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推车的老汉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洞不在多，能插则行。
子在川上曰：湿之为湿之，不湿为不湿，是湿也！
子再曰：摸而湿之，穴而不厌，诲人不倦，何有于我哉？
——《露湿铭》BY天子
※※※
没有谁会和钱过不去。
我也是。
工作完成之后，自然是去收取报酬。对方是一位女贵族，家境不俗，家教也不错。如果非要把她归为美女的话，应该也说得过去。
“师父，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那个女人要让你亲自去拿钱？”
开口问我的是一金发女孩，她有着很养眼的胸脯。卡洛尔，契约者一只。她算是我的同伴吧，如果同伴的定义包括损友。因为卡洛尔特别崇拜我的厚颜还有那无耻什么的，所以童颜巨Ru女孩莫名其妙的就成为了我的徒弟。
“卡洛尔，你今天很闲么？有时间的话去运动一下，我目测到你身上不该长肉的地方去长了很多肉！”
“……真是下流呢，师父的眼神。好恶心。我什么时候才会拥有师父大人您那样深邃而又纯粹的下流眼神？”
金发女如是说。
真不知道她是在崇拜我，还是在讽刺我。
我和卡洛尔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内容无怪乎就是“天气渐渐变暖了，发情的人越来越多了，春意阑珊，干柴和烈火擦出了活塞运动的小火苗。”
“师父，你进去吧。我在对面街道上的梅龙尔咖啡吧等你。”
卡洛尔从我的钱包里取出两张纸币，随后，酷酷地离开了。
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
我翻了翻钱包，用两指翻出钱包夹层里的照片，情侣照，相片中的女孩有着端庄而又冷酷的面容，我在背后环手抱着她。黄泉，我的女朋友。我们的性格几近南辕北辙，成为了情侣，大概很让人难以置信。相片的后面写着一行娟秀的水笔字：黄泉与天子，初夜的证据照片。
不用多想，照片里的我和黄泉都穿着衣服，而且穿着整齐。
按下电子门铃，富有情调的电子音柔柔响起。应声而来的是一穿着灰色色调女仆装的仆女。
“……主人在卧室里等着你，等了很长时间。”
“是吗。”
我随意地回答道。难道真的有人不喜欢钱么，那么着急着想要把钱送出去？可以的话，我希望收到的报酬愈多愈好。
把我送到女主的房间门口，冷漠的女仆多瞟了我一眼，小脸红扑扑地跑开了。
“……”
我感到莫名其妙。
卧室的门没有在里面上锁。虚掩着而已。我有礼貌地扣了扣门，没人搭理。贵族式的傲慢么？
我很有耐心地再次扣了扣。里面依旧冷清得很。
睡着了么？
我用手指弹了一下雕刻着浮雕的红木门，“吱呀”门缓缓向一边溜去。床上有一穿着很少的女人！
一层半透明的纱毯该在她身上。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轻纱向床下滑了出去。
“……”
我盯着床上的女人看了十几秒。她除了呼吸不均匀外，没有多余的动作。我又想了几秒钟，向那张床走去，那床很大，而且女人旁边有一位置。似乎是为某人留着的。
近距离的看了那女人五秒钟，我弯下腰把纱毯拾了起来，重新盖在了她身上。
挑了挑！
我发现床上之人的眉毛挑了挑！
转身，我向书桌旁的旋转椅走去，书桌上放着一信封，鼓涨涨的，我希望里面是纸币。我在旋转椅上坐了下来，随手拿过信封，向里面瞄了瞄，很多张纸币。
我在旋转椅上转了一圈，瞟到床上那女人身上覆盖着的纱毯不知道为何又掉了下去，而且她的一只手在揉弄着她的玉峰，隔着内衣。
第二次，我动身去为那女人盖上纱毯。
“……真是的，我现在是该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吗？！”
我自言自语道。
就在这个时候，床上的女贵族英姿飒爽地把身上的纱毯掀开了，随之，她极为火大的拉下两腿间半脱着的内裤。
“s·h·i·t！还不快点把你的那玩意放进来！”
“夫人，乐意效劳……”
※※※
我拿着信封出门的时候，发现冷漠女仆的脸更红了。
啊啊，一定是因为房门没关的缘故，而且那位女贵族的叫声似乎太大了点……
因为发生在白天，就连一夜qing都算不上。只尽欢愉，彼此索求，谁也无须为谁负责。和纯洁无关，谈不上**上的交易。何况对方是贵族，这个世代的贵族以奢靡为乐。
一本古典而又散发着不详气息的书，巴掌大小，被链子穿过，挂在我的脖颈上。女神禁猎区，封印了七万九千本魔导书的魔**。我不是这本书的第一个主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魔法使，让人敬畏而又厌恶的一群人，也学在普通人看来，根本不是人。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的眷顾，我是魔法使。
非我所愿。大概吧。
天晓得什么是命运，什么是被选中的人。我只知道我们是被诅咒的存在。
女仆很好地完成了她的职责，把我送出了门外。
当我很大气地离开的时候，听到了背后传来的一句话：
“……先生，您的身体真强壮，居然和主人搞了那么长时间，主人的嗓子都嘶哑了呢！”
“……”我。
姑且就当做是对我的赞美吧。难怪那只女仆看我的眼神蛮诧异的。有机会，我也想让她亲自体验一下……说笑的。
把信封里的钱悉数放进我的钱包，感觉真好，钱包充实了许多。
几乎，我都把我的徒弟忘掉了。在咖啡吧里等我的金发女。我，我靠！我究竟和那只女贵族做了多长时间。不知道卡洛尔走开了没有。要是她在黄泉面前添油加醋一番，我大概有一段时间不能爬上黄泉的床了。希望卡洛尔还在咖啡吧，可以的话，我会给她一笔封口费。
很干净的一间咖啡吧。以竹色为基调，客人不是很多。我看到了卡洛尔。后者正在向我招手：
“啊哈！我荡漾的师父，您去哪里运动了？”
“……”
我的脸皮不算薄。咖啡吧里的男男女女都向我投来别有深意的目光。真是没大没小的徒弟，不知道赞美师父就算了，还那么直白地大声嚷嚷。
弹了弹衣角，我向卡洛尔走去。
她正在抽烟，姿势优雅。
和她的年龄不符。
我掐熄了烟头。
“你才十六岁。”
“啊，我都已经十六岁了啊。”
卡洛尔百无聊赖地翻阅着桌上的杂志。时尚杂志，里面介绍的服装真是让人无语，谁会把那么多的钱换成一件上衣！貌似，我家的黄泉就喜欢这么干！而且用的还是我的钱，按照她的说法，她的钱是她的，我的钱也还是她的，她花我的钱就等于花她自己的钱。
“师父，我最近很拮据，都快吃不上饭了，每天都去黄泉巨姐那里蹭饭。”
卡洛尔说。
她和黄泉的关系很好，亲如姐妹，“大”字已不能形容卡洛尔对黄泉的爱戴之情，故而以一“巨”字作为修饰。巨姐，远胜大姐，卡洛尔的理解。
每天都在揣摩、临摹黄泉，卡洛尔自然也学会了很多黄泉的不好的习惯，比如说，在金钱方面特别豪放。
“卡洛尔，不要太贪心。你要知道，在你黄泉巨姐的心里，师父我的位置要比你的位置重要的多。”
“嗯嗯，明白明白。”卡洛尔向我伸出贪婪的暗黑左手。
“要省着点花啊。还有，别告诉你黄泉巨姐我钱包里有钱。她一定会来压榨我。”
“真是的，师父，你太抠门了，就给人家这一点钱啊，还不够我买一件性感的丁字裤呢。”
卡洛尔抱怨道。
现在的丫头啊，脑袋里都在想什么。性感的丁字裤，穿给谁看？
我们准备离开，要回埃尔扎之都。艾尔扎，一座监狱之城，住在里面的人都这么认为。人口三百二十万，绝大多数人都是“非人”。魔法使，契约者，疯狂的科学家们，性冷淡的医生们，变态的神秘人，还有三位传说级的大人物，黑色的龙王，蜘蛛女皇，千面蝶王，艾尔扎之都真正的统治者。
艾尔扎之都划分为十三个区，每个区都有一座学园。
不夜城，艾尔扎之都，帝国的双子城。
“师父，有人跟踪我们！”
“知道。”
我懒懒地回答道。
走出咖啡吧，我们就被人跟踪了。一位推着独轮车的白发之人。我在咖啡吧里就已经开始观察他，怪人，穿着怪异，明明很年轻，却有着很长很长的胡须。而且他还推着一辆独轮车。他是从哪里穿越而来的搞笑艺人？
我们停了下来。我决定向白发之人摊牌。
那人也停了下来。驻足观望的同样还有路人。看到这位打扮复古、逆潮流的怪人，自然会有人心生好奇。指指点点，在所难免。
“为什么要跟着我？”我直接问道。
“对你感到好奇。”他回答道。
好奇……么？
对我好奇，从外表上来看，我是人类，虽然我的身份是魔法使。混在人群中，普通人是看不出我有什么非常人之处的。
卡洛尔很安静，我知道她在做什么，她在试图潜入白发之人的意识里。潜入并加以操控他人的意思，这是卡洛尔作为契约者的主要能力。
对面的白衣之人，面带微笑，他甚至用手捻着自己的长须。
我瞟了一眼卡洛尔，发现她额头上渗出很多汗水，脸色也变得异常白皙，密密匝匝的血管都浮现了出来。
“够了！”
我把手放在了卡洛尔的额头上，制止住了她。因为她正在尝试进一步的潜入。
“师父，我……”
卡洛尔歪在了我怀里。
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这是卡洛尔发动契约能力的代价，睡眠。契约者得到了契约能力，随之，也需付出一定的代价。
“了不起的小姑娘。”
白衣之人赞叹道。
“你是谁，目的？”
我懒得同他多说。
“认识我的人都称呼我为‘老汉’，至于目的，我没什么目的，只是对你感到好奇，严格地来说，是对你身上的东西感到好奇。年轻人，你不要太自恋，还有，你也不要想太多，我的性取向很正常，对你感到好奇，绝度不是那方面的意思！”
这么解释着。
我靠。
他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年轻的老汉！
而且他也很罗嗦。
“顺便一说，老汉我啊，最喜欢推车了！”
他补充道。
“……”我。
喜欢推车的……老汉？
第二章 申公猫
自称是老汉的年轻老汉跟着我离开了。当然，他还推着他的独轮车。他那拉风的白色长袍，飘逸的白色长须，独轮车上还躺着一金发大波妹。卡洛尔睡在老汉的独轮车上。他的车子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拉客？看着很舒服的侧躺在独轮车上的卡洛尔，我也有种想要睡上去试试看的想法。
像他这种人，既没有展示出赤红色的敌意，也没有发展成为很好的伙伴的可能，大概吧。看不透他的来历。我脖颈上挂着的魔**，女神禁猎区，对于老汉的到来，也没什么反应。我猜测，推着独轮车的人不是很了不起的大人物，就是微乎其乎的小人物。前者的成分，居多。
“真是怀念啊，我年轻的时候经常来这里。”
老汉热情地说着。
“你现在也很年轻。”
我忍不住吐槽，快点把你的胡须剪掉，很不搭调！
卡洛尔换了另外一种睡姿，以一种睡姿总不能保持很长时间。为了自身的舒适度，身体会做出适当的反应。就像做.爱可以有很多体位，配合双方或者三方，或者更多方的嗜好、性趣，找到微妙的美妙的制衡点。女神禁猎区中封印了很多魔导书，其中就一本关于yin欲方面的。我涉猎其中，甚感有趣。不过，这要配合很多处女，才能小有所成。天分是其中的一面，际遇则是命运女神的眷顾。
我的第一个女人是，是谁呢？
想不起来了。
女孩成为女人的步骤，男人乐在其中。
“年轻人，你面犯桃花，腮染霞潮，唇若涂红，这是凶兆！我预言，在未来的三天之内，你会死于女祸！”
煞有介事的，老汉嘴里吐出了让我很恼火的句子。
我不愿同他争辩些什么。
“小哥，听我一言，修身养性，不要纵欲无度，君子当以自强不息。”
“闭嘴，我就是喜欢双修。”
我白了一眼那老汉。
这人，好烦啊。他是下半身之物不能举起，还是性冷漠？
“道友，请留步！”
空中传来一女人的声音。
啊啊，谁申公猫来了。她是我双修的女伴。我们俩喜欢在一起滚床单，两人叠坐着修禅，我也很喜欢。
申公豹，自称是申公豹的后人，申公豹何须人也，我不清楚。申公猫，我太熟悉了，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被我看过、摸过。和我一样，申公猫也是魔法使，不同的是，她和王庭之间的联系是她屁股下的魔导具，那只可以自由活动、口吐人言的大黑猫！
身穿黑色的道袍，道袍上绣着有伤大雅的男女办事的刺绣。腰上斜跨着一时尚而又靓丽的小包包，还是我买给她的，同样的包包，我也买了一个送给黄泉，本来，那妞蛮开心的，但是有一天，申公猫和黄泉不期而遇，更让我尴尬的是，我就站在她们中间，黄泉当场把她的小包包冻成了冰雕，随后冷酷地离开了。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唇舌才把黄泉哄好。
我没见过道姑长得是啥样？但我知道端庄的道姑一定不会穿着那么高的高跟鞋，申公猫绝对会让正统而又正经的道姑吐血再吐血。
大黑猫停在了我前面。申公猫从大黑猫上跳将了下来。
“小天道友，这位是？”
申公猫用下巴指了指扬长而立的老汉。
“……叫我天子就好了。”
我再次重申。喜欢申公猫不要称呼我为“小天道友”。多么别扭的昵称，虽然小猫说这是对我的爱称。好另类的爱啊！
我旁边的老汉，同样对申公猫的魔导具，大黑猫，也很感兴趣，他甚至没有正眼看小猫。我用右手食指拂去小猫她额前整齐的短发，“小猫，你来这里做什么？至于这位是谁，他是喜欢魔导书与魔导具的老汉。”
（小猫，是我对申公猫的爱称。再次说明一下，我的名字是天子。名字而已，无关紧要。）
小猫的魔导具，那只大黑猫，随即缩成了小黑老鼠大小的猫咪，灰溜溜地滚到了我脚下，快速攀爬，钻进了我的衣服里，最后从领口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猫眼。
小猫很嫉妒以及妒忌地看着我，看着我领口的她的魔导具。
“小天，我知道了！”
小猫痛苦地瞄着我，“我的魔导具一定是母的！难怪她那么喜欢粘着你！”
“是吗？”
我把小黑猫从领口里拎了出来，“你的主人吃醋了。”我对它说。
“喵……？”
故意卖萌！
申公猫从我手里接过她的魔导具。而老汉古朴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小黑猫的身上。
“道友，你为何如此邪恶地盯着我看？”
申公猫向老汉抱怨道。
“……这位道友，可否让老汉摸一摸……”
“门都没有！除了小天以外，我绝不会让别的男人碰我！”
“道友，你误会了！老汉我的意思是说，可否让我摸一摸你手里的小黑猫？”
“什么？！你对它的兴趣居然比对我还要多！门，更没有了！绝对不让你摸它！”
申公猫被激怒了！
纵然是冒牌道姑，小猫毕竟是女人，爱美之心，于女人来说，尤为甚之。不排除男人也很自恋。
我趴在老汉的独轮车上，瞅了瞅在车上酣睡的卡洛尔，这丫头，睡得真死，我把她卖了，她大概都不会醒！
“啊哈，师父，你为何如此色迷迷地盯着人家的胸部看？巨大否？我的胸部？”
卡洛尔突然就睁开了眼睛，还对我吹了一口气。吐气如兰，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还有烟味！这丫头抽过烟！
抱着我的脖子，“嘿咻！”卡洛尔从独轮车上坐了起来。契约的代价暂时付完了。她又可以自由活动了。
另外一边，申公猫还在躲避着老汉，后者，汉心不死，非要摸一摸小猫的魔导具。
“道友，你不能这样，让我摸一摸你的魔导具，你看看它乌黑油亮的皮毛，乌溜溜的大眼，还有肉呼呼的小球球！哈雅克，哈雅克，哈雅克让我摸一摸它！”
“道友，你僭越了！”
申公猫向我跑来。几乎是蛮横地撞进了我的怀里。
老汉终于停了下来。
卡洛尔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老汉答曰：“我是风，我是沙，我是唯一的神话。”
卡洛尔：“啊啊，我知道了。你是神经病……”
老汉：“……”
第三章 毒岛冴子
突然的来了，莫名的消失掉。
管它呢，于我来说，无所谓。推着独轮车的老汉凭空消失掉了。正如他自己所说，他是沙，被风吹散在天地间。可以的话，希望他不会再出现我面前，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有预感，以后还会和他见面，执着的人，总不会轻易放弃自己钟情的东西。
小猫，卡洛尔，她们也离开了。
有聚有散。
谁也不会永远地陪在谁身边。本质上来说，我是怕寂寞的人，却也不是那么的合群。
