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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海底小白鲨     笑傲江湖之华山一剑txt下载     笑傲江湖之华山一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天经楼

    树林里,一片寂静无声,曲菲烟怒气冲冲的盯着秦暮楚不发一语,看了很久,看得他心里发毛。

    秦暮楚挠挠头,心道:“好吧,盯着人看是小姑娘的权利,我这个大男人是没有的,要不然对方就会发飙。”

    他笑了笑,尽量摆着最温和、最阳光的笑容,道:“小妹妹,你看我做什么?”

    曲菲烟撇了撇嘴,鄙夷道:“你笑得真假。”

    秦暮楚笑容一僵,怒道:“小丫头,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曲菲烟道:“哼,就因为你,我跟不了爷爷去了。你说你有没有得罪我。”

    秦暮楚‘哈’的一笑,道:“你想去干嘛,这里可没有什么热闹可以看,难道你想去杀人不成?”

    曲菲烟一听,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阴沉起来,道:“他们杀了好多人,我不喜欢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一个十一二岁的纯真美丽小姑娘动不动就说杀人,又见她脸色如此阴沉,秦暮楚还真有点不适应,道:“好吧。就算你想杀人,就凭你这三脚猫?”

    “恩?三脚猫?”

    曲菲烟脸色一变,轻轻笑起来,月夜中如百花齐放,道:“你以为你今天伤了那周老二,你就很厉害?说真的,我一根手指就能打败你。”说着伸出了她那白玉般的娇嫩小手指。

    秦暮楚也笑了起来,他觉得这个笑话很好笑,虽然他受了伤,但经过治疗后,也恢复了五六成的实力了,一个小姑娘还对付得了的。

    曲菲烟见他不信,这时走了过来,也真的伸出了她那青葱般的玉指,点向他的额头,速度很慢,很慢,就像情人之间的调情,但从她那严肃表情看来却一点都不像是跟秦暮楚开玩笑。

    秦暮楚笑笑,一点动的意思都没有,他确定她点向的部位没有一处是穴位。

    温暖柔软的指尖接触到额头,他怦然倒地。

    “咯咯——”

    曲菲放肆的娇笑起来。

    怎么回事?

    她的手指一接触他的额头,一股奇异内力便窜进他的身体,自己内力马上紊乱,身体也失去控制,便倒在了地上。

    只是,他想不到的是,这小丫头才十二岁便是二流高手,达到内力外放之境,真是天才少女啊。

    在客栈里,她是手下留情了,不然以二流内力加上高明的暗器手段发出的筷子,自己不一定能接下。

    倾刻之后,内力恢复如常,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很是狼狈,虽然曲菲烟拥有一身怪异的内力,但一有防备下,很难接触敌人身体将人弄倒。他这次败了,大半都是他太过轻敌之故,看来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骄傲自大啊。

    秦暮楚见曲菲烟还在那里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怒道:“喂,你还笑?”

    曲菲烟又笑了片刻才停了下来,道:“哈哈,大笨蛋,这下你服了吧?”

    秦暮楚苦笑点点头,道:“服了。”

    曲菲烟眯着眼睛笑了起来,道:“你害得我跟不了爷爷一起去,你怎么不补偿我?”

    秦暮楚笑道:“好,好!你说怎么补偿,我就怎么补偿?”心想,这小丫头还真烦人。

    刚吃完一根冰粮葫芦的曲菲烟笑道:“一根,不,三根冰糖葫芦,不,不,我要十根。”她一下张开了双手。

    白嫩的小手在月光照耀下,似是反射着清冷光芒,白得透明。

    “她的手真好看。”秦暮楚心道。

    但又一想到她索要的东西,他就忍着笑,道:“好,好!就十根。”

    他忽然又问道:“你刚才的内力底是什么?好怪异,居然能紊乱人体内力!”

    曲菲烟道:“哼,哼,惊讶了吧。不过你放心,这种内种普天之下也只有本姑娘一人会。”

    秦暮楚点点头,道:“这种到底是什么内力?”

    曲菲烟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红,她又怒道:“你管是什么内力,你知道这种内力能放倒你的内力就可以了。”

    秦暮楚‘哦’了一声,更加好奇,问道:“看样子这种内力很难修炼成。”

    曲菲烟傲然道:“那当然。这本功法算然放在‘天经楼’几十年,不知多少人练过,但只我一人练会。”她那得意样子,就差叫别人夸她了。

    秦暮楚却心想,这‘天经楼’应该就是魔教藏武功秘籍的地方,他道:“‘天经楼’藏书多不多?”

    曲菲烟警惕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可别心怀不轨,以你的武功,别说到天经楼,就是到黑木崖崖脚下就被乱刀分尸了。”

    秦暮楚沉默不语。

    曲菲烟笑眯眯地道:“其实告诉你也没有什么?恩,神教立教百年来的全部武功典籍都在那里,有神教的十大典籍,像什么‘杀破斧法’、‘疯魔棍法’、‘少阴掌法’‘黑血针法’,恩,还有,还有……反正很多。而且还有从江湖各门各派明抢暗夺的武林秘籍,像武当派的太极拳谱、少林派七十二绝技之一的无影腿、你们华山派的华山正气功也有哦,总之很多,爷爷说天下间的武林秘籍神教中就有了六七成,而且很多都是江湖中杀红了眼在抢夺的宝典。”

    秦暮楚听后,舔舔嘴唇,有些感叹日月教的强大,又有些兴奋,如果能得到这些宝典,那么……

    摇摇头,抛去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他背起地上晕迷的令狐冲,道:“算了,我们走吧,不然刘师叔回来之后会看不到我们。”

    秦暮楚背起令狐冲走在路上,曲菲烟笑眯眯地跟在后面,道:“你不知道这家伙多有趣,受伤之后,我们给他疗伤,我们问东他答西,好不容易弄懂了原来你引走了那周老二。”

    秦暮楚回过头来,道:“你们怎么这么迟才到?”

    曲菲烟埋怨道:“还不是爷爷,硬拉着刘伯伯合奏一曲,当一曲完之后,我们来到见人都差不多给你们杀光了。”

    秦暮楚点点头,表示他在听。

    曲菲烟忽指了指令狐冲,掩嘴笑道:“你不知道,他在晕迷时一直‘师弟’的叫个不停,忽然又不停的叫‘小师妹’了,咯咯,喂,那个‘师弟’是你吧。”

    秦暮楚点点头,他记得在他六岁那年就跟令狐冲成了师兄弟,此后五年派内子弟也只有他两人,令狐冲一直叫他作‘师弟’,而他很不爽地直接叫他‘令狐冲’,后来才叫‘师兄’多了起来,再后来,派内门人越来越多,他们有了很多师弟,师父说得按排名叫师兄弟,但他们已经习惯了对方的称呼,没有改口,一直叫对方作‘师兄、师弟’。

    曲菲烟又问:“那个小师妹是谁?”

    秦暮楚道:“是我师父的女儿。”

    曲菲烟轻声叹道:“如此重情重义啊。”

    秦暮楚看了看她那清丽绝伦的脸庞,忽然觉得她不像个小女孩了,他心里有些别扭,心道:小丫头,你才十二岁啊。

    他撇撇嘴,道:“你是不是想张大后嫁给他?”

    忽然,脚下一痛,他怒道:“喂,你干嘛踢我?”

    “咯咯”

    回答他是银铃般的笑声。

第十七章 战后

    秦暮楚背着令狐冲回到了客栈后,与曲菲烟道了个别,就进去了客房。

    而休息一夜之后,他的身体也好多了,而令狐冲也醒了,只是眼神有些黯淡,闷闷不乐。

    第二天来了他意想不到的人。

    一位是他的师父,岳不群。另一位却是那位劳员外。

    原来岳不群待他两徒弟出发后,心里还是放心不下,也下山来到了长安城,四处打听,才了解到原来这帮马匪的贼首竟是黑道中高手中的周氏兄弟,他知道自己徒弟无论如何也不是这两人的对手,便急忙寻了过来,他四处打探秦暮楚他们的住处,只是长安是一座大城,客栈不少,他问了半天也问不到个结果,后来城门口他遇到了那劳员外,一打听之下,便知晓了秦暮楚的住处,才赶了过来。

    秦暮楚见师父风尘仆仆赶来,又见对自己极为关心,心里不禁有些暖意。

    而令狐冲则是双眼通红,直想大哭一场。

    岳不群问了下他们跟马贼打斗的经过,秦暮楚除了没将曲洋的事说出来外,全部不瞒的跟他说了一遍。

    岳不群听后也为他们胆战心惊,没想到那周老二武功还有他想象之上,又听闻得刘正风救了他们,就表示这次之后一定要去拜会感谢他。

    而后十天之中,岳不群便一直住在客栈中,一为令狐冲和秦暮楚两疗伤,二为亲候那周老大的到来。

    在那之后的第二天,秦暮楚去找刘正风和曲洋,但他们的客房内空无一人,一闻之下,他们已经走了。他只能就此打住。

    只是说也奇怪,这十天来,长安城中一直风平浪静,并没有出现强盗。而经过十天的静养,秦暮楚和令狐冲的伤势都好得七七八八了。

    岳不群便决定回山了,而在这之前他做了个令秦暮楚震惊的决定。

    他决定收那位年过六十姓劳的商人为徒,又因他的年纪不了,武艺又不错,不便做派中最小的徒弟,但他的武艺却远不及秦暮楚与令狐冲,岳不群最终收他为三弟子。

    而令秦暮楚震惊的是,他叫——劳德诺!

    ※※※

    华山,玉女峰,后山瀑布处。

    秦暮楚站在瀑布旁一处大山上。

    他的手按剑,眼睛盯着前方,如一把已上箭的弓!

    忽然!

    剑光一闪,剑又已回鞘!

    秦暮楚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他觉得他的剑不够快。

    是的,与周广洪一战,他获益匪浅。

    在比斗的第二回合,他竟出不了一剑。

    太慢了,太慢了!

    他口中喃喃道。

    他又手按长剑,目视前方。

    忽然他停止了动作。

    因为有人来,是个小女孩。

    那女孩十三五岁,脸蛋雪白,容颜俏丽,一双眼睛极是灵动。

    “小师妹,你找我有何事?”秦暮楚转过身来问道。

    来人正是他的小师妹,岳灵珊!

    岳灵珊笑道:“二师哥,看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她笑起来嘴角露出了两个小酒窝,很是可爱。

    秦暮楚‘哼’了声,道:“说吧,又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岳灵珊不快地嘟起嘴,道:“二师哥,我什么时候要你帮过忙了?”

    秦暮楚又哼了声,道:“好吧。你七岁那年,因为对剑法好奇,将师娘的‘碧水剑’偷了出来,哇哇大叫地要我去跟你练剑,我不肯,你就找来大黄狗跟它练剑,那把‘碧水剑’削铁如泥,如果不是师娘发现了,你肯定把师父养了十多年的大黄狗给宰了。”

    说到此处,秦暮楚看了看她,见她低下头,扯着衣角,不敢看他。

    他继续道:“你九岁那年,又想尝一下酒是什么味道,偷偷一个人到地窖将师父最喜欢的一坛‘竹叶青’给偷了出来,因为怕被师父发现,将一空坛子灌了生水放了回去,不久后师父拿了出来接待客人,结果那几位贵客将生水当好酒喝了下去。”

    岳灵珊的头越来越低,像要埋进胸口,而秦暮楚的笑容越来越浓。

    他继续说了下去:“你十岁那年,有一次爬上了厨房的烟囱,好奇为什么烟囱会冒烟,竟想看看塞上茅草还会不会冒烟,将屋顶上的茅草塞满了进烟囱,这还不算,你找来大石头,往烟囱里扔,还拍格格地笑‘它不冒烟啦’,那时厨房已是浓烟滚滚,要不是八师弟听到你的声音,知道你在搞鬼,及时将火给撤了,你准能把厨房给烧了。你在十一岁那年……”

    岳灵珊满脸通红,扯着秦暮楚的衣角,打断他,道:“二师哥,你再说下去,我便不理了。”

    秦暮楚笑道:“那你说说,你哪一次闯祸了,不是我帮你向师父求情?”

    岳灵珊笑道:“还不是二师哥你本事大,事事都能让爹爹满意,我们多少都有惹他生气?”

    秦暮楚笑道:“你少来拍我马屁,不受这套,快说有什么事?”

    岳灵珊犹豫了一下,才道:“不是我有事,是大师兄出事了。”

    秦暮楚道:“大师哥?他说什么事了,他的伤不是好了么?”

    岳灵珊道:“就是因为他的伤好了,他才出事的。你不知道,你们这次出去一趟回来之后,大师哥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他每天什么事也不干了,就只知道发疯似的练功。”

    秦暮楚道:“这是好事啊,大师哥是个武学奇才,就是往日他太过懒散了,难得他肯如此拼命练功,想必进展一定快上好几倍。”

    岳灵珊急道:“他这不是拼命,他是不要命了。你不知道,他现在白天练,晚上也练,每天才睡两个时辰,他的身体一定抗不了。”

    秦暮楚皱眉道:“他怎么回事?”

    岳灵珊道:“我也问他,他却不说。我又劝他,他不听。我又叫来妈妈,他表面上是听了,可三经半夜趁人不注意还是出去练功。”

    秦暮楚沉默不语,良久,他道:“他如此不听劝,你找我有什么用?”

    岳灵珊道:“我知道,除了你和师父,大师哥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秦暮楚正色道:“胡说!他是我大师哥,他怎么听我的话,我要听他的话才对?”

    岳灵珊白了他一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听他的话?哼,大师哥就告诉我,如果他敢踢你一脚的话,你会蹿回两脚。你还经常欺负他,每个月都约定时间揍他一顿。你眼里哪里当他是师兄。”

    秦暮楚大感尴尬,随即摆出一面严肃的样子,怒道:“哪里这种事,我跟他是比剑切磋!”

    岳灵珊‘格格’的娇笑,笑道:“是,是!你们是切磋!那么我的好二师哥,你现在去了没?”

    秦暮楚道:“不去!”

    岳灵珊奇道:“你为什么不去?”

    秦暮楚道:“不去就不去!”

    岳灵珊盯着他,忽地笑了,两个漂亮的酒窝露了出来,笑得很开心。

    秦暮楚见了,心中一凛,他知道这是这个鬼丫头想到了什么棍意,捉弄人的预兆,他赶紧道:“好,好!怕了你了,我去。”

    岳灵珊笑道:“我就知道,二师哥对我最好。”

    华山派的人都知道,对岳灵珊最好的人不是她娘亲宁中则,也不是令狐冲,更不是岳不群,而是对人相当淡漠的秦暮楚!

    秦暮楚伸出手抚了抚她的发梢,道:“走吧,小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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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思过崖

    岳灵珊点点头,拉过他的手,而秦暮楚也没有不自然之色,他俩从小玩到大,更将她看为妹妹一般,也没有男女之嫌,顺着她的小手跟着她去见令狐冲。

    他们俩走了一段路,岳灵珊忽地用奇怪眼神看着他。

    秦暮楚疑惑道:“你看什么?”

    岳灵珊奇道:“你怎么不会脸红?”

    秦暮楚好笑地道:“我脸红什么?”

    岳灵珊‘格格’地笑道:“上次我伸手去拉大师哥,他满脸红得像柿子一样。”

    秦暮楚意笑了笑,道:“原来如此。”

    岳灵珊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会脸红?”

    秦暮楚道:“那你说呢?”

    岳灵珊笑道:“二师哥,你的脸皮太厚。”

    秦暮楚笑道:“恩,就是如此。”当真脸皮厚了。

    他心中一动,道:“你怎么知道大师哥三经半夜出去练功。”

    岳灵珊脸上一红,道:“这个……这个……”

    秦暮楚见她如此神色便已明白,斥道:“你这一个小女孩三经半夜躲在男子房外,像什么样子。”

    岳灵珊却绝不会生自己的气,便道:“我也是担心大师兄嘛。”

    “原先我以为她不懂情爱之事,现在看来自己又被她骗了,这小丫头已只怕情窦初开,只是她才十五岁啊,怎么会如此早熟?!”

