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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道于金庸世界全文阅读

作者:知天命     求道于金庸世界txt下载     求道于金庸世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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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白猿

    不知过了多久,赵阳才开始悠悠的转醒,慢慢的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张毛茸茸的猴脸,赵阳顿时瞳孔一缩,心下大骇,急忙欲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怎么也起不来。

    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全身赤裸,皮肤娇嫩,而且胳膊腿儿都变得无比短小,这不是婴儿的身体吗?赵阳脑海中顿时闪过这个念头,随即心中更是骇然,难道自己没有死,而是投胎成了一个婴儿?

    瞬间转悲为喜,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而且可以重头开始,他在心底暗暗发誓,这一次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不能再向上一世那样浑浑噩噩的度日,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

    可是想起了自己面前的那张猴脸,他的心就又不住的往下沉,转眼看向那张猴脸,发现它全身长着白色的毛发,两脚站立,两毛茸茸的手曲放在胸前,赫然是一只大白猿。它那两只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里面好像是充满了希冀和渴望,就像是一个孩子看到了喜欢的玩具一样。

    它不会是想要把我吃了吧,赵阳心里惴惴的想道。

    不料他的这幅表情和动作,落在那只白猿眼中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只见那只它一下欢呼起来,四肢欢快的舞动着,噢噢,大声的长啸,一番跳跃长啸之后,它突然停了下来,看着躺在地面上的赵阳,仿佛想道了什么似的,一个转身,就朝外面跑了出去。

    这时赵阳才发现,原来自己现在正处于一个山洞之中,全身被一件破布包裹着,下面压着软绵绵的干草。

    看到白猿跑了出去,他的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可是猛然又是以紧,一颗刚刚放下了的心又提了起来,它不会是去找同伴过来一起把我分吃了吧,想道自己接下来可能面临的命运,赵阳心中一阵悲凉。

    原来还以为自己可以重新来过一次,原来最后却又难免落得个被白猿分而食之的下场,这样还不如直接死去的好,贼老天,你就这样玩弄于我吗?

    噢噢,洞口外面又传来了白猿的欢叫声。

    来了,赵阳想道,心中满是悲苦凄凉。

    白猿跳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堆红色的果子,咦?看到白猿手中的果子,赵阳心中惊奇,难道它不是要去找同伴来吃我,而是给我去找东西吃了?

    白猿走到了赵阳的身前,拿起一颗果子小心翼翼的往他嘴里递过去,可是赵阳现在不过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牙齿都还没有长出来,又哪里可以吞吃红果呢。

    白猿好像也发现了自己的错误,把手缩了回去,两只铜铃大眼滴溜溜的一转,龇牙一笑,有拿起了两颗果子放到赵阳的嘴巴上方,用力一捏,将三颗红果捏碎,鲜红的果汁顺着白色的长毛流进了赵阳的嘴里,赵阳蠕动了一下嘴巴,将果汁吞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白猿又高兴的跳了起来,然后继续拿出果子捏碎,让赵阳吞食果汁,直至把所有的红果全都捏完。

    从此以后,白猿每天早中晚三次都会从外面捧来一手的果子,然后一点点的捏出果汁给赵阳吞食,它找来的果子又红色的、青色的、紫色,早中晚三次各一种颜色的果子。

    每次它看到赵阳把它捧来的果子全都吃完后,都会欢快的跳跃起来,围着赵阳转个不停,好像是围着一件稀世珍宝看一般,每次赵阳都被看的浑身起毛。

    在赵阳的观察中,这只白猿每次除了给他送果子之外,都是呆在外面,不知在干些什么东西,一直到晚上天黑了才回到洞中躺下睡觉。

    如此过了三年时间过去了,赵阳也逐渐的身子也逐渐的长大了,开始赵阳担心每日只吞食果汁会营养不够,身体发育不良,可是奇怪的是,他非但没有感到丝毫的发育营养缺乏,反而身子长的比一般的孩童还要快,虽然只有三岁,却已经长的和五岁的小男孩差不多了,这让赵阳更是啧啧称奇,不知那是什么神奇的果子。

    身体长大了的赵阳,开始急不可耐的到处走动起来,躺了三年不能动的苦闷心情一扫而空,现在的他整天围着山洞转来转去,心里开心极了,尽管每次都走不到一圈就累的不行。

    而看到了赵阳能够围着山洞转动之后,白猿更是高兴的不得了,好像能走动的人是它而不是赵阳。它围着赵阳又蹦又跳,龇牙咧嘴,发出一声声怪叫,看到赵阳咯咯笑个不停。

    经过三年的相处,赵阳早已和白猿极为熟悉,一千个日日夜夜的相互陪伴,白猿在他的心里已是世上唯一的亲人,确实也是,因为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三年的时光过去了,也不知道父母怎样了,他们听到自己身亡的消息肯定非常的伤心,可是现在自己这样根本无法回去陪伴他们。

    而且三年来,虽然自己没有办法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时怎样的,不过在看到了包裹自己的那件粗布麻衣,以及白猿有时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些东西来看,赵阳发现,自己似乎回到了古代。

    穿越这个名词在他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在得出了这个结论之后,他顿时感到一阵的心凉和慌张,这样子的话,自己就真的再也没有可能回去见到自己的父母了,再也见不到以前的朋友和同学了,虽然说或许他们也都已经记不起自己了。

    知道自己身处于古代之后,赵阳也开始慢慢的接受了这个现实,同时白猿在他的心里的低位也越来越重,俨然成为了他唯一的亲人。

    且说白猿看到赵阳已经开始可以走动了,它每天除了来给赵阳送果子之外,下午的时候更是会陪着赵阳一起玩耍。

    它总是喜欢偷偷用它那长长白毛刮一下赵阳,然后欢快的跳开,并在一旁挥舞着四肢,扑闪着那双铜铃般的大眼。

    每次都惹的赵阳咬牙切齿的追着它跑,白猿一看到赵阳过来抓它,就赶紧转身跳跃着抛开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每天就这样围着小山洞跑个不停。

    白猿每次都会照顾着赵阳的速度,总是和他保持着一尺左右的距离,它这个样子更是让赵阳恨得咬牙切齿,卯足了力气跑,想要抓住它。

    可是无论赵阳如何努力,它总是在前方一尺左右的距离扭动着那毛茸茸的大白屁股,看的赵阳又气又好笑,而且,赵阳发现,每次自己跑累了停下来休息时,它总会围着自己跳跃个不停,好像刚才的奔跑一点也没有让它感到累乏。

    尽管自己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但是,它每次奔跑的动作都比自己大得多,按理说应该消耗更大才是,可是事实是,每次它都是陪着赵阳玩耍一整个下午不停,然后还是跳跃着跑了出去,一点也看不出疲累。

    这让赵阳感到非常的奇怪,于是每次追逐打闹的时候,赵阳都会认真的观察它着,仔细的看着它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

    慢慢的,赵阳发现原来它奔跑跳跃的时候,脚下总会踩着一种特殊的步伐,看上去混乱而毫无章法,可是如果仔细观察,并将之前后联系起来,就会发现,这其中竟然蕴含了一种极其特殊的韵律,就像是一首曲谱,单个单个的音符看起来,似乎毫无规律,但是连接起来唱,就会发现其中蕴含了一股神韵,一种感情的抒发。

    发现了白猿步伐之中蕴含的特殊韵律后,赵阳在追逐的时候,总是刻意的去模仿着它的动作,跟随着它的步伐,往往是白猿前脚刚离开地面,赵阳后脚就紧跟着踏了上去。

    可是白猿毕竟只是一直猿猴,它的动作和人类的动作时有着很大的区别,所以赵阳刚开始学的时候感到非常的别扭,害的他好几次都摔在了地上,惹得白猿回过身来,龇着牙,两只毛茸茸白掌在胸前一张一合的拍着。

    每当这时,赵阳都会咬咬牙,又爬了起来继续开始对白猿的追逐,于是山洞里面上演了一幕特殊的景象。

    一只白色的大猿猴在前面欢跳奔跑着,一个三岁的小孩在后面学着它的样子,也是一上一下,忽左忽右的跳跃奔跑着,时不时的还摔几下,但总是立刻爬起来继续追了上去,那样子好不滑稽。

    慢慢的,赵阳开始习惯了白猿的动作,不再像开始那般的别扭,反而变得越来越自然,甚至是平时走路的时候,都会带上几分白猿跳跃的神韵,活脱脱的一只小猿猴。

    同时,赵阳还发现自己追白猿的时候不再像以前那么的疲累,甚至有时还感到非常的奔跑过后,精神大好,从而使得奔跑的时间越来越长,休息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由最初的几分钟休息一次,到一刻钟一次,半个时辰一次……最后居然可以像白猿一样跑上一整个下午也不感觉到累了。

    为了了解这这其中的原因,他开始不是为了追逐白猿而奔跑,而是为了奔跑而奔跑,他一边跑,一边细细的感受着自己周身的变化。

    渐渐的,他忘记了白猿,忘记周围的一切,脑海中只有那特殊的步伐,他感受着自己的每一次呼吸,感受着自己全身毛孔的扩张。

    白猿突然发现了他的情况,停了下来,用手托着腮帮,蹲在那里,两只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看着场中兀自一人奔跑着的赵阳。

    这时,赵阳感觉到,自己一吸一口气进入体内,再吐出来的时候,都会感觉到有一股清凉的气流从足底流上来,而后流遍全身,最后消失不见,下次吸气呼气的时候,又再一次的从足底出现,如此循环往复。

    而这股清凉的气流流过周身的时候,赵阳总会感到一阵的舒畅,头脑清爽,奔跑的劳累一扫而空,整个人轻飘飘的,就好像是置身于云团之中,腾云驾雾,飘飘欲仙。

    他不知疲倦的奔跑着,速度渐渐的加快,呼吸越来越悠长,在山洞之中卷起了一阵轻烟。

    白猿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两只手托着的腮帮上,嘴巴长的大大的,两只铜铃般的眼睛瞪的圆圆。

第二章 学艺

    话说赵阳突然领悟到了白猿步伐之中的神奇韵律,整个人沉浸在其中,对外界的实物不知不觉,只知不停围绕着山洞跑来跑去,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他也是越跑越兴奋,不知不觉之中更是加大了力气奔跑,直至最后整个整个人只留下一道模糊的身影在山洞中环绕疾驰。

    白猿对于他的这种情况一时摸不着头脑,只是继续托着腮帮蹲在一旁看着他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

    赵阳整整跑了一近一个时辰,但是他丝毫感觉不到疲倦,也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好像就只是过了一瞬间而已,他全身心沉醉于这种于奔跑中超脱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回到了属于的自己的广阔草原之上,唯有尽情奔跑,享受极速的感觉,突然他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就栽倒在地,整个人完全失去了知觉。

    原本蹲在那里看着赵阳不断奔驰的白猿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它长啸一声,猛的从地上跳了起来,通的一声一头撞到了山洞的顶部,然后又被反震着落向地面,又是一声扑通,它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顾不得屁股间传来的痛疼,它急忙起身,快速的跑到赵阳身前,一手从他脖颈下穿过,将他扶了起来。另外一只手放在胸前,不停的摇晃,嘴里发出“嘶嘶”哽咽声。

    赵阳依旧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

    白猿伸出两指,在他的鼻子那里用力捏了捏,“咳咳”赵阳发出了两声咳嗽,然后又没有了动静。

    不过听到赵阳的咳嗽声,白猿顿时大喜过望,松开了捏住鼻子的手,从赵阳双腿关节下穿过,两只手一起将赵阳给轻轻抱了起来,放到洞中铺着的软干草上面。

    将赵阳平放好后,它一转身就闪了出去,不一会就捧着一堆紫色的果子进来,走到赵阳的面前。

    白猿小心翼翼的将一颗颗果子捏碎,挤出果汁流进赵阳的嘴里,那紫色的汁液顺着白猿手上垂落下来的长毛,一滴滴的滑落下去,从赵阳的唇齿之间流入,而后沿着喉咙留进体内。

    昏迷中的赵阳,原本浑浑噩噩,有点眩晕虚弱的精神,豁然感到嘴里一舔,紧接着一股甘流流进了嘴里,进入腹中,顿时感到一股充满生机的能量补充进来,整个人也开始醒转。

    睁开眼睛的赵阳,看到白猿小心的给自己挤着果汁,那双铜铃大眼中,居然隐隐含有泪水一般,看到这一幕,他的鼻子微微发酸,心里无比的感动,直觉的这就是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我好了。”赵阳用他那略带虚弱的声音开口道,三年多的相处,白猿也渐渐的听懂了赵阳所说话语的意思,而赵阳也慢慢的听懂了白猿那咋牙咧嘴的动作和猿啸声中所表达的含义,一人一猿就这样慢慢的交流的。

    白猿一愣,捏果子的手也微微的一顿,紧接着看到了苏醒了的赵阳,瞬间转悲为喜,围着赵阳转个不停,手舞足蹈的,嘶嘶咧咧的想赵阳诉说着什么,好像是在告诉赵阳他晕倒时是多么的吓人,说完,还用那毛茸茸脯掌拍了拍胸口,作害怕状。

    赵阳则静静的看着它,任由它不停的诉说,不停的表演,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拍完胸口的白猿看到赵阳一直看着它,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皮,嘶呼一声,就跳着跑了出去。

    休息了一晚上之后,赵阳又变得好了起来,而且精神似乎比往常更加的好,头脑也比往常更加清醒了,着让赵阳不知是那步伐的作用还是那奇怪的果子的作用。

    不过想想,应该是那奇妙步伐的作用,那果子自己吃了这么多年了也见有什么特别的了,而那步伐,自己昨天沉浸其中的时候,明显的感受到了一股清凉的气流从足底生出,而后在自己的周身上下不停流窜,所过之处,都会让自己感到无比的舒坦。

    赵阳闭上眼睛,慢慢回忆昨天昨天的那种玄妙的感觉,重新感受着昨天的那种神韵,他就这样定定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直过了大概一刻钟左右,他才开始慢慢的动了起来,只见他右脚缓缓抬起,而后有向前移动,身子跟着微微的前倾,紧接着抬起的右脚开始慢慢下落,踩在了地面上。

    那动作慢到了极点,轻到了极点,落在地面上不发出一丝的声响。

    身子重心前移,落在右脚之上,左脚跟着往前迈动,依旧是那么缓慢,那么轻飘,他的眼睛依旧是紧密着的。

    紧接着又是右脚,如此循环往复,两只脚交替向前轻轻的迈动,整个人如同一只蜗牛一般缓慢的围绕着山洞走了起来。

    开始的时候,他的步伐看起来还是那么缓慢,那么别扭,甚至有些生涩,当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动作开始变得自然,流畅,一抬一落,都是那般的随意,宛若闲庭信步。

    赵阳又再一次感受到了昨天的那种奇妙的神韵,一股清凉的气流慢慢的从足底生成,开始还有点弱不可察,后来就就明显的感受到了清凉的。

    这股气流柔和而充满生机,每一次落地的时候都会从足底反馈上来,好似连接大地之气一般,整个人就像是和足下的大地连成了一体,只要脚不离地,就力量不竭。

    他的速度也开始变得快乐起来,山洞中带起了一股旋风,卷动的旁边的干草漫天飘扬,可是在他足下的尘土却一丝不动,身上不染一丝尘埃,飘然出尘。

    他的速度飞快,身影开始变得模糊,而足下不发一丝声响,宛如幽灵一般,凌空漂浮,无形无质,不可捉摸。

    呼

    跑了大约半个时辰,赵阳停了下来,这次他没有像昨天一样完全沉浸下去,而且他也不敢像昨天一样,所以只跑了半个时辰就停了下来。

    虽然那股清凉的气流流过身体的时候,可以消除疲劳,而且还可以滋润周身,让自己的动作变得的更加灵活,头脑也更加的清晰,运转速度加快。

    但是,超快的运动频率,剧烈的运动速度,都实实在在的消耗着赵阳的体能,虽然由于那奇妙的气流的作用,丝毫感觉不到一丝的不适,但当运动到达极限,能量耗尽之后,就会像昨天一样力竭而倒。

    赵阳走到了铺满干草的地方,准备好好的休息一下,突然发现原本密密麻麻的干草堆,现在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根铺在那里,如果直接躺上去,那和躺在生硬的石头上面没什么区别。

    赵阳看了四周,整个山洞里面到处都洒满了飘落的干草,苦笑一声,只能走过去一根根的重新捡起来了。

    领悟出了步伐中的奥妙之后,赵阳越来越沉醉于这种奇妙的感觉之中,在和白猿的追逐当中,他的速度也明显的加快了许多,白猿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轻松的挑逗他了,甚至到最后,他还时不时的碰倒白猿屁股后面的大长白毛,吓得的白猿直接就是一跳,而后猛的加速往前跑。

    终于,在一天的的下午的时候,赵阳和白猿的距离逐渐缩短,慢慢的靠近了它的屁股后面,他顿时露出了一脸的坏笑,偷偷的伸出右手,正准备用力的在白猿的屁股上面一捏。

    啪

    白猿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根竹棍,重重的敲击在了他的手背上,一股麻辣的疼痛感宛如一道电流瞬间传到他的大脑,刺激他的痛疼神经。