回到艾尔扎之都，我暂时自愿被囚禁在这里的牢笼。在十三个区里，我所在的学园在第三区。
我释放出比蜘蛛网还细的触手，这些触手，由我的魔力抽丝而出。收集四周的魔力波动，并未有异样，我所熟悉的混乱而又清晰的能量波动。
我放出的触手悉数收回，钻进我的皮肤下，凝炼成魔力在我身体里流淌。
王庭，御座，两座空中城市投下的阴影，时时刻刻笼罩在世界上。触碰不能，它们并非高不可攀，只是我们找不到进入它们的门而已。
魔法使和王庭建立起纽带关系，确切的来说，是王庭操控着所有魔法使的命运。除非成为魔王，才能从王庭的阴影下获得新生，历来的魔法使们都是这么深信着。魔王……究竟是什么？王庭又是什么？
女神禁猎区也好，还有千千万万的其它魔导书，魔导具，无一例外，都来自王庭。它们和王庭选中的人类缔结契约，直到魔法使被魔物吞噬，魔导书、魔导具才会再次回到王庭，安静的陈列在王庭之中，静待下一次的主人。
御座，与王庭遥遥对峙的神秘之城，所有契约者的希望与绝望的埋葬之地。契约者，以自己的灵魂为代价，和御座建立支配与被支配的纽带。获得能力的同时，也意味着付出绝对的代价。契约者，以自己的心灵之力为媒介，通过王庭，引发种种神秘现象。心灵之力的耗竭，契约者的梦魇，她（他）们会成为没有灵魂没有思想的人偶，任人摆弄。绝大多说的人偶都会被第零区回收，所谓的回收，不言而喻，人偶被当做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成为凄王，是所以契约者挣脱第零区的唯一之路。
魔王，凄王，君临所有魔法使、契约者的绝对存在。王庭与御座所钟爱的王者，近乎神般的存在。
也许明天我就会被魔物吞噬，什么都不会留下，而她，我暂时的持有物，女神禁猎区，会再次引诱下一任魔法使的堕落。
我比较欣慰的是，我并非是乖乖待宰的羔羊。
※※※
铺陈而来的冷空气。室内的温度，凉爽了太多！
黄泉来了。
真是少见，一般来说，都是我主动去找她。
我睁开眼，盯着她。掀开薄被，我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黄泉自己爬上我的床。既然来了，不做些我们爱做的事情，说不过去。
没有多余的语言，黄泉开始脱衣服。
我记得有几次，我要求黄泉穿着衣服和我做，蛮富有情调与**的。但是那几次，我无一例外，还是把黄泉身上穿着的昂贵衣服给撕烂了。所以说，现在的黄泉是不会穿着衣服和我做.爱，内衣，裤袜，内裤都不会穿。
曼妙的体段，高耸诱人的雪峰，平滑的小腹……
我喜欢黄泉的大腿，很白，弹性也很好。当然，我最喜欢她的地方是……
黄泉并未向我的床走来。脱光衣服之后，她站在原地。
“……？”
我困惑地看着很诱人的黄泉，眼神，肆无忌惮。
“……”
黄泉回望着我，只是，表情冷漠。她这般姿态，反而激起我更大的**。
“我在想……”
她终于开口了。
“呃，在想我？我就在这里啊。快过来！”
我的身体很诚实的有反应了。
黄泉用手指缠着前发把玩，并未睬我。啊啊，真是麻烦，看来，还是要我下床去把她抱上来！
踢掉被子，我兴冲冲地站了起来。
黄泉瞅着我。
“……我在想……”
“够了！你究竟在想什么？！”
我已经跳下了床，向黄泉扑去。
拥她入怀。
“……我在想，我们要不要玩一种新的游戏，比如说，我把你的手脚捆住。让你看着我，却不能动弹。”黄泉说。
“……”
太可怕了！
撬开她迷人的小嘴，我的舌头开始了探索之旅。这只是开始……
※※※
蜷缩在我的怀里。
“……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黄泉问。
“不纯洁的男女关系。”
我如实回答。
“……”
“……”
莫非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反正，我是不会相信。
我发现怀中之人的身体在迅速降温，冷冰冰的美人。黄泉是契约者，神秘系、冰系的契约者。
真好，抱着一冷冰冰的可以降温的女人。本来，我们运动过之后，我蛮热的。
“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人偶，你要亲手毁灭我。”
黄泉说。
“只要成为凄王不就好了么。”
这样的话，我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
黄泉伸出她的左手，“呼”，她对着手心吹了口气，凉飕飕的，我首当其中。一尊小小冰雕出现在黄泉的手心里。这是怎样的冰雕呢？为毛，为毛我越看越觉得这冰雕很像小猫，骑着一只大猫的申公猫，不同于现实的是，无论是大猫还是小猫都是透明色的。
“……亲爱的黄泉，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亲爱的天子，你说我这是什么意思呢？”
“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啊，我什么都知道。”
黄泉突然翻动了一下身体，她在上，我在下。她左手攥着冰雕，按在床上，右手也在支撑着身体。
我伸手，把玩着那双雪峰。我很失望的发现自己在摸两个冰哈密瓜，冷冰冰的，一点也不柔软。黄泉，她居然做到了这种地步，把自己的身体都冻住了！
其实，我都很担心，如果有一天我的男物放进了黄泉的身体里，如果她突然冰封洞口，那，那我岂不……
我瞥了一眼黄泉女士手中攥着的冰雕，已经是一把冰屑了！
“根据热胀冷缩原理……”
我开始向黄泉解释些什么。
“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黄泉卸去了身上的冰。身体又变得很热。
“明白，明白。”
我翻身。我把她按在床上。
“只能再做一次！”
黄泉支支吾吾地说道。
“没问题，没问题。”
我随口说。
天亮之前，我们又做了两次……
※※※
一具摇摇摆摆的尸体向我走来，他的半张脸完全溃烂，腐坏的眼球黏在下巴上。
空间侵袭。次元出现了裂缝。王庭、御座带给这个世界的“惊喜”之一。
看着一大坨的烂肉很粘稠、恶心地黏在新鲜的骨架上，真是一种另类的享受，我周围的低年级的学弟、学妹们有人开始呕吐。
随着裂缝越来越大，更多的尸体哗啦啦地从天上倾泻而下，就像是有谁在倒垃圾，场面，颇为壮观。地面已经堆积起了很高的尸山。尸山还在扭动，很多双手、脚，都在很有活力地舞动着。而且有很多尸体开始相互吞食身边的肉块了，他们大概分不清吃掉的是自己的肉还是其他尸体的肉。
丧尸袭来。
低年级的初上战场的学弟、学妹们已经热火朝天地开始攻击，火球，火蛇，火龙，各种比烟花还要好看的火团冲向了丧尸。冰箭，风刃等等让我眼花缭乱的攻击也不甘落后地向前飞冲。杂乱无章的攻击。看着那些被烧成炭烧的丧尸在那里慢吞吞地走动着，无疑，刺激了我这些可爱的学弟、学妹们，他们展开新一轮的攻击。
我并不是这一次的领队之人。带队的是伽夜，火系的契约者。齐耳的褐色短发，深红色的眼瞳，再加上高挑的身材，她的领袖地位似乎高高在上。不过，这个女性契约者的脾气可是暴躁得厉害，她的内心远没有她冷静的外表那么安静。
高年级的领队，带领低年级的学弟、学妹去抹消王庭、御座带来的负面影响，这是规定。
一柄火红色的阔剑出现在伽夜的手里，她单手握住剑柄。阔剑犹在燃烧，站在她旁边的我，都可以感觉到这剑的温度。
伽夜看了我一眼。
“天子，我的后背交给你了！”
冲了出去！
“……”
我无言地看着向前冲去的伽夜。喂，喂，你在搞毛啊！领队，大姐你是领队哎！
“就连跑步的姿势都那么好看。”
我在伽夜背后赞叹道。
“……！！”
伽夜回头怒瞪我。
我却瞟到了从空中的裂缝中跳下来的一个人，女人。
握着木刀的女人。
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正常人都会摔死。我是这么判断的。说那时迟那时快，我释放除了触手，我的十指完全触手化，表面上看是这样的，其实，我只是把魔力从指尖输出。十跟手指粗细的触手向空中的水手服女卷了过去。
“砍毛砍啊！”
我吃惊地发现在半空掉下来的女人居然用木刀砍我递过去救她的触手，就凭借她那种姿势，居然还削去了一截我的触手！
女人，为何你不明白我救你之心？
发善心的我用十根乳白色的触手，结结实实地缠住了空中的水手服女。
“这种触感……？！”
从触手那里传向我的触感，让我一阵颤栗。身材多棒的制服女！
我很温柔地把空中掉下来的女人放在了我前面，“这位同学，你还好？”我善良地问道。
二话不说，女人持刀向我砍来！
“你，你居然用那种东西弄湿了我的衣服！”
“别砍，别砍！”
我一边躲着，一边向她解释。
“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那个班的？怎么出手就砍人？我和你有仇么？”
“毒岛冴子，记住这名字。她会让你的记忆很痛苦！”
第四章 天使与魔女
从后背插入，木刀向左滑切，剖割开丧尸的腹部，脏器、肠子、血块从丧尸的腹中滚落下来。浓腥的血的味道在空气中打转，并非一个丧尸的腥臭，周围聚集了很多肢体的残块。
我注意到那名自称是毒岛冴子的制服女，她的木刀快要坏掉了，而她，杀意正浓，忽略掉了手中武器的缺口。
“噗——”
毒岛冴子的木刀的上半截平削进了一女性丧尸僵硬的脖颈，和女丧尸的脑袋一起飞出去的还有毒岛冴子木刀的一部分。
和有着人类外表的丧尸不同的是，丧尸犬的速度快得让人诧异。一只丧尸犬的身体自行裂为两半，从它的腔室里喷出鲜红色的触手，蠕动着的触手表层砸满了莹白色的三角齿。两只丧尸犬像是有计划似的一左一右向毒岛冴子窜了过去。
我好意地提醒她，“两只，有两只丧尸犬，请务必要左右分心，否则，你会被其中的一只丧尸犬吃掉。”
毒岛冴子用手中剩下的半截木刀刺向了从左边扑来的丧尸犬的侧腹，大量的脓血从那只丧尸犬的伤口中喷射而出。根本就不知道痛苦为何物的丧尸犬毫不在意侧腹插着的那截木刀，它强行扭转脖子，向毒岛冴子咬去，同时，从它身体里喷出的触手也缠向了她的小腿。更要命的是，另外一只丧尸犬抓住机会，凶残地抓向了毒岛冴子的脑袋，这只丧尸犬的体型要比第一只大多了，单是四条腿站立起来都比毒岛冴子还要高。它现在用两条后腿站立，看起来更为恐怖。
我挥动了一下左臂，从我左手小拇指甩出去的触手攫住了低下的路桩，拔了起来，随后，路桩横着撞向第二只想要撕烂毒岛冴子身体的丧尸犬。没有任何悬疑，路桩砸进了丧尸犬的腹部，轰飞了它的大半个身体，一阵血雨随着它的身体斜飞了出去。
毒岛冴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能干，就算用半截木刀，她还是成功地把第一只丧尸犬的身体肢解。她已经完全放弃了自己的武器，木刀的刀柄还留在丧尸犬的脑壳上方，丧尸犬已经完全失去了活力，等待它的是第二次的死亡。
“不用感谢我。”
我很有风度地对毒岛冴子说。
“本来就没有这个打算。”
她说。
我们没有继续交流感情，因为周围还有很多丧尸在活动，而且空中的裂缝还在源源不断地抛下更多的丧尸。
伽夜冲在丧尸最密集的地方，她身为火系契约者，本可以远程攻击，但脾气火爆的她似乎更喜欢近身战。她手中的阔剑不知道轰散了多少丧尸的躯壳。
我的学弟学妹们兴致依旧很高，他们已经懂得了团队作战，两人组，三人组，五人组，或者更多的人组队，轮番轰击，很有效率地降低着丧尸群的数量。
“什么嘛，这不是很容易么？”
“它们真蠢，除了那些丧尸犬的速度让我有点让我小小的费心一下。”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哎！”
……
骄奢之心，糜然而生。
初上战场，只有理论的孩子啊。我在心里叹道。
除了我和伽夜以外，还有其他的高年级学生，我们默契地配合着，代替领队伽夜保护这群渐渐骄纵起来的孩子。
称他们为孩子，我突然有种沧桑感。不知道其他的高年级同伴是否也有类似的感触。
黑压压的！
浓密的魔法能量突然在空中聚集，凭空而来，天晓得这么巨大的能量是怎么聚集起来的。电流激窜，压低在空间裂缝四处的魔法云咆哮着、翻滚着，绞碎了那些从裂缝中掉下了的大量丧尸群，凌乱的肉块、脏器被魔法云抛向了上空。
地下的丧尸，还有我们都停止了动作，注视着半空中的炼狱之景。
侵袭！
黑色的魔法云向上探出很多螺旋状的云柱，数百道云柱射穿所遇的任何丧尸的身体，继续笔直窜上。云柱的顶端触及那道巨大的裂缝的时候，喀拉拉，发出雷鸣般的撞击之声。一方天空都在颤动。
不止如此，又有三分之一的魔法云分裂了出去，这堆让人惊骇的魔法能量平摊开来，慢腾腾地转动，一个巨大的圆轮出现了！圆轮向外冒出一片片蒲扇大小的倒三角形锯齿。
那数百道云柱继续撞击着空中的裂缝，愈来愈多的丧尸的肉块被抛向了高空。黑色的圆轮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地面上堆积的被我们破坏掉的丧尸的残破肉块、骨架，还有那些停止了行动的丧尸，全都漂了起来，向空中的那圈黑色的圆轮飞去。
碾碎！
黑色的圆轮不断地碾碎着向它飞来的一切东西。被碾碎的肉屑、骨屑也都向高空聚集。
“……天子，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伽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魔法云来自王庭。”
源自王庭的干涉。
重组！
高空的肉屑、肉末、骨块们拼凑在了一起！而那圈黑色的圆轮也在慢慢分解，向上抽出一条条黑色的细线，齐刷刷地向上飞出。魔法云，云柱，也停止了对空间裂缝的侵袭，它们也抽丝剥茧般发散出细密的黑线，向空中重组的巨大肉块们聚拢。
“……呃，你不觉得那些被拉长的粗细不一的黑色细线像是血管吗？”
毒岛冴子突然开口道。
“……”
听她这么一说，我再次转换对那些黑色细线的关注角度，似乎，确实是那样呢！成千上万道黑色的细线凝炼成了一张诡异的网，血管网么？
本来重组的丧尸们的残缺的肢体碎块又再次分解，它们向那张诡异的黑色的网聚拢，粘附在其上。
有条不紊，宛若数不清的手捏着那些肢体的碎块，把它们送到了天使形状的黑色的网之上。
重组还在继续。
最后一缕由魔法云抽出的细线消散在重组的巨大丧尸的身体里。
眼孔里冒出黑幽幽的两道光柱，红色的丧尸天使拍打着猩红色的翅膀直立在高空中。
圣洁？
抑或邪恶？
祈祷状的天使。
裂缝再次向地面抛下丧尸。
红色的丧尸天使突然向那道裂缝飞了出去。她优雅地张开双臂，十指扣在弧形裂缝的两端，用力把裂缝向中间合拢！
从渐渐合拢的裂缝中掉下来的丧尸全都被吸向了红色的丧尸天使，它们融合在了她的身体里，而她阖上了双眸，抱住了那道弧形的裂缝，裂缝完全合拢，像是一竖立着的蚕茧。
我不禁想到，从那蚕茧里破茧而出的会是什么……
寂静！
完完全全的寂静！
天空只有抱住了蚕茧的红色天使。她用翅膀覆盖住了自己的身体，漂浮在空中。动也不动，似在沉眠，又像是在期待。
地面上的我们则是面面相觑。
我们究竟在这里做什么？
就算我们没来这里，空间裂缝也会被合上吧。
“啊！你在做什么？！”
毒岛冴子吃惊道！
伽夜正在放血，她用一把精巧的匕首划破了她手背。这是她使用契约能力的代价。
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上面有牙印，被黄泉咬的！和伽夜不通，黄泉使用自身能力的代价则是吸血！只要是血就好，不管是人的血，还是动物的血。
黄泉，伽夜，她们真应该组队才是！一个放血，一个吸血，还有比这更好的组合吗？但问题是，她们之间的关系貌似不是很好。都看对方不顺眼，伽夜，火系契约者，黄泉，冰系契约者，因为这个原因么？
放完血的伽夜，面色苍白。
毒岛冴子帮伽夜包扎好伤口。
“……啊，谢了。”伽夜说，“虽然我认为你多此一举。”
“……”毒岛冴子。
其他的高年级学生则在帮助我们的学弟、学妹们，他们中有魔法使，也有契约者。我则在想，毒岛冴子同学是怎么一回事？她为什么和丧尸一起被抛在了我们这里？
“啊，对了，同学，你是哪个班级的？”伽夜开口道。“像你这种乳女，我，我为什么没有印象？”
我再次瞟了一眼毒岛冴子，确实，她波涛胸涌。而伽夜，则略逊很多，不是一点点就能说得过去的。
毒岛冴子好像是思考的样子，她瞅着空中的丧尸天使，一阵阵迷茫。