    秦暮楚心中难置信。

    岳灵珊见秦暮楚似笑非笑的暧昧笑容,便已知他在想什么,娇嗔道:“二师哥,你在想什么?”

    秦暮楚笑道:“没什么?”

    他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一直顺着小路至而向西北,看来令狐冲为了不被人发现,选处极偏僻地方练剑。

    大约走了两柱香时间,岳灵珊道:“到了,大师哥就在前面。”两人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一处断崖处,只见一人迎着大风,衣袍招展,吆喝着练剑,那人不是令狐冲又是何人。

    令狐冲像是听到有人来了,他头也不回地道:“小师妹,我不是叫你不要来了么?我不是会回去跟我回去的。”

    岳灵珊看了秦暮楚一眼,那意思很清楚“现在看你的了”。

    秦暮楚走到了令狐冲身边,令狐冲见没听到有人回答,便转过头来,道:“你——”看到来人竟是秦暮楚。

    秦暮楚道:“是我。”

    令狐冲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远处的岳灵珊,又转过头,继续练剑,他道:“你来干什么?”

    秦暮楚见他双眼布满血丝,明显这些天他都睡眠不足。

    他道:“小师妹叫我来劝你。”

    远处的岳灵珊听了,愕然,翻翻白眼,心道,二师哥,有你这样劝人的么?

    令狐冲道:“你们回去,我没事。”

    秦暮楚道:“那周广洪竟对你刺激如此之大,天不怕地不怕的令狐冲也有了怕的时候?”

    令狐冲停下手中的剑,转过身来,默默地看着他。

    秦暮楚道:“你怕下次再遇到像周广洪这样的高手,打他不过而丢了性命,是不是?”

    令狐冲摇摇头。

    他令狐冲是被那周广洪刺激到了,但他并不是怕死!

    他心中是惭愧内疚。

    “而我们与那周广洪拼斗,作为师兄的竟一点忙也帮不上,在最后不自量力的跑回去,我一个人死不打紧,但要连累师弟那就万死莫赎了。”

    “都怪我!”

    令狐冲内心非常自责。

    他回来后,每天对自己说,你是大师兄,你怎么能拖师弟的后退。

    所以他伤好以后,他每天不要命似的练剑,期望有一日自己能助师弟一臂之力。

    秦暮楚道:“那么,你……”

    令狐冲打断了他,道:“你们回去吧,我是不会回去的。”

    秦暮楚一窒,想不到他还有如此倔强的一面。

    这时,岳灵珊跑了过来,双眼通红,她扯着令狐冲的衣角道:“大师哥,你不要这样。”

    令狐冲道:“小师妹,乖!不要闹了。”

    岳灵珊泣声道:“不,不。你不回去,我就要闹。”

    令狐冲眼里噙着泪,不说话了。

    秦暮楚看了看岳灵珊,又看了看令狐冲,大感头疼。

    “你们是在干嘛,生离死别么?要不要我们三个抱在一起痛哭。”

    岳灵珊‘扑哧’一笑,嗔道:“哭你个头,我才不要。”她被秦暮楚这一逗,再也哭不下去了。

    令狐冲听秦暮楚这样么说,也露出了笑脸。

    秦暮楚沉吟了片刻,正色道:“好了,下面我带你们去个地方,不过你们答应我,绝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那个地方!”

    ※※※※※

    玉女峰绝顶,思过崖。

    崖上光秃秃的寸草不生,更无一株树木,除一个山洞外,一无所有。华山本来草木清华,景色极幽,这危崖却是例外,自来相传是玉女发钗上的一颗珍珠。当年华山派的祖师以此危崖为惩罚弟子之所,主要便因此处无草无木,无虫无鸟,受罚的弟子在面壁思过之时,不致为外物所扰,心有旁骛。

    这里平时绝少人迹,而今天却有三人上了崖。

    第一人,一身白衣,风度翩翩,正是秦暮楚。

    第二人,神色疲惫,却潇洒倜傥,自然是令狐冲。

    第三人,是位美丽的少女,她一双俏目满是好奇,岳灵珊。

    这三人进入崖上唯一的山洞中。

    山洞里有两块大石,离洞口丈许处的左侧石壁处下面放着一块,别一块洞的尽头处,显然是给人坐思之用,那块大石的左侧刻着“风清扬”三个大字,是以利器所刻,笔划苍劲,深有半寸。

    令狐冲心里有疑惑,问道:“二师弟,你带我们有这里干什么?”

    秦暮楚没有回答,他走到那山壁左侧石块旁边,运起内力将那块巨石推到了一边,一个黑漆漆的洞孔露了出来。

    令狐冲和岳灵珊呆住了,他们可从来也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洞孔!

    秦暮楚道:“几天前,我在这里练剑,偶然间一剑刺入山壁里,便发现里面竟有别有洞天。”他只能这样说了,不然说他是‘穿越’过来的?

    令狐冲和岳灵珊一愕,暗道:“这样也可以!”不过他们还是相信了秦暮楚的说辞。

    秦暮楚取出火折子,点燃了火把,矮着身子,钻进了那洞孔,里面是条极窄的甬通。

    令狐冲与岳灵珊也相继跟了进去。

    秦暮楚走了几丈,便听一女声高声尖叫,他心中一惊,是小师妹的声音。

    他转过头去,只见岳灵珊指着地上的一具骷髅,颤声道:“骷……髅……”

    令狐冲见状哈哈大笑,他笑道:“小师妹,这只不过具人骨头而已。”

    秦暮楚也露出了微笑,小师妹从小就胆子小,甚至十岁之前都是跟是师娘睡。

    他走了过去,道:“小师妹,放心,有我在,谁也害不你了。”

    说罢,伸出手,道:“来,拉着我,你就不怕了。”

    岳灵珊连忙点点头,伸出手拉住他的手,她还放心不下,又伸出令一只拉住令狐冲的手。

    秦暮楚神色自然,拉着他俩人继续走进那甬道中。

    令狐冲被岳灵珊那软绵绵的小手一拉住,登时满脸通红。

    路上又遇到两具骷髅,岳灵珊被两人拉着也没有那么害怕,倒也没尖叫出来。

    他们顺着甬道一直向下沉,最后折而向左,眼前出现了个极大的石洞,足可容得千人之众,洞中又有七具骸骨,或坐或卧,身旁均有兵刃。

    三人走进了那石洞。

    令狐冲和岳灵珊呆呆的看着石壁上的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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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风清扬

    良久,良久,忽听岳灵珊道:“二师哥,这是真的么?我们华山派的剑法都给人破了?”她哽咽了出声。

    令狐冲也悲愤难当,大喝一声,按手的剑拔出了一半,想了良久,又插了回去,叹了一口气。

    他想将石壁上的字划去,想了很久,他觉得不还是不屑做这种事。

    秦暮楚默默地看着两人的反应,他很理解,谅谁知道自己练了十几年的剑术竟被人破得一干二净,半点不剩,心中沮丧可想而知,甚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秦暮楚幽幽地道:“‘来凤来仪’被人破了,‘苍松迎客’也被人破了,我们最拿得出手的‘无边落木’也被人破了,甚至师娘的‘无双无对,宁氏一剑’他们也能破。”

    令狐冲与岳灵珊都看着他,心里更加沮丧。

    秦暮楚道:“师兄,你还记得我们和那周广洪的一场恶斗么?他一斧直挺挺地打出后,就将我们使出的‘有凤来仪’给破了……”

    他话语一转:“可是,一招‘有凤来仪’有我们手上使出来,与有师父手上使出来,威力怎会一样,他们有把握破掉我们手上的剑招,却未必有把握破掉师父手上使出来的。而且他们能破我们一招,我们便不能便能几招连环一齐使出来么?”

    他顿了一顿,最后道:“招是死的,意却是活的。”

    令狐冲和岳灵珊听他如此说,两眼发亮,又细细想来,越觉得他说得有理。

    令狐冲喃喃道:“招是死的,意却是活的。”

    岳灵珊一扫之前的低落心情,微微一笑,露出了她那两个迷人的小酒窝。

    令狐冲道:“师弟,你叫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不是来看我们华山派剑术是怎么被破的吧?”

    秦暮楚道:“当然不是。”

    他的手指一指:“你们看,这里还有我们的华山派的剑法,是比现在所学的剑法更加精妙,难道你们就不想学么?”

    令狐冲与岳灵珊眼睛一亮,虽然他们心中疑惑这里怎么会有失传的华山剑法,不过这里的剑法确实比他们所练高上不至半筹。

    令狐冲惊讶的发现‘朝阳十三剑’中的后面三剑也在其中,而岳灵珊也发现了‘玉女十九剑’。

    当下他们三人便在练起了剑法,一练便是一天。

    他们修炼上乘剑法,剑术进步神速,而令狐冲在秦暮楚的劝说和岳灵珊的眼泪攻势下,最终愿意回去休息。

    当他们从洞孔出来时,令狐冲和岳灵珊脸上都有了笑容,秦暮楚见石壁刻着‘风清扬’三字,一瞥之间,隐隐有些不妥,似乎自己漏了非常重要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三人又来了,继续练华山剑术,一连一个月,他们都来到思过崖之上练剑,而华山派其他人也不为异,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三人从小便是青梅竹马,不分你我。

    连续一个月,他们所修的华山剑术已有了小成。如要精进,却需要些时间,他们便转练五岳其余四派的剑法。

    其间有一件事令岳灵珊和令狐冲很疑惑,秦暮楚每次来到思过涯,都要盯着洞中那‘风清扬’三字看上一段时间。

    忽然有一天,秦暮楚同他们一起来到思过崖上,而这次他却没有带剑,只带文房四宝:毛笔、墨、宣纸、砚台!

    他俩心里更是疑惑。

    来到思过崖,进了山洞,只见秦暮楚在洞中那块大石上铺开宣纸,开始练起字来。

    令狐冲和岳灵珊皆目瞪口呆。

    秦暮楚竟在山洞中练字!

    他们走近一看,见他纸上来来去去便只写了三个字‘风’‘清’‘扬’。

    令狐冲和岳灵珊对视一眼,眼里满是是奇怪之色。

    岳灵珊小心翼翼地道:“二师哥,你没毛病吧?”

    秦暮楚回过头,骂道:“你才有毛病!好了,我没事,你们去练你们的剑吧。”

    两人听他如此说,才确定他脑筋没事,便放心钻入洞练剑去了。

    ‘风’,‘清’,‘扬’。

    秦暮楚写得很慢,很慢。

    ‘风’!‘清’!‘扬’!

    他还是写得很慢。

    一遍,两遍,三遍……

    他翻来覆去地写。

    一个时辰,他还是在写那三个字。

    两个时辰,他还是在写……

    只是他写的字体笔划越写越大,写字速度也越来越快!

    到后来纵横开阖,宛如施展拳脚一般。

    他越写心情越舒畅,到最后竟长啸一声,纵身出洞,折下一根树枝,在虚空写起字来。

    若现在有人站在秦暮楚身旁,一定会惊讶的发现,秦暮楚所写的他三个字分明是套极高明的剑法。

    他心神俱醉,沉浸在武功与书法相结合、物我两忘的境界之中。

    秦暮楚五岁开始却迷上了书法,他平时惟一的爱好便是临摹历代名家的字贴,十一年身上便多了一股儒雅的书倦气息。

    就在一月前,他第一次看到刻在石壁之上‘风清扬’三字,那时隐隐发现好像某方面出了问题。

    终于在今天之前,他发现那‘风清扬’三字字体竟不是篆书、楷书、隶书、行书、草书、马书其中一体,而他从来没见过的字体。

    不,应该那‘风清扬’三字中根本就没有字体!

    那三字歪歪斜斜,像是随意所写。

    而秦暮楚大胆猜这字中,更似乎蕴藏着一套极高明的剑术。

    今天一试,果然如此。

    这是一套华山剑法,比岳不群教的,比石洞内刻的更为高明。

    如果这套剑法算是一流的话,那么石洞内的剑法算作二流中的上层,而岳不群所教的只能二流中的下层剑术。

    秦暮楚忽然想到了华山的一位老前辈,太师叔风清扬!

    明显,那套剑法是风清扬所刻。

    秦暮楚在机缘巧合下学到了此剑法,不过在华山上便只有秦暮楚一人有此‘机缘’,其余人无缘,就算是岳不群,他在书法方面的造诣也比不上秦暮楚,更不说其他人了。

    而书法造诣到达不到秦暮楚那层境界,那么就无法体会‘风清扬’三字所蕴含的剑术。

    所以,秦暮楚学到这套剑术,既是巧合,也是必然。

    他用树枝在虚空中轻轻一划,便有种就是何种厉害武功也不惧的感觉。

    “这套剑法竟如此厉害。”秦暮楚心中骇然。

    秦暮楚觉得如果再对上周广洪那样级别对手,如果他用出这套剑法,只胜无败!

    “这套剑法已是当世一流剑法,那么被誉为天下第一剑法的‘独孤九剑’又到了什么地步。”秦暮楚心中充满了期待,期待有一天能见识到‘独狐九剑’。

    秦暮楚喃喃自语:“这套是‘风清扬’太师叔所创,那么就套剑就叫做‘清扬剑法’吧。”

第二十章 黑白(上)

    华山后山,大瀑布。

    瀑布如白练般直挂而下,砸在水潭,轰轰作响。

    秦暮楚脱下衣物下了潭,运起内力,钻到水势最强处,那瀑布如千斤重直落在他头上。

    秦暮楚如渊亭岳峙般站立不动。

    不一会儿,秦暮楚又从瀑布内钻了出来。

    “看来利用这瀑布修行已经没有什么效果了。”秦暮楚心中有些担扰。

    他一边走向水潭旁边一块大石处,一边思索着日后要怎么样修行。

    他来到大石旁,刚想穿上衣服。

    忽然背后生风,竟有人偷袭!

    他猛地转了过身,想看清楚那剑来路,才好应对。

    只是,待秦暮楚转过身后,刚想闪过那把剑,那把剑却在半途中停了下来。

    那把剑在颤抖不止,不,应该是那把剑的主人的手在颤抖不止。

    秦暮楚看到了,那虽然那人布蒙住脸部,不过从她服饰,身形看来,对方只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

    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偷袭他?

    秦暮楚有些懵了,他刚想说话。

    那女孩将他全身上下飞快地看了他一遍,才颤声道:“你……怎么……没穿……衣服?”

    秦暮楚一看,自己全身赤裸,未着片缕,他心里发窘,赶紧将衣服穿上。

    “不玩了!”

    那女孩见他把衣服穿好,才怒叫一声,将短剑扔在地上,跑入树林。

    秦暮楚看着她跑进树林里,却毫无反应,他现在脑袋还发懵,心道,这,这算怎么回事,谁来告诉我?!

    秦暮楚慢慢分析:“首先,她根本不知道我没穿衣服,一定是有人告诉了她,她莽撞地跳出来偷袭我。不过,怎么叫个小女孩来偷袭我,难道他认为我连个小女孩都打不过?只是,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只是可惜她声音发颤有点变形了,听不出来。”秦暮楚带上佩剑,绕过那块大石,一边思索着。

    秦暮楚却见那里别无一人,便喝道:“出来。”

    “黑冬瓜,白竹竿,你们出去,把他那里给我切了!”树林响起了那女孩的愤怒的声音,桑音有些低,声调有些变形。

    “是!小姐!”

    过了一会,悉悉索索,从树林里走两人,一高一矮,腰间挂刀,年纪四十岁的中年人。

    两人长相奇特,那高者,脸色苍白,身形瘦削,像根白竹竿。

    那矮者,脸色漆黑,身体肥胖,像个黑冬瓜。

    但两人所大佩刀恰好相反,高者的佩刀又细又长,矮者又大宽又短。

    “黑冬瓜,白竹竿?”

