,顿而走上五级阶梯走到了拜天台的最高点,拜天圣台。

    拜天圣台,直径两米的圆形磐石,在圆形磐石之上,一张石头所打造的桌案立于拜天圣台之中间,秦生登上拜天圣台之后,放下身上背着的包袱取出了文房四宝摆放在圣台的石头桌案上。

    也就在秦生登上拜天台,拿出文房四宝放于圣台之上时,刚刚还天昏地暗的浩浩苍空,顿时间狂风凸起吹动漫天云层。

    因为和姜承有过交接,所以秦生知道拜天祭文的仪式和内容。

    拜天,自古都是只有君王才能有的无上权利,乃至孔圣诛杀妖族之后,凡是登拜天台拜天者不再受框条限制,所以登上拜天台其实就是一种荣耀的象征。

    拜天台的仪式在秦生登上拜天台之后,已然全部完成,顿时到了主持拜天者朗诵拜天祭文,原本之祭文范畴是独属的一种文学体裁,但是在圣元大陆,祭文可以是诗,可以是词,也可以是散文和随笔。

    拜天祭文,讲究的是拜天者的虔诚之心,也唯独注重拜天者的祭文之才学,如果祭文之才学当真堪称绝世之作,则会惊动圣塔之上的半圣尊者,当以通天之力力禀九天之缘由,成大地之所祈求之福泽。

    所以,拜天之中,尤为以文才为主宰。

    秦生摆好文房四宝,打开上等的宣纸铺于石案之上,拿出大同文院叶龙所赠的孔雀笔,做好了提笔挥写的模样,在那一刻,秦生闭上双目似乎整个九天大地都在自己心中,一一闪过历历在目。

    秦生其实早就想好了拜天的祭文,开始是一段散文体裁的诉说,然后是一首诗文祭文拜天。

    所有人都眼睛睁大,远眺着秦生。

    秦生右手一动,持孔雀笔于墨砚之中,点沾墨迹,开始恢宏的书写,在书写的同时虔诚的朗诵道:”浩浩苍穹,恤吾生民兮,光照四方大地,洒甘露于社稷兮,兆五谷之登仓,育百代之雄皇;使江河之长流兮,润戾气之乖张;起峰峦之叠嶂兮,定海内之规量;令红日之高悬兮,普万物于苍茫;荡污浊于海内兮,指日月为阴阳;加忠义于万物兮,布仁化于八荒;降大才于寰宇兮,治乱世于惶惶。

    敬哉!上天吾苍,哀尔生民,紧锁天狼,勿使生灵之涂炭,当禁妖物之狂猖。然后出龙凤以示祥瑞,使佳物富而民康。吾辈敬尔于惶惶,祈停銮驾,享我蒸尝。愿斯愿之圣听兮,哀生民而周章。“

第九十五章 启发文心

    秦生朗诵着祭文,带着深厚的虔诚之心,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当所有的人听到秦生所朗诵的祭文,个个目瞪口呆,因为他们无法相信一个区区童生能有如此广阔的胸怀,高尚的情操和充满文人的感性色彩。

    片刻间,秦生念罢,右手的孔雀笔也有气势的停止,顿然间,铺在石案上的白色宣纸上黑子栩栩如生,字句成行就连标点符号也溢满了苍劲雄辉之气。

    也在秦生写完拜天祭文之后,所有人除了惊呼秦生的文才,还紧紧的关注着拜天台上的变化,因为他们想要迫切知道祭文的文才能不能打动圣塔之上的半圣,惊鸣苍天。

    气氛紧张,拜天台上台下都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寂静之中。

    与此同时,原本被狂风吹散的漫天乌云,在秦生念出祭文之后,竟然又从四面八方而来,在道县的天际迅速的围和,顿时间整个道县处在天昏地暗之中。

    见此,身在台下的杨晓脸色不屑的大声说道:“院首姜大人,吾可说过,他秦生只是小小童生,怎么会有能力拜天祭文,你可以看看,原本以是阳光闪耀的天空,竟然会如此天昏地暗,乃吾等儒生之不幸,道县所不幸,江国所大不幸那!”

    杨晓话语落下之后,刚刚欲要置秦生于死地的梁生也面面无色的说道:“院首姜承,结果已然,拜天祭文竟是这等结果,你堂堂院首非要一意孤行,乃至道县黎明百姓深受其苦,边陲之外的妖族恐怕不日就要攻入我人族了!”

    杨晓和梁生带着埋怨说完后,所有在台下的人也纷纷议论起来。

    “真金不怕火炼,早就说过他只是一个区区童生,如何能有那么大的能耐!”

    “不错,要是他都能拜天祭文了,我们道县就再也没有什么贩夫走卒了,都会变成文圣大儒了!”

    “不能让他继续在拜天台了,那样的话会继续亵渎我道县儒宗的!”

    众人中有**声呵斥,要秦生马上下拜天台。

    “秦生,你还要不要脸,这等文才,还好意西赖在圣台不走吗!下来,快下来!”

    “下来,下来,你不过就是一童生小丑,那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秦生小童,快快下来,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说什么拜天祭文,简直就是作白日梦!”

    此时此刻,唯一没有说话的是院首姜承,他脸色沉着,此刻正在不断重复着秦生刚刚所朗诵的拜天祭文。

    因为他细字分析,觉得此祭文才气横溢,而且还气势恢宏,怎么就不能惊动圣塔上的半圣呢?

    拜天台上的秦生,却并没有因为此刻的境地有半点惶恐之状,顿时闭上双目静静的倾听着耳边划过的狂风呼啸。

    拜天台下的气氛越来越激烈,所有的人满脸怨恨的大声呼喊着,要秦生滚下拜天台。

    此刻,秦生大脑中的书山之门突然打开,书山中所记载的拜天祭文和诗文中,秦生想到了屈原的《天问》,想到了宋朝诗人柳永的祭天神名篇《祭天神》。

    仔细念读屈原的《天问》和柳永的《祭天神》,秦生觉得,虽然屈原的《天问》高尚情操可谓名动九天大地,但是亦没有完美的祭文诠释,至于柳永的名篇《祭天神》,秦生细细品读,不由觉得正符合当下现在所面对的处境。

    顿时,在众人的激烈反对之下,秦生双目有神,再次执起孔雀笔,口里朗声念诵道:“笑筵歌席轻抛亸。背孤城、几舍烟村停画舸。更深钓叟归来,数点残灯火。被连绵宿酒醺醺,愁无那。寂寞拥、重衾卧。又闻得、行客扁舟过。篷窗近,兰棹急,好梦还惊破。念平生、单栖踪迹,多感情怀,到此厌厌,向晓披衣坐。”

    秦生大声念诵之后,挥笔而就。

    也就在秦生念完柳永的名篇《祭天神》之后,天昏地暗的道县上空,狂风怒吼的更加凶猛,在狂风怒吼中,只见在漫天云层里突然闪现一道白光,这道白光似是从天而降,劈开厚厚的云层,如一道飓光一样迅速的扩散,转眼中这道从天而降的光完全劈开了云层,迅速的直至拜天台。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得目瞪口呆,因为他们从来都没看到过拜天祭文成功之后的模样,所以此刻他们的心中除了疑惑还是疑惑。

    白光,从天而降,直至拜天台,让他们瞬间充满无限的遐想。

    连院首姜承此刻也惊讶了,心里不断的大声疑惑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半圣光辉吗?还是什么呢?”

    惊讶之际,那道白光已经完全到达了拜天台,就在白光到达拜天台的那一刻,完全笼罩了圣台之上的秦生那一刻,铺在石案上的宣纸黑字竟然离奇般的在空中腾升而起。

    秦生在被白光完全笼罩的时候,竟也离地慢慢腾空而起。

    “文心!”

    看到这一幕的姜承大声的惊呼着,虽然从来没有见到过拜天祭文惊动圣塔的情形,但是作为拥有进士文位的他而言,对于儒生可以离地腾空,他知道这便是文心起到的作用。

    凡是每个读书人,都拥有着先前提到的文心,文眼和文骨。

    普通的读书人,文心都启发的晚,有的甚至一生也无法用才气振动文心,启发文心的读书人当是拥有了文位以后,一方面靠着文位的文气顺畅体内之才气,启发文心,但是圣元大陆作有记载,自古启动文心者当文气达到一定程度,这个一定的程度在圣元大陆中以进士为起点。

    也就是说读书人开启文心能够腾空而起,不但要拥有文位,而且要达到进士以上文位方可,但是此刻的秦生不要说进士文位,就连最低等的秀才文位都没有,又怎么会能开启了文心腾空而起呢?

    姜承疑惑重重,顿时想到只有一个理由才能解释,那就是秦生已经用诗文惊动了圣塔塔中的半圣,乃至圣气萌动激发了秦生心里的文心。

    圣语有云:文心可以雕龙!

    足见文心在读书人心中的份量,当拜天台下的杨晓和梁生众人,看到白光笼罩秦生,看到秦生所挥写的墨迹腾空而起,当见秦生在白光的包围中腾空而起的时候。

    他们面面相堪,无法再有半句诋毁秦生之言,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不管是梁生还是杨晓,他们都知道文心,也知道凡是读书人能凌空腾起,就需要文心的开启,而他们儒生之路茫茫一生,所追求的无上儒道之中,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启自己的文心。

    他们和姜承一样,同样知道文心启发的作用和文心开启的依靠,秦生只是一个没有文位的童生,有何能力拥有这开启文心之力,一旦他开启了文心,所谓文心可以雕龙,那么就意味着秦生在接下来的文字生涯中更上一层,乃至前途无量了。

    秦生腾空而起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精神斗数,眉宇间的文心宫开始发生明显的变化。

    原本没有考中童生的时候,秦生眉宇间普通而且窄小,当他考中童生榜首受封圣前童生时,文心宫就开始逐渐生成,由狭小的豆大的文宫开始慢慢扩展,乃至当他诗出惊圣之后,眉宇间的文心宫更是充满圣气。

    一直到现在,他的祭文惊动圣塔塔中的半圣,靠着无上的圣灵之力完全开启了文心,打开了文心宫。

    众人惊讶之际,白光笼罩的秦生腾在空中片刻,慢慢的从空中徐徐而落,从高过百尺的圣台落到了拜天之下,出现在了杨晓和梁生等众人的面前。

    也在秦生落地之后,圣台之上沾满墨迹的宣纸腾空飞起,和白光融合,转眼间消失在莽莽天际之中。

    当白光散去,当沾满墨迹的宣纸消失,只听到九天之中传来洪亮的声音。

    “道县秦生,文才绝世,吾圣者当以惊圣塔为傲,道县万民当享之才情,普天同庆,风调雨顺矣!”

    九天之上,洪亮的声音消失之后,天昏地暗的道县在白光普照下光彩夺目。

    秦生站在众人面前,不动声色的说道:“诸位文才老儒先生,小生秦生不才,祭文之才情有限,诗文普通无力,当愧对诸位老儒先生,秦生甘愿接受惩罚!”

