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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知天命     求道于金庸世界txt下载     求道于金庸世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章 论道 上

    赵阳这话一问出,草屋之内所有的人俱都静了下来,眼睛朝着他望了过来,只见他一脸坦言的看着孔丘静等其回答。而孔丘,听到了赵阳的问话之后,也沉默了下来,没有说话。

    周围那些孔子的弟子,有的立刻低头沉思,有的一脸怒意的看向赵阳,更有的则是一脸奇怪的看着孔丘,也在静等他的回答,表情和动作不一而足。

    刚刚将白米放进了铁锅之中的颜回立刻停下来,低头沉思起来,而在他身后不远的一个地方,一名身穿黑色麻衣,手中拿着一柄青铜巨剑的老汉。这名老汉满脸的络腮胡,手中执剑却是站的笔直,仪态端正,其在听到了赵阳的话之后,立刻双目圆瞪,向前一步沉声喝道:“你是拿来的乡野小子,竟敢到此处来质疑老师的学说。”

    “子路”,一直没有开口的孔子朝着他大声喊道,“君子慎独,随泰山崩玉前而面不改色,且君子当厚德以载物,虚以仁德服人,岂可如同你现在这般闻言而色变,色变而迁怒于人。”

    子路闻言,立刻面上露出了惭愧之色,低头道:“弟子知错了,望老师见谅。”

    孔子点了点头,而后转头看着赵阳道:“周天子确实是名义之上的诸侯之首,然而现如今周室式微,根本无力掌控天下。我之学说若要颁行天下,必须得有一强有力之诸侯支持方能实施,是以我舍天子而游说诸侯却是无奈之举。”

    屋内众弟子闻言,俱都低头思索孔丘的话语,想道明白处豁然点了点头,想道不解之处,则双目尽露迷茫,摇头不语。

    “夫子之言,是说为了可以让自己的学说行于天下,则可以违背周礼了是吗?是故舍弃了弱小的周室,而趋附于强大的诸侯,这岂不是攀富贵,而舍贫穷吗?”赵阳再次问道,众弟子抬头,看向了孔丘。

    孔丘惊异的看了眼前之人一眼,道:“君子当取大节而舍小节,取大道而舍小道,周室至于天下孰轻孰重,是故我等当舍周室而取天下。且夫,若是天下诸侯能遵行周礼,到时,周室自然就会被诸侯尊重,重新回归从前的天子威仪了。”

    听到孔丘的话,赵阳心中不由嗤笑,他竟然是想要让诸侯通过遵行周礼而主动的重新奉周天子为主,难怪他的处处碰壁,没有一个大国肯接受他的思想,小国也只是想利用其才学变强,至于侍奉周天子这样的思想根本就不可能存在。赵阳不相信世上会有谁在自身处于优势地位的时候还要去给一个处于劣势地位的人当奴仆,这是人性所致,也是天地运行至法则,除非那个人是个疯子或者傻子。

    这样一想,他看向孔丘的目光却是有些许的不同了,莫非此人真是个呆傻之人不成?不过他很快摇了摇头,能成为万世师表的人又岂是个傻子,那岂不是说后世之人都是傻子,竟奉其为先师圣人。

    孔丘在一旁看得赵阳一会沉默,一会摇头,不知其在干什么,于是问道:“丹阳先生对于孔丘之言有何疑问不成,若是有,还请道来。”

    赵阳醒转,笑道:“没有,在下方才不过是在体会夫子话中的精妙之理,想道深处自是作出了些许奇怪的表情,夫子莫怪。”

    孔丘闻言,呵呵一笑道:“丹阳先生这是达到了入梦之境啊,读书品味玄言哲理,可达到忘乎所以沉浸其中,迷迷糊糊恍若做梦的境界,却是难……”“得”字尚未来得及说出口,突然腹中传来了“咕咕”之声,孔丘立即一愣,面色尴尬道:“腹中饥饿却是难以忍耐,让丹阳先生见笑了。”

    赵阳闻言,立即拱手道:“饥饿本就是人体之自然常理,倒是在下未曾注意,一直询问于夫子,甚是惭愧。在下马背之上有些许野果,这就取来与夫子解饿先。”

    “那就多谢丹阳先生了。”孔丘现在确实是饥饿难耐,没有故作推辞之状,拱起手来道谢。

    赵阳转身走出了草屋,想着山下的马匹走了过去。待得他走后,屋内一人起身对着孔丘拜道:“不知老师以为此人如何。”

    孔丘转头看着他,道:“此人身形洒脱而飘渺,却是如同老子一般俱是修道之人,然而其却又与老子不同。老子崇尚无为,让天下万物自然顺从其各自的运行轨迹,自行其道,从而让万物调和,百气顺畅。至于此人,洒脱之中带着不羁,飘渺出尘之中带着孤傲与凌厉,并非是无为之人。通过方才他的问话,足以看出此人崇尚主动,喜好凭借自身而影响天下,非是顺从之人。”

    “老师是说此人乃是不安分之人,似那扰乱天下,引起烽火战争之人?”此人听到孔丘的话,立即又问道。

    孔丘摇了摇头,道:“子路啊,看人要看全面,不可之凭一面而断定一人的品格如何。我刚刚说此人非是顺从之人,是因为我在之前还说了他是孤傲之人。因为其孤傲,所以不会顺从任何的束缚,同样是因为孤傲,他更不屑于去干涉他人。此人种自认最是难以捉摸,可能是一个不理世事的隐士,也可能是个动乱天下之谋士。”

    众弟子听后,点了点头,而后各自坐于自己的位置思索而去,那位叫子路的弟子也倒退了下去,屋内重新安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赵阳的身影重新在门前出现,他双手捧着一个包裹走了进来,到得孔丘的面前,打开道:“孔夫子请看,这是在下在来的路上,于山野之中采摘而来的野果,味道还算可以,你可以先吃一些果腹。”

    孔丘看着赵阳手中捧着的几十个果子,青里透红,看上去鲜美无比,原本还能忍受一二的肚子却是更加的饥饿了,急忙道:“如此孔丘这就不客气了。”说完伸手拿起一个,不过他没有立刻往嘴里送,强忍着饥饿伸手道指着一旁道:“丹阳先生也请坐下把。”

    赵阳听后,微笑着点了点头,在孔丘身侧端坐了下来,这是孔丘才开始吃起果子来。没多久,一个果子就被其吃完了,他长长舒了口气,看着赵阳道:“丹阳先生,这果子味道鲜美无比不知在何处采摘,为何孔丘与众弟子在路上不曾见过。”

    赵阳微微一笑,道:“此果生长在茫茫大山之中,需要亲自深入大山之中方能寻到,夫子与众弟子只是从大山之下路过,自然不曾见到。”

    孔丘听后更加惊奇,问道:“孔丘在来时,观的此处大山俱都是峰峦突兀,木高林深,其中更是有着虎啸猿嚎之声,丹阳先生居然能深入其中采摘此果?”

    “老师,丹阳先生本领高强,些许小事却是难不倒他。”这时在边上煮饭的颜回开口道。

    孔丘转头,看向他,问道:“子渊有何可教予我?”

    颜回连忙起身,拱手拜道:“弟子无何要教予老师,只是有些许见闻说与老师听罢了。”言罢,却是将其在在草屋之外的所见之事悉数说了出来。

    草屋之内,众人听完颜回的讲述之后,看向赵阳的目光俱都不同起来,先前还直觉他是个懂些许道理的后生,现在方才知道其是个有着非凡本领的人。此时诸子百家逐渐兴起,各种学说之人皆有之,所以对于武人,同样被认为是一种本领,武艺非凡着一样可以得到上流社会的尊重,不似后世的封建王朝一般,独尊儒术,而其他的学说俱都是旁门左道,妖异邪说。

    “不想先生居然还有这等本事,孔丘却是不曾发现,先生莫怪。”孔丘转身对赵阳道。

    赵阳一笑,拱手道:“在下之武功,即使是寻常武人亦是无法看出,更何况夫子并非习武之人,自是无曾知道。”

    “夫子周游列国,是想要以自身学说匡扶天下,却是不想落得今日之落魄,不知夫子对此如何看待。”他话题一转,询问起孔丘来。

    孔丘对此并不为难,只是笑了笑,而后转头看向自己的诸位弟子道:“你当中可有谁可以替为师解答丹阳先生方才的问话,为何孔丘周游列国,心怀天下,而且自认德行亦是不差,修养趋于完备,依旧落得了今日这样被困七日七夜的困窘境地。”

    他这话已经问出,屋内众弟子尽皆默然,低头苦思,赵阳和孔丘俱都环顾他们,看看他们如何解答。

    这时一直站在远处的,手中拿着铜剑的子路上前拱手道:“弟子以为,我等还没有达到最高的仁义,所以各国诸侯不相信我们的话。我等还没有达到最高境界的智慧,所以无法让人理解我们,使得我们的理念通行天下,还需回去继续学习。”他一直说我等,却是不敢直接说孔丘,心中却是有些怨气。

    孔丘摇头道:“即使达到了最高的仁义和智也一样不会被人相信和理解,否则伯夷、叔齐不会饿死首阳山,王子比干空有七窍玲珑心也只能被刨心挖肝。”

    PS.有读者提醒说当时佛教还没有东传,所以破庙改成了草屋

第五十一章 论道 下

    子路听到了孔丘的话,面色一惭,耷拉着脑袋倒退了回去。赵阳在一旁看着,突然开口道:“伯夷、叔齐二人虽然仁义,然而他们的仁义尚未到达可以让周武王和姜子牙放弃伐纣的地步。王叔比干虽然具有七巧玲珑心,但是亦无法让沉浸于酒色的纣王放弃奢靡而重新治理天下。这就是他们的局限所在,无论是仁义还是智慧,若是存在了局限,其作用亦是有限。这三人的局限性都是在于其对殷商的死忠之上,忠心二字,就已经限制住了他们的全身,使他们无论如何作为都无法逾越这二字。请问夫子,无法逾越障碍的局限,困守于自己的小天地之内算是仁义和智慧的最高境界吗?”