我脖子上挂着的女神禁猎区有反应了，随着女神禁猎区有反应的还有来自空中的一柄寒光冷冽的刀，刀身身上镌刻着繁缛的魔法符号，玉柄状的手柄，这柄刀在毒岛冴子周围盘旋。
“……魔导具！”
伽夜惊诧道。
“……”
我吃惊的却是，为什么女神禁猎区也有反应？
毒岛冴子向上方的那把刀伸出了右手，抓住了刀柄，淡紫色的光屑流进了她的瞳孔里，相互吸引，相互注视，毒岛冴子在和刀缔结契约。
零零散散的光屑盘踞在刀身的周遭，它们凝化成古朴而又端庄的刀鞘！
我低头，却看到了女神禁猎区的魔契之书上出现了毒岛冴子的名字，而她的名字出现在我的名字下面，她和我建立起了召唤关系么？是我把她召唤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么？
不用探知触手，我，我可以感觉到毒岛冴子身上流动的魔力！因为她和我缔结契约的关系？我才可以感知到的么？
同样诧异的还有毒岛冴子，她审视似的盯着我看。
突然，毒岛冴子消失了。而魔契之书上，她的名字却变成了她的头像。
女神禁猎区开口道：“恭喜你，主人，她是你的第一位魔女。她现在被召唤到了魔契之书中的特殊空间。你可以再次召唤她。哦，主人，附带一说，如果你们之间的好感度到达一定的程度，会有圈圈叉叉事件被触发。我会在魔契之书里收集你们的CG！”
“……”我。
“……？”女神禁猎区。
“——！！”魔契之书中的毒岛冴子。
第五章 女孩＆女人
出现空间裂缝的区域被封锁，因为和王庭有关，第零区的变态中的变态们也都兴冲冲地赶了过去。她们，他们可以把自己的性趣压缩到不能再压缩，王庭，御座，已经成为了那些变态们的心灵支柱。我也没有资格说他们是变态，在普通人看来，我们魔法使、契约者也是变态呢。变态们都认为自己很正常，大概就是这个道理，是我们这些魔法使、契约者自命清高了么？
艾尔扎之都，名义上划分为是十三个区，但是第零区，却不被大多数人承认。编号为一到十三的十三个区，在零号区的人看来，里面居住的人都是可以解剖的生物。他们确实解剖了很多被处分的魔法使、契约者，还有人偶，但我们却默许他们那么做。原因无它，在我们心里还对第零区的人抱有一丝希望，寄希望于他们可以解开魔法使、契约者身上的秘密。能够成为魔王、凄王的人，近乎罕见。
我们是从犯。只是为了活下去……
第零区的区长，是位纯度高达99.999999%的大变态，变态的集大成者。据说，她亲手解剖过数量超过四位数的人偶。契约者们私下里都认为第零区的区长才是真正的人偶，一个人完全没有感情，这和人偶又有什么区别？
白色的大衣，干净清爽的肉色丝袜，我突然想到，这位被冠以“人偶师”之名的区长，她穿着的丝袜是用什么材料做出来的？莫非是……
人偶师用打量试管里的培养生物的眼神扫描过我们。她在想什么呢，这位人偶解剖师？
“离开。”
人偶师冷漠地说了这两个字。
关于她惜字如金的传闻，是真的呢。我怀疑她的语言功能是不是有障碍。
我们也不愿和第零区的人待在一起。既然他们接管了封锁区域，何不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上去。”
人偶师在对她的手下这么说。
她大概是想近距离地研究高空中的丧尸天使还有天使抱着的蚕茧。
“可以的话，希望人偶师被蚕茧吞进去。”
伽夜对我说道。
伽夜这个人就是这样，脾气虽然暴躁，但性子却很耿直，有话都不会藏在心里。
“伽夜，性别，女，年龄，19，身高，173.53公分，所在区，第九区，第一次月事……伽夜同学，我期待你成为人偶的那一天，因为我会亲自解剖你。”
人偶师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大串话。
我改变了对人偶师的看法，她的语言功能不存在障碍！可怕的女人！
伽夜的身体颤了颤。她没想到自己的一切都被人偶师掌握的那么清楚，甚至连她的裸睡习惯都被人偶师获悉了！
听到伽夜的睡觉习惯，不止是我，周围的那些学弟、学妹还有高年级的学生，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次的领队。
瞬间，伽夜领队的脸烧得红扑扑的，脑门上直冒热气，因为是火系契约者嘛，能做到这点很正常。可是伽夜她，应该是在害羞……
“再看，就把你的脑浆蒸熟！”
伽夜对我嚷嚷道！从她的嘴里都喷出火红色的小火苗！
“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我急忙制止住几欲暴走的伽夜。“不就是睡觉不穿着衣服嘛，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我一直都是裸睡！”我这般好言安慰她。
“×＆％＃＠＃￥……×＆×￥＃＃＠＃＃＃！！”
听不懂她在讲什么！
召唤其它次元的强大的存在，并和其缔结契约，对于召唤系的魔法使来说，很常见。这次行动中，有很多魔法使就召唤了他们的魔侍从。
王庭、御座，所侵袭的世界并不止我们现在居住的空间，它们同样在同化、袭扰其它的次元，或多或少，次元都在偏离原来的轨道。
※※※
我不止一次进入魔契之书。
魔契之书，女神禁猎区所封印的诸多魔导书之一。书中的世界由每一任女神禁猎区的主人主导。抹去上一任持有者施加在这里的精神烙印，是获得魔契之书最终掌控的唯一途径。
女神禁猎区以前的持有者在魔契之书中封印了很多有趣的生物呢。虽然我抹去了上任持有者的精神烙印，但和他缔结契约的魔侍从，有些并未离开魔契之书，虽然它们已经获得自由。一般来说，持有者消失之后，魔侍从可以很轻易地冲破和主人之间的契约束缚。
历代女神禁猎区的持有者的消失，意味着魔契之书中的他们的魔侍从可以选择新的主人，或者离开这里。他们对魔契之书的执念，让我感到好奇。
“啊哈，天子大人又来这里玩了？”
一头戴蓝色面罩的骑士兴冲冲地驱动座下的骷髅马向我奔来。
她向我撒花。一边撒花，一边嚷嚷，“献给不幸的女神禁猎区的现任主人，您永远活在我心中。”
她让骷髅马屈膝，在我面前行礼，而她，则是优雅地向我行了一骑士之礼。
据她所说，自从她的主人死翘翘之后，她就不再取下脑袋上扣着的蓝色面罩。我却知道，这是谎言。因为……
“天子大人，您的欲之书，可有精进？yin欲魔法现在掌握到什么程度了？”
她的左手伸进了骑士袍的下摆里，在那里摩挲了起来。靡靡之音从她的面罩下吟吟传出。自我安慰的魔女。
我不问我她的名字，她也没有告诉我的打算。
她用右手向上掀开滚着蕾丝边的骑士袍，左手并未停止探索的动作。
“让我来帮你。”
我捏着她的袍角，向上掀去。她的骑士袍设计的蛮简单的，上窄下宽，就像是罩在她身上的三角锥体。
“我们在马上做，怎样……”
她提议。
我从未试过那样做。
应该很有趣。
绕过她，我跨坐在骷髅马的背脊上，为了让坐在它上面的人更为舒适，骷髅马的背脊上固定着柔和的软，就算坐着两个人，也绰绰有余。
骷髅马站了起来，它很结实，完全承受得了两个人的体重，更何况，面罩骑士的身体很轻盈。
“天子大人，您的手指，放进来……”
“几根？”
……
骷髅马安稳地在剪得平直的草地上小跑着，但这并不妨碍坐在它上面的我们。
“……真是一对狗男女！”
“何等的伤风败俗！”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突然就冒出了很多围观者。围观者，形形色色，有人形，有动物形。
“……”我。
今次，是怎么了？这里的无证居民为何全都向我这里聚拢？
我抽出自己的手指。因为并未把魔力灌输在指尖让其触手化，所以我的手指很正常。
“诸位，我今日来收取房租。”
我向他们正色道。
“天子大人，你的魔女，可还真是凶悍啊！”
“就是就是，那啥，什么的，毒岛冴子是吧，她的身材真好。比你前面的那位还要引人遐思。”
议论纷纷。他们都在议论着毒岛冴子。
可我没有见到这位站在风口浪尖上的风云人物。不过……
可以感觉到她的存在，她距离我很近，就在——
我上方。
“斩！”
娇喝一声。毒岛冴子的刀已经距离我很近。她是从哪里跳下来的？
“锵——”
金鸣交击之声。
一柄骑士长枪迎住了这一刀。
骷髅马长声嘶鸣！后腿站立，身体遽然向上增高许多。
“啧。”
毒岛冴子左手按住骷髅马的脑袋，右手依旧握着刀柄。而我的视线则飘进了她的水手服里面。
“……”
眼神锐利的制服冴子唯有用眼神砍我。
这骷髅马，还想这样站立到什么时候？我对此也感到好奇。保持用两条后腿站立的姿势不是很累么？难道因为是骷髅，所以感觉不到？
“呼——”
面罩骑士对着毒岛冴子幽幽地吹了一口气，吹动了她倒垂的前发。
她们同时收起自己的冷兵器，很有默契似的。
骷髅马终于肯把后腿放下来了。但我紧抱着面罩骑士的双臂并未放开。毒岛冴子的双脚也踩在了草地之上。
“把我送回原来的世界。”
毒岛冴子对我说道。
“哎呦，漂亮的姑娘，既然来了，回得去吗？”
不知道是谁在调侃。
“天子大人是好男人，持久性很长！”
又有谁在赞美我。
“就住在这里嘛。虽然你从来到这里就凶巴巴的！不，是胸霸霸的！”
有谁欢呼！
作为当事人，我还没发言。
我从指尖喷出一缕魔力，这缕魔力凝成了一枝蓝玫瑰。我把蓝玫瑰别在了面罩骑士的领口上，“我以后就叫你蓝玫瑰好了。”我对她说。
她是骑士，也是魔女。名字对她来说很重要，但也是一种束缚。她的本名，只有她自己还要原来的主人知道，我无意索求。
“随您喜欢。从现在起，我就是蓝玫瑰。”
她笑道。
“天子大人就是喜欢摘带刺的玫瑰！”
“因为别有一番滋味嘛！”
“天子大人喜欢强上！”
“果真，天子大人是邪恶的大人物……”
大家都故作姿态，对我一番点评。我知道他们既不是恭维我，也不是指摘，不过是调侃。
出现在我面前的只是一部分居民，还有很多好静的家伙都懒散地在城堡里睡大觉呢。毒岛冴子则是努力维持自己的形象，正在和她周围的脸皮极厚的女士们唇舌大战。
“美女们，帅哥们！”
我加大了声音。大家都兴高采烈地高谈阔论，以至于让我差点忘掉自己来魔契之书的目的。关于毒岛冴子成为了我的魔女的这件事情，上面的大人物有意无意地向我探听这是怎么一回事，可以的话，他们希望见一见从其它世界来的这位女士，毕竟，她是和丧尸一起出现在我们的世界，而且红色的丧尸天使的问题还没解决。最重要的一点是，毒岛冴子被王庭选中了，成为了魔法使。王庭、御座的侵袭力度加强了？
我本可以强制性地把毒岛冴子从魔契之书中召唤出来，但我觉得还是先要征求一下她的意见。相互尊重、理解，才能加深彼此的感情，好感度什么的，触发圈圈叉叉事件……我一下子想到了女神禁猎区对我说过的话。
大家都在看着我。
因为我才是魔契之书的领主。
毒岛冴子也在看着我，我也在看着她。
“你叫天子是吧，虽然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就用奇怪的触手把弄湿了，而且，你还把我弄进了这个奇怪的地方。但是我决定原谅你。”
毒岛冴子说。
她还真是大方。
“哇咔咔，天子大人第一次见到人家大姑娘，就弄湿了人家啊！”
有谁在模仿毒岛冴子的语气说着。不能小瞧这里的厚脸皮居民，他们无聊的时候，总会给自己找乐子，培养出各种各样的嗜好。
“姑娘，听我一言，天子大人确实，确实把你弄到了奇怪的地方。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为了让你做他的压寨夫人！”
“果真荡漾，我们的天子大人！”
群魔又是一阵热情地欢呼。
弄得毒岛冴子花颜失色，暗自握住了刀柄。又要动刀？想要靠武力解决问题？
我从骷髅马上跳了下来。
“冴子同学，我只告诉你一件事，当你被你居住的那个世界抛弃之后，你在那里的位置已经被抹消了，或者说被谁顶替掉了。就算这样，你还要回去吗？”
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意识，它们可以抹消一个人的存在，也可以再次接受他（她），完全取决于它们自己的判断。也许是武断的，极没有道理可言的。
而我现在居住的世界的意识正在被王庭、御座吞食……取而代之，并非不可能。没有人怀疑这种可能性。
“这里不是我的世界！”
毒岛冴子说。
你的世界？
“你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我问。
你和丧尸一起被你的世界抛弃在我们的世界里了。你口中的世界，是丧尸横行的世界么？那也是你那个世界的主导意识在牵动着自己的毁灭么？
“那里，有我的朋友，家人，有我的回忆……”
她接着说。
“你的家人、朋友现在都不记得你了，而且你的回忆也背叛了你。只有你记得它，而它却不认同你。”
就像是在做梦。名为真实的梦，时间长了的话，也会幻灭。
我向她解释着。她何去何从，自己决定……
只是，成为了魔法使，背负着王庭的诅咒，她要如何摆脱呢。
“冴子妹妹，你不要固执了，随遇而安吧。”
蓝玫瑰事不关己地说着。
连安慰都算不上。她大概没怎么安慰过谁，活得久了，有些事情看得淡了。
“……我有自己的坚持。”
毒岛冴子说。
“我尊重你的决定。”我对她说，“上面的大人物，想和你谈谈。我会陪着你一起去。”
“他们，能把我送回原来的世界？”
“也许吧。你也看到了，空间裂缝被天使合拢了。如果你非要回去的话，还要从那个洞口钻进去。钻进去之后，也并不代表你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你，自己决定吧。但我们现在需要从魔契之书中出去办事。”我说道。
“唔，唔！天子大人要和冴子姑娘去办事！”
“办事？天子大人能办的事情还能是什么……？！”
“射出去您的分身吧，天子大人！”
……
群魔别有用心地荡漾而笑。
“……”我。
哎呀，我在他们心中的形象，竟是这么的下半身？！
“……不要把我当做随便的女人。”毒岛冴子说。
“冴子，女人和女孩之间的区别，你，知道？”
“……不、不要把我当做随便的女孩！”她改口道。
“是了，是了。”我满口答应道。
第六章 交配的蚯蚓
第零区。
冷冰冰的钢筋水泥建筑直刺刺地耸立在单调的水泥地之上，这里安静的让人感到窒息。
有人居住，却胜似死城。
带领我们进入第零区的侍从，她至使到终都没有说过多余的话，如果我们不提问，他都懒得搭理我们。我和毒岛冴子跟在那侍从的后面，他踏出的每一步都像计算过似的，显得刻板而又单调。在第零区还会呼吸空气的人，基本上都是他这种类型的人。
第零区的区长，人偶师，她是这次观察毒岛冴子的主角。
经过一道道金属门的开开合合，我们才进入了人偶师的接待室。与其说这是接待室，倒不如说是实验室。各种荧屏安置在接待室的各个角落里。而人偶师本人正在观察一人偶。那是一个双眼无神的女孩，她全身一丝不着，而且插满了软管。
毒岛冴子看了我一眼。
“不用担心，你不会受到这样的待遇。”
我回答道。
因为毒岛冴子的到来，人偶师的兴趣暂时转移到了新的目标上。她把旁边的一把黑色的拘束椅向毒岛冴子推了过去，“坐。”
这椅子的造型在第零区应该很常见吧。
我坐了上去。
“冴子同学，我一点也不介意，你坐到我腿上吧。”
“拒绝！”
毒岛冴子想都没想，就否定了我的提议。看来她真的很介意。
我向后面的椅背上靠了靠。还没坐舒服，两截四分之一圆状的弧形项拷从椅背上钻了出来，扣合在一起，我的脖子被固定在了椅背上。脖颈与项圈之间的空隙说不上绰绰有余，不知道通不通电，我无意去试探就是了。
冴子同学，随即从刀鞘里抽出冷锋，想要砍断我脖子上的项圈。
我伸出左臂，抓住了正欲动手的毒岛冴子的手腕。
人偶师，无表情地观察着毒岛冴子，就算坐在拘束椅上的人是我，而不是毒岛冴子。她的关注目标根本不是我啊！
“区长！区长！”
从正门里闯入一男人的声音。
我嗅到了发情的味道，因为脖颈不能转动，我不能用眼睛去确认。**撞击的声音，三浅一深。我还是可以听得到。金属和地板摩擦的声音，再加上糜烂的肉击之声，还有全身插满软管的人偶，再加上被锁着脖颈的天子，我的感官得到了极丰富的刺激。
毒岛冴子别过脸去，不敢看来人。
来人不是一个，两个，一男，一女，男的坐在底部装有轮子的椅子上，而女人跨坐在男人的大腿上。看到那椅子居然可以上上下下自己运动，从而带动椅子上坐着的那贪欢的人进行活塞的动作，我由衷地感慨第零区的人的真是富有开创精神。可以的话，我希望他们也送我几张那样的椅子，真是实用的家具！
虽然椅子上的男人满脸油光满面，但他插着的女人却没有丁点表情。即使这样，那男人还时不时地扭扭腰，干劲十足。
