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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之华山一剑全文阅读

作者:海底小白鲨     笑傲江湖之华山一剑txt下载     笑傲江湖之华山一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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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缘分

    第一章缘分

    缘是什么?

    是不是素不相识的两人,突然有一天相遇了,你站在她的面前,说了话,从此成为朋友或者恋人,生活也出现了莫明的变化。

    有佛说,上辈子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世的擦肩而过。

    缘分不得不说是一种奇迹。

    亿万人中,你不是和别人,她也不是同另一人,偏偏是你和她。

    这一天,男孩秦暮楚站在一条大路上与另一个从未谋面的女孩相遇了,他看着她,她也睁大眼睛好奇地望着他。

    女孩满脸红晕,也是满嘴口水。

    秦暮楚现在感叹的不是人生的奇迹,而是人生的荒谬。

    如果人生是一场梦的话,那他的梦一定是场荒谬的梦。

    他突然间笑了,笑得像个拐卖小孩的猥琐大叔,伸出手捏着那女孩滑腻粉嫩的脸蛋,笑眯眯地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女孩吮着一根手指,满脸好奇,不要怀疑,她确实是在吮手指,这女孩芳龄,两岁!

    “呀!”那小女孩被他一捏,怒叫了一声,以表达了对面前大她两三岁的笑得极猥琐男孩的不满。

    秦暮楚见她如此可爱,更加‘呵呵’大声笑起来。

    在秦暮楚大笑时,“啊,啊,啊”惨呼声不断传了过来。

    秦暮楚将头转了过去,一时间目瞪口呆。

    此时,烈日如火,晒在这条两侧净是高大树木的宽阔的古道上,古道中间,一群黄衣人将另外三人团团围在中央。

    那些黄衣人的衣服非常醒目,胸膛之上,左绣‘日’,右绣‘月’!

    如果江湖稍有见识之人见到如此衣饰,都会惊呼‘日月教’!

    秦暮楚却不识,他此时的目光落在那被围的三人身上。

    第一人是位满脸紫气书生打份的青年人,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盯着离他不远的魁梧黑衣大汉,而这场中惟一穿黑色衣服的大汉显然是这群黄衣人的首领,他那大汉铜铃般的大眼瞪着那书生,两人都是一动不动,大眼瞪着小眼,气氛诡异。

    第二人是个发髻高耸、姿态曼妙的美丽少妇,随着她的一声声娇喝,长剑一剑剑挺出,捷如闪电,势若奔雷,剑花飞舞的同时,两声惨呼响起,两个黑衣人胸口鲜血飞溅,倒在了地上。

    第三人是个身材魁梧的大和尚,既搞笑又可怕,黄衣人像拎小鸡似被的一只只拎起,远远丢了出去,他一边哈哈大笑,又一边身形在黄衣人当中闪电般穿梭不止,只听‘嘣’‘嘣’‘嘣’的肉体沉闷的碰撞声,黑衣人又是被他一屁股一个远远地踹了出去,他们不是被重重的摔在地上,便是被踹在大树树丫上。

    秦暮楚身边那女孩满脸兴奋,小手挥舞着,口中‘呀,呀’向那大和尚大叫。

    那大和尚也对她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

    这时,那书生和黑衣大汉在同一时间动了,黑衣大汉脸上突然间满是痛苦之色,全身也骨骼‘咯咯’作响,他肌肉暴涨,满脸红光,一步步走向那书生,每走出一步都是极慢、极慢,像是每一步都用尽了全身力气,而书生脸上的紫气也越来越浓,他的身子突然腾越起来,掠过数丈,一掌打向那黑衣大汉,掌风呼呼作响!

    那黑衣大汉也出手了,一掌迎上!

    ‘嘣’的一声巨响,两掌相接,一时间尘土飞扬,那书生的身子在半空中,那黑衣大汉人一双脚稳稳地踏在地上,不过他的却脸色越来越红,红得能滴出血来了。

    大汉一声惨叫,整个人飞了出去,撞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大树轰然倒下,大汉吐了一口血,萎顿在地。

    “大人!”

    众黄衣人一见他落败,一时间慌了,一股脑地掏出暗器,什么钢镖啦、飞刀啦,一时间一阵暗器雨向书生撒了过来,那书生嘿嘿冷笑,袖袍一挥,叮叮地暗器都落满地上,再一看时,那群黑衣人已抱着他们的黑衣首领狂奔至十丈外了,他冷哼一声,也没有去追。

    那美丽少妇这走书生身边,问道:“师哥,这帮黑木崖领头人是谁,似乎不是个小人物。”

    书生跟那大汉对完掌后,全身血液激荡,简洁地道:“魔教十大长老,狂蜂魔王,杜天!他刚才那掌是毒蜂神掌,我中毒了!”

    说完,他坐在地上,脸浮紫气,水气从头顶冒出,他开始逼毒了。

    “我来助你。”女郎担扰地道,刚想动手。

    “不用。”那书生道。

    那女郎只得作罢。

    那大和尚一直在他们旁边,见那书生到无恙,便怒气冲冲的向秦暮楚走过去。

    秦暮楚见这庞然大物满脸怒气的向自己走来,他心有些慌了,道:“你……你想干嘛?”

    那大和尚没有说话,身形一晃,鬼魅般出现在秦暮楚后面,‘嘣’的一脚踢中他的屁股,踢到了那女郎和书生面前。

    那女郎去扶起秦暮楚,心疼不已,道:“楚儿,你没事吧?”

    原来,她是华山派弟子宁中则,就在今天不久前他们遇上一位老人带着一小孩,这位老人说,他们遇到魔教追杀,临终前托自己夫妻俩人照顾这孩子,夫君一听,便道,魔教杀之人,我们偏偏要护他,他们便收养了这无父无母又失忆的‘可怜孩子’,却想不到转眼间他们便遭到魔教的追杀。要不是一位武功极高的大师突然出现,他们都不知道如何退敌呢。

    她现在见秦暮楚被那位刚大师踹了一脚,却不便埋怨,便道:“大师,这是何故?”

    正在笑眯眯地哄着小女孩的大和尚,听得那宁中则如此一问,脸色一变,满脸怒气,道:“这小子竟敢吃我女儿豆腐,我踢他一脚算轻的了。”

    女儿?

    和尚的女儿?

    秦暮楚和宁中则面面相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大和尚不管她两人如何诧异,他蹲在小女孩面前,又笑眯眯的对她道:“乖女儿,等下爹爹给买糖吃。”

    “恩。”那小女孩甜甜的应道。

    宁中则盯着那大和尚那哄着小女孩笑呵呵的脸良久,忽‘啊’惊叫了的一声,道:“我记得你!”

    那大和尚抬起头来,看向她,道:“什么?”

    宁中则道:“我上次见过你,那时候你怀里也是抱着孩子,你说,是你的孩子,我不相信,后来我以为你有对我不敬,我俩发生了口角,还动了手,可有此事?”

    那大和尚看了宁中则良久,突地‘啊’的一声,他道:“我记得那天抱着我女儿在晒太阳,我跟你好好说话,你却以为我调戏了你,便动起手来,末了还骂我‘不要脸的恶和尚,无耻下流,调戏妇女’,是不是?”

    宁中则尴尬地笑了笑。

    那他大和尚却哭丧着脸道:“这是因为那次被我老婆听见了,写下‘负心薄幸,好色无厌’走了,我走遍天涯海角都找不到她。”

    秦暮楚此时的眼光落在那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身上,他已经这小女孩是谁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那大和尚骂道:“小子,你还敢打我女儿的主意!”

    秦暮楚愕然,他现在知道这大和尚被他老婆说成‘负心薄幸,好色无厌’之徒是什么心情了,那真是冤啊。他只不过像上辈子一样,看到一个活泼可爱,长得像瓷娃娃的小孩便忍不住捏一捏而已,想不到这都成了调戏。不过,他忘了自己目前只有五岁。

    宁中则瞪了秦暮楚一眼,心道,这大和尚只不过直言无忌,倒不是真的调戏了自己。

    她一想到他的夫人因自己而负气离走,心中满是愧疚,她欠然道:“大师,真是对不住了。”

    大和尚摆摆手‘呵呵’笑道:“不用!不用!是我不好,我既然娶了老婆,心中却赞别个女人美貌,不但心中赞,口中也赞,那不是负心薄幸、好色无厌么?”

    就在此时,岳不群也站了起来,他身上的毒已被他全部逼出,他向大和尚拱手道:“多射大师刚才出才助,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那大和尚又呵呵一笑,摸摸光头,道:“我叫不戒。”

    小女孩从大和尚大腿上伸出小脑袋,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秦暮楚。

    秦暮楚也看着对面那粉雕玉琢小女娃,心里想着的是她将来的样子。

    这一天,是‘穿越人士’秦暮楚和尼姑仪琳的第一次相遇。

    他五岁,她两岁。

第二章 伪君子

    群峰挺秀,壁立千仞,华山巍巍然立在大地之上。山上郁郁葱葱,山涧流水瀑布,更是趣妙纵生。

    华山玉女峰上,四五座大屋或高或低构筑其在上面。此时在大层一侧的大石上坐着三人,一位老人和两个小孩。

    那老人仆人打扮,下巴留着一把凌乱杂须,黑灰白都有,此时他光着脚丫,弓着背,对前面的两小孩开口道:

    “华山派由来应该从李志常说起。李志常做事谨慎稳重,深得全真七子喜爱,得任全真第六代掌门,但武功却稍有不如,门下不服者甚众,那年全真七子最后也只剩广宁子郝大通一人,他有一次外出游历,这时那些不服李志常门人便瞧准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欲杀了李志常而代之,心思细腻的李志常发现后,带领拥戴他的门人跟他们在终南山展开大战,兄弟相残,同室操戈,最后这两脉人两败俱伤,李志常和拥戴他的人全部身殒,而反叛的那些人也只剩下几人。得知消息的郝大通匆匆赶回,见到如此情形,怒发冲冠,拔剑将全真派最后那几个门人也杀了,他心灰意冷,离开了那伤心之地,一日来到华山,见华山钟灵毓秀,仙家福地,大喜,遂在这里开宗立派,门派名叫:华山派!华山派就这样来的,知道了么?”

    说到此处,那老头似乎为自己的见识广博得意的‘嘿嘿’地怪笑了起来。

    他继道:“嘿嘿,话说当今天下高手数不盛数,先不说少林武当这等大派高手如云,就是我们五岳剑派中的高手也名传天下,就拿嵩山派来说吧,嵩山派贵为五岳剑派之一,武功最高那十三人,也是一代弟子,江胡中人称他们为十三太保,其中排名第一的是掌门人左冷禅,天下间也只有武当的冲虚道长和少林的方证大师能盖过他一筹。”

    他说得眉飞色舞,瞥见前面那小女孩子眼睛里闪着小星星,心中不禁得意起来,顿了顿他继续道:“嘿嘿,天下高手还有丐帮帮主解风,昆仑派的掌门人震山子,青城派掌门余沧海等等,他们名满天下,也属江湖中一流高手,但远不及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和左掌门三人,传说他们的武功以致化境。”

    那男孩坐大石之上,他右手拉着那秀丽女孩,那小女孩约莫两三岁,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听得入神。

    那男孩笑道:“老张,你说的都是江湖中正道门派中的高手,你可知邪道高手?”说得老气横秋,实不像四五岁男孩。

    那杂须老人老脸上一红,道:“唔,这个……这个……”

    那男孩似乎很喜欢看到他窘迫,又道:“你可知东方不败?”

    那杂须老人脸色一变,训道:“小楚,你小小年纪,不能说这些!”

    那男孩哈哈一笑:“灵珊,老张也就知道这些,走,哥哥带你游山去,哥哥可知道很多有趣的故事哦。”

    那小女孩咿呀叫了起来:“好,好!”觉得《白雪公主》、《丑小鸭》这事故事比江湖上的打打杀杀有趣多了。

    男孩拉起小女孩下了大石,游山玩水去了。

    这小男孩自然是秦暮楚,而这小女孩则是岳不群夫妇的女儿岳灵珊。

    那天之后,秦暮楚便和岳不群上了华山。

    只是或许是岳不群见他年纪还小,没有正式收他入门下,也没有教他任何武功。

    秦暮楚也乐得清闲,每天听听华山派老张说些江湖趣事轶闻,那老张为华山派杂役,做饭洗衣,已逾三十年,期间从华山先辈中听说了不少江湖之事,只是华山先辈说得大多是江湖中正派的人物,邪道人物说得极少,或从来不说,所知极为有限,秦暮楚听他说完便拉着岳灵珊游玩在俊山秀水之中。

    五天内,华山上无论小路大路,又或山洞都让他们俩玩了个遍。

    这天秦暮楚觉得无聊了,在他百般恳求下,岳不群终于允许进入他书房看书。

    秦暮楚进书房,为了多了解这个时代风俗习惯,让自己不显得那么惊世骇俗罢了。

    这一天晚上,秦暮楚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眠,他开始微闭着眼,让自己尽快入眠。

    突地,人影一闪,秦暮楚便从眼逢中看到床前多了一人,那人一身黑色夜行衣,黑布蒙面,手里握着把手剑。

    任谁深更半夜发现自己床头多了一个人影,那人手里还握着一把,都会惊恐不已。

    秦暮楚心头涌起一股凉意,全身僵便起来,冷汗直流,猛地睁开了两眼,看着那黑衣人,那黑衣人一双眼睛射在他身上,冷冷的看着他,他两人都瞪着对方,秦暮楚一动也不敢动,身体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

    良久,那人影也只盯着秦暮楚一动不动。

    秦暮楚心中惊骇不已:“谁?!他想干什么?”

    忽地,那人影动了,他举起了手中明晃晃的长剑,向着秦暮楚砍了下来!

    秦暮楚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个侧翻,但挥剑之人明显是武艺高手,他哪里躲得开那剑,当长剑那冰凉的剑刃碰触到秦暮楚脸颊时停了下来,又离开了他的脸。

    长剑从秦暮楚脸上抽离开后,就没有声息。

    良久,秦暮楚一动不动,良久,他惊声尖叫——

    “啊!”

    最后他慢慢转过头来,房间已空无一人。

    此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宁中则赶了过来,显然她听到了秦暮楚的惊叫声。

    她一进门见到秦暮楚的惊恐表情,急切问道:“楚儿,怎么了?”

    秦暮楚惊魂未定,颤声道:“我……看到有人……人要杀我。”

    宁中则大惊:“什么?什么人要杀你?”

    秦暮楚道:“他穿着一身黑衣,蒙着脸,我看不到他的样子。”

    宁中则看到他那惊恐无助样子,过去将他搂在怀里,轻轻拍打他的背脊,柔声道:“别怕,别怕,可怜的孩子。”她声音清脆温柔,眼里充满了怜爱。

    秦暮楚道:“我……我……”

    脚步声响起,岳不群也到了,他一进门便问道:“怎么了?”

    宁中则道:“这孩子说他看到有人杀他。”

    岳不群皱起了眉头,思索了片刻,问道:“他看到那人了没有?”

    宁中则道:“没有。那人一身黑衣,还蒙着脸。”

    岳不群又想了片刻,似乎想不出所以然,最后他道:“只怕这孩子作了个噩梦,见到有人要杀他,一时惊醒过来,便觉真的有人要杀他。”

    宁中则也想了一阵,她道:“想来是这个样子,要不然华山之上,谁又会去杀一个五岁孩子。”

    岳不群点点头,出去了。

    宁中则也安慰了秦暮楚一阵,见他已平复过来,便也离开了。

    夜,极静。

    如银月光洒在地上,像极了白霜。

    秦暮楚呆呆地坐在床头上,从惊骇中回复过来,便慢慢分析起整件事。

    心析下来,他心头苦涩不已:“那黑衣人一定是岳不群!他见我行为大异常人,又是来路不明,疑心我是别派卧底,才有了今晚这事,想来是来试探我有没有武功。差点又死一次。”

    “他现在该放心下来了吧。”秦暮楚叹了口气。

    他想通之后,又睡下了。

    第二天晚上,秦暮楚又是微闭着眼睡下,却再也没遇到什么黑衣人。

    但他的心中极不安,一连三日,他整日跑到玉女峰后山呆呆出神。

    这一天,又是他独自一人坐在崖顶时,看着青山含翠,群山连绵起伏,如此美景,但心里却不是滋味,突然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暮楚转过头来,原来是老张,勉强笑道:“啊,老张。”

    老张满脸皱纹,皮肤干巴巴,已看不出年纪,他找在了个地方跟秦暮楚并肩坐下。

    此时正值黄昏,夕阳的余晖下,仿佛给大地渡上了一层金光,美丽无限,那老张开口道:“小子,如此美景怎么愁眉苦脸的。”

    秦暮楚没有说话,半晌,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只想正正经经、老老实实做一个好人,怎么如此之难?”