    此时此刻,秦生根本不知道所发生的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他刚刚的拜天祭文和祭天神的诗文,已经惊动了圣塔塔中的圣者,乃至传言九天之上,当风调雨顺于道县万民。

    姜承知道,秦生不辱使命,完成了拜天祭文的任务,当下满脸欣慰之至,大声呼道:“秦生祭文,惊动圣塔,惊动九天,乃我道县之幸江国之幸!”

    杨晓和梁生也知道了秦生拜天祭文的成功,顿时满脸的羞愧无地自容,想起之前所说的一切羞辱和奚落,这时都羞涩着脸不知如何自处,情不知何堪之下,他们陡然转身陆续离开了拜天台,出文院而去。

    姜承走近秦生,满脸欣慰的说道:“秦生你已经靠着文气惊动了圣塔中的圣者,诗文上了九天之上,功德无量啊!”

    与此同时,在秦生惊动圣塔的时候,当白光出现在道县的时候,白光也照耀了道县的每一寸土地,包括了与妖界的边陲之处,那个时候藏身在边陲之处的妖蛮,纷纷发出凄厉的惨叫,被那道白色圣光逼着退出了人族之地。

第九十六章 小说与耳环

    整个文院,只剩下秦生和院首姜承,还有一个就是姜承的弟子,却也在这时从文院外急匆匆的进来一个人,他不是别人,正是员外府邸的庄员外。

    刚刚走进文院的庄员外,看到了原本热闹非凡的文院仅剩秦生和姜承,在来路上也听到过一些感慨之词,都是对秦生拜天祭文的意外,一路议论的都是秦生凭仅仅童生竟然成功的主持了拜天祭文,乃是道县,江国甚至是圣元大陆的一个奇迹。

    庄园外对院首姜承礼貌的尊称一声,之后满脸兴奋的对着秦生说道:“秦双甲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文道奇才,乃我道县所幸,江国所幸,更是读书人之幸啊!真是天佑我道县天佑我江国天佑我人族啊!”

    面对庄员外的赞叹,一旁的姜承弟子付海满脸不屑,他的心里怨恨着秦生,因为秦生不过只是个出生贫寒的子弟,后天的遭遇也不过如此,没有读过私塾更没有读过半圣大儒的著作,凭什么他能接二连三的文才出众,名动读书界。

    而此时的秦生,低调的很,没有半点因为自己的诗出惊圣和祭文拜天,有半点的骄傲,倒是平和的说道:“员外过奖了,小生那是什么文界奇才啊,小生侥幸小生侥幸,不值一提!”

    看着秦生如此谦虚,员外不禁长叹了一声,顿而庆幸的说道:“姜大人,不知昨天大人是否有和秦双甲说过,不知秦双甲可否愿意!”

    听到庄园外说出这些,秦生觉得疑惑起来,此刻一直处在欣慰之下的姜承脸上露出笑意说道:“员外言重了,姜某人过于担心祭文拜天,倒还是真的忘了和秦双甲所说!”

    看到姜承说出没有和秦生说,员外带着希望之情对着秦生说道:“秦双甲文气才情过人,原本上次吾就有意让秦双甲进吾庄家学堂教书,只是秦双甲为了科考去了大同,此次闻见秦双甲回来,吾庄某人真心实意的请秦双甲入学堂教书,不知秦双甲可否愿意!”

    “对啊!秦生,距离秀才科考也还有些日子,庄员外素来以正直闻名,相信在庄家学堂你能有一番建树的!”

    听到了姜承的帮说,庄园外不断的点头,接着说道:“不错,姜大人言之有理,以秦双甲的文气才情,定能让我庄家学堂更上一层楼!”

    面对庄园外和姜承的所说,秦生不禁暗地里思酌了片刻。

    不错,他们所说的没错,秀才科考的确还有一段日子,而且自己虽然是个双甲童生,但是并没有过多的钱财,自己上次去大同带的银两也用完了,留给母亲的也不多,现实如此啊!

    没有银两秦生真的会寸步难行。

    为了给母亲好的生活,何况自己已经开始对寒梅动情。

    想到这些,秦生满脸兴奋的说道:“员外,秦生区区童生真的能进庄家学堂教书吗?”

    员外没有半点犹豫的点头,之后说道:“能,秦双甲!”

    秦生看到员外答应了,而且又为了让母亲和寒梅过上好点的生活,顿时答应了员外,决定入庄家学堂教书。

    秦生答应去庄家学堂教书之后,满脸期待的对着姜承说道:“姜大人,不知道在道县的文艺刊物上发表作品有没有稿费可拿!”

    听到秦生答应入庄家学堂教书,又问着关于稿费的事情,姜承丝毫没有犹豫的说道:“秦双甲,秦双甲要在道县的文艺刊物上投稿发文吗?”

    秦生默默点头。

    看到秦生的希望目光,姜承有些失落的看着秦生说道:“秦生,在道县的文艺刊物上发表作品,稿费是有,但是相对来说,稿费少得可怜!”

    “姜大人何解!不是说只要在文艺刊物上发表作品都有稿费拿吗,怎么会少的可怜?对了姜大人,文艺刊物上可以发表长短篇小说吗!”

    听到秦生说到此处,姜承不禁仰天长叹了一声道:“长短篇小说可以写,也可以发,但是没有读者,百年之间除了大儒发表过的一个短篇小说稍微有些轰动,但是那也只是轰动一时,之后小说没落了,如今没有几个文生愿意写,也没有几个人愿意看了,秦生你若真的想挣点稿费的话,还是写诗词吧!散文相对于而言也比小说要好些!”

    “短篇小说,曾经轰动一时!”

    “恩,但那也只是昙花一现啊!秦生还是不要涉猎小说了!”

    秦生听到如此,不禁通过脑海里的书山,开始回忆。

    姜承所说不错,小说在那个时候,的确不被读书人所追崇,在文艺的范畴划分中,小说还是九流之外未能入流。

    至于蒲松龄的《聊斋志异》,施耐庵的《水浒传》,曹雪芹的《红楼梦》,和罗贯中的《三国演义》,在后来被称为四大名著,但是在古时候却未能闻名。

    听着秦生和姜承讨论小说,庄园外甚是好奇,好奇之处竟是秦生想到要写小说,顿时说到:“秦双甲文才过人,写小说不妨一试,也许凭借秦双甲的过人才情,小说可以大放光彩呢?”

    姜承听到庄园外所说,不禁也暗自思酌之后说道:“不错,员外所说也不是没有可能,也许秦生真的可以写出不一样的小说,让小说这块文学低谷之中的体裁大放光彩,员外所说不错,可以一试可以一试。”

    文院之中,仅剩四人,除了付海,姜承和员外还有秦生相谈甚欢。

    姜承和员外对于秦生所想的写小说充满了期待,他们心中猜测秦生UU小说的小说世界。

    秦生知道了小说在圣元大陆的低谷之地,顿而也对小说充满了兴趣,充满了挑战性。

    三人不远处的付海,从开始都没有只言片语,他听到了他们所说的小说,心里带着耻笑的态度默默自喃道:“不要以为有了些成绩就不可一世了,小说,竟然要写小说,到时看看有谁看,等着出丑吧!”

    秦生和姜承还有员外谈了甚久,之后分开了。

    姜承进了文院,他要急招文院办刊的几个负责人前来文院开会,共同商讨秦生刚刚所说的小说。

    员外也离开了文院,在走之前让秦生第二天去庄家学堂报到上课。

    秦生答应了庄园外,想到了要去学堂教书,他决定立即赶回家,做好明天教书的准备,因为庄家学堂是庄家的一个宗室学堂,在里面上课的都是来自于庄家的子弟,而且都是群不禁世事的童少之辈。

    所以,秦生也一路思索,第二天在庄家学堂教书,自己要准备什么知识,因为秦生没有穿越之前,是个国语老师,所以他知道上课前天必须要备课,否则第二天自己不知道要教什么。

    有着这样一种顾虑和考量,秦生不知不觉中已经回到了家。

    秦母坐在院落里正在做着针线,寒梅在院子里拿着扫把扫着落叶和灰尘。

    秦生和她们打了招呼之后,径直进了自己的卧室,卧室也就是秦生的书房。

    走进书房,秦生立即把宣纸铺在屋里的桌子上,拿出了孔雀笔和墨砚。

    想到明日所教的都是些不经世事的孩童,秦生暗暗思酌。

    要是自己教的深奥或是诗文复杂,那些孩童一定不懂,但是如果自己教他们的东西太过直白简单,也会让员外大为失望。

    能入庄家学堂教书,那是多少文人墨客的追求,第一,在庄家学堂教书工资可观,第二,在庄家学堂教书,可以让自己的社会关系网迅速的拉开,获得不菲的人缘关系。

    于是,秦生绞尽脑汁的想着自己第二天所教书的内容。

    想了很久也没想到,秦生这时不由开始启动大脑思维,打开了潜藏在大脑中的书山世界。

    即为儒道学徒,秦生在进入书山世界中,对于一种书籍产生了兴趣,这本书朗朗上口简单易懂,而且抑扬顿挫。

    秦生想到的是孔圣人所说的《三字经》,也就是启蒙的书籍。

    秦生不禁暗暗念道了好几遍,这时觉得通俗易懂,于是下定决心在铺在桌子上的宣纸上面,握着孔雀笔开始写着孔圣启蒙的读物《三子经》。

    秦生整整抄写了三页,已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于是便停下了手里的活计,走出屋子到了客厅中围桌而坐。

    秦母也放下了手里的针线,坐在了桌子旁,他和秦生说着话。

    寒梅把最后一道菜从厨房里端了出来之后,也坐到了桌子旁,开始给秦生和秦母盛饭。

    在秦生和秦母的谈话中,寒梅知道了秦生第二天要去庄家学堂教书的事情,在听到秦生要去庄家学堂的那一刻,寒梅的脸色突然变得沉重,好像知道秦生去庄家学堂教书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不过,寒梅没有当面和秦生说出自己心情凝重的理由,或许她心中担心的事情也不一定会发生,但是又有可能发生一般。

    秦生却没有注意到寒梅的表情,不断的帮母亲碗里架着菜,唯一让秦生感到意外的是,他竟然看到了寒梅耳朵上带着的那对耳环,心里发出惊呼,因为寒梅耳朵上的那对耳环正是自己上次在街上给寒梅买的。

    自上次在屋外发现寒梅的可疑之后,秦生后来才发现自己买给寒梅的耳环不见了,但是这时竟然发现带在了寒梅的耳朵上。

第九十七章 进庄家学堂

    秦生没有说出心里的惊讶之处,吃过晚饭后继续进屋准备第二天的庄家学堂教书的事情。

    寒梅也没有和秦生说出心里不详的原因,晚饭之后收拾了碗筷进了闺房。

    第二天一大早,秦生背着包袱出了门,直接朝道县的庄家学堂走去。

    一路上,秦生不时回忆自己夜里所读过的《三字经》,除了《三字经》,他还想着写小说的事情。

    对于小说,秦生满心热爱,更想在这个小说没落的时代以自己的能力,唤起所有人对小说的喜爱。

    秦生在一路的遐想中,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庄家学堂的入口。

    庄家学堂在庄园外府邸的右侧,学堂规模甚大,占地宽广,而且学堂的建筑可谓也是巧夺天工,样样出奇精彩。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庄家学堂大门,大门有着左右两个大圆柱往上拱起,圆柱大气颜色为大红,在两个圆柱的顶端,是一块前高后低的遮雨棚,在遮雨棚陡峭的檐口上,四个角的顶点之处精益的打造着四个吉祥物猛狮。

    除了这些建筑的巧夺天工,还有大门圆柱上的对联深深的吸引了秦生。

    秦生目光关注的种种,都显示着秦生对于庄家学堂的一种至高的敬畏。

    因为是第一天进庄家学堂教书,所以秦生生怕耽误了时间迟到,早早的就到了,但是在他到达庄家学堂的时候,庄家学堂的大门还关着,而且秦生不时的转头看着来路,也没瞧见一个来庄家学堂读书的孩童。

    为此,秦生只能在门外等着,不能冒然的去敲响学堂的大门。

    秦生思酌片刻,这时学堂的大门卡的一声响,大门被打开了,从大门里冒出了一个书童打扮的蓝衣小生。

    就在蓝衣小生打开学堂大门之后,要走进学堂的时候,秦生大步走到了大门的门槛处。

    蓝衣小生转身斜视了秦生一眼,对着秦生的模样很陌生,因为蓝衣小生才十二岁,从来没有去看过道县最近所发生关于秦生的事情,但是他却知道秦生最近在道县上的所有事情。

    “你是谁?为何这么早来庄家学堂!”