    赵阳此言一出,孔丘立即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眼神微眯,半响之后才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忠于殷商,这是他们的局限也是他们的伟大之所在啊。人生而为人,则用两条腿走路,行走大道之上,生儿为兽,则用四蹄驰骋于山野之间,生而为鸟,则振翅高飞,翱翔于天际之中。人、兽、鸟,三种不同属性的实物,注定了他们有着各自不同的生活选择,人虽然羡慕百兽奔驰、群鸟高飞,却也只能是人,无法让自己长出翅膀。兽与鸟羡慕人可以直立行走却也只能是兽和鸟。伯夷、叔齐、比干三人,纵使羡慕武王、姜子牙可以直接通过暴力的手段改变纣王的bao政,也不能采取同样的行为。这就是道啊,成也是道,败也是道。”

    “道?”赵阳奇道,“夫子也相信道吗?”

    “道无处不在,向上无法追溯到他的来源,向下无法探寻的到他的终点。道来自于虚无,表现于外部即是有形,普通人往往只能看到道的表现,却是无法感受到道的内在,众生庸庸碌碌,最后却是一无所得。道贯穿一切,每个人都生存在道之中,每个人也都有着自己的道,只有坚守了自己的道,最后才有可能探寻到道的本质,感受到道的伟大。”孔丘双眼迷茫的看着远处,口中悠悠说着“道”,心神好似已经脱离了肉体,飘飘而出,畅游于虚无之中,感受无穷无尽的大道纹路。

    赵阳看着他,同样是目露迷茫,口中喃喃道:“人不同,道亦是不同,即使明知自己的道是无法行的通的亦是要坚持下去吗?”

    “不坚持下去,你又怎会知道最终不能成功呢?世人都说比干愚忠,可是当时,如果他不坚持到最后,又怎能知道自己最终还是无法改变纣王呢?若是武王和姜子牙没能推翻殷商,谁又能说,最后纣王不会改变呢,亦或是殷商出现一位新君改变一切呢?或许此时依旧是殷商的天下也不一定了。”孔子眯着眼,茫然若失般,口中悠悠答道。

    赵阳抬头看着头上那破陋的屋顶,茫然道:“是啊,不坚持又怎知最后结果如何呢?西岐反商之初,即引的殷商数次派人讨伐,大军驻扎于西岐城外,战云密布,人心惶惶。周室之中亦有人反对反商之举,认为此乃取死之道,然而武王和姜子牙坚持了下来,他们也最终反商成功,开创了大周数百年江山。若是没有看到他们的成功,最初又有几人相信弱小的西岐能击败强大的殷商王朝呢。没有坚持到最后,又怎能知道结果,嘲笑先人的人,俱都是因为见到了结果,若是他们生于当时,他们真能预见出结果了吗?”

    话必,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一个望着上方,一个望着远方,俱都目露迷茫之色,神情缥缈,浑浑噩噩。四周,孔丘的高足们俱都怔怔的看着两人,脑中不停的思索着两人方才的对话。

    许久之后,赵阳慢慢放下了头颅,目光恢复平静,看着孔丘道:“孔老夫子,这就是你坚持自己的治国理念,而不辞幸劳的奔波于诸侯之间的原因吗?即使无数次遭受拒绝,你亦是不改自己的理念?”

    孔丘眼神同样慢慢恢复了清明,转头看向赵阳,道:“不错,孔丘坚持以礼仪和仁义治国,虽然屡次遭受到拒绝亦是不改初衷,因为这就是孔丘的道啊。即使有一分的希望,孔丘亦是不会放弃,即使没有希望,孔丘依旧坚定不移,以大恒心、大毅力开拓出新的道路来。”

    第一次听到这个当世圣人的心声,赵阳不由的一震,心中暗道:是啊,后世人人都知道孔丘迂腐,无法认清天下大势,所持理念俱都是不合时宜,所以最后无法成功。可是道理都是胜利者编写的,若是在当今之世,真的有一个诸侯国同意了他的主张,任用他来主持国政,或许真会出现一个强霸诸侯的大国,历史恐怕又是另外一番样子。孔丘不只是个政治家,更是个兵法大家,其弟子冉有后来统帅鲁国军士击退了齐国的进犯,季康子问他军事才能从何而来,他道是从孔丘之处学来。凭他的一身才能,若是真有这么一个诸侯国让其施展才能,历史胜负,谁能说定。

    想道此处赵阳对其不禁肃然起敬,拱手道:“夫子果然大才,人生而不同,道亦是不同,人只有坚持了自己的道,方才能寻的真我,成就己身。如此而来,在夫子看来,神有神道,魔有魔道,鬼有鬼道,人有人道,道不分高下,只有不同,神魔大战,人鬼殊途,无分对错,道不同矣!”

    赵阳此言一出,真可谓是惊世骇俗,屋内众人惊呼一声看着他,他们向来遵行孔丘的教诲,心中只有道义和仁义,不敢念及其他。而今赵阳的这番话却是太过颠覆传统,让他们一时思想短路,难以接受。

    孔丘同样是一脸惊异的看着眼前之人,突然拱手道:“丹阳先生之论,孔丘闻所未闻,烦请说来一听。”

    赵阳看着孔丘一副谦卑求教的神情,心中微微撼动,整了整面容道:“在下看来,人因出身不同,生长环境不同,教育不同,是故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思考的方式不同,对于世界的看法和理念亦是不同。人之精华在于内在,在于其思想,在于其灵魂,精气神凝聚,而后御使肉体,行走于世间,,接人待物处理事物,无一不是以其思想为主。何谓道,万物运行、四时变化、日月运行之规律是道,人之思想欲念转而成为行为动作,亦是道。每个人虽然道不同,但是都有坚持自己的道的权利,坚持了不同的道,就注定了要经受不同的风雨,承担不同责任。为商,就要懂得货物两换,买卖易货,为农,就要懂得四时变化,顺应时节而种植作物,为王,则要懂得调理阴阳,平顺六气,善纳谏言,胸怀天下,则可以垂拱而治,四方宾服,八方来朝。”

    孔丘闻言,大叹:“丹阳先生言论惊人,孔丘敬服,然而,正如先生所言,孔丘有孔丘的道,孔丘无法完全认同先生之观点。”

    赵阳拱手道:“夫子言重了,夫子不认同在下之言论是因为夫子就是夫子,人要有自己的思想,不能人云亦云,否则就是不自己了,而是他人思想的附属物了,自己的灵魂也就成为了他们灵魂的衍生部分了。”

    说到这里,赵阳顿时愣住,“自己的灵魂成了他人灵魂的衍生部分”,反过来说,若是自己的思想和理念能够为众人认同和遵循,那么众人的灵魂是否就会成为了自己灵魂的延伸呢?为何在上古时期,那些大能圣人,已经本领通天,依旧要出没于世间,到处传下道统,让世人供奉呢?他们既然都已能长生不死,为何还需要留下道统,道统对于他们又有何意义。就像是一个人应该不会期望一群蝼蚁来崇拜自己吧,那样有什么意思呢?

    是灵魂,是信仰,当世人信仰他们的时候,那么在无形之中,世人也就逐渐的和他们的思想融合为一,成为了他们灵魂的延伸,灵魂是人的根本,是修道的根基。灵魂缺失之人无法感受到道的运行,相反,灵魂强大的人,则更加容易融入天地之中,更容易悟道,不错就是“悟道”,这才是能够让那些大神通者垂涎的地方所在啊。

    一念通达,赵阳顿时眼前一亮,整个人豁然开朗,只觉的原本迷茫的前路却是又清晰了几分,未来的道路有了明确的目标,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丹阳先生为何发笑。”一旁,孔丘奇怪的问道。

    赵阳一惊,恍然醒悟过来,,淡笑拱手道:“方才在下在思考大道精髓,是故忘乎所以了,夫子莫怪。”

    孔丘闻言,哈哈一笑,道:“丹阳先生果非常人,今日两次悟道,前途无量啊。”

    “夫子过誉了。”赵阳一拱手,谦虚道。

    孔丘突然面容收敛,眼睛一瞥,发现颜回伸手进入锅中将里面的米饭抓了起来,而后吃掉,他立刻收回目光,假装什么也没有看到。

    不久之后,颜回捧着一碗热腾腾的米汤端了过来,道:“老师,请用食吧。”

    孔丘突然开口道:“方才我梦见自己的先人,我将干净的米饭吃了,留下不好的给她们。”

    颜回一听,急忙解释道:“事情不是这样的老师,方才我见锅中进了灰碳,上面的米饭扔掉可惜,所以就抓起来吃了。”

    孔丘一听,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半响之后,仰头长叹道:“按说人应该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有时眼睛却会骗人,相信自己的心吧,自己的心也不一定是对的,人心隔着肚皮,难以揣测啊!”

第五十二章 作别

    赵阳在一旁看清了一切,但是他没有说出来,因为孔子说了,人心隔着肚皮,最难以揣测。自己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自己的心感受到的也有假,更何况是听到别人说来的呢。赵阳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传遍了整个草屋之内,众人俱都惊奇的看了过来。

    只见他笑完之后,看着孔丘道:“真与假,有时难辨,既然难辨又何必执着呢?真假重要否,自己的心觉的是真就是真,是假就是假,一切凭本心而为,又何必在意外相呢?”