    老张一怔,哈哈大笑,道:“正是,正是!好人难做!”笑声中有些沧桑。

    秦暮楚又沉默了下去,呆呆地看着夕阳。

    老张叹了一口,看着他那稚嫩的脸庞,轻声道:“自己只想正正经经、老老实实做人,不去害人,但有些人却会对你施展阴谋诡计来害你。是不是无奈之极?”

    秦暮楚心道:“他声音悲凉沧桑,只怕他的故事不简单。”

    老张沉默了半晌,道:“但是,人生好比一场战斗,他有阴谋,我却有阳谋。”

    秦暮楚呆呆地出神。

    老张又见他陷入了沉思,便站起身来,下了峰顶。

    “对付伪君子,你只有比他更虚伪!”

    当夜色笼罩,四下寂静时,秦暮楚是这样对自己说的,人生的无奈浮上心头,他感到深深地悲哀。

    岳不群书房里的很少的书,已经被秦暮楚看得七七八八了。

    这一天,百无聊赖的秦暮楚在书桌上点点圈圈、写写画画,来来去去,反反复复,越来越慢,按照赏心悦目的轨迹涂画起来,最后他惊奇的发现,他竟然不知不觉中开始了书法的练习。

    “好有意思!”秦暮楚开始真真正正练习书法,而不是乱涂胡画。

    “五千年国粹书法也是艺术的一部分啊。”他心中感叹。

    执笔、运笔、点画、结构、布局,看着一个个赋有美感的字体从自己笔端呈现,秦暮楚心里说不出的舒服。

    他恶俗的想:“书法练好之后,不知道能不能拿着判官笔对人点点戳戳,点中穴道,把对方点倒呢。”

    日出,又日落。

    一天天过去了。

    渐渐地,由于书法之故,而且有意地情形之下,他身上生出了书生那种儒雅的气质。

    他知道。

    世人大都有一张面具,很多时候他们都隐藏了本来面目。

    有人无可奈何,有人故意为之。

    他们发现一戴上面具,吃的亏就少了。

    当然,仅有点气质是不够迷惑人的,所以,每天早晨,睡眼惺松的秦暮楚便对着铜镜挤弄起来。

    喜、怒、哀、惧、忧、思、悲、恐等表情一一出现镜中。

    他又从头又练习了一遍表情。表情也是迷惑人的一种手段。

    “我很虚伪。”

    他心里常常这样对自己说的,“而且我不是君子。”

    “那么,我算不算上是伪君子呢?”他坏坏地想道,脸上浮现了一个笑容。

    那笑容,儒雅而温和,人畜无害。

    很多人都会扮猪吃老虎,他就要来个扮君子戏小人。

第三章 令狐冲

    日子这样过了一年,秦暮楚身上的书生儒雅温和气质越来越浓。

    也越来越像个斯文知礼小子。

    这天一大早,秦暮楚便被岳不群叫去正气堂中。

    秦暮楚有些纳闷,他知道正气堂是本门重地,因为里面供奉着华山列代祖宗灵位,庄重肃穆,轻易不让人进。

    只每当华山弟子祭拜列祖列宗时,又或者华山有重大事情,掌门则聚本门弟子到此集会的地方。而秦暮楚虽从小便住在华山,却还没有拜师,不是华山门徒,按理说是不准入内。

    带着疑问,秦暮楚走进了正气堂中。

    他见长长的正气堂中数十根陈旧木梁横在堂顶,梁间一块匾上写着“以气御剑”四个大字,堂上布置肃穆,两壁悬着一柄柄长剑,剑鞘黝黑,剑穗陈旧,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岁月的洗礼。

    “这些大概是华山派前代各宗师的佩剑。”秦暮楚心道。

    而堂中那头有两人,一人是背对着他的青衫书生装扮,正是岳不群。

    此时他面朝向一排排列代祖宗灵位,似是没有察觉到秦暮楚进来。

    而另一人是个男孩,年纪十岁左右,衣衫有些破烂,他在灵位蒲团前跪得端端正正,只是无论他面上表情还是跪姿之中带着一种放|荡不羁的痞性。

    那男孩听到有人进来,转来头来,对秦暮楚微微笑了笑,以示友好。

    秦暮楚也对他笑了笑,然后走到岳不群面前,道:“岳先生,不知您找我何事?”

    岳不群转过身来,见他彬彬有礼,说话清楚自然,实在不像一个五岁孩童,不由地暗暗赞叹。

    其实,他对秦暮楚观察已有一段时间,为此他还亲自下了一躺山,暗察中知道秦暮楚并非别派卧底,也便放心下来,只是关于秦暮楚的种种表现,他也不能道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解释为此人聪慧过人,极明事理。

    他暗自点头,心中赞赏,却面上却还是万年不变的肃然冰冷脸色,他道:“昨日我和夫人下了一趟山,救起一被地痞流氓围殴小子,又得知他无父无母之人,我们便决定收留他。你向他见过吧。”

    秦暮楚知道他说的那就是跪在蒲团上的那人,便向他微微点头,道:“你好,我叫秦暮楚”。

    那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他脸有些脏,那笑容却很真诚,让人心里舒坦,他笑着道:“你好,我叫令狐冲。”

    秦暮楚吃一惊,脱口而出:“什么!你、是令狐冲!”

    那人讶然道:“你认识我?”

    秦暮楚窘迫,讪讪一笑,道:“我下过几次山,偶然间听人过说。”

    令狐冲疑惑地点点头,他也不知自己如此出名。

    岳不群皱了皱眉,他知秦暮楚虽聪明异常,有时的举动却又异于常人,令人所不理解。

    他见两人见过后,便直接对秦暮楚两人道:“好了,今天我就正式收你们作弟子,下面就开始拜师吧。”

    秦暮楚一听心里激动起来:“终于可以开始习武了,但我绝不做令狐冲这小子的师弟。”

    秦暮楚跪在地上,大声道:“我要做大师兄!”

    岳不群淡淡地道:“现在已不能了。冲儿和你一同入门,他年纪比你大,理年当然为大弟子。那么,你倒说说你为何想当大师兄?”

    秦暮楚大惊:“我、我、我……”却也说不出个理由来,只能低头不语。

    岳不群道:“好吧。你想成为我门下大弟子,也不是不可能,但身为大师兄最好能有一身令师弟门服气的本领,这叫做‘能者居之’,这样吧,你两人可以过一下招,胜者为兄。”

    秦暮楚与令狐冲对视了一眼,皆面面相觑,先不说他两人都是小孩子一个,他两人都未曾学过什么武功,谈什么“过招”,不过既然岳群这样说,他两人只得硬着头皮走到厅中间,面对面站立,准备“过招”。

    秦暮楚盯着令狐冲,心道:小孩子嘛,我怎么可能打不过!

    但他一站在令狐冲对面,看到比自己竟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心里便苦笑不已。

    秦暮楚向令狐冲行了个比试的礼节,正想如何智取时,一个令狐冲扑向了他,愕然间将他扑倒在地,压在他身在,一拳擂向中了他的下巴,接着又是一拳打了下来。

    “住手!”岳不群喝止。

    令狐冲罢手从秦暮楚身上爬了起来,站在一旁,虽然他靠蛮力和偷袭赢了,但还是赢了,因此他的小脸此时兴奋得通红,心道:我要当师兄,怎么能让给这小子,哈哈!

    秦暮楚也站了起来,伸出他那小指指着令狐冲,小脸气得发红,怒声道:“这个无赖!我还没有准备好呢!”

    令狐冲对他的指责权当没有听见,等着岳不群示令。

    岳不群摆手道:“好了,楚儿,输了就是输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秦暮楚道:“没有。”

    令狐冲得意的笑了起来。

    岳不群森然道:“有什么好得意的,一旦入了门,又行刚才之事,我立即逐你出门。记——住——了——么!”脸色阴沉,语气森然,声色俱厉。

    令狐冲身体一颤,小脸苍白,他跪倒在地道:“记住了,师父。”

    岳不群见他如此害怕,脸色这才缓和,温声道:“好了,你俩便向列代祖宗扣头罢。”

    秦暮楚和令狐冲应了声,跪倒在香案前扣了九个响头。

    岳不群也在香案前跪下磕了四个头,站起来,从一旁香袋里取出九根香,在香烛上点燃,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排位怔住了,没有了动作。

    秦暮楚和令狐冲见他望着灵位发呆,不知他在想什么,却又不敢出声,只能跪在地上不动。

    岳不群手上的香烧了大半,却还是一动不动,令狐冲看不下去了,小声道:“师父,您是不是应该上香了?”

    岳不群长长叹了一口气,微微点头,对着眼前的众灵位,即列祖列宗祷祝道:“不肖弟子岳不群,今为我华山掌门,却门派凋零,日渐式微,我之过也。今收录令狐冲与秦暮楚为徒,愿列代祖宗在天之灵庇,教二子用功向学,洁身自爱,恪守本派门规,不堕了华山派的声誉。”他人未至中年,而苍桑语气却是花甲之人也未及。

    秦暮楚想起了那‘老张’的话:

    “当年华山派何等繁荣,门人愈千,无论是内功的高深,还是剑法的精妙,当是五岳之首,在江湖之中更加是了不得。而经过两次十长老上华山和一次剑气之争,门人高手纷纷陨落或归隐,再加上精妙剑法失传,华山派地位从五岳之首直降到五岳之末了。而现在华山派门人了了无几,也只能凭岳不群夫妇两人支撑门面,实在是太难为他们了。”

    他现在听得岳不群如此真诚,心中对岳不群的恶感消失了不少。

第四章 约战

    秦暮楚心中有些感动,而令狐冲更是拜服在地,哽咽道:“列代祖宗在上,我令狐冲必定勤学武艺,行侠仗义,光大华山门户!”声音坚定无比。

    秦暮楚见他如此,也只得拜倒在地,道:“列代祖宗在上,我秦暮楚必定勤学武艺,行侠仗义,光大华山门户!”

    岳不群默默不语,将手中的九根香插在香炉中,转过身来,道:“好!好!你们起来吧。”

    两人如言站起,秦暮楚微微瞥了瞥岳不群,见他眼睛闪有光芒,似是泪光。

    “不会是眼泪吧?恩,不太可能!”

    他是在自己说服自己,因为他实在不太敢相信一个表面光鲜,内地里阴险卑鄙的伪君子会有如此真情的时候。

    “人生太多让人无可奈何。”他耳边突然响起了满脸皱纹的长张这句话。

    秦暮楚再抬起头来时,发现岳不群眼睛已无波澜,恢复如此。

    岳不群开始对他两人华山门规详细说了遍,多次嘱咐他俩务必背诵下来。

    大概学了一个时辰,岳不群道:

    “好了!门规先学到这里,下面我老你们华山派最基本的内功——华山正气功!”

    两人大喜,终于可以学武功了,他们都知道一个人的太低,在江湖中只有被欺负的份,他们每天都在想着什么时候可学武,那就不会被人欺负了。

    岳不群见两人满脸的渴望激动神色,满意点点头,露出了罕见的微笑,道:“你们可知华山九功中,哪个第一么?”

    令狐冲一头雾水,秦暮楚却道:“华山九功,紫霞第一!”

    “恩,紫霞神功非同一般!而这‘华山正气功’却是从‘紫霞神功’衍化而来,虽远远不及‘紫霞神功’那般玄奥精深,却也算得上江湖中上乘的内功修炼法门。”岳不群微笑道。

    秦暮楚和令狐冲都瞪大了眼,令狐冲心道:“江湖上乘内功!哈哈!发啦!发啦!”秦暮楚却想:“华山正气功算是江湖中的上乘?那么少林的易筋经,又或者九阳神功这种内功又算哪个层次?”

    “好了,这‘正气歌’一共分四层,现在我将第一层教给你们。”

    他让两人当下便将这“正气歌”口诀背诵下来,回去再细细钻研。

    “‘武功’这一道,成就的大小,而修炼的快慢,悟性最为重要。”

    岳不群有心让他俩自己领悟,只是将大概意思说了一遍。而令狐冲是悟性绝佳之人,当然,说起悟性,秦暮楚成年人思维悟性决不比令狐冲差。

    岳不群见两人信心满满的样子,点点头,又从最简单的奇经八脉跟他们说起,说了一阵,最后道:

    “总而言之,奇经八脉是督脉、任脉、冲脉、带脉、阳维脉、阴维脉、阳跷脉、阴跷脉的总称。内力练习就是要将这些脉道从阴阳跷脉到任督一一打通。跷脉、维脉皆分阴阳,当阴阳跷脉通者为三流高手,这些人已然入门,阴阳维脉通者二流高手,能行走于江湖与人对敌而赢多输少。而带脉与冲脉皆通者为一流高手,天下间少有敌手。到了最后,任督二脉打通之人武功已至宗师境界,到了这个层次,可以自创绝世武功,几乎天下无敌。”

    一番话下来说得两个小孩心里痒痒地,恨不得立刻找个深山野林闭关修炼几年,出来后便是一代宗师,天下无敌,而他下面的话则如泼了他们一头冷水,让他们全身血液都冷了下来:

    “哼,别高兴得太早了。普通武人入门也得要个四五年,而要达到成为一位二流高手又至少十年,而一流高手甚至宗师那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秦暮楚和令狐冲呆了半晌,成为二流高手竟要十几年?!

    “那,那我们五岳剑派中恒山三定、衡山莫大先生、泰山掌门天门道人、嵩山左掌门,这些人都是哪个境界的人物?”

    秦暮楚从最初的震惊镇定下来,向岳不群问道。

    岳不群道:“恒山三定、天门真人、衡山莫大先生这些都是当世一流高手,而左掌门只怕已是宗师高手,已经能够自创绝世武功之人!”

    秦暮楚沉默了下去。

    令狐冲弱弱地问道:“那、师父您算哪个层次的高手?”

    岳不群不耐烦地道:“冲儿,你要记住咱们习武之人最主要的是行侠仗义,绝不能攀比武功的高低。”

    “你们好好练功,练成‘正气歌’第一层算得上入门的三流高手了,练成第二层刚为二流高手,练成第三层则为二流高手的巅峰,如果练成第四层的话,那将是江湖中的第一流好手。你们好自为之吧。”

    岳不群说完这句,拂袖而去,秦暮楚俩人还要在正气堂将“正气歌”背诵完,才可以回去。

    秦暮楚大概背了两个时辰,背得差不多了,踱着脚步走向正气堂门口,准备回到自己的厢房。

    “师弟,且慢!”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他转过身来,是令狐冲叫住了他。

    秦暮楚冷冰冰地道:“你想干嘛!”

    令狐冲挠挠头,笑道:“刚才是我不对,我很抱歉,我忘了对付的是自己人,而非地痞混蛋,哈哈。”

    秦暮楚见他道歉真诚,气消了大半,却不甘心这么便宜地放过他,便道:“要我原谅你也可以,不过你也知道武艺要有个对练,才知自己的进步如何,这样吧,你我俩一个月对练一次,如何?”他语气不轻不重,不缓不急,且身着白衣,举手投足,说不出的优雅大方。

    而且,那笑容温和而俊雅,可怜的令狐冲如沐春风,警惕降低了一大半,根本不知道自己半只脚已踏进了一个陷阱里。

    令狐冲还是犹豫了一下道:“可是,可是。师父刚才说,同门间不得斗殴。”

    秦暮楚笑道:“我俩是斗殴么,我俩是切磋!”