    秦暮楚一见下,微微一笑,而心中狂笑不已。

    他们走了过来,那白竹竿一开口便叫道:“那姑爷——”

    那黑冬瓜喝道:“住口。”

    那白竹竿看了看那黑冬瓜,疑惑道:“他不是姑爷?可是我们小姐已经把他给看光了,我们又不能杀了他,小姐就要嫁给他了。”

    树林传来一少女尖叫:“你们两个给我闭嘴!”

    秦暮楚也皱起了眉头,道:“两位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那黑冬瓜回头看了看树林方向,又对身边的白竹竿怒道:“白痴!就算是你也不能说出来啊,他就会知道我们绝不会杀他。”

    那白竹竿一听,便明白过来,他只能咧嘴一笑。

    那黑冬瓜对秦暮楚正色道:“我老爷说,我们要跟你打过一场,如果你不想受伤便使出全力罢。”

    那白竹竿也跟着咧嘴阴阴一笑,道:“对,我大哥说得对,你不想受重伤,出全力罢。”

    秦暮楚知今天必有一战,便抽出腰中长剑,心里却道:“这两人到底是谁?他们所说的小姐老爷又是谁?”

    那两人也跟着拔出腰中大刀,那黑冬瓜道:“记住了,今天杀你的人,不,伤你的人,叫常无忧,我弟弟叫常无虑。我们人称黑白无常!”他习惯地说成要杀人,发觉后,赶忙改口。

    “黑白无常么。这个名号好像在哪里听过。”

    秦暮楚做了个姿势,身体斜斜向前,道:“好,你们过来吧!”他要看看,练了‘清扬剑法’之后他们怎么伤他。

    那两人皆是一愣,他们想不到秦暮楚的姿势竟如此奇妙,那姿势守中有攻,攻中有守,似守似攻,令人实不知如何应对。

    他两人对视了一眼,肃然之色更甚。

    秦暮楚所摆的姿势正是他三个月前学到的‘清扬剑法’中的第一式,即是‘风’字中的第一笔,此招或攻或守,亦是不攻不守。

    那白竹竿常无虑见秦暮楚用出此招,竟不知如何去攻了,他性子暴躁,大喝一声,整个人窜出去,他身子极高,跨出一步便相当于常人的两步,飞快冲向了秦暮楚。

    他快,那黑冬瓜常无忧比他更快,他跨出一步虽只相当于常人的半步,但跑起来两脚竟如离弦之箭,猛射向秦暮楚。

    常无忧比常无虑先到,他出刀了,那刀又短又细,瞬间便向秦暮楚攻出了三刀,那三刀一刀猛过一刀,一刀狠过一刀,将他的门面都笼罩在内。

    秦暮楚在他出招那一瞬,知道厉害,不敢托大,还了三剑,将那常无忧的三刀都一一挡了开去。

    用的正是‘风’字诀中的最后一笔!

    常无忧只他如此轻松的挡下他的三招,喝道:“好剑法!”

    秦暮楚心中却大是惊讶,心道,哪来的高手,如果我没有学‘清扬剑法’绝不是他的对手。

    常无忧大喝一声:“再来!”

    他一瞬间攻出了十八刀,正是他得意刀法,十八连环刀!

    那十八刀,迅猛无比,却又一刀快过一刀,一刀连一刀,前一刀似是为后一刀所发。

    当最后一刀攻出,直如闪电!

    秦暮楚闪身避过了十八剑,以他的轻功身法轻而易举!

    “咦!”黑白无常皆轻咦了一声,想不到他的轻功如此之高。

    闪僧后,他飞快地使出了‘扬’字诀中第三笔,长剑自左下划向右上!

    常无忧大惊失色。

    便在此时,一把又长又厚的当着长剑砍了下来。

    刀与剑在空气中碰撞,激起火星!

    正是常无虑到了!

    秦暮楚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心道:“好重的刀!好大的力气!”

    常无忧微微叹了口气,道:“原本打算一人拿下他的,谁也料不到此人竟如此厉害,我竟在他手上走不过两回合。”

    常无虑咧嘴笑道:“我说这白脸小子,一点都不小白脸,内力差我们只有半筹。而已”

    常无忧也微微惊讶:“剑法却威力大得惊人!”

    常无虑点头道:“不错。”

    常无忧道:“而且他的轻功也着实厉害。”

    常无虑忽地哈哈大笑,道:“我看这小子功夫俊,而且长得竟比我还俊,他做我们的姑爷,我常无虑第一个服了。”

    常无忧白了他一眼,道:“小姐嫁人用不着你服不服。”

    常无虑一窒,刚想说什么,秦暮楚见他们越扯越远,喝道:“你们到底还打不打!”

    常无忧道:“打!为什么不打!”说罢,他猛砍了过来,那的刀短、轻、薄,轻盈快速。

    而常无虑的刀,长、重、厚,力劲势沉。

    常无忧缠住了秦暮楚和长剑,有时防不胜防攻来一来招,常无虑则是不断进攻,有时见常无虑挡不住时帮他挡上一两刀。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两人便如一人,却有攻有守。

    不过,两人即便如此,也不过跟秦暮楚打了个旗鼓相当。

    秦暮楚见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便退开去,拱手道:“两位,小心了,下面我出杀着了!”他见常无忧两兄弟无意伤他,言语中便对两人客气了几分。

    说罢,他的剑颤动起来,嗡鸣不止,似是愉快的吟唱。

    (将‘风清扬剑法’改为‘清扬剑法’了,这样读起来比较有感觉。)

第二十一章 黑白(下)

    常无忧和常无虑脸色一变,神色凝重更加,他知道秦暮楚下面这招定是非同小可。

    秦暮楚出剑了!

    那剑光激荡,剑花点点,便似落英缤纷,四散而下。

    “咦?‘无边落木’!?”

    森林里的一位老者轻声道。

    “不,不是!这招虽形似‘无边落木’,神却不是。这招威力更是倍增!”

    确实,这招不是‘无边落木’。

    这招是‘清扬剑法’中‘风’字诀最后一笔中的剑法!

    如风飘,如雪舞!

    常氏兄弟脸色大变,齐声大吼。

    当当当当……

    他们两人一起当下了十八剑!

    不!

    这还不止!他的这招一共有二十二剑!

    “第十九剑!”剑穿过常无忧左臂。

    “第二十剑!”剑穿过常无虑右腰。

    “第二十一剑!”剑穿过常无忧左腰。

    “第二十二剑!”剑穿过常无虑右臂。

    常无忧和常无虑呆呆地站在那里,他们的臂上和腰侧分别有四个剑孔。

    他们满脸惊疑和不信。

    疑在梦中,他们竟败了,败在十几岁小毛孩手中。

    常无忧喃喃道:“败了!竟败了!”

    常无虑呆呆地问道:“这招叫什么?”

    自从练了‘清扬剑法’之后,秦暮楚惊讶的发现,这套剑法竟然涵盖了华山派的全部剑法,包括负有盛名的朝阳十三剑,养吾希夷剑,玉女十九式,但‘清扬剑法’中这些剑法却是威力倍增,似乎风太师叔将一种特殊的剑意、剑理融入了这些华山派剑法之中,让一招一式变得更仆实、更有力,从而诞生了‘清扬剑法’。

    今天他一使出来,竟然有如此威力,这是他也想不到的。这才是朝阳十三剑中的第十剑啊,‘清扬剑法’中的朝阳第十一剑他还没有练成,他在想如果施展出传说中第十三剑,那威力又会如何?

    良久,秦暮楚才轻声道:“这一招,就叫它‘万花齐放!’”

    “好!好个‘万花齐放’。”树林里响起了一个称赞声。

    秦暮楚望去,只见树林里走一位老人,一身黑袍,灰布蒙脸,看不到相貌。

    常无忧与常无虑清醒过来,跑到那老人身后,满脸惭愧。

    那老者看着秦暮楚,道:“很好,很好。你这套剑法虽比不上武当的太极剑,却能称得上当世一流了。”

    秦暮楚道:“不敢!”

    那老者摇摇头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必作伪。”

    秦暮楚点点头,默不作声。

    那老者看着他,忽然道:“你和我孙女什么时候成亲?”

    秦暮楚讶然,没想到他说出这话来,。

    秦暮楚恭敬地道:“老人家,您孙女尚年幼,只怕不宜论娶。”他只能这样说了。

    那老者道:“这不忙,她五六年后便会是个美丽少女。”

    常无忧和常无虑看了他们的老爷一眼,他们看得出那秦暮楚分明是在推辞,老爷怎的不知么?

    开玩笑!山野里随便跑出一个小女孩,就因为看了自己的身体,就要自己娶那女孩!当真是莫名其妙!

    秦暮楚冷冷的哼一声,不作声了。

    而老者的声音更冷:“你不肯么!”

    秦暮楚一样的冷,如冰一样冷:“是!又如何?”

    老者缓缓地道:“给你两条路,一是娶我孙女,二是死!”

    秦暮楚‘哈’一声,也缓缓地道:“我想我能走上第三条路。”

    他虽没看到那老人的面部表情,不过他知道他笑了。

    常无忧两兄弟也笑了,因为他们觉秦暮楚除了娶他们小姐这条路外,其他路都是死路。

    “爷爷!你干嘛,我不要!”森林里响起那女孩的声音。

    那老者摆摆手,道:“无优,无虑!带小姐走!”

    “是!”常无忧、常无虑齐声应道,入了树林。过了一会,再没了声息,看来是把那女孩带走了。

    那老者见他们消失在树林阴暗里,对秦暮楚道:“好了,你出剑吧,或许还有一丝生机。”

    秦暮楚的嘴唇没有动,他的手动了,出剑!

    剑芒一闪,迅速如飞!

    那老者轻轻一晃,还是站在原地,似乎他并没有动过。

    秦暮楚一怔,长剑疾刺而出,快如闪电,瞬间刺出五十四剑。

    那老者如鬼魅般,身子左一晃右一晃,五十四剑皆落空!

    秦暮楚不敢相信,那老者轻功如此之高,是他生平仅见。这老人是一流高手!

    那老者缓缓道:“好了,我也不以大欺小,你有三息时间逃走。”

    发足狂奔!

    这是秦暮楚做出的第一反应。

    他知道眼前的老人的武功绝不上他师父之下,跟他相差实在是太远了。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现在身形展开,一息之间便出现在十丈之外,三息后,他已经三十丈外。

    他已进入了树林里,回去头来,见那老者还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似乎并没有追赶的打算。

    树林里的古树参天,树叶遮住了开空,几乎不见天日。

    每隔上数十丈才有一两束光射下,树林极其阴暗,勉强看得清路。

    秦暮楚身形速度降了下来,因为他怕一不小心撞上树干,或是撞上野兽。

    他之所以选择奔入树林,一是里面阴暗,敌人不易看到他攻击得到他,二是穿过森林,便直达华山派总堂所在,就能向师父求救。

    他小心翼翼地在黑暗疾行。

    途中,他变换了几次方向,心想:“这样你就追不上了吧。”

    忽地,他眼前黑影一闪,他心中一惊。

    那黑影又闪了几次,黑暗中便如蝙蝠横掠而过。

    他停住了脚步,四下戒备,他知道那神秘老人已追到。

    果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之中,阴森森地,在他耳边响起:“少年人,你还不知道你我之间的距离么。”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黑影在他眼前一晃,那老者便出现在他眼前,他一双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明星。

    他抬起了右手,手一扬!

    秦暮楚拿剑的手一疼,剑便掉到了地上。

    他骇然不已,顾不上地上的剑,身形极致的展开,从那老者身旁一掠而过。

    那老者一击得手后似乎没有再次攻击的意思,任秦暮楚从身旁过去。

    秦暮楚也顾不上黑暗中会撞到什么,施展的轻功越来越快!

    前所未有的快,连他也不相信他竟能有如此轻功。

    忽然他看到了光!

    树林的出口到了。

    他的脚下更快,比箭还要快!

    “咻,咻”

    那老者的暗器到了,秦暮楚只看两道亮光一闪,大腿便剧痛起来,紧接着他眼前一亮,便跃出了森林。

    秦暮楚低头看了大腿处,鲜血还兀流不止。他又回过头来,却再没有见到那神秘老者再追来。

    秦暮楚心道:“他终于还是怕了师父么。”他奔向华山大屋方向,又听到一个声音响在耳旁。

    “别得意!三个月后我还会再来,希望那时你能接下我一针。”

    “针!竟然是针!”

    秦暮楚冷汗直流,他知道武林之中极少人用针作暗器,更多的人还是钢镖、飞刀、袖箭、飞蝗石之类的,因为针类暗器极难把握其平稳性,暗器一旦出手不够稳,那么就极难令其命中。

    但一旦针类暗器高手出手平稳,那么是极为恐怖的!因为一颗针极易人体穿过,一旦有人被命中心脏或者眉心这些要害,那人只有死的份了。毫无疑问,这老者就是能轻而易举控制细针的平稳性的恐怖的暗器高手!

    “看来那老者没有杀我之心,他只是想用武力逼我就范,我不是他的对手,却也不会就范。”秦暮楚心里想道。

    等等!

    那女孩的声音真的在哪里听过!

    那老人的声音也是嗓音压低,似乎也在哪里听过。

    “他妈的!”“呯!”

    秦暮楚怒骂一声,将剑狠狠甩在地上。

    “是曲洋那老混蛋和曲菲烟那小混蛋!”

    “还带着一对黑白无常鬼来装神弄鬼戏弄我!他妈的!”

    (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在书评区留言,我统统加精。)

第二十二章 九针

    嵩山,胜观峰,观云亭。

    左冷禅一人静静站在亭上,双手负在背后,放眼山下,民房、山民、树木因白云缭绕若隐若现。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忽然,他的身后悄然出现一人,半跪于地,那人刚想说话,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他心里微微叹道:“天高望远,世人如蝼蚁,一举一动,皆在我眼底之下啊。”

    “好了。修儿,你慢慢说来。”他转过身来,向那人说道,话中极为威严,极有霸气。

    那人身穿嵩山派三代弟子服饰,名叫狄修,正是左冷禅的得意弟子,而且是嵩山青年一辈中第二席!

    此时他看向左冷禅,满脸崇敬仰慕之情,他道:“是,师父!弟子刚刚收到陆师叔的飞鸽传书。说了刘正风的最新情况,刘正风在长安杀了周广洪之后,回到了衡山城,却是大门不出二步。魔教十大长老之一的曲洋刚刚动身华山,找到华山弟子秦暮楚,两人发生矛盾,秦暮楚大败他手中黑白无常,后来曲洋亲自出手,秦暮楚不敌,狼狈逃回。”

    “哦?”左冷禅眉毛一挑,有了些兴趣,道,“这秦暮楚颇有名气,前不久登达便是败在他的手上,也算得上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了,但若说他大败黑白无常,又在曲洋手上逃得性命,却未免太过了。曲洋与刘正风的关系极好,他又怎么会跑去杀他,陆师弟有没有说他们冲突因而起?”

    狄修道:“陆师伯说,那曲洋听力极为敏锐,他不敢靠近十丈范围内,没有听清他们说话,不过陆师又说了,到了最后,曲洋好像有意留了秦暮楚一命。”

    “恩,曲洋有没有去找岳不群?”他沉默了一阵,仰起头来看看天空,淡淡的问道。

    狄修道:“没有!在曲洋伤了秦暮楚之后,便下山了。”

    左冷禅‘恩’了一声,道:“那秦暮楚的身世你们查清楚了没有?”

    狄修道:“有!十一年前,岳不群与魔教长老‘狂蜂魔王’杜天大战于华山脚下,救得一小孩儿,那小孩便是秦暮楚。当时一大群魔教的人追杀秦暮楚和一老人,那老人重伤身死,而岳不群怀疑秦暮楚是名门之后,就将他收入门下。”

    左令禅又沉默了一阵,最后手一摆,道:“好了,继续监视其他四派,一有动静马上报与我。”

    “是!”