    孔丘面容一整,道:“丹阳先生果然洒脱,敢于为天下之先,坚持自己的道,真有千万人阻矣,亦要孤身而往的气魄和胸襟,但是。”他话锋一转,继续道,“孔丘毕生致力求学致知,为人严谨而甚微,从不敢苟同,亦不敢混淆事物,必定求得事情之真知。这就是孔丘,这就是在下心中的一点执着。”

    赵阳一笑,没有再说,确实,这就是孔丘,同样,自己也是自己,两个不同人,若是强求对方接受自己的思想,反而会坏了大家的情谊。这就是孔丘说过的“君子和而不同”吧。

    孔丘也不在继续纠缠于颜回方才的举动究竟是为什么,因为纠缠也得不出结果,于是伸手接过了递来的米汤,而后喝了下去。

    颜回也给赵阳呈了一碗,赵阳想其点头道谢,而后捧过身前,低头一看,发现碗中俱都是白蒙蒙的米汤,艰难的才能看到几粒米在里面。双手捧起,而后仰头,咕咕的喝了下去,用手一抹嘴,心下感叹,堂堂一代圣人却是落得如此下场,七日不得食,最后还只能吃下这点连米粒都几乎没有的米汤。

    抬头看了一下四周,发现众人俱都小心翼翼的捧着碗,唯恐洒出一丝半点,而后小口的喝着,喝完一口就眯起眼睛,很是享受的样子。这样的一幕,落在赵阳的眼里,却是倍感凄凉,又有谁能想到一群大男人捧着一碗米汤就像是捧着仙汤玉露一般的小心翼翼的样子呢。

    待得众人喝完了米汤,俱都满足的放下了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终于没有了先前那般的饥饿了。

    喝完东西之后,众人俱都躺下,决定小憩片刻,孔丘也是闭起了眼睛,养起神来。赵阳同样闭起了双目,却是没有运气调息,而是如同众人一般呼呼大睡起来。顿时,屋内一群个个有着非凡才识的人躺在里面睡着了,脸上表情沉醉,好似畅游于大道之中,翱翔于宇宙星河之间。大道在其中交织,天地于他们的呼吸共鸣,睡梦之中,赵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畅快,自己好似冰在水中将要化掉了一般,完全于周围融为一体。

    他梦到自己正睡在一个色彩斑斓的世界之中,四周景物流转变幻,空中还有着许许多多如同自己这般漂浮沉睡在其中的人。赵阳闭着眼睛沉睡其中,可是自己却又似乎有着一双游历于外部的眼睛,可以看到周围的一切,甚至看到了沉睡的自己。

    他举目四顾,只见那些漂浮着的人都是草屋之中孔丘的弟子,他看到了看到了一脸方正的颜回,看到了手拿大剑的子路,看到了身形消瘦的子贡,还看到了很多其他叫不出名字的人。

    他们的身上,个个俱都散发着淡淡的白光,或明或暗,程度不一,在他们的身上,赵阳感受到了一股博大浩然的正直的气息。

    眼睛四处搜索,终于在上方看到了孔丘的身影。只见他双膝盘着,眼睛微眯,面容慈祥而苍老。在他的身上,赵阳没有看到丝毫白光浮现,但是他给自己的感觉却是那么高大和伟岸,他在那里,就已经是世界的中心,不需要任何的东西来点缀。身形高大如同山岳,宽广如同海洋,无穷似宇宙。

    赵阳心中大骇,低头再看向自己,发现自己此时侧卧着,左手枕于耳根,右手置于胸前,双腿微微弯曲,好似一个熟睡了的孩子一般。在自己的身上,赵阳看到了一股或明或暗,闪烁不定的光芒,这光芒及其的晦涩又及其的耀眼,时而隐于虚空之中,时而闪现出来,一旦闪现则必是耀眼刺目,气势凌厉无比,好似一把即将要出鞘的宝剑,却又缩回了剑鞘一般,闪动之间,让人动魄心惊。

    赵阳顿时明白了,这众人身上白光,都代表了个人不同的修养或者说是道念,心中意念融于天地大道之中就是道念,又称之为道光。道光明暗代表了不同的人道念的强弱。而孔丘则是已经做到了光华内敛,道融天地的地步,他的道念早已经同化在了天地虚空之中。至于自己的,却是闪烁不定,正处于融入天地的边缘,所以才会时隐时现。

    整个草屋之中,躺洋着一种大道的气息,玄妙莫测而又博大无边,天地之间的灵气居然俱都朝着此处聚集而来。

    在外面,那些围困而坐的役夫突然惊呼起来,因为他们看到了山上那个草屋突然发出白光。这白光越来越亮,好似一个逐渐升起的太阳一般,散发出来的光却是柔和纯正而且浩大无边的,让四周这些围困在此的役夫俱都自然流露出了一种膜拜之心,而后立刻感到自卑,为自己心中的阴暗之处而感到自卑,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唯有经受这圣洁的光芒的洗礼才能赎罪。

    也就在这一刻,赵阳突然发现,自己的视野蔓延到了草屋之外,看到了外面那数万的役夫,感受到了他们心中的忏悔。那种感觉非常的奇妙,好似在感受着自己心里的想法一样,清晰而真切,可是又能冷静的旁观,在某一瞬间,赵阳甚至感觉到这些人成为了自己探索这个世界的先锋队伍,是自己的一部分。

    他们感受到的一切也就都成为了自己感受到的,自己悟道,也就等同于他们一起帮着悟道,最后所有的结果都是属于自己,他们就是在帮助自己悟道的。

    信仰,刹那间赵阳想到了这么一个词,这就是信仰的力量,信仰可以让千万人的所思所想化为自己的所思所想,让千万人一起延伸了自己的人生和灵魂,使自己和天地的更加的契合,和大道更加同一。

    轰轰轰

    阵阵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一切,草屋之内的所有人都从睡梦之中惊醒过来,那耀眼的白光亦是随之散去,那些役夫也都醒悟了过来,而后一脸的迷茫,不知发生了什么。

    赵阳长长叹息了一声,暗暗可惜。“丹阳先生为何叹息?”边上,孔丘见到他这个样子,就好奇的问道。

    赵阳一脸惋惜的道:“好久未曾睡的如此安稳,不想却是被这马蹄之声给惊扰了,所以叹息。”

    孔丘听到了他的话,微微一笑道:“丹阳先生本是洒脱之人,何必执着呢?缘来缘去,皆是道之运行,先生过于执着,却是失去了本心。”

    赵阳被他这话说的一惊,不想自己真的差点就又陷入心魔之中了,立马拱手谢道:“多谢夫子教诲,惊醒在下,否则在下却是要迷失本心,而成为那浑浑噩噩、庸庸碌碌之人了。”说完,同时心下暗惊,这修道之途果真是艰险无比,疏忽之间就有可能陷入了心魔劫难之中。

    “丹阳先生亦是有着大智慧之人,过后自然会能够想明白,孔丘不过是提前些许唤醒先生而已。”孔丘微笑着道。

    赵阳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外面传来一句话打断了他,“请问孔丘大贤是否在里面,在下楚国大将唐阳前来恭迎”,一个嘹亮雄壮的男子声音传了进来。

    子贡立刻面色一喜,道:“老师,是楚国的军队过来迎接老师了,我们终于可以脱离困境了。”

    孔丘听后也是面色一喜,当先带着众人走了出去,出的屋外,即见到了下方旌旗招展,无数的士兵排列整齐,手中执着长戟和大剑、盾牌等武器,气势森严,杀伐果断。

    “在下正是孔丘,有劳将军前来迎接了。”遥遥对着为首的骑于马上的一位将领拱手道。

    那人立即拱起手,道:“孔老夫子言重了,夫子大贤,我国大王早已经仰慕已久,所以特地派在下过来迎接。”声音正是方才的那个,就是自称楚国的大将唐阳那人了。

    孔丘放下手,带着众人走了下去,那名楚将见到孔丘下来,也是急忙下马,他身后的几人也都跟着下了马。

    “孔夫子,请和众高足一起上后面的马车吧,在下这就带你们去楚国。”唐阳走向前虚手一引道。

    孔丘朝着他拱了拱手,道了句“多谢将军”,抬脚就向前走去,方走出一步,他就又立刻回头道:“不知丹阳先生是否愿和孔丘一同前去楚国呢?”