    令狐冲偏了偏小脑袋,在确定秦暮楚这是自己对手时,才迟疑地点头,彻底掉进了秦暮楚为他挖的陷阱。

    秦暮楚笑了笑,不再理他,独自回了房间。

    盘坐在床上,眼观鼻,鼻观心,开始了他的武术修炼。

    心里默念‘正气歌’口诀,引导真气游行于经脉之中,秦暮楚觉得丹田之中真气丝丝增加,由发丝到棉丝,极慢极慢。

    一连几天,秦暮楚一直将心思放在“正气歌”上,遇到难题才去请教岳不群,五天后,他便感到一小股暖流在丹田中游来游去,像只小蝌蚪。

    他每天盘膝坐在床上,缓缓吐纳运气,而一整天下来,丹田中的真气渐渐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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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练功

    玉女峰,深山瀑布中。

    一条巨大的水帘直挂而下,砸入水潭侧,水声轰轰大响,秦暮楚站在水潭一侧,仰望着大瀑布。

    他每一天都会到这里散心。

    “这么多天下来,进展实在是太慢了,难道修炼不过令狐冲,又要挨他揍?”他心中十分担心。

    这一天,他望着眼前的瀑布,呆呆出神,忽然眼睛一亮,心道,

    “杨过断臂受伤,内力大减之时遇上大雕,于是有了他在洪流练剑,再配合‘金线蛇’蛇胆胆汁,这才练出了浑厚内力,最后竟然而击败了金轮法王。洪流,蛇胆都是能加快内力提升的东西,蛇胆我没有,那么我为什么不用这瀑布来练功,或许能事半功倍。哈,这或许真的是个好办法。”

    他为自己的想法而心情激荡不已。

    当下,他马上脱下衣物,“哗啦”地跃入水潭中,山上的潭水极凉,不过他还能忍受,而且水潭水位也不深,刚及大腿。

    他又抬头看到瀑布如大白龙般直冲而下,心中一凛,便小心翼翼地探到那瀑布之侧,那里水流量最少,冲击力亦最弱,他不敢到太强的地方,怕被砸出伤来。运转内力,真气在体内游荡,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下子便钻了进瀑布下。

    刹那间,似乎大块巨石压在他背上,他躬着的双腿不住的颤抖,‘嘣’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岩石上,身体也越来越弓,最后他双手撑在岩石上,才稳住了身体趴下的趋势。

    “幸好这里的水流冲击力还比较小!”

    瀑布冲击而下的巨大力道撞在他背脊,秦暮楚忍受着阵阵疼痛。

    他又慢慢调匀已混乱的内息,运转全身内力瀑布相抗,痛感稍稍减少,过得半柱香,渐渐感到体力不支,喘息声越来越大,双手也颤抖起来,只能出了瀑布,在潭边找了块岩石坐下,盘腿休息。

    待得休息够了,他又进瀑布底下,情况又如上次一般,支持了半柱香时间。如此这般,这天他做了几十次这样的修炼。他年纪太小,身体羸弱,却性子远比一般小孩要坚韧得多。虽是身心疲乏,也坚持了下来。

    起初他只能在瀑布低下呆个半柱香时间,虽然累得半死,但还是坚持了下来,到第二三天便呆个大半柱香,到四五天却能呆个一柱香的时间。

    一天比一天进步!哈哈!

    秦暮楚鹊跃起来,像是忽然间得了上乘的武林秘籍。

    “华山之剑,至轻至灵,先练剑气,再练剑神。气神基定,剑法自精。剑气如何养,剑神如何生?奇功兼妙诀,皆在此中寻。练气之道,首在意诚,凝意集思,心田无尘……”

    这五天内,每天秦暮楚冲击完瀑布之后,都盘坐在岩石上,心中默念起“正气歌”口诀。

    一连几天,他每次运转全身真气冲击全身各处筋脉穴道,令他骇然的是,一些以前很难撞开的筋脉穴道却像撞到豆腐般轻易突破了,随之又如碰上道篱笆,虽有些费力却又也勉强突破了,到最后却如一堵墙般再难进半分。

    “申脉、仆参、跗阳、居髎、臑俞、肩髃”一一被撞开,阴跷脉已通了三分之一!

    秦暮楚慢慢睁开眼,眼中尽是喜悦的光芒。

    “这此修炼可以抵得上以前半个月,平时气息不易走通的各处关脉穴道竟畅通无阻!如此厉害。”

    念及此,心中喜悦无限,不禁长啸一声。

    杨过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练出那恐怖的内力,他心里有些明白了。

    人的潜力是极其庞大,每个人都有成为绝世高手可能。

    他运转全身内力与飞瀑相抗,瀑布冲力太大,人身体内自然而然要生出大力与之相抗,久而久之,丹田内真气不断快速壮大,那么这真气冲击筋脉自然也容易得多,内功才得以突飞猛进。

    如此,又过了十天。

    虽然每天压上瀑布下面,巨大的压力让他的身体异常疲惫,但他的内力修练速度却是常人的两三倍。

    “哈哈,是时候找令狐冲这小子干上一架了。”

    盘膝在大石上,感到内力已有小成,秦暮楚嘴角露出了笑容。

    第二天一大早,秦暮楚便令狐冲找来了‘练武厅’,开始了他们的‘切磋’。

    令狐冲打了个哈欠,看了看秦暮楚,想不到他真的找自己比试,翻翻白眼,道:“师弟,你真想跟我打,我老实告诉你吧,我就是打架过来的,现在的你绝不是我对手。”他声音有些无奈,他实在不相信秦暮楚这一个月之后便能打得过他。

    秦暮楚皱了皱眉,道:“哼,打过了才知道,我们说好的。”他一边说话,一边摆好架势,眼睛盯着他,以防令狐冲偷袭。

    令狐冲看到秦暮楚摆好姿势,心道,今天不打也不行了,便懒洋洋地道:“好,好。打就打,打完了我还要回去睡呢。开始!”

    他话听刚落,脚下一动,一掠便是几丈,窜向了秦暮楚。

    “好快!”

    秦暮楚脸色一变,想不到令狐冲是个练武其才。

    眼见令狐冲拳头打来,秦暮楚慌乱中双脚一蹬,便跃起了丈余,避过了令狐冲。

    令狐冲难以置信,指着秦暮楚,道:“你、你怎么跳得这么之高。”

    秦暮楚也大出意料之外,也想不到自己一跳便是一丈。

    令狐冲忽地大笑道:“哈哈!我知道了!”

    秦暮楚道:“你知道什么?”

    令狐冲笑道:“你这是狗急跳墙!”

    说罢,他不理秦暮楚,又向他冲了过去。

    “哼!”

    秦暮楚则又是一次跃起,掠过了他头顶,脚尖在他背后一踢,便将他踢倒在地,落地后,转身又一跃,弯曲的膝盖撞在令狐冲身上,将他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啊,痛,痛!师弟,我认输啦!咱不玩啦。”令狐冲被压在地上,赶紧求饶,倒不是秦暮楚把他压痛了,而是他要快点回去睡觉。

    秦暮楚听到令狐冲认输,哈哈大笑,却不着急起来。

    “没想到如此轻松就把他击败了。我跳起时,觉得身轻如燕,而且双脚用力道也未用尽,如果全力跳起,只怕会更高。对了,我每日瀑布炼体,大部分力道都被集中在了双腿,自然而然锻炼了双腿,让双腿了如此惊人的弹力。”

    秦暮楚蓦然醒悟,心中无限喜悦。

    令狐冲见秦暮楚不答,还压在自己身上,怒道:“喂,你下来,听到没有!”

    秦暮楚‘哈哈’笑道:“一个月前你打了我一拳。我这人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双倍奉还的,所以我便踢了你两脚。”

    令狐冲忙道:“是啊,那你还不起来。”

    秦暮楚却道:“不过你刚才骂了我,所以你还是在这躺下吧。”

    令狐冲怒道:“秦暮楚,你别忘了,我可是你师兄!”

    秦暮楚“哈”一声,却不说话。

    令狐冲刚想发作,便听到有个小女孩怯怯声地问:“师哥,你们在干嘛?”

    他两人转过头去,便看到不知何时,他两身旁已站着一个粉雕玉啄的小女娃,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煞是可爱。

    秦暮楚笑道:“小师妹,你瞧,我是在骑木马。”

    此女娃娃正是他们的小师妹,岳灵珊。

    岳灵珊偏了偏小脑袋,想了想,问道:“二师哥,这好玩么?”

    秦暮楚笑道:“当然!”

    岳灵珊拍着小手天真地笑道:“太好了,我也要玩!”

    秦暮楚道:“好,好!”便把她拉上令狐冲背上。

    令狐冲呻吟道:“不要,不要!”

    岳灵珊‘格格’地笑了起来。

    秦暮楚也跟着笑了,笑得很开心。

    每个人都有无忧无虑的童稚年代,但对于我们都已是历史,人生的历史!

    这一刻,秦暮楚发现他的人生历史可以重来。

    “既然可以重来,那就好好演绎一遍吧。”

    坐在令狐冲背上的秦暮楚心里想道,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第六章 剑法

    秦暮楚戏耍了令狐冲自不提,自此之后,他每天都去大瀑布练功,待到一年后,他已能在那瀑布水流最弱处待上一个时辰而力不竭。继而他又转到水较为强外修炼。

    这天,岳不群开始教他两人剑法。

    他站立在两人面前,抽出腰中长剑,道:“看好了。”

    两人兴奋的点点头。

    岳不群手持长剑横于胸前,神情肃穆,长剑轻轻一挥。

    秦暮楚和令狐冲只看到一连串迷糊的剑影。

    “嗡!”

    剑影迭迭,剑鸣声大作。

    三丈外的树木上叶子哗啦大落,落满一地。

    劲风!

    秦暮楚瞪大了眼,这劲风竟袭到了三丈外!

    令狐冲也是呆呆地出神,似乎不信这一剑有如此厉害。

    岳不群见两人如此反应,满意的点点头,道:“这只是简简单单的挥一下剑而已。下面,我演示一下我们华山剑法——华山朝阳十三剑,这套剑法是华山最精妙的剑法,你们学成之后,便可大胆行走江湖。”

    两人忙点点头。

    “古木森森!”

    岳不群大喝一声,一剑挥出,剑风大作,这一剑大气,兼有苍桑之意。

    “厉害!”两人失声道。

    岳不群轻喝一声。

    “苍松迎客!”

    剑尖斜斜往上,剑招苍劲大力,长剑似是与身体融合为一体。

    “有凤来仪!”

    一剑挺出,但他仅仅出了一剑,秦暮楚与令狐冲似乎看到了六剑,不知哪一剑才是真。

    “无边落木!”

    他这一剑使出,剑尖密密麻麻,两人不知他一瞬之间已攻了多少剑。

    岳不群收剑挺立,道:“如何?”

    令狐冲兴奋地道:“只怕学成这套剑法之后便在江湖上少有敌手。”

    岳不群摇摇头道:“错了。比这套剑法高明的在江湖之上不知凡几,你们功力尚浅,看不到其中的奥妙而已。好!再来两套剑法!”

    “养吾!”

    他一剑剑挥出,出身守得密不透风,滴水不进。

    “希夷!”

    他一剑剑刺出,招招是进攻,快如闪电,势若奔雷。

    一攻一守!

    秦暮楚和令狐冲在一旁看得兴奋不已,恨不得马上练成,然后大杀四方。

    岳不群两套剑法使完后,瞥了两人一眼,又轻轻擦拭着手中宝剑,道:“你们现在的样子算什么?剑,乃百兵之祖,乃利器,以之行善,其善无穷;以之行恶,其恶亦无穷。武功是用来护己救人,行侠仗义的,而不是用来斗狠的。你们明白了没有?”

    秦暮楚和令狐冲赶紧点头,他们现在只想学剑,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

    岳不群道:“好了。你们现在开始学剑。”

    两人猛点头。

    岳不群道:“现在看我的动作,然后跟着做。”

    说罢,他扎了一个马步,长剑刺出,收剑完成。

    令狐冲瞪大了眼,不信地道:“师父,没了?”

    岳不群点点头,道:“恩。做这个动作,今天做三千遍吧。”

    “三千遍!”两人大惊,脸都白了。

    “快做!”岳不群一声大喝。

    两人见师父发怒,立即便开始。

    这马步击剑躬身扎马,挥剑刺出,虽然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动作,却是十分的累人。

    这个姿势不仅上身除开手臂外,其余丝毫不能动,下盘更要稳如泰山,两人起先还是精神抖擞地挥出每一剑,后来却大汗淋漓,力不从心。

    两人坚持了两柱香,双手刺出的剑也颤抖起来。

    岳不群的声音却一声声响起。

    “继续挥剑!不要怕累!”

    “一个绝顶剑客的辉煌,是一剑剑挥出来的!”

    “若做大事,必从小事做起!”

    “你们敢偷懒的话,罚扎马步三个时辰!”

    “我们使剑之人,首先要手不离剑,出剑一定要稳,如若一出剑便歪歪斜斜,轻而易举就给人打掉,那我们又如何伤敌制人!”

    岳不群声音洪音,说得两人精神一震,咬牙猛刺。

    岳不群又道:“昔日有一位剑客,他的武功来来去去只有一招,但却恰恰是那一招,他败尽天下英雄,被誉为‘剑中圣手’。众人看他风光无限,却不知他仅仅练那一招已练了二十年!这才能化腐朽为神奇。”

    最后,他板着脸道:“再练一个时辰,中途不可休息。”说完,转身离开了。

    两人目送岳不群离开后,大概又练了一柱香时间,令狐冲实在是受不住了,叫道:“师弟,你累不累?”

    秦暮楚不理他,继续刺剑,虽一剑刺出有板有眼,手却是颤巍巍,他也累了啊。

    令狐冲笑道:“我看你也累了,要不我们休息一下如何?”他其实早就累了,之前师父看着不敢稍停片刻,现在师父已经走了,他无论如何也支持不下去。

    秦暮楚瞥了他一眼,翻翻白眼,道:“你想歇息就歇息,我自然不会告诉师父。”

    令狐冲听得他如此说,当即抛下剑,一屁股坐在地上,又见秦暮楚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道:“你……你……怎么……如此厉害?”他自己口中不住的喘气。

    秦暮楚不去答他,又挥了几下剑,竟觉得双脚也不自主的颤抖起来,忽闻一股浓郁的酒香飘了过来,他顺着香气看了过去,却是令狐冲笑嘻嘻的看着他,手里拿着一小葫芦,酒香正是从那葫芦中飘出。

    他停下手中的剑,惊道:“你哪来的酒?”

    令狐冲笑道:“你要不要喝?”

    秦暮楚禁不住美酒诱惑,走过去,接过酒尝了口,赞道:“好酒。”又尝了一口,令狐冲急道:“给我留点,给我留点!”

    秦暮楚递了过去,问道:“这酒?”

    令狐冲喝了一口,呷呷嘴,笑道:“昨晚晚饭的时候,师父叫我去取酒,我自己偷偷翻开酒盖留了一点。”

    秦暮楚早知他的酒来路不正,也想不到他竟敢在师父眼皮底下偷酒喝,可谓大敢之极,于是笑道:“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令狐冲听了极为欢喜,哈哈大笑。

    秦暮楚摇摇头,又走了过去,扎起了马步,一剑剑挥出。

    令狐冲唤道:“师弟,师弟!你怎么不用歇息么?”

    秦暮楚手中不停的道:“我够了,你自己歇息吧。”

    令狐冲心中有些无奈,心道,你做师弟的这么努力,我这个做师兄的偷懒的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只得捡起剑来,跟着他扎马挥剑。

    俩人一直这样挥剑,挥了整整一个时辰才挥完三千剑,最后两人都手臂酸软,没有半点力气,竟晚饭时拿筷子的手也抖个不停,岳夫人看得心疼,一边帮他们俩揉细小的胳膊,一边埋怨丈夫太过苛刻了,但岳不群还是绷着脸斥责两人竟要用一个时辰才完成挥剑。

    第二天,岳不群继续叫他俩“马步击剑”一个时辰,又径自去了。如此,两人“马步击剑”了一个月,渐渐不耐烦了,两人商量了一阵,决定由令狐冲发话,他小心翼翼地问岳不群:“师父,您看我们已经击剑一个月了,是否可以修习剑术了。”

    岳不群叱道:“未学爬就学步!练!给我好好练!你两人的资质还算不错,却至少要练个三个月,如资质一般之辈要半年!”

    令狐冲两人见师父如此,再也不敢出声,师父自己有师父的道理,做徒弟的领命便是。

    如此又得两个多月,岳不群才开始教他们入门剑法,一步步教得有板有眼,如若一有姿势不对,刺剑方位不正,便被狠狠责斥一番,苛刻非常。

    但岳不群终究属华山气宗,自然教秦暮楚两人剑术为次,内功为主。

    秦暮楚数年如一日,每日都到那瀑布之下练内功,他的内力愈来愈强,抵抗瀑布的冲力也愈来愈大。令狐冲白天练剑术,夜晚就练内功,他最大的乐事除了喝酒睡觉之外,就是带着小师妹进山里采果子吃。

    值得一提的是,此后三年,秦暮楚的忘年之交‘老张’逝世,离他而去。

    又三年,秦暮楚来到华山思过崖处,入到洞里,搬起大石将洞中石壁砸开,找到了内洞,果然,他发现了‘日月教’十长老破解五岳剑法的图谱,大喜。但由于他内力不到,只能一点点学起。

第七章 十年

    春去秋来,秋去春来,十年已过。

    华山后山,瀑布如一条巨大无匹的白练从十丈高的地方直挂而下,砸在水潭上,发出‘轰隆’巨响。

    任谁看了如此巨大的瀑布直砸而下的气势都会心里发怵。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从里面稳稳地走了出来,即使巨大瀑布也不能让他的脚步凌乱分毫。

    这男子赤|裸着上身,身上块块凸起的肌肉与清秀脸庞极不相衬,他走到岸边,抬头凝视眼前巨大无匹的瀑布。

    “即使站在冲击力最强的位置,也没有太的冲击感了,瀑布对于我来说已没有太大的效果了。”

    “这‘正气诀’已练成了二层,开始了第三层!而且带脉已被我冲开了三分之二,冲开带脉,再冲开冲脉,那将是一流之界!”