人偶师面对这样赶过来的部下，不发表任何意见。多余的表情都没显示一下。是见怪不怪？还是感到欣慰，原来在第零区的人并非都是性不能。我是没法从人偶师的面部表情读出她的思想。卡洛尔那丫头，倒是可以潜入他人的意识，我却相信卡洛尔进入不了人偶师的精神世界。一个女人在变态云集的第零区可以做到区长，自有她的过人之处。大人物总有大人物的过人之处。
一阵抽搐。椅子上的男人大感满足地推开跨坐在他腿上的女人，而那女人拉上裤袜，放下白大褂的衣摆，整个人根没事似的，她向人偶师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看着瘫软在椅子的男人，我恼，我火。同样是坐在椅子上，为什么受到的差别就那么大？我请求冴子同学坐在我腿上，人家拒绝了。而我附近的男人，他居然坐着那么爽的事情，他屁股下面的椅子的等级也比我坐的等级高多了。这就是第零区的人的待客之道么？歧视，赤果果的歧视。
那男人用脏兮兮的袖口擦了擦胯间之物，随即拉上了拉链。
我再次瞄了一眼那人，他脖子上挂了一员工牌，上面有他的名字：镜男。明明就没戴眼镜？为何会有这样的名字？
人偶师的视线绝大部分放在了闹别扭的毒岛冴子身上。
“啊哈，这位就是和丧尸一起掉下来的美人么？啧啧，比起封锁区的红色的丧尸天使，你在我心中的魅力降低了。”
名为镜男的猥琐男人用他的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油汗。
丫的！那厮刚才明明用那只袖子擦过他的××。
踏踏，人偶师向我这边走了过来。哦，她终于肯把我脖子上的项圈给弄开了么？虽然，我自己就可以搞定。对我来说，把整张椅子都破坏掉也不是难事。
“……魔法使。”
人偶师用她特有的冷冰冰的语调说道。
“魔法使？似乎是这样的，我成为了魔法使，而且……我在那里听说了，并不是我想成为魔法使，只是这把刀突然就找上了我。当时，我从原来世界带过来的木刀也坏掉了，正在担心没有称心的武器……”
毒岛冴子向人偶师解释着。
“因为工作上的原因，我从未离开过这个世界。你们居住的那个世界是怎样的？土著民都是丧尸吗？而你们都是入侵者。是这样的吗？”
人偶师提问。
她的想法真乖戾。如何不是丧尸侵入了？我暗自想道。
像是被勾起了痛苦的回忆，毒岛冴子回答道：“……本来，我们那个世界很正常。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学校里的教师、职工还有同学，被咬了之后，都变得不正常起来。不止是学校，街道，城市，甚至整个国家都笼罩在恐惧中……”
人偶师打断了毒岛冴子的回忆，“这样啊，真遗憾，为什么那些可爱的丧尸不是那个世界的土著？”
哪里可爱了，丧尸！我再次怀疑第零区区长的审美观。
镜男也插口说话了，“封锁区内的那个巨大化的丧尸天使，根据我们收集到的情报，她是由大量的丧尸的尸体和魔法云糅合在一起形成的新品种。让我们好奇的却是，为什么丧尸天使要阖上两个世界的空间裂缝？她现在陷入了休眠期，明明就是建筑在死物之上的死物，为何还会休眠？真想剖现在就解剖她的身体……”
“我们还没收到上面的通知。”
人偶师提醒自己的手下。
“区长，您什么时候变成了墨守成规的无聊女人？”
镜男揉着自己的眉心。
“如果我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必须通过那道空间裂缝吗？”
毒岛冴子问。
“哦，果然你喜欢可爱的东西！就像那些乖巧的丧尸！这就是你回去的主要原因吗？”
人偶师的表情变得明朗了一点点。
“我讨厌丧尸！恨不能杀光他们！”
毒岛冴子愤愤地说道。
“……？”
人偶师困惑地瞅着毒岛冴子。
“区长，我们现在怎么做？把这个女人肢解了还是洗脑后泡在培养基里？”
镜男打了一哈欠。
很快，他的表情就不再那么轻松，因为毒岛冴子用刀在他的腿间比划了一番，大有帮助他割掉那物什的意愿。
双手护住裆部。镜男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那一张油脸。“你不是要回去吗，回去之后，就凭你，能做什么？不是被丧尸同化掉，就是含恨而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J8毛。既然你都决定死了，为何不能大度点，在死之前，把自己的身体献给伟大的科学？”
“……谁说我要死了？”
毒岛冴子说。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能改变什么？你不过是一自恋的女人罢了。以为世界是以你为中心，就算世界灭亡了，你还会一丝不挂地活下去……”
镜男讥讽道。
“我没你想的那么自以为是！至少，我知道，现在我能够阉掉你！”
毒岛冴子一字一字道。
“随你喜欢。大不了我在给自己移植一个更大更硬的。”
镜男看得很开。
反倒是毒岛冴子莫名其妙地看着那人，不知道该不该挥下这刀。
人偶师也没闲着，她拉起我的手，把拘束椅扶手上的手铐扣在了我的手腕上。这个女人，还真打算把我留下来啊。泄欲用吗？如果她是这个目的，我……
“区长，你的决定。趁这个女人还没有阉掉我之前，你赶快做决定，我还要去止血，去做移植手术。”
“阉就阉吧。镜男，我还可以帮你做隆胸手术……你不是喜欢大胸么？”
人偶师，语出惊人。
“——！！”
镜男，目瞪口呆。
“……你，你真的希望我割掉你的……那个？”
毒岛冴子问道。
“不，还是留着吧……”
镜男坦白道。
跟着自己几十年的宝贝没了，会很寂寞的。
做事一板一眼的人偶师弯下腰来，把我的脚踝也固定在了拘束椅上。
“……呃，要不要在我嘴巴里再塞一个球？”
我问道。
“嗯？你有那方面的爱好？”
人偶师问道。
“才怪！”
我否定道。
到最后，为什么被抓起来的是我？莫非我旺盛的男性荷尔蒙已经让第零区的区长产生了男女方面的想法？
“……我把你束缚在了椅子上。”
“啊，是的。”
“我让你看两条蚯蚓交配，你会产生性冲动吗？”
“不会！！”
我狂晕。这是怎样的怪人啊，她的小脑袋里装了些什么？让我产生冲动，好歹也要有在我面前置放很多美妙的女人的**！让我看两只蚯蚓交配？这算什么？还有，我记得，蚯蚓不是雌雄同体么？谁负责插，谁被插……
不止是我，毒岛冴子也拜倒在人偶师奇葩的理念之下。
唯有镜男大叔舒了口气，因为冴子同学把她的刀，收起来了。
“……嗯？你不产生性冲动？这样好了，我放很多对交配的蚯蚓在你面前……”
人偶师不死心地诱惑我说道。
“……”
我已经无力吐槽。
第七章 无解
啊啊，我真的不会产生冲动。觉得恶心。在我前面，有一架子，而架子上爬满了蚯蚓。正如人偶师所说，那是很多对交配的蠕动生物。这些生物在人偶师看来，无疑，都是可爱的，漂亮的，充满了生机的！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交配的蚯蚓，有插有拔！干的热火朝天的蚯蚓们极为卖力地在表演着，大概因为有观众在看，它们才这么异常兴奋？
完全不是正常的蚯蚓。正常的蚯蚓会长出棒子？都是基因突变的产物。
人偶师在我的眼上扣上了一副眼镜。哦，我看到了没穿衣服的人偶师！这，这分明是传说中的透视镜！
戴着这幅眼镜，我扭了扭头，向毒岛冴子的上半身瞄去。她的衣服完全被这眼镜剥掉了！我真的是这么认为的！眼见为实。
“……？”
因为我的目不转睛，冴子同学从我这里摘下了眼镜。
“啊。又穿上衣服了！”我遗憾地说道。
“嗯？！”
毒岛冴子戴上了眼镜，她第一个看的人是我。喂，喂，你在瞄哪里？冴子同学真是大胆，如此豪放地盯着我胯间之物。不消说，在透视镜强大的功能之下，我下半身的布料都起不到遮掩的作用。
摔——
冴子同学帅气地把透视镜扔在了地板上。还不忘在透视镜上踩上两脚。看到崩坏的眼镜，我的眼睛和心灵都感到很惋惜。
“你，你刚才都看到了什么？！”
冴子同学向我诘问。
“该看的都看到了。”
我如实回答。再说，你不也看到了我的宝贝……
肇事者，人偶师，她本人淡定得很。正趴在架子旁，研究那些抱对的变异蚯蚓。她为什么给我戴上透视镜，是为了让我赞美她的身材很好么？
镜男大叔，一改猥琐的笑容，他向人偶师建议道：“区长，我们不是有需要处理的废弃物麽，清洁工，这不是来了麽，而且来了两位。”
“带走。”人偶师向镜男下命令道。
“区长，他们被废弃物吃掉，怎么办？”
“死亡报告书，两份，伪造。”
人偶师的语言再次变得很简洁。在她眼里，架子上进行**运动的蚯蚓要比我和毒岛冴子可爱多了。
“两位，请——”
镜男坐在他特制的椅子上带路。
“我们帮你处理完废弃物，就可以离开了麽？”我问道。
“是。”人偶师抛出这个字。
“走吧，冴子同学。啊，为了表示刚才的冒犯，请你坐在我的大腿上。”
“不要！”
毒岛冴子很坚决地回避我的善意。
因为我被绑在拘束椅上，所以冴子同学推着拘束椅跟随镜男大叔离开。使用点蛮力，我可以挣脱束缚住我的项圈、手铐、脚铐。有美人推着我，何乐不为？
“前面的大叔，先问一下，你们待处理的废弃物是什么？”
“食肉系的异变生物。我们已经取得了相关的数据，它们只会浪费空间与食物，可以去死了。”
他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蚂蚁吃掉蝗虫，吃与被吃的关系。
御座、王庭带给这个世界的不止是契约者、魔法使，次元的混乱，还有异变。异变物种，根据其危险程度，被划分为F到A级。
“……魔法使，契约者，不也是异变物种麽？”
不同的是，我们得到了王庭、御座的承认。某种特别待遇？真是有够讽刺。
※※※
培养罐，透明的培养罐，罐子里注满了浅绿色的液体。培养罐的基底竖着一金属制的十字架。女性，一名不着一丝的女性被钉在十字架上。她双臂平直展开，手心被尖锥贯穿，脚踝也被同样的尖锥穿刺。在她的鼻孔、嘴巴、**……穿着长长的软管。浓密、繁茂、妖异的黑色发丝铺散在浅绿色的液体中。女人的双瞳紧闭。
在我经过培养罐的时候，她的双眼突然睁开了！
裂开嘴，培养罐中的女人冲着我阴恻地笑了笑，就像一个精致到让人觉得可怕的人偶，突然有一天冲着你笑了，这种冷深深的感觉，让我背脊窜起一阵寒流。待我再次观察培养罐中的女人的时候，她的眼睛已然阖上，罐子里的液体无丝毫波动，就连她的头发都没飘动的迹象。刚才，是不是我产生错觉了？我自我解嘲道。
这个地方给我的感觉太不舒服了。
从我脖颈上的皮肤下钻出一排细密的白色触手，它们缠住了项圈，嘎嘣，冷冰冰的金属项圈迸裂开来，我可以转动自己的脖子。白色的触手们完成任务之后，钻回了我的皮肤下，我的脖颈恢复了原来的光泽，有喉结，有血管。束缚着我的手铐、脚铐也被我身体里钻出的触手扯断了。
在毒岛冴子异样的眼神下，我从拘束椅上站了起来。做的时间久了，需要舒展一下筋骨。
“……你这样，还算是正常的人麽？”她问。
面对她的提问，我唯有苦笑。
什么是人？
什么是正常的人？
你眼中的正常人就是正常人麽？
我想问一问她：“在你们的那个世界，在丧尸们的眼里，你们，还算是正常人麽……”
我不需要她的理解。
我无需她的认同。
镜男大叔吞烟吐雾，他指着巨大的半球状的玻璃建筑物，“进去吧，清洁工们。随你们怎么破坏，里面活着的东西，都可以恣意蹂躏。如果你们被它们蹂躏了，如果你们不幸成为了它们的腹中之物，我会为你们准备两份死亡证明书，自然是伪造的。我知道，你们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我们区长大人也知道，让你们去做清洁工，不过是为了收集资料。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小白鼠们。我衷心地期盼我们以后会有更多的合作空间。”
除了抽烟的姿势很潇洒，我对他的看法没有多大的改观。
科学与魔法相辅而成的死亡囚笼，半球形玻璃下，囚禁着没有选择权的待死之物。就算我会毒岛冴子没有动手除掉它们，它们死掉的结局依旧不会产生任何动摇。代替我们的人多的是，同样，代替它们的试验品，多的是……
无限接近脓腐。
无限接近暇溃。
无限接近死循环。
一张网，被抓住了，至死，未必休。
我和毒岛冴子被投放进去了。工作就是工作，死在我手上的，不该死在我手上的，都死了。这双手，已沾满红色的罪孽。鲜红色的罪，馥郁甜腥的孽，左手是罪，右手是孽，我还会有救赎麽……
里面的植物都有着浓艳的颜色，绿得发黑，红得渗血……宽长的叶子，长满纤毛的柔软枝条，食人植株到处都是。前方那潭幽寒浓绿色的水潭，也是有生命的，无数只绿色的绿色的软体蝗虫如此浓密地累积在四四方方的一块凹地里，猎物掉进去，身体里的每一滴体液都会被吸干。
很热。球面玻璃覆盖下的囚笼很热。
目标，还没看见。应该不是装饰用的“可爱”植物。
毒岛冴子很安静，却异常机警。是与生俱来的习性，还是后天养成的习惯？通过精神感应，我只探出她心静如水，还有一丝，一丝喜悦。只为杀戮！如蛇般蛰伏在心底的黑暗角落。
每个人心底都有阳光照射不到的黑暗。
每个人的潜意识深处都有份残忍。
圣人尚且虚伪。
不加掩饰的灼热杀意。敌意，屠戮的**，贪食的渴望，还有一点点未知的惊恐。蹲踞在密林之后的猎物散发的气息，都被我释放出去的无色的探知触手捕获到了。就算没有放出探知触手，我敏锐的触感也可以嗅到即将出现的危险。
我瞟了一眼毒岛冴子，她同样感到了异样。
我们面色如常，很好地掩饰着身体里的欣喜，名为杀戮的喜悦。感官上的刺激，一如黑夜里飘散的有毒的磷粉，我们都中了月光的毒。
两种野兽的距离在缩短。一种前进，一种做好了最后的准备。对视的瞬间，只待伸出锋利的爪牙。
窜了出来！
一坨肉块窜了出来。我之说以用一坨来形容那活物，因为我再想不到其它的词语。数十还是数百具各种动物的身体扭聚一起，各种脑袋，各种嘴巴……各种肢体！臃肿而又丑陋地叠加在一起，每一个叠加物都是活着的，现在，它们各自为伍，凶悍地扭动着各自的身体，那坨肉块看上去就像要被撕裂开来，一蓬蓬的鲜血喷洒而出，还有呜呜嗷嗷的嚎叫声。我在密集的肢体中看到了很多具人类的躯体，他们的脑袋，他们的手，他们的脚，血淋淋的，眼神凶戾。这样的他们，还在人类的范畴之内麽？他们是死囚，还是被处理掉的魔法使、契约者，还是坏掉的人偶？
我茫然地看着它们。怜悯，漠然，愤怒……是，又都不是。我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之压抑。
毒岛冴子，她的刀已出鞘。王庭“慷慨”地赠送给她的刀，她对魔导具知道多少，对自己身为魔法使的未来又知道多少？
看到主动攻过来的毒岛冴子，那坨肉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毒岛冴子身上。猎人，猎物，角色的转换毫无意义可言。都是猎人，同样都是猎物。各自为政，以自己为中心的小小的王国。
很多双手、爪子、脚、蹄子、嘴巴、喙……都向毒岛冴子身上招呼。对它们来说，她是新鲜的肉，可以果腹的食物。
毒岛冴子从肉坨的左侧轻略而过，她的刀也飞驰带过。她带走的是一大片残肢碎肉。被刀削下来的肉片在一片痛楚的尖叫之声中落下。
尘埃落定。
扭动身躯，肉坨上的每一具身体都抱着相同的执念，撕烂这该死的食物的身体，弄坏她，嚼烂她的每一根骨头。它们手脚并用，在地上迅速地移动，几十个脑袋担当指挥，它们密切地关注着每一个角落。锁定了毒岛冴子，也死死地盯着我。
毒岛冴子，也注意到了那坨肉的攻击变得有条不紊，她开始改变策略，攻击肉坨上粘着的那一颗颗充当指挥官的脑袋，削掉它们，肉坨的攻击一定会变得杂乱无章。
当它们发现了毒岛冴子的改变之后，已经付出了想当大的代价，很多具活物的脑袋被砍掉了，它们的身体再也不能活动，软趴趴地耷拉在肉块之上，死肉，自然成为了阻碍。开始撕扯，活着的兽开始扯掉死掉的肉身，不管是大腿、胸膛、柔软的腹部……都被扯下丢弃了。开膛，破肚，流淌的内脏，浓重的血腥味，地上流淌的大量血液。毒岛冴子在它们撕扯死肉的时候，砍掉了它们更多的脑袋，死肉的数量减少又增多，再减少，再增多，唯有脑袋在减少，只会少不会增……
……
当庞大的肉块几乎成为了尸体堆积起来的死肉之山的时候，只有一双湿漉漉的手还在无力地撕扯着，他的双臂还在木然地挥动着，十指，指甲都没了，被撕掉的肉块带走了。那颗绝望的脑袋低声咆哮着，我已经听不懂他在叫些什么，不是人的语言，不是狗的语言，不是猫的语言。不是兽的语言……
我想，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咆哮些什么。