    赵阳心里只有一个感受——疼,伸出的右手猛的缩回,泪水在眼眶里打圈,他停了下来,整个人卷缩成一团。

    白猿把那根三尺来长的竹棍搁在肩膀上,手插着腰,回过身来,咧着嘴巴,一脸得意的坏笑。

    赵阳身子卷缩着,弯着背,左手捂着右手放在身子下,手背上面有着淡淡紫痕,身子一颤一颤的抽搐。

    看着他这个样子,白猿一愣,挠了挠头皮,走了过去,伸出白毛大手去推他的肩膀。

    豁然,一道竹影闪过,又是啪的一声脆响,白猿的大手快速的缩了回去,而赵阳则低沉的闷哼了一声“哎呀”。

    只见他的手上也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根竹棍,竹棍的另外一端正搁在在左肩膀上面,此时他真是疼的直咬牙了。

    原来,在白猿伸手过来的时候,他本来也想学习白猿偷袭一下,不想白猿的反应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的多,最后竹棍打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白猿站在一旁,更是笑的不可开交,笑声不停,口不拢。

    赵阳大叫一声,整个人窜跳起来,拿着竹棍就往白猿打过去。白猿立刻止住笑声,手中竹棍击出,后发先至,啪的一声,赵阳的手腕处又挨了一下。

    赵阳咬着牙,忍着痛疼,手臂一转,竹棍在空中轮了个半圆,转到下方,而后由下往上,对着白猿的肚皮直劈而去。

    白猿手臂不动,手腕轻轻一转,那根三尺长的竹棍顿时就划出一阵棍影,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打在了赵阳的臂膀上面,强烈的痛疼,让他上撂的竹棍顿时失去了持续的动力,竹棍末端在距离白猿肚皮只有半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赵阳继续咬着牙,抡起竹棍和白猿对打了起来,顿时一人一猿,两根竹棍纠缠在一起,啪啪啪,阵阵拍击声不断传出,不过每次被打的都是赵阳。

第三章 仙迹

    时间就就像是流水一般,总在不经意间悄然流过,悄悄改变了周围的一切,而你却不自己,当有一天你突然醒悟,就会发现,自己也已经在时间的流逝中改变了。

    赵阳就是这样,自从沉浸于那神奇奥妙的步伐之中后,他就像是一个饥渴的路人,拼命而贪婪的吸收着这一切。

    他开始乐于其中,整天和白猿追逐打闹,一人一猿,由洞中追到洞外,又树下打到树上。

    他们所在的山洞其实在一面高耸的山壁下面开凿出来,洞开外面一片开阔的场地,四周环山,形成一个小小的山谷,在左侧的山峰之间,有着一泉幽水淌落,在山谷中形成了一方山泉。

    环绕四周的山峰,一座座俱都是高耸入云,高鸟飞绝,山崖之间生长许多的苍天古木,老松,长草,更有怪石嶙峋,巨岩耸立。

    山谷之中,偶尔会有一两只野兔或者野猪等小猎物跳窜进来,而在山谷的右侧生长着一排果树,那上面所结出的赫然就是赵阳平时所食用的果子,不过上面并不是结有三种颜色不同的果子,而是只结出一种果子,但这种果子在早中晚的时候,所显现的颜色分别不同。

    在果树后面,有着一个巨大儿幽森的谷口,不过白猿从来不让赵阳进去,所以他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着什么东西,倒是白猿时常独自进去,每次一呆至少都是两三个时辰。

    这样赵阳更为的好奇,越发的想要看看里面究竟有着什么神秘的东西,值得白猿如此的重视,连自己也不让进去。

    这天,山谷之中又响起了一阵竹棍交击的声响,啪啪啪像个不停,只见一白一灰两道身影彼此纠缠在一起,速度快到了极点。

    在两道身影之间,只见漫天竹影散落,相互交织,碰撞,发出声声脆亮的声响,在竹影的周围,空气不停的激荡,发出阵阵声爆。

    两个身影由洞开打到山谷中央,一人一猿,俱都拼尽了全力。

    赵阳脚下踩着奇妙的步伐飞速扑向白猿,一步升,数步之下,居然走到了白猿齐眉处高,而后一根青竹,凌空刺下,加上下坠的速度,瞬间快到了极限,凌厉的气势勃然而发,直直刺向白猿的胸口。

    只见白猿不慌不忙,身子后退一步,而后双脚蹬地,迎着赵阳那凌厉刺来的青竹腾空而上,紧跟着手中竹棍上撩。

    啪的一下

    赵阳这蓄势而发的一棍就这样给轻松的化解了,而他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身子下坠之间,被挡开了的青竹反手上挑,刺向腾空而起的白猿,他这一棍自然流畅,而又突兀无比,速度之快,时机之准叫人防不胜防。

    此时,白猿身在空中,身子不由自主,难以躲开,它长叫一声,浑身肌肉绷紧,全身寒毛倒竖,倒提一口气,身子猛的向后一仰,腰部肌肉发力,拉着下半身向上到起,凌空来了个倒翻筋斗,堪堪避过了这突兀的一击。

    白猿后翻筋斗,落下地面来,又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方才站稳。

    看到白猿的狼狈,赵阳嘴角露出了一丝浅笑,用着一种挑衅的眼神看了一下白猿,气的白猿上蹿下跳,龇着牙,发出嘶嘶的吼叫声。

    白猿一跺脚,气冲冲的朝赵阳扑了过去,它要找回刚才的狼狈。

    赵阳也依然不惧,挺起手中青竹迎了上去。

    又是一阵啪啪啪的声响

    两人继续纠缠在一起,模糊的身影,漫天的竹棍,在空谷之中飘忽移动。

    他们从谷中打到泉水之上,两个居然都踩在水面之上,足下触水之后便不再下沉,就这样如履平地,争斗起来。

    他们又从水面打到谷边,之后便沿着四周的峭壁追逐比斗起来,搞得山谷之中砰砰砰的响起阵阵回音,一块块人头大小的石块纷纷滚落。

    他们一直打了将近两个时辰,方才纷纷罢手,然后一人一猿并排躺在一块平坦的巨岩之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躺在巨岩之上,赵阳侧头看到了那隐藏在几排果树后面的幽森的谷口,心下好奇,便仔细的望了过去。

    只见里面黑森森的,即使是在白天也见不到一丝光亮,那巨大的谷口就宛如一条巨蟒张开的大口,等待着猎物走进去,就会猛的合上,将之一口吞下。

    赵阳道:“老白,那里面究竟是什么地方,你带我去看看吧!”老白,是赵阳对白猿的称呼。

    白猿一怔,顺着赵阳的目光看去,立马摇晃着它那可颗脑袋,表示不可以。

    赵阳道:“老白,你就让我进去看看吧,看看就好,我绝对不会乱动里面的东西的。”

    白猿还是摇了摇脑袋,两手插胸,直接背躺过去,不理会赵阳的请求。

    赵阳顿时一倔,哼道:“你要不带我进去,我自己进去,到时出现什么问题你别怪我。”

    说完,就直起了身子,站起来,就欲要往哪幽森的谷口走去。白猿赶忙一下子跳了起来,张开双臂,拦在他的前面,不让他去。

    赵阳嘴角狡黠一笑,右脚悄悄抬起,嗖的一下就从旁边掠了过去,朝着几排果树疾冲下去,一转眼就快要到果树边上了。

    白猿一急,跺了跺脚,也赶紧疾追了下去。

    赵阳冲到果树近前,身子晃了几晃,就闪了进去,闪烁之间,就晃过了数颗果树,身子猛地一扎,就扎进了那黑森森的谷口中。

    赵阳刚一进到里面,一股寒气袭来,让他顿时打了个激灵。入目的便是一昏暗,空中隐隐可见一条条近乎实质的带状黑色气体,在上下流动着,周围的空气阵阵袭来,直叫人冷的刺骨,冷得发抖。

    前面是一片开阔平坦的小空地,地上稀稀落落的长着几颗杂草,那杂草竟是青中带黑,表面闪烁着淡淡的黑气,散发着阵阵的阴寒。

    这里就仿佛一个独立的小世界一般,空气中那流动的带状黑气就如同一把利刃,见此处于外界声声割开。

    在空地的中央,有着一战石桌,石桌旁边只有一张石凳,似乎是有人在这里居住过,而且只有一人。恐怕连访客也不曾有过,因为石凳只有一张,连多置一张的力气都省了。

    那石桌与石凳不知是何材料做成的,在这个幽森阴冷的地方存在了无数岁月,却依旧明镜如新,一尘不染。不知是这个地方冷的连尘土都凝固了,还是这石桌与石凳真是拿仙家之物,自有驱尘自洁的能力,从而导致到现在依旧如新。

    赵阳走了过去,伸出手,轻轻的在那洁净的石桌上抚过,一股清凉的气息从指尖传来,沿着体内的经脉流过,一时间,变把之前入体的寒气去散开来。赵阳整个人也不再觉得寒冷,而是清凉,舒畅,这气息竟然跟自己踩着那奇妙步伐时从足底产生的气流很像,这二者之间究竟有何联系?

    赵阳还未来得及细想,身后传来一阵嘶叫声,回头一看,白猿正气恼的从外面闯了进来。他一看到站在石桌旁的赵阳,立刻急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就欲要往外拉扯。

    赵阳一把推开了白猿的白毛大手,皱着眉头道:“老白,你干嘛,我就是想看看嘛!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特别的吗?我看了一下,好像也没什么特殊的啊!”

    白猿咧着嘴,斯着牙,手舞足蹈的对着赵阳解释了起来,半响过后,赵阳惊讶的道:“你是说这里是仙人的地方?已经有了几千年了?”

    白猿用力的点着它那颗硕大的头颅,回答是。

    赵阳道:“真的有神仙吗?是哪位神仙啊,他叫什么名字?”

    白猿又是一顿解释,赵阳听完之后,奇声大叫道:“广成子?”

    这下赵阳彻底被镇住了,广成子,居然是广成子,作为一名现代人,没有一个不知道《封神演义》这部小说的,自然没有人忽略这位元始天尊坐下十二金仙之首的广成子。而《神仙传》中说广成子乃是上古轩辕时期的人物,活了一千二百岁而不老,黄帝在位十九年时,亲上崆峒山求教长生之术,是为帝师。

    广成子,上古大能也。手中法宝乃是以半截不周山炼制而成的一个大印,上刻有“番天”二字,是为“番天印”。想那不周山本是天柱,顶天立地,撑起诸天,后水神共工怒触不周山,导致这跟天柱倾折,地维缺陷。

    遥想当初,广成子手执那颗有天柱练成的“番天印”,封锁诸天,镇压八荒,鬼神辟易。那是何等的威势,何等的神通,然而就是这样一位上古赫赫有名的大神通者,居然在此处留下了仙迹,并为自己所遇见。

    此等机缘,此等际遇,怎不叫赵阳心中惊叹,脑门为之轰然,思维为之停止。传说那广成子可是居于崆峒山的洞府之内,难道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崆峒山?

第四章 黑崖剑壁

    话说在惊悉此处居然是广成子的遗迹之后,赵阳心中激动莫名,全身血脉奔流,整个人在瞬间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赵阳来到了这个世界已经五年了,虽说经过了上一世的后悔与无奈,所以重生的那一刻,他就在心里暗暗对自己发誓,此生绝对不能像上一世那般碌碌无为,于命运面前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命运的车轮从自己身上碾过,而后发出一声无力悲哀的惨叫。

    生命再次轮回,他又再一次回到了人生的起点,那一刻,他的心情是无比的喜悦,上一世死前的绝望与孤寂一扫而空,只觉的前路充满了希望与可能,那一刻他也是富有激情与活力的。

    但五年来,他一直围困于这个山谷之中,后来更是发现自己居然穿越回到了不知多少年前的古代,他突然茫然了,虽说依旧努力,但却不知方向在何方,前路在何处。

    整个人就仿佛一个独自行走于无边的沙漠之中的行者,不知起点,不知重点,每一块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绿洲,即使是海市蜃楼,也可让他为之不断追求。

    在与白猿的戏耍中,他学到了那神奇的步法,从中领悟到了那玄之又玄的气,那时他以为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气功,所以刻苦的学习着,但从白猿那里所能学到的东西毕竟是很少的,至少在他看来是如此。

    随着时间的流逝,现在他已经比白猿更加的厉害了,这让他开始迷茫起来,好像自己只学到了半吊子的所谓武功,就失去了前路。

    殊不知,这在他看来半吊子的武功,在外界已是神乎其技,位于绝顶了。

    现下,这突然出现的广成子遗迹,给他打开了一扇通往未知的大门,在他的眼前呈现了一条望不见尽头的路,足以让他用一生去追寻。

    就像是一个将要在海水中沉溺的人,突然抓住了一个浮木一样激动,一样忘乎所以。

    他心里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学到广成子遗留的道法仙术,从此自己将要踏上那一条飘渺而虚无的天道之路,或许要忍受无尽的孤独,但是绝不后退半步,因为唯有在这永无止歇的追求中,才能找到自己的存在。

    他立马就央求白猿告诉他仙迹存留的地方,使尽了浑身解数,连哄带骗。白猿原本是死也不答应他的,而且还不断的拉扯着他出去,但奈何赵阳苦苦哀求,而且它也确实没有办法拉得了赵阳出去,所以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勉强答应了。

    白猿在前,赵阳在后,一猿一人慢慢的朝着这幽森凄冷的山谷深处走去,没走几步,就都末进了黑暗之中。

    走了大概二十多步,白猿停了下来,回头看向赵阳,然后伸手指了指前面,表示到了。

    赵阳顺着白猿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前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迷惑的看了看白猿,只见它又指了指前面,点头称是。

    赵阳咬了一下嘴唇,向前迈了两步,终于发现了前面是一面山崖峭壁,并非什么仙家洞府。

    那峭壁上面,一片漆黑,表面空气中,一团团黑色的雾气已经化成了实质,好似粘稠的黑色熔浆,漂浮的空气之中,石壁之上。

    那一团团的雾气,剧烈翻滚,真宛如那沸腾的岩浆。但这雾气却是黑色,翻滚中给人的感觉不是岩浆的炙热,而是地狱一般的冷漠幽森,其中更是蕴含着强烈的杀意,好似其中隐藏了千万恶魔,欲欲跃出,屠戮人间。

    赵阳站在那里,仔细的看着前面那沸腾如火的黑雾,豁然间,一股凌厉凶狠的杀意铺面而来,脑袋轰鸣,眼前一黑,便发现自己好似置身于魔窟之中,四周各种清迈那獠牙的鬼怪汹涌而来,自己好似一叶孤舟,在惊涛骇浪之中沉浮,随时都有可能覆灭。

    那洪流般的群魔从赵阳身旁掠过,瞬间将之淹没其中,无边的杀意令其窒息,他想要大喊,可是嘴刚一张开,就被汹涌而来的洪流塞满,什么也叫不出。

    澎

    后背传来一股巨力,将他从这无边的洪流之中拍出,猛然惊醒,回过头来看到白猿站在他的身后。

    赵阳深吸了口气,一脸惊疑的道:“这就是广成子遗留的仙迹?怎么我感觉这像是一个魔窟啊,该不会是什么盖世魔王留下来的吧!”

    话音刚落,突然眼前一片白影闪过,就见白猿那蒲扇般的白毛大掌劈头盖来,啪的一声,赵阳的头上就重重的挨了一记打。

    赵阳还没来的及发火,白猿就已经跳着叫了起来,对着进行一遍耳提面命的教导,叫他不要随便侮辱仙迹,必须要对广成子仙人保持恭敬的态度等等,把赵阳说的一愣一愣的,点头答应。

    “那请问一下,这里到底是广成子真人遗留的什么仙迹啊,怎么会有这么大杀气啊”,这次赵阳小心翼翼的询问道,他可不敢再像往常一样随便了,经过刚才脑门挨的那一记,他可是知道了,在广成子这件事情上面,白猿是绝对惹不得的。

    白猿满意的看了一眼赵阳,好似对他态度的转变很是赞赏,耐心对他进行了解说:原来这面石壁乃是广成子早年悟剑道的地方。在他的早年时期,他是主要是专修剑技,以杀入道的,故而其剑法乃是凶狠无比的。只是后来随着修为的精进,道行加深,身上的戾气内敛,便很少出手,即使出手也是很少用剑的了,是以很多人都忘记了他的奕剑之道。

    白猿还告诉赵阳,原来这里所有的黑色雾气,其实都是前面那面石壁散发出来的煞气凝结而成,所以才会导致这里无比的幽森和阴冷,在这里呆的时间如果过长的话,就会被那些煞气入体,于人的生命本源有损。

    在在那里存放着石桌与石凳,就是广成子真人采集万年田玉与九幽岩浆混合凝练而成,用于镇压此处的煞气的,否则这里的煞气就会弥漫出去,到时山谷方圆百里之内,必将寸草不生,生机断绝。

    而在那石壁之上,有着广成子以奕剑之法写下一个大大的“剑”字,这个“剑”字之中蕴含了广成子真人的剑道神韵,领悟的话可练成绝世神剑。

    所以看得时候,必须要略过其上那已成实质的煞气,直视本源,才可以看到广成子真人的剑道真迹,但是看时也必须要小心万分,因为广成子真人的剑意是无比的庞大与凌厉,一不小心就会被刺破心神。

    听到白猿的话语,赵阳这才恍然,同时心里暗暗庆幸刚才有白猿在一旁,否则就差点着了道了,想这里,他就有点不好意思的道:“刚才谢谢你啊!”