    这男子正是秦暮楚,十六岁的身体,却与后世的成年人无异,但此时他眼里满是担忧。

    “啪!”

    他一掌打在了旁边的巨石上,坚硬的巨石多了一道蜘蛛网纹。

    “不错!二流中期掌力!”他心里有些满意。

    秦暮楚每隔一段时间便要试试自己的掌,现在他自己观察了下巨石裂纹,心下满意。

    他穿好衣服,脚下轻轻一力,带起一阵风,一掠近乎五丈,整个人射向森林里,那是华山派总堂的方向。

    “因为瀑布的原因,看来我的轻功在华山派内只有师父之下,甚至连师娘也不如我!”他心道。

    风在他耳边呼啸,像是轻吟,好听极了。

    凭着脚下的轻功,他很快来到华山派的‘练武厅’。

    此时,华山众弟子都在‘练武厅’练剑,有的人在独自练剑,有的在对练。

    在十年里,岳不群门下的弟子渐渐多了起来,三弟子梁发、四弟子施戴子,五弟子高根明、六弟子陆大有、七弟子陶钧、八弟子英白罗……

    当然,除了这些男弟子外,也招了七八个女弟子。

    这些弟子的武艺却远远不及秦暮楚与令狐冲两人,他们见到他两人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越礼。

    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陆大有!

    陆大有生性活泼,甚喜说笑,令狐冲就常和他笑玩打闹,就连不太答理人的秦暮楚也开玩笑地帮他取了个‘六猴儿’的大号。

    秦暮楚走了过,拔出腰中长剑与令狐冲对剑起来。

    ‘六猴儿’陆大有马上跑了过来在一边观看。

    他见两人身影时分时合,拆得难分难解,剑法甚是精妙,拍手笑道:“好!大师哥,二师哥,你俩真是天下无仨!”

    令狐冲笑道:“好,好!六猴儿说话越来越有水平了,这话甚是好听,等下你再跟我说个十遍八遍的。可好?”

    秦暮楚笑道:“令狐冲,你不要脸么?你又不是不知,我可以在三十招内败你,你怎敢和我并称。”

    他俩一边说话手中却不停,令狐冲听他这么说,大怒,手上加快了几分,虽然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徒劳。

    便在此时,一个洪亮的声音道:“停下吧!”

    众人立即罢手,向发声处看去,只见不知何时,岳不群已进到了‘练武厅’内,他身后一个身位处跟着两人,从华丽的服饰中看出是嵩山派弟子,一高一矮,那高者神色倨傲,嚣张至极,那矮者一脸戾气。

    岳不群道:“好了,你们练得不错,下面我在事要说。”

    本来这句话是对他的弟子们说的,但他身后两人听得‘练得不错’之时都是冷冷一哼,颇有不屑,显然对华山剑术不放在心上。

    众人都将他两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愤怒,连涵养甚好的岳不群和秦暮楚也变了脸色。

    秦暮楚心道:“这两人吃错药了,竟然敢如此挑衅?看来下面这两人会有麻烦。”

    “六师弟,这两人很厉害么?”他低声问道,他几乎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修炼上,江湖中事多有不知。

    陆大有低声道:“这两人分别是嵩山派第三、四席弟子,那高的叫史登达,第三席,那矮的叫莫成,是第四席,都是嵩山十三太保中第四太保大嵩阳手费彬之徒,在嵩山派也算得是数一数二的好手。”

    秦暮楚‘哦’了一声,望向那两人,目光灼灼。

    “这史登达曾对人言道,我师父乃五岳中武力排行第四,我是青年一辈中第三!乖乖,他把五岳其他四派都排除在外了,好像其他四派没有一人是他们的对手。不过,之前我也见过这两人,当时师父也在旁边,也不见这两人怎么,想不到今天如此嚣张。”陆大有又跟秦暮楚低声解释。

    他两人那边声说着,而岳不群却说道:“冲儿,楚儿,那招‘无边落木’练得怎样了?”

    令狐冲站了出来,道:“我们大致上练好了。”

    岳不群皱眉道:“什么叫‘大致上’,练好了就练好了,练不好就练不好。你们施展给我看下。”

    令狐冲笑道:“练是练得有模有样了,就是不知临敌时是不是有模有样?不知哪位师弟有兴趣陪在下练一下?”

    他口中说‘师弟’,目光却落在嵩山派那两人身上,目光充满挑衅,他是华山派的大师兄,有些事情他必须站出来。

    “哦!”

    众华山弟子哄笑起来,连岳不群也微微起了笑意。

    秦暮楚心道:看来令狐冲先出手了,看看两人如何应对?

    嵩山派两人中的莫成性子暴躁,他‘刷’地拔出了腰间长剑,喝道:“既然如此,莫某来计教一番。”

    史登达眉头一皱,看向岳不群,却不见他发话,心想:“哼,这岳不群竟然不理不管,好,既然如此,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嵩山派绝妙剑法。”

    莫成见史登达不反对,走到令狐冲身前。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令狐冲和莫成身上。

    只见令狐冲轻轻吸了口气,拔出腰中长剑,凝神注视前方的莫成。

    “看剑!”

    莫成先出手了,运起手中的阔剑,挥向令狐冲,大剑沉稳威猛,呼呼风声大作,令狐冲的衣袍都被吹了起来。

    “恩,就这一剑。”岳不群在心里细细估量:“这莫成已是二流高手,华山二代弟子中除冲儿和楚儿外,无人是他对手啊。”

    “铛!”

    令狐冲试探性的击出了一剑,手中长剑被一股大力荡了开去,莫成的阔剑跟进,霎时出了三招,威猛无比。

    而令狐冲轻轻巧巧的接了出去。

    莫成大喝一成,一连劈下五剑,剑夹劲风,有人已觉得脸被刮得微痛。

    令狐冲闪了过去,也还了五剑,剑招轻灵机巧,使得恰到好处。莫成微微变色。

    “这莫成与冲儿在内力上不相上下,出剑也娴熟,但嵩山派法要旨沉稳笃实,他性子太躁,未打先怒,这剑法威力已去了三成,冲儿剑法却深得华山剑法轻捷灵巧要旨,这一仗冲儿必胜啊。”岳不群暗道。

    “无边落木!”果然,令狐大喝一声,长剑疾刺而出。

    莫成和史登达齐齐脸色大变。

    ‘无边落木’这招正是朝阳十三剑中的剑法。而这套剑法正是华山中最精妙的剑法,也是华山剑法在江湖中名气最大的剑法。

    ‘朝阳十三剑’一共十三式,从第一式到第十三式,每一式的威力会递增,修炼难度也会递增,华山派资质一般的弟子只练到了第七式‘苍松迎客’,就很难练下去,有传言说,这套剑法练到第十二式只有岳不群一人,而令狐冲竟练成了第十式的‘无边落木’,这不能不让他们震惊。

    长剑刺出,迅猛之极,长剑疾回,又是一剑,一连刺出了十八剑,出剑方位不断从上往下,从右往左,他出剑收剑极快,这一十八剑便如一剑飘乎不定地扫了下来,隐隐有“无边落木萧萧下”之感。

    剑招密密麻麻的扫下来,莫成被晃得头晕眼花,下一刻,令狐冲的剑已横在他脖胫处,笑道:“你输了!”

    “好!”众人大声赞叹。

    令狐冲收剑回到腰侧,看向师父。岳不群则微微点头。

    莫成脸色苍白地回到了史登达身边,竟然在二十招内被打方打败了!

    史登达则沉默不语,心道,岳不群竟是叫他们演练的是这一大杀招,如果是我他那最后一招能不有接得下?

    岳不群微笑道:“楚儿,你也来吧。”

    秦暮楚从人丛中站了出来,看向史登达,却不见他有如何表示,心道:“这小子一脸我天下第一,你只能第二,却没胆跟我比一下么?”

    他也不说话,凝神前视,也一连出了十八剑,剑速比起令狐冲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招十八剑行运流水,无半分停滞。

    众人惊呼,原来,秦暮楚这每一剑刺出都闪中了一朵雪花,一连十八剑便精准地闪中了十八朵雪花。

    “好!”众人大声欢呼。

    有人暗道,如若这十八剑是刺向的是自己的要害,那么可当下几剑?想想便冷汗直流。

    又有人又想,大师哥武艺看来不及二师哥,又偷偷地看看令狐冲,见他一脸赞叹之色,无丝毫不自然之色。

    众人惊叹之时,史登达嘴角却露出了微笑,他看到了!他看到秦暮楚这一招还没有大成,其中有个很大的破绽,他早应想到,华山二代弟子中令狐冲应该是独一无二才对。

    令狐冲在陆大有耳边嘀咕道:“这小子这一剑里有个破绽,只要往那破绽中递上一剑,他就必败无疑。”

    陆大有瞪大眼睛:“什么!”

    令狐冲接着笑道:“你别着急,我告诉你,这小子是故意的!”

    陆大有反应过来了:“他是想——”

第八章 下山

    令狐冲对陆大有点点头,转头看向场中。

    秦暮楚这时已收剑,等候师父示下。

    史登达站了出来,拱手道:“师弟,想必你也想试一下这剑法的威力如何吧,不才愿做陪试之人。”

    众人都好奇,心道:“你有把握接下那一剑?”令狐冲和陆大有却心道:“无耻!”

    秦暮楚点点头,拱手道:“多谢师兄!”

    “挡!”

    两人飞快的交了一剑,不分胜负!

    众人都看得出,史登达比他师弟莫成武艺要高出一筹的,嵩山第三席与弟四席之间差距还真大。

    史登达心中大惊:“这小子真的才十六岁么?怎么会有如此内力!”要知道,能发出这种程度的劲力的人,至少已有二十年内力才对。

    秦暮楚却心道:“恩!不错!接下我七成力道了!”

    两人又过了十招,还是不分胜负,也看不出高低。史登达渐渐不耐,他大喝一声,使出了杀着,嵩山剑法第三十六式:

    “横冲直撞!”

    大剑运起了狂风,势道惊人的压了过来。

    “哈哈!等的就是你这一招!”秦暮楚心中暗呼,长剑递出,从诡异的角度贴着史登达的阔剑,擦起了火星,击向他的手腕。

    “撒剑!”岳不群大喝一声,袖袍一挥,大力传来,两把剑被抛得远远地。

    岳不群喝道:“楚儿,这是比剑。你怎可伤人。还不快向史师侄道歉。”

    秦暮楚一脸无奈的样子,道:“哎哎!对不住了,对不住了,史师兄,我以为你能轻易躲过呢,呵呵!”最后呵呵地笑了起来。

    众人一阵白眼,心里都道:这家伙是故意的!

    史登达见这对师徒在一唱一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才惊醒,这混球首先在得意剑法上卖了人破绽,让我以为他的实力远远不如我,赚我上钩,最后却用别的华山剑法将我打败,实在是卑鄙无耻!只是,只是,他实在是想不通,他最拿手那一招‘横冲直撞’,这招以势压人,破绽极少,是本派剑法中的大杀着,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破了?

    其实,秦暮楚这一招已算不得华山剑法了,那是他从思过崖之上的内洞中学山壁上的图谱学来的招式,石壁上用的是长棍,而他换作长剑罢了,他想试验一下学来的招式如何而已。

    说起来,秦暮楚和登达交手了十几招,待最精妙那招才赢他,因为那些招式破解的是五岳剑派中精妙剑法,如果是希松平常的剑法他还不一定破的了呢。

    岳不群点点头,表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心道:“只怕后一辈中要以冲儿和楚儿两人为翘楚了。只是两人对于我华山还不够啊。”想到此处他又叹了口气。

    他看了众弟子一眼,见众人脸上有得色,训道:“冲儿,楚儿,你两人的功夫在后一辈中算得上是出类拔萃,在我眼中却只能算得上入门而已,倘若你两一遇上真正的高手,恐怕自保都不足。”

    他只是教训一下手下弟子,勉得他们得意而忘形了。

    众弟子给他这样一训,登时肃穆,再也不敢得意。

    岳不群训徒弟,在众华山弟子听来没有什么,在史登达和莫成耳里,却成了讽刺他们,他们难色难看,心道:你说他俩刚入门,那么我们算什么?

    史登达沉声道:“岳师伯,这次我们之所以上华山,是师父说长安近来有马贼出末,祸害百姓,恰恰师父老人家有急事不能亲去除贼,望贵派遣人前去。如此而已,我们告辞了!”

    “不送!”岳不群挥挥手,对这两人没有半点好感。

    人有时候越是退让,他就越是欺负你。他想不到,这两个二代弟今天欺负到他的头上了,于是才有今天给他们教训之事。

    史登达去拾起自己的那把阔剑,与莫成出了山门。

    他们两人并肩走在华山山道上,莫成向史登达道:“三师兄,你为什么不告诉岳不群,最好要他亲自去,你也知道这次的马贼可不是普通的马贼。”

    史登达面罩寒霜,冷冷道:“师父是这样交代过的,不错。但我们可以复命说,我们是如此说了的,他也不知,是不是?最好就是岳不群亲自去,要不然华山派要去几条人命。哼,这样才能洗刷之日之耻!”

    他阴恻恻地道:“最后秦暮楚这小子有去!哼!”

    莫成的背脊升起了一股寒意。

    华山练武堂中,岳不群遣散了诸弟子,只留下秦暮楚和令狐冲两人。

    岳不群道:“好了。你们也知道马贼肆虐,诸杀马贼这种事你们也去过几次了,这次你们两人前去吧,为师就不去。”

    “是,师父。”两人躬身应道。

    岳不群正色道:“马贼你们已杀过不少,普通马贼决非你两人的对手。为师刚才先那莫成欲言又至,只怕那史登达言语不详,虽然这种事可能性很小,但你等切记遇事三思而行,不然恐有性命之敷。好了,现在你俩就下山吧,切记不可堕了我华山派的威名。”

    “是。”

    两人应了声,走出了‘练武厅’,各自回去收拾了衣物,一起下了山。

    华山巍峨挺拔,在山中牵马是难以行走,是以门派中一直无马匹,如果派中要出门远山,只能到附近买一匹,回来时再卖掉罢了。秦暮楚两人一下山,便找了处小镇,到镇里市集上买了两匹好马。

    长安离华山甚近,大约不到一个时辰的马程便到了。

    两人进入城门,按鞍下马,进入城中,城门守卫处见不到士兵,整个长安城中行人比以前少了,大部分人都是来往匆匆,神色甚是惊恐、焦虑。

    秦暮楚两人见如此情形,猜想十有八九是马贼之故。

    他们没想到马贼肆虐,竟危害到整座城池,难道没有官兵在管吗?

    两人心中带着疑惑,牵马来到一客栈前面,叫来小二将马牵往马厩后,走进了客栈内。

    此时,客栈内非常少人,只有那么两三桌,秦暮楚目光落在了一桌人身上,猛地身子一震,那位背负焦尾琴的老人,脸显红光,眸子精华内敛。

    主要这那种气势!

    一流高手!

    这种眼神他只有师父岳不群和衡山刘正风身上见过。

    他敢肯定,这位老者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

    “这人是哪门哪派的高人,为何到这里?”秦暮楚满心疑惑。

    令狐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师弟你怎么了?”

    秦暮楚笑了笑,道:“没什么?”

    此时那老者抬起了头看了看秦暮楚,又复低了头,似在思索着什么?

    秦暮楚的目光顺着那老人,落在了背对他们的小姑娘身上,那小姑娘身着浅绿色衣裳,约莫十一二岁。

    那小姑娘似觉得背后有人在看她,她也转过头来看了看身后之人。

    好漂亮的小姑娘!

    脸蛋尖尖,肌肤雪白,清丽娇美,那乌云般的秀发披在肩上,最动人是那双眼睛,像是迷人的黑玉,又仿佛会说话,让人一看之下,不禁吸引了过去。

    秦暮楚呆了呆,不过,那双眼睛下一刻却生出了煞气。

    “嗖!”