    ※※※※※

    三个月后。

    曲洋如约赶赴华山,只是天公不美,不到半途便哗啦啦地下起了大雨,他只好先买了套斗笠,戴上斗笠之后,又急匆匆的上了华山。

    他抬头望着这俊秀逸美的华山,此时已笼罩在雨水之中,方圆十丈之内就是自诩天下眼力前三的他都看得模糊不清,可见这场雨下得有多大,此时山上流水声也隐隐作响。

    沿云密布,老天像是对大地来了兴趣,一阵又了阵的雨水泼个不停,直打得曲洋头上的斗笠噼啪作响,曲洋暗骂了声,不过他还得赶路,因为他约了秦暮楚。

    他一身斗笠,如赴薄冰般小心潜入华山。他不得不心翼翼,因为他知道华山派虽已凋零,但只要有岳不群一人还在,就绝不会有人敢看轻它。

    他展开他那绝顶的轻功,在华山上上下下寻了个遍,华山派二十八人都在,惟独缺了秦暮楚。

    “大雨天的这小子跑哪去了?”曲洋暗骂不已。

    他心里思索了个遍,便发现秦暮楚最有可能是被岳不群派下山了,又或者到了他最常去的地方——玉女峰后山的森林。

    如若秦暮楚被岳不群派下山去,他怎么找也找不到,他只得希望他虽了那瀑布下,但他活了几十年却从未见有人在如此之大的雨天下跑去练功。

    曲洋带着一点希望来到华山后山的大瀑布之下,在水声轰隆隆巨响中,他看到一条人影站在瀑布水流之下,正是秦暮楚。

    此时山水暴涨,水势汹涌滂湃,如猛蛇般直窜而下。

    曲洋水见已涨到了秦暮楚的脖子处,不断冲击着他的身体,而他身体处在收剑挺立,待发之中,双眼睁大,目视前方,眼中精光暴闪。

    “喝!”秦暮楚猛地大喝一声。手中的长剑疾刺而出,如闪电,如奔雷!

    “哗!”他一剑刺出,撞起一堆水花。

    曲洋心中极为震惊,死死盯着在水坛中挥剑击水的秦暮楚。

    他记得他已故的师父说过:“天下间有那么一类人,他们练武从不用人教,他们个个却武功绝伦,极少有人能及得上。”当时师父说起时,一脸佩服神色。

    当时年幼的他好奇地问道:“那么他们怎么练武功的?”

    他师父想一阵,道:“这些人懂得巧借自然之力,不断做着而自然相抗的修练,人力有穷,自然无穷,久而久之,便能成为一代高手。”他不记得他当时有多么的震憾。

    他每当想起师父的话,都会好奇这些人是怎么与自然相抗从而修炼,最后成为绝顶高手的呢?遗憾的是,这六十年间他从未见过。

    今天,华山之上,大瀑布之旁,他终于看到了这种奇特的修炼内力之人,竟然是这样种修炼方法,还亏他想得到。

    “喝!”秦暮楚一剑如灵蛇出洞,洞穿所有抵御之力,快如闪电。

    曲洋心中一凛,那剑竟如此之快,而且又是在逆流之下刺出!

    “好!”曲洋站在溪边,情不自禁的叫到。

    秦暮楚抬起头来,看到不知何时,水边已站着一人,蒙着脸,身披斗笠,却已湿得七七八八。他脚尖在水底一点,整个人便如一条活鲤鱼跃出水面,轻轻落在岸上。

    “曲洋?想不到这么大雨天他哪如约而至啊,我一个无名小卒用得着这位魔教中位高权重中‘神针神魔’如此费神么?”

    秦暮楚心中疑惑不解,但曲洋来得正好,他正苦于怎么检验一下这三个月来的修炼成果呢。

    “好,你终于来了。”他看着曲洋说道。

    曲洋淡淡地道:“关于我孙女的事,你还不答应么?”

    秦暮楚摇摇头。

    曲洋故意脸色一沉,道:“是的,我来了,那么我们开始吧,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秦暮楚摇摇头,心道:“像!装得真像!如果我不知道实情,一定被他给骗了!”

    他没有说话,收剑,挺立,眼睛直盯着眼前之人,蓄势待发。他跟他五丈之距,而眼前之人的黑色神针一瞬便能洞穿自己的身体。

    曲洋见他如此,卸下身上的斗笠,扔在地上,右手微微一翻便多出了五根针,将针捏在指间。

    雨瓢泼而下,越来越大,曲洋与秦暮楚身上都披上了朦胧的雨衣。

    “叮!”曲洋五指一放,他出手了!

    五根针每一根闪中一颗豆大的雨滴,黑色细针沐浴了雨水,瞬间到了秦暮楚的跟前。

    “好!”秦暮楚低喝一声,长剑连动,剑光点点,快如闪电,‘叮叮叮叮叮’五声清脆密紧的金属碰撞声响起。

    五根黑色细针落在地上。

    “好!”曲洋由衷赞叹,虽然这只是自己的两成实力。

    “以快制快!想不到你进步如此神速!”他话语一转,冷声道,“不过!你的剑还是不够快!”

    他右手一翻,十根针捏在指尖,又要出手。

    秦暮楚默默无语,眼睛一直盯着他手中的细针。

    曲洋双眼一翻,眼中暴射光芒,十根细针从手中发出,射向秦暮楚全身各处。

    几乎同一时间,秦暮楚大喝一声,全身气劲暴涨,雨水飞溅。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一根短而细黑针洞穿了秦暮楚的左肩,剧痛传来,他轻声呻吟了一声,不过只要那根细针没有射中全身要害,伤绝不会严重,只是轻伤罢了。

    “好!好!好!”曲洋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完全忘了他要扮演的角色,“想不到你能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便能接下我九根针!”

    “这恐怕不是他真正的实力,跟真正的差远了吧。就是作为一流高手真气外放凝聚而成针芒,我的快剑就算能够击到,也会被是针芒的‘黑血神针’洞穿。看来自己离一流高手的距离不是一星半点啊。”秦暮楚心里知道自己的实力。

    忽地,他心中一凛:“快剑!快剑!我一味的追求快,想以快制快,但这是剑宗之法了,按师父说的就是入了邪道了,不知道被他知道之后会怎么样?”

    秦暮楚又抬起头来望着眼前沐浴在雨水中的老人,全身湿了个透,他深深一躬:“多谢曲长老!”

    曲洋一愣,便发现自己得意忘形了,他哈哈一笑,将脸上的布揭下。

    秦暮楚看着面前发须尽白的枯瘦老人,心道:“果然是他!”

    曲洋看着秦暮楚,真不敢相信他只有十六岁便有如此身手,道:“小子,你不是早就发现我身份了。”

    秦暮楚点点头,道:“前辈的‘黑血神针’如此高明,天下只有一人,而且前辈下手极有分寸,明里是要教训教训小子,却未必不是激励。”

    曲洋哈哈一笑,道:“这个马屁拍得挺爽。”

    秦暮楚道:“前辈对晚辈如此上心,晚辈心里感激,只是我想不到小子何得何能?”

    曲洋盯了秦暮楚半晌,道:“你真的不记我是谁了?你还记得自己父母么?”

第二十三章 绝艺

    十一年前,秦暮楚降落在这世界上,占据了这主人的身体,但对于自己的身世没有任何记忆,唯一记得的是,魔教一干教众追杀他和一位老人时,是师父和师娘将他救出,那老人因重伤不治而亡。

    他记得师娘跟他说过,他是名门之后,他傻愣愣的点头。而之后他对自己身份这件事却没有上心。

    “曲洋竟知道自己的父母亲是谁,他如此身份人物,所认识的人身份自不会低了。我的父母亲会不会给自已一批手下,又给自己几本绝世的武功秘籍?如果是,那就爽了。”

    秦暮楚开始意淫起来。

    曲洋看他神情,哪里不知他所想,喝道:“死了!你爹娘都死了!”

    秦暮楚愕然。

    曲洋道:“你当真不记得自己的父母是谁?”

    秦暮楚摇摇头,道:“小子十一年前入华山那时只有五岁,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曲洋一呆,良久才微微叹了口气,向秦暮楚招了招手,柔声道:“你过来吧。”他声音轻柔,神态慈祥。

    秦暮楚还从未见过他有这种神态,心里有些奇怪,却也依他言走了过去。

    此时雨停了,乌云散去,太阳照在曲洋脸上,他看了看眼前的年轻人,满是慈爱之色,仿佛就是他的徒孙一样,他心中叹了一口气,想不到当年的小娃娃已长大,岁月晃眼间又是十几年,他从怀里摸出了事物,是一块玉佩,白玉发着晶莹光绎,上面镌刻着‘秦楚’两字。

    那‘秦’字苍劲有力,更像汉子所刻,那‘楚’字雅致清秀,更像小姑娘所刻。

    秦暮楚咦了一声,道:“我的玉佩!”

    曲洋老脸一红,道:“这是你在长安周广洪打斗时候遗落的,话说还要感谢它,要不然我还不定能找到你呢。”

    他将玉佩交到了秦暮楚的手上,温言道:“不要再弄丢了。”

    入手处很微凉,秦暮楚怔怔地看着手中玉佩,这块玉佩已跟了他十一年,是他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他记得有一次他跟令狐冲没有私房钱买酒喝了,那时候两人都喉咙干燥难受异常,他豪爽的从腰间取来这块玉佩要把他当掉,但令狐冲竭力劝阻,最后只得作罢。

    而前几个月的长安之行,这块玉佩终于丢了,他找了几天找不到,最后不了了之。没想到现在又重新回来了他的身上。

    他忽然想到:这具身体主人的‘父母’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但确确实实是给是他生命,与真正的父母有什么区别?

    秦暮楚开口道:“我的父母亲……”

    曲洋淡淡地道:“你的父母确实已过世。免生事端,其中原由我就不与你说了。”

    秦暮楚忽然心里一酸,似乎心底有什么触动。

    “你父亲姓秦,你母亲姓楚,你本名中的‘暮楚’,非日暮之‘暮’,而仰慕之慕!也就是你父亲仰慕你母亲的意思。”

    秦暮楚啼笑皆非,万万想不到师娘将自己的名字给弄错了。

    曲洋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现在你的名字已无关紧要了,只要你记住你的父亲叫秦炎,母亲叫楚涵涵!”

    秦暮楚点点头,心道:只怕自己这一世的父母是魔教中人物。

    曲洋忽道:“我听刘老弟说了,你曾经跟他说过天下自分正邪两派,你却觉得毫无必要,正邪难分,邪派中未必就没有一心向善的正人君子,而正派之中也未必没有心术不正的邪徒,正邪没多大区别。可有此事?”

    秦暮楚脸上一红,道:“这只是晚辈的一点劣见罢了。”

    曲洋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你小子看起来规规矩矩,还以为你是那种迂腐死板之人,没想到啊,没想到。哈哈,你对神教没有偏见,不知道岳不群听见你真实想法会是如何表情?”

    秦暮楚苦笑道:“只怕师父是容不得我如此大逆不道。”

    曲洋正色道:“是了,‘君子剑’岳不群,恐怕容不下你这‘邪人’,我两人的见面绝不能让他知晓。”

    秦暮楚点点头,对于自己的师父他最了解不过了。

    曲洋又道:“好了,现在有三件事你必须了解。

    秦暮楚道:“小子洗耳恭听!”

    曲洋道:“上次我们长安之行,击杀周广洪之后,我与刘老弟直奔山贼的老巢,却发现整个山寨空无一人,我们离开不久之后,再次折返,你猜我们看到了什么?我们竟看到山寨里多出了一群人,这群人里个个高手,至少在三四人是一流高手,其中就有费彬和周广洪兄长周广涛,其余的都是些亡命之徒。左冷禅收拢天下高手,恐怕所谋不在小,我们又与那周广涛有大仇,你务必小心。这是其一!”

    秦暮楚脸露郑重表情,他点点头。

    心里却道:“看来左冷禅并派行动已经开始了,这次长安之行是他的行棋之一,嘱托华山派歼灭马贼,一来按插劳德诺之颗棋子,二来利用周广洪之死轻易收拢其兄长一流高手周广涛。好妙的一步棋子啊。左冷禅要出手了么?难怪史登达他们如此之嚣张。”

    曲洋又道:“其二,绝不能说出你的身世与旁人知,而且尽量避免与神教中人有交集!”

    果然!秦暮楚脸露恍然,自己的父母绝对是日月教的人!

    曲洋接着低声道:“其三!你要小心你的师父,岳不群!以刘老弟的眼力还看不出他有什么问题,但以我的人生阅历,知道你师父绝不像表面那样谦谦君子!”

    秦暮楚愣了愣神,缓缓地点了点头。

    曲洋见他听了进去,笑得很开心,道:“好!老夫今天高兴,我愿意将我的‘黑血神针’教给你,这一手‘黑血神针’功夫,虽不敢说天下第一暗器,天下前三却足矣,神教中多少教众抢着要学,你愿不愿意学?”

    秦暮楚大喜道:“晚辈愿意!”如此神技,谁人不愿意?

    曲洋道:“好!这一手‘黑血神针’极难练,练不练得成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但还有一点小小地要求,你不答应就学不到。”

    秦暮楚道:“什么?”

    曲洋道:“你必须跟我琴。”

    琴?他为什么一定要跟他学琴?

    他犹豫了片刻,答应了下来。

    曲洋约定明天一早便在此处开始教授秦暮楚,便离开了。

    第二天,秦暮楚如约来到瀑布旁,不久后,曲洋也来了,他只一个人来,还他那疼爱的小孙女——曲菲烟!

    曲菲烟一见到秦暮楚,美目一直盯着他,眼睛中要喷出火来了。

    秦暮楚翻翻白眼,心道:“好吧,是你占了我的便宜。你干嘛瞪我?”他还记得那天曲菲烟看见自己赤身裸体之后,不是马上转身,而是看一阵,当时眼睛还闪着奇异之色,现在想起来觉得那个汗啊,心道这小丫头还真不是天真可爱这么简单啊。

    他哼了声,道:“你想怎么样?”

    曲菲烟也冷哼了声。

    秦暮楚实在不想和她纠缠,叫了声:“妹妹!”

    “妹妹?什么妹妹?”曲菲烟不解。

    秦暮楚道:“我不做你的丈夫,那么哥哥总可以了吧。”

    “这么?”曲菲烟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眨了眨,转头看向她的爷爷。

    秦暮楚也赶紧向曲洋打了个眼色,而曲洋也干脆,头一转,欣赏起旁边的风景了。

    秦暮楚恨得要死,只得转头尴尬地看向曲菲烟。

    曲菲烟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笑眯眯打量着他,像只小狐狸。

    秦暮楚被盯着浑身不舒服。

    曲菲烟想了片刻,道:“有什么好外?”

    秦暮楚忙道:“冰糖葫芦!”

    “楚哥哥~~”曲菲烟立马叫道,她笑靥如花,声音甜腻腻,像是吃到了她最喜欢的冰糠葫芦。

    秦暮楚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笑得很僵硬,道:“呵呵,好妹妹!”

    曲菲烟笑容更灿烂了,双眼眯成弯弯的月牙。

    秦暮楚背脊涌起了一股寒意,但愿自己的决定不会令自己后悔。

    曲洋咳嗽了一声,秦暮楚与曲菲烟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正色道:“好了,现在我跟你们讲‘黑血神针’最基本的要领。”

    秦暮楚心道:“还要和这小丫头一起学么?”