    此时的赵阳,已经特意留在了后面,听到孔丘的问话,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尚有要事需要去办,就不同夫子一同前去楚国了,夫子我们就分别于此吧。”

    孔丘听后,一脸惋惜,看着他道:“缘聚缘散,方才孔丘刚刚说与丹阳先生听,不想现在就应验了,如此你我就在此作别吧。”说完两人俱都互相拱了拱手。

第五十四章 铁流

    赵阳在房间安然若定,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盘膝于床上,体内真气缓慢的流淌过每一条经脉,停驻于每一个穴道,滋润着周身。将体内的杂质一点点的挪移出去,使的脏腑更加的干净,呼吸更加的舒畅,全身的气血流动而丝毫阻碍。

    “咚咚”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客官,我们老板说送您一碗汤水压惊”,门外传来了店小二因紧张而颤抖的声音。

    砰

    房门自动朝里打开,那店小二小步走了进来,将汤水放于桌上之后,就急忙倒退了出去,由始至终都不敢抬头看一眼床上盘膝而坐的赵阳。

    在店小二退出自后,房门又自动关上了。“怎么样了?”见到店小二下来,客栈老板急忙向前问道。

    “什么动静也没有。”那店小二摇了摇头道。

    客栈老板一听,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让那店小二下去了。抬头看了看上面那紧闭的房门,长叹了口气,一脸忧虑的走了。

    客栈之外,大街之上,空荡荡的一个行人也没有,凌冽的北风呼呼而过,吹得两旁的屋顶之上的瓦片呜呜作响。

    踏踏

    突然,在街道的尽头出现了一排人影,他们身穿铠甲,左手执着一人高的盾牌,右手紧握一根长戟。紧靠在一起,形成一道紧密的人墙铁壁,缓缓的移动而来。

    后面同样是一排排的人墙铁壁,相拥在一起,踏步前进,宛若一条泥泞的钢铁洪流在缓缓的流动。

    后面出现了一杆大旗,上面书写着一个大大的“赵”字,宽大的旗帜迎风招展,猎猎飘动。

    一名全身都包在盔甲里面,腰间佩戴一柄青铜大剑的将领,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在街头处转出,那匹马上同样是全身包括着甲胄。迈着沉重的步伐,随着那浩大的钢铁洪流缓缓前进,好似一艘漂浮在洪流之上,乘风破浪的铁船一般,屹立其中,绝不倾覆。

    这股钢铁洪流将这个客栈严严实实的包围了起来,围的水泄不通,飞鸟绝迹。

    锵

    那名为首的将领拔出手中的宝剑,斜指向前方的客栈,停留在客栈门前的一排士兵立刻领命,迈步前进。巨大的盾牌撞在了门板之上,发出了沉重的闷响,挡在前面的门板立刻应声破裂,啪啦几声,变成了碎片跌落进了客栈之中。

    原本留守于大堂之上的店小二猛然一惊,朝外看去,入目的尽是密密麻麻的甲胄之士,厚重的铁甲散发着沉闷的杀伐气息,那一柄柄黑色的长戟尖上,血迹斑斓,无尽的血腥之气弥漫其上。

    那店小二瞬间被这突然出现的一幕给吓的脸色苍白,瑟瑟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踏踏,那些士兵完全无视店小二的反应,直接迈动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

    后面的的客栈老板听到了动静,急匆匆的跑了出来,一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是给吓的脸色发白。不过他毕竟比店小二要镇静的多,深吸了口气,硬着头皮走了向前,拱手道:“不知几位军爷到此有何事。”

    “哼”,一声冷哼传来,先前骑于马上的那名将领,手提着大剑走了进来,“人在那里。”

    客栈老板,一听,立刻明白了过来,伸手指着赵阳的房间门口道:“那、那里。”

    二楼之上的许多客人也都听到了动静,他们纷纷打开房门一探究竟,可是立马就都被吓的退回了房中,坐立不安的呆在里面,耳朵却是时刻关注着下面的动静。

    得到了客栈老板的指引,那名将领一挥手中长剑,立刻就有五名士兵持着盾牌,提着长戟从楼梯冲了上去。

    来到赵阳的房间前面站定,而后一同后退一步,哈,齐喝一声,顶着盾牌撞了上去。

    可是什么动静也没有发生,他们一个个俱都立刻停了下来,定定的站立不动。

    那名将领一见,立刻感到奇怪,正要大喝,突然看到了房门之上一层血红色的寒霜浮现,紧着就蔓延到了盾牌之上,很快就将那五名士兵冻成了五个血红的冰雕。

    五人身子慢慢后仰,上面的护栏早已经损坏,他们就直接跌落了下来。啪啪啪几声连响动,好似一个生气的小孩,愤怒的将五个泥陶玩具摔倒了地上一般,一下子就四分五裂开来。地上一点鲜血都没有染上,因为五个人,从外面到里面,全都被被冻住了。

    看到自己的派出的五名士兵寸功未建,就变成了这样,那名将领顿时面上表情边的及其难看。他咬了咬牙,再次挥动手中宝剑,又有十名士兵从上楼梯,朝着二楼冲去。

    可是他们刚刚冲到一半,整个楼梯就轰然倒塌,十个人全都埋在了里面,无一辛免。

    楼梯已经破碎,士兵们完全失去了往上冲的道路,可是那名将领依旧不为所动。他对着后面的几十名士兵一招手,立刻有二十名士兵排成两排冲了长来。

    他们冲到那五名名士兵跌落的地方,而后站定,纷纷将手中盾牌举过头顶,身子蹲下,靠拢起来。瞬间就搭建起了一个高约一米的平台,后面又冲上来了十名士兵,同样是排成两排,他们跃上了平台,在上面又搭建了一个较小的平台。

    他们一上去,下面的士兵就敢斗压力一增,平台顿时下降了两寸。两个平台叠加在一起,刚好就两米左右的高度,而二楼的高度不过一丈左右,后面冲上来的士兵很轻易的攀爬了上去。

    又有了五名士兵重新站在了赵阳的房门之前,这次他们没有直接用盾牌撞击房门,而是站的远远的举起了周中的长戟。

    他们将戟尖对向房门,乌黑的戟头带着沉重的杀伐气息,他们全身力量凝聚于抬起的右手,手臂之上条条粗大的青筋暴突起来。

    嗖嗖嗖

    沉重的长戟,发出了清悦的破空之上,在空中划出了五道黑色的长线,宛若五支来自于宇宙深处的长戟,携带着滔天的气势,毁灭的力量轰然向前。

    轰

    黑色的长戟击上了紧闭着的房门,房门之上瞬间爆发出了强烈的血光,映照殷虹。好似一尊通向地狱的血色大门,岿然而立于虚空之中,上面沾染了无数神魔的血液,早已经厚重无比,不可撼动。

    那五支力量雄浑的黑色长戟,在其面前依旧是无效,长戟的尖端接触到血色的大门,立刻如同遇到了岩浆一般,瞬间消融,而后是黑色的戟杆,直至全部消融掉,一点痕迹也不曾留下。

    爆发出来的滔天血光,威能无可匹敌,威震诸空的力量将那五名士兵直接轰成了碎片,变成了一团巨大的血雨洒落下来。啪啪、铮,下方士兵的盾牌之上,沾染了无数的血滴和黑色的脏腑碎片以及那白森森的碎骨。

    那名掌柜看到了这一幕,顿觉胸中难受,一阵反胃,哗啦一声,就呕吐不止,白的、稀的吐了满地,吐了半响之后,直接一头栽倒,晕死了过去,店小二却是不知何时已经倒在了地上。

    那名将官看的脸色发白,他的心中真的产生了恐惧,这是前所未有的。即使战场之上,这样的场面不过是正常不过了的,可是那是千军万马在对阵,这里的却是只有一人,而且人还没有出现,自己派出的人就莫名其妙的死去了。

    诡异,一切都太过诡异了,这到底是妖法还是神术,不管是那一样,都足以让自己恐惧了。

    范氏和中行氏果然派出人来了,他们就是想要夺取神鼎,好恢复昔日的荣光,重新将我赵氏一族压在脚下,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紧闭嘴唇,牙关要紧,他对着后面的士兵再次挥手,一时之间,哗啦啦的,冲进来了无数的士兵。密密麻麻的将整个客栈的一楼都给占满了。

    “杀”,那名武将大剑一挥,大声喝道。

    “杀”,身边的无数军士也都跟着齐声大喝,声音震天动地,整个客栈都被震的颤颤抖动,摇晃起来,屋顶之上些许灰尘洒落,好似就将要倒塌了一般。

    躲在房中的客人,听到这突如起来的大喝,俱都肝胆皆震,四周摇晃的墙壁让他们更是害怕,直接吓的躲到了床底下或者桌子底下,唯恐客栈真的会倒塌。

    原本窄小普通的一间客栈,瞬间变成了千军万马厮杀的战场,兵戈摩擦震天,杀气滚滚,这是千军对一人的厮杀,亦或者说是千军对着一扇门的冲击,因为一直到现在,他们连人都没能见到。

    砰砰

    这些士兵不断的冲击着眼前那个散发着耀眼的血光的房门,每一次冲击,都会有好几名士兵倒下,可是他们依旧毫不畏惧,发挥出而来军人的血性,在鲜血和死亡之中高歌,冲杀,挥舞手中的长兵。

    轰鸣之声响个不停,无数的血肉洒落了下来,有的是被冻成了冰块,有的则是直接成而来一团血雾,有的则是被那血门之上偶尔射出的一两道血光给劈成了块状,总之各种死法皆有。

    小小的客栈,一时之间,变成了一个修罗地狱,人间阴霾。

第五十五章 军殇

    轰轰轰

    炽烈的血光从那扇岿立不动的木门之上爆发出来,强烈耀眼,气息冰寒森冷,好似从地狱之中泄露出来的死亡和杀戮的气息。整个科长之中立即气温骤降。

    晕倒在地的客栈掌柜被冻的在昏睡之中依旧不自觉打了个哆嗦,身子卷缩起来,双抱胸。那些躲在房间里面的客人,也都趴在床底下或者桌子底下瑟瑟发抖,不停rou搓着两只,然后放到嘴边哈着气,口中哈出来的气都是白雾状。他们犹豫了几下,颤颤的从下面爬了出来,跑到床边,一把将床上的棉被扯了下来,披在身上,而后又重新趴回了原地。

    客栈一楼大堂之中,那名晋国将领,此时一脸的严峻,手中紧握着青铜大剑,两只眼睛凝重的看着前面不断冲击的士兵。看到他们拼了命的冲了上去,可是很快就又没有了生命跌落下来,不仅没有了生命,有的甚至连个完整的尸身都无法留下。