    一根筷子极速地射向了他,秦暮楚心中一凛,伸出两根手指夹住,筷子在他胸前三尺处停了下来。

    “小丫头,你干嘛!”秦暮楚大怒,要不是警惕性高,他早就被打中了。

    那小女孩哼了声,道:“登徒子!”

    “什么!你——”秦暮楚刚想说话,就被一旁的令狐冲拉住,他挣扎了一下,忽然那老者以复抬起了头,眼射寒光,他心中一惊,没有再说下去。

    这时,店小二小跑过来,堆笑道:“哟,二位小哥,你们是打尖还是住店?”

    令狐冲见小二来打圆场,他也轻车熟路,笑道:“先替我俩来一斤牛肉、两壶好酒、几样小菜,再开两间上等房。”

    小二答应一声,去准备了。

    两人见此时店内客人甚少,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令狐冲低笑道:“哈哈,你怎么如此无礼,盯着人家小姑娘看,难怪人家会生气。这下吃亏了吧?”

    秦暮楚脸上一红,有些尴尬,他转开话题,道:“那小丫头可不是普通的货色,就她射出的筷子,虽然内劲算三流,但那种手法连我也比不上,还有你知道那老人怎么厉害吗?一流高手!”

    令狐冲瞪大眼,似有些不信。

    良久,他才道:“幸亏他刚才没找你算账。”

    秦暮楚哼了声,道:“说起来盯着人看的,我可是跟你学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没事总爱盯着我们的小师妹看!”

    令狐冲连连低笑,称‘是’。

第九章 员外

    不久,小二便把一盘牛肉、两壶好酒、几样小菜端了上来,一一摆好。

    令狐冲端着酒杯,一口喝完,道:“小二哥,你们今天店里怎地这么少人?”

    那小二向周围瞥了一眼,才转过头来,道:“我看两位小哥是刚到这里吧,不瞒二位,这些都是马贼闹的。这只的马贼不同以往,他们血腥残忍,男女老少一概不放过。且他们人数众多,人人身负武艺,常人哪里是对手。前几天官兵还让他们血屠了几百人呢,啧啧,那叫死得凄惨啊!他们的二当家还硬生生将西边城门给砸了,一到夜晚就大摇大摆冲进城里,杀人掠财。现下闹得人心惶惶,谁还有心思来我们店里吃饭?”说完,又是一声叹息。

    令狐冲忍不住问道:“难道就没有江湖中人管上一管么?”这行侠仗义本是名门正派份内之事。

    那小二脸露恐惧之色,犹豫了下,道:“有!谁说没有!前天就三个人江湖里的少侠来了,他们称自己是衡山派的人,也如你们这样向我打听,当天晚上他们便出去了,结果当晚他们一个也没有回来,第二天有人便发现西边街道外三具无头尸,每人手里还握着长剑。我认得他们的服饰,正是那衡山派三位少侠,我们见他们死得如此之惨,便好心将他们葬了,唉。”

    秦暮楚与令狐冲听了皆沉默不语,他们想不到衡山派已有人来了,却已然全部殒命。

    这时,那老者掌柜也过来了,他看到秦暮楚两人身配长剑,便道:“两位少侠,你们是不是也是来除贼的?”

    令狐冲道:“怎么?”

    那掌柜脸有忧色,道:“我劝你们一句,千万不要去!”

    秦暮楚道:“为何?”

    那掌柜道:“这些马贼不仅个个武功高强,却还最主要是他们的两个大王,他们就是两个魔头,就是前几天,官府派去的两百多人就被他两人杀了,没有一人能活着回来!那两个魔头还放出话来,如果官府还敢派人来,他们就直接带人冲进他们的府邸,将那此官员尽数杀了!”

    两人听完,脸色凝重,令狐冲忽地哈哈大笑:“掌柜的,你怕是不知了,我们正派人士什么都能怕,却不能怕那‘魔头’。”

    忽然,一个冷冰冰地声音传了过来:“又多了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两人抬头看去,正是刚才那位绿衣少女,此时她还是背对着他们,看不清表情。

    令狐冲与秦暮楚对视了一眼,笑了笑,不置可否。

    天很快黑了下来,秦暮楚与令狐冲一直在厢房内一起喝酒。

    他两人一直夜深,直到整个客栈都静了下来,只能隐约听到细微的琴声和萧声共奏乐。

    秦暮楚道:“是时候了!”

    令狐冲点点头,放下酒杯,抓起桌上的长剑,就要出去。

    秦暮楚道:“等下!”

    令狐冲道:“什么?”

    秦暮楚犹豫了一阵,道:“我们这次绝不同于以往,恐怕凶险无比,万一打不过,也不顾忌什么华山派声誉了,性命为重!”

    令狐冲笑道:“你当我什么人,打不过,我当然拔腿便跑啦。”秦暮楚当下放心,也没说什么。

    他两人取了长剑,出了客栈向西郊走去,街道上悄悄一片,半个人影也见不着,令狐冲奇道:“怎么,怎么一个人也没有?这里实行了宵禁?”

    秦暮楚道:“不是宵禁,而是马贼!”

    令狐冲明白过来,只怕这里闹马贼闹得极凶,以致家家闭户,巷道空空。

    两人渐渐不安起来,隐隐觉得这次的马贼只怕比想象的还要厉害,来到西城门处,眼见附近几处房屋已补大火焚烧过,两扇破开了骇人大窟窿的厚重城门,在风中摇摇曳曳。

    他两人对视了一眼,走了过去,查看了一遍,发觉这两个窟窿像是为利器所破,那店小二说得不错。

    秦暮楚道:“咱们先找个地方埋伏起来。”令狐冲点头同意。

    他们找了几间离城门最近处的大屋,上去拍门,却都无人应答,秦暮楚道:“只怕这里的主人惧怕马贼,早已走了。”令狐冲便想转身离开,忽地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位老者探老出来左右瞧瞧,见只有两人,也不像强盗,才放心下来,道:“两位有何事?”

    令狐冲两人见他衣着雍容华贵,不像下人打扮,料想是只间的员外老爷了,微微躬身道:“晚辈华山门人令狐冲与师弟秦暮楚,奉师命下山诛灭马贼。”

    那老者一听大喜,躬身还礼,道:“老朽姓劳,两位不必客气。”

    他请两人进了屋,又问道:“贵派只有两位下山么?”

    令狐冲道:“是!师父只遣了我两人下山。”那劳员外沉吟了一阵,道:“若只有两位,只怕难以灭贼。”令狐冲道:“老人家何出此言?”

    劳员外道:“那些马贼人数很多,足足有两百人,而且身手相当厉害,个个身赋武艺,最不了的还是他们的大当家和二当家。这两人原是云南周家塞的首领,不知从哪里学来了武艺,也算得上两员高手了。”

    令狐冲与秦暮楚对视了一眼,皆心道:怎么史登达没跟他们说起这些?

    劳员外顿了顿又道:“你们可能不知,他们的大当家手持双刀,刀法出神入化;他们的二当家手握巨斧,那两扇城门就是被他给两斧捣毁了。”

    秦暮楚问道:“敢问老爷何以知如此这么多?”这老人还真不像个员外老爷,他不得不小心些。

    劳员外叹道:“老朽虽是一商人,幸得一异人传授武艺,也算得上半个江湖中人。下人们都惧怕于马贼,全走光了。我这把老骨头这住了三十年,却怎么也舍不得这此离去,而且凭老朽这微末伎俩,马贼来时逃命或许可以。”

    “唉,这群马贼只怕官府也治,他们绝不在一处停留超过十天,往往朝廷调来人手,他们已不知所踪。”

    劳员外打着灯笼领他们到了前厅,他请秦暮楚两人座下,他见秦暮楚闭眼假寐,似是什么都不担心,不由得摇摇头。

    劳员外自去奉了两杯茶,又道:“老朽说句不中听之言,两位所纪尚轻,武艺有限,又帮马贼只怕只有令师才能对付得了,依老朽之见,老位应当明日回山请下令师才是。”

    秦暮楚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过了一会,猛地站了起来道:“他们进城了!”

    令狐冲一惊,道:“如此之快!”劳员外心中有些震惊:“这姓秦的少侠内力如此之强,竟远在我之上,我可是半点马蹄声也没听到,令狐少侠是他师兄,只怕也不弱!真是英雄出少年!”

    秦暮楚道:“事不宜迟,师兄,我两人去门口埋伏,若他们进来那最好不过。若他们不进来,我们自当出去,歼灭这帮凶贼。”

    “好!”

    那劳员外身子一震,道:“老朽也要去!”

    秦暮楚见他眼射|精光,显是内力不弱,点了点头。

    三人便出了大厅,来到大门侧,秦暮楚道:“你两人在右边,我在左边。”说罢,自己站在大门左边,令狐冲站在右侧,那劳员外也站到了右边,取一柄短剑,熄了灯笼。登时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三人都隐没在黑暗之中。

    万籁俱寂之中,忽听得远处马蹄声响,有匹马从西驰而来,隐约伴随的是吆喝声,三人都知是马贼来了,此时才感到了紧张,心里都怦怦直跳个不停。

    “听这马匹声,是来了十七人。”秦暮楚心中略安。

    马蹄声在大屋不远刚停,他便听有个声音大声道:“肥羊们听着,大爷我是云南周家寨的二王,现在无论你是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通统站到大门外来。在门外的不杀,不出来的一个个给劈个稀巴烂砍,哈哈。”秦暮楚等人听这声音甚是洪亮,说话这人内力极强,三颗心怦怦跳得更快了。

    又听那人道:“你四人这边,你四人这边,剩下的人跟我走。”

    秦暮楚悄悄地走到门下,从门缝处眼出,但见四个大汉向他们在的大屋走来,每人左手取根火把,右手却是一样的大刀。他又听他们脚步轻盈,确实是练家子。秦暮楚见他们越走越近,便又悄悄地回到了原处。

    那四人中走出一人,满脸胡子的大汉,他一刀拍在门上,大声喝道:“开门,开门!”声音甚是凶狠。

    又一人道:“别叫了,怕已吓得尿裤子了。”其他人哈哈大笑。

    那叫门的大汉听得无人应答,大喝一声道:“撞门!”

    他看了看眼前的朱红大门,向后退了几步,猛地向前一撞,嘣一声整个人弹了回去,那门却纹丝不动。其他三人见此,都哈哈大笑:“老赵这混球今晚没吃饱。”

    那大汉老赵一怔,心道:“见鬼了,这门还当真固实。”他又站了起来,口里骂道:“格老子的,我不信!”他又退得更远些,猛|撞上那门,嘣的一声,又被弹了出来,在地上滑行了近一丈。

    那三个马贼笑声更大了。

    那老赵满脸通红,从地上爬起,骂道:“他娘的!当真见鬼了不成。”撞门他又不是没做过,几乎每次劫掠这种撞门的粗活都是交给自己的,更大的更结实的大门他也撞开过,今天居然碰到个钉子,硬是撞不开,他由得怒了。

    他将火把大刀交给了伙伴,退到了两丈开外,大吼一声,猛冲了过去,喀嚓一声便将门闩撞断了,整个人跌了进去。

    另外三个马贼见老赵如此狼狈,都在门外哈哈大笑,笑了片刻,却没见那老赵出来,里面静悄悄地,无半点声响,三人对视了一眼均想:“难道他一个人抢银两女人去了?”又想:“不对,不对!那火把还有他们手上呢?他如何去找女人银两。”

    那三人对视了一眼,一同抢进门去,火把照在地上,只见那老赵躺在地上已断了气,喉咙的血还兀自地流着。

    三人齐声惊叫出来。忽地,三人都觉得眼前三道白色剑光闪过,分别刺入他们喉咙,剧痛传来,三人视线渐渐模糊,嘣嘣嘣地躺在地了,三双眼睛登得圆圆的,至死也不清楚是如何送了性命。

    待那三个强盗断气后,大门梁上跃下三个人影跃了下来,正是秦暮楚等三人,他们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四具尸体,三人剑上还兀自鲜血嘀嗒滴在地上。

第十章 拳罡

    一下子杀了四人,但秦暮楚他们却没有半分不忍,他们知道这四人所犯下的罪孽就是杀上一百次也是不足。

    原来,那老大汉赵头两次在外面撞门,秦暮楚与令狐冲确无法确定他们身手如何,不知敌不敌得过,便悄悄移到门后,在里面分两边运内力按住两边大门,他哪能撞得动。而第三次他两人便一同放开手,那老赵一撞之下跌了进去,秦暮楚算准了他撞进来的方位,趁他未站起之际,按住他嘴巴,结果了他的性命。

    杀了那老赵之后,三人又翻身上了梁上,待这三人进门惊惧失神之际,也让他们送了命。

    秦暮楚暗付:“看来这些马贼身手挺不错,便还远不及我们,但如果他们全部攻上,我一时也难已取胜。”

    另一边,劳员外也看了看秦暮楚,心道:“此人不但武功极高,且机智聪明,当真是文武双全。”

    秦暮楚哪知他的想法,外面已乱成一片,逃亡呼救之声四起,心道:这些强盗残忍好杀,必需快点。他向令狐冲道:“师兄,我两人出去杀他个措手不及。”令狐冲点点头,听得惨叫声此起彼伏,心下也是焦急。

    秦暮楚对那劳员外道:“老人家,劳烦你这些尸体处理了,莫让那些贼人看到。”

    他见刚才这姓劳的老者出手的手法、力道与他两人武功上还有些距离,想他帮不上什么忙,却又不能当场说出来,是以他去处理了这此尸体。

    那劳员外查貌辨色,已知他意,道:“好。两位少侠当小心些。”

    秦暮楚点头谢过,招呼一声,两一起窜出大门,向火光大亮处奔了过去。

    他两奔了十多丈,来到一大屋外,听得屋内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又窜进了去。

    他两人一进门,远远便看见一行四人的马贼将十几个手无寸铁之人围在大厅之中,他们身前血泊中已躺倒了几具尸体。

    一马匪手起刀落,又砍倒了一人,他舔舔刀上的血,望着眼前那眼中充满了恐惧的众人,仰天哈哈大笑起来,其他的马贼也跟着大笑起来。

    秦暮楚和令狐冲走了进来,秦暮楚道:“四人!”令狐冲也道:“无人埋伏!”

    两人施然走了进来,似不把这四人放在眼里。

    四个大汉听到身后有声响,大吼一声向两人扑来,那四个马贼虽也有些武艺,却以四对二不是两人对手,秦暮楚与令狐冲见大刀劈来,不退反进,长剑挺出,宛若游龙,后发先制,那四个马贼登时送了命。

    秦暮楚两人来不及跟那被围的十几人说话,身影一晃又出大门了。

    秦暮楚举目远眺,只见城里一片漆黑,却有一处地方火光大亮,极为显眼,他向令狐冲道:“还有一处,这此只怕是那领头之人,他的内力绝不在我之下,这次须得小心才是。”

    令狐冲点点头,面色凝重,他心里焦急,猛地窜了过去,秦暮楚跟有后面,很快他两人来到一大宅子,这个宅子很大,他们进了大门,又过了花厅,绕过长长的走廊,便出院墙之外,

    听得粗豪声喝道:“快说,银子在哪!”

    “啪”得一声,又似什么人被打了一个耳光,跟着里面便哭喊成一片。

    秦暮楚见一人影从院门外投出来,显然是有人在门口把守,他遂拉着令狐冲院侧,轻轻一跃,跃过丈许过的院墙,又轻轻巧巧地落在地上,却见他右侧两丈远的屋内火光通亮,忽地背后生风,一人轻轻地落在地上,他知是令狐冲也进来了。

    “谁!”一声暴喝响起。

    ※※※※

    周广洪今晚很兴奋,当然是有原因的。

    手下兄弟个个认为自己比不上大哥,他心中不忿,今蛙广洪第一次没有和自己的大哥一起行动。

    “谁说我不如大哥?我今晚就要抢更多女人、更多的银子,哈哈!”周广洪心中不服。

    今晚他带了十六个手下,却没有半点觉得不妥。

    官府那些官兵被他和他大哥一口气杀了两百人后,只会龟缩起来了,听说正在调兵过来。不过,等他们调兵过来,我们都拍拍屁股走人了,哈哈!

    江湖中,他周广洪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了,就在前两个月,他还独自一人杀了泰山派的好手天人真人,只要不是一派掌门那样的高手,他可能打不过,却绝能够逃得过,所以才这么无所畏惧。

    想到此处他又笑了,忽地听到一只老鼠溜了进来,他一怔之间大怒起来,就像有人中途打断了他一顿肥美的晚餐,他暴怒如雷,大喝一声:“谁!”