见鬼了。
这世界。
还会多疯狂。
还能够多疯狂。
我左手的五指向前甩出五根长长的触手，我的触手从毒岛冴子手中夺取了她的刀，我用毒岛冴子的刀削掉了那颗茫然失措的脑袋，他的毒怨、惊恐、不甘，经久不散，徘徊在血泊里。我把刀插在地上，刀身折射出血的鲜红，还有毒岛冴子脸上的表情。自我开始逃避的表情。
她还活着。
我还活着。
活着的人，总要给自己找到活下去的理由，即使，是逃避。
何为生，为何生。
于我，无解。
第八章 鲜红散尽
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暴露在地皮上的那堆新鲜的肉，引来了食腐者。绿色的水潭在流淌，由数千数万蝗虫堆叠在一起的蝗虫群向冒着血气的鲜肉流淌而来。浓的让人炫目的绿色，粘稠的绿色映入我的视网膜，像火苗一样摇曳生姿。
我和毒岛冴子和那些蝗虫保持安全的距离。它们的数量太多，而且是集体行动，被它们缠上，脱身容易，不受伤难。
“我们离开吧。”毒岛冴子对我说。
“离开？”我挑了挑眉毛，“冴子同学，我们的工作还没完成。被你砍死的怪物，不过是我们的开胃甜点，正餐还没上呢。”
人偶师，镜男大叔，他们打定了注意，自不会那么容易就放我们离开。濒临死亡的数据，价值更大，不是麽。
一只巨大的蜻蜓从我上方飞过，它毛茸茸的爪子抱着一颗人头，那颗脑袋的头皮被蜻蜓左啃一块、右啃一块，可以看到白深深的颅骨。
毒岛冴子把她的刀掷了出去。目标，抱着人头的大蜻蜓。
刺耳地尖叫了一声，大蜻蜓的身体变成了两截，泥浆似的血液从它的两截身体喷出。它的血有种香甜的味道，在空气中铺散开来。
毒岛冴子从地上捡起她的刀，黄浊的蜻蜓的血浆在刀刃上打转、留下，一条条泥淖似的痕迹印在了刀身之上，带有异样香浓的血的味道。
我想起了一种品牌香水，它的味道和这蜻蜓的血的味道如此相似。第零区的人该不会负责提供香水的原料吧。如果真的是这样，还不如让喜欢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贵族直接把这种蜻蜓的血涂抹在他们身上。
就算身体都这幅德行了，蜻蜓的两截身体还在抽搐，它满是复眼的漂亮大眼贪婪地盯着爪子上抱着的人的脑袋，一边死死地盯着，一边啃，随着它啃噬动作的加剧，更多的血液从它的切口淌出。
毒岛冴子把它的整张嘴巴砍下来了。
虽然我认为她那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嘈杂而又尖锐的翅膀的扇动声隆隆而来。天空中有数百只同样巨大体型的蜻蜓，密密匝匝。
我笑了。
冴子同学，你真是可爱的孩子啊，招蜂引蝶的本领之高，让我叹为观止。一下子就弄来了那么多的蜻蜓。我不认为这些蜻蜓之间存在着同胞爱，它们会聚在这里，应该是因为这只被冴子同学分尸的蜻蜓所散发出来的血的味道。气味交流，大概是它们沟通方式的一种。
十几只大蜻蜓从队伍中脱离，它们怒冲冲地俯冲而下，那小翅膀震动的，怎一个华丽了得。
我从女神禁猎区中招来我的武器。
香蕉，是一支略带弯曲的青色大香蕉！
我不知道女神禁猎区是什么意思，她为何给我弄来了这种武器？喂喂，为什么我把香蕉扛在肩上的时候，冴子同学你和我之间的距离莫名其妙地拉远了？
“……那个啊，天子，你最好在你的香蕉上打上马赛克！”
毒岛冴子劈开了一只蜻蜓的脑袋，她还趁机向我揶揄。
我挥动着青色的大香蕉向两只大蜻蜓砸去，其中一只蜻蜓的大脑袋像熟透的番茄般炸裂开来。蜻蜓的血涂抹在青色的香蕉的顶端。
“啊，包皮，没了……！！”
毒岛冴子惊呼！
“……”我。
为何，为何这香蕉的皮自己拨开了！而且，香蕉的顶端呈现奇怪的形状，让我不禁联想到自己身体的某个器官的冠状部位，就连那道口子都有哎！何等的写实，何等的逼真的香蕉！
“噗——”
从香蕉的冠状物顶端射出乳白色的液体。白色的液体全都黏在了另外一只蜻蜓身上，蜻蜓的身体被腐蚀掉了。
“……啊，射了啊！”
毒岛冴子又是一阵大呼小怪。
“……”我。
那妹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难不成，她都没看过成人视频？没研究过孤男寡女如何排解忧愁？不过是看到了一根剥了皮的大香蕉，就那么大的反应。她是处女？
从我的指尖贯出的魔力凝结成触手，我用触手黏住了香蕉的把，甩了出去，细长的触手拧成麻花，抡起香蕉，呼呼生风！
香蕉不断的喷射出白色的粘稠的液体，但凡触碰到蜻蜓，它们的身体就会腐烂。
“……天、天子，你，你射太多了！”
冴子同学犹在嚷嚷。
她的话，太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不是我射那么多，是我挥动的香蕉射太多了。
瘪了！
我发现空中舞动的大香蕉瘪了。
“终于精尽人亡了麽……”毒岛冴子说。
“冴子同学，累否？渴否？想喝水否？”我一边关注着毒岛冴子，一边思忖，为何香蕉不再射了？莫非香蕉里面储存的白色液体是有限的？只能射一定的次数？
不管怎样，香蕉是不能再射了。
“包皮，又包皮了。”毒岛冴子淡然地说道。
是的，香蕉皮又阖上了。一根干巴巴的青色香蕉，颜色都没有刚出来时那么青翠。在毒岛冴子的目送之下，青色香蕉钻回了女神禁猎区中。
经过大香蕉的一番激射，空中的蜻蜓大军的数量少了很多。余下的蜻蜓们心有余悸，不太敢攻下来。摄于我香蕉的YIN威。
由于冴子同学也砍了十几只大蜻蜓，空气中的异香更浓了。我开始担心，这不寻常的香味是否会引来更多的异变生物。随即，我又暗笑自己多想了，这种香味如果真的是知名品牌香水的来源，把香水喷在身上的上流人士，岂不是在引诱异性生物去吃掉他们？
还有一件事情，我也很在意，流动的蝗虫群，为何没有被地上的蜻蜓的尸体散发的香味吸引过来。它们异常发达的感官应该捕捉到了这里发生的事情。
不敢攻下来，但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蜻蜓大军徘徊在我们头上。它们是在担心我再次亮出大香蕉，再激射一阵白色的液体……
畏死之心，活着的生物都存在。
我和毒岛冴子继续前进。我知道在半球状玻璃球外面，人偶师他们一定在观察我们。为了收集他们需要的数据。是关于毒岛冴子，还是关于我？亦或是，两者都有。
拱形石门。
纯白色的拱形石门。没有任何雕饰，光滑如镜般的石皮。深绿色的藤蔓像是畏惧石门似的，尊卑地绕开拱门，在地面上攀爬。
在拱门的左方，矗立着锥状的石头建筑，和拱门等肩高。同样，锥形建筑表层也光滑整洁。拱门的右方，有一圆形的石桌，三墩圆柱形的石椅围绕在石桌旁。一个白瓷般的玉人趴在石桌之上，她不着一丝布缕，双臂向怀里对折，手肘紧贴着桌面，背部曲线平坦，玉石般的臀部正对着我。
我不知道桌上的玉人摆出这种撩人的姿势有何深意。当我靠近的时候，发现玉人的背脊有轻微的起伏。原来不是玉做的可人儿，她是有呼吸的丽人。
石桌，可以旋转。
我转动石桌，让她的脸正对着我。
她有一张工整的脸，很耐看。说不上绝色，却很空灵。微乎其微的呼吸，她空静地盯着我。
我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我把大拇指塞进了她的嘴里。
“你要对她做什么？！”毒岛冴子质问我道。
“你说呢。”我戏谑地瞥了一眼毒岛冴子。
啊，找到了。从我大拇指探出的触手在她的胃里找到了有趣的小玩意，一条会蠕动的小家伙。
我撑开了她的上下颚。她很配合。
扭动着，一条黑色的长满鞭毛的蛇被我拎了出来，寄居在她胃里的小玩意。
刚刚孵化的寄生兽。
我想，在这个人偶的身体里还有几百、几千枚尚未孵化的卵。一定有成熟的雄性寄生兽在她的身体里注入了数以万计的精细胞。而她，不过是上好的孵育场所。
在她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下，缓缓转动的，会是什么呢？
她已经感觉不到痛苦。
她不知道悲痛为何物。
我可以让她解脱，虽然解脱与否，于她，已无任何意义。于我，也没有多大意义，我站在虚伪的、圣徒般的位置上，予她以怜悯，还有自以为是的施舍。
我抚摸过她的全身。
一层透明的薄膜包裹住了她的身体。薄膜隔离了她与桌面之间的距离。
人形薄膜保护着她升起到我胸部的位置。
我把右手按在了薄膜上。
压缩到纯度很浓的魔力从我的掌心渗入进了薄膜里。
“咕咚——”
人形薄膜扭曲、颤动了一番。
薄膜的内壁被糊满了鲜红色的肉糜，在红色的肉屑中还有白白红红的油渍般的液体，尚未孵化的寄生兽的卵的残骸。
我把红色的人形薄膜置放在了石桌之上，她的墓床，没有墓碑。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很年轻，她很不幸，她生命中的最后一秒，幸运的不知道她很不幸。残酷的仁慈。
“不要这么看着我，受不了你的眼神。”
我自嘲似的对毒岛冴子说道。
穿过拱门，我突然觉得这门很碍眼。肮脏、污秽的地方，它高洁得让我厌恶。
浊世，根本无出淤泥而不染之说。
从我肩胛骨挤出的黑色触手，涌向了拱门的两端，左右探张，拱门纷纷扬扬地裂断开来。
我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滑过右侧太阳穴，向这该死的世界致以我无聊的问候。
鲜红散尽。
欲与生者说……
第九章 不休
“恨使人堕落，却不能天长地久，爱则不然。
倘若你再次背叛，我将化恨为爱，与你纠缠今生来世，至死不休……”
…………
由于毒岛冴子的坚持，我们分开了。密林出现两条岔路，她向左，我向右。天空中的蜻蜓大军远远地绕开了密林，不敢靠近。这不是它们所能靠近的地方。乍一看，很祥和的深林，林间光线很好，林木枝繁叶茂。踩在松软的枯叶上，如同踏雪。
“喀嚓——”
一块四四方方的蓝色屏幕出现了。蓝色的雪花跳动了一番，随后，镜男大叔的那双死鱼眼出现在屏幕中。
巨大的蓝色屏幕切换出一块小屏幕，第零区的区长出现在那块小屏幕中。她向我摇了摇手，姑且算是问候。
“好消息，坏消息，听哪一个？”人偶师问。
“你想听哪一个？”我向左滑了一步，露出我背后站着的女人。她在我耳边低语了数分钟之久。
“区长大人，还记得我吗？”女人向小屏幕中的人偶师笑着问道。
“不记得。”人偶师答道。
“……”女人。
我不知道她们这是唱的哪出戏。
神秘女人隐藏起自身的气息，甚至完全避开了机警的毒岛冴子。我和毒岛冴子在一起的时候，这个女人就站在了我背后，她的左手盘绕在我肩上，右手溜进我的衬衫里，摩挲着我的胸肌。她告诉我，她很思念第零区的区长大人，而人偶师又不肯见她。所以，我成为了她们之间的联系通道。
我认为神秘女人和人偶师见过面，不过，第零区的区长大人大概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曾经有过的那段小插曲，对她来说，无任何意义，被记忆给过滤掉了。
神秘女人也不恼怒，怔了怔之后，脸上散开无奈的表情。
“啊，区长大人，我没告诉过你吗？”镜男突然开口道。“她是12389123号实验体，她的实体被我们破坏掉之后，意识之核尚未完全毁灭，还有残留的渣滓逃掉了。当然，我是她的救世主，是我指给她寄生这条生路。她的意识残渣像寄生兽一样夺取宿主的躯壳，躯壳坏掉之后，再次寻找新的寄主。真是悲哀，大多数人类自始至终都被禁锢在一张皮囊里，无论皮囊美与丑。”
12389123号实验体嫣然笑道：“嗯嗯，就是这样！我现在有自己的名字，掠夺者。而且，我站在这里食物链的顶端。我的子民有义务向我献上她们的**。因为现在的我还不完美，身体很容易坏掉，根本承受不住我最初的意识。区长大人，你不觉得我会再次成为你的很棒的实验体麽？我自愿成为受您摆弄的玩具，请不要拒绝我。”
“我拒绝。”人偶师一口回绝道。
“理由？！”掠夺者的五官扭曲，颅骨上黏着的皮肉绽放出一道道的口子，纵横皲裂的皮肉开始脱落，不消片刻，掠夺者的脖颈以上的部位全是白骨。
掠夺者突然转动白皙的颈椎，她用黑漆漆的眼窝盯着我。颈椎以下的身体是熟女，以上，是美人的头骨。这种美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只是，我对她没有多少实感，因为我知道她整个身体都是一副骨架，骨架上粘连着的也是虚幻出来的皮肉。她大概觉得控制一副满是腥臭味的尸体远没有操控一具白骨来得清爽。
我伸手，在掠夺者的颊骨上弹了一下。
皮消肉散。白骨再现。
掠夺者的指骨无趣地抖了抖，“啊啊，都被你发现了呢。怎样，我刚才用这样的手抚摸你，你不会强忍着心中的呕吐感吧？”她问我。
“不会。”
我答道。摸我的又不是你，肯定是个好女人，你不过在玩弄她的遗骨。
女人骨架的盆骨处，蜷缩着一萤火虫大小的发光体。12389123号实验体的意识残渣。她的意识渣滓也好，被她操控的女人的骨架也罢，还有我，我们都是零件，被观察的对象。人偶师、镜男，他们在实验室外冷漠地注视着我们，我却知道，王庭、御座也在观察他们。
就算这样，会产生优越感的，不是傻子还会是什麽。
蓝色大屏幕上的小屏幕关闭掉了，人偶师甚至懒得看我们正在上演的闹剧。唯有猥琐的大叔，镜男，他皮笑肉也笑。走出实验室，我想，我会揍他一顿。至少，让他几天碰不了女人。
区长，她一时兴起，想要亲自告诉我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这下好了，她厌倦了，不再陪我们游戏。作为人偶师想要给他隆胸的对象，我想镜男大叔会知道些什么。
我并未主动向镜男打探那两则讯息。
他会主动告诉我。不告诉我也无所谓，我又不是什么救世主，我能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当然，如果是去安慰寂寞的好女人的话，我十分乐意奉献我的精力。
“……你的魔侍从哪去了？那只小妞怎么那么安静？”
镜男挤出了这句话。
他明知故问，整个实验室都在他的监控之下，毒岛冴子现在的位置，他怎会不知道呢？
掠夺者突然向空中的蓝色大屏幕跃了过去，试图抓住些什么。
何必呢，徒然无用。我暗自道。她也知道没用，人偶师连同她废话的时间都很吝啬。像个小丑，被遗弃的小丑。
像是在嘲笑掠夺者，大屏幕滑稽地晃荡了一下，不见了。
掠夺者掉了下来，她懒得着陆，在地上滚动了几下，骨头散落了一地。“我真是有够贱人的。”她说。
她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我说的。
她刚才说谎了，诚然，她是掠夺者，但她不可能站在这个实验室食物链的顶端。她太弱了，弱的不像话，无论是深林里的寄生兽，还是人偶师，都对她不屑一顾。她擅长隐藏，却着急着向人偶师现身，真的正如她自己所说，她有够贱麽……
我可以感知到毒岛冴子的行动路线，因为她是我的魔女。我可以通过精神力尾随她的行踪。我可以把自己的魔力灌入她的身体，也可以强制性地从她那里抽取魔力。
我决定向左，跟上毒岛冴子。至于掠夺者，我不能为她做什么，我没伟大到把自己的身体送给她操控。她是不完全的“寄生兽”，对冰冷的白骨感兴趣的12389123号实验体的意识残渣。
我离开。
我追上毒岛冴子是十五分钟后的事情。她也没多说什么。我们无言地走着。在这十五分钟里，她斩杀了数只寄生兽的幼体，都是一刀毙命，而且寄生兽幼体上的切口愈来愈平整。可以理解为熟能生巧麽。
制霸深林的并非只有成年的雄性寄生兽，我释放出的探知触手，捕获了数只隐藏得还算完美的异变物种。他们主宰着深林。暂时主宰，他们自冕为王，我只能说是短暂的王朝。人偶师的一个命令，精简的几个字，足以推翻他们的暴政。
我停了下来。毒岛冴子也停了下来。
前路不通。
我们的深入，已经惹恼了暴君中的一位。一条大蛇，它盘踞在一颗粗壮的巨木之上。随着大蛇身体的滑动，它身上青黑色的花纹缓缓地流淌着。蛇头连同它的一截身体向下探来，蛇的上下颚张开，180°张开，水平的上下颚大约有一公尺长。一颗人的脑袋从鲜红的洞口处挤了上来，他有着光滑的头皮，上面没有一丝毛发。他才是大蛇真正的脑袋。
蛇嘴里的脑袋只有一颗倒竖的金黄色的眼睛，梭形的瞳仁，没有鼻子，有嘴，细长的嘴巴。除此之外，这颗脑袋上再无其它的器官。一眼，一嘴。
“你们很强，我不想和你们起冲突。请离开这里。”脑袋开口说话了。
第十章 双面花