    白猿哼了一声,撇过头去,那意思好似在说,叫你刚才不听我的话,非要跑进来。

    “那你为什么没有事呢,为什么你还要每天都跑进来啊?”赵阳突然问道

    白猿低着头沉思,想了半响,这才解释:它的祖先本是一头生活于此这个山谷白猿,后来碰到了在此悟道的广成子,得其点化,最后令白猿的祖先在此看守遗迹留待有缘人,更是赐予了它们一族不惧煞气神通,这种神通更是随着血脉而进行传承,好似天赋神通一般。

    听到这里,赵阳心中更是万分震惊,想不到广成子居然强大到如此地步,可以随意赋予一族天赋神通,这是何等逆天的本事啊。

    那他留下来的遗迹必当更加的不凡了,赵阳转头,再次看向那面石壁,这次他略过了表层的煞气,直视后面的石壁,目光坚定有神,眸间闪烁着一往无前的异芒。

    目光刚一接触到石壁的时候,看到那石壁表面无比的光滑,无比的幽黑,黑的发亮,瞬间就要将人的心神摄拿进去。

    赵阳的目光沿着光滑的石壁扫过,终于在其上看到了一个大大字,这个字不是赵阳所知道的任何一种字体,但是在看到它的那一瞬间,他的心中就不由自主的认定了这是一个“剑”字,这才是“剑”字的真正写法,没有任何的理由,就如同道一般存在,无需理由去证明,它就真真实实的存在那里,融于世界之中。

    这个“剑”字,笔画挺直,笔锋凌厉,结构严谨,好似一幅画,囊括了世间的一切,奕剑之道,即为以天地为棋盘,万物为棋子,手中三尺青锋为驱,游弋与天地之间,觅天地之破绽,瞬杀万物。

    整个“剑”牢牢刻与石壁之上,好似天然生成,“剑”首顺着石壁而上,刺入长空,直插青冥。

    看着这个“剑”字,赵阳心中竟有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好似立于前面是那天地的宠儿,万物之主角,剑中皇者。

    道道凌厉的剑意迎面斩来,突然间,赵阳竟看到了一名手执一柄长剑,白衣飘飘,黑发如瀑布的,面容刚毅的年轻男子立于其上。

    只见那男子眼中淡漠,不含一丝情感,脚下一动身子便如流光一般飞旋起来,手中长剑随之舞动,刹那间,剑影密布,剑网横生,将周围的一切全都网罗进去,而后长剑于其中刺杀,忽左忽右,他整个人好似融于虚空之中,寻觅着大道的痕迹,瞬间破杀。

    赵阳发现,他脚下的步法竟然和自己从白猿出学到有些相似,都有着一样的神韵,不过他的步法更为精妙,其神韵更是高深莫测,玄之又玄,近乎于道。

    其剑法也似白猿所用的之剑法,不过更是快速,更是神秘莫测,如果说白猿的剑法可以刺杀人的话,那么他的剑法可以连整个天地都给刺杀于其中。

第五章 七年

    赵阳定定的站在石壁之前,心神完全沉浸在那白衣长发的剑客之上,那白衣剑客黑发飘扬,如丝如雾,一柄长剑舞动起来密不透风,白影叠叠,快逾闪电,迅于疾风。

    白影所到之处,那里的空间就仿佛水做的一般,激荡起伏,涟漪阵阵,整个虚空完全为笼罩在他的剑芒之中。

    那一刻,整个虚空完全成为了他的剑域,在剑域之中,他仿佛化身成了无所不能的神,一念可开天辟地,造化万物,一念可湮灭虚空,复归混沌世界。

    这就是早年的广成子,以剑入道,剑奕天下,众生杀伐,一念之间。狂妄,霸道,气焰滔天,无论什么样词语都无法形容那时的他,立于尘世之巅,众生之上,一剑在手,虚空可破,天地可破。

    他的剑是奕剑,是快剑,是杀伐之剑,奕剑如棋,剑行天下,道存心中,这就是广成子的剑道真意,也是修炼其剑法的最高密钥。

    赵阳心中瞬间明悟,豁然开朗,他并指如剑,脚踩着奇妙的步伐,这步伐比之原先所使用的更为精妙,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竟然有了那么一丝广成子影子。

    他的身子如同鱼儿一般围绕着空地游动起来,身子漂移,时隐时现,快到了极致。好似游走于虚幻和现实之间,仿佛一不留神就要羽化仙去一般,飘渺而出尘,凌空而履步。

    两根剑指,照着石壁之上那白色的身影的样子舞动起来,霎那间指影纷飞,破空阵阵,道道凌厉的指风,自他那两个手指之上迸发而出,击在空中,发出阵阵裂空之声。

    这是他出指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形成的指风居然都能像用剑高手发出的剑气一般伤人于无形,不同的是剑客的剑气是要耗费内力的,而他的指风则是随着剑指出动而自然生成,无需耗费任何内力。

    照着石壁之上的人影练了一遍之后,赵阳缓缓睁开双眼,低头看着两根并拢的手指,若有所思,半响之后,才放下手指,眼中露出异样的光彩。

    回身看向那黑雾缭绕的石壁,好似自言自语道:“以后我每天都要来这里练剑,可以吗?”

    后面一句是对白猿说,白猿看着他思索了许久,才重重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不过时间不能太长。

    赵阳开心的答应了,说以后进来的时间觉不超过一个时辰就会出去。

    最后白猿跟他说,要他注意这里的煞气,每隔一会最好到那里的石桌旁坐一会,这样可以有助驱散煞气,精心养神。

    赵阳对于白猿的关心的很是感动,自然是点头答应,并叫它放心,自己会注意的,不会让煞气入体,侵害自身。

    在往后的日子里,赵阳每天都会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是在这里面度过的,他每次进到这里来,都会站在石壁前静静的看着,感受着石壁上面那个大大的,气势冲天的“剑”字。

    慢慢的看着“剑”字上面的一笔一划,每一个起手式和结尾式,感受着字体的凹痕里面那起起伏伏的痕迹。

    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就立于一块石壁之前,和当年的广成子一样,手中一柄三尺青锋,手臂缓缓抬起,手腕微动,慢慢的在石壁之上写着“剑”字,写完一个又一个。

    他就好似入了魔一般,不知疲倦的舞动着手中的长剑,在石壁不断重复的刻写着一个个“剑”字,每一个“剑”字都一样的大小,一样的笔画,就好模版印刷一般,不过如果是细心的人就会发现,他每一次写的“剑”字与之前的有一点点的不同,至于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来,总之就是不同,好似每一次写过之后,都会增加一点点莫名的神韵。

    这一点点的神韵就是广成子在他的字上面留下来的东西,也是赵阳刻意模仿和学习的东西,他之所以每天都要到这里来,就是要一点点的感受着字体之上的神韵,然后用自己的方式将之写下来,然后融入到自己的剑法当中。

    如果某一天,自己能够将字上面的神韵往往整整的刻写出来,赵阳相信,自己的剑术水平一定和广成子差不多了。

    但这是不可能,赵阳才刚刚涉足武道这一领域,所以对于修道一途的一些常识不是很了解。

    其实每一个人都是与众不同,就像是同一棵树上的两片叶子,总会有着各自的轮廓和经络,总会有着自己独特的生长和枯荣。

    每一个人也都有着自己与众不同的人生经历和人生感悟,这不同的人生经历和感悟就是凡人踏入修道之门契机,这将会引领他们走向各自的道,并在其中大放异彩。

    可惜这一切都只有等到赵阳走出了山谷之后才会明白,那时候他才开始了寻找自己的人生,寻找属于自己的道,修为才得以更进一步。

    不过对于现在的赵阳而言,努力模仿广成子留下来的剑道神韵也已经足够了,毕竟广成子乃是上古赫赫有名的大能,他留下来的剑道神韵就是其早年的道迹,领悟不同的道迹对于以后的他找到自己的道也是很有帮助的。

    时间就在模仿和感悟中慢慢流逝,每天站在石壁前感悟剑道神韵之后,赵阳都会来到那张石桌旁,盘膝坐于石凳之上,借助石桌与石凳的力量驱散站在石壁前时侵入体内的煞气。

    每当这个时候,赵阳都会发现,一股股清凉的气体从屁股下流上来,而后沿着周身流转一遍,直到将身上所有的煞气清楚干净,久而久之,竟然有了一丝丝的气体留在了体内经脉之中。

    这一丝留在体内的气体,在赵阳练剑的时候就会自动随着剑招和步法流转,配合着剑招和步法的使用,使之威力更甚,而且在流转过程中,竟会主动的吸收着四周的气体,一起进入体内流转,并将之转化为一样的气体,从而发展壮大起来。

    感受着体内越来越粗大的气体,赵阳的剑法和身法也越发的厉害,越发的高深莫测,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内力吧,赵阳心中暗暗想道。

    其实赵阳想错了,这并不是一般习武之人所修习的内力,而是道家修道的时凝神静气,感悟自然妙理,于体内温养出来的道家真气。

    广成子虽说是以剑入道,但归根结底还是一名修道者,所以他的剑法之中自然带有道家真气,赵阳学习的就是广成子的剑法,在体内诞生出道家真气也就不足为奇了。

    体内诞生出了道家真气之后,赵阳在修炼剑法和身法的同时,也开始注意了对真气的温养,期望将之慢慢壮大。

    壮大了的道家真气更是有助于抵御煞气,于是赵阳每天在那黑谷之中待的时间也逐渐加长了,由最初的一个时辰扩大到两个时辰,再到三个时辰……最后,赵阳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呆在黑谷之中练习“剑”字的刻写,以及做在石凳之上修炼真气。

    付出总是有回报的,赵阳一直以来都非常刻苦的修炼,完全撇开了周围的一切,全身心的投入到修炼当中去,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在不停的修炼了,饿了就采摘黑谷旁的果树上面的果子吃。

    那些也不知道是什么果子,但肯定也是广成子留下来的,这种神奇的果子不可能是这个山谷野生出来的。

    每次赵阳吃了几颗之后,就会感到非常的舒服,修炼的疲劳和枯燥的心情也都一扫而空,心气舒畅,修炼起来更容易进入状态,看来这种果子就是专门用来修道用的。

    不过当年的广成子早已达到餐风饮露,不食五谷的辟谷境界了,这些果子不过种来解解馋,回味初时修道的艰苦时光罢了。

    修道之人就是时常回味过去,反省自身,这样才能明心见性,灵台清明,无垢无尘,得以明证自己的道。

    七年时间一晃而过,赵阳来到这个世界也已经有了十二个年头了,不过可能是由于修炼剑道的原因,他的身材挺拔欣长,一头黑发洒落于后,眉宇之间透漏出一股剑意,气质出尘高洁,就好似那于石壁之中舞剑的白衣广成子一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一个十五六岁的翩翩佳公子呢。

    经过七年的感悟和锤炼,赵阳的剑法已经成熟,举手投足之间透漏出一股剑意,使剑的时候也已经有了几分广成子剑法的神韵。

    早在七年前白猿就已经不是赵阳的对手了,开始的时候,白猿还会不停的跑来和赵阳的对打,可是随着赵阳剑法越来越高明,白猿已经完全不是赵阳的对手了,它也就没有再主动跑来找赵阳对打,倒是赵阳有时会找它来对练,每次都是以很快的速度就将其击败了。

    导致后来它每次见到赵阳都会躲得远远的,为了不让白猿躲开自己,赵阳也就再也没有找过白猿切磋了,而是在练剑的时候带上白猿让它在一旁观看,这样白猿的剑法也大大的提高了很多。

    不过现在,如果让它去和赵阳对打的话,恐怕它已经连赵阳的一剑都无法挡下来了,因为赵阳的剑法之中已经融入了广成子的剑意,剑法施展开来时,那霸临天下的剑意就会随之爆发出来,足以让任何剑道修为不如他,剑心不稳的人心神失守,失去抵抗的勇气。

第六章 出谷

    这日,赵阳在黑谷之中临摹完字体,感受剑意之后,又于石桌旁边闭目练气,一直呆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这才从里面出来。

    穿过那十数棵果树,赵阳走到了山谷中来,他走到泉水边上,俯身下蹲,用手捧水洗脸,洗净之后,他甩了甩手上水,而后捋了捋头上长发,这才抬头看向山谷四周。

    他反复扫了几眼,居然没有发现白猿的踪影,当下感到有些奇怪,平时每次自己从里面出来,白猿都会在谷中玩耍等待,今日出来竟然不见了踪影。

    豁然,赵阳耳朵微动,远处的山洞之中好似发出了些许细微的声音,里面还掺杂了白猿得意时那无耻的怪笑。

    要知道赵阳剑法大成之后,体内的道家真气也已经有了一点火候,身体更方面的素质都有了大大的提高,虽说那山洞离赵阳此时的所在有四五十米远的距离,但是里面发出的任何一丝声音也是难逃他的耳朵。

    心下奇怪不已,不知白猿今日在山洞之中搞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带着满脸的疑惑,赵阳立刻施展起身法来,他整个人就化成了一道青色的光影,瞬间划过四五十米的距离来到了洞口前,又恢复了他那清晰的身影停了下来。

    七年的时间,赵阳在不断的努力修炼之中,分别形成了属于自己的剑法、身法以及体内真气的修炼体系。

    他的剑法学自广成子遗留的剑意,颇有广成子当年那剑奕天下,瞬杀天地的意味,故而取名“奕杀”,奕剑之道在于瞬杀,奕杀之道,一念控生死。

    而他的身法同样也是传承自广成子真人,所以他期望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像广成子一般穿梭于虚实之间,虚空变换由心,所以取名“凌空虚步”

    至于他对于自己体内的真气的修炼方法,则是在修炼剑法和身法的时候,自然流转形成的一套循环体系,可以说是专门为了配合剑法和身法的发挥创造出来的,但它的作用又不止于此,真气那种清凉的特性,使之充满了生的力量,能够祛除疲劳,温养身体,完完全全的道家真气,故而赵阳给之取了一个道家意味的名字——“上清决”

    至于为什么叫上清,那时因为赵阳对于道家方面最为熟知的也就是三清,分别是玉清、上清、太清。而赵阳发觉自己的真气最初是从足下诞生,自下而上流转周身的,自然也就取名“上清决”了。

    赵阳在洞口停下,直接迈步走了进去,进到洞中就看到白猿坐于里面靠着洞壁的干草之上,背朝着洞口,决不知在身前摆弄着什么事物。

    赵阳站在身后,只见它双手不停的掏什么东西,把玩了几下又放下,接着又再掏出一件东西,身子不时的激动的抖动着。

    赵阳脸上疑惑更重,朝着白猿叫道:“老白,你在干嘛呢?你身前那是什么东西啊,拿出来给我看看。”

    白猿急忙放下手中的事物,三下五除二的将之包裹好藏于后面,然后回过身来一脸戒备的看着赵阳,急急的摇着头。

    就在那一瞬间,赵阳看到了白猿手中拿着的好像是一个黑色的包括,不知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伸出右手,一脸笑容的道:“老白,拿出来给我看看吧,看看就行,我不会要你的东西的。”那样子就像是一个不良商贩在欺骗小朋友。

    白猿还是使劲的摇了摇头,把身子往里面挪了挪,将身后的包裹藏的更深,不让赵阳看到一丝,免得他打起坏主意来。

    可怜的白猿不知道赵阳早就已经看到了它后面的包裹,而且已经在心里开始打起包裹的主意来了,还自以为自己藏的很好。

    看到白猿的动作,赵阳缩回了伸出的右手,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阴森森得道:“你要是不给我,那我就要动手抢了。”

    看到赵阳那阴测测的表情,和他相处了十二年的白猿哪里还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心中暗道不好,拿起身后的包裹就急忙往一旁闪开去。

    果然,在它的身子刚离开身下的干草,赵阳就已经化身成一道青影从洞口疾掠而来,伸出的手抓一下抓在了原先包裹停放的地方。

    躲到一旁白猿看也没有看飞掠过来的赵阳一眼,脚下步法迈开,身子化成一窜白影笔直的朝着洞口方向射去。

    一手抓空了的赵阳,扭头一看,就见到白猿已经迈出步法电射出去,当下腰身一扭,往前迈出一步的左脚直接一个打滑,划出一个半圆,就又折返回去了。

    白猿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冲到了洞口,就差一步就要迈出洞去了,眼看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突然肩膀一紧,一只白皙细长的手抓已经扣在了它的左肩之上。

    上身猛地一顿停了下来,可是脚下步伐未停,加上前冲的惯性,就只见它的整个下半身往前挪送,而上半身却还停留在远处,身子就直接凌空飘起,紧接着就是澎的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看着白猿狼狈的摔在地上,赵阳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了一会方才停下,又把手伸到白猿的面前,道:“这下你可以把的宝贝给我了吧。”

    白猿把手中的包裹扔到地上,头扭过一旁不看他,一只白毛大手伸到屁股下揉着,好像是一个生气的孩子。

    对于它的这个样子,赵阳已经见怪不怪了,没有理会它,直接捡起地上的包裹,盘膝坐下,在胯间将包裹的打开。

    只见里面是一件件凌乱的塞一起的衣服,这些衣服有男人青色长衫,有妇女的长裙,还有少女的白色花裙,掏着掏着,居然还掏到了一件女人穿在里面的红肚兜。

    赵阳顿时脑门生黑线,问道:“老白,你这些东西从哪里弄来的啊,都是别人的衣服。”本来他是想说怎么还有女人的衣服,可是想到男女对于白猿而言没有什么分别,就改口说成别人的衣服了。

    白猿顿时一脸得色的说,这些衣服是它从一户人家那里偷来,说完还仰了仰头颅,得意的看着赵阳,那样子让赵阳觉得就是一顿欠揍。

    忍着想要揍它的冲动,问道:“一户人家,这个山谷里面还有住有人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白猿摇了摇头,说不是山谷里面的,是在山谷外面,那里有个村庄,它就在村庄里的一户人家那里偷来的衣裳。

    “谷外?”赵阳惊呼,“你是说你在谷外偷的这些衣裳?”他激动向前揪着白猿脖颈处的白毛问道。

    白猿直愣愣的点了点头,赵阳就连忙问道:“那你是怎么跑到谷外的去,这里有出口通往外面吗?告诉我在哪里。”

    白猿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对他说这里没有桐乡外面的路径,不过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个峡口,它就是从那个峡口飞跃出去的。

    听完白猿的话,赵阳就立马让它带自己去它口中所说的那个峡口那里看看。

    白猿带着他朝着洞口外面的走了大概三百米左右,赵阳就发现两旁的峭壁越来越近,正向着前方靠拢。

    大概又走了一百米,赵阳终于望见了在前方五十米处,两面峭壁紧紧的靠拢了在一起,形成一条狭长的裂缝。

    那条裂缝往上大概十余丈高的地方,两面紧挨着的峭壁之间出现了一个宽约一米,长约一米半的狭长缝隙,透过那缝隙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天空之上有着几朵白云在飘荡。

    待走到了近前,赵阳发现身子两旁的峭壁垂直往上,高耸入云,上面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连一个用于着力攀登的树杈也没有。

    上面尽是起伏的岩石,石面坚硬平坦,垂直往上,让人望而生畏,生不出丝毫要去向上攀登的念头。

    看着两面高耸的峭壁,以及那个在十余丈高的处的细小缝隙,赵阳咽了一下口水,伸手指向那缝隙,扭头问道:“你就是从那里出去的?”