    秦暮楚与令狐冲面面相觑,两人相视了一眼,心中皆道:“屋内这人内力如此之高,听力竟如此之强!”一般说来,内力越强,眼力耳力也越强,令狐冲的轻功瞒不过这人,说明这人的内力至少在令狐冲之上。

    院子火光大亮,一行从屋内鱼贯而出,门外那守门两人也抢步而入。

    他师兄弟见八人簇拥着一大汉冷冷地望着他们,不由暗暗心惊。

    好一条大汉!

    那大汉臂宽腿大,肌肉纹起,粗壮的手臂就普通人的大腿还大,敞开的上衣露出一团毛茸茸胸毛,两太阳穴高高鼓起,一双铜铃大眼射出寒光,一看就知是内力深厚之辈。

    最让人注意的是他身后负着的巨斧,秦暮楚两人瞪大了眼,这把骇人的巨斧恐怕超过百斤!

    两人在打量那大汉时,那大汉也在打量他们,一双铜铃大眼瞪大,他没想是进来了两只‘老鼠’,他错认为一只,那么这两人中有一人轻功极为高明的了。他又见他们长剑上的血迹未干,他冷电光般眼神射在两人脸上,冷冷地道:“这两人已杀了我们不少兄弟,兄弟们,杀了他们!”

    他身后的八人见二当家如此说,个个都怒容满面,一齐大喝:“奶奶的!宰了他们!”

    八人条大汉蜂拥而上,八把大刀刀光闪耀,呼呼带风,齐齐向那师兄弟砍去。

    秦暮楚看准大刀来势,‘铮’的一声,长剑出鞘,白光晃动,生出剑花,轻松将四把圈住,跟四人斗在一起,大占上风。

    而令狐冲显然不及秦暮楚,他见那四人身手个个不凡,不敢硬接,退后两步,便闪过那四把刀,又趁着那四剑一顿之势,踏前一步,一连递出四剑,剑剑不离那四人要害,转守为攻,也斗在了一起,却是极为勉强了。

    秦暮楚瞥见周广洪在一旁好整以暇,似是并不担心,又见令狐冲也是大战四人,却渐渐落入下风,当下加紧攻势,剑法徒然一变,一瞬已疾出四剑!

    “朝阳第十剑!无边落木!”

    四剑又如一剑,长剑飘乎不定,噗噗噗噗,正中那四人的手腕,听得四声惨呼,挡挡挡挡四把大刀落地。

    秦暮楚的剑走灵蛇,疾速无匹先后刺中那四人的喉咙,那四人登时便栽倒在地,倾刻间便没有了性命。

    他看了看地上的四具尸体,冷笑一声。

    他之所以能杀了四名好手,一是‘无边落木’这招正是适合群战,二是他知道这四人的内力,还远不及自己。

    他见令狐冲势危,他刚想跃去处相助,忽觉脑后生风,刮得生疼,他脸色大变,一个硕大无比的拳头,朝着他的脑袋砸了下来。他本能头一偏,肘部向后击去,一下使出了十成力道,‘嘣’,他只觉得大力传了过来,身子失去平衡,直摔倒在地。

    偷袭他那人正是马贼中的二当家!

    秦暮楚从地上爬起,一条左手臂好似不是自己的,火辣辣疼痛,动弹不得。

    “好!如此年纪,当真世间少有!”周广洪粗旷洪响的声音震得他耳膜生疼,“不过,再吃我一记!”

    他提起醋钵大的拳头向后缩了缩,畜了畜劲,一拳猛然砸出,周围的草叶竟被卷到了他的手臂,带着惊人的威势打了过来!

    “拳罡!”秦暮楚瞳孔收缩!

    “冲儿,楚儿,江湖三流指刚入门之人,而二流高手,已然能内力外放,内力负在兵器时,威力倍增,可以将三流高手的兵刃打飞,轻易取胜。而到一流高手的层次,剑手的话可以释放剑气!即使用的是木剑,一旦负上剑气也能将对方的宝剑削断。当然,剑气最后境界是‘剑气离体’,能伤敌于数丈之外。对于使拳掌之人,到了一流内力层次即可生拳罡、掌罡!这罡风,进可攻敌,退可守御!着实厉害啊!”

    岳不群的话响在耳旁,骇人的罡风直压了过来,秦暮楚脚下一动,险险躲过。

    周广洪一拳轰在墙上,喀拉拉,一面墙壁竟被他轰倒!好可怕的巨力!

第十一章 巨斧

    周广洪一拳轰在墙上,喀拉拉,一面墙壁竟被他轰倒!好可怕的巨力!

    “好轻功!”周广洪却赞声道。

    秦暮楚看着他没有说话。

    一流高手!这人竟是一流高手!

    秦暮楚冷汗直流,心惊胆战,如果是一流高手话,他绝不是这人的对手!

    等等!我明明看出他不是一流境界的!

    秦暮楚目光落在了他那惊人的手臂上,比常人大腿还粗的手臂。

    膂力!膂力也即天生的力气。

    对!这人天生神力拥有极强膂力,他只不过是个二流巅峰高手,最后因为极强膂力的关系,硬生生发出了拳罡!

    这不是真正的拳罡!

    秦暮楚不断分析着,心渐渐平静下来。

    他决定试试,一剑“咻”的刺出,这一剑已贯上了他十成十的内劲!

    “好!”那周广洪又是轰一拳,卷起落叶,威势惊人!

    秦暮楚的长剑与他的拳头相距三尺时被拳罡力道一带,偏离了轨迹。

    两人擦身而过。

    秦暮楚受伤了,脸部被擦伤了,血也流了下来。

    不过这值得,他确定了他那拳不是真正的拳罡,如果是真正的拳罡,他的长剑早就被绞断了。只要不是一流高手,他就还有机会获胜!

    周广洪道:“好小子!没想到你是华山的,华山派竟还有如此能人!”

    秦暮楚不答话,他出剑了,刷刷刷,一下子使出了六剑,这六剑都是‘希夷剑法’中的剑招,这‘希夷剑法’势在攻,剑花点点,刺向他的全身要害。

    周广洪也还了六拳,硕大的拳头直来直往,威猛无比,秦暮楚不敢硬接,剑招一变,使出了华山剑法中的势在守的‘养吾剑法’,剑光闪烁,护住自己全身要害。

    希夷!养吾!

    这两套剑法一攻一守,极难练成,华山派中除了岳不群外,也只有他秦暮楚学成了,连令狐冲也没学成。

    今天使了出来,竟只能勉强抵御得了强敌!

    两人交手近百招,周广洪虽说略占上风,但一时也拿不下他。

    令狐冲被那四人招招进迫,好不狼狈,这四人武艺比之他差不了多少,四人同时围攻,所学的剑招十之一二也使不出来。

    他又大喝一声:“呔!小子们,看你令狐爷爷的‘华岳三剑式’。”

    秦暮楚没有去看令狐冲,他发现他的对手越战越勇,而他力道越来越小。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突然,秦暮楚高高跃起,长剑直劈而下,劲力直压向周广洪。

    这一招,已属华山剑法,是华山思过崖后洞中的斧法,这招斧法破的正是嵩山派的精妙剑法,此处他使了出来,但那威力,也只有‘轩辕魔王’使出的两三成而已,但他觉得已足够了。

    周广洪见他突然使出这一招,呆了一呆,闪身避过。

    落在地上秦暮楚,长剑往上挑,这一招却是那‘金猿魔王’的招式!

    周广洪瞳孔收缩,脸色大变,似是反应不过来,剑划过他头部,鲜血淋漓!

    他模模伤口,发觉伤口不是很大,但大为震怒,铜铃大眼狠狠瞪着秦暮楚,似要瞪裂,面目也狰狞起来。

    他怒吼连连,道:“你怎么会日月教的招式。”

    秦暮楚微微色变,虽然他使的是日月教的招式,却用的是长剑,按理说没有这么容易被认出的。

    难道他是魔教的人!

    他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周广洪见他不答,自己却道:“哼,你虽使的是日月教的招式,但也只是个架式,威力发不出来。一招是青龙堂‘杀破斧法’中的‘力劈泰山’,一招是白虎堂‘疯魔棍法’中的‘举火撩天’。居然两套都会,你不是日月教的人。”

    这人一定要不是魔教的人,就是与魔教有着莫大关系的人。刚才是突然间用出魔教的招式,他反应不过来,那么现在对他已无多大用处了。

    这是秦暮楚现在的判断。

    “既然你不是日月教的人,那么不必有所顾忌。

    他取出了负在背上的板斧,秦暮楚瞪大了眼,好大的板斧!

    “148斤!精钢所铸!”周广洪见他如此震惊,道,“这下你应该死的瞑目了,可没有多少人能够让我取下‘碎人斧’的,如此年纪,你是第一人!”

    “148斤!变态!”秦暮楚骂了句周广洪听不懂的话。

    “受死吧!”周广洪大喝一声,高高跃起,巨斧过顶,直劈而下。

    “力劈泰山!”

    这一招,不是他刚用的那一招么?

    秦暮楚有些错愕,这时巨斧已朝他门面砸下,空气仿佛都被压缩,直压而下,他有些呼吸不过来,他毫不怀疑,若被这一斧砸中整个人就会碎掉。

    果然是碎人斧!

    秦暮楚举剑横挡,巨斧与长剑一触,立即咔咔裂开,一股巨力从长剑压到他身上,但他也在巨斧碰触长剑滞纳之际,闪身避开。

    “轰!”

    碎人斧直砸到地面上,破去坚硬的花岗岩地面,碎石乱飞,砸起了一个大坑。

    周广洪挑了挑眉,道:“这才是正真的‘力劈泰山’。”

    好恐怖的力道!

    秦暮楚只觉得今日一战殊死难料,一瞥之间,不远处令狐冲还在和那四人拼斗,只是看他那架式,情况越来不妙啊。

    忽然他想起,史登达那离去前恶毒的眼神,心道:原来,莫成欲言又止的是马贼中有个二巅峰高手,甚至一流高手啊!

    秦暮楚握剑的手臂正颤抖不已,他没想到那一格之力,虽是慌乱之中的一挡,却是十成力,还险些挡不下他那一斧,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秦暮楚盯着周广洪,道:“阁下如此武艺,却做了马贼,未免太过大才小用。”其实他现在的手根本就不听使唤,必须拖点时间。

    周广洪哈哈大笑,道:“你小小年纪却有如此功力,你是何人门下。”

    秦幕楚道:“家师华山岳不群。”

    周广洪点点头,道:“华山君子剑岳不群么,如此内力,你是不是练了‘紫霞功’?”

    秦暮楚摇摇头:“晚辈还得福缘修炼‘紫霞神功’。”

    周广洪:“怎么?那你的内功——”

    秦暮楚抖抖手臂,觉得之前的酸麻已消失,当下再也不跟他多言,猛地一剑刺出,剑势飞舞而出,轻盈灵动,正是华山派的杀着“有凤来仪”!

    华山朝阳十三剑,第九剑!

    ‘有凤来仪’,也是华山派的著名杀着,‘无边落木’为第十剑而凤来仪则为第九剑,但‘无边落木’适合众战,而‘有凤来仪’则适合单打独斗。

    这招后藏五个后着,现在又是攻敌不备,秦暮楚自信无论那大汉如何抵挡,他至少还可以攻出四个后着。

    “哈!横砸华山!”

    周广洪果然没料到他会忽然间动手,吃了一惊,却惊而不乱,一斧砸来,破空之声大作,这斧力道极大。眼见这一斧就要砸在剑尖上,那么这把长长剑势必崩断不可,秦暮楚脸色大变,手腕一转,剑势一转,迅速变招,长剑横削向周广洪的门面,正是那“苍松迎客”。他一招被破,却绝不气馁,迅速又使第二招,两招间无半点变招痕迹,两招连在一起威力不容小视。

    “破!破!破!给我破!”周广洪怒吼连连,铜铃大眼瞪得巨大,神情可怖。

    “直削恒山!”

    他退后一步,一斧削出,竟封死了秦暮楚攻击的路数,又顷刻间便封住他上下盘,教他的长剑攻不到两三尺之内。

    秦暮楚的长剑无法递到他身边,只得攻守瞬间逆转,长剑圈转守住全身各处要害,十招之中往往只能还得一两招。

    “怎么会这样?”秦暮楚心中呻吟。

第十二章 受伤

    七十多年前,十长老两次上华山,与五岳剑派展开大战。

    第一次,十长老觊觎岳蔡师兄师弟手上的《葵花宝典》,那一战五岳已结成连盟,日月教上华山其他四派来援,战况相当惨烈,不知有多少人在那一战中身殒,五岳中岳蔡师兄弟身亡,《葵花宝典》被夺,但日月教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十长老身受重伤,休养生息便是五年,但就在这五年里,十长老研习《葵花宝典》,从中悟出了五岳派剑法破解之道。

    十大长老个个都有封号,而这十大长老中的封号为‘大力神魔’的长老,武器是一把巨斧,他便是从《葵花宝典》创出五招来破五岳剑法。名为力劈泰山、直削恒山、斜挑衡山、横砸华山、竖撞嵩山。命名都有蔑视五岳之意,但这五招之中有三招是破华山剑法,两招破的是衡山剑法。

    待十长老二上华山,一上来他们就将五岳剑派剑法全破了,杀死了他们大部分精英,但最后却被引入山洞封住出路而绝了生机。但十长老人人都有弟子,他们临走之时,但将大部分武功传授给他们的弟子们,是以这些破五岳剑派剑法招式大部分传了下来。

    而周广洪便是‘大力神魔’这一系的弟子,从中学到力劈泰山、直削恒山、横砸华山这三招,从而轻而易举就破了秦暮楚的这两招。

    这其间的过程却不是秦暮楚所能了解的。

    此时,他盯着周广洪,冷哼一声,道:“你是破了不少华山剑法,但下面这招定是破不了!”

    周广洪‘嗤’地一笑,手中握得更紧,道:“好!你就出招吧。我等着。”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秦暮楚笑了一声,后退两步,左脚向后,右脚前前,各踏了一步,右肘向后,蓄劲!

    “朝阳第十一剑!如影如梦!”

    秦暮楚猛射了出去,唆的一声,长剑刺破空气,飘乎不定刺向了周广洪。

    “咦!”周广洪惊咦了一声。

    忽然,长剑在半途中一晃,变得模糊不清,继而出现幻影,最后一下子竟消失不见了。

    周广洪脸色大变,他大喝一声,瞬间轰出了四十八斧,护住全身要害,斧影重重,劲风肆虐,他的大衣鼓涨,气势如同山岳般。

    秦暮楚冷哼一声,如同一把利箭,从斧影中穿了过去。

    秦暮楚长剑染血,周广洪臂膀已渗出血来。

    他暗道一声:“可惜了,中的不是他的要害。”

    如影如梦!

    华山朝阳十三剑,令狐冲练到了第十剑,而他已练到了第十一剑,这一招是从华山神秘后洞石壁上练来的,比起第十剑威力更是大增,但这一剑他还没有练成,起招时间用得太长,如果敌人有防备的话是不会给他有施展这梦幻般的一剑机会的。

    施展这一招时,以为能取了他的性命,没有想到他反应如此迅速,几乎是瞬间将全身要害护了起来,最后只能伤了他的肩膀。

    此时,周广洪面色狰狞,眼睛发红,如一头受伤的猛虎,死死的盯着秦暮楚。

    “去死!”

    硕大的斧头未到,强大的劲风已刮得他面部生疼,秦暮楚惊讶的发现,他这一斧竟覆盖了他全身十处要害,着实恐怖。

    他只能凭借高明的轻功闪了过去。

    两人又斗得三十多招,秦暮楚如影如梦这一招施展不出,完全处于守势,一招攻不过去,他见周广洪大斧舞得虎虎生风,长剑不敢与之相接,便连连后退,不久便退到离令狐冲只有两丈处。

    “今天是打不过他了!妈的!先干掉两个再说!”他瞥见了令狐中,心中发狠起来。

    “死吧!”

    周广洪不知他所想,大喝一声,又是一斧砸来,大斧夹带劲风嗽嗽作响,秦暮楚举剑护住胸口,当的一声两兵刃交接,他借那一斧之力,双足一点便落到令狐冲身边,啪啪两掌打在围攻令狐冲那四人的两人身上,那两人软倒在地上,眼见是不活了。

    未等那周广洪反应过来,他又左手在令狐冲腑下一托,喝道:“走!”便托着跃出了院墙,脚一落地便发拖着令狐冲狂奔起来,奔了十几丈,远远听到连连怒吼声,接着又是一声轰然的破墙之声,想是周广洪在狂怒之下连那院墙也遭了殃。

    秦暮楚见离周广洪已远,便停下脚步,气喘吁吁,道:“即使我们两人联手也打他不过,走吧!”