    血腥、残忍、人间地狱,无论什么样的词汇都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的场景,这残酷的景象已经大大超出了战场之上的惨烈。

    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个死去,他的心中感到阵阵的剧痛,这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士兵,现在却是被自己亲自送上了战场。

    哒哒

    三名晋国士兵踩着下方士兵高高举起的盾牌,冲将上去,而后身子高高跃起。在挑起的瞬间,他们立刻举起了手中的长戟,在上升到房门齐高的时候,手臂一动,全身的力气凝聚,推动着手中的黑色长戟仍将出去。

    可是长戟刚刚往前推出了一半,尚未脱离手掌,那血红的房门之上就突然迸发出三道血红的剑气。嗤嗤嗤,三声过后,三人的身子瞬间僵直,保持着持戟的姿势朝着下方摔落下去,澎澎澎,三人的身子立刻在地上裂成了两块,伤口整齐平整。

    “全部撤退”,那名晋国将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朝着前方冲锋陷阵的士兵大声喝道。

    那些手提着巨大的盾牌,高举着黑色长戟,迈动着沉重的步伐朝着上方那充满了诡异和血腥的大门猛扑而上的士兵。突然听到了身后的上官的大喝之声,顿时心中松了口气,身上的气势骤降,没有了那不畏生死的悍勇气概,一个个急忙倒退回去,动作快速。

    看到自己的士兵这个样子,那名晋国将领顿时叹息和后悔,不想自己带领出来的士兵心中居然早已经吓破了胆。方才的悍勇和无敌气概不过是军人血性的激发,一旦冷静下来,心理防线便遥遥欲坠。

    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让他们重立信心方能再次爆发出强大的战力了。“所有人在我身前集合”,晋国将军大喝一声,身后便有百余名士兵从两侧冲了上来,在他的身前集合,排成了一个密集的方块。

    “所有人听令,盾牌在前护住身形,长戟高举,对准上方的房门,给我投掷出去,将之粉碎。”那名晋国将军挥舞着青铜大剑,高声大喝道。

    刷刷

    百余名士兵领命,盾牌纷纷举起,在身前形成了一道道密集的铁墙,将他们的全身紧紧的护卫在其中。而后手臂一抬,黑色的长戟高高举起,血迹斑斓的戟头在空中整齐排列,俱都对准上面的的血色大门,闪速耀眼的幽光。

    “投”晋国将军一声大喝。

    百余名晋国士兵齐臂猛震,黑色的长戟在空中嗡嗡作响,嗖嗖嗖,只见他们手臂猛挥,百余支黑色的长戟化作黑色的戟林,朝着前方那屹立不动的血红大门急速飞去。

    整个客栈纷纷被这密集的黑色戟影笼罩在其中,入目尽是无尽的幽光,泛着丝丝森寒的杀伐气息。

    轰

    上面的血红色大门猛的光芒大作,滔天的血光轰然爆发而出,刺目耀眼,寒气逼人。嗤嗤嗤,那些飞将出去的黑长戟一碰到这血红的光芒,纷纷发出了声音,在这血光之中急速腐蚀下去。

    血光持续了片刻的时间,而后慢慢减弱,最后重新恢复了平静,众人慢慢睁开了眼睛,定睛一看。只见那尊血红的大门依旧屹立不动,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而那百余杆长戟全部都失去了踪影,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吸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满脸震惊的看着那血光流动的大门,莫名的恐惧慢慢从心底上升起来,充斥心头。

    那名晋国的将军面色变得更加难看,自己的这些士兵的表现让他很是不满,可是上面那个神秘人物的表现更是让他心惊不已。狠狠的咬了咬牙,他再次朝着身后的士兵挥手,又一拨的的士兵冲了上来,开始了新一轮的投掷。

    可是无论自己的这些士兵如何投掷,上面的那尊大门依旧是血光一闪,而后将所有的的长戟纷纷腐蚀消融,依旧是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

    “停”,那名经过将军再次面色铁青的的将自己的手下叫停。

    待得所有人纷纷倒退回来之后,他一脸愤怒的看着上面那血红色的大门,心里恨不得冲上去将他砸个粉碎。可是数次的尝试,都没有结果,让他心中又恨又怒,又是无奈。

    他在客栈一楼的大堂之中来回不断的走动,低着头,看着下面的地板,努力的思索着对策。他看了看上面的散发着血光的大门,眉头紧皱,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之后,他停下了迈动的脚步,头颅猛然抬起,心中狠意一下,决定进行最后的一搏。如果让他就这样回去,什么都没有办成反而损失了大量的兵力和军事器械,那么回到去之后,必定被宗主严惩,到时将彻底失去了出头的机会。

    而在房中,赵阳双目紧闭,双腿交叉盘坐,整个人一动不动,身上的一点气息也没有。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任何一个走进了此间房中的人都无法感觉得到他的存在。他就好似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成为了其中的一部分,就像那到处充斥的空气,屋中的床柜一样平常,任何人都会轻易的忽略了他。

    此时,他的身上涟漪荡荡,周围的空气发出阵阵的震动,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一个人形轮廓。这些涟漪时隐时现,出现的时候,赵阳的身上就会重新散发出一丝货活物的生气,而当这阵阵涟漪消失不见之后,他就又失去了生命的气息,变成了一个僵硬的死物。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方才,下面的那些晋国士兵群扑上来的时候,赵阳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杀伐森寒的气势在屋外形成,这股气势让他体内的真气感到阵阵的共鸣,身心变得舒心无比。

    人就不知不觉的和这股气势融合在了一起,体内的真气也不知不觉的自动散发出去,一直蔓延道房门之上。当下方的士兵冲将上来的时候,那血红的真气就会自动进行的反击对抗。每一次反击对抗,赵阳都感到体内的真气一阵激荡,好似很欢快,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面对如此的情况,他干脆就直接放松了对真气的控制,任由它在那里自动的进行各种各样的反击。

    在这个过程之中,赵阳的各种武功,各式各样的攻击手段都不断一一施展出来,而他自己则如同一个旁观者,紧紧的看待着这一切,重新熟悉了自己的武功。

    经过这这么一轮的施展,赵阳发现自己对于自己体内真气的控制力有了很大的提高,真气的各种特性也都了然于胸,各种各样的武功和攻击手段更是可以随心所欲,信手拈来,完全成为了一种本能。

    “嗯”,赵阳鼻子一动,突然问道了一股奇怪的味道,继续一闻,好像是干草燃着了的味道。

    他猛的一下睁开了紧闭着的双目,人立刻从床上越将下来,转头看向门外。透过门上的的镂空之处,他看到了一条条舞动的影子在外面摇曳飘舞着,那是火苗的影子。

    就在他猛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原本附着于房门之上的真气立刻收回了他的体内,没有了真气的护持,木制的房门立刻被火苗燃着。

    下面,那名晋国将军也发现了这一幕,顿时大喜,他以为是房中之人支持不住了。“快,给加大火势。”他一脸狂喜的朝着身边的士兵吩咐道。

    那些士兵听到了他的话,加快了速度,将更多的干燥之物掉进了火堆之中,澎,火光一闪,门前的火势立刻大涨。原本已经被燃着了的房门,开始大面积的燃烧起来,眼看着即将要被烧出了一大洞来。

    那名晋国将领嘴角上翘,浓浓的笑意不断浮现出来,手中的青铜大剑慢慢的放回了剑鞘,在他看来,大局已定,房中的人绝对要被自己焚死在其中,不久之后就会化成一堆炭灰。

    轰

    房门突然爆裂开来,纵横四溢的血红剑气从中迸发出来,所过之处空间激荡,温度骤减。那些燃烧着的火苗立刻熄灭,周围那些正往着里面堂柴火的军士立刻被这突然迸发而出的剑气给劈成了无数肉块。

第五十六章 消息

    这一下突然的变故,将所有的人吓蒙了,一个个都呆愣着,张着大大的嘴巴,两只眼珠子直瞪瞪的看着那如同长虹贯日一般激射而来,又如烟花盛开一般灿烂璀璨的艳红的剑气。

    然而最美丽的东西往往是最毒的东西,看似艳丽的背后却是隐藏着滔天的杀机。

    就在众人怔怔的呆望中,那如同繁花盛开般美丽的千万道血红的剑气转眼就飞到了身前。

    嗤嗤

    几声入肉之声响起,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在他们的身体之上响起,他们全都听到了这发自自己身体的死亡之声。

    他们慢慢低下头颅看去,发现了自己的胸口、手臂、大腿、腰部等各个部位出现了一道血痕,这血痕在他们的眼中不断扩大,而后身体就四分五裂开来。

    他们直到死去的那一瞬间,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去,甚至都没有能够感觉到死亡的痛苦,这不知是他们的悲哀还是他们的幸运。

    这些剑气凌厉无比,霸道无比,任凭那些士兵各个都持着高大的盾牌护卫在身前,可是在这些凌厉霸道的血红剑气面前,俱都如同豆腐泥浆制作而成的一般。那道道剑气一接触到表面就没有丝毫阻碍的没了进去,直接轰击在他们的身上,那高大的盾牌,厚重的盔甲根本无法将他们保护住。

    嗖嗖嗖

    声声清脆入耳,诡异阴森,好似来自于无穷遥远的异度空间,突破了层层壁障,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速度奇怪无比,诞生于虚无,让人捉摸不透,无法反应,就都纷纷被切割成块。