    白猿点了点头回答是。

    看到了白猿的回答,赵阳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你什么爬上去的,又是怎么从那里穿出去的。”

    白猿奇怪的看了看赵阳,好似在问,难道从那里出去很难吗?当下身子一跃,就跳上了旁边峭壁,还没等的身子下落,白猿就已经一脚踩在了陡峭的壁面上,身子扭动,就如同壁虎一般贴在了石壁之上,而后手脚并用,俱都踩踏出那特殊的步法,紧接着整个身子就像是一条灵活的白色一般在峭壁之上自由的闪腾挪动着,眨眼间就爬到了缝隙处。

    而后它一手向外探出,扣住缝隙的边缘,身子一跃就从缝隙间跃了出去。

    赵阳只见,它那只扣住缝隙边缘的手还搭在上面,一会就看到白猿那颗雪白的头颅从外面探了进来,朝着他嘿嘿一笑,然后就又跃了进来,动作灵活快捷。

    而后就像是一只雪白的滚球,从上面急急奔落下来,回到了赵阳的身边,动作灵敏机灵,如同行云流水。

    看着白猿这一来一回,轻松无比,毫不费力,暗想自己的“凌空虚渡”较之白猿的不知高明了多少,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当下提起一口真气,跃了一丈来高,落在了峭壁之上,身子一沉差点站之不住要往下落去。脚下连动,急忙踏起了“凌空虚渡”步法来,整个人瞬间就真如同凌空虚渡一般在峭壁之上飘忽挪动着,足下微沾壁面,人却如履平地般直直往上跑了上去。

    跑到缝隙处,学着白猿的样子,赵阳一手搭主缝隙边缘,人便已如同鸟儿一般飞掠了出去。

    出到外面,赵阳便发现自己正凌空立于空中,下方是茂密的丛林,未及再看,身子就已经开始做自由落体运动了。

    赵阳心下一慌,再次提起一口真气,于空中踩起了“凌空虚渡”,整个人竟然也就真的凌空虚渡,往前面横移了出去,紧接着缓缓落进了丛林之中。

    刚一落下地面,便听到头顶树叶骚动,刷刷刷,几许树叶飘落,白猿也已经从上面落了下来。

第七章 少女阿青

    赵阳出的山谷便掉进了一片茂密的丛林之中,这片丛林中生长的俱都是高达三四丈,一人合抱的枝叶茂密的大树。

    林中没有可供人行走的路,也没有方向指标,赵阳跟在白猿后面转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转来转去发现哪里都差不多,始终没能走的出去。

    “老白,你到底人不认识路啊,这都已经走了大半天了怎么还没有看见你说的的那个村庄啊”,赵阳开始有些不耐的道。

    白猿挠了挠头皮,看了看四周的树木,好似全都是一个样,没有什么区别,懊恼的跳了跳,龇牙咧嘴的嘶叫着。

    看着白猿的样子,赵阳知道它也迷路了,摇了摇头,没有打算再指望它了,于是问道:“你说的那个村庄在我们出来的山谷的哪个方向。”

    白猿白猿比划了一下手势,说那个村庄就在山谷出口的正前方,上次它就是这么直直走出来和走回去的。

    赵阳抬头往上一看,透过茂密的树叶看到了那从叶缝间散落下斑斓光点的太阳,此时正在自己的左手边偏后的方向。

    赵阳记得自己当时从狭缝中跃出的时候,太阳好似在自己的头顶偏左方向,而那个时候正好是正午时辰,那么自己身后的山谷应该是在正东方向,而在山谷正对面的村庄就应是在正西方了。

    指了指左手边,赵阳道:“我们往这边走。”说完就径自的朝着左手边迈步走去了。

    白猿一怔,看着赵阳径直走去的背影,摸了摸后脑勺,就追了上去。

    赵阳一边走,一边抬头看着丛林之上的那颗圆圆的太阳,好保证自己的没有走错方向,带着白猿穿过一棵棵树木向前走着。

    大概走了约半个时辰左右,在他们的正前方就出现了一个高约六七丈的陡坡,陡坡往上长着一些杂草,高出了丛林顶部。

    看到了前面的斜坡,白猿顿时激动的跳了起来,对着赵阳张牙舞爪的比划着,说爬上了前面那个斜坡,就差不多可以见到村庄了。

    听到了白猿的话,赵阳心中也是一阵的欣喜,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朝着前面的斜坡奔去。

    一下奔到斜坡前面,这次赵阳没有让白猿演示往上攀爬的方法,就直接提起一口真气,脚踩“凌空虚渡”步法,人就化成一道笔直的斜线射上斜坡,而后脚下连点,人便如轻燕一般闪烁之间登上了斜坡之上。

    上得斜坡,前方是一片绿色的草地,草地边缘有一条小路蜿蜒向下,在路的尽头依稀可以看见几缕轻烟,可以看出是有人在做饭,那应该就是老白所说的村庄了,赵阳想道。

    突然身后响起一阵轻呼,风声响过,白猿就已经从下方窜了上来,落在赵阳的身旁。

    赵阳指着前方轻烟冒出的地方,扭头问道:“老白,那里就是你说的村庄了是吗?”

    白猿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它也看到了那几许冒出的轻烟,顿时欢叫的跳跃起来,点头称是。

    得到了白猿的肯定,赵阳就直接迈步朝前走了过去,未走几步,就听见几声“咩咩咩”的叫声,其中还伴随着少女的铜铃般娇笑的声音。

    赵阳停下脚步,扭头朝着左手边看去,之间几只白羊从旁边的树林中转了出来,后面那少女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赵阳翘首望去,没多久,就在白羊身后的丛林中同样转出了一个身影,那身影穿着白色的花裙,下身的裙子的上绣着几朵黄色的花儿。

    只见这身影的主人是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女,明眸皓齿,一张可爱的圆脸上,笑靥动人,手中拿着青竹棍,轻轻的挥舞着朝前方的白羊赶去,口中叫道:“羊儿快走,羊儿快走。”声音清脆动人。

    突然看到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赵阳的心中满心的愉悦,领着白猿走了过去。

    那女孩也看到了走过来的赵阳,停下了手中挥舞的竹棍站在那里,闪烁着两只灵动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走过来的赵阳,脸上一点也没有显示出紧张和害怕。

    走到了羊群前,赵阳正准备向这名可爱的小女孩问好,就看到她原本满脸笑靥的脸突然一变,举起手中的竹棍朝着赵阳指来,大声喝道:“就是你这只白猿,我认得你,就是你今天早上在我家偷衣服。”

    听到少女的话,赵阳顿时错愕,随即苦笑,没有想到自己人品这么好,刚一出来就碰到了衣服的正主,而且这个正主还认出了偷衣服的老白。

    此时赵阳心里也不由的暗怪白猿不小心,偷几件衣服居然还让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给发现了。

    站在后面的白猿看到眼前的少女的时候,就知道不妙了,果然少女看到它就立马变色,还拿起竹棍对它大喝起来。

    不过白猿脸皮倒也很厚,被少女当场揭穿它非但没有不好意思,还朝着少女吐了吐舌头,然后转过身去,弯腰挺起屁股,对着那少女扭动着。

    那少女顿时心中更气,跺了跺脚,举起竹棍就冲了过来,同时口中还叫道:“我看你这次还往哪里跑。”

    说完人已跑到了赵阳身前,举起竹棍朝着白猿扭动的白屁股就是狠狠的一抽,势道迅猛,她那张小脸涨得通红,显然已经是气到了极点。

    白猿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让她打到,它身子猛的一跳躲过了少女这含愤的一棍,然后落在了一头白羊的身上,就这样两脚跨着,骑在上面。

    看到自己一棍落空,少女急忙转身,就看到了骑在白羊身上的白猿,心中更是又气又怒,举起竹棍又追了上去。

    少女猛的追着白猿打,可是每一次她得棍子落下之前白猿都已经远远的跳开,落在了另外一头白羊的身上。少女又继续追击了上去,白猿又是一跳,跳闪开来,一人一猿在羊群之间追赶着,搞得群羊“咩咩咩”的叫个不停,而后朝着四散跑了开去。

    看着四散跑开的群羊,少女心中大急,顾不得骑在白羊上面的白猿,就跑了出去将那些跑散的群羊重新赶了回来。

    好不容易将群羊再次赶回的少女手中竹棍支地,胸口起伏,喘着粗气,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你快点给我下来,不准你骑着我的白羊。”少女对着有气无力的叫道。

    可是白猿就是不下来,反而在白羊身上又跳又扭,还朝少女扮着鬼脸,故意的挑逗着少女和它玩耍,自从赵阳武功高过它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人可以让它逗着玩了,自然不会那么轻易下来。

    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的赵阳,对着白猿道:“老白,不要玩了,赶紧下来吧,不要骑在别人姑娘的羊上面。”

    白猿看了看赵阳,又看了看在那里喘着大气的少女,再看了看自己身下的骑着的白羊,想了一下,就从白羊身上跳了下来,跳到赵阳那里,然后用挑逗的表情看着少女。

    赵阳回头瞪了一眼白猿,走到少女前面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少女道:“那只白猿是你的?”

    看了看白猿,赵阳脸上表情连闪,最后才道:“算是吧!”

    听到赵阳说自己是他的,白猿生气在龇着牙在嘶叫了几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少女又道:“那你干嘛不管好它,它今天早上偷了我们家的衣服,现在又骑在我的羊儿身上,你说这怎么办。”

    赵阳尴尬一笑,道:“我在这里跟你说声抱歉,它今天早上拿走你们家的衣服,过段时间我会就会让它拿回来还给你们,还有刚才的事情我也让它跟你道歉这样可以了吧。”

    少女转着眼珠子想了一下,道:“好吧,就这样。那你要叫它赶快把衣服还给我,还有叫它现在马上给打一棍子,这件事就扯平了。”

    听到少女的话赵阳心中松了一口气,虽说凭借自己现在的武功根本不用怕一个小姑娘,但是自己在心理年龄上毕竟是一个三十岁的人了,叫他跑去欺负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他还真是拉不下脸来,再说了等会自己还要去村庄的,而小姑娘就是村庄里的人,自己更不可能杀人灭口了。再说了,在赵阳看来,以白猿的功力,让少女打一棍子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事情。

    对着白猿示意了几下,让它过去给那少女打一棍,白猿极不情愿的从后面走了出来,来到少女前面然后顶起屁股给少女打。

    少女举起竹棍,阴测测的一笑,一棍子猛的落下,势急力稳,在空中划过一个圆弧,啪的一声,重重的抽在了白猿的大白屁股上。

    呀

    白猿怪叫一声,然后配合的跳了起来,落在地上,又继续跳了几下,看得少女顿时哈哈大笑,心中怒气全消。

    赵阳道:“姑娘,现在怎么样,你不生气了吧。”

    少女依旧哈哈的笑着,含笑答道:“可以了,可以了,我现在已经不生气了,还有我不叫什么姑娘,我的名字是阿青,你以后叫我阿青就可以了。”

    赵阳道:“好的,阿青姑娘,在下赵阳,这只白猿你以后叫它老白就可以了,它很是通人性,会听得懂你说的话的。”

    少女点了点,看着已经停了下来,不过双手还在那里捂着屁股的白猿,轻声的叫道:“老白?”

    老白听到少女叫自己,眨巴了几下眼皮,对着少女做了一个鬼脸就跑开了,看得少女又是一阵大笑,那清脆的笑声在这片草地之上响彻起来,向着远处的村庄飘散过去。

第八章 不知今夕是何时

    阿青被白猿那极具人性化的动作表演给惹的哈哈大笑不止,笑了一会才慢慢停了下来,然后对赵阳问道:“你们是哪里人,我怎么都没有见过你们的。”

    赵阳想了一下道:“我们不是这里的人,最近才刚刚游历到此处的,所以阿青姑娘你不曾见过我们。”

    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和白猿住在深山之中,从而推测找到里面的那个山谷,虽说那个缝隙不是普通人可已经进的去,但难以保证不会被那些武功高强的人知道,毕竟里面可是有着广成子的遗迹的。

    而且他到目前为止也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武功高手如何,没有强大的武力时觉不能让人知道自己的底细,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赵阳还是懂的。

    阿青恍然道:“原来你们不是我们越国人啊,难怪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你们。还有,我不是叫你不要“姑娘姑娘”的叫我吗,你就直接叫我阿青就可以了。”

    “好的,阿青”,赵阳道。

    “对了,你们应该还没有吃饭吧,我家就在前面不远的村庄里,一起到我家去吃吧,我爹娘都是很好客的。”阿青突然询问道,并邀请他们。

    赵阳道:“那好的,我们确实没有吃饭,就谢谢阿青你了。”

    阿青笑着摆了摆手道:“不用谢,我们现在就走吧。”

    阿青转身拿起竹棍,驱赶着群羊往前面那条蜿蜒的小路走去,赵阳和白猿跟在后头。

    村庄并不远,但是小路却很是蜿蜒曲折,所以他们倒也走了好一会的时间,才七拐八拐的拐出了小路,来到村庄前。

    阿青带着他们往村庄里面走去,群羊在前面开路,此时正是吃饭时间,村子里没有看到一个行人,整个村子都很安静,只有一个个庭院中响起狗吠的声音,以及那屋顶的烟筒冒出的缕缕轻烟才让人不怀疑这是个荒废了的村庄。

    阿青在一间屋子前停了下来,而后将群羊赶进了屋子旁边的羊圈之中,关好圈门,这才走到赵阳他们身前指着屋子道:“这就是我家了,跟我进去吧,我娘现在肯定已经做好饭了,你们立马就可以吃了。”

    赵阳“呵呵”的笑了笑,和白猿一起跟着阿青走了进去,进的庭院,发现在院子右边栽种着一棵丈高的树木,树下此时正做着一个中年汉子,那中年汉子看到走进来的阿青,就发下了手中编织的竹筐笑呵呵的道:“阿青,回来了。今天羊儿放的怎么样?”

    阿青走到他的身边,抱着他的手道:“爹,今天我带着羊儿在林子里逛了一圈,然后又带着它们去吃了一会的草,现在它们都已经吃的饱饱的了。”

    中年汉子慈爱的摸了摸阿青的头,突然瞥见正尴尬的站在那里的赵阳和白猿,尤其是白猿,顿时心里一突,对着阿青问道:“它们是谁啊。”

    趴在父亲身上的阿青看到父亲指向赵阳他们,立马解释道:“他们是我放羊时碰到的朋友,我的羊儿走散了是他们帮我找回来的,他们都是好人。”

    听到阿青的话,赵阳顿时苦笑,原本是白猿弄的她得羊儿跑散的,现在却说成了是自己和白猿帮她把羊儿找回来的,这阿青的心地真好。

    中年汉子信阿青的话,道:“你娘已经做好饭了,你带着他们去吃饭吧,等爹编好了这个竹筐就去和你们一起吃。”

    阿青道:“好的爹,那你要快点进来。”边说边从中年汉子的身上起来。

    看着阿青带着赵阳和白猿走进去,中年汉子道:“你们先进去,爹一定很快就编好进去的。”

    在饭桌上,阿青的母亲问道:“这位小哥,你们是哪里人啊,怎么到我们村子里面来了呢?”