    蓝衣小生斜视了秦生一眼之后,没有转身正视秦生,这时问着秦生。

    “小兄弟,吾要进庄家学堂!”

    “进庄家学堂!”蓝衣小生惊呼了一声,有些不屑的意思,顿时不屑的说道:“你,就你也要进庄家学堂,莫非你是来庄家学堂读书的,庄家学堂的学生可都是些不知世事的孩童,你不会说自己还不经世事吧?”

    “小兄弟......”

    没等秦生说出来,蓝衣小生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快走吧!这里可是庄家学堂,堂堂员外府办的私塾,你要进学堂读书也不是不可,除非你蹲下身子蹦跶几下,证明自己是个三岁孩童!”

    看到蓝衣小生这般,秦生顿时振声说道:“小兄弟,在下是秦生,是庄家学堂庄园外请来教书的!不是你所说的读书!还请小兄弟进去通报,道县秦生前来学堂报到!”

    “道县秦生!”蓝衣小生大声惊呼,顿而转过身,仔细的打量着秦生,心里默默自语道:“他真的是道县的秦生吗?”

    蓝衣小生甚是怀疑,这会儿不该如何抉择。

    也就在这时,从秦生身后又走来一人。

    没等秦生看到后面来的人是谁,蓝衣小生倒是没有再看秦生,及时迎接从秦生后面的来人,满脸卑微的笑脸相迎,低着头迎接道:“朱少爷,朱少爷请!”

    原来从秦生后面走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秦生的表哥拥有道县神童之称的朱文。

    秦生因为是背对着朱文,所以朱文没有看到秦生的样子,这时看到了面前的一幕,不禁怪异的问道:“怎么回事,他是谁!”

    待朱文话语刚落,在蓝衣小生说出秦生的那一刻,秦生也转身回头,这时和朱文的目光碰到了一起。

    “是你!”

    “是你!”

    秦生和朱文不由同时大惊,目光里发出惊奇的光芒。

    蓝衣小生见此,满脸对着秦生不屑的说道:“朱少爷,朱少爷您一定认得道县的秦生吧!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他说自己是道县的秦生,朱少爷,他不是秦生吧!”

    虽然蓝衣小生的话语落下了片刻,但是朱文还是眼瞪着秦生,没有任何回答。

    看到了秦生的那一刻,朱文心里暗自说道:“员外所说的新教书先生难道就是他秦生!”

    朱文原本拥有那么好的家世背景,是完全不需要为了钱教书的,他原本也不能进入庄家学堂教书的,他能进庄家学堂教书的原因有两个。

    其一,朱文的母亲亲自到过庄府为他求情,因为一旦进入庄家学堂教书,就等于开始教书育人。

    其二,朱文进庄家学堂教书是假,他进入庄家学堂的根本理由是要追求庄家大小姐庄园园。

    一个文人书生,一旦开始教书育人,一旦名气日积月累越大,那么对于自身的文气就会无形中的提高,如果自己真的能娶庄园园为妻,依靠庄园外的人脉关系,进入当今圣朝就会轻而易举。

    所以,朱文进学堂的目的不是教书育人,而是为了自己的名和自己的爱。

    当他看到并且认出秦生的时候,沉默了,因为他要让秦生多受一些羞辱和奚落,要在秦生面前证明,不论何时何地,都会被人看不起都会让人不屑的嘲笑和讥讽。

    看到朱文没有作声,蓝衣小生满脸不屑的对着秦生说道:“说你呢!快走吧!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秦生,但是朱少爷可是认得秦生,既然朱少爷没有肯定,也就是说你不是秦生!”

    与此同时,从朱文和秦生身后,有着一辆蓝色马车慢慢的赶来。

    蓝衣小生看到了马车,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脸色,顿时振声说道:“员外来了!员外来了!”

    听到员外来了的消息,秦生不禁脸上露出了一丝激动。

    朱文也听到了蓝衣小生的呼喊声,转身也看到了来的那辆马车,不错来的马车的确是员外的座驾,顿时间朱文心里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心里生出阵阵疑问。

    秦生真的是员外请来教书的吗?

    如果是,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因为自己一直都和庄园园有来往,从来没有听庄园园说过秦生会来学堂教书,所以朱文没有离开,他要站在那儿等待员外的到来,等待员外把秦生赶出学堂,除了这些,朱文知道随着员外马车一起来的还有庄园园。

    秦生沉默,脸色平静。

    在他们三人的期待中,蓝色马车越来越近,这时在他们身后停下,片刻间,从蓝色马车上走下一男一女。

    朱文猜的不错,这一男一女,正是员外和员外的千金庄园园。

    庄园园的手小心的扶着庄园外,他们下了马车只看到了站在前面的朱文,看到了蓝衣小生,也看到了在蓝衣小生和朱文中间站着一个人,但是没有认出那人就是秦生。

    于是,庄园外由庄圆圆扶着,就要从他们身旁擦过。

    朱文看着庄员外,礼上有加的尊称了一声,之后深情的看着庄园园,对于秦生的存在完全忘却到九霄云外。

    蓝衣小生看到了员外和小姐的到来,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尊称着,之后他看着秦生对员外秉道:“员外大人,这个人说是道县的秦生,还说是大人您亲自请来学堂教书的。”

    听到蓝衣小生说出了秦生的名讳,庄园园率先转身对着那个人打量,在目光看到那人的瞬间,庄园园原本满脸笑容的脸,顿时暗沉凝重。

    因为在庄园园心里,秦生根本就是个彻底的寒酸书生,没有前途没有未来的寒酸书生。

    除了这些,庄园园恨秦生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庄园外曾经让秦生娶她为妻,但是庄园园没有料到,自己还没开口推脱,秦生却先自己之前否决了这门婚事。

    在庄园园心里,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小姐,而秦生却是粗布麻衣的寒酸书生,所以他特别恨秦生。

    所以在这刻,庄园园没有等父亲说话,对着秦生就是大声轻视的说道:“原来真的是秦生,秦双甲啊,秦双甲不是名动道县名动大同了吗!今天怎么会出现在我庄家学堂这般渺小的地方,庄家的学堂容不下秦双甲这般的大圣先生......”

    还没等庄园园羞辱完秦生,庄园外也一眼认出了秦生,顿时阻止了庄园园。

    “秦双甲,秦双甲委屈了,小女和这等小生不识秦双甲真容,多有得罪,吾给秦双甲赔不是了!”

    庄园园听到了父亲这般礼遇秦生,顿时带着不满和撒着娇般的说道:“爹爹,这等出生卑微之人,爹爹用不着对他如此礼遇,就应该让他知道什么是身份有别!”

    “园园!休得再说了,秦双甲可是我们道县文界的后起之秀,日后必定前途无量,是为父请他来学堂教书的!”

    “爹爹爹爹可......”

    “园园,不要再说了!”员外再次喝住了庄园园,接着满脸羞愧的对着秦生说道:“秦双甲请!”

第九十八章 行散神不散

    秦生满腹经纶,心胸宽广没有和庄园园朱文,还有刚刚的蓝衣小生一般见识,顿而也一道随着员外昂首阔步的走进了庄家学堂。

    看着秦生名正言顺的进了庄家学堂,庄园园满脸的不服气,眼睛里憎恨秦生目光那是光耀夺目,心里不断的气愤道,言下之意是再说秦生不要太得意,只要你进了庄家学堂,你就逃不过本庄家大小姐的羞辱,一定会让秦生吃不了兜着走,恨言说罢急匆匆的也走进了学堂。

    朱文和庄园园一样,一样心不甘情不愿的看着秦生进庄家学堂,因为朱文知道一旦秦生进了庄家学堂教书,那么就意味着自己在庄家学堂非他不行的局面完全改变,秦生随时都能取代了他,唯一让朱文稍觉得安慰的是,他看到了庄园园对秦生的态度,否则他会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冲到,那就是找妖族的妖蛮杀了秦生。

    为此,朱文紧紧跟着庄园园走进了学堂,迟迟没有进学堂的是蓝衣小生,因为他还完全惊愕着,惊愕着秦生怎么真的是员外请来教书的先生,惊愕眼前这个书生真的是道县秦生,甚至让他对于秦生由不屑到产生敬佩,因为他看不到秦生因为一点小事有半点怨恨之气。

    因为他们为了秦生的事情也耽搁了一长段时间,所以在蓝衣小生思酌秦生的时候,从四方走来一大群背着书包的孩童们,这些孩童个个穿着不凡,而且在每个孩童的背后都紧紧跟着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

    为此,蓝衣小生没有再思酌秦生的事情,顿时也走进了学堂,忙着去庄家学堂的敲钟房敲钟开始上课。

    跟着员外进了学堂的秦生,到了学堂之后,员外和所有的在校任教一一介绍了秦生。

    其实,秦生之名不用员外介绍,他们也是早有耳闻,就是没有亲眼所见,至此,他们虽然脸上和秦生打招呼,其实内心是在奚落秦生,对秦生进学堂教书极为不甘和不满。

    秦生被员外安排在甲子甲班上课,而且第一节课就是秦生的,是庄家学堂最为重要的文艺课,所谓文艺课,其实就是教一些关于如何作文如何作诗词。

    走出了学堂的办公室,秦生拿着员外给的两本教材站在了学堂的操场上,他按照员外所说的方向,朝甲子甲班走去。

    幸好秦生去的早,因为他还是第一次上课,对于庄家学堂相当陌生。

    就在秦生找到甲子甲班的时候,刚刚从学堂门外赶进敲钟房的蓝衣小生敲响了学堂的钟声,在圣元大陆在江国道县,在庄家学堂那时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上课铃和下课铃,他们都是以敲钟为号。

    当钟声响过整个庄家学堂,庄家学堂的所有学生陆续进了教室,包括了甲子甲班的学生们。

    站在教室门口的秦生让这些学生看到了,所有学生都给秦生投去了惊讶的目光,因为他们从不认识秦生,而且还看到了秦生手上拿着的教卷。

    也就在这时,秦生迎面走来两个带着书生帽的白衣书生,他们是庄家学堂的教书先生,刚刚在学堂的办公场地通过员外的介绍,知道了秦生。

    他们一眼看到了秦生,脸上完全没有谦卑有礼的书生气息,倒是板着一副脸孔,这时不禁故意装出一副轻视的样子说道:“哼!还不是走后门方可进来,有本事的别走后门自己试试!”