    令狐冲被他托出院墙后一直沉默不语,听他如此说,怔怔不语,呆了半晌才道:“好,咱们走吧,回去禀明了师父,叫他老人家前来。”

    秦暮楚见他肩膀处染红了一大片,道:“你受伤了?”令狐冲摇摇头,向外面走去,神情极其沮丧。

    忽然间两人隐隐约约又听闻一惨叫声,令狐冲当下停下脚步,只见大屋那边已火光冲天,那二当家竟已放火烧屋了,那里还有许多人呢,他竟如此残忍!

    令狐冲眼中闪着火光,忽然道:“我要回去。”

    秦暮楚愕然,正想去拉他,令狐冲却已转身往回奔,只得大声道:“你这是去送死!”

    令狐冲却是听似没有听见,脚下不停。秦暮楚见他不答,独自去了,心里怒极:“他妈的,这小子是去送死,居然还去?!”

    他手中长剑往地上一插,站立一动不动,心道:“想死,你自己去吧。哼!”

    令狐冲奔了不久便又回到了那院子,此时院子已烧了起来,噼啪噼啪作响,周广洪见他回来,感到诧异不已,他狞笑道:“既然回来,就由不得你了,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年祭。”

    令狐冲笑道:“是是是。却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周广洪道:“既然你死到临头,告诉你也无防,云南周家寨,二当家,周广洪是也。”

    令狐冲忽然大惊道:“啊,师弟。你怎么……”目光落在他怕背后。

    周广洪适才跟秦暮楚一阵,知他不是庸手,心中一惊,情不自禁地回过头来,却见背后只有他那两这部下,更无第三人。忽觉劲风袭面,长剑疾速刺了过来。

    来招正是那“有凤来仪”!好狡猾的小子!

    这招暗藏五个后着,如果不小应对的话便要吃大亏,但他刚才已在秦暮楚手上领教过,还是一大斧直挺挺的戳了过去。令狐冲不敢硬接只得后退一步,堪堪闪过他那斧,心下大骇:“竟是一斧破了‘有凤来仪’!”

    周广洪停下身形,怒道:“偷袭!小子,刚才见你有如此胆色,心理佩服,想留你个全尸,现在,我要将你剁碎了!”

    他怒火中烧,愤怒的他高高地跃到令狐冲头顶,巨斧狠狠的砸了下去,令狐冲堪堪避过,却见他第二斧又至,脸色大变,只得矮身一个“狗吃屎”躲了过去,周广洪落地望着他冷笑。

    令狐冲也望着他却哈哈大笑起来。

    周广洪愕然,却听令狐冲道:“师弟!”眼光又是落在他后面。

    周广洪上过他一次当,见他的目光、语气与上次一般无二,刚想讥讽他,但他在江湖中大大小小已不下百战,临敌之丰,十倍于常人,在那一瞬之间,全身汗毛竖起,他的头本能地微微一偏,只见一把长剑便从他颈边擦过。

    好险!性命差点就丢了!

    只见一袭白衣落在了他的对面,正是秦暮楚。

    令狐冲叹了口气,道:“你不是说送死么?又何苦回来。”

    秦暮楚冷哼了一声。

    原来,他见令狐冲独自一人回去,心中恼怒万分,却怎么也不能看着他一人去送死,便远远地跟在他身后,又见他进去之后和周广洪斗在一起,便又悄悄地跃进院子,悄无声息地杀了剩下的两个马贼,最后又偷袭了周广洪一剑,却不料让他躲了过去。

    周广洪被偷袭了一剑,吓得冷汗直流,用手摸摸脖颈处,见满手是鲜血,那两手下早已身首异处。

    若不是他临敌经验丰富,危险本能反应过来,现在已经和他那两个手下一样了。

    他心中又惊又怒:“那小子仗着轻功厉害,向我偷袭,现在我看你怎么伤我,我要将这两人砸成肉酱!”

    他怒道:“你不是我的对手,现在你要逃也休想了。”指的是秦暮楚,而在他心里,令狐冲成为他的对手的资格都不够。

    秦暮楚道:“你确实能杀我,但你也必将重伤。”

    周广洪冷笑道:“好!那再来试试!”

    他话听未落,巨斧已攻至秦暮楚的门面,他怒极,全力以赴!

    秦暮楚知道自己内力远不及他,而轻功却在他之上,身子一侧,险险躲过!

    周广洪铁斧一转,横扫向秦暮楚的腰侧!

    秦暮楚身子后仰,手撑地,又躲了过去!

    周广洪踏前一步,手中铁斧转了个半圈,带动劲风呼呼作响,又朝着秦暮楚当胸击下!

    秦暮楚手脚齐动,侧身翻了出去。

    ‘嘣’地一声巨响。

    巨大的铁斧撞击在青花岩石板上,碎石四溅!

    碎石擦破了秦暮楚的脸,血,顺着脸庞滑下,但重伤部位是在腰部,他的腰部被他的斧劲击伤了。

    周广洪冷冷地道:“你受伤了,现下你可知了,你决不是我对手,你也逃不了。受死吧!”

    秦暮楚脸色有些苍白,他摇摇头道:“不然,不然。我还没有拔剑呢。”不错,他还没有拔剑,但是不是他不想拔,而是来不及,这周广洪太快了!

    ‘铮’的一声,剑出如风,疾速而出,闪电般!

    瞬间刺出了一十八剑!

    ‘无边落木’!

    瞬间便封住了周广洪的全身十八处要害!

    周广洪冷笑连连,他只还了四斧!

    第一斧便将秦暮楚所有的攻势消掉,第二斧将他逼退了两步,第三斧将他逼退了五步,第四斧将他挡在胸前的剑狠狠地砸断!

    秦暮楚借那最后一斧之力,跃上了墙头!

    他望着下面的周广洪,道:“有种跟我来。”说罢,跃下墙头,出了大院。

    他知那二当家一定会跟上了,因为他恨自己给他的那三剑。

    果然,周广洪看了眼令狐冲,冷笑一声,便跟了上去。

    令狐冲见两人一走,瘫倒在地上,他刚才跟周广洪交手时,已被他那恐怖的斧劲击中,伤了腰侧,血,一直流着,只是他硬撑着,站他们在一旁观斗,好让周广洪对他有所忌惮。

    现在两人一走,他心神一松,再也坚持,卧倒在地,他呆呆地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黑夜在冲天的火光中像是噬人的巨兽。

    “我要死了吧,师弟也要死了吧,对不起了,师弟。”

    晕过去之前,他口中喃喃道。

    “冲儿!冲儿!”

    不知过了对久,恍恍忽忽之中,似他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谁?

    师父么?

    他好像在责备谁?

    是我么?我不仅没有完成师父交待的,还害了师弟性命。

    但那人好像又不是师父。

    那人好像又对他说,已给他服了药,自己没有性命之碍了。

    而他说,快!快!快去救师弟!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出来。

    他想,如果师弟死了,自己要陪他去,毕竟是他害死了他。不能让他寂寞孤独。而且,他是他的兄弟。

    但他又有些不甘心,为什么?!

    忽然之间,他又听到有个小姑娘的声音,夹着格格的笑声说了些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那声音很好听,比黄莺还好听。

    是小师妹么?

    如果临死前能见小师妹一眼,那是不错的,他这样对自己说。

    只是,那声音似乎又有了些怒意,好像是在骂谁?

    师妹,你是在骂我,再也不能陪你去采果子了么?还是没有创完‘冲灵剑法’么?

    对不起,对不起,师兄要陪师弟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最后有没有说出这句话来。

    浑浑噩噩,迷迷糊糊,他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第十三章 曲洋

    不知过了多久,令狐冲幽幽的醒了过来,他发现他在一张床上,迎面是一张陌生老人脸庞。

    “少侠,你醒了,太好了!”那老人道。

    “我……这是在哪?”令狐冲的声音断断续续。

    “是这样的,今天马贼来了,在我们府上杀了不少人,少侠两人出现救我们,后来少侠晕倒在地,另一位少侠却不知所踪,再后来,两男一女来到府上,灭了火,断了绳索,救了我们出来,最后,嘱咐我们好好照料少侠。”那老人将事情解释了清楚。

    令狐冲慢慢回忆起来,心知现在师弟生死不明。

    他挣扎着起身,只是腰间还火辣辣地疼痛,他痛苦呻吟了一声。

    那老人大惊,道:“哎哟,少侠,你怎么起来了?”

    令狐冲不管,下了床,道:“多谢老人家,无访,无访。”边说,边走向房门。

    那老人急忙去拉他,令狐冲伸出手指轻易点中他的穴道,拱手道:“多谢老人家,穴道一个时辰后自解,我去了。”

    他一路走出,遇到许多了,这些人都头带白绫,身着丧伤,满脸悲伤之色。

    令狐冲知道,今晚这些马贼杀了他们的亲人,有些人死了父亲,死了母亲,死了兄弟姐妹,死了要好的朋友。

    “万恶的马贼!”令狐冲心中极为痛恨。

    “不知道那两男一女是什么人,他们有没有去救师弟?”

    他出了大门,却不知他秦暮楚两人去了何处。

    一路上血迹斑斑,他是顺着血迹寻去的。

    令狐冲很担心,地上大量血迹看来,那两人一定有人受了新的伤。

    而谁最有可能是受伤,无疑最有可能是他师弟秦暮楚了。

    从奔出了大屋,顺着血迹,过了三条街,又出了那已破的西城门,血迹还是不绝,可见那受伤之人的伤之重。

    出了西城门,腰部越来越痛,他知道伤口越裂越大,但他一直狂奔,转而向北,奔进了森林。

    入了森林之后,他每奔得几丈,便瞧见一棵大树被砍倒,躺在地上。

    闭上眼睛,他可以想象师弟受到了何等凶狠追杀。

    他脚下更是加大了力道,树木不断倒退。

    大约又奔了数十丈,他听了那二当家粗豪的声音。

    他脚步放轻,放慢。果然,便见到前面的火光。

    他知道那二当家,手中有一把火把,他也有一把火把,而秦暮楚没有。

    黑夜中的森林,寂静无声。

    令狐冲熄了火把,他的脚步每一步都放得极轻,慢慢向周广洪靠近。

    这四丈距离,他似乎走了四百丈。

    待离那二当家只有三丈,他看清楚了,那二当家腰侧已被血染红。

    周广洪腰部也受伤了!他腰侧剧痛不止,眼睛盯着前方,注意力全在前方。

    他没有察觉不到身后的令狐冲。

    当令狐冲已到了身后三丈处,周广洪的眼睛还瞪得大大的,一瞬不眨,狰狞恐怖。

    他亲眼见到秦暮楚落在他前面这一块地方。

    他前面有四棵大树,一字排开,他敢发誓,秦暮楚一定在其中一块树后面。

    他不敢轻易前行,这四棵树中他找对了还好,找不对,势必又被秦暮楚偷袭,他不得不小心谨慎,因为他腰部的伤就是被秦暮楚这样偷袭来的。

    森林中惟一的火把燃烧,发出‘噼啪’的响声,周广洪还是瞪着他前面的四棵树,等着秦暮楚一有动作,他就立马扑过去。

    这里的三人,周广洪武功最高,秦暮楚次之,令狐冲最次。

    周广洪的手中的火把让他成为惟一在‘明’之人。秦暮楚躲在那四棵树其中一棵后面,他是‘半明半暗’之人。令狐冲的存在两人都不知,所以他在‘暗’之人,惟一的‘黄雀’。

    周广洪知道,如果一过那四棵树,秦暮楚便会给他一剑,虽然他有把握中一剑杀了他,但他不想重伤。

    而秦暮楚无丝毫动静。

    此时,三人如石头般一动不动,大气不敢出一声。

    ‘噼啪’

    火把依然在燃烧。

    然而,不可忽略的是,三人中周广洪脾气最躁,他耐不住了!他先动手了。

    他将手中的火把向前面扔了出去,火把插在那四棵树后面。

    他满意地笑笑,如果他一跃跃出那树后面,绝对照见那四棵的光景,照见那秦暮楚。

    他脚下一动,高高跃了过去,半空中身子一扭,面向那四棵后面,只等那秦暮楚出现。

    秦暮楚和令狐冲都知道他想干什么。

    秦暮楚无计可施,而令狐冲在他跃起之际,大惊,只得冲了出来,也跟着跃起,一剑刺向周广洪。

    但他如何是周广洪的对手?

    只见周广洪微微一惊,立马一拳轰手,恐怖的劲气将他的长剑卷飞,袭向了他的胸口。

    忽然一股柔劲,将他的身子一推,避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但他重重摔在地上,腰部剧烈疼痛起来,痛得他又晕了过去。

    周广洪落在地面上,发现秦暮楚靠在树上,一身白衣被鲜血染红,脸上满是痛楚。

    火光照在他脸上,他似笑非笑,脸色平静,像是完全不知死亡降临。

    “谁?”周广洪见令狐冲避过了他那一击,便知有人暗中相助。

    “唔,大个子,是我!”一个女声响起,从一棵树的后面跳出一名美丽少女,身着浅绿色裙子,嘴里含着串冰糖葫芦。

    “是你!”秦暮楚在些惊讶,这美丽少女正是进客栈时遇到那小姑娘。

    “是我!”那小姑娘格格笑道,“你怎么了?我不是说你们不自量力么?你们偏又不听,现在都躺在地上了吧。”

    秦暮楚无奈笑了笑,道:“是,是!我错了。你身边那位爷爷来了没有?”要是那位老人来了话,可能还有救。

    周广洪一听,脸色微变,他凝神细听,却听不到半点声响。

    那小女孩笑道:“我爷爷?咯咯,不告诉你。对了,你是不是要死了?”

    秦暮楚道:“是,是!我快死了。”

    那小女孩好奇地问:“你死前想做什么?”

    秦暮楚一呆,不清楚她为什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那小女孩笑眯眯地道:“那你就不想再看看我,你不是一直盯着我看么?”

    秦暮楚又是一呆,看了看她,此时,月亮已从乌云中出来,月光照在她那清丽绝伦的脸庞,更增添几分美意,真是绝色少女啊。

    只是他一瞥之间,便发现她手里拿的冰糖葫芦,什么美意都给破坏了。

    秦暮楚哈哈大笑,道:“不想!小女孩一个,有什么有看的。”

    “什么!混蛋!登徒子!”那小女孩大怒,翻脸比翻书还快。

    “什么呀!这小屁孩加花痴!我之前要看她,她生气,现在不看她,她居然也生气,不懂这小丫头!”秦暮楚心里暗骂。

    那小女孩见他不说话,又恢复了笑眯眯的神色,道:“本来嘛!今晚见你表现还合本姑娘意,便想给你一次机会,没想到你不懂珍惜,那就算了吧。大个子,把他杀了吧。”

    周广洪初听秦暮楚说那女孩爷爷可能来,便运足内力,但等了良久,也不见有人来,听她如此说,便一步一步走向秦暮楚,他打定注意,先将他最恨的白衣少年杀了,再杀他师兄,最后把那小女孩也杀了,一个不留!

    周广洪盯着那脸,他似是不惧,又似对自己不屑,他愈看愈怒,喝道:“死到临头你还笑什么?”

    秦暮楚笑道:“你人真奇怪,我现在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哪里管我得下一刻是生还是死。”

    周广洪点头道:“我承认你了得,几次伤了我,或许两三年后,我便不是你对手了。不过,你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他边说边走向秦暮楚,每走了一步都极为小心。他怕就狡猾的小子狡败,然后暴起来伤他。

    秦暮楚见他如此小心,心中只有苦笑,他现在连站起的力气也没了,如何能伤他。

    周广洪走到了他面前,他举起了他那黑溜溜的铁斧,道:“你如此年纪就能重伤我,也够你自豪的了。但是现在,就永别了!”

    说罢,运起气劲到斧身,便要给他致命一击。

    忽然,一阵优雅的琴声传了过来,他一呆,过得片刻,有几下柔和的箫声夹入琴韵之中。七弦琴的琴音和平中正,夹着清幽的洞箫,更是凄清动人,在性命相搏血腥的夜晚,显得诡异。

    周广洪望向黑暗深处,大喝道:“何人在这里故弄玄虚?”

    琴萧声一停了下来,有个苍老声音传了过来:“想不到名传天下的狮山周氏兄弟,居然沦为山匪,欺负后辈小子。”

    周广洪浑身一震,一脸震惊。

    那老者又道:“堂堂日月神教香主,竟对两位未满二十的少年出手,而最可笑的是,竟然还被重伤了,真是不错!”

    周广洪浑身颤抖,他很害怕。

    “日月教!”那是他曾经的组织!但在十年前他判逃了!