    阿青的母亲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皮肤有点黝黑,典型的农村妇女的形象,赵阳道:“我们也不知自己从哪里来的,我们是在路上和家人失散了,然后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里来了。”

    阿青母亲听完了然点了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直接吃饭了。这让赵阳心里顿时一松,随即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不知今夕是何时啊。”

    听到赵阳的话,阿青一家三人俱都是一怔,三双眼睛睁的大大的盯着他看,让他心慌不已,知道自己问错话了。

    算了豁出去了,深吸口气,再次问道:“不知道现在什么朝代啊,是哪位皇帝当政啊。”

    阿青父亲奇怪的看了看赵阳,道:“现在是什么朝代我不知道,我知道我们这里是越国。还有那个皇帝是什东西啊,我们国家现在当政的好像是大王手下最得力的两个大臣,范蠡大夫和文种大夫。”

    越国?范蠡?文种?赵阳心中顿时掀起滔天巨浪,范蠡西施的故事可是流传了几千年的,勾践卧薪尝胆的故事以及文种灭吴九术的事情俱都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啊,作为一名名牌大学毕业的本科生,赵阳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想不到想不到自己居然回到了春秋末期,越王勾践的时代,这可是个金戈铁马,诸侯称霸,百家学说开始兴起的时代啊,孔子、老子、孙子等大家生存的时代啊,赵阳心中既担忧又激动。

    于是他又问道:“不知道吴王夫差伐越没有。”

    阿青父亲更是奇怪了,这种尽人皆知的事情他居然不知道,难道他是从遥远的晋国和燕国那边过来的?所以不知道我们越国的事情?于是耐心的解释道:“打了,早在4年前就已经打了,那时候那些吴兵闯进我们越国来,到处烧杀抢掠,强征我们的粮食,强取我们的姑娘,当时我们村子就死了好多人,好多年前的未出嫁的姑娘也都被强娶到了吴王宫中去了。后来还让我们的大王和范大夫去吴国当了两年的人质,前年才得以回来。大王回国之后,就减免我们赋税,亲自带领我们进行生产,我们国家才得以开始好了起来。”

    听了阿青父亲的话,赵阳顿时确定了自己现在所处的时间应该是在勾践回国两年左右的时候,勾践“十年修养,十年教训”,这么说现在距离越国开始伐吴还有大概八年的时间,而后越国用了大概十年的时间灭掉了吴国,会盟诸侯,成为春秋时期的最后一个霸主。

    搞清楚了自己所处的时代之后,赵阳的心里开始安定了,不再像以前那般彷徨,不知该做些什么,整天便只知道修炼武艺剑法,期待自己可以像广成子一般有一天能够以剑入道,进军那无上大道,长生逍遥。

    但是现在不同了,知道了自己处于春秋时期的末期,这个中国历史上最为混乱,征战最多,同时也是文化最为开放和鼎盛的时代。在赵阳眼里,春秋战国时期才是中国文化最为鼎盛的时期,这时的中国诸如老子、孔子、孙子、墨子、庄子等大家横空出世,百家学说各放异彩,各种思想在这里交汇,撞击出火花,在历史长河中绽放出最为耀眼的光芒。

    自己不知是有幸还是不幸的穿越到了这个时代,无论如何都要参与到这伟大的历史变革之中,在其中领略中国各种智慧的交融与碰撞,感受人类智慧的巅峰结晶,若有机会,并要好好的拜会那些开创了一术之学派的文化大师们。

    自己的上一世已经浑浑噩噩的过去了,这一世无论如何也绝不能虚度,而且有着这样的机遇摆在面前,自己如果还不能把握好,就枉费自己白穿越了一次了,也枉费了自己作为一名21世纪青年的见识和才华。

    当然,要想领略中国历史上这些无数的名人的风采,自己必须拥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因为这些大师们并非都是出生于同一个时代的,他们相互之间有的跨度几十年,有的跨越上百年的时间,这就对自己的生命长度有了很大的要求。

    而且这些人俱都是各自领域的大师,皆是可为万世之师的人物,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见到的,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和他们坐在一起交流的,自己必须拥有足够的身份地位或者才华和本领才可以和他们相对而坐,平心交流。

    这一切就要看自己的剑道修为了,只有自己能够在剑道之上达到广成子一般的超越尘世巅峰,方可长生久存,引的诸侯帝王前来求见。

    那时候,自己再想要和这些大师们一起交流学习,领略他们绝世风采,百代英姿,将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是很有可能的事情了。

    确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赵阳心境大定,道心开始悄然出现了变化,慢慢出现了属于他自己的大道痕迹。

    他顿时感到原本隐隐压抑在胸口的闷气被吐了出来,身心舒畅,念头通达,脑门上的灵台更加的清净剔透,原本咄咄逼人的气势也开始有所收敛起来。

    回过神来,赵阳突然发现白猿和阿青一家三人俱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于是问道:“怎么啦?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说完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阿青道:“赵阳大哥,你刚才好像有点变了,不过到底是哪里变了我又看不出来。”

    赵阳一愣,看向其他人,只见另外三个俱都是确实如此的表情,让他不由的想道,难道自己的剑道修为有所精进了?

    其实如果是熟知金庸小说的人肯定早就已经猜到了,赵阳回到的正是金庸小说《越女剑》时期所处的世界,不过赵阳以前很少看金庸的小说,金庸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倒是看了不少,所以对于金庸的这部短小的小说从没有听说过。

第九章 杀白虎

    赵阳和白猿在阿青的家中住了几天,期间白猿偷偷回了一趟山谷,将放在那里的包裹取了出来,还给阿青。

    经过几天的相处,赵阳和阿青一家也逐渐熟悉了,他和白猿经常和阿青一起出去放羊,两人一猿在一起玩的甚是开心。

    尤其是白猿,它每次都喜欢故意骑在白羊身上,引逗阿青拿着竹棍上前去赶它,而它也不再跳远开去了,而是依旧骑在那白羊身上,左闪右躲的避开了阿青打来的竹棍。

    看着白猿闪躲的身法和姿势,赵阳知道它那是在变相的教给阿青剑法武功,所以他也就没有对此加以阻拦,反而是乐见其成。

    毕竟在这样一个烽烟四起的战乱年代,让阿青学得一身好的武艺也是一种在乱世之中生存的重要的本领。

    这天,赵阳和白猿再次陪着阿青一起出去放羊,放完羊之后阿青提议说要到都城里面去看看,而赵阳也想看看这个时代的越国都城是什么样子的,所以也就欣然应允了。

    阿青家所在的小村庄距离越国都城不是很远,就在越国都城会稽东南部三公里处远的地方,所以两人一猿赶着一群白羊走了近一个时辰也就走到了会稽城。

    来到会稽城下,赵阳看着眼前这越国的都城,城墙高九丈有余,城墙之上的角楼更是高达十一丈,这高大厚实的城墙上面布满刀枪剑戟留下的痕迹,还有火油烧过的焦黑以及鲜血染成的红色。

    城墙之上一个个士兵,身上穿着腐朽的铁甲,手中长戟之上也是锈迹斑斓,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出殷虹的血色。

    赵阳心中不由的感慨,这就是春秋诸侯争霸的城池,在这里一个个远离了父母妻儿的男儿拿着手中刀剑长戟为了诸侯称霸的野心而冲锋陷阵,相互对撞厮砍在一起,用血与肉书写了一片壮丽的史诗。

    然而历史记载的却永远是那高高在上,指挥着他们往来冲杀的诸侯和名将,永远不会记载他们这些在底下拼死厮杀的将士。

    或许这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吧,在强者征伐的道路上本就是充满了血腥与杀戮的,因为想要成为强者的人有千千万万,而强者却只能是那在历史留下了光辉笔画的寥寥数人而已,余者皆成为了强者路上的皑皑白骨。

    他们赶着一圈羊从城门走了进去,其中还有着一只白猿,在路上自然是引起了无数人好奇的目光,那些往来巡视的士兵也是对他们多看了几眼。

    不过也众人也仅仅是稍加留意而已,并没有引起特别大的轰动和影响,毕竟在这个诸侯争霸的时代,各国士子游侠经常往来于各国之间,什么奇形怪状的人没有出现过,所以那些百姓也都是见怪不怪了。

    这让赵阳不由的感慨的感慨这个时代的开放程度,竟连后世也是远远无法比拟,若是在现代化的都市中,他们一群两人一猿非的被围观不可,可能还有引发各大媒体争相报道。

    走在会稽城的大街之上,阿青很是开心,欢呼雀跃的看看这里,看看那里,白猿也是一样,它以前几乎从没有出过山谷,更别说见过这么多的人和新奇好玩的实物了,所以它就跟着阿青游走于各个小贩之间。

    而赵阳虽说对于会稽城的热闹也是感到新奇,但是对于一个生活在21世纪的青年,人流涌动的夜市都是常见的情况,更别说现在会稽城中的这点人流了。

    虽说会稽城市越国的都城,也算是繁华,但是吴越交战之后,越国一直被死死的压制,勾践也才刚刚回国不久,整个越国的经济还没有完全的恢复和发展,所以所谓的热闹也不过是街道两旁三三两两的有几个小贩在叫卖而已。

    就在赵阳几个走走停停的在会稽城的街道上逛着的时候,突然冲前面冲来一群人,他们一个个跑的甚急,好似要要去挖宝一般。

    跑在前面的几人,一边跑一边喊:“齐国剑法大家公孙氏和他的八名弟子一起去伯丘岭去斩杀大虫了,大王有命,谁能斩杀大虫就可获得黄金百斤封柱国壮士称号,大家快去看啊。”

    街道上原本无事游走着的人都被他的喊话给吸引住,都跟着跑了过去,看着呼啸而去的群人,阿青对赵阳道:“赵大哥,我们也去看看吧,看一下大虫是怎么被斩杀的。我听我爹说过,这条大虫盘桓在我们越国好几个月了,连吃了上百条人命,大王派了很多人前去围剿都没有用。”

    赵阳心里也很是想去看看,不过不是看那条大虫是怎么被斩杀的,而是去看刚刚那人口中所说的公孙大家。

    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他还从没有见过这里的武功高手动手是什么样子,所以这次想通过这个公孙大家一窥此时武者的强大程度,毕竟那位能被称为剑法大家,想来在武艺上也必属一流的。

    于是他点了点头道:“好,我们一起去看看。”

    阿青高兴的欢呼了一声,就抢先追着那些人跑去了,赵阳和白猿看着四周的群羊也不理,直接追了上去。

    一群人出了城门,弯右拐,沿着一条曲折通往前方一座深山的小路跑了进去,众人大概跑了两里左右的路程,方才在一个三面环山的低谷前停了下来。

    一个个都顾不得方才奔跑的劳累,俱都各自找了一块自认为安全而又看得清楚谷中情况的高地占下,然后坐下喘着气,一双双眼睛都静静的盯着谷中站着的几个人。

    赵阳和阿青以及白猿也在低谷靠右的地方找了一块突出的岩石,立在上面同样看着下方的情况。他们两人一猿俱都笔直的站立在那里,丝毫没有像其他人一般坐下休息,方才的奔跑没有让他们感到丝毫的累乏,而此时众人俱都看向谷中,所以也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的不同。

    赵阳看到,在下方的谷中站立着十三个人,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名手中拿着黑色长剑,身穿紫色劲装,一头黑发笔直垂落,双目紧闭的瘦高汉子,年纪大概四十岁左右。

    在他的身后两侧,分别各站立着四名青衣男子,这八名男子俱都右手拿剑,双手抱胸,如同八柄标杆般笔直的挺立着,眼睛俱都看向前方那名紫衣汉子。

    而在后面距离这九人较远的地方站立着四人,其中一名是个满脸络腮,额头上扎着红围巾,赤裸着上身露出一身的横肉,双手个拿着一个大木槌,两腿叉开站立着,身前放着一个直径一米高一米的大鼓。

    另外三人也都是手中拿剑,身穿锦袍宽衣,头戴黑色毡帽,脚穿黑色长靴,靠在一起,目光同样看向前方那名紫衣男子。

    而在四周围观的众人全都紧张的看着场中十三人,静静的等待,每一个人眼中都闪烁着一种期待炙热的光芒,手心紧握着,冷汗在其中酝酿。

    时间慢慢流逝,谷中的十三人依旧静静的站着,没有丝毫的动作,四周的高地之上,陆陆续续的有人从都城赶了过来,原本还算宽敞的高地此时已经挤满了人群,赵阳他们的身边也同样围上了一堆人。

    气氛愈加的浓重,四周并没有随着人群的增多而变得热闹,也没有出现骚动,每一个赶过来的人都会静静的找好地方,然后一脸严肃的看着谷中的十三人。

    随着四周逐渐聚起了几百人,将两旁的高地围的水泄不通,凝重而压抑的气氛凝固到了极点,空气中弥漫着厚重气息,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擂鼓”

    场中那三名身穿锦衣的大汉中为首的一人突然开口大喝道,这一声大喝仿若一声惊雷在众人耳边响起,压抑的气氛瞬间爆发。

    “咚咚咚”

    那手执双槌的大汉,奋力的举起手中木槌,而后重落下,重重的敲打着身前的大鼓,巨大的牛皮剧烈的震动起来,发出震天的鼓声。

    这鼓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大声,最后“咚咚咚”的响个不停,好似夏天密集的雨点极大在瓦片上的上,响亮而密集,一声声的敲击在所有人的心中,震动着他们的心脏。

    “赵大哥,他们这是在干什么”,阿青小声的对赵阳问道。

    尽管此刻鼓声震天,阿青的声音又小,但是赵阳还是很清楚的听清了,答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在“敲山引虎”吧!”

    “敲山引虎?”阿青疑惑的重复道。

    赵阳默默的点了点头,心里想到:从来都只听过“敲山震虎”,而他们这却应该是在“敲山引虎”,敲山没有震跑反而是能够引来的老虎应该很不一般吧。

    似乎是在回应赵阳,远处的深山林木之中,蓦然响起一声虎啸,四周山林皆动,山石滚落,那震天的鼓声也被这呼啸声给完全的遮盖住,众人的耳中只余下这声虎啸。

    虎啸动山林,声震山石落,此处几百人俱都双手掩耳,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甚至有一些胆小居然被当场震死,落下谷中,摔的血肉模糊。

    四周之上只有赵阳、阿青以及白猿状若无事,而在那谷中,全身赤裸的大汉早已把双槌仍在地上,两手掩耳蹲地,三名锦衣男子以及八名青衣男子也俱都身子一紧,连忙运气抵抗,但那微微颤抖的身子显现了他们的虚弱。

    站在前方的紫衣汉子猛的睁开双眼,眼中尽是震惊的,暗道糟糕。听得着啸声,他立马就知晓大虫的强大远超想象,不过此刻周围有几百人看着,无论如何也是不能退缩的。

    紧了紧手中的长剑,而且他相信自己多年苦练的剑技也不是吃素的,即使敌不过那大虫自保应该也是没有问题,当即定下了心神。

第十章 一剑临尘

    澎

    一道白影从远处的深林之中窜出,重重的落在地上,发出惊天巨响,众人顿觉脚下土地颤抖,一个个身子摇晃起来,待站定之后赫然发现场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头巨型白虎。

    这白虎高达一丈多,伸长两丈,一条成人大腿般粗细的尾巴垂在身后。两只灯笼大小的眼睛冰冷的看着场中的十三个蝼蚁般大小的人。

    张了张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獠牙,牙尖上晶莹润滑,鲜红的舌头搅动,白色的唾液顺着洁白的獠牙流下,哒哒,滴在地上,形成片湿地。

    周围数百人,瞬间都被白虎凶猛的威势所摄,一个个脸色苍白,嘴唇抖动,拳头握的更加紧张,后背全都被冷汗打湿了。

    场中的十三人也没有好到那里去,他们距离白虎最近,对于白虎的威势感受最深,受到的威胁也是最大。

    那打鼓的大汉早已吓晕过去,头歪向一边去,口吐白沫。

    那八名青衣剑士此时手中都紧握住剑柄,两眼惊恐的看着前面那丈余高的白虎,只要稍有异动,就会立马拔剑拼命。

    较远处的三名锦衣大汉也是手搭住剑柄,一脸紧张的望着前面的白虎,只要一有动作就立马转身逃跑。

    站在最前面的紫衣男子此时左手紧握剑身,右手握成拳头状,手心俱都出了冷汗。挺起头,直直的看着前方的白虎,与它那双灯笼大眼对视着。

    边上,阿青此时嘴巴张的大大的,足够塞下一个鸡蛋,小手捂在前面,眼睛瞪大大的看着下方的白虎。

    白猿则是磨着牙,口中发出低沉吼叫,对白虎的行为很是不满,一副要下去和它干一架的样子。

    赵阳在那白虎刚一窜出的时候,就已经看清了它的摸样,开始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不曾见过如此大的白虎,可是转眼就又平静了下来,自剑法大成,道心稳定以来,好似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吃惊和害怕的了。

    “摆阵”

    紫衣大汉一声大喝,锵的一声,拔出手中长剑指向前面的白虎。

    后面那八名青衣剑士闻言立即一起大喝一声“阵”,随即一个个窜了上去,在白虎的左右两边按八卦方位站好,手中长剑也都指向白虎。

    “阵起”,紫衣大汉叫道。

    八名青衣剑士瞬间一起朝着中间的白虎挥舞长剑刺去,顿时白光闪动,剑影翻飞,对着白虎横劈竖砍直刺下去。

    白虎仰起头颅,张开獠牙大口,“噢”一声长啸,啸声震天,音波四散开来,震的两侧的青衣剑士手中剑式顿时打乱,一个个身子纷纷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开去,一直退了三步方才站稳。

    看到剑阵出师即失利,紫衣大汉脸色变得铁青,咬着牙道:“转。”

    青衣剑士又靠了上去,然后围着白虎逆时针转动起来,他们速度不断加快,最后八个人似乎变成了一个人在奔跑,白虎周身到处青色身影。

    看到这里,赵阳心中诧异,这剑阵竟然和奕剑之道有些相似之处,俱都是将敌人笼罩于剑内,而后伺机刺杀。

    不过这八人的速度以及走动的步法在赵阳眼里简直就是鄙陋至极,即使白猿困在里面也可以随意一剑将八人中的任何一个刺死。

    “杀”紫衣剑士再喊。

    围绕着白虎奔跑的八名青衣剑士同时出剑,刺向白虎,刹那间剑影一片,白光晃晃,到处都是剑形成一个旋转的圆形锯齿围着白虎转动切割而来,似乎是毫无缝隙,避无可避。

    一直站定不动的白虎突然抬起右爪猛的朝着右边的一个角落拍去,速度快的无与伦比,站在那里的一名青衣剑士刚刚觉一股厚重的气势压迫而来,身子就已猛的一震,澎的一声倒飞了出去,啪,撞在了五丈之外的岩石之上,顿时身体炸开,鲜血、肉块,碎骨,朝着四面八方飞溅开去。