    他们两个人一合一说的附和,其实根本意思是在奚落羞辱秦生。

    “来庄家学堂教书,也不看看这庄家学堂是谁办的,也不看看进庄家学堂读书的都是些谁,有着什么身份,竟敢如此不济!”

    “让秦生来教书,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愚昧至极!”

    他们二人目光不屑仔细的打量秦生,这时又奚落和嘲笑了秦生一番,意思是秦生连最基本的都不会,还有什么能力教书。

    “哎!真是误人子弟,误人子弟!”

    他们二人冷言冷语说完,又不屑的瞥了一眼秦生,顿时匆匆离开了秦生,往学堂另外的教室走去。

    面对他们的不屑和奚落,秦生内心宽阔,没有和他们一番见识,这时开始踱步走进甲子甲班。

    待敲钟房的钟声再次响起之后,秦生开始大步走进教室。

    当敲钟房的钟声再次响起,整个庄家学堂的教书先生都静静的走到甲子甲班的窗户前,走道上,他们要亲眼看看,要亲耳听听秦生是如何教书上课的。

    进了甲子甲班之后,当秦生走到甲子甲班课堂的三尺讲台时,整个学堂的学生们都睁大了眼睛,陌生的看着秦生。

    庄家学堂总共六个班,由年纪大小确定甲子班,丙子班和丁字班。

    甲子班的学徒平均年龄到了十岁之上,而且所说的丙子班和丁字班都是五岁以下的小班,小班只是五岁以下孩童所说的教室。

    甲子甲班在庄家学堂的地位举重若轻,因为这个班不仅年纪都在十岁以上,而且是庄家学堂里的尖子班,里面的学生更是个个都有来头。

    因为甲子甲班在庄家学堂的地位,所以当学生们看到秦生走进课堂时,才会发出惊讶不已的目光。

    课堂下还传出一大阵议论。

    “他是谁啊!难道就是员外大人说的那个新先生!”

    “看那装扮倒又不像,父亲和母亲都说过,不要和粗布麻衣者走的太近!”

    “为什么啊!为什么不能和粗布麻衣者走的太近呢?“课堂的后面,几个学生轻声谈论着。

    坐在从教书门口走进往右第三排最后的一个胖脸学生,听到了坐在自己前面的学生所问,这时充满先知先觉的说道:“这个还不懂,父母亲都说粗布麻衣的人都是打赤脚的,意思就是他们都不是文化人,是地道的粗鲁汉子。”

    秦生走进教室,看到了学生们异样的表情,同时也听到些他们的低声议论,但是秦生没有和他们一般见识,顿时正声说道:“吾道县童生秦生,从今天起就是你们的先生了,现在我们开始点名报数!”

    秦生话落之后,课堂上从刚刚的诸多惊愕诸多议论,突然间鸟雀无声甚是寂静了。

    寂静也只是持续了片刻,之后又开始议论起来。

    “他就是秦生!”

    “他就是道县最近有点名气的童生秦生!”

    “什么名气,那也算得上名气,看我也能作出个惊圣的诗作来!”

    当然,在甲子甲班也不全是所有的学生都抵制秦生,有些开始报数点名了,当报数点名到了刚刚说话的那几个学生时,他们也不得不报数点名。

    当报数点名之后,秦生满脸和气的说道:“诸位学生,今天我们就说说文艺界的散文,至于还有其他类型体裁的,比如诗歌诗词还有长短篇小说,在以后的课程里都会学到!”

    “散文!”

    “散文!他懂散文吗?”

    学校里的学生们发出声声惊呼,因为他们都知道散文的随心性和多情。

    也不仅仅是他们发出惊呼,此刻来到甲子甲班之外的先生们也发出声声惊呼。

    “散文,他区区一个小小童生能懂散文吗?”

    “诗词也许还懂一点,但是散文,他决定不会懂,因为散文其实就是一种情感的宣泄,更需要一种灵魂的顿悟,散文需要灵魂,不然会变成一文不值的白文和流水账!”

    “我们都不敢这般说散文,他一个童生不过只是来上课第一天,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惭的教他们如何写散文!”

    面对无尽的疑惑和难以置信,秦生看着课堂下的所有学生,顿时说道:“首先,吾就讲讲有关于散文这方面的知识!”

    秦生话落,看了学生们一眼,接着对着他们意味声长的说道:“所谓散文,它所讲究的是形散神不散,可以不前后押韵,不像诗词般的平仄格律,也不像小说可以写现实或是虚构的故事,首先吾就说说散文,为何都叫行散神不散!”

    “行散神不散!”

    “灵魂的顿悟!”

    在外来见识秦生的一些教书先生,对于秦生所说的散文两大观点,倒是显得有些不一样的看着秦生,因为他们虽然也知道些,但是秦生刚刚所说的行散神不散,还有灵魂的顿悟,他们都教了数载了,还从未参透秦生刚刚所说的散文两点会有什么独到之处!

    “行散神不散!灵魂的顿悟!”

    “秦生真的懂散文吗?”

    “懂个屁!什么行散神不散,什么灵魂顿悟!”

    “吾看之,秦生是绝不懂散文的,散文那可是随心的东西,然而当一个书生懂了散文,那不会被天下人笑道牙齿!”

    与此同时,员外忙了一阵子,这时看到了秦生所教的甲子甲班,又看到了众人不停的无法相信,无法相信秦生所说的散文有两大精髓之处!

    坐在第三排右边最后的那个胖脸学生,听到了秦生要教散文的真正追崇,顿时举起了右手发言提问。

    胖脸学生再次看着秦生说道:“秦大先生,那什么又是行散神不散呢!”

第九十九章 醉翁亭记

    面对胖脸学生的追问,语气没有半点恳切,没有谦虚,与其说是追问,还不如说是质问形容的贴切。

    秦生自走进教室的时候,看到眼前的一切时,内心深深的感触着,因为他感触的不是学生对于先生的尊敬,反而是发自内心的伤感。

    自战国百家争鸣,到后来独尊儒术,应该是个以儒为尊的世界,谨言行,敬师道,讲礼节,尊先祖,但凡这些应该是以儒道为尊世界中,所有修习儒道者的座右铭,乃至终身所求。

    以儒为尊的世界,和气尊师重道,集百家长,得千家礼数礼遇天下。

    但是,自穿越之后,自走进道县最有名的学堂庄家学堂,原本在秦生来之前的思维里,应该是一个和气和尊师重道的地方,却为何自己所见所想所感触的会是这般相差千里,找不到半点痕迹可循呢?

    深有感触的秦生,仰天长叹一声平静的说道:“这位小生问的好!吾就说说什么是散文的根本,所谓的行散神不散吧!所谓散文,是一种自由文体,可以缓吟低唱,可以气势磅礴,可以大义,总而言之散文是一种完全可以自由发挥的文体,所谓的行散神不散,是一种简明扼要的说明,就是说一篇散文,你可以时东时西,你可以大谈古今,但是你必须知道一篇散文的中心不能偏离!”

    秦生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古今天下,古今多少名文佳作,不管是什么体裁,都有一个中心思想,贯穿整篇文的中心思想不能变,但是行文却可以高山流水,旷野古今。”

    说到散文,在圣元大陆虽然高于秦生之前所提到的小说,但是那也只是略高一些,秦生自穿越圣元大陆考取童生榜首,去了大同府之后,知道了圣元大陆唯一有名的一篇散文佳作《古月夜》,是圣元大陆一位大儒的作品,除了《古月夜》之外,再没有一篇散文能登上圣元大陆各国的文艺刊物。

    在圣元大陆,由下到上分为:县,州府,京都,刊物的影响力自是最高级的京都刊物。

    散文《古月夜》是一篇唯一登上京都刊物的散文,还有几篇也只是登上了州府而已。

    因此,散文在圣元大陆,在江国,在大同乃至道县,都是一种让书生墨客淡忘了的文体,所以在听到秦生说到散文谈及散文时,不仅教室里的所有学子漠不关心,就连此刻站在屋外偷听秦生上课的先生们,也都漫不经心的摇头,称秦生不知时事。

    “秦先生,既然秦先生如此懂散文,不如秦先生给我们写篇散文,让我们学习学习!”

    教室里的一个学生莫名中生出了让秦生写散文的念头之后,整间教室里沸腾了,纷纷交头接耳,他们争先恐后所说到的也还是秦生说到的散文。

    “秦先生果然文气才情过人,对散文也有这般考究,我们能有秦先生这般才高八斗的先生教书,实在是我们之所幸啊!小明说的不错,秦先生可否让我们亲身感受先生的才高八斗呢?”

    “才高八斗,才高八斗,那也得有才,才能说得上高八斗吧!秦先生我们可都拭目以待了!”

    除了这些明里是尊崇秦生,暗地里是在羞辱秦生的学生们之外,还有一些更是愈加没有顾忌,都声声念叨着,念叨着秦生只是会说,但是不会做。

    “不是才高八斗吗!不是如此懂散文吗!怎么说到写散文就无语了,刚刚的侃侃而谈呢?”

    “什么才高八斗,才高一斗就不错了!”

    “高八斗,嘿嘿,我所见不是高八斗,是高八酒吧!”

    高八酒是道县一种最低的水酒。

    听到他们要秦生作散文,教书之外的先生们,包括刚刚来到的员外,他们也是暗自嘲笑,也可以断定秦生是永远不可能在如此环境下能写出散文来的。

    他们虽然在散文领域默默无名,但是作为道县的个个书生先生,对于道县大同甚至是京都的散文,他们都知道,同时也知道写散文其实是一种人生偶遇或者偶感之下产生的产物。

    他们也知道《古月夜》,所以他们知道散文写作的难处,只要稍不留心,就会风牛马不及。

    与此同时,他们也知道散文的写作虽然手法娴熟,但是也必须有个入题之处,所谓入题,他们之前也苦苦摸索苦苦领悟,但是终不能找到,只是感觉写好写出一篇成功的散文,必须有个激动之心。

    所以,他们都竖着耳朵准备临听秦生是否要写散文。

    秦生面对学生们的想法,他知道这也不是简简单单的想法,他知道这想法其实就是对自己的另一种羞辱,最终目的就是根本看不起一个只是童生身份的自己,走上庄家学堂。

    在秦生走进教室的时候,他也感受到了外面此刻站满的人都是来看自己怎么样出丑的,顿时间,秦生开启了脑海里穿越之后突然出现的书山。

    书山之大,实在是无边无际,书山里的名篇佳作更是数不胜数。

    秦生微闭上双眼,开始把思想游离在书山之中,他在浩瀚的书山中寻找散文名作。

    追朔散文的历史,秦生知道散文其实是一种最为古老的文体,自殷商时期出现文字之后,到了周朝就有了一本历史散文《春秋》,之后战国时有了《左传》,《战国策》。

    从历史散文到先秦诸子散文《吕氏春秋》,这些散文大多以记事为主,但也有比喻形象,一直到了汉初贾谊的《守边劝农疏》、《论贵粟疏》,汉中时期的司马相如《子虚》、《上林》,西汉末年杨雄《甘泉赋》、《羽猎赋》、《长杨赋》、《河东赋》,班固的《两都赋》,东汉张衡的《二京赋》。

    也就在秦生冥思在书山中的时候,教室里的学生突然沉寂了片刻,在久久没有看到秦生睁眼说出散文的时候,他们又沸腾了。

    “秦先生,先生,先生不会是昨晚熬夜了,怎么这般无精打采,似乎是想瞌睡吗?”