大蛇的上下颚慢腾腾地阖上了，躲在它嘴巴里的那颗人脑袋也觉得继续同我们“和蔼”地谈判下去，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这片区域是它的地盘，暴君势必捍卫自己的领土。
绞动，大蛇的身体像绞盘一样勒紧了粗壮的树干，喀拉拉，黑灰色的树干爆发出一阵阵脆响，大半截树干被蛇的身体绞碎了。尖塔状的树冠向下栽倒，在地面留下黑压压的阴影。大蛇下半身的身体卷缠在树桩上，盘了一圈又一圈。它绷得笔直的上半截身体，代替了被它绞碎的树干，一棵蛇树。
我目测它站起来的那截蛇躯也有五公尺高。
“……它的七寸在哪里？”毒岛冴子淡定地问我。
“……”我。
天晓得！
咕噜噜——
在大蛇的腹部有一大团鼓胀胀的东西快速地滑向了蛇头。肉瘤一样的圆团滞留在了蛇嘴里。蛇的脑袋被撑得圆滚滚的，像一团铁球。向下压了下来！大蛇的上半截身体向我们压了下来。“噗——”从它撑开的上下颚里喷出一大坨鲜红色的蛇群，小拇指粗细，长约有二十公分，这团滑溜溜、红的瘆人的蛇群挺直了身体，像箭簇般密集地射向毒岛冴子还有我。
“我负责蛇群！”
毒岛冴子扬起手中的刀，向上劈去。一道白茫茫的刀风迎上了密集的蛇群，数十条红色的小蛇当场被刀风旋斩成一截截的蛇棍。浓稠的蛇的体液被拉长成了一道道红线，从空中垂落下来，熟透的水果的味道！红色小蛇的体液散发着很好闻的水果的味道。
一团又一团的红色的蛇群接二连三地从大蛇的母体中喷洒而下。我做出一个四四方方的薄膜体，七面封闭，只要上面那一层开口，薄膜做成的四方体漂浮在我的上方，很快，覆盖住了我和毒岛冴子。从四方体的下层流淌下来四面黏胶状态的围墙，毛玻璃般的围墙把我和毒岛冴子守护了起来。
密集的蛇箭数百上千地刺向了我们上方的薄膜四方体，尚未封口的四方体的上层也在慢慢向中间聚拢，不消片刻，四方体完全封闭了起来。被囚禁在四方体中的蛇群不安分地撕咬、撞击着八面墙壁。
我抬起右臂，五指箕张，托住了四方体的下层。
乳白色的魔力从我的掌心灌入了薄膜四方体，被压缩过的纯净魔力进入四方体之后，欢快地散了开来，充斥在封闭空间的每一个角落里。
毒岛冴子想起了什么。先前，我抹灭被寄生兽寄生的人偶就是用的这种方法。引爆封闭空间内的压缩魔力。
咚——
水泡破裂的巨大声响！
悬浮我们上方的薄膜四方体炸开了。四方体的最上层被轰飞了，芳香粘稠的红色液体从四方体中向上噗射而出。
大量的蛇的血液浇湿了压身而下的大蛇的身体，它的脑袋黏嗒嗒、湿漉漉的，蛇皮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红色液体，不断的有血线从它皮肤上落下、拉长。
“嘶，嘶——”
红色的蛇芯急速地滑出蛇嘴，又缩了回去。
几秒后，大蛇向我们撞了过来！
我直接穿过自己做出来的围墙，把毒岛冴子留在了里面。我双掌阖上，随即拉开，在我拉开的双掌之间，是一透明的薄膜长方体。我一边向长方体中注入魔力，一边小心翼翼得等待那颗蛇脑袋的到来。
“噗——”
大蛇的脑袋猛地扎进了薄膜长方体中。
如此近距离的和它接触，透过薄膜，我可以看到蛇脑袋皮肤表层细致的纹脉。
薄膜长方体的弹性真好，我尚未来得及引爆里面的魔力，蛇脑袋就已经在里面怒不可竭！呼吸一窒，我的胸口被蛇脑袋撞上了，虽然隔着薄膜长方体，但痛觉还是那么的清晰。我几乎抱不住蛇的脑袋，被它顶了起来。
大蛇一下子站立了起来，它左右摇摆着身体，急于摆脱套着它脑袋的套子。撑开，撑开，蛇脑袋突然被撑开了，那颗只有一眼、一嘴的人的脑袋从蛇嘴里探了出来，它诡异地冲着我笑了一笑。
我一怔！
一条分叉的蛇芯从那颗脑袋的嘴巴里滑了出来，隔着薄膜，它对着我的胸口舔了舔。恶寒！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惊悚中，我引爆了套住蛇脑袋的套子里的魔力，瞬间，我的视网膜被红色占据了。蛇脑袋上的套灌满了红色的浊液，还有咕嘟嘟的气泡。
巨大的疼痛让蛇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我被甩了出去。
被甩出去的还有套在蛇脑袋上的套子。
我放出触手，缠住了附近的树枝，荡啊荡的，我摇摇晃晃着陆。毒岛冴子关切地跑了过来。她的眼睛匆忙地扫瞄了一遍我的身体，当她发现我并没有缺胳膊少腿的症状，冴子同学收起了她眼中的关爱之色。
空中，那个直立在那里的蛇，它的脑袋血淋淋的。身体也不再抽搐。
“噗，噗——”
两条白嫩嫩人的手臂从蛇的身体里刺穿了出来。紧接着，又是一阵皮肉翻开的声音，几百对手臂爆豆似的贯穿蛇的身体。撕扯！最上面的那一对手臂开始撕扯蛇的上下颚。蛇脑袋向下剥了大约有一公尺长左右的皮肉，一个人类的上半身出现了！他身上白皙干净，肌肉线条明朗，很健美的半身。从蛇身体上剥开的那圈皮肉像花萼一样拱托着人类的半截身体。
抽取，抽取，那人从蛇的身体抽取出一段弯弯曲曲的蛇骨。那段蛇骨长约有两公尺，握在他的右手中。
几百对张牙舞爪的人的手臂长在蛇的身体上，怪异之极。
压低身体，贴着地面爬行，它用数百对手臂扒着地皮行走。看到它这幅德行，我想到了蜈蚣。
抡起蛇骨，蛇人向我气势汹汹地砸了下来。劲霸的风率先拂过我的身体，随后才是白晃晃的蛇骨。
我握着毒岛冴子的右手，向上挥动她的刀。因为我用力过大，刀柄从她的手里挣脱了出去，由我主导这把刀。
刀刃的刃口和第三节蛇骨撞击在了一起。刀刃与蛇骨嗡嗡震颤，气劲流窜而出。
蛇人向我眨了一下眼睛，“可爱”得很。
我左手食指、中指并拢，魔力从两指指尖流出汇成触手，白色的触手绷直了甩向一脸滑腻的蛇人的脑袋。
蛇人挥动他手中那根弯曲怪异的蛇骨，贴着我举起的刀刃划过，白森森的一线骨渣脱离了蛇骨，亮莹莹的洒落。无视我抽向他脸蛋的触手，蛇人扭动庞大的躯体，双手攥着蛇骨的根部，斜切而下。
他很想把我的身体劈成两截。
我根本不曾想过召唤出香蕉，可是香蕉出来了，还是那根会射出白色液体的青皮香蕉。香蕉昂起它的香蕉头，迎接劈斩而下的蛇骨。
噗——
坚若铁棒的蛇骨抡在了软绵绵的香蕉头上，整根香蕉瞬间弓了起来，而且香蕉皮有自行脱落的迹象。
断掉了！香蕉因为不能承受住蛇骨的抡击断掉了。砰！折断香蕉的蛇骨抡在了地皮上，留下了深刻的印痕。
不止是蛇人，就连我也感到莫名其妙，从女神禁猎区中自行飞出的帅气香蕉，本以为它会惊天地、泣鬼神，瞬间扭转战局，即使再不济，也会发挥出惊艳的香蕉之威。可是，它断掉了，就这么断掉了。搞得我和蛇人，敌对双方都很傻很天真。
很傻的我到没有什么损失，很天真的蛇人就有点悲剧了，我甩出去的触手，在他脸上撕开了一道血槽，当他回过神来，伸出恶心而且很长的舌头去舔我的触手的时候，我当机立断，收回触手。
我把毒岛冴子的刀还给了她。她接下了。
异变出现了！
断裂的下半截香蕉里蹦出了一根完好的香蕉，不过，它的体型很娇小就是了，长度，大约有二十五公分，香蕉皮依旧是青色的。这根饱满青葱的香蕉飞到了我的手上。我迷茫地握住了香蕉的把，它没什么反应。我把香蕉对着蛇人捏了捏，蛇人一阵犯傻，可香蕉还是没什么反应。最后，我无奈地把香蕉头对着毒岛冴子，我捏。
噗——
香蕉射了。
粘稠的白色液体射向了毒岛冴子的胸部。
那摊白色的液体在冴子同学的胸部向下滑落。
此情此景，我难免想到了一个词语，那什么出……
考虑到先前的大香蕉射出的液体具有极强的腐蚀作用（溶解了很多异变蜻蜓），我很担心地盯着毒岛冴子看。蛇人也瞪大了他仅有的那颗眼睛，期待不幸的事情会发生。
什么都没发生。毒岛冴子的**依旧很豪。因为未知的白色液体的缘故，冴子的水手服被浸湿了……
毒岛冴子从我手中抢过香蕉，扔！她把香蕉扔在了地上！砍！她用魔导具砍香蕉！香蕉在地上满地打滚，灵巧异常，毒岛冴子一刀也没砍中。几十刀过后，香蕉溜回了女神禁猎区。
怒视！
无处可发泄的毒岛冴子怒视着我脖子上挂着的女神禁猎区。邪恶的魔导书……她一定是这么认为的。
很暴力很喜欢伸舌头的蛇人摆动下半身，数十对白花花的手臂随着他的蛇躯一起卷向了我和毒岛冴子。
“你这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弄湿我……”
毒岛冴子满腹抱怨地怒道。
但她还是很识大体。和我一致对外。
蓝色的魔法使从女神禁猎区扉页上浮现了出来，一圈更大的魔法阵悬浮在我的前方。一只捏着蓝色玫瑰花的手向我摇了摇，随即缩回去了。一柄蓝色的骑士长枪横贯而出，穿过两层魔法阵，刺向了蛇人。
是蓝玫瑰掷出的骑士枪。魔契之书中的暂住居民。
蛇人用七八对手臂去抓刺向他的长枪。噗滋噗滋！蓝色的电流在蛇人的手臂上窜起，抱着长枪的蛇臂迅速萎缩掉了，黑焦焦的，一块块的从蛇人的身体上脱落。虽然蛇人偏转了一下身体，但长枪还是挑开了一大块蛇肉，蓝黑的烟在蛇的裂口处浓烈地升起。
倒飞了回来。骑士枪沿着原路线飞向了我。我只得握住长枪的手柄。
毒岛冴子已经和扭动着的蛇人扭缠在了一起。我瞥了一眼地下的一截截蛇人的手臂，不知道，冴子同学有没有在想地下的手臂有两条是天子那家伙的就好了……
我很想和毒岛冴子配合，也一再的用语言和精神力向她传到我的意愿，她比较闹别扭，不是不配合。
但我们还是一条条的减少蛇人的手臂数量。
随着蛇人的血液的流泻，空气中的水果的香味也越来越浓烈。
“你不觉得奇怪吗？那些大蜻蜓，还有蛇人，它们的血液都有异香？”毒岛冴子一边挥动手中的刀，一边问我道。
是巧合吗？
掠夺者也在附近。蜷缩在女性骷髅盆骨处的12389123号实验体的意识残渣，她飞了出去，脱离她所操控的骨架。
掠夺者发出微弱的光晕，钉在了蛇人的腹部距离蛇尾五分之一处。
亮堂了许多。
掠夺者在向我发出某种讯息。
“让我刺下去的意思麽？”
我提枪，奔了过去，毒岛冴子也注意到掠夺者的萤火虫之光。那里会有什么？
蛇人开始紧张。他绞动着庞大的躯体，试图碾死粘在他身体上的小虫子。蛇人左侧身躯的三条手臂一齐向我抓来，从我肩膀钻出的触手一圈圈地缠紧了那三条手臂，我用力一扯，三条手臂被我的触手拉断了，从蛇人的侧身脱离。一蓬鲜红的汁液，还有腻味的让我作呕的香味。
梆——
毒岛冴子的刀砍在蛇的腹部，蛇腹一阵收缩。蛇鳞刮落了数十片，露出白红相间的嫩肉。用力一剜，毒岛冴子从那片嫩肉下面剔出一朵红艳的花朵！
蛇人象征性的抽搐了一番，颓然倒在地上。
被毒岛冴子剔出来的红色花朵试图在地皮上逃窜。我把手中的骑士长枪投了出去。
蓝色的光枪带着炫目的光尾直贯而出。
逃窜的红花被钉在了草皮上，它发出“吱吱吱”的尖细声音。我和毒岛冴子向那多奇怪的花朵靠近。双面花，这花的前后两面都有一张人类的面孔，前面的是老年人忧愁的脸庞，后面的则是婴儿的细嫩脸孔。老年人的脸庞在流泪，而那面婴儿脸孔则在微笑。越是靠近这双面花，我们越能嗅到从它身上散发出的浓郁异香。
蓝色的荧屏又在空中出现了，镜男的脸还是那么的油腻，我突然觉得他的脸蛋要比地上钉着的双面花可爱多了。
“你们可以离开了，离开之前，毁掉地下钉着的寄生兽。”镜男对我们说道。
双面花又是哭又是笑。
老年面庞：“我为什么吃不掉婴儿？”
婴儿面孔：“我为什么吃不掉老人？”
老年面庞：“我讨厌婴儿！”
婴儿面孔：“我讨厌老人！”
一花两面，两相厌……
第十一章 河东狮子吼
选择与被选择，一样的无奈。
…………
离开半球形的牢笼，镜男亲切地坐在那里。他对毒岛冴子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回去？”毒岛冴子盯着他，“是回到我原来的世界？！”
“不知道。也许是你原来的世界，也许不是。”他回答道。
人偶师说过，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所谓的好消息，镜男已经告诉我们了，坏消息是什麽？
“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镜男脸上油滑可鉴。
啊，原来毒岛冴子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对那位大叔来说是坏消息？我哑然。他关注的好消息是？
“出现了！又出现了一处空间裂缝！那里已经被我们封锁。你们猜猜看，丧尸天使出现在那里了麽？”他这麽问。
看他那麽兴奋，我还用猜麽。他喜欢的漂亮美人，在短时间内一个接一个地冒出……
王庭把异界而来的丧尸作为泥巴，把它们切碎，加入凝和剂，糅合成新的玩具。王庭的审美观与人偶师、镜男他们有够相似的。
镜男还在兴奋地说个不停，我都没怎麽听进去。他的兴趣和我无关。
我和毒岛冴子离开第零区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
“恭喜你，镜男说你大概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像凹凸曼一样去打小怪兽吧。”
我这么对她说道。她要去打的怪兽是丧尸，而且，她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很凸出，身材如此的曼妙，果然，凹凸曼……
女神禁猎区，也就是禁mm，我是这麽称呼我的魔导书的，因为她的声音是女性的声音，而且，她以美人自居。禁mm告诉我，我和毒岛冴子之间会有触发事件发生，还有不和谐CG可以收集。“正义的女英雄为了全人类的幸福而奋斗，她高高扬起骄傲的头颅，同志们啊，丧尸尚未驱除，革命尚未成功，大家努力哈！”
“你在耍我吗？”毒岛冴子冷冷道。
“不，我为你感到骄傲。”
“听你的口气，说得我好像是白痴似的。”
“是你太伟大了，我需要仰望你。”
“……”
“……”
我们对视。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说笑的，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没好到她会为我流泪的程度。我并没怎么期待会有魔女。毒岛冴子的出现，也许自有她的契机。
“你是愿意回到魔契之书，还是回到我房间？”我问道。
“魔契之书。”她没有丝毫犹豫。
“丧尸天使什么时候打开这个世界和你们世界之间的空间裂缝，我通知你。顺便一说，如果你寂寞了，想要我安慰你的身体，尽管开口……”
“……对待女孩子，你都是那么轻浮吗？“
“我问你，有着**的男人和女人待在一起，还能干什么？”
“除了性以外，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啦！比如说，交流。”
“我喜欢和女孩进行身体上的交流。”
“……你！”
“我怎么了？是不是没有男人向你表达他想要上你？”
“天子，你怎么能把那种事情说得那么没感情……”
“好。我换一种说法。啊，银荡的月亮啊，散发着迷人而又皎洁的光芒。月色下的毒岛冴子，神圣而又清纯。晚风吹过，带来海浪的问候。场景切换，切换到室内。窗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床上一滩水，疑是妹子的……”
我尚未抒情完毕，毒岛冴子就打断了，“你别再银荡了！什么床上一滩水，疑似妹子的……”
“嗯？你想表达什么？”我一本正经地看着毒岛冴子，“我刚才只是想说，床上一滩水，疑似妹子的口水。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妹子睡着了，她在做着春天的梦，梦里的运动太激烈了，她在被单上留下了口水。冴子，你一定想歪了是吧！说，你把床上的那滩水，想成是妹子的什么了？妹液还是汁？！啊啊，冴子，你的思想是多麽的不纯正，你怎么能那麽想呢？记住，你是圣洁的清纯女，不能有18×的想法！”
“……！！”
毒岛冴子一脸匪夷所思，她白了我一眼，她的眼神无疑在向我表达这个意思“啊哈，听不懂你在说啥！”
“回去吧，既然不愿意上我的床，还跟着我做什么？难道你想明白了？”我问道。
“我不是跟着你，我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毒岛冴子说。
“你的意愿是什么？凹凸曼女士？”
“不要那样称呼我！奥特曼，是正义的英雄，我没奥特曼那么伟大！”
真是服了她！原来她是担心自己不够资格成为凹凸曼。盲目的自卑啊，自卑。我暗自叹息道。一个奇怪的想法出现了，我脑中浮现出一张超大的床，床上站着触手怪兽，天子。还有正义的女侠，凹凸曼，毒岛冴子。触手怪兽把凹凸曼压在了身下……圈圈叉叉，叉了又叉。