    曲洋继续道:“一个真正的暗器高手,必定具有三项本领,手稳、眼细、出手快!三者缺一不可!手稳,才能让暗器朝着预定的轨迹前行、命中;眼细,才能在十丈之外看到敌人身体上的三十六处要害;出手快,才能在敌人近僧前伤人杀敌!……”

    曲洋滔滔不绝,讲这些暗器知识一讲便讲了两个时辰,中间连换气的时间都不用。

    秦暮楚在一边眼睛闪着兴奋,越听越有精神,曲洋在武功一道上见识渊博,竟是岳不群也比不上,很多武学道理他闻所未闻,但细细想过之后,大有一番道理,秦暮楚又向曲洋提问了一些自己在武学上的困惑,曲洋一一解答,这让秦暮楚的武学境界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而曲菲烟却没提起多少兴趣来,这些最基本的东西她早就学了。

    “好了,下面到学琴的时间了。”曲洋道。

    秦暮楚点点头,蹲座在地上,缓缓闭上了双眼。

    曲洋从背后取出一张焦尾桐琴来,琴声缓缓响起,低低传来,琴声轻柔似风拂柳枝,又如荡然的柔波,突然之间,琴声拔高,似万马奔腾,如黄河咆哮,动人心魂,渐渐地,声间又由高及低,一曲终了。

    曲洋缓缓说道:“乐律十二律,是为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中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此是自古已有,据说当年黄帝命伶伦为律,闻凤凰之鸣而制十二律。瑶琴七弦,具宫、商、角、微、羽五音,一弦为黄钟,三弦为宫调。五调为慢角、清商、宫调、慢宫、及蕤宾调。”

    说罢,便慢慢地从最简单的五音开始讲解。

    时间慢慢过去。

    三年,似乎眨眼间的事。

第一章 入岛

    洛阳,十三朝古都,虽已日渐式微,但终究是贯通南北的大道,人朝往来交易,繁华依旧。

    洛阳不但商业鼎盛,又因其闻名天下的六景,游人甚众。

    而今天,洛阳六景之一的绿水湖如以往一般迎来游人,但停迫在绿水湖岸边小船的杜艄公就细心的发现,这十天里却不同以往,不但游人异常的多,且好些人都是腰挂刀刃的武林人士。

    对此,他暗暗心惊,但一想到又可以赚上一笔,这几天家里又可以吃个饱了,便眉开眼笑起来。

    这时,迎面四人,都是个个俊朗非凡,衣着华丽,腰悬宝剑,但他发现这种剑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比起一般的长剑,剑刃要宽、要厚得多。

    那领头一人腰间还挂着一个奇怪的开孔黑色盒子。

    他心下疑惑这四人是哪门哪派弟子,这时那领头那人道:“船家,去飞仙岛。”

    他赶紧迎出来道:“好嘞,四位公子请上来吧。”那四人上了船,进了船舱,其中一人道:“船家,钱没问题,但要快。”

    杜艄公笑道:“是,是!您放心,我老杜干这行也有个三十年了,谁人不知我老杜摆船本事第一,就连同行那也是一个‘服’字,别人都要五盏茶的功夫,但在我老杜我手里,四盏茶就到了。”

    那人听他自吹自擂,不耐烦的摆摆手,道:“好了,好了。开船吧。”

    “好嘞。开船!”他吆喝一声,竹竿一撑,驶了出去。

    此时,湖中起了薄雾,杜艄公的船驶进涡,开向湖中心。

    驶了一阵子,船舱里传出声音:“狄师哥,师父他老人家交待我们此番前来飞仙岛,又传令其它四派前去,只怕不仅仅为了替陆师兄报仇那么简单吧?”

    又一个声音道:“马师弟,那‘四大灵蛇’杀了我们的门中第一人陆师兄,师父又怎么可以放过他们,但替陆师兄报仇只是其一。”

    狄师哥沉默了一阵,道:“其二,师父是要我们取回‘七伤拳谱’!”

    “七伤拳!”船舱内起了三人惊呼声。

    狄师哥道:“恩。我起先听到师父如此说时,也大为吃惊。我说,想不到崆峒派的填派绝技竟在太乙门的手中。师父说,这七伤拳谱已没有什么大不了。我不懂。师父说,这七伤拳谱七卷,只有两卷还存在世间,其他五卷已迭失,得来形同鸡肋。”

    马师弟道:“那师父还叫我们夺来何用?”

    狄师哥道:“我当时也问了,师父说,这灵蛇帮最近大肆抢夺众小门派宝物秘籍,屠戮甚众,惹得天怒人怨,这次又去夺太乙门的七伤拳谱,我嵩山若除去这些贼人,夺得拳谱,一来灭贼是顺众人心意,收揽人心,二是,师父的‘寒冰掌’已大成,而‘烈火拳’却未得圆满,师父说,或许可以从七伤谱中借鉴一二。”

    “哦!”另外三人恍然。

    狄师哥道:“我们现在都是青年一辈的前四的好手,此次决计不能让人看低了,杀掉四大灵蛇,也一定要把《七伤拳谱》夺回来。”

    “是!”那三人应道。

    嵩山派每三年便在青年一辈中进行一次大考,而最终的大考结果成为排席位的依据,嵩山门派等级森严、地位身份也从席位最高排高最低者,众人都是为了往前挤弄得头破血流,船上这四人正是嵩山派青年一辈第二至第五席弟子,狄修、史登达、莫成、马正。所以现在狄修正是这四人之首。

    四人从船舱出来,如那杜艄公所言,船驶得好快,四盏茶的功夫飞仙岛已经眼前。

    四人放眼望过去,飞仙岛笼罩在薄涡,垂柳拂水,景色雅致,此时,已有几批人站有渡头上等到他们的到来。

    狄修带领另外三人下了船,他向那批人扫了一眼,见衡山派、泰山派、恒山派都到了,而迎上来的是太乙门的掌门,一身道士打份的中年人风玄子,他拱手道:“诸位可是嵩山派的?”

    狄修见他轻轻走了几步便到了他面前,在地上借力极轻,心道,这就是太乙门的轻功绝技,太乙迷踪步么?果然厉害,他心中也不敢小看太乙门,拱手道:“正是。”

    道人风玄子道:“多谢诸位前来相助的太乙门,贫道感激不尽。”

    狄修客气了几声:“哪里,哪里。”

    这时,恒山、泰山、衡山派的人纷纷迎了上来,寒暄完之后,狄修问道:“华山派还没来么?”

    一人道:“没有,只怕他们的大师兄在半途中喝醉了酒,来迟了吧。”跟着他笑了起来。

    狄修认得那人,衡山派的向大年,那人一向粗犷爽快,见他笑起来,自己也跟着笑起来。

    忽听得人群中一声冷哼,声音传自那群恒山尼姑,正是她们的大师姐仪和,他皱起了眉头,心下不愉,心道:“我笑我的,你又冷哼什么?”

    向大年一时想起在尼姑面前说酒有些不妥,尴尬地笑笑。

    狄修不理那仪和,向泰山派为首方丁雷的道:“方师兄,你好!”

    方丁雷拱手道:“狄师兄,你好!”

    狄修道:“我们五岳剑派此次来助太乙门不得有失,此次需从长计议。方师兄,你们来了多少人?”

    方丁雷道:“是极!我们泰山来了十五人。”

    狄修又问道:“向师兄,你们来了多少人?”

    向大年道:“我们来了十人。”

    狄修又问道:“仪和师姐,你们呢?”

    仪和硬声道:“我们来了多少人干嘛与你说。”她看不惯颐指气使,像是这里以他为首一样,对他没有半点好感。

    “你——”狄修脸色一寒,自从大师兄死在‘四大灵蛇’手上之后,青年一辈中还没有人对他如此无礼。

    向大年见如此,便急忙道:“恒山派来了七位师姐,她们一大早就到,现在还没有用膳,两位师姐已去了买膳食,现在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话语一转,希望能转移这剑拔弩张的两位注意力。

    果然,仪和道:“仪清,她们去了很久了么?”

    仪清点点头,道:“是啊,她们是去了不久了,我们竟没有发觉。”

    仪和心里有点头担心,想了想道:“算了,或许她一时找不到店铺,才回迟了。再等一下华山派的,若她们还是不回来,再去找她们。”

    仪清点点头。

    狄修心道,恒山来了七,衡山来了十,泰山来了十五人,嵩山只来了四人,但我们四人个个是高手,比泰山十五人也不承多让吧,却不知华山要来多少人?

    忽然,湖中有人吟道:“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哈哈,飞仙岛我来了。”

    众人望过去,一条船从涡渐渐现身形,一人身着白衣,负手望天,口中喃喃有语。

    向大年大喜:“是秦暮楚。”旁边的米为义也一脸喜色,道:“是啊,是秦暮楚师弟,。”

    向大年大声叫道:“秦师弟,我们在这里。”

    那人转过身来,对他们摇了摇手,待船行至岸边还在五丈时,那人一个纵跃,稳稳地落在了向大年和米为义眼前,此人正是秦暮楚。

    向大年一把抱住秦暮楚,哈哈大笑。

    狄修现在脸色微微色变,他竟一跃便是五丈远,自己虽说也能如此,却绝没有这么轻松,这人的轻功比自己高,这是他现在的判断。

    史登达一见三年前打败了自己的人,心中怒心升了起来,心道:“你三年前打败我,但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次败我,我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我了。”

    仪和见向大年和秦暮楚楼楼抱抱,却见那条船往对岸驶去了,她皱起了眉头,道:“秦师弟,你们华山派的人呢?”

第二章 漠北双熊

    秦暮楚无奈的推开向大年,心道,这家伙还是这么热情啊,他对仪和道:“什么华山派的人?我华山派只来了我一人啊。”

    “什么?”众人都皱起了眉头,心道,这岳不群也太不重视这次五岳共助太乙门了吧。

    风玄子虽心中不愉,但心想,华山终究还是派人来了,不像一些此前还跟太乙门交好的门派一听‘灵蛇帮’来飞仙岛,便个个龟缩起来,不相理会,完全忘了当初太乙门是怎么帮他们的。

    风玄子拱手道:“在下太乙掌门风玄子,多谢贵派前来相助。”

    秦暮楚有些尴尬,他明白这些人嫌华山来人太少,但华山一门中才二十多人,差不多都被岳不群派遣出去了,他见风玄子如此客气,道:“不敢,不敢。”

    风玄子微微一笑,道:“诸位,请跟贫道到门中休息,再候那‘四大灵蛇’。”

    仪和道:“风前辈,我两位师妹不知为何现在都没有回来,我有些担心,就先不去贵观了,我们要支寻寻她们。”

    风玄子道:“好的,你们小心些。不知为何,就在这十天里,飞仙岛中多了批人,足足有千人,看起来却不像是正道中人。丁二,你跟着师太贵客,找到另外两位贵客之后,便领她们回来‘白云观’中。”他招了一名道童,吩咐了一番。

    那名道童点头应承。

    仪和道:“恩。我们会小心的。我们走吧。”说罢,向街道走了进去。

    凤玄子道:“我们——”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他奶奶的!他奶奶的!终于到了!”

    众人寻声看去,一条小船哗啦地出来一群人,首先下船的是两人极高大的大汉,一人皮肤黝黑,一人皮肤白皙。

    他两人走下船来。

    那黑脸大汉见风玄子一行人的目光,大声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本大爷吗!”

    那白脸大汉笑道:“一群小毛孩!回家吃你们妈妈的奶去吧!”

    众人听得他言语好此粗痞辱人,个个怒火中烧,史登达更是刷的拔出了长剑,愤怒的瞪着他们两人。

    “哦?想动手?”那黑脸汉子冷笑一声。

    狄修皱眉道:“史师弟,别惹事。”

    那黑脸汉子冷哼一声,向史登达跨出了一步,但仅仅一步便越过了几步的距离,一下子到了史登达眼前,史登达闷哼了一声,痛苦的捂着肚子。

    史登达眨眼间便中了一拳,众人都看不到他是如何出拳的。

    刷!

    嵩山派的三人拔出了长剑,狄修喝道:“阁下意欲何为?”

    “毛小子们!你大爷在这!”那白脸大汉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们面前。

    狄修大惊失色,三人齐齐向他刺去。

    “嵩山派!不错的剑法,不过——”

    那白脸大汉一拳轰出,拳头与长剑相接,一股巨力传来,三人脸色大变,齐齐被轰退了五步,再看时,三人手中长剑已全部弯曲。

    “拳罡!”众人心中骇然。

    这人竟是一流高手!

    白脸大汉一招便让嵩山三人无还手之力,众人纷纷拔出了剑,决定共同对付这两人。

    忽然——

    “你们两个真够折腾的!”黑白脸大汉背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众人看去,一大汉从船中出来,他身着宽衣大袍,脸带冷峻威严之色,冷冷的看着他们两人,他身后恭敬的跟着两大汉,一个身着绿衣,一人身着黄衣。

    而其他从船里出来的人则笑嘻嘻,似乎觉得有一声好戏看了。

    黑脸大汉一听,也冷冷地看着他,道:“黄伯流,你是天河帮帮主,管管你手下那帮小兔崽子还行,但管我们却是不成的。”

    众人心头一震:“这人竟是天河帮帮主!”

    他们早知黄河下游有个天河帮,帮主黄伯流是中原武林中的一流好手,只是他帮规松懈,帮中良莠不齐,作奸犯科之事所在难免,这天河帮的声名就不见得怎么高明。但天河帮人多势众,帮中好手也着实不少,是齐鲁豫鄂之间的一大帮会,难道眼前这个人竟是一大帮派的帮主?他怎么会到了飞仙岛?

    黄伯流身后两人见他们如此不敬,刷的一声,拔出了长刀,狠狠瞪着黑白脸大汉,只要他们帮主一下令,他们马上砍过去。

    “哟,要打起来了。”这时一声音响起,从船上走下三人,一色青衣,头发散开披在背后的中年男子,个个腰佩长剑,那声音正是从他们三人中的一人发出。

    “这三人是青衣三剑!”有人惊呼出来。

    秦暮楚一惊,这青衣三剑他听过的,师父说江湖中有三兄弟,青衣散发打扮,他们是剑客中顶尖高手,他们的剑法只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快,非常快!他们的剑往往是剑光一闪,敌人已毙命。敌人竟不知自己是怎么死的,着实恐怖。这三人性格忽正忽邪,行事只凭喜恶,想法很难让人猜到,这点也让武林人士大为头疼。只是这三人不是在江湖之中消失了很久了么?为什么今天会出现?

    黄伯流拱手道:“三位!他们两人一下船便在这里惹事生非,今天是大日子,这样无事生非不是对她老人家不敬么?”

    三个青衣人中那国字脸大汉,挑了挑眉,冷冷地道:“哦,这样是你们不对了。”他看起来年纪比另外两人要大,应该是三人中的大哥了。

    那黑脸大汉皆冷哼了一声,没有作声,看起来他们也不敢轻易得罪‘青衣三剑’。可能他觉得比较郁闷,从怀中取出事物来‘喀喇喇’地嚼了起来,吃得津津有味。众人定眼一看,惊呼出声,竟是只人手!

    众人一片反胃,待得片刻,才有人叫道:“他们是漠北双熊,大盗漠北双熊!”

    黑脸汉子向他们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一片牙齿,牙缝中还夹着肉碎。

    “呕!”顿时有一大片人吐了起来。

    秦暮楚皱起了眉头,他听人说过,塞外漠北有两名巨盗,一个叫白熊,一个叫黑熊。倘若事主自己携货而行,漠北双熊不过抢了财物,也就算了,倘若有镖局子保镖,那么双熊往往将保镖的煮吃了,还道练武之人,肌肉结实,吃起来加倍的有口感。

    “天河帮帮主、漠北双熊、青衣三剑,这些人都是邪道中的有名人物,一流高手,现在竟一起出现在这里?”秦暮楚心中大惑不解。

    这时,有两人向那群人走来,走在前头的是一老人,弓着背,脸上微微红润,眼中射出阴冷光芒,让人心颤。而后面跟着的是一个九尺大汉,一个巨大的狼牙棒扛在肩上。

    那两人走到那群人前面,那群人也立马围了上来,有人叫道:“马管家!”