    “秦先生,先生,先生不会是也被散文难住了吧!还是散在了散文中呢?”

    除了教室里的挖苦和嘲笑,教室外面也不断传出羞辱和讥讽。

    “还不是一般的才气,还不是一般的教书,这般还能胜得过吾吗?”

    “我道是这秦生真的有何不同,看看却也是如此不济如此不济啊!”

    “一个不经世事的小童,竟然胆敢如此所说,散文的世界是不能轻易驻足的!”

    “也活该,一个先生要遭受学生们的挖苦,活该!”

    他们的嘲笑和挖苦,秦生在从书山里找到散文的时候开始,就听到了他们对于自己的挖苦和嘲笑,但是秦生没有刻意的要和他们争论什么,因为在秦生的心里,他知道书生于书生之中的对决,话说的太多都是枉然,最重要的还是看你的文章。

    挖苦和嘲笑愈加愈烈。

    故意的叹气,其实又是另一种羞辱。

    秦生这时突然缓慢的睁开双眼,他默默的看着教室里的学生,那一刻还只是静默。

    当秦生张开双眼看到众多不屑的目光,听到诸多的挖苦之后,他依然面不改色,显示着一种无上的文人情操,那绝对是一种文怀,顿时间他把宣纸铺到了讲台之上,从包袱里取出了笔和墨砚,没有丝毫犹豫写下了北宋欧阳修的名篇《醉翁亭记》。

    “环滁/皆山也。其/西南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琅琊也。山行/六七里,渐闻/水声潺潺/而/泻出于/两峰之间者,酿泉也。峰回路转,有亭翼然/临于泉上者,醉翁亭也。作亭者谁?山之僧/智仙也。名之者谁?太守/自谓也。太守与客/来饮于此,饮少辄醉,而/年又最高,故/自号曰/醉翁也。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

    秦生手中执笔在宣纸上写着,口里如此带着节奏感诵念着。

    ......

    片刻之后,秦生慢慢的放下了手里的孔雀笔,嘴唇停止颤动。

    众人,包括教室里面的学生,还有此刻在外面看着秦生的其他庄家学堂的先生,他们都面面相堪,因为他们不会相信这般绝世的语句和散文真的是出自秦生之手。

    秦生写完,念罢,对着面前还是教室外面的诸多先生谦虚的说道:“诸位庄家学堂的栋梁之才,诸位庄家学堂的先生们,秦生不才,由于时间有限,而且又是临场发挥,如若所写的散文有何不足,还请大家品鉴。”

    学生们也面面相堪,有些学生异样的看着秦生,那种异样的目光里同时混杂着一些敬佩,还有一些脸刷的难堪了的学生,虽然他们还只是学生,但是听到秦生朗朗上口简单易懂的散文。

    他们都觉得在那一刻,感受到了文字的魅力,真想不到同是文字,但是到了秦生手上,却是那样精彩。

    还有此刻暗暗藏身在外的先生们,他们和学生们比较,关于文学他们都远远超过了那些学生,所以在那一刻,他们的脸刷的通红成了一种苦涩和内疚。

    唯一不露声色的是秦生的表哥朱文,他在那一刻暗暗发誓,发誓一定要在秦生参加秀才科考前杀了他。

第一百章 小说

    在外面的庄家学堂庄园外,在听到念出《醉翁亭记》之后,完全没有理会和他一起的那些学堂先生,径直走进教室。

    当庄员外走进教室,看到了秦生写在宣纸上的墨字《醉翁亭记》,满脸兴奋激动的说道:“秦双甲好文采好文采啊!如此精妙的点睛之笔,实在是令我等大开眼界,这篇《醉翁亭记》可堪称散文之经典代表作啊!庄某一定会上报文院直至州府,甚至也能在京都文艺报上发表!”

    听到庄园外的赞美,秦生没有半点得意,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谦虚和淡定,对着庄园外说道:“员外过奖了,小生的只是劣作劣作而已,不足道哉,大人言重了。”

    在听到员外说出秦生的散文《醉翁亭记》能在州府的文艺刊物上发表就是成就不凡了,这会儿竟然听到了《京都文艺》,他们完全傻眼了愣住了,在文艺刊物上发文,尤其是在州府,甚至是京都文艺上发表作品,那可是每一个书生毕生所求。

    如此,他们的目光从开始的不屑,到了之前的惊讶无地自容,乃至现在听到了京都文艺,他们的目光里除了激动的讶异之外,剩下唯一的也只是敬佩。

    此刻的甲子甲班教室,虽然还有个别对秦生有看法,但是大多数都在心里默默认可秦生了,于是甲子甲班共同起立问秦生先生好。

    员外见此,拿走了秦生刚刚所写的散文《醉翁亭记》,满脸笑容的说道:“吾这就去文院找姜承大人,让他也看看这如此精美的散文,先让他在我们道县的文艺刊物上发表,然后送大同,送京都!”

    秦生答应了庄园外,送走了庄园外之后,开始正式的为学生们上课。

    第一次上课,第一天上课,秦生下课之后,在街上买了些普通的镇纸,因为他之前说过要写小说挣钱,所以他下课之后,哪里都没去直接回了秦家。

    回到秦家,秦母关心的询问着秦生第一次当先生的见闻。

    寒梅这时看到秦生,让秦生感觉完全没有之前带寒梅进秦家的那种感觉,寒梅有意的躲避秦生,也让秦生深感奇怪。但是秦生没有问寒梅半句,回答了母亲之后径直走进了屋里。

    进屋之后,秦生没有半点耽搁的坐在了屋里的桌子边,他铺开镇纸拿出笔墨纸砚,他拿起了笔开始写出大脑里的那个所追求的不同世界。

    秦生开始冥思,坐在桌子旁这时开始动笔。

    小说是如何起源的呢?据《汉书》《艺文志》上说:“小说家者流,盖出于稗官。”因为原始民族,穴居野处,见天地万物,变化不常——如风;雨,地震等——有非人力所可捉摸抵抗,很为惊怪,以为必有个主宰万物者在,因之拟名为神;并想像神的生活,动作,如盘古氏开天辟地之说,这便成功了“神话”。

    从神话演进,故事渐近于人性,出现的大抵是“半神”,如说古来建大功的英雄,其才能在凡人以上,由于天授的就是。例如简狄吞燕卵而生商,尧时“十日并出”,尧使羿射之的话,都是和凡人不同的。这些口传,今人谓之“传说”。由此再演进,则正事归为史;逸史即变为小说了。

    回忆这些,秦生开始动笔写六朝志怪小说《搜神记》,不同的是秦生让《搜神记》里原来的段落,分成句式,这样有利于读者阅读。

    从庄家学堂回家,秦生除了吃饭的时间,剩下的全是写小说《搜神记》,因为他决定一晚上写好《搜神记》上部,第二天去道县东街找出版书籍的书商,看看是否能够出买。

    ......

    第二天,秦生拿着写好的《搜神记》背上包袱开始出发,庄家学堂的课他和员外说好了,下午去教书,所以一大早拿着《搜神记》手写稿直接奔东街出版商所处。

    “好书天下。”

    这是道县东街出版商门前挂的牌匾。

    秦生走到好书天下的门口,对着里面有礼貌的呼喊着。

    当秦生呼喊声落下之际,从里面传来一声寻呼:“谁啊!进来吧!”

    秦生听到呼喊声,这时走进了好书天下。

    一个满脸文艺气息的中年人,左边脸上有颗黑痣,他就是好书天下的掌柜夏末,也是个儒道中人有着秀才文位,他一眼认出了秦生,表情显得有些怪异的问道:“原来是我们道县的圣前童生秦大童生啊!秦双甲,不知秦双甲如此甚早赶来舍下所为何事呢?”

    秦生也听说过好书天下,所以他也认得好书天下的掌柜夏末,听着夏末的所问,秦生没有半点犹豫,把晚上写好的小说《搜神记》递到了夏末面前,恭谨的说道:“夏掌柜,小生秦生有礼了,不知夏掌柜这里是否还买小说,还是可以出版小说呢?”

    “小说!买小说......”

    夏末顿时显得十分惊奇,疑惑的问道:“秦双甲,不知秦双甲为何有此相问!莫非秦双甲也开始写小说了?”

    秦生点头说道:“夏掌柜,不错小生秦生于昨晚的确写了个小说,所以还得询问小说能在夏掌柜的好书天下发表吗?”

    听到秦生说出写了小说,又要买小说,顿时突然知道了秦生刚刚所问之事的来意。

    知道了秦生一早的来意,夏末心里不禁有些迟疑,因为关于最近秦生在道县的事情,他几乎每件事都知道,虽然整个道县把秦生的诗文和书法传的出神入化,但是夏末却知道,秦生虽然有过轰动,但是身为秀才文位的他,却深深知道,凡是任何一个才高八斗的书生,想写本小说在自己的好书天下发表,除了诗词,小说夏末实在是不想收也不敢收,因为身为道县第一出版商,他知道小说在道县大同甚至在整个圣元大陆都没落了,没有半点市场也就是没有读者。”

    虽然好书天下的掌柜自秦生进店之后,一直保持和气,但是另一方面,他凭着自己秀才文位的了解,他也无法相信他会写小说。

    所以,这时尽管夏末对于秦生所写的小说有着些许好奇,但是他没有接过秦生的小说稿,说道:“秦双甲要投小说稿啊!”

    秦生看到夏末满脸迟疑,顿时问道:“不错,秦某的确想投稿在好书天下,不知夏掌柜可否!”

    “秦双甲刚刚说的是小说吧!秦双甲难道不知道小说如今在道县大同甚至我们整个圣元大陆里的情况吗?小说已经没落了,在圣元大陆也没有几个读者了,更何况在我们区区道县呢?所以,夏某给秦双甲一个建议,不要再lang费时间在小说上了,小说在我们这儿是没人看的,所以秦双甲还是把小说拿回去吧!”

    听着夏末说完,秦生有些失落的说道:“夏掌柜如此所言,是代表着好书天下不收小说了吗?”