    现在就被这老者一语点破了!

    神教!他是日月神教的人!不然应该称为魔教!这人是日月教的人,他竟听不到半点声响。

    他浑身冒冷汗,现在他惟一的想法就是——逃!

    别人或许不知日月教的可怕,当过香主的他知道。他现在在江湖自称为一流高手,但他日月神教只敢称二流。他在厉害的香主手上走不过十招!更别说高高在上十大长老,五大堂主。

    至于左右二使,乃至于教主大人,他不敢想象!

    他是叛徒,现在他必须逃!

    他的身子不断后退。

    而那老者的声音响在四面八方:“你又想逃走了么?”

    周广洪身子颤得更厉害,却不知道往哪个方向逃了。

    那老者继续道:“其实你不用逃了,我这把老骨头有什么惧怕的?”这次的声音有了方向。

    周广洪寻声看去。

    只见火光照处,一位老人出现在他面前,那老者双眼塌陷,炯炯目光极有威严,冷冷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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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刘正风

    周广洪见到来人,双脚一软,差点跪了下去,他颤声道:“曲……长……老!”

    “竟是十大长老排名第三的‘神针神魔’曲洋!完了,这次完了!”他心里狂呼。

    那老人冷哼道:“原来你还记得我啊。”

    周广洪道:“我……我……”

    秦暮楚目光落在那老者身上,原来这一流高手是曲洋,怪不得,只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小女孩蹦蹦跳跳的来到曲洋身边,笑眯眯的脸蛋马上变成泪眼汪汪,泪水就要往下掉,她扯着手曲洋手臂,道:“爷爷,他欺负我!”手指一指,指向的正是秦暮楚。

    秦暮楚张大了嘴,说不出话了。

    曲洋宠溺的模模小女孩小脑袋,笑道:“好,好!菲菲,等下爷爷帮你教训他。”

    那小女孩一听,脸蛋又是一变,笑眯眯起来,眼睛眯得像一条缝,冰粮葫芦吃得津津有味,真怀疑她刚才的泪水是幻觉。

    “原来她是曲菲烟,怪不得。”秦暮楚心里暗叹。

    曲洋面向周广洪缓缓道:“我的‘黑血神针’就不伺候你了,你只要接下我十招,我就放一条生路。”

    在‘神针神魔’手下走过十招?

    开什么玩笑!他三招也接不了!

    “曲洋!你想杀我!”周广洪大吼一声,知道今天有死无生,反而渐渐镇定了下来。

    他飞快思量,忽然立即转身,脚下展开,向黑暗外窜去。

    那曲洋却眼看他逃走,眯起了眼,却并不追赶,。

    周广洪身法极快,一下子窜出了五丈,眼看就要隐没在黑暗,他心中狂喜。

    忽地眼前绿影一闪,他整个人便飞了起来,重重地跌在地上。

    周广洪大骇,那里竟还在一人,他竟不知!

    他体内气血翻滚,忍不住吐了一口血,他抬头望去,只见一人从黑暗处走了出来,他身穿酱色茧绸袍子、矮矮胖胖、犹如财主模样。

    看到如此搞笑模样的人,但他笑不出来。

    此时那人手里正握着一根翠绿色的玉萧,击到他胸口的正是这根玉萧!

    秦暮楚挣扎着站了起来,向那中年男子躬身行礼:“晚辈见过刘师叔!”

    衡山派仅在莫大先生之下的刘正风!

    是的,这位貌不惊人的正是坐得衡山派第二把交椅的人物,刘正风!

    刘正风点头微笑道:“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会忘了礼数,真是个好孩子!”

    秦暮楚道:“不敢!”对于救命恩人,礼数又算得了什么?

    刘正风笑道:“那年匆匆一别,想不到一别就是三年,你也长大了,武艺竟进展至斯!英雄出少年啊!”

    秦暮楚道:“不敢”

    刘正风又道:“你还是谦虚得紧。令师可还好?”

    秦暮楚道:“托您的福,家师身体安康。”

    他两人一问一答拉家常,便似见不到旁边的曲洋和周广洪一般。

    曲洋听着两人说话,脸还是带微笑。

    周广洪见如此,他大喝道:“好个曲洋!你竟与正道人物结交!”

    他一声大喝,秦暮楚与刘正风都停了下来,望向他。

    曲洋笑笑不语。

    刘正风却说话了:“你就是周家寨的二当家?”

    周广洪道:“是又如何?”

    刘正风脸色一沉道:“三天前,你是不是杀了三个身着青衫的年轻人?”

    周广洪心中一跳,但还是答道:“是又如何?”

    刘正风面罩寒霜,缓缓道:“我是他们的师父。”

    他将玉萧插在腰侧,又从腰间抽出长剑,道:“曲大哥道你只要能接得下他十招,便留你一条命,我也一样。”

    周广洪不识得他,一听之下,便狂笑起来。

    这句话,他在两个月间便听了到了三次。

    曲洋为日月教的十大长老,说出这一句话,他无话可说。

    两个月前,就在另一个地方,五岳剑派中的泰山派天人道士也说了这句话。

    他们交手了三十招,那天人士人便被一斧击中。

    他那头颅碎裂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听在他耳里,那是最美妙的声音,便如天籁之音。

    他笑了一阵,停了下了,两眼发出嗜血光芒,眼睛盯着刘正风。

    兴奋,他无比的兴奋!有活命的机会。

    但他目光一凝。

    他见刘正风站在那里,守姿不像守姿,攻势不像攻势。

    他为什么不攻?为什么不守?

    他不攻,因为他不屑先攻!他不守,因为不必守?!

    蔑视,完全的蔑视!

    周广洪脾气很躁,他怒了。

    他大吼一声,扑向了刘正风,如一头猛虎!

    他一瞬之间,击出了三十二斧,斧影如山倒,气势惊人的压向了刘正风矮胖的身躯!

    此时的刘正风,就如风一般,无论周广洪怎么攻击,他能漂离斧身一丈之外!

    周广洪更怒,又在一瞬之间,轰出了六十四斧,斧影重如泰山般,而这时刘正风也出招了。

    长剑刺而出,快如闪电!

    满天的斧影在那刹那间隐没!

    剑已刺入了周广洪的肩头!

    周广洪似不信,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肩头。

    鲜血一断从他的肩头渗出。

    他狂吼了一声,如一只受伤的老虎!

    他硬生生地将剑从肩膀中抽了出来,鲜血直冒。

    刘正风看着他,喃喃道:“这一剑,是为啊辄刺的。”

    啊辄正是他已死的弟子。

    “这是第二招!”

    他的话听未落,剑已刺了出去!

    周广洪在他说话时,就一直盯着他,见他已出招,便忍住疼痛,向他那把剑格去。

    忽地,那把原是刺向他胸口的剑,竟在半途中一分为二!

    铁斧格了个空!

    诡异般地刺入了他的右肩!

    周广洪呆呆望着他,不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奇妙的剑法。

    更不相信它出自面前的矮胖搞笑之人!

    “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秦暮楚失声道。

    曲洋抚了抚须,微微一笑。

    周广洪听到秦暮楚的声音才回过神来,人一清醒,便一股巨痛传来,差点让他痛晕了过去。

    刘正风手一抽,拔出剑来,他道:“这一剑你是为若云刺的。”若云是他死去的第二个弟子。

    周广洪萎顿为地,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惨白。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道:“好了,你出第三招吧。”

    刘正风点点头,道:“第三剑,就是你为我那三个弟子抵命了!”

    周广洪没有说话。

    刘正风出剑了。

    长剑在他瞳孔中放大,再放大。

    忽然,他的耳边那个叫‘菲菲’小丫头清脆的声音:

    “你死前想做什么?”

    柔软美人儿?白花花的银子?仰或是一呼百应的权势?

    火光大亮,倒影在他的眼睛里,他忽然觉得喉咙干渴难受。

    “有酒就好了。”

    “我要喝酒,跟大哥好好喝一场!”他想狂吼一声。

    大哥?忽然他又想起大哥来了。

    现在大哥在干嘛?他一定为自己这么外都没有回去而担心不已吧?也只有他才担心吧。

    而自己却为了争所谓的长短,竟只带了十六人出来。

    从小到大都是大哥在保护自己。

    初入江湖时,自己年少气盛,杀了不少了人,惹得仇家到处追杀,是大哥带着自己如过街老鼠般东躲西藏,后来大哥练成了武艺,一人将所有的仇家杀了,而最后大哥也受了重伤。

    不久,日月神教的一位堂主找到了大哥,要大哥加入神教,直接任命他为神教香主,而大哥则说要自己弟弟得到一样的待遇,当大哥说出这个条件时,那堂主看着大哥,冷冷地,就像冰一样,他辈子都不会忘记,他怕那堂主一怒之下就把他两人杀了。而最后,那堂主看了大哥良久,竟答应了,最终他也就成为了武功最弱的香主。

    他和大哥做了香主之后,他入了‘大力神魔’一系,由于天生拥有巨力,最终学得所成,成为真正的高手,也风光一时,有了呼风唤雨的感觉。而不久后,神教就给他下了一道命令,而他能力不足,事办不成。神教为他送来了一粒‘三尸脑神丹’,大哥见后,果断放弃了香主之位,带着自己夜里逃出了神教,从此他俩当了马贼,亡命天涯。

    他已数不清死在他手有多少条人命了。

    杀人发麻,草菅人命,对他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现在他的命也如同一根草般,就要消失的一根草!

    只有自己的大哥才在才乎自己这根草吧。

    “啊!”他如被他手刃的人一般,临死前吼了起来,声音悲愤!

    剑,在半空中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八,最终密密麻麻,如剑雨一般!

    ‘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真时千变万化啊!这是他最后的感叹。

    “噗”的一声。

    长剑从他的胸口刺了进去。

    他勾了勾嘴唇,竟笑了,笑得有些狰狞。

    他的视线渐渐模糊,眼皮越来越重。

    他一边笑着,一边道:“哈哈哈,正……邪相……交,哈,绝……没有好……下场!”

    头一歪,气绝身亡。

第十五章 玉佩

    刘正风拔出剑,忽地发起呆,怔怔地不说话,眉头也皱了起来。

    秦暮楚见敌寇已死,奔到令狐冲旁边,见他双眼紧闭,晕了过去,性命倒是无碍,才放下心来。

    他将手抵在令狐冲后背,真气源源不断送进身体疗伤,。

    曲洋见刘正风呆呆出神,走了过去。

    他道:“你怎么了?”

    刘正风惊醒,转过头道:“我在想他临死前的那句话。”

    曲洋也皱起来眉头,两人都说话了。

    曲洋忽道:“这几年江湖动荡不止,恐怕酝酿着巨浪,我有意退出湖。”

    刘正风道:“是极!我也有意退出江湖,再不理江湖之事,我俩之事谁也管不了。”

    忽地黑暗处一声冷哼,曲洋与刘正风大惊,寻声看去,只见一道黑影一闪,如鬼魅般消失。

    刘正风大惊,道:“这人竟瞒过我两人耳目,身手绝不下了我等。”

    曲洋笑道:“但那人的样子我看清了,那人四十来岁,中等身材,异常瘦削,最显眼的是上唇留有两撇鼠须。”

    刘正风脸色微变,他沉吟了一阵:“曲大哥可有看错?!”

    曲洋不答反问道:“你见过谁的眼力比我强的么?”

    刘正风道:“没有。”

    他叹道:“那么有如此功力,又是如此相貌,只有一人,嵩山派的‘大嵩阳手’费彬!”

    另一边,秦暮楚心中震惊:“他说的是费彬,费彬,那人派他两个弟子叫我们除去马贼,自己却说有事不能前去,现在居然出来在这里,是本来就隐藏起来窥视自己和令狐冲两人的一举一动?还是有别的目的?”

    秦暮楚心中飞快思量,那边曲洋连连点头,道:“难怪,难怪!”

    刘正风又皱眉道:“被他发现了,这如何是好。”他说的是与曲洋一起这件事。

    曲洋思索了片刻道:“嵩山派枉图将五岳剑派合为一派,与少林武当鼎足而立。但你并不同意合派,他们视你为眼中盯,肉中刺,他们千方百计设法将你除去。这次费彬发现你我有所交集,他势必会要挟于你,而你不必理会他,跟来个低死不认,他也奈何不了你。等这件事几波过后的两三年,再‘金盘洗手’退出江湖,而这两三年期间你行事低调,他们再来问你合派之事,你只要不赞同不拒绝即可,他们见你已不是阻力,想来那‘金盘洗手’不会为难你。”

    曲洋久在那等级森严的日月神教之中,久而久之那权势谋略之术也学了一些,这次跟刘正风讲来滔滔不绝。

    刘正风听罢,终于笑了:“还是曲洋大哥了不得,我是服了。”

    他忽地一拍脑袋叫道:“啊哟,我忘了师侄了。”

    他转头看去,只见秦暮楚正盘曲在地,双手低在令狐冲背心,正替他运功疗伤。

    周围一片漆黑,火光照在他两的脸上,令狐冲脸色惨白,而秦暮楚脸色更为惨白,而神色却坚韧无比。

    刘正风叹了一口气,他还是如此倔强,一如三年前。

    他与曲洋走了过去,两人对视了一眼,点点头。

    两大高手一人伸出一只手,低在秦暮楚背心。

    秦暮楚大骇,只觉滂湃的真气进到体内,似乎一瞬之间体内真气壮大了数陪,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他觉得就连全身毛孔都在舒服呻吟。

    他双手一震,那庞大真气进到令狐冲体内,帮他修复内伤。

    不久,秦暮楚与令狐冲两人的脸色渐渐红润了起来,令狐冲的呼吸起渐渐顺畅了起来。

    曲洋与刘正风收了手,同时松了口气。

    刘正风笑道:“楚儿,你与冲儿的伤势只要休息个十天半个月,就能痊愈。现在我等先分手吧,我与曲大哥要亲要去山贼窝一躺。听曲大哥说,那周老大周广涛绝不是庸手,一天不除去此贼,我一天都放心不下。”

    秦暮楚忙道:“刘师叔,您请便。我和师兄自己能回去。”

    刘正风点点头道:“好,好!我们去便回,去也。”

    曲菲烟拉了拉曲洋的袖子,她也想跟去,曲洋道:“菲菲,这次比较危险,你留在这里,和这秦大哥回去客栈等我。”

    曲菲烟跺脚嗔道:“不嘛,爷爷——”

    曲洋没等她说完,一转身,与刘正风两人身形一晃,便消失在秦暮楚他们眼前。

    树木不断倒退,两人一前一后在林中飞驰。

    曲洋忽然问道:“刘老弟,那个叫秦暮楚小子信不信得过?”

    刘正风沉吟了一阵,道:“信得过!”

    他顿了顿,又道:“曲大哥,我向你说一件事。三年前,岳不群师兄带楚儿来拜会于我。有一次,我俩私下交谈了几次,虽然他极力的有我面前掩饰,却被我察觉此子一行一言与大异于常人,我大为惊奇万分。当我向他问起如何看待正邪,他犹豫了一阵,说道,‘这正邪两字,原本难分,正派弟子若是心术不正,便是邪徒,邪派中人只要一心向善,便是正人君子。正邪在于人心,而人心难测,善恶难辨,善恶在一念之间,很多人往往上一刻还是位君子,而下一刻却成为位邪徒。’”

    曲洋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道:“此子竟有如此认识。”

    刘正风点点头,露出了笑容,道:“不假,那年他才十三岁。说来惭愧,面对那十三岁的少年,我门下中人却无一人是他怕敌手。”

    曲洋沉默了片刻,叹道:“此人真是天资纵横,看他现在如此身手,不出十年,我俩都非他的对手。”

    刘正风笑道:“岳师兄有楚儿这位门徒,华山大兴只怕不远了。”

    曲洋忽然问道:“那秦暮楚又是怎么样成为岳不群门下的?”

    刘正风想了想,道:“三年前,我也向岳师兄问过此事。当时岳夫人也在一旁,她说,当年他们夫妇见一老一少被‘日月教’教众围攻,便打退了那些人,救下了他们,那老人重伤而亡,那年楚儿才五岁。”

    五岁!

    秦暮楚!

    那绝错不了。

    十一年了,终于找到了这小子了。

    曲洋手握紧,他手心里正握着一枚玉佩,上面有两个字‘秦’和‘楚’字!

    那玉佩是他趁秦暮楚不注意,从他腰间‘拿’了过来的。

    (今天看了看以前的章节,发现第六章竟然有一堆错别字,太恐怖了。可能上传之前忘了检查了,太粗心。俺在这里道个歉,真的非常抱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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