    那老人马管家冷冷地道:“你们太迟了。”

    黄伯流拱手笑道:“大家有些耽搁了,恕罪,恕罪!”

    那马管家道:“算你们走运,现在还没有开始。不过,你们人太多了,现在只剩八个名额了。”

    他扫视了那群人一眼,道:“你们却有十六个。”

    众人一愣,半晌,‘嘎嘎’,黑熊突然笑了起来,他与白熊对视了一眼,从黄伯流三人、青衣三剑三人身旁走过,走向剩下的八人。

    那八人里有人似乎明白了什么,颤声道:“你们……要干什么,我们可是一同来的。”

    黑白熊不理会,两人身体一晃,出现在八人中,轰出恐怖的拳罡,破空之声大作,呼呼作响,又听得惨呼声不断,八人瞬间被轰飞,吐血而亡。

    黑熊笑道:“马管家,你看错了,我们哪有十六个人,明明是八个。”

    那马管家望了望地上躺地八人,摇摇头:“唉,我的记性越来越差了,现在才记起来,名额是二十人的。”

    黑熊撇撇嘴,道:“算了,你耍人耍够了。现在可能走了吧?”

    那马管家点点头,他身后的那九尺大汉‘呵呵’笑道:“跟我来。”说罢,向岛内走去。

    黄伯流三人、漠北双熊、青衣三剑跟了过去。那马管家跟在最后,走之前,他瞥了瞥秦暮楚一行人,众人顿时心底起了一股寒意。

    众人隐隐听见他道:“算你们不走运了,这可不是阿猫阿狗可以来的。”

    待他们走后,半晌,风玄子才干笑道:“大家走吧,随我去‘白云观’,这白云观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得了的。”

    众人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飞仙岛,传说中有人在此地飞升成仙,是为仙家福地,后来人口越来越旺胜,现已过万数。

    这岛还真大,他们跟着风玄子一路过了几条街,上了山坡,再绕过几个山坳,才到那‘白云观’。

    一路上,秦暮楚向向大年问起了关于‘四大灵蛇’的讯息。

    四大灵蛇,是血睛蛇君门下四大弟子,前几次‘灵蛇帮’抢夺别人宝物,都是这四人出手,而其中就有一次,这四人面对于他们十倍的对手,却还是轻而易举将对方给全灭了。

    嵩山派一代青年高手陆榕潇,惊才艳艳,蝉联嵩山大考三次第一,暗定的嵩山一代掌门班人,却在一次江湖之行中发现‘四大灵蛇’屠杀无辜,大怒,以一敌四,伤了两人之后,最终被杀。

    左冷禅听闻自己最得意弟子竟被杀,大为震怒,誓报此仇,才有了此次联合五岳其他四派相助太乙门。

    这次灵蛇帮劫掠的是太乙门的‘七伤拳’残本。

    向大年还说这次五岳剑派秘密行事,这等‘四大灵蛇’这四人太乙门了,咱们要来个守株待兔。

    秦暮楚听后,隐隐觉得这次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为什么这样觉得,自己却说不上来,他最后只对向大年和米为义说,要他们多加小心。

    众人进了白云观。

    白云观幽静清森,很大,占据了整座白云山,厢房住下五岳剑的三十多人是绰绰有余。在太乙门掌门安排好住宿之后,一群人便在大厅讨论如何防御‘灵蛇帮’的到来。

    而狄修找了个借口出了去,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打开身边的黑色小盒子,取出一只小白鸽,写了张小纸条绑在鸽子腿上,鸽子一放,飞向嵩山派方向,他心中才微微放宽。那条纸条上写道:“师父,飞仙岛突发变故,此时鱼龙混杂,邪道高手无数,恐秘籍有失,请您派遣援手。弟子,狄修上。”

    (对于写书,小白鲨是一个新得不能再新的新人,有什么写得不好的地方,大家包涵一下哈。22、23章已修改,大家可以去看一下。)

第三章 蓝凤凰

    洛阳,飞仙岛。

    五岳剑与太乙门在大客厅中讨论如何防御灵蛇帮,已讨论了整整两个时辰。

    秦暮楚在一旁听得有些无趣,风玄子见他华山只来了一人,没起什么作用,跟其他四派说得比较多,而将他排除在外,他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忽然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一太乙门的门人跑了进来,叫道:“不好,师父!”秦暮楚认得他,叫权来非,风玄子的大兄弟,这人向来稳重,现在竟如此慌张。

    众人一惊,以为‘灵蛇帮’已经到了。

    风玄子猛从座位中站起,颤声道:“灵蛇帮到了?”

    那弟子权来非道:“不是!不是!”

    风玄子一听,才放心下来,但他发现自己丑态尽露,让众人瞧了见,特别是那狄修眼里已有讥樊色,他勃然大怒,‘啪’,一掌扇在了自己弟子脸上,将扇在地上,吼道:“既然不是‘灵蛇帮’到了,你慌什么慌?”

    权来非两颊通红,从地上爬起,有些委屈,道:“虽然不是灵蛇帮,但弟子觉得此事应该禀报师父。”

    “说!”

    权来非道:“弟子们今天寻山时,发现一女子径直往山上来,我们将她拦下说,今天道观不开,要来过几天再来吧。那女子说,她不是来拜神的,她来是请我们几人去参加一个生辰大会的。我们好生奇怪,哪有人随随便便请不相识的人去生辰大会的,况且我们也没有时间,我们就拒绝了。但那女子不死心,说我们不去,她要再上山来请。我们当然不许,最后终于动起手来,但那女子看起来娇滴滴,动起手来,我们十几个人都不是她的对手。所以我赶紧上山来禀报师尊。”

    众人听完,恍然,风玄子阴沉着脸道:“带上兵器,我们下去看看。”说罢,一行人都带上兵刃往山下来。

    当他们来到山脚,便听到一女子‘咯咯’娇笑道:“你们十几个大男人对付我一个弱女子,羞也不羞?”声音娇柔宛转,荡人心魄,众人中有一半人面红耳赤。

    又一人大声道:“大家一块上,对付这种妖女不必留手。”

    其间,还夹着一人嗷嗷大叫声音。

    众人又转过山坳,来到一片空地,见一个太乙弟子在地翻滚不止,竟是风玄了的二弟子张盾,那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口中嗷嗷大叫,想必是中毒了,而剩下的十几个太乙门弟子围住一美丽女子。众人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那女子肌肤白皙,双眼极大,黑如点漆,腰别一根彩色腰带,身穿蓝布印白花衫裤,自胸至膝围一条绣花围裙,色彩灿烂,金碧辉煌,耳上垂一对极大的黄金耳环,足有酒杯口大小,闪着亮光。瞧她装束,绝非汉家女子。

    “哪来的苗家女子?”秦暮楚心道。

    风玄子快步走了过去,在那倒地不起的弟子身上拍了几下,将他几外穴道封住,减缓苦痛。

    那十几个弟子见他们师父来了,纷纷退到风玄子身后。

    风玄子脸罩寒霜,道:“姑娘,你为何伤我门人弟子。”

    那女子见一大群下山来,不惧反喜道:“这下好了,不怕找不到人。咯咯,至于这个,那是他想对我动手动脚,我不喜欢,便把弄倒了。”她容貌娇美,声音更娇美,轻柔似春雨,似夏风。

    风玄子对他那刚从地上爬起的弟子喝道:“张盾,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张盾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这个……”

    见如此,再清楚不过了,原来自己的弟子对人家无礼,风玄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向那女子拱手道:“如此,那么姑娘拿出解药,我们就将此揭过如何?”

    秦暮楚笑了起来,心道,这事是你们不对,却一句道歉起没有,就叫人家交出解药,想不到小小太乙门都如此霸道。

    那女子拿出一只灰色瓦瓶,想了想,道:“给你们解药也可以,嘻嘻,今天人家好朋友过生辰,我想请你们过去,你们去不去?”

    众人都皱起了眉头,先不说有没有时间的问题,再说怎能跟一个来路不明、打扮古怪的人去过生辰?

    众人都不说话了,那女子有些失望,忽然有人道:“小子愿去。”

    众人看过来,正是秦暮楚。

    秦暮楚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笑道:“这位姐姐,小子愿意去。”

    那女子大喜,道:“好弟弟!姐姐多谢你啦。”

    见风玄子皱起了眉头,秦暮楚笑道:“风道长,小子武功低微,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既然大家不愿去,那只能小子代劳了。”

    风玄子道:“好的。姑娘你的解药?”他实在是看不起门人寥寥无几的华山派,心道,你一个人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去就去,也无所谓。

    那女子抛去了解药,又道:“还有人愿意去么?”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风玄子抛给张盾,喝道:“服了它。”

    那张盾服了解药,一想到之前受到的如万蚁噬咬的痛苦,他恨恨地看了那女子一眼,充满了歹毒之色。

    风玄子抛还给那女子,冷哼一声,拂袖上山去了,众人也跟着上了山,向大年走之前回过头来,道:“秦师弟,你要小心些。”

    秦暮楚微笑点点头。

    那女子见众人都走后,笑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秦暮楚心道,虽然你比我大,但你这个小弟弟怎么听起来还真别扭,他勉强笑道:“我叫秦暮楚。”

    那女子笑道:“秦弟弟,你倒是爽快,之前我问别人名字时,都是扭扭捏捏地不说出名字来,又或者拐弯抹角说出一堆我听不懂的话来。”

    秦暮楚笑笑,心道,她好像不太懂汉人的礼仪。

    那女子又笑道:“我叫蓝凤凰。你可以叫我蓝教主或者直接叫我蓝姐姐。”

    秦暮楚一怔,竟是顶顶大名五毒教的蓝凤凰,他下意识地对她走远了些,心道这女人浑身是毒啊,虽然她一喜欢叫自己作弟弟,但他还真不习惯叫一个陌生女人叫姐姐,他叫道:“哦,蓝教主。”

    蓝凤凰应了声,又道:“走。我们去生辰大宴去。”

    秦暮楚跟在她的身后,问道:“蓝教主,这生辰是谁的生辰?”

    蓝凤凰道:“这是人家好朋友‘圣姑’的生辰。”

    秦暮楚大惊,叫道:“什么!”

    蓝凤凰回过头来,问道:“怎么了?”

    秦暮楚干笑道:“没什么,没什么。”

    竟然是‘日月教’圣姑的生辰!这,只怕去的都不是些什么左道人物,如果让师父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样想。

    要是起先问清楚就好了。

    他心中对那风玄子厌恶,才想跟凤凰凑一下热闹的,没想到……

    秦暮楚低下了一头,心中惴惴不安,五岳剑派靠树起一张正义大旗,行侠仗义、斩妖除魔,为人所颂,特别是自己的师父君子剑,向来是世人所敬佩的,一旦自己被发现与邪道人物混在一起,那这名声就毁了,自己还怎么对得起师父师娘的十几年养育和教导之恩?又怎么对得起一起为华山大兴而努力的诸位师兄弟?

    他心中觉得不妥,问道:“蓝教主,你怎么一定要我们去啊?在大街上随便找些人不就行了么?”

    蓝凤凰笑道:“不行。有人跟我说,来宴会的人都不是些规矩的人物,人数虽多,但也要请些正正经经的正派人士,那才叫威风。这附近的太乙门的道士算是正派人物,我便去请了。但他们都不相信我能请来,咯咯。”

    秦暮楚愕然。

    蓝凤凰笑道:“多谢你了小弟弟。我本来有三十六种法子将把他们都弄倒,再随便拖一个过去的。但拖一个全身僵硬或浮肿、麻痹的人过也多有不便,现下你愿意过去,倒也不必费事了。”

    秦暮楚见她笑吟吟地说着,分外迷人,弯月般的凤眉,一双秋水般明眸流盼妩媚,秀挺的琼鼻,小巧的朱唇,如花般的娇靥晶莹如玉,嫩滑的肌肤如酥似雪,身姿美妙,体格风骚。

    但他还是偷偷地抹了把冷汗,心道,以后决不能再靠近这个恐怖的女人。

    他忽问道:“蓝教主,这次我赴宴会有多少人知道?”

    蓝凤凰正色道:“不多,几个人而已。这次聚会都些邪道人物,他们还有大一部分人是仇视你们的,你绝不能让他们知道你是正派中人,知道不?”

    “那再好起不过了!”秦暮楚心里想起下船之后遇到的漠北双熊、青衣三剑、黄伯流他们,又听她说得郑重,点点头。

第四章 生辰大宴

    蓝凤凰带着秦暮楚穿过了几条街道,一直向湖边走去,过了一片竹林,远远地看到一栋大宅,又走听些,便听到隐隐喧哗声,越走近,喧哗声越响,待他们走到大门处便听到刺耳的吵杂声。

    朱红大门处有两个大狮子石像,旁边站着两个大汉,手执大刀,散发出的气息,二流高手!

    秦暮楚瞪着眼看那两个大汉,虽然这两人远远不是自己的对手,但两个二流高手居然是站门口的,这太惊骇了。要知道,现在华山派算起来,也就七八是二流高手而已。

    蓝凤凰见秦暮楚如此神情,笑道:“这里的主人朱大胖子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请这两人当护卫也没有什么。”

    秦暮楚问道:“这人很好钱?”

    蓝凤凰微微一笑,道:“当然。朱三可是洛阳的首富。”

    秦暮楚点点头,不再问什么。

    朱三的府邸‘朱府’大的吓人,几乎占在整座‘飞仙岛’的十分之一,两人进了大门,绕过长长走廊,走过一排排厢房,又过了花园、花厅,一栋栋楼阁耸立其间。

    最后,两人走进一处大院里。

    乱!

    这是秦暮楚进入这里的唯一感觉。

    一排排桌子塞满庞大的院子,宽摆下十张桌子,长则足足摆下二三十张,人数足足有千人,酒瓶、水果、饭菜丢得到处都是,桌上、地上、人脸上,淡说者有之、拼酒者有之、斗狠者亦有之,大笑声、大哭声、大骂声、起哄声,充斥满个大院。

    “十斤!看谁先把这它先喝完,喝不完的就是孙子!”

    “我的娘啊,谁偷了我宝刀,这天杀的!”

    “妈的!谁,谁踢我屁股!”

    “杀人啦!杀人啦!”

    秦暮楚目瞪口呆,这,这也太恐怖了吧。

    蓝凤凰向秦暮楚招招手,道:“这里来。”

    秦暮楚愣愣地跟了过去,来到第一排桌子的中央处。

    那里有三个人,秦暮楚走过去的时候,一直盯着他。

    秦暮楚坐在了蓝凤凰身边。

    “华山派的!好极,好极!”一人忽然道,那人极矮极胖,整个人像一个肉球,两个人的位置竟让他一人给占了。

    “对,练的是华山的正气功。不错,不错!”又一人道,那人倒像个衣衫褴褛的落魄书生,右手摇着一柄破扇。

    “看他样子,二流巅峰,只差一步就迈入一流!厉害,厉害!”又一人道,那人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闪着精明光芒。

    那三人哈哈大笑,一齐向蓝凤凰拱手道:“佩服,佩服!”