    “不错,好书天下已经好几年不敢收小说了,收小说是个亏本生意,试问谁能甘愿去做赔本生意呢?所以,秦双甲实在抱歉,夏某不收小说了,双甲还是另寻高明吧!”

    也在这个时候,从秦生身后走来一个人,当来人走到秦生面前转身看到秦生时,他也认出了秦生,他也是道县文界的人,但是因为在那次的酒席上让秦生竟然逆境崛起,所以他心里很是不甘心,老想着找办法找秦生报仇。

    眼下竟然在这里看到了秦生,问清了缘由之后一脸横肉露着不屑和挖苦说道:“我道原来是谁啊!原来是我们道县出了名的双甲秦双甲,想不到秦双甲果然是好文采,才高八斗啊!写小说了是吧!秦双甲你真的可以写的出小说吗!还i是要以写小说为借口,另外要找些什么呢?”

    秦生从来人的口吻中,深切的感受着挖苦和嘲笑,但是却也不以为然,还是满脸平静的说道:“过奖了,我秦生哪里是才高八斗,都是大家胡乱编的。”

    看着秦生如此和自己争辩,夏末没有办法,这时说道:“好吧,拿来给我看看双甲的小说吧!”

第一百零一章 文院江明

    秦生眼色笃定,听到夏末要看自己的小说,顿时恭谨的递到了夏末的面前。

    夏末接过秦生手上的小说手稿,表情没有半点变化,还是和之前一般莫不在意,开始打开阅读。

    与此同时,刚刚走到秦生身后羞辱秦生的来人,看着夏末接过小说手稿,又看到了夏末漠不关心的表情,满是不屑的说道:“夏掌柜,秦双甲的小说写的怎么样,是不是可以销量到甲等成为道县的畅销小说!”

    换了别人,也许不知道此刻来人说话的初衷,夏末知道,秦生更是深刻体会着,体会到来人的话其实是那种阴险的讽刺和奚落。

    秦生看了一眼来人,没有作声,完全把目光盯在了夏末身上。

    夏末在打开秦生小说稿的时候,目光就没有从小说稿上离开过,完全是一种聚精会神的姿态,那绝对是一种不顾一切的吸引。

    这种吸引打个生硬的比方,就是铁和吸铁石。

    秦生看到了夏末寸目不离自己写的小说手稿,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不知道在这个小说没落的世界,自己会不会给小说带来一丝生机。

    夏末的关注,让站在身边的来**惊疑惑了,心里更是揣测不已,这时说道:“夏掌柜,夏掌柜是不是秦大双甲写的小说让你感到厌恶至极了,还是被他的文字麻木了!”

    夏末没有顾及来人口吻的惊讶和揣测之说,他就那样把目光紧紧瞪在秦生的小说手稿上,他就那样看完一页翻下一页,周而复始,似乎完全不知道外界在发生什么。

    一直到夏末翻完了小说手稿,到看完了小说手稿,顿时间夏末仰天长叹了一声。

    看到夏末凝重的脸庞,听到夏末由衷的对天长叹,来人撇着秦生得意洋洋的说道:“呵呵,这就是秦大榜首所谓的小说,举世闻名的小说吧!”

    来人之所以把秦生的小说说成举世闻名,其实根本原因还是羞辱秦生,他这种羞辱比明着羞辱还要阴险还要毒辣,简直就是把秦生踩的一文不值。

    羞辱秦生之后,来人满脸得意的笑着说道:“夏掌柜,夏掌柜,让夏掌柜为难了,看着夏掌柜的样子,一定是秦大榜首的小说其实,其实根本就不是小说吧!”

    听到来人的故意奚落,夏末怪异的看了一眼来人,目光里显示出无语的沉默,这时转身看着秦生,他看秦生的那种目光再次让来人和秦生深深惊讶了。

    因为他看秦生的目光中,充满了敬佩。

    秦生刚想开口询问,但是夏末却先说了,他满脸惊喜的看着秦生说道:“秦双甲,秦双甲,你这本小说还有下部没!”

    面对夏末此刻的表情,还有异样的口吻,秦生完全是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夏末所问的因果,顿时点头示意。

    看到了秦生点头,夏末脸上除了那种惊喜,多了一种期待。

    看到了夏末这般表情,秦生疑惑的说道:“夏掌柜,不知小生的小说如何,夏掌柜小说可以出版发表吗?”

    秦生话语刚刚落下,夏末还没说话,来人却抢先完全不屑的说道:“出版发表,秦大双甲可好大的理想啊!出版发表,秦大双甲现在可不是晚上哦,即使做梦也要等到晚上吧!不知所谓,就凭你这等身份和才识,还好意思说出版发表,就是要上道县的文艺刊物恐怕都难上加难!”

    也在来人得意洋洋的羞辱落下,夏末充满惊喜的说道:“秦双甲,你的小说夏末收了,只是在夏末的好书天下出版书卷,必须要有文院的审核批示,秦双甲的小说文笔娴熟构思可谓是鬼斧天工,让人看得那是欲罢不能,欲罢不能,夏末猜想,道县的小说要回春了!”

    “什么!收了!”

    来**惊了一声,露出满脸难以置信的模样,因为来人也是道县文界中人刘云,对于文学界的事情也都知晓,所以他知道小说在道县甚至大同府,乃至更遥远的京都,都是没有几个人愿意看的,看小说在那个时候就是冰点。

    正因为知道这些,刘云听到夏末要收了秦生的小说印刷出版时,心里除了惊讶还是惊讶,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是自己听错了,顿时再次对夏末问道:“夏掌柜,夏掌柜不会是看错了说错了吧!”

    夏末面对流云的质疑和不屑,脸色一沉沉声说道:“刘兄,夏某人主办出版印刷数载,阅书无数,夏某怎么会看错什么呢!刘兄夏某人可以告诉你,秦双甲的小说有改变的可能,文笔精炼构思奇特,文中的故事更是层层叠叠起伏不平,日后定能有一番市场的!”

    听到夏末如此肯定的回答,刚刚还得意洋洋的刘云脸上黯然失色,这时静默了。

    秦生接过了夏末手里的手稿,这时又看着刘云说道:“刘兄,不知刘兄也是否要一阅秦某的小说呢?”

    刘云听到秦生的问,顿时间满脸羞愧无地自容,不知道该如何自处,趁了一个机会偷偷溜走了。

    看着刘云远去的背影,秦生接着也拜别夏末拿着小说稿去文院找姜承审核批示,临走前夏末让秦生得到批示之后,马上把书稿送到好书天下,然后开始出版印刷发布于道县。

    秦生一路没有丝毫耽搁,直接赶向道县文院。

    半个时辰之后,从好书天下走的刘云赶到了朱家找朱文。

    半个时辰之后,夏末已经吩咐了好书天下的工作人员全部到岗,准备印刷出版秦生的小说《搜神记》。

    半个时辰之后,秦生从好书天下赶到了道县文院。

    秦生走进文院,经过询问得知院首姜承在书房读书,顿时穿过文院的院落,来到了姜承的书房。

    姜承的书房门开着,秦生走到门口往里看,没有看到姜承,看到了江明,顿时在门口敲响了打门声。

    江明正坐在书房里的一张圆桌旁,手里端着一杯茶,这时听到敲门声转眼看到了秦生,在看到秦生的时候,江明目光疑惑现出万种眼色,也应了一声让秦生进屋。

    进了屋的秦生,问着江明姜承的去向。

    听到秦生问姜承,江明看着秦生手里拿着的一大叠白纸,疑惑的问道:“秦双甲,这手里拿着的是秦双甲的作品吗?不知秦双甲所找院首何事呢?”

    对于江明的为人,秦生并不了解,因为和江明没有什么接触,所以这时也和江明说出了找姜承的原因。

    “什么,审核你的小说!你说你的小说好书天下的夏末夏掌柜答应了印刷出版!”江明突然惊呼,满脸质疑的看着秦生无法置信。

    因为江明也知道小说在圣元大陆,在大同道县的局势,小说彻底的没落了,不要说印刷出版,就是要在县级的文艺刊物上发表那也是难事,虽然有些人曾经也尝试写过小说,但不是半路夭折就是成绩跌落低谷,而且曾经写过小说的那些作者都是响当当的文位大儒。

    让江明质疑和不屑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那些大儒文生写的小说都不能出版发表,秦生只是一个区区没有文位的童生,又焉能让好书天下的夏末垂青呢?

    想到这些,江明不屑的看着秦生不堪的说道:“秦双甲,说的都是真的!你当真写了小说,而且小说当真让好书天下的夏末看上了?”

    秦生感觉江明的疑惑,顿时点头示意。

    “哈哈哈哈!”江明大笑了几声,接着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秦双甲啊!秦双甲,虽说你是道县的双甲童生不错,也虽然你的确有几分文才,可是小说却不是那么容易能写的,如果说你的小说能够让夏末看上印刷出版,也许十年之后,我还能相信,但是现在,我无法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因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秦生面对江明的质疑,这时说道:“江大人,小生所说句句属实,小说当真是被夏末看上了,绝无半点虚假!要不,江大人可以亲自审阅。”

    秦生说完,把书稿递到了江明面前,恭谨的说道:“小生小说《搜神记》求江大人审阅过目。”

    江明看到秦生递来书稿,完全没有半点要去接书稿的举动,这时满脸不屑的说道:“不看了,不看了,你的小数我不看也不想看,因为我没有那份闲心逸志。”

    “江大人真的不愿意一看吗?”

    “不看不看,我想你那些所谓的小说都是些流水账吧!我可惜你lang费了那些书纸才是真的!”

    江明说罢,接着对秦生挥手说道:“走吧走吧!要想印刷发表小说,再等几十年再说吧!"

第一百零二章 道县纸贵 1

    不屑,江明此刻的脸,毛发眼睛都像是完全被不屑煎熬,彻底的露在身体的每个地方,奚落无处不在。

    秦生手中拿着的小说手稿举起了很高,在江明面前却成了深谷里不见天日的石头亦或是一滩死水。

    江明恼怒之后,不屑于看到秦生的任何东西,甚至包括了秦生的面容。

    无助,无奈!

    又是忍不住的暗自叹息,秦生双眼有神,看着面前高傲着的江明,顿时收下手中的小说稿。

    秦生虽然收下小说稿,但是却没有转身离去,因为他相信院首姜承,相信凭姜承的才识一定能证明自己所说,于是秦生还是站在原地,不顾江明的奚落。

    江明羞辱之后,原本以为秦生会夹着尾巴一溜烟的逃了,在转身回头的时候才发现秦生竟然没有离开半步。

    没有离开半步,江明深深的讶异了瞬间,因为他知道自己如此的羞辱和数落,一定会让秦生无地自容。

    事实却摆在眼前,秦生非但没走,反而还身在原地,面不改色。

    见此,江明大声问道:“秦双甲,难道还真的以为你有多大能耐了,别忘了你只不过是一个区区童生,除了童生之外你什么都不是,就更不用说什么小说了!走吧,走吧!”