    啊

    四周数百人同时大叫,俱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有的更是觉得肚中翻江倒海,恶心反胃,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出来,就又被接下来的一幕下的给咽了回去。

    白虎一爪拍飞右边的青衣剑士之后,就猛的左转,朝着左边的三名青衣剑士扑了过去。啪、啪,咔嚓,三声响起,两只巨爪抓住了左右两边的两名青衣剑士,而后按倒在地,顿时血肉如泥,瞬间被按成两块肉酱,血盆大口张开,将中间的那名青衣剑士一口吞下,而后咀嚼几下,就吃了下去。

    阿青顿时吓得脸无血色,以手掩面,躲在赵阳的身后不敢看,赵阳则是直直的看着下方白虎的一举一动,一脸的平静。

    其实他心中也是翻江倒海的难受,但是作为剑法大成后养成道心让他不可以畏惧任何东西,否则就会道心动摇,剑法将止步于此。

    而且他也知道,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自己必须学会冷眼对待,适应这条法则,才能在大道之路上走的更远,因为广成子的奕剑本就是杀戮之剑,以杀养剑,奕剑杀天下。

    转眼间,剑阵被破,自己的八名弟子也瞬间死去四位,那紫衣大汉再也无法保持淡定,大喝一声,挺起长剑朝着白虎脖颈处狠狠的刺去。

    他身子跃起,黑色长剑前伸,人剑合一,化成一道黑色流光刺向白虎。那黑色长剑,样式古朴,其上刻有神秘而古老的花纹,在刺向白虎的途中,刺眼的白光自剑纹之中发出,遍布整个剑身。

    黑色流光进化而为一道耀眼的白光,速度更是猛增,嗖的一下就刺到了白虎脖颈处的白毛之上。

    看到黑色长剑上那古老的花纹绽放出的白光,赵阳心中一动,瞬间肯定这是一柄早已经通灵的神剑。

    这样的神剑绝对不是凡人可以铸造的出来的,其上的花纹也不是什么剑纹,而是道纹,道之纹。乃是大神通者硬生生的将自己领悟的大道法则印刻在其上,从而发出大道之力,威力莫测,不过那紫衣大汉不识大道,没能完全发挥出此剑的威力罢了。

    刚刚讲青衣剑士嚼烂吞下的白虎忽觉右手边一道乌光划过,而后化为白光,夺目耀眼,瞬间便寒毛倒竖,一股强大的危机感从脖颈处传来。

    它急忙扭动全身肌肉,侧身,摆尾,转脖,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它就感到脖颈处顿时一阵火辣,一块带毛的肉块从眼前飞过,鲜血散落,滴在它的脸上。

    它认出了那时自己的血肉,“吼”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吼,成人大腿粗细的白毛大尾一个半圆扫过,瞬间将另外四名青衣剑士拦腰扫断,血肉与碎骨飞溅,大肠与肝脏散落,遍地都是,好似一片修罗地狱。

    紫衣大汉一剑刺出,最终却只划掉了白虎的一块血肉而已,顿感一阵失望与沮丧,带着那块血肉刚一落地,就听见了身后白虎的怒吼,急忙转身就见到自己的另外四名弟子已成碎肉残块。

    而那白虎吼完,立刻双眼血红的看着前面那划伤了自己的紫衣大汉,张开满嘴獠牙的巨口,朝着他扑去。

    紫衣大汉直觉眼前一暗,就见到了那大白虎已经高高跃起,到了自己的头顶,此时想要躲避已是来不及了,便惨然闭眼,叹道:“吾命休矣!”

    眼见紫衣大汉就要惨死在白虎的血盆大口之下,众人俱都发出一声惊呼,两眼瞪大,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就等紫衣大汉被吃下才能放下。

    哗

    一股飓风凭空刮起,谷中地上长出的杂草,山林之中的落叶和枯枝俱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飓风卷起。

    一道白影从右边的高石之上跃下,那道白影右手伸出,两个手指并拢一起,直直指向那高高跃起的白虎,

    那些杂草、枯木、落叶俱都被卷到了手指尖前,自指尖往后,将其整个人都给包裹了起来。

    形成了一柄巨剑,以身为剑,手指为剑尖,整个人化成了一道细线射向白虎,宛若域外飞仙,凌空而来,速度快到了至极,超越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穿梭于虚幻与现实之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突然停止,山谷周围的百人,谷中那闭目等死的紫衣大汉,高高跃起张开血盆大口的白虎,以及那在空中飘飞的落叶,都瞬间停止不动。

    天地之间唯有那把巨型大剑是动的,而且动的很快,瞬间就从白虎的头顶穿过从其尾部传出然后落在了地上。

    澎

    众人看去望去,只见白虎之半空中垂直落下,砸在了地面,瞬间裂成两半,伤口整齐平整,自鼻梁正中一直贯穿到那条长长的尾巴末端,真正的一切为二,不多不少。

    众人惊呼,不知是开心于白虎的死去,还是感叹那切虎人的手法高超,能将一只这么大的白虎一切为二。

    众人突然俱都想起了那凌空出现的巨剑,那快逾时间的流光,那宛若来自于天外天的凌空一剑。

    于是都朝白虎身后看去,只见刷刷,无数的杂草枯木于落叶飘飘洒洒落将下来,而在其中站立着一名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并拢的双指缓缓收回,黑发飘荡,一尘不染,卓然挺立。

    这名男子就是赵阳,在看出了那柄黑色古剑的不凡之后,他便存了要详问的心思,所以在看到紫衣大汉将要被白虎吃下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出手了,一剑将白虎劈成了两半。

    今天更新有点迟了,所以三更。

第十一章 勾践

    紫衣大汉看到白虎高高跃起于他的头前的时候,顿觉的避无可避,整个人完全被那双灯笼大小的巨眼冷漠的盯住,生机全无。

    就在他心里绝望,闭目等待死亡的降临的时候,一股更加磅礴浩大的气势在身后聚起,瞬间笼罩全场,风云变色。

    这股气势由浩大辐散四周变为尖锐凝实为一点,由翻天覆地般的覆压变为神秘莫测的绝世杀机,那一刻紫衣大汉感到全身如坠冰窟,一股来自于地狱的杀机凝立在旁,动辄翻天覆地,山河破碎,虚空湮灭。

    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开,瞪大大的,就看到了一道惊采绝艳的白光从头顶划过,穿入白虎体内而后穿出落于地面。

    一个白衣身影呈现在其眼前,飘散的枯枝落叶与杂草将其身形遮盖,让他看起来更是神秘而不真实。

    “天剑”紫衣大汉怔怔的说出了两个字,随即脑海中闪过一则信息:剑技通玄者,可达天地境界,徘徊于天地之门,虚中化无,天地为剑。

    天剑境界的人,已经徘徊在天地之间的玄奥之门前,触摸那神秘莫测的大道,以自身为剑魂,驱天地万物为剑,纵横天地无极。

    紫衣大汉心中震惊,不曾想那流传于上古传说中的天剑境界居然是真的,他偶然得到一柄据说是来自上古那神魔共存的时代的古剑,才得以练成而今这一身一流的剑法,也曾听说过天剑境界,不过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传说,不曾想是真的。

    四周,数百人看到死去了的白虎,脸上的表情由迷茫、震惊再到惊喜,而后更是望着那卓然而立的赵阳而充满了好奇与崇拜。

    杀死了白虎,赵阳收回剑指,回身欲要向前去询问那紫衣大汉关于他那柄古剑的事情,可是却看到了周围无数人那奇怪的目光,眉头一皱,便欲要先行离开了。

    “凌空虚渡”,身子一步不升,虚空漫步,看似悠闲自在,却又快逾闪电,瞬间来到了阿青和白猿的旁边。

    对他们道了声:“走!”就直接带头往外走了出去。

    “壮士请留步。”后面突然响起一个男子粗壮的声音,这声音粗而响,轻易的就盖住了周围数百人的议论声传到赵阳他们的耳中。

    赵阳身子停下,转身望向下方的谷中,说话的是那三名锦衣大汉中为首的一位,他正拱手朝向赵阳。

    “你有什么事。”赵阳淡淡的道。

    “我等三人乃是越王宫中侍卫,是过来见证杀虎的。今日壮士斩杀白虎,理当获得大王的赏赐,望壮士与我等回宫面见大王,亲领大王赏赐。”那锦衣大汉道。

    赵阳眉头一皱,他不心中不想和诸侯打交道,卷入他们那无休无止的战争和尔弥我诈之中,那样不符合他追求天道的理想。

    一口回绝道:“不必了,我今天只是碰巧出手罢了,并非有意要拿越王的奖赏,你们还是回去跟越王复命吧,就说山外之人谢谢他的好意了。”

    说完就带着白猿和阿青走了出去,留下一脸怔怔的数百人站在那里,以及一脸不满的三人。

    其中一名锦衣大汉道:“此人太过放肆了,居然胆敢不理会大王的命令,我们应该派兵将其抓起来。”

    “没错,此人实在是太过于狂妄了,必须给他一个教训。”另外一名锦衣大汉附和道。

    那名为首的锦衣大汉什么也没有说,一脸的阴沉,心中也是非常的不满于赵阳的态度,不过碍于他的剑法高超所以没有发作而已。

    “我劝你们最好放弃这种想法,否则这只会给你们越国带来无妄之灾的。”那紫衣大汉开口对三人说道。

    “额?不知此话怎讲,还请公孙大家解释一下。”为首的锦衣大汉客气的道,虽然此次紫衣男子没有杀得白虎,但是他作为当世一流剑法大家的名头却是实实在在的,之前他们也已经在宫中见识过了此人和他那八名弟子的本事。

    那绝对是他们生平仅见的剑法大师,纵使是宫中的侍卫高手一百人加在一起也未必打得过此人。

    “此人已经达到了天剑境界,超凡脱俗,千军万马对其亦是无用,他自可来去自如,斩杀敌将于反手间。”紫衣男子一脸向往和崇拜的道。

    三名锦衣大汉顿时震惊,脸上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人居然可以厉害到这个地步,无视于军队的作用,那各国诸侯于他而言又算的了什么,想杀就杀啊。

    “多谢公孙大家相告,我等这就回去复命了。”为首大汉拱手道,而后转身带着另外两人离开了。

    越王宫中,三名锦衣大汉俯跪于地,朝着上面一位高坐于锦披大椅上的王者拱手道:“参见大王!”

    那王者身穿宽大锦袍,身材魁梧,方脸长颈,嘴如鸟唇,眼似鹰眸,看着下面跪伏着的三人道:“情况如何,那大虫可曾被公孙启杀死。”

    “启禀大王,公孙大家并未能够杀死大虫,且其带来的八名打字尽皆丧身于大虫之手。”为首的锦衣大汉答道。

    “什么,公孙启居然也没有能够杀死那大虫,那我越国将从何处再请剑法大家来诛杀此大虫。”那王者震惊,语气忧虑的道。

    在其身旁两侧分立着两名官员,左手一位蓝衫高帽,身材挺拔修长,下颚留着长须,年纪约四、五十岁左右。

    右手边那位身材青衣,面容儒雅,长发黑须,好似一名老夫子一般,他双手垂直平放,神态恭谨。

    他们二人就是越王勾践手下两大谋臣,范蠡和文种,上首坐着的就是越王勾践了。听到大虫未被公孙启杀死时,也俱都是一惊,其中范蠡子眸子一凝,好似在算计着什么,而文种则立洛眉,沉声道:“怎么会没能杀死呢,而今我越国刚刚开始恢复生机,正是休养生息之时,然而由此大虫在侧虎视眈眈,越国军民如何能安心生产。”

    “大王请宽心,那大虫已经被杀死。”那锦衣大汉道。

    范蠡眼睛一睁,眸中精光闪过,好似想到了什么,道:“不知我越国有何能人志士,竟可以除去此大虫。”

    听到范蠡的话,越王顿时恍然,转头看向下方道:“说,是何高人,速速报来。待寡人请来重重赏赐。”

    那锦衣大汉扑通一声,头磕地面颤声道:“大王恕罪,那人当众拒绝了大王的邀请,已然独自离去。”

    啪

    勾践右手猛拍于紫檀木扶手之上,怒吼道:“大胆,此人竟敢如此藐视寡人,文大夫,立马派人去给我将其抓来。”

    文种走出中间拱手道:“是,大王。”

    “且慢”,范蠡突然抬手道,勾践和文种同时看向他,之见其继续道:“大王,但凡有才能之士必然有特异之处,待臣下先前去请他过来,到时大王再许以重利,必然能收服其为大王所用。”

    “范大夫说的是,大王,那人不可以强行抓捕”,锦衣大汉道。

    “嗯?为什么?”勾践怒视此人,沉声道。

    “大王,据公孙大家言道,此人剑法造诣登峰造极,已达天剑之境,纵使万千兵马以无法奈何得了他。”锦衣大汉赶紧回答道,其全身匍匐于地,瑟瑟发抖。

    “天剑之境?”勾践、范蠡、文种三人对视一眼同时疑声问道,而后分开心中俱都达成了一致的想法。

    虽然三人都不知道“天剑之境”是什么样的境界,但是他们都明白这样一个能无视千军万马的异人必须牢牢掌控于手中,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如果实在是不行的话,那就只能除掉。

    “范大夫,你就替寡人前去请那位高人过来一见,寡人要要好好赏赐于他,感谢他为我越国百姓出去此大害。”勾践说道。

    “是,大王。”范蠡拱手答道,而后转身走了出去。

    望着范蠡走出去的身影,勾践一脸沉思,随后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下去了,唯有文种留了下来。

    半响之后,勾践才开口道:“文大夫,你怎么看?”

    文种拱手道:“此人,用之则是我越国之大幸,去之则我越国之大害。是故,能用则无论何种代价都要留下,不能用则无论付出何种代价也必须除去。”

    勾践不置可否的点头了点头,向他招了招手,让其俯耳过来,在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文种听完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问道:“那此事要告诉范大夫知道吗?”

    勾践想了想,道:“暂时就不用了,这件事你自己去办就好了。”

    文种忙拱手道:“臣以为范大夫不会不明白其中干息,应该不会不顾大局的。”

    勾践摆了摆手,道:“寡人当然知道范蠡会明白,但是他为人素重义气,欣赏名士,就算是对吴国的伍子胥他也能心心相惜,所以这次就不用让他为难了。”

    文种点头道:“是,臣下明白了,这就下去安排。”

    看着文种退了下去,整个殿中只剩下勾践一人,他眼中寒光闪动,其实刚才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范蠡对伍子胥好像不只是心心相惜那么简单。

    大手一摆,站起身来,转头向大椅后面的深宫走了进去,留下了空空旷旷的宫殿,一片清冷和孤寂。

第十二章 范蠡

    赵阳和阿青、白猿离开了山谷之后就沿着来时的小路往都城方向走去,路上阿青不停的询问者赵阳的武功。

    赵阳淡淡笑道:“我的武功都是老白教的,如果你想学的话可以找它教你啊。”

    白猿听到这句话顿时对他翻了翻白眼,无视他。不过阿青却是不同了,立马激动的跑到白猿旁边道:“老白,原来你武功这么厉害啊,你也教教我把。”

    白猿不停的摇着它那颗雪白大头颅,然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赵阳,一手把阿青推到了赵阳身边。

    可是阿青又继续粘了上来,哀求道:“赵大哥的武功都是教的,你的武功肯定比较厉害嘛,我就想要你教我,可不可以啊老白。”

    听到阿青的话,白猿更是眼皮猛翻,恶狠狠的瞪了赵阳一眼,推开了阿青的继续摇头拒绝。

    可是阿青显然学武的热情已经被点燃起来,一发不可收拾,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依旧又贴了上去,缠着白猿教她武功。

    赵阳看了着他们不定的在那里打闹,走走停停的,不知何时才能走到都城,于是道:“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继续吵了,羊儿还在城里呢,再不快点就找不到了。”

    阿青猛的一跳,尖声加了起来,这才想起羊儿被留在了会稽城中,急忙催促赵阳和白猿赶紧赶路。

    三个回到会稽城后,发现白羊全都走散了,或是在街道上乱走,或是被人用绳子绑住拉到一旁,或是跑到了小巷中翻垃圾堆。

    他们急忙分开,在城里到处找起白羊了,花了整整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将白羊们全都找了回来,阿青这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气。

    回家之后三个对阿青父母决口不提去了会稽城的事情,只是说羊儿在林中走失了,所以找到现在才找回来。

    第二天,在赵阳与阿青初次见面的地方,赵阳斜靠着一棵树上,悠闲的看着场中的阿青和白猿。

    只见阿青和白猿手中俱都拿着一根青绿色的竹棍,相互对峙攻伐,不过大多数都是阿青在在攻,白猿则是随意的用手中的竹棍格挡一下,不时还反击一下。

    阿青手中的竹棍挥舞的都很快,比之昨天那八名青衣剑士还要快速高明的多,可是白猿舞的比她开快,总是轻易的化解她得攻势。

    看到自己拼尽全力打出的竹棍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被白猿挡住了,阿青心里很是不服气,打起来更加的卖力。

    嗯?