    那名晋国将军满脸惊色,眼睛瞪大大的看着眼前那纵横四溢的血红剑气,看着自己的无数士兵在这诡异的气劲面前纷纷倒下,死无全尸。

    一时间,剑气纵横,劲浪四溢,血雨在大堂之上飘飘洒洒,一片血色。

    “撤退,撤退!”晋国将领嘶声大喊,声音竭斯底里,边喊身子在众多士兵的护卫之下不住的倒退。

    他们已经没有了丝毫在拼斗下去的勇气,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是一边倒的屠杀,是一人对数千人的军队的屠杀。

    可怕,太可怕了,此时此刻,在所有人的心里就只有这么一个念头,可怕,不可力敌,逃,唯有逃跑了。

    他们一个个踉跄的倒退出了客栈,出到外面,全都长长的松了口气,而后一脸惊恐的看向客栈里面,好似里面隐藏了一群妖魔鬼怪一般。

    轰

    突然一股滔天的气势扑面而来,铺天盖地,汹涌澎湃,其中更是夹杂着阴寒的气息。宛若冰原之上,呼啸而来的猎猎寒风一般,吹的众人面色青紫,眼睛紧闭,无法睁开。

    退到了客栈外面的晋国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肝胆俱裂,一个个不住的倒退了几步。许久之后,这股滔天的气势非但没有消失或者减弱反而是不断增强,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就保持不变了。

    他们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慢慢的睁开了双目,入目便是无尽的滔天血海,那浮动的血光在周身不断游走,散发着逼人的气势,压得众人透不过气来。

    透过迷蒙的血海,他们看到了中间一个朦胧的身影傲然站立于其中,白衣飘飘,黑发垂落,宛若黑色的天瀑。两只眼睛血红无比,光亮烁烁,宛若两颗红色的宝石。

    众人仔细一看,发现其一只手平直伸出,手中牢牢扣住了一个人的脖颈,他们仔细再看,发现那人赫然正是他们的统帅,那名晋国的将领。

    此时此刻,这名将领心中悔恨无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听了那个该死的伍长的汇报,还自大的带着几千人就气势汹汹的冲将过来,现在却是落得如此凄惨的境地。

    “你…你到底是谁?”这名晋国将领感受着脖颈处那牢牢扣住了自己的白皙大手之上传来的阵阵冰凉气息,强忍者心中的恐惧,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到底为什么要带人过来围攻我?”赵阳声音冰冷的问道,听在那晋国将领的耳中好似九幽冥音。

    艰难的往口中咽了口吐沫,颤抖着嘴唇道:“因为你是范氏和中行氏派来夺取神鼎的人,所以我奉了我赵氏宗主的命令要缉拿城中所有可能是范氏和中行氏派来的奸细。”

    听到“神鼎”二字,赵阳眉头一颤,沉默了半会,继续问道:“什么神鼎。”

    “你不是范氏和中行氏派来的人?”那名晋国将领顿时瞪大了眼睛,惊异的问道。

    “说,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扣住了他脖子的手一紧,赵阳冷声喝道。

    那名晋国将领顿时面色愁苦,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做错了,此人根本不是范氏和中行氏派来的奸细,现在不但生命危在旦夕,而且还要将晋国最大的隐秘告知此人。

    “嗯”,赵阳看到此人居然许久没有回答自己的话,顿时手抓一紧,一道血红的劲气从手中迸发而出,侵入了他的体内。

    啊

    晋国将领痛呼一声,便感到自己的脖颈处一阵剧烈的痛疼,而后一道冰冷刺骨的气劲在自己的体内乱窜,所过之处,自己就感到痛入骨髓的冰寒。

    这道血红的劲气在他的体内流转了一圈之后,就慢慢自动的消散了,散入了他的体内各处。

    “呼呼“,晋国将领大口喘气,倒吸着一口口的冷气,看向赵阳的目光愈加的惊恐,颤抖道:”神鼎乃是我晋国的神器,据说是上古大禹所铸造的九鼎之一,有着神秘莫测的力量。”

    上古大禹?赵阳心中一动,脑海之中浮现了自己从各种史料和古籍之中看到的东西。自从踏上了修道之路以后,赵阳每天除了调息打坐之外,更多的时间就是查询各种各样的历史古籍。在越国和吴国的时候,他都将两国的国库之中珍藏的各种书籍看了个遍。

    因为他知道,修道一途,困守一隅,独自参悟是很难有进步的,必须尽力的汲取前人的各种经验和智慧,扩宽自己的知识面,才可以在修道一途之上不至于踏入歧途。

    这也是为什么在草屋之中他可以和一代大贤孔丘轻松对答,俨然是两个同样层次的人在交流。若果当真只是凭借一个穿越人士的见识,不要说是孔丘,就是在他的任何一个弟子面前都会被说的哑口无言,毕竟古人的智慧,不是一个21世纪的人凭借着在网络之中了解的零散碎片知识就可以比拟,那简直就是个笑话。

    就如同一个城市里面的青年跑到农村里面跟一个杀猪的说,我在城里见过别人杀猪、杀鸭、杀鹅等,各种各样的动物的宰杀都见识过。然后就想凭此就可以和一名农村的杀猪说的我杀猪的技巧比你厉害的话,我想肯定会被很多人当成一个神经病。

    知识和修养是要一点一滴培养的,不是网络之上那种零散的听说,快餐式的了解就可以达到。幸亏这一世,自从修道小成之后,他不仅感到自己全身的各种器官的功能大大提高,大脑也变的清明无比,对于各种知识的领悟及其快速,才能在很短的时间内阅读完了各种的古籍。

    而在赵阳看到的历史古籍之中,他曾经看到过,轩辕黄帝铸鼎表明自己的功德,铸鼎期间,让天下人在心中不断默诵他的各种功绩。鼎成之日,光华大放,天地色变,轩辕黄帝借此飞仙证道,离开了万丈尘世。

    后来大禹晚年时期,也命令众人铸鼎,可是由于他的功绩比不过轩辕黄帝,所以唯恐自己得不到所有人的承认。于是他铸造了九个大鼎,名为镇压九州稳定,分布天下,让天下九州的人民共同瞻仰,可惜最后他没能如同轩辕黄帝一般证道飞仙。

    当初看到这里的时候,赵阳顿时觉的轩辕黄帝证道飞仙根本就和铸鼎没有丝毫的关系,否则大育造了九鼎为何始终没有证道飞仙。可是在草屋之中与孔丘一席对话,以及睡梦之中见到的一切都让他改变了自己原先的这种看法,那时候他就明白,轩辕黄帝和大禹俱都铸鼎,恐怕就是想要集结天下九州的信仰之力,帮助他们自己悟道,从而突破桎梏证道飞仙。

    现在,在这里听到了当年大禹遗留下来的九鼎居然有一个在这里,顿时让他心中一动,若是一个在这里,那么其他八个呢?若是集齐九个,到时认真观察其中的奥妙,说不定可以找出信仰之道的奥妙,这绝对是如同铸剑一般重要,同样是自己修道之路上进阶的途径。

    “说,神鼎在何处。”赵阳目光一横,直直盯着他道,眼神犀利。

    “这、这个”,晋国将领面色为难一阵犹豫,“这个我真不知道,在下官小人微,根本无法得知此等机密之事。”

    “嗯”,赵阳目光一寒,脸上怒容一现,“说”,一声大喝,如同惊雷一般在那个晋国将领脑中炸开,将他震的白眼一翻,神情痴迷。

    “我…我…我不知…知道…不知道”这名晋国将领迷迷糊糊的回答道。

    方才的这一声大喝,赵阳加入一丝真气,这是方才在房中领悟体内真气特性时参悟出来的一种技巧,有着摄魂的作用。

第五十七章 赵鞅

    听到了这名晋国将领的回答,赵阳立刻知道了他确实是真的不知道其他的关于神鼎的消息了,于是放下了扣住他脖颈的手,身上的气势也慢慢的收敛。

    那些被赵阳的气势压迫的喘不过气,站在那里一动也动不了的晋国士兵慢慢发现身体周围的弥漫着的那些的血色迷雾一点点的的退去,好似海水退潮一般慢慢回收到了赵阳的身上。

    所有的人都感到身上压力慢慢减轻,直至最后再也感觉不到来自于场中那名白衣男子的压迫,重新恢复了正常。

    一个个发现自己身上的压力一轻之后,顿时大喜,挥舞着双臂,活动身上的筋骨,确定了自己什么事情也没有,心中不由的产生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那名晋国将领脸上的表情也由迷糊的状态渐渐的恢复了清醒之态,眼中光亮一闪,顿时完全清醒了。醒了过来的他立刻低头检查着自己的全身,发现什么事情也没有,好似刚刚做了一场梦一般,伸手摸了摸脖颈,发现还有着淡淡的痛楚传来,顿时知道方才的一切不是梦。

    他突然想到而来什么,猛然抬起了头,一眼就看到了眼前一张眉清目秀,皮肤白皙而没有丝毫瑕疵的脸,咋一看就像是一尊白玉雕刻而成的神仙中人。

    可是他一对上那双冰冷而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睛,就立刻一惊,身后冷汗直冒,想起了眼前之人并不是什么神仙中人,而是一个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你…你…”,他伸出手指指着赵阳,舌头打结,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些大喜的晋国士兵听到了自己上官的话,也都立刻惊醒,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白衣黑发的年轻男子站在他们的上官的面前,赫然就是那个在血色迷萎中挺拔傲立的身影,顿时也都一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不敢再说一句话。