我的触手想法扩散在我的精神力中，随后传到了毒岛冴子的意识里，触手怪兽还在和凹凸曼叉了又叉……
“臀部后面的花蕾……居然放进去了……”毒岛冴子满脸红赧，眨眼间，她又怒气横生，“天子，你，你都在想什么啦？！”
我的想法对她来说，太刺激了点。我赶紧切断我和她之间的精神纽带。她感受不到我在想什麽了。
我用正人君子的眼神瞅着毒岛冴子，“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冴子，你看到了什麽？”
“触手……”
如是回答。
“……”我。
看吧，人不是想忘掉什麽马上就可以忘得掉的。就比如说眼前的冴子同学，她在短时间内看到了很多邪恶的触手，但当我问她看到了什麽的时候，她无意识地就回答曰：触手。
十几秒后，毒岛冴子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为了扳回一局，她严肃而又很圣母地盯着我，“天子，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看到了什麽？”
“没穿衣服的冴子！”我兴奋道。
“给我去死三次！”毒岛冴子怒。
“我没和你开玩笑，告诉我，你看到了什麽？”她又给了我一次机会。
“我看到了你的眼屎……”我如实回答道。
“谁让你看这种奇怪的东西啦！”毒岛冴子的怒气更为嚣狂。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了什麽？”是用吼的，她是用吼的哎！
我略略沉吟一番。真是麻烦的制服女，我不能告诉她我看到了没穿衣服的冴子，也不能说看到了她的眼屎。是了，我想到了！我看到了她的……
“爱！是爱，我从你眼睛里看到了爱！！”我义无反顾地回答道。
“……”无语中，毒岛冴子。
“是愤怒！我眼睛里写满了愤怒！”毒岛冴子给我的耳朵进行河东狮吼之洗礼。
“知道了知道了，冴子你很愤怒，很愤怒。”我说着。
“看到你这幅德行，我突然觉得莫名火大的自己很蠢！”毒岛冴子怒道。
“你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确实很蠢。”顺着毒岛冴子的意思，我说道。
“……不许说我蠢！”毒岛冴子冷酷道。
“毒岛冴子说她不蠢。”我回答道。
“……”毒岛冴子。
第十二章 苟活
吞云卷雾。
黄泉突然觉得卡洛尔抽烟的姿势很帅气。在她所认识的契约者中，有一个家伙使用契约能力的代价就是抽烟。
完全是自己塞过来的。卡洛尔以种种偶遇、巧合为理由，跟在了黄泉的后面。也不是多困难的任务，有需要处理的契约者，黄泉接到的通知是，带回黑名单上契约者的心脏，或者是让他们成为人偶。
“黄泉巨姐，你准备如何处理他们？”
“两套方案，第一，看我的心情，第二，抛硬币。”
“……巨姐，如果有一天，我的名字出现在黑名单上，而你是处理我的人，你，你会放过我吗？”
试探性的，卡洛尔问道。她觉得她和她的黄泉巨姐之间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在巨姐的心里，应该排在第三位吧。名列榜首的应该是成为凄王，第二位的是卡洛尔我的师父，天子。排在第三位的，“……应该是我吧。”有点不自信。卡洛尔夹着香烟的手指颤了颤。
黄泉没有回答卡洛尔的问题。她继续向前走。
“真是愚蠢呢，我的问题……”卡洛尔尴尬地掐熄了烟头。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黄泉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盯着卡洛尔，“卡洛尔，你希望我怎么做？”把问题又抛给了出题之人。
卡洛尔从手提包里取出化妆盒，打开，对着镜子，她开始补妆，“唇膏，淡了……”
她也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回答不上来，契约者之间，应该会有亲情的吧，啊啊，真是的，我从现在开始努力，成为凄王不就好了麽。卡洛尔安慰自己道。
“你如果有事，可以离开了。不用跟着我。”黄泉说。
已经忘了，卡洛尔是什麽时候开始黏着自己，而且，已经习惯了她的喋喋不休。黄泉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她不喜欢小孩，因为他们太脆弱了……而且，小孩喜欢哭。
卡洛尔并没有离开，她依旧跟在黄泉的后面，不，已经改变了位置，现在她们并肩行走。
“巨姐，你每次使用契约能力都要喝血，血，是什麽味道？”
“铁锈的味道。”
“……铁锈？是什麽味道？”
“铁锈就是铁锈。”
黄泉强调这一点。
“知道啦知道啦。血的味道就是铁锈的味道。”
卡洛尔重复黄泉的话。有机会的话，我也试着喝一袋血浆，她盘算着。没有尝试过的，总会觉得好奇。黄泉巨姐的性格那么冷淡，是因为血喝多了还是因为她是冰系契约者？卡洛尔下意识地瞅了瞅黄泉的侧脸。还是很冷！
“看什麽？我脸上有天子的吻痕？”
黄泉直言问道。
“——！！”
太直接了，巨姐！卡洛尔的马尾辫都快竖立起来了。话说，你们昨晚又做了啊，而且，貌似早上也缠绵了一番，是怎么的激吻才会在脸上留下吻痕？“师父大人，他老人家的舌头真是深沉！像画笔一样沉重。”
“卡洛尔，你见过你师父的魔女没？”黄泉转换话题。
“……魔女啊，师父大人的魔女。叫什麽来着，毒岛冴子。真是美人啊，胸部很大，性格很冷淡，是师父喜欢的类型呢！”卡洛尔说道。她又多看了两眼黄泉，“啊，我知道了！我知道师父大人为什麽要收毒岛冴子作为魔女了！”
“为什么？”
“对方是冰山门人啊！”
“……？”
“巨姐！你想想看啦。师父大人被你迷得七荤八素！简直是离不开你嘛！”
“他离不开的女人？”
“巨姐，师父他老人家之所以和毒岛冴子缔结契约，是因为对方是性格冷淡的巨Ru美人！我说成这样，你应该明白了吧。师父他是以你为模板找魔女！”
“……以我为模板……麽？”
黄泉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性格冷淡？巨Ru？申公猫，她性格不冷淡啊，而且胸部的脂肪也不是堆积得很高的样子，天子那家伙喜欢她哪点？最近，听说，火热的伽夜开始和天子公然**，伽夜性格冷淡？
走神中。黄泉又想了很多，和天子有交配过的女人、她能叫得上名字的，好多！
“巨姐，巨姐，你在想啥？！”
“……说谎！卡洛尔，你师父找女人根本就不是以我为模板！”
“巨、巨姐，你的表情崩坏了！不要瞪着人家啦，又不是我背着你偷腥……”
“卡洛尔，我把你师父的那里永久地冰封住，你认为这个主意怎样？”
“巨姐，冻住了师父他人家的圣剑，你不会感到寂寞吗？”
“这样好了，等到天子的圣剑达到最粗、最长的状态时，我再冻住它，这样总可以了……”
黄泉自说自话道。丝毫不介意卡洛尔稍稍有点惊恐的表情。
“巨姐，听说毒岛冴子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到我们这里的。和那些丧尸一起出现在封锁区域。前几天，又有新的封锁区域，还有丧尸天使之类的新品种诞生了。据说，和王庭有关。不止是第零区，我们区的老大也在关注这件事情。”
“……毒岛冴子是新品种的丧尸麽？”
“貌似不是。第零区的区长检测过她的属性，让她离开了。”
“是吗？”
黄泉略觉得有点遗憾。
“天子对她的魔女出手了麽？”也没怎么问他这个问题，暂时避开会让双方产生不快的问题，这是黄泉对付天子的处事方法。短暂时间内的避重举轻，完全是为了接踵而来的战争制造“良好”的氛围。不管怎样，天子正式承认的女友只有我一个，就算是申公猫也……黄泉捋清了自己的思绪。
卡洛尔本来打算潜入黄泉的意识里，探究探究巨姐在想啥，为甚嘴角勾起邪恶的笑？很可怕的笑，巨姐一定是在想什么不纯洁的事情！“师父大人，小心点啊，黄泉巨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对你发飙。”
被遗弃的校舍。
脏乱不堪。聚集在这里的大多是无能力的学生，当然，也有藏匿在其中的契约者、魔法使。离开艾尔扎之都，绝对是不明智的选择，不仅会受到艾尔扎、不夜城双子之城的通缉，还会受到赏金猎人的狩猎。有谁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只要犯的错误不是很严重，上面的大人物根本懒得搭理无足轻重的渣滓。
黄泉、卡洛尔的出现，自然引起了很多双阴鸷眼睛的警觉。倚在墙上的几个学生，不怀善意地打量黄泉她们。吃肉不吐骨头的狼与狗，他们是这么定义入侵者的。抱成一团，因为弱小。卑微地维持着残存的尊严，最低限度地活下去。
被孤立的时间久了，人都变得不再像人。本来，这里所有的人，都不怎么像是正常人。
“离开这里。”
“这里不欢迎你们！”
“黄泉大人，又是您。您在这里的出镜率太高，我们会对您有想法的。”
戴着蓝色圆礼帽的男人蹲在垃圾堆上，垃圾堆周围站着一群营养不良的学生。他们手里什么都没拿，对付像黄泉这样可怕的契约者，他们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没谁会和自己的生命过不去。有很多活下去的方法，能够选择的活法，在这里，只有一种，苟活。
第十三章 冰
风撕裂喉咙是怎样的感觉？他第一次感觉到。
双手不由自主地扒开自己的咽喉，血块喷吐而出，还有碎骨。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自我意识却异常清晰，然而，冷漠的，有另外一层意识覆盖在他的意识之上。操控他的身体，且残酷绝伦地让他保持清醒。每一分力度的加大都会让疼痛成倍加剧。最后，他绝望地垂下了头，因为脑袋掉在了地上，被他自己扯下来的。
他相信自己的力量。自信与自大，一纸之隔，捅破了自信，即是自大。他为他的盲目自信付出了代价，不可挽回。生命只有一次。
卡洛尔似笑非笑，也不知是在嘲弄偷袭她的契约者，还是在嘲讽她背负的诅咒。一方面来说，她与他都是契约者，强大而又脆弱，幸运而又不幸。既像人又不像人。卡洛尔对于人的定义：魔法使、契约者之外的人类。
看着倒在地下抽搐的同伴，余下的契约者并没有多少感慨悲戚命运的时间。是谁都好，挑起了战争，必有死亡。吃与被吃，没有第三条选择。
有人散开，有人聚拢。
不愿多事的好事者以最快的速度龟缩到安全的掩体后面，抱有鱼死网破之心的契约者们孤注一掷，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再怎么战战兢兢、无比虔诚地祈望生愿，死亡的阴影攫住了他们的脚踝，他们站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身体撕开，骨骼凸涨，主动脱离人的范畴，一个契约者完全兽化，硕大的虎头，纠结在一起的肌肉。速度，力量，五感都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
“吼——呜！”
虎啸连连。
给自己壮胆的同时，意味着暴露了他的胆怯。
一脸苍白的契约者，她的身体像纸片一样散开，在空中扩张成一团白色的纸球。
黄泉和卡洛尔分开了。
兽化的契约者呲牙咧嘴，努力克制想要扭身逃跑的本能，逃不掉的，能逃到哪里去？逃过了今天，明天呢，明天的明天还要逃亡。自己没那么伟大，也不是很强大，他很有自知之明。能活到现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拜托了，站在那里不要动，让我咬断你的喉咙……”
他在心里默求。
和兽化契约者配合攻击黄泉的是化作纸团的女性契约者，纸团纷纷扬扬爆裂开来，漫天挥洒，似雪似花，没有冰的温度，却也没有夏日的灼热。黄泉向后拂了拂长发，冷然地立在原地，飘散的纸片自动在她周身散开，欺近不得。“嘶嘶——”寒气从她的身体冒出，白蒙蒙的寒气冻住了一方舞动的纸片，“嗤啦啦”数百数千片纸片被细密的寒气丝儿撕扯成了纸沫，零碎如盐屑，没有盐的咸度，有的只是冰冷，还有纷扰而来的红色的雪花。
“啊——呀——”
尖密而又痛若锥心的女人的尖叫声。女性契约者她把身体纸片话，黄泉弄碎了部分纸片，意味着纸片契约者的部分身体也死掉了。
如狂风过境，笼罩在地空中的千万片白色的纸片旋拢成肆虐的龙卷风，扑卷住了站在那里的黄泉。嗤啦，嗤啦，纸片摩擦的声音组成一支白色的交响曲。
“……成了？”
兽系契约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也太容易了吧。成功变得不是那么让人信服。
从上方向下扭摆的龙卷风，好似饥肠辘辘的白蛇在吞咽新鲜美味的猎物。
“嗯？”
兽系契约者被毛皮覆盖的脚掌突觉一阵寒凉。冷气刺破他的脚掌，丝丝上传，如鱼入海，自由驰骋。兽系契约者果断地用手刀削去了自己的左边的小腿。“咔嚓！”分明是冰块迸裂的声音。骇然恐惧的契约者定眼一看，切口处，不曾流血，白花花的，一层冰沫。而被他削去的小腿，已然硬邦邦的。不断的有白丝从皮肤下钻出，看上去，像是长满了菌丝的冻肉。
覆盖在地面上的是一层白色的冰。冰层到兽系契约者面前停住，不再僭越，哪怕是一丝一毫。叫嚣似的，冰层向上窜起一排簇密的冰丝，绒毛般笔直的冰丝散发着瘆人的寒气。
“啊，啊啊！！！”
兽系契约者抱着自己的左腿向后跌倒在地。浑然忘记了身体的疼痛。
吞噬了黄泉的纸屑龙卷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摆动，白亮闪耀，粗壮的龙卷风被冻在了低空。“咔”一线细细的弯转裂纹出现在被冻住的龙卷风上，“蓬”一大团白晃晃的冰屑在龙卷风的下沿炸裂开来，黄泉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肤色白皙晶莹，远看之下，好似一尊绝艳的美人冰雕，不带有世间的烟尘。
黄泉从冻住的纸屑龙卷风走出之后，皲裂开始，杂乱无章的裂纹在龙卷风上攀沿游走，咔啦啦，冰块不断的迸碎，整座巨大的龙卷风冰雕在短暂的时间内轰然塌陷。
滚疼扑跃的冰屑在空中沉散开来，白茫茫而又冷漠地遮住了阳光的温度。一如冷狱。
黄泉向上抬高右臂，“呼”地一声，一道明晃晃的冰之长枪呼啸而来，停止了她的掌心。
冰枪所指，蜷缩在地下的兽系契约者。
不带有任何感**彩。她的眼睛和他对上了。她看到了他眼中无尽的惊恐还有祈求……
飞窜而出。
一线白亮，冰尘飞舞散开。
贯穿兽系契约者身体的冰枪嗡嗡震颤，旋即爆裂，和冰枪一起爆裂的还有契约者没了温度的身体。
满地冰块。
“嘎嘣嘎嘣——”
冰块还在地面跳动着。
卡洛尔同时潜入了三个契约者的意识里，让他们竭力释放心之力，心之力枯竭之后，他们只是人偶。
“巨姐，你忘了抛硬币……”
不是说，用抛硬币的方式决定他们的处置方式麽。算了，怎样都无所谓……
卡洛尔靠在了墙上，陷入了睡眠之中。契约代价。
黄泉啜吸着血袋里的冷冰冰的血，契约代价。
不是吸血鬼，却也做着和吸血鬼相同的事情……
突然冒出来的一群黑衣人，他们中走出来三个，扛起了瘫倒在地上的三个人偶。
“……纯白色的吸血鬼麽……”
为首的黑衣人拉下了帽檐，一脸阴郁地离开。
黄泉向靠在墙上的卡洛尔走去。
※※※
呆呆地侧对着我。黄泉侧躺在床上。明明是她约我过来一聚，却以这种姿态对着我……
我坐在床沿，看着她光滑的肩膀出神。
和我一样，黄泉也有裸.睡的习惯。
我们还真是有够合拍。
我用手指捞过她的一缕头发，柔顺冰冷，就像她们的主人那样。
“喂，把脸转过来。让我看一看。”我对她说。
她不睬我。甚至连习惯的“哼”都没有。
沿着她的头发，我的右手攀爬到了她的美颈上，捏着黄泉的下颚，我扳过她的脸。
吻了下去。
她上下唇紧闭。
我吻的索然无味。撬又撬不开。
尽管她这样，我的双手却和嘴一样不安分。既不能动她上面的口，那只好下而求其次。
抿着嘴，她开始瞪我。眼睛大大的，很漂亮，就算瞪我，也很漂亮。我喜欢她的眼睛，我喜欢她的全身。她是我的，只属于我。
我的手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的身体有点反应。
“真好，你的身体还是那么老实。”我对她说。
“……”黄泉。
“老实说，我已经……”我戏谑道。
“……已经？”她开口说话。
“我已经……”我继续吊她的胃口。