    赵阳朝前边的小路望去,看见了几个人正往这里走来,为首的是一名蓝衫中年汉子在他的身后跟着两名身穿红衣劲装的持刀男子,好像是随从。

    赵阳皱眉,低头沉思起来,看这三人的穿着应该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怎么会跑到这里,总不会是来这里悲风赏叶的吧。

    抬头望去,只见为首的那名蓝衫男人也正好朝着这里望了过来,或者说是朝着赵阳望了过来,且眼中明显带有一丝喜色和审视的意味。

    赵阳眉头皱的更紧,看来不是来游玩的了,而是来找我的,想起喊住自己的那三名锦衣大汉,顿时心中了然。自己昨天之所以提前离去,就是不想和越国的官府搭上什么关系,或者说是不想和越王勾践搭上关系,不过没想到他们还是找来了,看来这次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应付的过去了。

    这三人正是奉命前来寻找赵阳的范蠡以及他的随从,刚刚走进此处,他就看见场中拿着竹棍比斗的一人一猿,顿时心下好奇,仔细一看更是惊骇,那一人竟然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而另外一个则是一头浑身长毛的白猿。

    那小女孩手中舞棍的样子,看起来居然和公孙启带来的八名弟子不相上下,至于那白猿更是了得,只见它随意挥棍之间就能把小女孩打来的竹棍给击开,比之公孙启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阿青停了下来,她也看见走来的范蠡等人,站在那里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范蠡,只见他蓝衫长袖,瘦长的脸看起来是那么的好看,下巴还留着长长的胡须,看上去煞是好玩。

    范蠡也看见这名好奇的望着他的女孩,只觉的她双眼无瑕纯真,微微出汗的小脸可爱极了,朝着微微一笑。

    阿青看到范蠡朝着她笑,也是开心的朝着他笑了笑,将竹棍收到身后,显得忸怩可爱。

    嘶嘶

    白猿在一旁龇牙嘶叫,挥舞着手中的竹棍,在那里又窜又跳,好似要冲过去一棍捅死范蠡一般。

    范蠡和阿青都奇怪的看着在那里狂叫的白猿,不明所以。他们两人不明白白猿在干嘛不代表赵阳不明白,他立马叫了声:“老白。”

    白猿停了下来,跑到了赵阳的身后站着,眼神不善的望着站在阿青一旁的范蠡。

    “不知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什么事吗?”赵阳明知故问的道。

    “在下越国上大夫范蠡,不知阁下可是昨日斩杀大虫的壮士否?”范蠡拱手道。

    “你是上大夫?上大夫是什么样的官啊,很大吗?”阿青立马好奇的问了起来。

    “上大夫就是越国的一种官职,不是很大?”范蠡微笑着解释道。

    不是很大?那可是越王勾践手下第一谋臣啊,赵阳心中想道。他虽然知道会是勾践派来的人,但绝对没有想道会是范蠡,这位赫赫有名的春秋谋臣。

    定了定心神,赵阳同样拱了拱手道:“壮士不敢当,不过是一山野愚民罢了。昨日的事情我也只不过是适逢其会而已,范大夫过奖了。”

    看到赵阳有礼有节不卑不亢的回答,范蠡心中暗暗赞许,看他年纪轻轻对着自己这越国上大夫也是如此的从容镇定,而且听他的回答,果然和三名侍卫说的的一样,不想入我越国为官啊。

    “壮士过谦了,那大虫祸害我越国几月有余,我大王几次派兵围剿尽皆徒劳无功,而这次更是请来了齐国剑法大家公孙启,还是一样没能杀死,幸好当时壮士在场,一举灭之,为我越国除去了此大害,我国大王非常感谢壮士的义举,特在宫中设下宴席款待壮士。”范蠡道。

    赵阳眉头紧皱,这范蠡果然不愧是勾践手下第一谋臣,想要在他面前推诿过去还不是一般的容易,于是叉开话题道:“据说范蠡范大夫原本乃是楚国人,为何后面会跑来了越国呢,若是范大夫当初能留在楚国,也许就不会有楚王被鞭尸的事情发生了。”

    范蠡眉头也是一皱,此人居然对自己的来历一清二楚,此时是想叉开话题啊,淡淡一笑道:“壮士竟然如此了解范蠡,不错范蠡本是楚国人,不过楚国政治黑暗,非贵族不可进仕,范蠡空有一身抱负却不能一展所长,只能离开。至于来到越国,实是勾践大王乃是明主,所以范蠡委身投效。”

    赵阳呵呵一笑道:“勾践真是明主?当初他可是为吴王夫差所败,困于会稽山间,命在旦夕,而范大夫你却于那时投效,这是为何。比之勾践,夫差不更应该是明主吗?”

    听到这里,范蠡顿时以为赵阳这是人为现在越国落后,留在此处没有前途,所以才拒绝留于此处。

    范蠡整理了一下思绪,郑重的对赵阳道:“壮士此言差矣!我国大王即位于危难之间,凭借雄才大略稳定越国,而后率兵亲败了吴王阖闾,射杀其于两军之间,破吴国称霸之势。虽说会稽山败于夫差小儿,然大王隐忍于敌国,历尽千难终于重回故国,现在正是我越国修养声息,蓄势而发之时。壮士若能留在我越国,必能成就千秋之伟业,获无上之功名。”

    范蠡一番长篇大论,纵论越国局势以及越王勾践之才略,让赵阳一阵错愕,不成想这范蠡竟然如此轻易的将复国雪耻此等机密之事和盘托出。

    要知道他与越王在吴国当了两年人质,事事显露的唯唯诺诺,令夫差以为他们真的没有了复仇雪耻之心这才会放他们回国,此事之机密可谓关系到越国上下之命运难道他就不怕自己前去告密?

    其实范蠡在说出这番话之后心里也是微微的后悔,不想一向镇定的自己今天竟会失态,将隐于心中多年的秘密说出,可能是自己对于这位年轻的剑法大家太过渴望了。

    不过还好,吴国的伍子胥曾经也不知在夫差面前说了多少越王要复仇的话语,都没有能够成功,何况这么一位不知来历的剑客呢,他的纵使告密,吴国有伯嚭相助,亦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赵阳道:“范大夫果然爽快,竟能将此等机密要事说与赵阳听,赵阳深感佩服。既然范大夫如此坦率,我也就实话实说了。”

    范蠡一讶,而后两眼看着他,想看看其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赵阳舔了舔嘴唇,道:“我本不过是一山野之人罢了,心中所求不过是悟得剑法之精髓,踏上那茫茫天道之路,其道虽险且阻,吾必将上下而求索。参与越国与吴国之间的战争是非我愿,越王雄才大略,夫差刚愎自用,即使没有我之相助,越国也必能灭了吴国,而后北上中原,会盟诸侯,成就那皇者霸业。范大夫又何必在此苦苦相求呢。”

第十三章 文种

    范蠡惊愕,在他的心中原本以为赵阳不过是一个剑术高超的普通剑客罢了,这样的人往往都是义气为重,喜欢一怒而杀人。

    可是刚刚的这番话却颠覆了他的原本的认知,赵阳远远不止是一个剑术高超的剑客而已,他更是有着不下于自己的眼光于谋略,这样的人实在不是轻易的被人打动的。

    不过同样的,这也更加坚定了他要将赵阳留在越国的决心,这样一位有勇有谋的人,若是能够留下,将来必是伐吴的一柄坚兵,冲锋陷阵的绝好先锋大将。

    范蠡拱手道:“赵壮士果非常人,不仅剑法高绝,见识已是非凡。既然赵壮士看得出我大王必成大器,何不留下来共谋大业呢!”

    赵阳摆摆手道:“非是赵某不愿,实在是赵某刚刚说过了,我素来喜好剑道,不滞于外物,是故不想沾染这红尘万丈之祸事。”

    范蠡继续劝道:“此非红尘祸事,实乃是千古不朽之霸业。古时殷商伐纣亦有各路世外神仙纷纷出世共助之,从而了却红尘,再次回山静心修炼。”

    赵阳看着实在是辩论不过这位当世一流的谋略家,想到自己现在身处越国也不好过于拂逆勾践的面子,于是拱拱手道:“既然如此,赵某就随范大夫进宫去见一下越王吧,到时是去是留望勿再阻挠。”

    范蠡大喜,道:“好,壮士这就随我前去面见大王,到时去留任壮士之意。”

    赵阳点了点头,觉得这范蠡为人倒也不错,转身对阿青和白猿道:“我先随范大夫进宫去面见越王,你们到时就自己回去,不用管我。”

    “嗯,赵大哥你早去早回啊!”阿青点了点头道。

    白猿嘶嘶叫了两声表示知道,赵阳微笑看着他们,然后转头对着范蠡道:“范大夫,请吧!”

    范蠡当先带着他沿着小路走去,朝着会稽城,朝着越王宫中行去。

    进得会稽城,四人转过几条街道,朝着成中央的王宫走去,到得宫门前,远远的就望见了你高耸的宫门,连绵的殿宇。

    赵阳看了看,并不是特别的在意,上一世在北京见到的故宫比之简直就是一个豪宅与茅草屋一般,实在不是一个档次。

    走进宫门,就看到早已有一位青衣文官站立在那里等候着了,看到这名文官,范蠡快步上前对其道:“文种兄,你怎么亲自过来了迎接了,我带他进去就可以了。”

    文种,听到范蠡的叫喊,赵阳立陋道了这位就是勾践手下另一名重要的大臣,就是他制定了灭吴九策,协助勾践成就霸业,可惜最后不懂的鸟尽弓藏的道理,亦或者是放不下好不容易得来的荣华富贵,落得个身死的下场。

    文种低头对范蠡道:“大王说你这次去找人实在是幸苦了,叫我来带他进去就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他话语低,不过赵阳还是清楚的听到了,顿时心中感到一阵的奇怪和莫名的不安,难道这其中会有什么变故,心中暗想。

    听到文种的话,范蠡也是一阵的疑惑,不过出于对好友的信任,他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转身回头对赵阳道:“赵壮士,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下面你就跟着这位文种大夫一起进去面见大王吧。”

    “好,多谢范大夫带路了。”赵阳回礼道。

    待得范蠡走远,文种方才对着赵阳拱手道:“在下文种,越国上大夫。不知壮士名讳为何。”

    赵阳拱手道:“文大夫有礼了,在下赵阳,不过意山野村夫罢了,如何当得文大夫如此大礼。”

    “赵壮士过谦了,壮士一剑飞来,宛若域外惊仙,反手之间斩杀大虫的事迹如今已经传遍整个越国。”文种道。

    “些许小事而已,何来什么域外惊仙,不过是人们以讹传讹,夸大罢了。不知文大夫现在可否待我前去面见越王。”赵阳不想和他继续在这里扯皮,直接开口道。

    文种微笑着点了点头,而后转身完深宫里面走去了,赵阳紧随其后。

    走在越王宫中,赵阳发觉两侧的宫墙大概有七丈左右,红粉刷漆,其上乃是金色琉璃瓦片。廊道之中真可谓是三步一岗,十步一亭,守卫森严。

    看那些越国将士,一个个站的笔直,身穿灰色铠甲,手执长戟,戟上有着斑斓的痕迹,满是刚毅的脸上有着一道道疤痕,可以看出俱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士卒。

    “贵国王宫果真是守卫森严,这些士兵个个都是精锐。”赵阳开口赞扬道。

    “这些士兵全都是参加过吴越战争活下来的,个个都是在战场上杀过人流过血的,乃是我越国最精锐的最勇敢的士兵。”文种颇带自豪的道,同时也是有意在向赵阳炫耀越国的武力。

    赵阳不置可否,只是听着,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表示反对。

    文种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没有再说话,继续在前面带路,待得拐过一个角落的时候,赵阳忽然听到了一阵刀兵之声。

    他停了下来,侧耳认真倾听,却没有再听到什么了。

    “赵壮士,有什么问题吗?”看到赵阳突然停下,文种回头问道。

    “文大夫,不知宫中可是在演练士卒,为何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一丝刀兵之声,感受到了丝丝的杀伐之气。”赵阳开口问道。

    文种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开口道:“这不过是宫中侍卫在相互演练武技罢了,没有什么奇怪的,赵壮士我们还是继续走吧。”

    赵阳又侧耳听了听,发现没有再得到什么,便没有再听,不过想起刚刚在宫门前心中浮起的丝丝不安,心里暗暗警惕起来。

    “文大夫说的是,看来是我多心了,我们这就走吧。”赵阳笑着对文种道。

    两人继续往前走,一路上也没有再说话,文种一直在前面带路,赵阳则一直跟在后面。他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前面的文种,感觉其不似范蠡那般的随性和洒脱,骨子里面带有一股严谨,看似正派之中有隐隐带有一股狠辣的意味。

    随即想起历史对其的记载,说其乃是一名翩翩君子,主掌越国内政多年,使得越国休养生息,国力强盛。

    然而现在看来,在所谓的翩翩君子的外碑下,还隐藏着一股政治家的狠辣与无情,否则也不会制定出灭吴九策这样的策略来了。

    许久之后,两人终于走到了大殿之前,门口有两位手执长戟的士兵侍立在旁,里面空空旷旷。

    “赵壮士,我们到了。”文种回身对赵阳道。

    “好的,文大夫前面带路吧。”赵阳道。

    文种带头走了进去,进得里面,赵阳发现在正前方的上首位置上高坐着一名形貌颇拙的男人,知道他就是越王勾践了。

    “参见大王。”文种上前弯腰拱手拜见道。

    赵阳也走了过去,只是拱了拱手道:“山野村民赵阳见过越王。”

    勾践看到赵阳的样子,眼中闪过一道寒芒,胸中一股怒意涌起,不过随之被他压下,咧了下嘴,笑着道:“文大夫和赵壮士都起身入座吧。”

    赵阳放下手,看了看,发现在两边个放有一张长桌,上面摆放了一些水果和稀粥以及一个酒爵,一青铜酒壶。

    他朝着靠近自己的一张长桌走去,而后看了看对面的文种,待得他坐下之后才学着他的样子坐了下来,然后看着上面高坐着的越王勾践。

    勾践拿起身前的一个酒爵,高高举起道:“文大夫,赵壮士,让我们一起下来满饮此杯。”

    文种和赵阳一起拿起了酒爵,朝着勾践对视了一眼,而后一起饮下。

    赵阳饮下这杯酒,只觉的此酒之中杂质颇多,味道也不是很好,和上一世喝过的酒根本没法比,心下不由的感叹现在制酒技术的落后。

    满饮下爵中酒之后,勾践开口问道:“不知壮士是哪一国的人。”

    赵阳拱手道:“我也不知自己是哪一国人。我自小生长于深山之中,甚少入世,从未久居于任何一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个国家。”

    坐上的勾践听到赵阳居然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也就是说越国很有可能是他第一个停留的国家,顿时心中一喜,脸上却是一脸沉静的问道:“壮士可曾去过其他的国家。”

    赵阳看着上面一副礼贤下士,仁圣君王的样子,如果不是早知道历史,知道他后面的所作所为,或许自己还真的会被他的样子所欺骗,真以为他是一个明主呢。

    看来在这个世上,每一个能够成就大业的霸者都不会是简简单单的残暴,在创业之初他们也是可以礼贤下士的,装出一副求才若渴的样子来的。

    还好自己已经明悟了自己的道路,知道了自己以后该往何处去,绝对不会为外物所迷惑,而改变自己的道心,动摇自己的求道信念。

    否则自己恐怕真的就要委身投靠于他了,随他征讨吴国,北上会盟,称霸诸侯。而后要么是学范蠡一样退隐,要么就如那文种一般被活活赐死。

    想到这里,不由的望向了对面端端正正的坐着的文种,只见仪态正经,双手规规矩矩的停发于身前,腰杆挺直,双目炯炯有神的望向赵阳这边来,正好看到了赵阳望过来的眼神,于是开口道:“赵壮士,你还没有回答我王的问题呢。”

    赵阳这才醒悟,自己刚才居然走神忘记回答勾践的话了,扭头看向上面坐着的勾践,只见他依旧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耐心的等待自己的回复。

    其实勾践心中也是非常的恼火了,下面坐着那人居然如此的无视自己,这让身为越王的勾践无法接受,这样的待遇也只有在吴国的时候享用过,想起吴国,他心中的怨恨更是浓重,为了雪耻,寡人就先忍耐你,于是表面上依旧不温不火的。

第十五章 比剑

    “好”,勾践抚掌一笑,“文大夫,就让我宫中的侍卫和赵壮士练习一下,让赵壮士指导一下他们的剑术,也让我们一起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剑道。”

    “是,大王”,文种起身对着勾践躬身道,而后转身走了出去。

    赵阳看着文种消失在殿门口前的身影,良久之后方才回身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等着文种回来,以及他叫来的越王宫中剑士。

    他双目合上,手平放于身前,静静的呼吸着,完全将上面高坐着的勾践忘记了,心神融于道,身融于天地,而又于此方大殿格格不入,整个人好似进入了一个异次元的空间之中,游离于世间之外,缥缈出尘。

    勾践看着赵阳紧闭着双目,静等文种的回来而完全忽视了自己,心中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闪过一丝欣喜,看着赵阳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说明了他本身其实也不是有什么了不起的。

    勾践不知道,一名真正的武者对待自己的对手都会给予相当的尊敬的,这是武者之间的尊严,即使对方不如自己,但只要自己答应了和对方比试,就应当拿出自己真正的本事,否则就是对对方最大的侮辱,也是对武道的侮辱,所以赵阳决定给予越王宫中侍卫足够的尊敬,同时也是对自己剑道的尊敬。