    “回去告诉你家的主人,叫他过来找我,我在此间客栈等着他。”赵阳看着那名半天说不出话的晋国将领道。

    这名晋国将领听到赵阳的话,急忙点头答应,舌头依旧打结,说不出话来。

    “还有,告诉他,我叫赵阳,从吴国而来。”赵阳继续道。

    晋国将领连忙再次点了点头,而后看着赵阳,过了一会确定他没有话要说了之后,朝着他又低头拜了几拜,而后转身对着那些惊吓的一动也不敢动的士兵一招手,带着他们走了。

    赵阳没有丝毫目送着他们离开的兴趣,直接转身走回了客栈,进到一楼大堂之中,发现那名客栈老板依旧是晕迷的倒在地上。

    走向前去,抬起脚在他的身上踢了两脚,“嗯?”,那名客栈掌柜手指一动,眼皮跳了跳,口中发出了轻微的闷哼之声。而后眼睛慢慢睁开,感到了方才好似有人在踢自己,一看,眼前是两只站立着的脚。循着脚向上看去,顿时发现了一张年轻的脸在看着自己,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趴在地面之上。身子一震,立时从地上爬了起来,低头看见了自己衣服之上沾染了很多的呕吐之物。

    他急忙用手擦了擦,可是却发现越擦越脏,顿时面色一囧,尴尬的抬起头来对着赵阳道:“这位公子见笑了,在下乃是这家客栈的老板,不知公子是否想要住店呢。”

    赵阳直直的看着他,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指了指自己的房间,只见上面的房门已经破了个稀巴烂。

    那客栈老板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看到上面的情景,面上表情一下变了起来,慢慢回转头,惊恐的看着赵阳问道:“您就是那位房中的客人?“

    赵阳点了点头,道:“给我换个房间。”

    那名掌柜呆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急忙点头答应,而后就要带着赵阳上二楼去找换一间房,可是刚走了几步,就看到了那已经坍塌的楼梯,立时定在了那里。

    忽然,他感到自己肩膀一紧,回头一看,一只白皙的大手已经搭在上面,而后就感到自己身子一轻,人就飘到了二楼之上。

    他倒吸了口气,回头看了眼赵阳,眼中惊恐更盛,更加不敢耽误,很快就带着赵阳到了一间空闲的房间住下。

    带赵阳找到房间之后,他就立刻退了出去,不敢再呆在此人面前,然后立刻出去处理着外面的事情。看着坍塌了的楼梯,他顿时面色一苦,不知到底该如何下去了,还有那些房中的客人听到许久没有了动静,也慢慢的探出了头,他立刻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了。

    这一切都不需要赵阳操心,他立刻就在新的房间之中放好了行礼,而后安心的住下,静等着那名晋国将领的主人过来。

    他已经报出了自己的名字,虽然不知道这晋国和越国、吴国相距甚远,这里的人是否知道自己,不过他还是决定等上一等,若是到了天黑之前还是没有人过来的话,他自然就会亲自上门去拜访了。

    不过赵阳的担心显然是多余,他在房中并没有等候多久,大概一个时辰之后,房门之外就传来了一阵敲门之声。

    他立刻睁开了双目,心意一动,那房门就立刻朝里打开。现在的他对于真气的运用更加的得心应手了,已经不需要像以前那般抬手方能发出真气,现在只需心念一动即可,正所谓“意在行前”。

    很快,一名五十岁左右的老者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就立刻走到了赵阳的前面,而后拱手道:“在下晋国正卿赵鞅,见过赵阳先生?”

    听到此话,赵阳顿时一愣,抬起头来一脸奇怪的看着他,“赵鞅?赵阳?”,这两个巧合的名字让他感到一阵的别扭。

    赵鞅看到赵阳的表情,顿时明白了他的想法,再次拱手道:“在下赵鞅。”话语之中将“赵鞅”二字咬的特别重。

    赵阳闻言醒悟,虚手一伸,道:“请坐。”

    赵鞅找了一张木椅坐下,而后看向赵阳道:“赵鞅早就听闻过先生大名,传言先生剑术通天,本领高强,曾败越军,杀勾践,诛伯嚭。此次更是将我手下那些不成器的人给教训了一番,果真不愧有着天下第一的称号。”

    听到他的话,赵阳心中安慰,看来在晋国还是有人知道自己,同时惊叹这些诸侯国的消息之灵通,实在是匪夷所思。自己杀伯嚭的事情不久前才发生,他们居然就已经知道了。

    “正卿大人谬赞了,天下何其之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赵阳又何敢自称天下第一。至于在下此次请正卿大人来此的目的,想必你也应该知道吧。”赵阳实在不想叫他“赵鞅”,只好叫他的官职了。

    赵鞅呵呵一笑,道:“我那不成器的侄子已经都告诉我了,所以在下知道先生是想要和了解神鼎的事情。”

    “你的侄儿?”赵阳问道。

    “是的”,赵鞅点了点头,“看来先生还不知道,目前我晋国共有六大家族,分别是我赵氏,另外还有韩氏、魏氏、智氏,我们这四大家族目前正执掌着晋国军政大事。而其中,以我赵氏为首,在下正是赵氏现任宗主。另外还有范氏和中行氏二族,他们都已经被驱逐出了我晋国,现在正盘桓于封地之中负隅顽抗,不过也都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正卿大人是想要告诉,现在整个晋国你说算是吗?”赵阳直直的看着他,淡淡道。

    赵鞅眼中精光一闪,眼皮上的白眉动了动,道:“先生果然直接,确实,现在整个晋国我赵氏最大,一切军政大权俱都集于我身,我的话确实是比晋王的话更加有效。”

    面对赵阳这样一个明白人,他倒也没有假装什么高深莫测之状,他也不怕赵阳会把这话宣扬出去。因为赵阳要对付他根本无需如此,而且就算宣扬出去他未必在意,不过是一场风波而已,费点力气就可以平息下去了。

    赵阳审视着自己眼前这个一脸自信的老者,他身上平淡无华,好似一个乡村老叟一般。但是脸上总是洋溢着一种别样的自信,既有老谋神算,却又让人感觉不出他深有城府,若不是心智极高之人,必定被他的行为所骗,以为他是个没有城府的人,和其他的政客不一样。

    “那为何你们赵氏还这么的小心防范着范氏和中行氏,甚至有点草木皆兵的感觉了。”赵阳道。

    被赵阳当面戳穿,他丝毫不尴尬,依旧笑道:“确实,我们目前正严密的防范着范氏和中行氏的反扑,因为我们已经决定对他们动手了,不久之后,他们将被彻底驱逐出我晋国。但越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们就越是疯狂,现在他们唯一能够翻盘的筹码就在这城中,所以他们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过来夺取的。”

    “是大禹留下的九鼎之一?”赵阳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口中慢慢吐出了这几个字。

    赵鞅没有说话,而是同样直直的看着赵阳,同他对视了一会,而后慢慢的点了点头。

第五十八章 缘由

    “正卿大人既然知道我想要了解些什么,那就烦请正卿大人叙述一二吧”,得到了赵鞅的肯定,赵阳就直入主题,问起了他关于神鼎的事情。

    “先生可知道轩辕黄帝和大育鼎的事情?”赵鞅没有回答赵阳的话语,而是突然问起问题来。

    赵阳也没有显示任何的不耐烦,而是开口道:“这个我知道,他们二人俱都铸鼎,据说是为了用作证道飞仙的法器,不知是也不是。”

    听到赵阳知道,赵鞅笑了笑,道:“既然先生知道,那我解释起来也就容易多了。”

    “那就烦请正卿大人继续讲一下关于神鼎的事情吧。”赵阳右手一伸,做出了个请的手势。

    “嗯”,赵鞅点了点头,“话说当年轩辕黄帝铸造大鼎表彰自己的功勋,并让天下之人心中默诵自己的好处,而在大鼎铸成之日,他也就真的借此证道成仙了。而后来,大禹同样学着铸鼎,不过他铸造的是九鼎,而非一鼎。九鼎制成之后,他将九鼎放置于天下九州的九个部落之中,让他们负责看管,并让九州之人共同参拜。如此十数年,待得他年老体衰之时,他命人将九鼎取回,放置于自己的房中。然后他命令所有的人出去,独留自己一人在里面。众人都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到里面突然光华大放,而后在屋顶之上出现了九鼎虚影,大禹的影子也在上面出现。”

    他停了停,继续道:“众人惊呼,俱都聚拢到了他房间四周,抬头仰望着上面的九鼎虚影以及大禹的虚影。只见大禹盘膝端坐于中间,而九鼎围着他环绕,那速度越来越快,最后九鼎虚影练成一片,分不清到底有多少鼎。众人看得头晕眼花,胸闷呕吐,有的已经到底翻眼,有的的则是强忍着继续看下去。时间过去了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上面情景依旧不变,可是下面已经没有几人可以仰头观看的了。突然之间,轰的一声巨响在空中炸起,众人只觉眼前白光一闪,头脑一片空白就就都倒地不起。许久之后,众人才幽幽转醒,发现大禹的房门依旧紧闭,天上的虚影已经都不见了,他们急忙冲进去一看,发现大禹已经死去,并没有能够如同轩辕黄帝一般证道飞仙。”

    说到这里,他突然感到喉咙有些许干燥,左右看了看,寻找着什么。

    “后面有壶茶水,正卿大人如果感到口渴,可以拿来一饮。”赵阳见其如此,指着他的后面对他道。

    赵鞅一听,连忙回头一看,果然在后面的一张木桌之上发现了一壶茶水。起身走了过去,拿起桌上倒扣着的一个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端起来微喝了一口,就回身从新坐好。