    也在江明全力羞辱要赶秦生走的时候,姜承的身影出现在往书房走来的走廊道上,他眉目紧锁,似乎在整个道县发生了什么重大棘手的事情。

    咚咚的脚步声在文院里久久回荡,这时出现在书房门外,却也是此刻江明正继续数落着秦生,把秦生骂的一文不值。

    “什么人!别给你一点颜色,你就能开染坊了,记住,你的颜色是我们给的,我们就能收回来,快给我出去,不要让你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弄脏了先圣文院。”

    当江明话语刚落,秦生这时也准备转身离开,却在离开时看到了出现在门口的院首姜承,秦生刚准备呼喊姜承,却让姜承摇头暗示了。

    江明因为不屑于秦生,所以头一直看着窗外,所以此时此刻江明根本不知道姜承的到来。

    姜承暗示秦生,是因为他在门外听到了江明对秦生的数落和羞辱,所以他暗示秦生之后,轻轻的跨步走进了书房,从秦生身边走过走到了江明身后。

    江明没有听到秦生走出屋外的脚步声,顿时不屑道:“秦生,喊你声秦双甲那算是给你面子了,告诉你不要以为姜承庇护你,你就不可一世了,姜承迟早都会受到惩罚的,告诉你,此刻就算姜承在这儿,我也要赶你走,他姜承不就是院首吗!一个道县院首有什么了不起的!”

    江明一顿大怒之后,没听到秦生回应,这时转身过来要看秦生的落魄样子。

    转身,转身,当江明转身回头看到的那一刻,高傲不可一世的江明顿然间大惊失色,满脸惶恐支支吾吾的说道:“大人,大人您您什么时候来了!”

    姜承满脸平静,他不露声色淡然的说道:“吾刚刚来!”

    “大人是刚刚才来啊!大人可有听到我刚刚和秦双甲所说,秦双甲找你有事,我正在和他说你的宽阔胸怀呢!“听完江明说完,姜承迟疑的说道:“是吗?”

    “我怎敢在大人面前有半点谎言!”

    姜承看着如此变化之大的江明,这时大声说道:“江明,难道你刚刚所说吾的宽阔胸怀,就是完全不屑一顾吗?你不是说吾会受到惩罚的吗?怎么,莫不是吾刚刚听错了不成!”

    听到姜承的话语,江明才知道姜承听到了之前自己对他说的不敬之语,顿时满脸惶恐低着头祈求的说道:“大人,大人,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请大人开恩大人开恩,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早知现在,又何必当初何必当初,是君子当当面言之不尽那,在背后说人的不是,那不是小人所为小人所为吗?”

    姜承话语严厉,直接逼着江明。

    江明甚是狡猾,他为了减轻自己的罪,顿时说道:“大人,小的的确对大人不敬,但是这也全是秦生。”

    “全是秦生!这吾倒不懂了,秦生怎么了,你不是刚刚说他只是区区一个童生吗?你可是堂堂的秀才啊!难道你一个秀才会不敌一个童生吗?”

    “大人,大人,小的绝不敢欺骗大人,真的是他!”

    “真的是他,那么请江明说出个来龙去脉,让吾听听!”

    姜承话落,江明颤抖着说出了秦生所说小说出版印刷之事。

    “好书天下,小说,出版印刷!”

    姜承惊呼之后,对着秦生说道:“秦生,秦生江明说的可是当真!”

    “回禀大人,当真!”

    听到秦生证实,姜承的脸色顿变,此刻充满惊喜的说道:“秦生,秦生,来来,快把你的小说手稿拿来于吾看看。”

    姜承之所以变得如此精神,是因为他身为道县文院之首,知道之前好书天下掌柜夏末所知道的,知道之前江明所知道的,那就是小说在道县,在大同,在江国甚至是整个圣元大陆的没落。

    道县文院院史详细的记录,自孔圣人灭妖族拯救人族之后,建立文气之后,小说除了数百年来出现的三个大儒有些成绩之外,根本没有另外任何一个人写出有能耐的小说,甚至也包括了姜承自己。

    正因为这些,姜承才会如此震惊的喜悦,这时已经迫不及待的希望一读秦生的小说。

    听到了姜承的要求,秦生这时迅速的把手里的小说手稿递到了姜承手里。

    惶恐,无地自容!

    江明在姜承接过小说手稿的时候,惶恐的脸上也显示出一股来自内心深处的惊疑和幻想。

    “莫非!秦生的小说真的有那样写的好吗?不会,不会,这绝不可能!”

    于是,江明没有眨眼静静的看着姜承结果秦生手里的小说稿,与此同时,他还在想秦生写的《搜神记》究竟写的如何,究竟会不会真的让好书天下看中了,那么姜承这刻读到小说,他又会是怎样的一种容颜呢?“

第一百零三章 道县纸贵 2

    在姜承接过小说书稿的同时,除了江明充满疑惑的目光之外,还有秦生的紧张发自内心的噗噗心跳,更有接过书稿的姜承,姜承在接过书稿慢慢打开的时候,目光中也充满了惊疑,因为他也特别想知道秦生所写的小说究竟如何。

    三个人,三种身份,也是三种目光,但是却是一种心情一种盼望。

    除了惊疑,就是期待。

    姜承打开了秦生的小说书稿,那一刻,他的双眼完全是像钉子般钉在了秦生的书稿上。

    面对姜承的专注,江明疑惑不已的心彻底的死心,因为在姜承阅读书稿的目光中,江明深深的感觉到了一种莫大的欣赏和酷爱。

    片刻之中,姜承已经看到了秦生所写的一半书稿,这时惊喜的看着秦生,兴奋的说道:“秦生,你这小说写的好,写的好,怪不得会被好书天下的夏末看上,夏末可是古灵精怪的很,向来不做亏本的生意,在小说如此没落的时候,他能答应买小你的版权出版印刷,足以显示你这小说的不凡之处啊!看来,在道县小说的春天就要来了!”

    听到姜承如此的赞美秦生,江明似乎有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毅力,他还是满怀疑惑的说道:“大人,大人可否让小的一睹秦双甲的风采。”

    面对江明疑惑闪烁的眼神,姜承把秦生的小说书稿递到了江明面前,接着说道:“江明,你可不能贪心啊,只能看到前十页。”

    “贪心,只能,前十页!”

    江明暗地里惊呼着姜承说的话,但是心里还是不相信,不相信秦生的小说能吸引自我,于是在拿到书稿的时候,迫不及待的翻开了书稿,当他第一眼看到书稿的时候,瞪大了眼睛完全一种不敢相信的眼神,因为在读完第一页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出现了小说中所写的那个世界,而且第一页已经开始拉动了他充满阅读的**。

    江明完全没有预料,自己在阅读秦生所写的小说,会情不自禁的看完第一页又那么迫切的想往下看,优美的文字,精炼的排版,更让他无限吸引的是小说的剧情,代入感就更不用说了,江明就好像身临其境般和小说的主人翁同呼吸共命运。

    正当江明读到精彩之处,欲罢不能之时,院首姜承给他的前十页已经读完,此刻的江明急忙的走到姜承面前急迫的说道:“大人,大人请大人让小的读秦双甲的小说书稿吧!”

    听到江明迫不及待的请求,秦生静静的看着江明,心里发出连续的惊疑。

    院首姜承手里拿着秦生所写的小说书稿,也听到了江明的请求,顿时看着江明满脸希望的眼神,仰天长叹一声之后意味深长的说道:“江明,尔不是以为秦生无力写出,写吗?怎么会如此渴求秦生的小说呢?”

    面对姜承的质问,江明没有半点犹豫没有半点做作,急忙的说道:“大人,小的有眼不识秦双甲,小的内疚不已,秦双甲的小说实在是小说中的上品,让人欲罢不能,实在是写的太好太完美了!”

    “江明此话可当真,秦生的小说真的有如此出众,与众不同!”

    “回大人,当真,秦双甲的小说的确非同凡响,简直是神作神作啊!”

    “既然是神作,那么当初江明为何要对秦双甲羞辱不已,而且还要轰出书院呢?这又作何解释!”

    江明闻声听到这些,脸上生出了无限内疚,低着头说道:“大人,大人,小的知错了,请大人原谅请秦双甲原谅!”

    “江明,你知错了,请问你错在了哪里!”

    姜承原本是不想追究江明的高傲武断,但是既然修身儒道大宗,就应该有平易近人的情怀,有尊才重才的胸怀,关键的是要懂得谦虚。

    然而,江明的情怀也好,胸怀也罢,甚至是谦虚,在之前和秦生的对话中,无一显露,为了让江明吸取教训,姜承才会让江明知道从哪儿错了,就在那儿改正。

    想到这些,姜承没有继续让江明读秦生的小说,这时对着江明挥手说道:“江明,去吧!要读秦生的小说,你就等着好书天下的印刷发行吧!”

    “这!这!这......”江明有些不舍,但是知道了这是姜承的意思,也不能再强求,于是把读完的小说书稿交到了姜承的手上,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等到江明离开,秦生无法压抑内心的激动,满脸感触的对着姜承说道:“大人,小生的小说当真有如此魅力吗?当真会让读者如此痴迷吗?”

    看着秦生满脸的质疑和激动,姜承欣慰的点头,之后意味深长的说道:“秦生啊!姜某人没有看错你,你当真是一个文学奇才,有了你,吾相信道县的儒道就要开始崛起了,就要在大同在江国轰动了!”

    听到姜承的无限赞美,秦生激动不已感怀至深的说道:“小生能有今天的悟性,完全是靠大人的教育和培养,扬名小的不敢妄想,起码能够抓住读者,就是秦生之万幸了,小的感激大人!”

    “秦生啊!我们之间无须客套了,尔是来拿小说审核的证明吧!”

    “大人怎么会知道呢?不错,小说的确被好书天下的夏末看上了,而且夏末还要小生马上开始写下篇!”

    秦生说完之际,姜承已经把小说书稿完全整理好放到了桌子上,这时拿起毛笔在一种白纸上写到:“同意印刷出版,道县纸贵道县纸贵。”

    秦生听着姜承所说,脸上感触至深,这时拿着审核之后的小说书稿,拜别了姜承,他要立马赶到好书天下,把文院的批示送到夏末的手里,让自己的小说能够尽快的印刷出版与世人见面。

    来到好书天下时,夏末正在好书天下的客厅中,客厅里还有三个人,秦生因为考上童生之后,也认识了一些人,包括此刻在好书天下的三个人。

    这三个人就是道县最大也是唯一的三个供纸商,夏末找他们来好书天下,是为了谈出版秦生小说的供纸一事。

第一百零四章道县纸贵 3

    好书天下客厅,夏末和三个纸商议论着印刷的纸张买卖。

    秦生走到客厅门前,突然放慢了脚步,眼神黯然静静的听着客厅里他们说的一切。

    夏末庄重的说道:“三位掌柜,怎么样如此的价格你们还满意吧!”