    “这三个恐怕也是一流高手!”秦暮楚心道,他不知这里的一流高手竟如此之多。

    蓝凤凰微微一笑,妩媚动人,她笑道:“那是秦弟弟有胆识,我去叫白云观叫人,但一大群人都不敢过来,如果不是秦弟弟,我可能要出手了。”

    秦暮楚哈哈干笑,他现在有点后悔了,因为他现在听见身后一连串兵器交击的声音。

    “老头子!”那肉球拱手道。

    “祖千秋!”那落魄书生也拱手道。

    “计无施!”最后那汉子也拱手道。

    “秦暮楚!”秦暮楚跟着拱拱手。

    “哈哈,我原先以为正派的人都是孬种,没想到还有秦老弟这样的人物,够爽快,我老头子算是交你这个朋友了。”老头子大手拍在秦暮楚的肩膀上,哈哈大笑。

    祖千秋摇摇他那把破扇,笑道:“对,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们。”

    计无施也微笑点点头。

    秦暮楚想不到三人如此豪爽,他也举起酒杯,道:“多谢,多谢!来,我们干上一杯。”

    老头子三人大笑地举起酒杯,撞在他的酒杯上。

    “我也来!”蓝凤凰小手举起了酒杯也撞了上去。

    酒杯与酒杯在空中相碰,香醇浓烈的好酒洒了出来,酒香飘满周围。

    好酒入口。

    “爽快!”

    秦暮楚大声叫道,心中感慨万千,想不到有机会和这些人坐在一起喝酒,这种机会日后恐怕不会再有了。

    一杯杯浓烈香醇好酒入口、下肚。

    他们喝了很久,蓝凤凰脸上升起了美丽红云,肉球老头子的肚子越来越大,祖千秋、计无施微微醉了。

    “好!爽快!”

    秦暮楚声音越来越大,高兴地喊了起来。

    他似乎是对自己喊,又似乎是对别人。

    十几年的规规矩矩、正正经经,束缚太多,承受太多。

    而现在,在这生辰大宴上,千余众邪派人士、左道之人集聚之地,他公然和他们痛痛快快地喝上一场,他喝得肆无忌惮,畅快淋漓,自由,快乐!

    什么名门正派、什么仁义道德统统见鬼去吧!

    今天,我只是我,跟任何人都没关系!

    秦暮楚心中狠狠地道。

    “哈哈!他妈的!痛快!”老头子大声叫道。

    “再来!”祖千秋也叫道。

    不知喝了多久,秦暮楚将大部分酒用内功逼去,但还是感觉到有微微醉意。

    这时,一行人从院门口走了进来。

    领头那人是一个小胖子,肥嘟嘟的脸上,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身后跟着那群人中有两人秦暮楚是认识的,是那马管家,和那扛狼牙棒大汉,那马管家奇怪的看了秦暮楚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那小胖子走到第一排前面,笑道:“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一说。”

    没人听见他说什么,实在是太吵了。

    他一招手,那九尺大汉走了出来,大吼一声:“给我静下!”这一声大吼运上了深厚内力,一下子将满院子的声音都盖了下去。

    群雄都静了下来,望向了那个矮胖子。

    蓝凤凰压低声音在秦暮楚耳边道:“这人就是朱三。”

    “哦!”秦暮楚也望向了那胖子。

    朱三轻轻咳嗽了声,道:“今天,非常幸运‘圣姑’她老人家的生辰大宴能在就是举办。”他顿了一顿,像是等待什么。

    回答他的是群雄的一片嘘声。

    朱三尴尬地笑笑,他没想到习惯性的说了一些场面话而已,就收获了一片嘘声,忙道:“好了!我就不说废话了。下面请欣赏一些舞蹈吧。”

    他拍拍手,一群人涌了进来,个个都背着木板,他们七手八脚、乒乒乓乓地搭起了一个丈高、三丈长宽的舞台。又退了出去。

    朱三又拍拍手,一群舞女婷婷娉娉走了进来,个个都是上等姿色。

    “哟!”

    群雄立刻发出嚎叫声。

    这群舞女一上舞台便舞了起来,她们姿态曼妙,舞得煞是好看。

    但这群粗鲁汉子又有几人看得懂,他们大多数人不断她突起部位指指点点,其间又从口中冒出许多污言秽语,甚是难听。

    那群舞女听得面红耳赤,舞完之后,红着脸退了出去。

    “怎么没有了,朱胖子,还有没有?”有人叫道。

    “对,还有没有?”有人附和。

    “呃,这个……”朱三有些为难。

    “还有没有?”群雄都起哄了。

    朱三想了一下,笑道:“这样吧。我是安排不了什么节目了。大家谁上来表演一番,如何?”

    群雄轰然称好。

    朱三笑道:“谁上来?”

    没有人回答,静悄悄的。

    众人面面相觑。

    朱三笑道:“如此,那我做一个箱子,抽到哪张桌子,就哪张桌子上来,如何?”

    “好!”

    朱三吩咐下人做了一个箱子,箱子里面塞了数字。

    祖千秋低声笑道:“如果抽到了我们,老头子你就上去,缩起头来,像肉球一样在上面滚来滚去,他们肯定开怀大笑。”

    老头子骂了一声,道:“老祖你上去摇摇你那破扇子,再背几篇破诗词歌赋,他们肯定大声赞赏。”

    祖千秋也骂了声,又道:“计兄你上去用盒子把眼睛遮住只留两个孔,让他们每个人来看一下你那双绿油油的眼睛,见见什么叫‘夜猫子’。”

    计无施笑笑不语。

    这时,朱三抽出了第一个号码,是个“一”字。

    “好!第一排!”

    他继续抽第二张,是个“六”字。

    “第一排,第六张桌子!”朱三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小纸张。

    “刷!”

    一下子,一千多双眼睛都落在秦暮楚和蓝凤凰身上。

    “咦,老头子他们人呢?”蓝凤凰惊咦道。

    秦暮楚也发现整张桌子只剩下他和蓝凤凰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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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九霄环佩

    秦暮楚扫了一眼,见那三人已座到了后排去,笑嘻嘻地看碰上他和蓝凤凰两人,他心里骂道:“他奶奶的,三个混球,刚刚才说是朋友,现在一下子就跑了。”

    朱三走到了他们面前,笑道:“两位,你们谁来表演一番?”

    秦暮楚忙道:“啊!蓝教主!”

    蓝凤凰美丽的大眼睛眨了眨,秦暮楚脸上一红,低声道:“那个,蓝教主,我什么都不会呀。”

    蓝凤凰想了想,点点头,表示她可以。

    朱三笑道:“蓝教主要为咱们表演些什么?”

    群雄一听,‘哦’一声,想到有美女表演便兴奋起来。

    蓝凤凰微微一笑,便如百花齐放,一半人看呆了,一半人口水流了出来,她轻轻伸出手臂,衣袖滑下,玉臂露出半节,凝脂玉肤,微微发出诱人光芒,顿时又是一片猛吞口水声。

    忽然,她玉手一晃,雪白的玉臂上已多了一事物,众人定盯一看,全身汗毛竖起,脸现恐怖之色,那个一条花纹斑斓的大蜘蛛,全身长满了毛,正在缓缓抖动。

    一大半人全身出了冷汗。

    朱三更是牙齿打颤,道:“蓝……教主,你……要表演……这个?”

    蓝凤凰微微一笑,这次没有人流口水了,流的是冷汗,她一指:“看,它在你的脖子那里?”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一看,一半人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朱三更是双脚一直在弹琵琶,那只色彩斑斓的大蜘蛛已到了朱三胖子的劲部!

    朱三盯着那蜘蛛,眼睛满是惊恐,颤声道:“蓝……教主,您……别开玩笑了。”

    蓝凤凰笑道:“胖子,我什么时候跟你开玩笑了,你给我的蜘蛛咬一口,这种表演还蛮好看的。”

    朱三道:“蓝……教主,您……”他恐惧得身体也在摇晃了。

    蓝凤凰道:“各位!这个好不好看!”

    众人大声道:“好看!非常好看!”只要不跟他们玩,当然就好看了。

    一时间欢声雷动,很多人鼓起掌来。

    蓝凤凰又道:“还要不要继续!”

    “要!”

    蓝凤凰笑道:“朱三胖子,你看?”

    那巴掌大人蜘蛛在朱三的脖颈蠕动,若是已经咬了下去,也没如此害怕,但将咬未咬,确是让人惊惧万分。

    朱三道:“这……个……”身子摇晃得更加厉害。

    蓝凤凰笑道:“哎!你别动!朱三,你这条命是我救的吧。”

    朱三道:“是……是!”

    蓝凤凰道:“那现在我叫你做一件事?”

    朱三道:“是。”

    蓝凤凰道:“那我现在叫你给我的蜘蛛咬一口,随后我再给你解药解毒,你不会有性命之险的,你肯不肯?”

    朱三道:“这个……这个……”

    马管家忙道:“蓝教主,您什么要求老爷都能答应,就是这个太难为他了。是不是,老爷?”

    朱三忙道:“是!”

    蓝凤凰叹了口气,道:“唉,看来你是不肯了,那现在不知道找谁表演了。”她向众人扫了一眼,顿时群雄背脊生寒,冷汗直流。

    一旁的秦暮楚也抹了把冷汗,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小心翼翼地道:“蓝教主,小弟突然想起,有可以表演的东西了。”

    蓝凤凰笑道:“哦,那就再好不过了。”说完,她手一招那蜘蛛便消失不见,不知她藏哪里了。

    朱三心神一松,直接瘫倒在地上。

    蓝凤凰将他从地上拉起,请他坐在座位上,笑道:“哎呀,胖子,我跟你玩玩的,看把你吓的,好不好玩?”

    朱三干笑道:“好玩,好玩,哈哈。”

    蓝凤凰给他倒了杯酒,道:“来来,小妹给你陪给不是。”

    朱三摇摇头,正色道:“蓝教主,我的性命是你救的,莫说只跟我开开玩笑,就是要了我性命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蓝凤凰‘咯咯’娇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伸出玉手刚想去拍拍朱三肩膀去安慰他一下,朱三刚才被她吓得厉害,一下子他‘嘣’的跳了起来,离了她的手掌。

    蓝凤凰惊道:“你干嘛?”

    朱三哈哈干笑,转过头来对秦暮楚说:“小兄弟,你要表演什么呀?”

    秦暮楚心想:“能拿得出来的就是‘书法’了,但这院子太长,下面的人根本就看不到,况且这些浑人没几人懂书法的吧。那只能弹一下琴了,只是这三年来,自己对琴不太感兴趣,不知道会不会给老师丢脸。”

    秦暮楚道:“那我就弹一下琴吧。”

    蓝凤凰咦了一声道:“秦弟弟,你竟会弹琴,真看不出来。”

    秦暮楚笑笑不语,如果不是曲洋一直逼着他学,他根本就不会学琴。

    朱三在大声道:“来人,把我的‘九霄环佩’拿上来。”那马管家躬身去了。

    秦暮楚心头一震:“竟是‘九霄环佩’,这是唐朝时的名琴,不是早就流失了么?想不到竟会出现在这里?”

    一会儿,马管家将琴送了上来,在台上放了张矮几,放了上去,再添了张低椅。

    朱三大声道:“现在有请秦兄弟给大家奏一曲。”

    ‘哦’!群雄喝彩起来了。

    秦暮楚轻轻一跃,跃到了台上,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此时台下静了下来,他心里一惊,暗道:“不好!我竟用了华山派的轻功,被他们知晓了身份了!”

    他抬头一看见众人都在窃窃私语,料想一部分人都没见过自己,猜测自己的身份,而另一部分人像老头子这等高手已看出了自己的身份,正在奇怪自己怎么会来这里。

    忽然,秦暮楚觉查到几道冷光射来,他抬头一看,心中大跳,竟是黑白双熊、青衣三剑、天河帮帮主还有几个不知名的高手,漠北双熊他们各分座三张桌子,桌子邻近,射来冷光的是黑白双熊和青衣三剑,黑白双熊眼里更是多了戏谑之色,而黄伯流天河帮帮主眼里却是诧异之色。

    秦暮楚心道:“糟糕了,他们认得我,而且这里的高手不知有多少对正派仇视的,今天不知能不能全身而退。”

    忽然,听得一个女声道:“秦弟弟,你是不是应该开始了。”秦暮楚抬头看去正是蓝凤凰,她脸挂微笑,似乎对他说‘一切有我,放心’。

    秦暮楚心下静来,低头看了看面前的这把琴,这把琴师梦寐以求的宝物,曲洋不知多少次他提起这把琴,那时淡漠如此的他,也不禁起了贪婪之色,试想这把琴是多么的珍贵。

    琴为伏羲式,杉木斩成,木质松黄。而琴身通体以小蛇腹断纹为主,偶间小牛毛断纹。琴底之断纹隐起如虬,均起剑锋,突显比琴面浑古。琴背池上阴刻篆书“九霄环佩”四字。

    秦暮楚轻轻一拨,琴声响起,铮铮然传了开去,清脆雅丽而苍桑古意。

    “声闻九霄,音如环佩!好琴!”秦暮楚轻声道。

    台下,朱三得意的点点头,对蓝凤凰道:“你这位秦弟弟有福了,这把‘九霄环佩’可是花了我一大把钱弄回来的,原来是要献给圣姑的,现在倒是先让他捷足先登了。”

    蓝凤凰笑道:“你不必失望,圣姑她今天可能会来。”

    朱三身子一震,道:“如此,那可当真是我朱三这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蓝凤凰笑而不语。

    秦暮楚朗声道:“在下献丑了!”

    说罢,他以手抚琴,琴声铮铮然响起,他弹的是一曲《阳关三叠》,这曲非常简单,琴师入门之曲。但他学初学之时,愣是学了三个月才学会,把曲洋气得直跳脚。

    他现在弹来,平平常常,很是一般,说不上好听,但也不难听。群雄在下面还是窃窃私语,没有几人在听他弹琴。

    他相当尴尬,看到他是高看了他们了,没有几个懂琴的,这些都是浑人啊。

    他又弹了一会,即将结束的时候,忽然有人哈哈大笑,大声道:“果然是献丑!”声音用上内力轻易将琴声盖了下来。

    众人眉头一皱,看了过去,却是黑熊!

第六章 对错

    众人一看,原来是那莫北双熊中的黑熊。

    他们都皱起了眉头,心道:“今天是圣姑的诞辰,就算他弹得再不好,你又何必说出来。”

    “你们知道小兔崽子是谁吗?”

    黑熊抓起一个大酒瓶,崩的一声,砸在桌上,酒哗啦地撒了出来,撒满一地,他大声道:“这小子是华山派的人!”

    秦暮楚暗叫:“糟糕!”

    群雄哗然!

    当秦暮楚展开轻功跃到台上时,大部分人没看出他是华山派的,就是看出了的人也心里有些怀疑,毕竟这场是日月神教圣姑的生辰大宴,绝想不到正派的人竟也来了这里。

    老头子祖千秋他们说请正派之人来宴毕竟是游戏之语,他们也想不到这样会害了秦暮楚。

    众人看向秦暮楚的眼光都不怀好意了,甚至一部分人是仇视的目光。

    黑熊白熊双脚一蹬两人跳到台上,站到秦暮楚面前,冷笑道:“你敢说你不是华山派的!”

    秦暮楚抓身旁的长剑,按剑而站,冷冷地道:“是又如何?谁规定华山派的人就不到来这里了。”

    黑熊大笑道:“你果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

    他见黑熊纵跃之间施展开的轻功,便知道他的轻功不如自己,而院墙只离自己有四丈远,一跃便可出了墙,这倒可不必胆心有性命之险了,倒是华山派名声问题重要,自己出现在这魔教圣姑宴会之中,只要今天一出去这个院子,这件事便会传遍江湖,绝对会惹来其他正派的猜忌,那时华山派的名声可就毁了,自己也成了罪人。

    秦暮楚转念间已然明白,今天绝不会那么轻松了,他大声道:“我见这里如此热闹,便进来瞧上一瞧,不可以么?”

    黑熊冷冷地道:“这场乃是神教‘圣姑’她老人家的生辰大宴,你一个正道人来这里赴宴便是辱及‘圣姑’她老人家。”

    秦暮楚也冷冷地道:“那又如何?”心道,这漠北双熊今天竟抓住自己一个毫无恩怨的小人物的身份做文章,大放厥词,这其中一定有原因,这原因自己不知道了。既然他们如此做了,那我也只有杀掉了他们,这或许还能更表明自己正派的立场,哼,这休得怪我!