    文种并没有让赵阳和勾践等太长的时间,大约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回来了,身后跟着整整一百名的带剑侍卫。

    他走到中间对着勾践躬身复命道:“大王,我已经找来了宫中剑法最为高绝的侍卫一百名,现在他们就等在殿外。”

    勾践道:“好,文大夫把他们叫进来然后入座和寡人一起看看他们之间的对决。”

    文种朝勾践拜了拜,转身回到座位坐好,然后举手拍两拍,待得掌声过后,殿外就传来了哒哒哒整齐的脚步声。

    转眼间,殿门口前出现了十名手执青铜长剑,身穿灰黑色铠甲士兵,他们从侧面走出,而后于门前站定,同时转身同时抬脚,同时落脚,跨了进来,动作整齐划一,宛若一人在做着动作一般。

    一列列的的士兵接连走出,每列十人,一共十列,不多不少刚刚好一百人。他们走进殿中站好,背对着门口,面朝勾践单膝跪地,低头,左手搭于右手剑柄之上行礼,齐声大喝道:“参见大王。”

    看着自己宫中这百名精锐整齐划一的动作,响亮有力的声音,勾践心中很是满意的点头道:“全部平身。”

    “是”,一百名剑士同时大喝,在这空旷的大殿之上回音不绝,震的头顶的琉璃瓷瓦颤动不已。

    “赵壮士,请出来和本王的这一百名剑士比试一下吧,好好指导他们剑法之道,也好让寡人和文大夫开开眼界。”勾践一脸满意和自信的对着赵阳大声道。

    赵阳睁开了紧闭的双目,朝着勾践点了点头,起身走到了百名剑士的面前站定,抬头望着他们。

    只见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右手拿着青铜长剑斜指地面,一动不动宛若木雕泥塑。那一张张冷漠的脸上,或多或少的都挂有几道疤痕,有的是一道斜划过整个面部,差点就将整个脑袋给劈成了两半。有的左一道右一道,密密麻麻的,就像是一个大花脸,已经完全看不出人样了。一个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见过尸山见过血海,亲手撕裂过碎肉于断骨,也曾被人差点死碎过。

    身上的铠甲同他们的主人一样,也全都密密麻麻的刻画有刀枪剑戟,各种各样的伤痕,那道道深浅不一,没有规律的刻痕好似岁月的皱纹,在向世人述说着一场场烽烟,一场战火,述说着一幕幕生死一下的时刻。

    那斜指向地面的青铜长剑,闪烁着冷艳的寒芒,上面一块块红色的痕迹,不知腐朽的铜锈还是长剑收割过的生命留下的血痕。无论是哪一样,都同样说明了时间的长久,厮杀的惨烈。

    看着自己前面这百名剑士,赵阳一脸肃穆,双手抱拳对着他们拱了拱手,道:“请!”

    而后双手垂直放于两侧,两只眼睛慢慢变得冷漠没有焦距,空洞而幽深的炯孔好似深不见底的黑洞,似是毫不在意,却又清楚的观察着全场。

    勾践身子微微前倾,两眼的焦距牢牢的锁定在场中的赵阳身上,仔细的观察着他的全身上下,注视着他身上衣角的每一个摆动,头上每一根发丝的飘动,不肯错过一丝一毫。

    文种也没有先前的端庄规矩,两只珠子睁得大大的,手扶在长桌上,一脸的紧张和期待。

    此时此刻,勾践和文种的心中都充满了期待,期待这百名经历过血与火的历练,浑身散发着血腥与杀戮的气息的高超剑士,能够当场将这个狂妄而目中无人的家伙当场击败,一挫他的锐气,看他到时还会不会拒绝在越国留用。

    若是他依旧不识时务,那就将他当场格杀,绝不能让他走出越王宫中半步,想到这里,勾践和文种两人同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阴狠的厉芒,互相点了点头继续看向场中。

    “哈”

    百名精锐剑士同时举起手中长剑,齐声大喝,百人站在一起却宛若一个人,他们全身的毛孔之中都散发着浓浓的杀气,数百人的杀气凝结于一起全都向前方的赵阳覆压过去。

    这百名剑士俱都是从那尸山血海之中走过来的,身上的杀气一点不比那地狱的魔兵差,每一个人对着一名普通人大喝一声,发出气势,都能活生生的将之吓死,更不要说百人的气势凝结在一起向赵阳笼罩而来了。

    呼

    赵阳直觉一个阴寒的冷风迎面吹来,吹的他衣角摆动,发丝飞扬,一股好似来自阿鼻地狱浓烈气息扑面而来,在其中似有魔鬼在咆哮,有阴魂在嘶吼,鲜血、碎肉、断骨一一展现出来。

    看到百名剑士那瀚海般汹涌浩大的气势,勾践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浅浅的微笑。

    换了任何一个人见到这样的一幕,恐怕早就吓得肝胆俱裂而亡,即使那个人是一名身经百战的猛将。但是这一切对于赵阳却不过如同那清风拂面,明月照江,对其丝毫无碍。

    这百人的气势加起来确实惊人,但是相对于赵阳七年来在幽谷之中,黑暗石壁之前,那广成子的“剑”字之中感受到得杀气相比,好似那萤火与皓月,小土包和泰山相比,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赵阳就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的气势越攀越高,丝毫不为所动。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百名剑士的气势虽强,但对赵阳却是无用,继续高攀上去,到达顶点之后就是他们气势开始衰竭的时候。

    他们见百人的气势攻势没有奏效,站在最前面的十名剑士提着手中长剑猛奔向前朝着赵阳直刺而去,剑锋冰森,封锁住了他前后左右所有的方向。后面第二排的十名剑士同时跺脚,纷纷跃起踩在前面奔跑的十名剑士的肩膀之上,借着着一踩之力跃上高空,长剑直直劈下,势道猛且急,欲要将赵阳劈成肉酱。

    后面第三排、第四排……纷纷如此,两排一组,一共五组,宛若那汹涌的波浪,层层压进,扑向前方定定站立着的赵阳。

    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百名剑士,百柄长剑,赵阳不慌不忙,脚踩“凌空虚渡”,手舞剑诀,化作一道鬼魅身影冲将出去,直闯入那百人兵锋之中。

    只听锵锵锵,刀剑相击之声响起,原本还整整齐齐的攻向赵阳的百名剑士俱都纷纷摔倒在地,而赵阳的身子已经滑到了殿口前。

    见到这一幕,勾践拳头猛的一拽,紧紧握住,身子剧烈抖动着,显示了他心中的极度不平静。

    原本寄予厚望的百名精锐,居然在眨眼之间被击的四散开去,跌落一地,其心中顿时是极大的失落和震惊。

    赵阳回身,看见那跌倒在地的百名剑士早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并飞快的重新摆好了阵势,欲要对他展开新一轮的攻击。

    看到这百名不惧生死的剑士,赵阳心中不由的生出了一丝敬意,他们这是在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维护着自己的君主,自己的国家的尊严,更是在维护他们自己的尊严。

    赵阳手中剑诀一引,看向那百名剑士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体内上清真气急速运转,随即一股强大的无形剑罡在其周身形成。

    啊

    百名剑士再次大叫一声,提起手中长剑又一次朝着赵阳劈砍直刺过去,他们全身气势高涨,不畏生死直扑过去。

    赵阳面色不变,右手剑指抬起,平平指向直扑而来的百名剑士,霎那间猛的刺出,快若闪电,轻如青烟。

    轰

    那直扑而来的百名剑士纷纷倒飞回去,一股无形的巨大剑气从赵阳身上迸发出来,刺向前方的百人。瞬间,白光闪动,剑气纵横,罡气四溢,将那百名剑士击得四散非开,一个个宛若那死后的蚂蚱跌落在地。

    啪啪啪,筋骨断裂之声不绝于耳,那跌落在地的百名剑士俱都骨断筋折,血肉碎裂。霎时间,地面上俱都是哀嚎惨叫之声,鲜血流满了大殿。

第十七章 男儿行

    冲入了人群之中的赵阳完全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绞肉机,将周杀扑而来的越国士兵给绞的骨断筋折,血肉横飞,裂甲与断戟齐飞。

    刷刷刷

    赵阳连续挥出三道剑气,射向前方踏步推经的一个方块长戟手,他们一个个左手拿着盾牌,右手平举长戟指向赵阳,整齐划一的朝前推移。

    嗤嗤嗤

    三道白茫茫的剑气没入盾牌,直插进入了这数十人组成的方块之中,霎时间,嗤嗤之声响个不停,只见道道剑气纵横飞溢,于方块之中翻飞。

    那前进的方块瞬间为之停顿,数十人同时定定的站立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挥出三道剑气的赵阳没有再管他们,但是跟随在后面的越国士兵全然没有料到他们会突然止住脚步,砰砰的撞了上去,想象中的互撞场面没有发生,那些被撞的长戟手一个个稀里哗啦的碎裂成一块一块的,滑落在地,顿时出现了一个好几平方米的空荡区域,在这区域之中,碎肉与断裂的兵器堆成了一推烂泥,场面极其恶心而惨烈。

    赵阳脚踩“凌空虚渡”身法,在这上千军士之中穿插跳跃,横冲直撞,时而像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无声无息来去自如,时而宛若一条游龙横行霸道,所过之处轰鸣声响,道道人影被撞飞出去。

    手中剑指翻飞,剑气纵横,“奕杀“剑法尽皆使出,朦朦胧胧的剑域笼罩四周数丈方圆,幽深阴寒的剑气往来穿梭,不时的收割者一个个闯入了剑域之中的人的性命。死去的士卒,身体还没有来得及倒下,就被纵横飞溅的剑气给撕的粉碎,只余下一片朦胧的血雾。

    渐渐的在他的周围聚拢起了一团血腥的雾气,这雾气是由死去的将士的鲜血洒成,朦朦胧胧,笼罩住四周,最后完全看不见了他的身影,只见一团移动着的红色血雾在不断的吞噬着周围的士兵,但凡是被吞噬进去的人没有一个可以活得出来,所过之处,留下了一片鲜红的流淌的血色肉泥。

    体内的上清真气配合着身法和剑法急速运转,在消耗的同时又源源不断的从地下补充进来,保持着体内真气的平衡,故而他才能好似不知疲倦似的挥发出道道剑气,于上千人的军队之中杀个不停。随着杀的人越多,地上被鲜红的血肉铺满了,从地上补充进来的上清真气竟然开始出现了淡淡的红色,这红色的真气进入体内,而后运转之下形成的剑气也是红色的,迸发出体外威力更甚,带有一种腐蚀消融的特性,杀伤力大大提高。

    杀的越多,赵阳心中的血液越发的沸腾,心中的怒意渐渐消散,转而化成一股豪气,一股冲天的壮气。

    他直觉的心中一热,一股浩大的而汹涌的气势迸发出来,手中挥舞剑气的动作渐渐变得大开大合,一改奕剑之道精密谨慎。头脑完全没有了奕剑之道要求的淡漠与冷静,杀人不再是一种精密的计算的而是一种抒发心中气闷的本能,是的就是本能,本能的想杀人,本能的想要见到那鲜血在空中绽放的艳红。

    哈

    他大喝一声,浑身真气一鼓,激荡开来,将冲将上来的士兵给震飞开去。

    他心中忽然想起了一首词,于是开声大唱起来:“男儿行,当暴戾。事与仁,两不立。”

    一句唱吧,他右手探出,五指张开,遥遥对着前面的十余名越国士兵,真气自手心勃发而出笼罩住他们,而后屈指成抓,真气猛的一回收,将那十数名越国士兵给连人带戟的吸了过来。嘭嘭嘭,接连十数声巨响,那被吸来的士兵在距离赵阳还有一米之时纷纷爆炸开来,化成一团血雾成为他周身血雾的一部分。

    那些飞来的长戟,自戟头至后木杆也纷纷炸成了碎屑,只余十数个血迹斑斓的青铜戟头悬浮于爪前。

    赵阳五指凌空一抓,那十数个戟头运转排列成了一柄长剑的摸样,这柄剑长足有六尺,宽一尺半,厚两寸,只有剑身没有剑柄,剑柄处他右手虚握,血红的真气凝聚成形,将那十数个戟头牢牢锁住,长剑血色弥漫,滔天的凶芒散发溢出来。

    “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再唱一句,提起手中大剑一步迈出,天涯成矩尺,身子一闪而到了那群已经完全怔住了士兵面前,大剑挥起,“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轰,大剑劈下,血光滔天,宛若末世降临一般,又好似开天辟地的一击,前方的数百名士兵手中长戟以及身上的铠甲瞬间布满了龟裂,砰,一声脆响,化成了一堆铁屑,隐藏于甲胄之下的身体还未来得及裸露出来,就又澎的一声,炸成了碎泥。

    这一剑带着杀戮,带着死亡,带着地狱的气息而来,毁灭的力量由其中迸发出来,暴力与破坏成了唯一的主题,这一剑成了天地之间唯一的一剑。

    一道长达十数米,深米许宽半米的裂缝出现在地面,两千余人的军队顿时消失掉了四分之一,加上先前赵阳杀了数百人,此时仅仅只剩下千余人了。

    在先前的宫殿门前,勾践与文种二人站立着,遥望远处杀戮的战场。豪迈响亮的歌声自远处传来,一股杀戮天地间的豪壮霸气从歌声之中传递开来。

    “此人杀戮无穷,不尊天地,不事君王,绝对不能存留于世,必须杀而除之”,勾践声音低沉的说道。

    一旁的文种没有说话,不过却也微微点了点头默认赞同。

    “我欲学古风,重振雄豪气……“,赵阳继续唱喝,挥舞手中巨剑自右下往左上斜劈开去,血芒耀眼,杀气盈天,剑气凌厉纵横,这一剑划破了长空,上击长空,轰的一声,一声巨响在空中剧爆而出,宛若晴天霹雳,又好似那瞬间灿烂的烟火。

    遥远的大殿之中,勾践与文种并肩而立,震惊望向了前面那发出巨响的空中,两人下意识的对望了一眼,俱都看到了各自眼中的惊惧和不可置信,“快,来人,告诉我前面到底怎么样了”,勾践高声大叫,声音竟在恐惧中变异,变得尖锐,一名被强奸的妇女在嘶吼。

    许久之后,一名浑身带血的士兵一瘸一拐的跑着,爬了过来,摔倒在地,仰面对着勾践道:“大王,前面恐怕快要顶不住了,那人,不那个恶魔朝着这里杀过来了,我们抵挡不住。”说完,脑袋一歪,气绝身亡。

    立刻有人跑了上将他的尸体拉走,勾践面色苍白的呆愣在那里,许久之后,才猛的转头对着文种叫道:“快,快给寡人调兵,一定要将他给我挡住。”

    “是,大王”,文种慌忙答道,身子匆匆的了下去,调兵遣将去了。

    踏踏踏

    在杀戮的沙场之后,又走来了一群越国士兵,这支军队足足有一万人,有长戟手,有剑手,有弓箭手,甚至还有攻坚所用的战车。这支队伍出现在此时大地之上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足以让任何一个国家为之变色,让任何一支军队戒备迎敌。

    然而此时此刻,这样一支足以攻城略地的精锐军队,却尽数开拔到此,到越王宫中,在这个小小的场地之中,只为了对付一个人,一个手执一柄大剑肆意的砍杀越王宫中士兵的人。

    这支队伍是整个越国最为精锐的队伍,他们和越王宫中的侍卫一样,都是从会稽之战中存活下来的老兵,勾践回国之后将他们召集了起来,组成现在的这支军队——灭杀军,灭吴国,杀夫差。

    他们刚一到来,就看到了赵阳挥舞着大剑横扫斩杀着那些宫中侍卫,那些曾经和他们并肩作战的战友,顿时一个个双眼发红,手中兵器握紧,“杀”一个个冲将过来,加入到了对赵阳的围杀之中,原本被杀的丢盔弃甲,完全丧失了斗志的越王宫侍卫,听到“灭杀军”的喊杀声,一个个精神大震,浑身力气重振,举着长戟猛的刺杀出去。

    正在厮杀着的赵阳,听到这一生喊杀之声,非但没有丝毫的皱眉,反而心中豪气重生,浑身气势同样大涨。此时此刻,已经完全血红如血的大剑挥舞的更加凶猛,更加凌厉。

    啊啊啊

    惨叫此起披伏,残存的数百宫中侍卫没有等到他们的同伴的到来,就全都纷纷被劈成了碎块,洒落在地。

    迎接那些冲将过来的灭杀军的是曾经的战友们一块块碎裂的残肢断骨,他们期待的与昔日战友并肩作战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杀杀杀

    他们心中恨意滔天,一个个状若疯狂的朝着赵阳猛扑了过来,如同那下山的猛虎,凶狠残暴。

    嘭嘭嘭

    “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ting。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赵阳豪气雄发,大声高唱,手中血剑直劈出去,将那群冲将过来的“灭杀军”将士给劈飞出去,一个个如同高射炮弹直飞出去,将后面的宫墙砸出了数十个人形破洞,而后轰然倒地。

    赵阳又连续劈出了几剑,那鲜红欲滴的大剑就好似砍瓜切菜一般,又将数百人给活生生的劈成了肉块。

    地面上堆积的肉泥已经有了寸许深厚,遍地都是,踩踏在上面,就好似踩在烂泥中一般,鲜红而粘稠的肉泥飞溅,将人腰部以下的位置全都溅满了肉泥,看上去让人反胃不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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