“已经厌倦我性感的身体了麽？！”黄泉说。
“你为什么想到那方面去了？”我再次吻向她的唇，攫住了她的舌头。
“——！！”
痛死了！这女人，她居然敢咬我的舌头！
我把自己的舌头从黄泉的嘴里拉了出来，而且伸长，我的舌头上下两面有两排齿痕。黄泉咬的。
“啊，流血了呢。”她事不关己地仰头看着我。
我有口不能言，有舌很痛。只好瞪她。
“好可怕，好可怕。”她用一点也不害怕的声音说道。
我用左手食指擦拭着自己的舌头，靠，手指上不仅有唾液，还有血液。
“要我帮你舔一舔吗？”黄泉问道。
唾液可是有杀菌的作用，我也知道。相互舔吧，我是这么想的，即使舌头很痛，色心还在膨胀。
“把灯关上。”黄泉说。
哈啊？害羞了不成？我经常性地看她的身体。她会在今天害羞，我是不信。
大概，她想玩新的游戏。
乐意奉陪。
我关灯就是。
黑暗中。
黑暗中……
※※※
黄泉睡觉很不老实，她可以从床的一头睡到另外一头。更让我叹为观止的是，有几次，我早上来看她的时候发现她睡在地板上。
“你的身体太烫了，快点冷掉……”她支支吾吾对我说道。
“喂，喂，你以为我的身体像你的那样吗？想冷就冷，想热就热。”我争辩道。
“魔女呢，你的魔女在哪里？”黄泉睡眼朦胧。
我从她眯缝着的睡眼中看到了审判的眼神。
毒岛冴子啊，那女子，不在我床上，也不在我怀里，准确的来说，她在我怀里的女神禁猎区中。魔契之书。
“黄泉，你对近来出现的两处丧尸天使有什么看法？我认为，这是不好的预兆，王庭频频关注异界而来的丧尸，不是很奇怪麽？啊，对了，毒岛冴子，我的魔女，她在成为我的魔女之前，成为了魔法使，黄泉大人，我的智多星，你能帮我分析分析其中的奥妙之处吗？”
我尝试着分散黄泉的注意力。
“魔法使，魔女，毒岛冴子，丧尸，丧尸天使，王庭，还有你，我的男朋友，天子，你们之间是什麽关系？天子喜欢女人，魔女出现了。”
黄泉还是把精力集中在我和魔女的关系上，而不是魔女为什么会出现。
难搞的女人啊。
“天子，听说，你的魔女要回到她原来的世界？”
“是啊。”
“你对此有什麽遗憾吗？”
“当然有。你知道的，我不想说。”
“……因为你没把她弄上床，所以才遗憾终生？”
“没那么严重，你怎么能说是遗憾终生？”
“果然，你想把她弄上床。”
“男人的想法，我也有。”
“女人的想法，我也有。”
黄泉针锋相对道。
“猫咪呢，你那拥有两只小猫咪的小猫咪，最近有和她双修吗？”语调一转，她又来这一套。
申公猫，小猫。说实话，我这几天和她没有接触，她很忙，至于在忙什么，她没告诉我，我也不想过问。
谁都会有自己的空间，不愿与他人分享，即使是最亲密的人。
“别问了，我不想说，再让我睡会。”我阖上了眼睛。同时抱紧了黄泉。
“……”她。
第十四章 合拢
冴子姑娘应该会很高兴，两处封锁区的丧尸天使主动地扯开了我们的世界和异世的空间裂缝。
尽管从裂缝里有大量的丧尸倾泻而下，但数量远没有第一次来得那么疯狂。而且，部分丧尸出现了异变，它们的速度和正常人无异，甚至比常人还要快。
第零区，第三区，第七区，都有学生参加这次的狩猎行动。
两处封锁区，第零区的研究人员还要第三区的学生负责清剿第一处封锁区的丧尸，第七区的学生负责第二处封锁区。
人偶师是清剿行动的最高指挥官。而且，她很“欣赏”我，指明我直接听命于她。毒岛冴子也从魔契之书中钻了出来。她很兴奋，即使面对异变的丧尸。
“我说……”
“你想说啥？”
火系契约者，伽夜，她就站在我左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清剿行动，第九区的学生并未参加。而这位性格火爆的放火女，她为何出现在这里？
“你很闲麽？”
“不，我超忙的！”
伽夜的眼睛在喷火，嘴巴在冒烟，看来，她已经开始自燃，伽夜的热血澎湃汹涌。站在她旁边，我感到很热。
人偶师则是盯着悬浮在她前方的数面屏幕，屏幕上一串串的数字向下滑动。
“天子，不行了！我燃起来啦！”
伽夜跃跃欲试，很想冲向前去，和远处的丧尸干上一架。
祖坟冒青烟，据说是大吉之兆。但是美女的脑袋上冒烟，我就不知道是咋回事了，凶兆，啊胸罩！考虑到凶兆，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胸罩这个词语。据黄泉说，她的胸部增大了……我没摸出来就是了。
大概，是她在说谎。
从伽夜眼睛里喷射出的火苗窜向了我的面孔，灼气逼人，我不得不张开魔气保护罩，撩去喷涌过来的火花。爱呷醋的黄泉女士认为我和伽夜擦出了爱情的小火花，我不敢苟同，在伽夜的脑袋里，脑浆的比重大概没有火浆来得猛烈。凡事都凭靠粗暴简单手段解决的女孩，她懂得什么是床上运动麽？我没有把握在这方面给予伽夜以谆谆教诲。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哥们，她一定是这么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
毒岛冴子冲在最前面。她现在的位置，丧尸天使的下方。
红色的丧尸天使悬立在空中，先前，被丧尸天使包成蚕茧状的空间裂缝摊开了，裂缝中，丧尸军团有一搭没一搭地抛落了下来。
“……如果那只大型的丧尸天使也向我们冲下来……”我对身后的人偶师说道。
“低年级的契约者、魔法使，很小，他们的生还率。”人偶师轻飘飘回答道。
我注意到趴在人偶师膝盖上的小狗，从男性的角度来看，它很小巧，长相很凶残。但我稍稍了解了一点点人偶师的品味，在她看来，这只凶残的小狗狗一定可爱的不得了！要不然，她怎么会把它带在身边。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狗仗人势。人偶师的狗冲着我呲牙咧嘴，露出它的小黄牙。你若再敢瞪少爷，我把你的牙都拔掉。我用眼神向那狗传达了我的意思。闭上了眼睛，人偶师的狗在主人的膝盖上打滚，还摇了摇它的尾巴。
献媚的狗啊。
人偶师单手抓起了她的小狗的狗脑袋，把它向我丢来。
我自然不接！
迎风暴涨。狗的身体像充了气的气球似的，膨胀了很多很多！
用两条腿站立的狗，站起来比我还要高出几十公分。狗脖子上的项圈也尖楞楞的，布满了尖刺。
“C级的危险物种，裸裸。”人偶师对我介绍她的宠物。末了，她还不忘向C级危险物种投去“你超可爱啦”的表情。
关于裸，我颇有研究，我喜欢漂亮的裸女，但是裸露的狗狗，我就没兴趣了。还有，这只危险物种身上有毛哎！狗毛！哪里暴露了？为毛你要给它起名为“裸裸”。人言：有其主必有其仆。莫不成，人偶师身上的毛发浓密……？我惶恐地想到了这个可怕的可能性。
“咬他。”
人偶师向她的宠物下达了第一个命令。是咬我！大概是第零区的区长大人察觉到我表情中的邪恶之处。
名为裸裸的大狗张大了它的狗嘴。
哪里还是狗啊！它的嘴巴里贴满了一圈圈的利齿，像是螺旋梯，一直通往胃袋。我深信，它咀嚼食物一定很方面，什么样的肉块、骨头都会被磨碎。
从我身上窜出的触手缠住了裸裸的四肢，而我用双手掰着它的左右嘴角。出乎我意料的是，裸裸没有口臭，从它的口腔里甚至传出了薄荷的牙膏味道。这倒霉的孩子，它长了那么多牙齿，每天刷牙，一定很辛苦。我心生同情。
裸裸的鼻头皱巴巴的凑在了一起，它喉头涌动，愤怒暴躁。
蠕动，我手背上的皮肤蠕动，魔气钻出我的皮肤凝聚成触手，一圈又一圈地缠住了裸裸的嘴巴，硬生生地让它的嘴巴阖上。因为不甘，危险物种摇头晃脑，妄图挣脱缠住它嘴巴的触手。
伽夜举起她的火焰刀，很想砍下去的样子。但她又有点左右为难，再怎么说，裸裸也是人偶师的宠物，伽夜不知道该不该砍它一刀再说。
“你的热血哪去了？”我向伽夜揶揄道。
热气陡然加剧，赤练般的火焰刀劈了下来，“呼”热浪翻滚，火屑蒸腾。伽夜用刀背砍在了裸裸背脊上，大狗晃动了一番，除了皮毛稍稍被烤焦了，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
翻动，裸裸的背脊翻动，凸起从颈椎开始，一直延伸到尾椎，凸起过后，它身上被烧焦的皮肉已然脱落，光滑粉嫩的皮肤再生，毛茸茸的新毛也生了出来。再生系的危险物种？
人偶师并不在意伽夜砍了一刀她的宠物，她指着天空，“丧尸天使，钻进去了……”
我抬头。
“——！！”
巨大的红色丧尸天使，她的身体有一大半挤进了空间裂缝，拜她所赐，裂缝的边沿有很多压缩的丧尸肉饼。扑棱，扑棱，丧尸天使缓缓地扇动着裂缝外的那对翅膀。
“同学，你难道不想和丧尸天使一起钻进去麽？”人偶师说。
裂缝下，毒岛冴子焦急地仰望着上空。在她四周堆积了很多丧尸的残骸，而且，还有更多的丧尸前仆后继，向她扑去。
契约者、魔法使，丧尸，各自屠戮。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第零区的人退出了战场，他们站在很远的位置上。
人偶师在她前面的光屏上点了一下。
橘黄色的电网竖了起来，黄橙橙的电网把我和人偶师隔了起来。我在电网内，她在电网外。电网围了一圈，向上延伸延伸，高度越过了空间裂缝。围拢，电网的上层合拢。
鸟笼，笼子里的契约者、魔法使、丧尸，全部都是金丝雀。
轰隆隆，地皮晃动。聚合金属浇铸的金属板拱开了地表覆盖的表皮，上升，上升，椭圆形的金属般缓缓上升。站在上升的金属板上，我俯视着电网外的人偶师。她向我挥了挥手，祝我好运的意思麽？
我放开了人偶师的宠物，感觉很蠢，用我的触手捆着那位区长大人的宠物。
短暂的沉寂之后，站立在上升金属板上的人群开始混乱。已经有人开始攻击电网、脚下的金属板，砰砰声不绝于耳，除了刺痛了耳膜，再无它用。电网完好无损，金属板牢不可破。
我抬头向上看。
上方，流窜的蓝色电弧湛蓝湛蓝的，比天空还要蓝。脑袋碰上了，会变成焦炭。脚下的金属板还在上升，避免脑袋碰上电网的途径，跳进空间裂缝麽？丧尸天使的身体差不多完全挤进了裂缝，而且，裂缝在合拢！
第十五章 天使姐妹花
“你需要什么？”
“给我床，女人，还有肉……”
…………
毒岛冴子，她在第一批跳入空间裂缝人中。她着急着回归，我可以理解。人偶师的宠物，大概被它的主人抛弃了，裸裸很没精神地站在我身后，它的前肢搭在我肩上。
你又不是人，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
就像是在等待我似的，空间裂缝还留有一道窄窄的缝隙，我侧躺着，可以从中间挤过去。也许，就这样离开这里，也不错……
可以的话，我还想带走黄泉与小猫。
裸裸，体型硕大的狗，以它的身板，绝对挤不进去。它很聪明地获悉了它的现状。裸裸变小了，恢复成了小哈巴狗的身段。它很无奈地跟着我，带着裸裸，我也很无奈。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看不到自己的手指，我听不到我的呼吸。
深邃的，狭长的，蜿蜒曲折的，黑色的流水道。我被无数双软软的手向前拉去。
光亮。
一点。
一点，一片，一方。
裂开的唇，出口像是鳄鱼裂开的唇。锯齿状的黑色刺勾倒挂在出口的上方。我略略弯了弯身体，避开头顶上的刺勾。有什麽东西在咬着我的裤脚，一只凶巴巴的狗。有着狗的外表的危险物种。裸裸被列为C级危险物种，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几乎是被推出来的。
我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我随手抓住了可以抓到的东西。
“教堂！”
是教堂，我抓着教堂顶端的金属制十字架。
“……这里是？”
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从教堂上下去，很容易。我释放出触手，缠住了十字架。以触手作为攀爬的绳索，我来到了地面。
我和一只凶残的狗终于降落在陌生的城市。
粉红色的车！
一辆粉红色的车，风驰电掣，想当狂野地向教堂这边奔了过来。
车过，风过。
我的头发飘飘。
推开车门，有两个女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金发女，淡青蓝色的眼瞳，穿着性感。
哥特女，发色，外面蓝紫色，里面粉红色，她的瞳色和金发女相近。
金发女一边打哈欠一边向我摇了摇手，“神父，你好，我是Panty，这是我的妹妹，Stocking。我们是天界的天使。我之所以出现在堕天城，是为了收集男人，啊，不，是为了打倒恶灵鬼怪。神父，你地下室的悍马太酷了！以后，它就是我和Stocking的专有交通工具。”
金发女介绍完自己之后，哥特女淡淡道：“初次见面，你好，再见。”
丢下这句话，哥特女单手抓着她的诡异的布娃娃向教堂走去。
我，我惘然。
啊哈，这是怎么回事，少爷我怎么成了神父？我很无奈。
女神禁猎区，禁mm有反应了，“我的主人，你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神父，是这个世界的意识所决定的。堕天城已经承认你在这里的存在。去搞定那两只天使姐妹花。主人，你也听到了，金发天使说她来堕天城是为了收集男，人……”
就是这么一回事。我，天子，成为了堕天城的神父。
“咔——”
天降一道闪电，裸裸被闪电击中，狗的骨架在闪电中清晰可见，我也闻到了狗肉的香味。不幸的裸裸，它怎么就被闪电击中了？
全身冒黑烟的凶残狗，裸裸。
呕吐！
裸裸吐出一张被捆扎成圈的纸张。
“谢特！真脏。”
Panty弯腰从递上捡起那卷纸。
摊开，纸上写了四个字：采花女贼。
“神父，这是来自天界的命令。我和Stocking来到堕天城的第一件工作，除掉采花女贼！”
Panty面带不悦。她把那张纸揉吧揉吧，丢了。
“……”我。
来自天界的命令？莫非天界每次向这里下达命令都要通过闪电击中裸裸？这倒是新颖的传递文件方式。
再生能力超强的裸裸，它已经恢复了凶残的模样。完好无缺的残狗一只。
突然，Panty向我靠了过来，她翘起高跟鞋的鞋跟，搂着我的脖颈。
“神父，近看之下，你果然是美男子。不知道你下面蛋蛋中间的棒状物是否和你的脸蛋一样漂亮？神父，我的初次，你要收下吗？千人之斩，可是我在人界的目标。对我来说，性很重要啦。想想都火大，天界超让人不爽的，我的处女之膜都还没被捅破啦。”
哦，是处女天使。
而且，她欲求不满。
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举目远望，全是陌生。有天使对我说：“哥哥，人家的膜，你快点把它捅破啦。”
我还能说什么呢。
两个字：我捅。
“Panty。”
我捏着她的下巴。“我们去哪里滚床单？教堂，还是情人旅馆？”
她抬高右腿，隔着裤子，Panty用她超暴露的大腿内侧摩挲着我的大腿根部。“神父~~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哎。你还没自我介绍一下哦。”
“天子。我的名字。”我咬住了她的下唇。
那只在我脚边低呜的凶残狗，裸裸，被我一脚踢飞了。去去，一边去。少儿，不，是少狗不宜。
拉着我的手，Panty向那辆粉红色的悍马走去。
“神父，我们去情人hotel。”
“OK。”
我不反对。
坐在副驾驶座上，我双手搭在椅背之上。
车子跑起来的时候，我才明白安全带的意义。Panty，这个天使太猛了！
我期待她的床上表现比现在还有猛烈，我同时期待她的床上叫声。
“神父，我从你身上嗅到危险的味道。”
“叫我天子。”
“天子，你和多少女人上过床？”
“你待会就会成为其中的一人。”
“哦。”
“Panty，你的名字有什麽特殊之处？”
“没啥，我的武器就是内裤。”
“……？”
我不是很明白。天使的武器，内裤？
“我妹妹，Stocking，她的武器是她穿着的长筒袜变成的剑。”
她继续解释。语气有点不耐烦。
因为我们的话题和风月无关？
“天子，我看到了啊，触手。”Panty笑吟吟地说着。
“触手？”我反问道，“你看到了又怎样？”
“我在想，普通的神父，怎会从身体里长出邪恶的触手？”
“你的结论？”
“我的结论嘛……触手，有很多用途，比如说。”
panty直勾勾地瞅着我的眼睛，根本不在意她在驾车。
“比如说？”
我回望着她。
“天子，我身上的洞不止一个啦，你的棒状物只有一个。不能同时满足我，需要辅助的玩物，比如说触手……”
“……Panty，没想到你，有口味不是很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