    他继续开口道:“大禹死后,他的九个大鼎就被他的儿子启继承了下来,之后他更是凭借这九个大鼎击败了益,夺得了天下共主的位置,开创了大夏王朝。后来这九鼎随着朝代更迭而流转,先被商汤所得,而后又被大周武王取得,从此之后变成了周天子的象征之物,也是周天子用于镇压天下汽运的镇国神物。”

    “不过,后来周室渐渐衰微,天下诸侯崛起,兼并战争此起彼伏。在征战之中出现了许多强大的诸侯,这些诸侯便心生贪婪之念,纷纷向周天子索要九鼎。此时的周室已经衰微到了极点,就是靠着九鼎勉强维持着王室之地不被侵犯,维持着天下共主的虚名。面对诸侯的强势,周天子懦弱,但也只答应给出一只而已。所以到如今一共只有四个诸侯国成功的从周天子处取得了一只神鼎,其中就有我晋国,另外三个分别是齐国、楚国、吴国。”

    “吴国?正卿是说吴国也有九鼎之一?”赵阳突然一惊,立刻问道。

    “是的,当年吴王阖闾雄才大略,犯兵北上,声势滔天,周天子迫于无奈却是不得不交出了一只大鼎。”赵鞅看到赵阳如此惊奇,心中也甚是奇怪,马上就回答了他的问题。

    听到这里,赵阳顿时心中感叹,原来吴国也有九鼎之一,不想自己在那里呆了如此之久的时间,却是没有发现,看来回去之后要想伍子胥问上一问了。

    他突然眼中异光一闪,猛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赵鞅问道:“方才正卿你说当年大禹的儿子启凭借九鼎击败了他的竞争者益,镇压天下各大部落,强行夺得了天下共主的位置。那么为何后来的夏桀、殷纣、以及周天子等人未能使用九鼎镇压天下,而且吴王阖闾在取得九鼎之一后还败给了一个小小的越国。这就九鼎是否出现了什么变故?”

    听到赵阳的话,赵鞅的脸上露出了意外之色,随即道:“不想先生如此之快就发现了其中的关键之处,这九鼎确实出了一些问题,所以导致了它们的功能以及威力有所下降。”

    赵阳听到自己的猜测得到证实,就继续追问道:“那就请正卿大人再讲述一下这九鼎的问题所在吧。”说着,朝对面的赵鞅拱了拱手。

    赵鞅一时为他的行为所惊,立刻开口道:“这还要从当年大禹死后启和益争夺天下共主之位的事情说起。当年大禹死后,益的势力最为强大,天下间有很多的部落都支持他接替大禹,当上天下共主的位置。本来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和平过渡,益应该很容易的就登上了天下共主之位的,可是大禹留下的九鼎却成了一切祸乱的引导。他死后,九鼎就在他的房中,四周环绕着他,他的儿子当时在外面就见识到了九鼎的神奇能力,于是立刻叫人将九鼎收好。启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之后,就赶忙前去研究起这九只大鼎,从中发现了使用九鼎的方法,掌控了其中的强大力量,因此萌生了和益争夺天下共主之位的念头。最后双方决战,启用九鼎打败了益,但是益也非等闲之辈,他手下有着好几名本领高强之人,其自身也是一名修道有成之士,最后他带领手下高手拼死一搏,用生命本源封印了九鼎的力量。

    从此之后九鼎威力下降,且极难发动,当时天下其他的部落并不知道,才让启携着打败的益的余威镇住了天下。当年吴王阖闾初得神鼎,根本还未研究出使用之法,就带着去攻打越国,因此失败。我晋国自晋文公起,百余年来才研究了一些神鼎的使用之法,这也是我国能够始终保持霸主地位的原因。至于楚国,看来他们还是没能研究出神鼎的使用之法,或者说他们的神鼎出了什么问题,否则绝对不会轻易的就被吴国打败的。”

    “你是说九鼎可能出了问题?九鼎究竟会出现何等问题?”赵阳奇问道。

    赵鞅长长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晋国的神鼎也渐渐的出现了一些问题,百余年来,我们发现其威能越来越弱,越来越难以引发,尤其是当年那件事情之后。”

    说到“当年那件事情”时,他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悔恨和落寞,抬着头好似在追忆。

    看到他这个样子,赵阳立刻就知道此事一定和他有关,而且他在其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虽然不想引发他的回忆,但是赵阳还是不得不问:“不知究竟是何事,正卿能否告知在下。”

    听到赵阳的问话,赵鞅放下抬起的头颅,看了看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既然先生想要知道,在下就告知你吧!大概是24年前,当时我刚刚继承父亲成为赵氏宗主,方方入朝为官,经验不足,因此铸下了大错。那时我被范氏和中行氏蛊惑家胁迫,无奈之下帮助他们重新铸造了一只大鼎,而后将我晋国刑罚规条尽皆刻录其上供国人瞻仰。”

    说到此处,他停了停,低着头,“这不是很好嘛?为何最后又何九鼎扯上了关系呢?”赵阳问道。

    “唉”,赵鞅长叹,“若果仅仅如此也就罢了,不曾想范氏和中行氏却是想要使用此鼎和神鼎合二为一,好重新造出一个威能无限的神鼎,可是他们却是不知,神鼎又岂是一个被晋国人民瞻仰数年的普通大鼎可以比拟,最后非但没有能够成功,反而损坏了神鼎,导致其威能长达十余年不能激发。一直到了最近方才重新焕发了丝丝威能,不想此时范氏和中行氏又再次打起神鼎的注意,他们十余年来一直没有死心,努力研究着重新铸鼎的方法。现在好似已经研究出了什么,所以他们才会不顾代价的想要夺取神鼎,神鼎方才恢复,我绝对允许他们再做此等有损神鼎的事情。”说到此处,他拳头紧握,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看到他如此表现,赵阳心中冷笑,赵鞅真的不知道范氏和中行氏铸鼎是为了什么?或许当初他也有着将两鼎合二为一的想法,不过失败之后,双方互相推卸责任罢了。现在他如此紧张的保护着神鼎,恐怕是范氏和中行氏果真研究出了什么,他害怕被范氏和中行氏得到之后,神鼎威能重新焕发,他赵氏就要被击败了。亦或者他赵氏也同样研究出了什么,现在正处于紧张的实验阶段,不管是那种情况,赵阳都知道,自己必须抢在他们成功之前得到神鼎。否则真等他们研究成功了,自己未必有能力对付的了拥有神鼎的他们。

    心中注意打定,他立刻朝着赵鞅拱手道:“不知正卿能否带在下前去一观神鼎呢?”

第五十九章 天坑

    赵鞅一听到他的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下了头颅,眼睛微眯,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他心中想道,此人已经知道了神鼎就在我晋国的事情,若果说不给他看,看他的样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从各种情报来源以及赵硕的汇报中都已经说明了此人绝对不是一个可以为敌之人,要想对付他,恐怕只有当神鼎彻底恢复之后才有可能了。此时就先带去看一看神鼎吧,反正神鼎的研究已经进入了最后的阶段,若是他想要神鼎,拖延一二即可。

    他站起身来,故作长叹,而后拱手道:“既然先生如此想要一看神鼎,那在下就带先生前去一观吧。”

    赵阳看他先前故作为难,而后又一口答应,作风看起来豪爽大方,好似一个江湖侠客一般。若是其他人恐怕真要被他的这番行为感动,倾心相交了。可是早已经见识过多名政客的赵阳,深深的明白,这些人都是一群唯利是图的之人。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在赵阳看来,这番话用在这些政客的身上更是最为适合不过了,这不仅是国家的生存之道,同样也是政客的生存之道。

    一个政客如果动了感情,那么他的政治生命离结束也就不远了。伍子胥最后就是因为过于忠心,居然对一个王者产生了感情,这就造就了他后期的悲惨命运。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若是有任何一个臣属对任何一个君王产生了死忠的念头,那么这个臣属也就立死亡不远了。

    看着赵鞅那一脸的笑容,赵阳也是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正卿大人带路了。”说完,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赵鞅登时一愣,心中暗道,怎么看此人的笑容那么诡异,多年的政客经验告诉他对方的这个笑容绝对不是真情实意的,可是又感觉不出究竟是何等意味。

    既然想不出,赵鞅也不想,点了点头就起身往前面带路去了,赵阳身子一飘,就落到了他的身后,抬脚就跟了上去。

    两人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就来到了晋王宫前,守门的侍卫见到是赵鞅并未加以阻拦。

    两人在王宫之中七拐八拐,来到了一间密封的房间之中,周围有着大量的士兵守护着。

    赵鞅喊了一句口号,然后在让守门的人见到了他的面容之后方才放进去。一进到里面,赵阳就看到了一只三足鼎立的大鼎,上面刻有着各种飞鸟鱼禽的图案。

    “赵先生,这就是我晋国的神鼎了,您请看。”说着赵鞅侧身让开。

    赵阳看着这个巨大的神鼎,心中震撼,缓步走了上去,伸手往上面一摸。体内的真气便慢慢注入其中,开始的时候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可是道了后来就碰到了及其强大的阻力,赵阳感觉好似有着一层牛皮一般坚韧的隔层,阻挡住了自己的真气注入其中。

    他眉头一皱,心中一横,体内的真气化成了剑形之状沿着手臂经脉而去。慢慢注入了其中,一碰到那张牛皮般的封印,就速度加快。噗嗤,艰难之后,他终于刺破了那章牛皮纸坚韧的封印。

    轰

    里面蕴含的巨大能量突然爆发而出,铺天盖地,威能无尽赵阳瞬间被淹没在其中。

    整个新田城中的人都听到了这声巨响,第二天一早,住在王宫周围的人发现了地面有着一个巨大坑,深不见底,是为天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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