    三位掌柜三种模样,三种穿着,相同的是他们却是一种表情,那就是都很惊讶,对于夏末所说的那个价格还有所疑惑。

    平常的纸价,好书天下的夏末总会把价格压得很低,而且夏末所采购的纸都会在他们三家中选一,但是今天,夏末不但亲自下帖要他们三家同时前来,更让他们匪夷所思的是这次夏末竟然从他们三家买纸,而且价格出奇的高,还有的是夏末要买了他们所有库存的纸张。

    难道是道县的哪位大儒要出书了,不然怎么会一时间夏末会买进那么多的纸张。

    为了解开心中所惑,被夏末称作是胡掌柜的中年男人质疑的问道:“夏掌柜,恕胡某多言,是不是我们道县的那个大儒要出绝世之作了,夏掌柜是哪位大儒啊!”

    “不错,不错胡兄所说甚是啊!夏掌柜能否先透露透露!”

    “两位兄长说的没错,不知夏掌柜能否告诉我们发书的是哪位大儒呢?”

    面对三人的猜忌和质疑,夏末知道他们三人问出书之人是假,其实他们是要问出那个大儒,然后故意坐地起价猛涨纸的价格。

    还没等夏末说话,站在夏末身后的一个少年有些不悦的说道:“诸位大商人,我家掌柜要买纸出书的作者他不是大儒!”

    “不是大儒!”

    “不是大儒!”

    看着两人的惊呼,另外一个纸商接着说道:“不是大儒,想必也是学士还是翰林吧!夏掌柜!”

    站在夏末身后的少年不悦的说道:“不是学士更不是翰林,告诉你们吧!掌柜买纸为了的是给道县童生秦生印刷出书!”

    “秦生!”

    “秦生!”

    三人惊呼之后,脸上表现出淡定的神情惊疑的说道:“就是道县的圣前童生秦生吗?”

    听到少年说出了秦生的名讳,夏末除了狠狠的看了少年一眼之外,这时把眼神转到三个纸商的身上。

    “夏掌柜,令徒所说可是当真,夏掌柜大力收购我们三家的纸,就是为那个秦生印刷出书!”

    夏掌柜看着满脸质疑的三个纸商,不动声色的说道:“不错!正是为了给秦生出书!”

    听到夏末的肯定,三个纸商瞬间脸色大变,因为身为道县人,关于秦生的事情他们都知道,虽然秦生靠着几首诗作在道县算是小有名气,可是论出书的能力恐怕还有着一段距离,不说别的,去年他们道县就有个文位在学士的儒生在好书天下出了一本诗词,但是成绩却是暗淡的很,仅仅只印刷了百本也还有几十本没有卖出。

    三个人回想到这些,顿时又疑惑的问道:“不知夏掌柜要为那个秦生出什么书呢?也是诗词文吗?”

    夏末摇了摇头慢慢说道:“不是诗词,是小说!”

    “小说!”

    “小说!”

    “不是诗词,竟是小说,那个秦生出的书竟然是小说!夏掌柜难道不知道小说在我们道县甚至大同还是江国,都没落了吗?夏掌柜可还记得当年大儒欧阳的小说,当时欧阳为了出小说费尽了心力,但是到最后,在出书的第一天之后,差一点就活生生的被气死了!没有一个人去买欧阳的小说,欧阳说什么也是个大儒啊!连他都不能,那个秦生没有半点文位,一定会一败涂地的,还请夏掌柜三思而后行啊!”

    原本作为商人,只顾自己店里的东西可以卖的掉就算成功了,但是他们三人也都是学过儒道,有着秀才文位的文生,所以他们才会如此追根究底的问夏末。

    虽然如此,但是他们又不能忘记是个商人的身份,顿时为了自己的利益,没有再继续追问夏末,反之他们都没有再提秦生的事情,倒是完全答应了夏末所说的价格,完全成交,他们答应了夏末纸第二天送到好书天下。

    说完三人走出了好书天下,在门外碰到了秦生。

    秦生率先和他们打了招呼。

    他们三人都认出了秦生,各自不屑的瞥了一眼秦生,尔后各自暗自说道:“真是蓝蛤膜想吃天鹅肉,哎,你要害人害自己就可以了,怎么还要陷害堂堂的一代威名好书天下呢?”

    “哼!也不知道这厮给夏掌柜吃了什么**药,让夏掌柜突然有此改变!”

    “走吧我们走吧!今天赶紧回去把所有的纸都尽快送到好书天下,要不然夏掌柜后悔了,我们可错怪了这个发财的时机呢!”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所有的话题都是秦生的不济,还有的是回去把所有的纸马上整理,送来好书天下。

    他们三人的眼神很是不屑的对着秦生。

    看到他们的变化,夏末不由长叹了一声,心里暗暗说道:“商人就是商人,就算有着儒道血液,也还是个现实的商人。”

    看着夏末和三个纸商的约定,一旁没有说话的秦生恭谨的说道:“小生秦生谢谢夏掌柜的理解和支持,小生当感激不尽!”

    听到秦生的谦虚,夏末没有再多愁善感,反而自信的说道:“吾还要谢谢秦双甲呢!如果不是秦双甲写了小说,如果不是秦双甲把处女座拿到,恐怕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了!所以啊,秦双甲不必有压力,秦双甲你只负责写小说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我们来做宣传。”

    秦生对于夏末,充满了惊讶,这时把从文院得到的批示交到了夏末手上,激动的说道:“谢谢夏掌柜,夏掌柜这里的是院首姜大人的审核批示!请夏掌柜过目!”

    夏末接过秦生手里的书稿批示,满脸兴奋的说道:“好好好!审核批示出来了,只要等到明天他们三个人的纸张送到,我好书天下就马上开始印刷秦双甲的小说进行公开发布!”

第一百零五章 冤家路窄 1

    夏末激动的说完之后,又充满希望的看着秦生,让秦生回去之后继续写《搜神记》的下部。

    秦生虽然满心答应,却也不知道自己写的上部在道县会是个什么成绩,真的能轰动整个道县甚至是大同吗?还是和着圣元大陆的小说一样一样的没落石沉大海。

    所以,秦生那时特别想希望时间过的快点,快点到第二天,到自己小说印刷出版的日子,之后秦生拜别夏末,没有和夏末谈稿费的事情,如果小说完全没落,不要说稿费了连书纸钱都会lang费不少。

    于是,秦生拜别了夏末,这时出了好书天下往庄家学堂走去,庄家学堂秦生下午还有一堂课。

    庄家学堂距离好书天下也只有一条街的路程,秦生在片刻之间走到了庄家学堂的必经之路,这条路也是从纸厂到好书天下的必经之路。

    秦生这时看到在那条路上,围着四五个人,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朝围着人群的地方走去。

    当秦生走近人群,才看到了发生的一幕。

    在人群的中间是一辆褐色马车,马车上坐着两个彪形大汉,在风吹动马车帘子的时候,能看到马车里装着的都是白一色的纸张。

    褐色马车的那匹黑马之前,挡着一男一女,这一男一女秦生认识,正是员外府邸的大小姐庄圆圆和胡弄。

    马车的周围站满了围观的男女老少。

    褐色马车上的虽然是两个彪形大汉,但是在庄园园和胡弄面前却低着头,不敢轻易的打个喷嚏。

    “你们是那个纸铺的,不长眼睛吗?是要赶着去投胎吗?要是你们伤了我家大小姐,就算你们砸锅卖铁也负不起那个责!等你们的掌柜来了,看看他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秦生听到胡弄的愤怒呼喊,这时又听到围观的人群中生出不断的议论,大概知道了事情的些许来龙去脉。

    赶着马车的两个彪形大汉,不小心惊扰了走在街上的庄家大小姐庄园园,胡弄正让赶着马车的人回纸铺找掌柜的前来赔不是。

    见此,秦生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站在人群里,他默默的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在人群沸腾喋喋不休的时候,两个中年男人从马车后的街道上大步走来,他们神情紧张急促忧虑。

    片刻,来的两个人走到了马车前,出现在庄园园和胡弄面前。

    “是他!”秦生心里惊呼了一声,认出了来人正是之前自己在好书天下见过的一个纸商,好像是姓张。

    在秦生惊呼的时候,秦生认出的那个纸商看到了庄园园,脸色顿然失神低着头谨慎的说道:“小的张文管教不严,让庄大小姐受惊了,张某给庄大小姐赔不是了!”

    张文话声刚落,庄园园没有作声,胡弄率先说道:“好你个张文,区区一个纸商,胆敢放纵下人如此猖狂,快说这么急着送纸是去哪儿!”

    张文看了一眼胡弄,眼神有些异样,因为张文也知道近年胡弄因为仗着员外的权势,嚣张跋扈,但是在庄园园的面前,张文又不得不忍气吞声,虽然他也是个秀才。

    于是,张文老老实实的说道:“回庄小姐,小的把这些纸是急着送去好书天下的!”

    “好书天下!”

    庄园园和胡弄同时惊呼了一声,转声之后,胡弄高昂着头问道:“张文,是不是好书天下又要出书了,可知道好书天下要出的是什么书,怎么需要这么多的书纸。”

    “胡少爷,不光是小的一家,连同道县的另外两家,他们的书纸也全让夏末订了?”

    “夏末订了你们三家所有的书纸!”胡弄感到奇怪顿时间又问道:“能够同时订你们三家的书纸,足以见得出的那本书多么有潜力,快快说来,你们可知道好书天下要出哪位大儒的书作?”

    张文有些惶恐,但是还是说道:“回胡少爷,好书天下订购我们三家的书纸,是为了出一本叫《搜神记》的小说。”

    “小说!《搜神记》,难道夏末不知道小说已经没落了吗?如此大费周章全力投入,想必一定那个写书之人名气不凡吧!是道县的那位大儒?”

    听到胡弄的追问,张文战战兢兢的说出了秦生的名字。

    “什么!什么秦生,你们所说的那本书作者就是秦生!”

    在胡弄生出惊讶的眼神时,庄园园和其他人也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放在了张文身上,因为他们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简直是难以置信。

    让他们惊讶的还是那个原因,秦生不过区区童生,有何能力写出小说,更何况还通过了好书天下夏末的审核,他所写的什么《搜神记》,到底是怎么样的小说,为什么会让好书天下的夏末看上。

    因为据他们和夏末的了解,知道夏末就是个有名的守财奴。

    既然是财奴,他又为什么要自己掏钱让秦生的小说稿印刷出版呢?那可得花不少钱。

    庄园园和胡弄一样,听了之后心里很是疑惑,这时问道:“张文,你说的可当真,好书天下的夏末真的是为了秦生出书吗?而且真的是小说而不是诗词吗?”

    “小的绝不敢有半点虚言欺骗小姐!小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听完张文的回答,庄园园之前洋洋得意的样子黯然全无,此刻表现更多的不可一世和高高在上,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当他知道了一些事情之后,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哪儿才是自己的命运。

    胡弄听到张文所说的一切之后,接着是一阵嚣张的冷笑,满脸不屑的说道:“出书,还是小说,难道他不知道,夏末也会不知吗?秦生不过就是个区区童生,没有文位他哪来的文气,哪里能写出什么小说,分明是你们在说谎!”

    胡弄因为嫉妒秦生,这时大声吼道:“张文不要在这儿胡言乱语了,你以为我不知道道县文气的历史吗?”

    张文听完之后,心里暗自衡量,这时把目光放到了人群间扫视着围观的人群,却突然大惊一声道:“怎么是他!”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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