    这时,黑熊大声道:“你今天休想出这院门一步!”

    忽听一女声娇叱道:“谁敢动我秦弟弟!”正是蓝凤凰,她跃上台来,轻轻落在秦暮楚旁边,一脸煞气。

    黑熊道:“蓝教主,你要助一个外人么?”他对蓝凤凰还是挺忌惮的。

    蓝凤凰道:“是又如何!”

    又听得三声冷笑,三个中年人跃上台来,青衣散发,正是青衣三剑,他们落在黑白熊旁边,冷冷地看着秦暮楚两人,其中一人道:“如果是其他门派,我等不会理此事,但你是五岳剑派的,那么今天你就死在这里吧。”

    “杜关、杜山、杜月!妄你们还是前辈高人,竟把嵩山派的帐算在华山派头上。”蓝凤凰娇喝道。

    那国字脸的老大‘杜关’冷哼道:“什么‘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这可是他们说的。左冷禅跟我们的不共戴天,既然你来了,就死在这里吧。”他满眼都是怨毒之色,对左冷的仇恨可想而知了。

    “哎呀呀,听说今天有架打,我们三个可有一段时间没打过架了,手痒得正紧呢。”又有三人落在秦暮楚身边,正是老头子、祖千秋、计无施。

    黑白双熊和青衣三剑皱起了眉头。

    计无施低声道:“此事不简单,这漠北双熊虽为人粗鄙不堪,但他们绝不是无头脑之人,他们与秦兄弟无恩无怨,又明明知我们和秦兄弟在一起,而来挑衅我们。有阴谋!”

    老头子低声骂道:“他奶奶的!管他阴不阴谋,既然他们欺负到我们头上了,决不能轻易罢休了,干他娘的!我们决不能让他们伤秦兄弟一根寒毛!”

    祖千秋摇了摇他那把破扇,道:“理应如此!”

    秦暮楚道:“多谢各位!”

    计无施摇摇头,道:“不!这次如果不是我们的话,就不会有这挡子事了,是我们对不住你。而且只怕这次他们要对付的人不是,而是我们。”

    老头子、祖千秋和蓝凤凰一同点点头。

    这时,台下又站出七人向舞台上走来,七人并肩一起,步幅一致,却不知他们走向哪一边,众人把目光落在了他们身上。

    这七人都是二流颠峰高手,但他们聚在一起,气势惊人,连三四个一流高手也不敢正应其锋。

    秦暮楚也逐一打量围住他的七人。

    蓝凤凰也顺着他的眼神向他们一一介绍了这七人。

    只见一个头陀长发垂肩,头上戴着一个闪闪发光的铜箍,束着长发,手里拿着一对弯成半月形的虎头戒刀。

    蓝凤凰轻声道:“长发头陀姓仇叫松年,仇松年,这人打斗起来非常狠,简直不要命。”

    他身旁是个五十来岁的妇人,头发发白,满脸晦气之色,腰间是一柄两尺来长的短刀。

    “这人大家不知道她真名,大家都叫她张夫人,你要小心,她惯常背后杀人。”

    再过去是一僧一道,僧人身披血也似红的僧衣,手里拿着一钵一钹,均是纯钢所铸,钢钹的边缘锋锐异常,显是一件厉害武器;

    那道人身材高大,武器是八角狼牙锤,看上去斤两不轻。

    蓝凤凰轻声道:“那僧人名西宝,西宝僧人;那道人名玉灵,玉灵道人。”

    道人右侧的长凳上箕踞着一个中年化子,头颈和肩头盘了两条青蛇,蛇头作三角之形,长信伸缩不已。

    蓝凤凰道:“这人是双蛇恶乞严三星,那两条蛇虽对于我来说是玩具,但你要小心。”

    其余二人是一男一女,男的瞎了左眼,女的瞎了右眼,两人各抓着一条拐杖,杖身灿然发出黄澄澄之色,杖身甚粗,倘若真是黄金所铸,份量着实沉重,这一男一女都是四十来岁年纪,情状便是江湖上寻常的落魄男女,却携了如此贵重的拐杖,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蓝凤凰道:“这两叫桐柏双奇,男的叫周孤桐,女的叫吴柏英。”

    她最后道:“这七人向来是一起游历天下,且这七人生性贪婪,看到什么武林秘籍和希世珍宝,定会一起抢夺而且残忍好杀,一定得小心了。不过,今天他们又为了什么?”

    这七人中长发头陀仇松年朗声道:“大家都知今天是圣姑她老人家的大日子,但竟然会有五岳剑派的人,这人分明奸作!他是来倒乱生辰在宴的。我们可由不得他。”

    说完,七人跃到台上旁在黑白双熊他们旁边。

    老头子一干人脸色难看起来。

    “不对,不对!”一个声音响起,黄伯流和他那两个手下而已站在秦暮楚他们身旁。

    黑熊道:“什么不对?难道他不是华山派的人?”

    黄伯流笑道:“你黑熊说的对那便是不对,说的是不对便是对。”

    黑熊冷声道:“那你是跟我作对了?”

    黄伯流大笑道:“是!又如何?”老头子低声道:“多谢黄帮主。”黄伯流笑道:“你我之间说什么多谢?倒是这位小兄弟,有如此胆色,我黄伯流是佩服的。”

    秦暮楚笑笑不语。

    黑熊大声道:“他奶奶的!老子就听圣姑她老家曾经说过,所谓正派人士,就是打着正义之名行自己所欲的伪君子罢了,而华山派的‘君子剑’岳不群便是这种大大的伪君子,今天这种伪君子的弟子竟出现在她生辰大宴上,这不是侮辱是什么?他奶奶的,老子今天绝不放过他。”

    众人一听,一大部分人脸现怒色,三四百人纷纷站在漠北双熊身后,漠北双熊得意的笑了起来。

    老头子大怒,大声道:“他奶奶个球,你个黑东西没事找事,我秦兄弟绝无恶意,我们黄河老祖、夜猫子、蓝凤凰敢以性命保证!信我的跟我站在一起!”

    哗啦!一群人站到了老头子身后,看来老头子他们的人缘广阔,一下子站过来两三百人。

    “他妈的!这小子刚才竟用华山派的轻功跳上来,这是对圣姑她老人家的大不敬,杀了他!”

    “你奶奶的!不用轻功,难道还爬着上来,你驴子脑袋不成?”

    两群人相互怒骂起来,什么话最难听,便说什么,一时间尖叫怒骂充塞着整个院子。

    此时剑拔弩张,就看谁先动手了。

    马管家道:“老爷,这怎么办?”

    朱三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着,不答反问道:“谁对谁错?又该站在哪一边?”

    那九尺大汉‘阿牛’摸了摸头,呵呵笑道:“蓝姐姐她们对,去帮蓝姐姐。”

    那马管家跳起来在阿牛猛拍了一掌,怒道:“你小子什么都不懂。老爷说了,我们永远只站在人多的一边。现在是漠北双熊他们人多。”

    朱三眼睛一转,猛在马管家脑袋上拍了一掌,怒道:“老小子,你懂个屁!”

    他嘿嘿笑了两声,道:“蓝教主对我有救命之恩,现在不报等到什么时候?”

    阿牛和马管家一齐摸摸脑袋,似乎有些不明白。

    朱三大声叫道:“你们这群混蛋,你们把当成什么地方了?这里可是我朱三的地盘!来人!”

    哗啦!

    一群武士应声涌进来。

    众人都停了下来,千人目光落在朱三身上,不明白他要干嘛。

    朱三大声道:“他妈的!蓝教主对我可有救命之恩,你们谁敢动她!”

    说罢,一大群武士围到了老头子他们身边。

    如此,这两群人人数上已不相上下。

    两帮人相距三丈,一掠之间就能到对方身前,但谁也不敢贸然动手了。

    忽然,一声惨呼声响起,老头子一方一人俯倒在地,脸色紫青,手脚僵硬,口吐白沫,已是中毒身亡。

第七章 混战

    忽然,一声惨呼声响起,老头子一方一人俯倒在地,脸色紫青,手脚僵硬,口吐白沫,已是中毒身亡。

    众人皆惊呼出声,蓝凤凰娇喝一声:“休走!”

    忽然见到漠北双熊一方的三个黑衣人跃墙而走,蓝凤凰随后追了出去。

    这些都是发生在眨眼间的事,待众人回过神来,一人吼一声:“你们还我哥哥命来!”扑向漠北双熊一方。

    “杀啊!”不知谁大吼一声!

    轰!两大群人猛地撞在一起!

    这些人都是好勇斗狠之辈,而且许多还是为人不容的奸恶之人,但为了一个‘义’字,可以拔剑杀人,片刻之前他们有些人还坐在一起喝酒吃肉,共同欢娱,想不到片刻之后,个个拔出兵器,相互厮杀。

    最后,老头子对上白熊,两人都是一双肉拳对拆,两人拳头撞在一起,便知道内力上是相差无几的,一时难分胜负。

    祖千秋、计无施、阿牛三人对上青衣三剑,青衣三剑客,个个剑出如风,快捷无伦,而他们的对手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祖千秋手中的骨扇离手,圈中三剑中的老大杜关,计无施手中一把匕首再加上他那奇妙的身法,青衣三剑中的老二杜山也奈何不了他,阿牛举起他狼牙棒,一棒棒挥出,杜月竟近不了身。

    张夫人、严三星、仇松年、西宝僧人、玉灵道人、桐柏双奇这七人向来是群战的,七人一起配合已多年,极为默契,一群人冲了过去,竟无人是他们的对手,最后还是由马管家带上十几人个二流武士截住这七人,但成极为勉强。

    两群人从舞台打到贵宾席,再从贵宾席打到舞台,不少人跳出院墙外接着打。场面越来越混乱不堪,怒骂惨声此起彼伏。

    而秦暮楚一上来便冲到黑熊面前,而黑熊冷笑两声道:“你是找死!”

    说罢,他见秦暮楚来势快,未待他稳住身形便轰出一拳,醋钵大的拳头负着骇人的拳罡轰到秦暮楚身前。

    秦暮楚在他的拳头上轻轻一劈,身子已借这个微弱力道拔起,他在熊头顶掠过之际极快的出了一剑,剑光一闪,长剑已削破了他的头皮,溢出了鲜血。

    “死吧!”黑熊想不到秦暮楚轻功如此了得,一上便吃了个亏,他极怒,大吼一声,一子使出了他的成名绝技“虎啸拳”,瞬间便轰出了六十四拳,惊人破空之声,便如猛虎咆哮!

    秦暮楚身形暴退。

    老头子叫道:“秦兄弟,你先稳助收,我随后来助你。”这时,白熊一拳轰在他的肚子上,他狞笑道:“你先保住你自己吧。”

    老头子肚子一凹,将白熊给弹了出去,猛扑出去,叫道:“白馍馍,看招!”

    “老头子,不用!”

    秦暮楚冷哼一声,隔着三丈远一剑刺向黑熊,黑熊冷笑一声,待要一拳便连人带剑轰飞时,秦暮楚手中的剑忽然一晃,竟消失不见,他心中一凛,运起十成十内力,只见一道模糊的剑影刺向他的胸口,他大怒一声,双手将夹向的长剑,便长剑还是进了他的胸口半寸。

    秦暮楚想不到朝阳十三剑的第十一剑杀着‘如梦如影’,再加上‘清扬剑法’的剑术原理,威力更是倍增,竟还是给他接下来了。

    他冷笑一声,剑尖一挑,袭向他的胸口,黑熊大骇,头劲一仰,长剑从他的脸上划过,鲜血从他的脸部流下,显得面目狰狞。

    “啊!死!”

    黑熊发出野兽一般的咆哮,疯狂地扑向秦暮楚,双拳齐上,一拳拳轰向秦暮楚,拳罡暴涨,带起恐怖的劲风,压向秦暮楚。

    秦暮楚节节倒退。

    他两人下了舞台,到了客宾席,黑熊的铁拳将一桌子轰得满天飞,几个无辜的看客也被轰中,当场殒命。

    秦暮楚一直退到一棵树旁边,已退无可退,黑熊狞笑起来,道:“看你如何退!死吧!”一拳轰了过去,这一拳是朝着秦暮楚胸袋打去的,一打中的话,那么秦暮楚只有脑袋爆裂,当场毙命的份了。

    “还不知谁死呢!”

    秦暮楚冷笑一声,双脚在树上一踏,轻喝一声:“倾城一剑!”

    “咻!”

    秦暮楚的剑速暴涨到一个可怕的速度,竟出现了一串剑影!

    长剑从黑熊身体划过。

    黑熊的脖子剧痛起来,捂着喉咙,眼睛瞪得大大的,似是不信。

    他视线开始模糊,他想说话,但喉咙只发后‘嗬嗬’的怪声,最后轰然倒下,置死他还不相信一个华山派的小子能杀死他。

    秦暮楚大口大口地喘气,刚才那招是从思过崖后洞石壁上学来的一套剑法中的一招,那一套剑法是整个石壁上武功最惊人的一套武功,这套剑法分三式,威力一式比一式大,但这套武功须要极高的内力才能施展出来,他的内力现在勉强使出了第一式。

    秦暮楚发现,不知怎的,整个院子忽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望向他和地上的黑熊。

    “喂,他杀了黑熊?”忽然有人轻声问道,似乎问自己,也似乎问别人。

    “华山派的小子杀了黑熊!”也有人似乎不信。

    “天啊!他杀了黑熊!”有人终于反应过来了,相信眼睛没有骗自己。

    “大哥!”白熊嘶吼,眼睛赤红。

    他疯狂地扑向秦暮楚,不要命地扑向秦暮楚,老头子打中他两拳之后再也拦不住,被他轰飞了出去。

    “杀!”

    众人反应过来,继续厮杀起来。

    “这二流小子一定是用了什么卑鄙手段暗害了大哥,我一定要杀了这小子!”白熊心里狂怒,如一离弦之箭猛射了过去。

    这时张夫人那七人中有四人破了马管家和一众武士的围堵,张夫人和严三星去截住被白熊轰飞的老头子。

    西宝僧人和玉灵道人也向秦暮楚冲了过来。

    一下子,秦暮楚便遭到了三大高手的围攻。

    西宝僧人使的是一钵一钹,玉灵道人使的一把八角狼牙棒,舞得虎虎生风,两人皆是二流颠覆高手,配合得亲密无间,进退有池、攻防得当。

    而最可怕的还是白熊,这一流高手的内力绝不下了他的大哥黑熊,一对可怕的铁拳运起拳罡,便如摧枯拉朽一般。

    “万花齐放!”秦暮楚轻喝一声。

    长剑朝四面八方刺出,剑光闪烁,耀人眼球。

    想当初,黑白熊两人也为二流巅峰,在他的手上也走不过这一招,而现在他的这一招已大成,一使出来,西宝僧人和玉灵道人马上被逼退了五步。

    白熊红着眼睛,疯狂地扑上来。

    秦暮楚一剑劈在他的拳头上,这一招的威力之大直接破了他的拳罡,长剑擦破了拳头,鲜血流了下来。

    白熊怒吼一声,接着扑上,扑得更加凶猛了,西宝僧人和玉灵道人对视一眼,满眼惊骇之色,两人点点又冲了上去。

    秦暮楚却一点也不惧,冷笑一声。

    “太岳三青峰!”

    秦暮楚连劈三剑,第一剑劈向西宝僧人,第二剑劈向玉灵道人,第三剑劈向白熊,这三剑正是岳不群的得意之作,一剑比一剑威力大。而秦暮楚自‘清扬剑法’中悟出了剑术原理,运用到这套剑法上,这套剑法也自然水涨船高,威力惊人。

    三人脸色大变,西定僧人伤了左臂,玉灵道人伤了右肩,而白熊承受威力最大的那一剑,脖颈直接被划伤,差点丢了性命。

    秦暮楚正要出杀着时,一中年男人从旁观人群里走了出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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