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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轮回纪事全文阅读

作者:不空不净     武道轮回纪事txt下载     武道轮回纪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武道轮回纪事全文阅读

笑傲完结 做个总结

    这本书是我一时兴起写的,看书也有十来年了,不能说其他的,但是我觉得学得最多的是尊重读者吧。

    惭愧的说,我这本书写的时候没有大纲,写了两三章编辑要我签约还要发大纲给他我就方了。。。虽然后来证明那大纲比我简介都水。。。写了四十多章也近十万字了,问题不少,基本全是我的锅。

    第一大问题在于细节刻画是个渣,我一本书写下来感觉自己像在写大纲似的,基本没情节。要哭。

    第二大问题在于我常常感动了自己却不知道如何感动读者,这跟谈恋爱似的,光感动自己有妹子么?

    第三大问题在于爽点不够,我这人不爱种马,又把写小说的事情给家里交代过,所以自己给自己定了一条规矩,单女主或者无女主,看到这觉得不是你的菜的朋友谢谢你的关注,请不要拍砖,只是我觉得爱情这东西吧,太多了就真的不值钱,约炮另说。。。

    我自认为还算勤勉,每天两更最少,虽说武侠这个分类大家都是一腔热血来写,也不图个啥,但是我觉着自己毅力一直不强。想要对自己有点要求。另外做了这么多年读者,我自然知道等更新的痛苦,于是我又尽量不水,可惜文笔不够,写的跟去了水的豆渣似的,简直了。

    总的来说,一是要感谢那些收藏了的,或者投了票的朋友,你们是我写作中微小却重要的一点光,二是给自己提个醒,下一卷一定要进步,原地踏步的无聊生活,我才不要。。。

    另外,本书应该是单女主,再次感谢您的关注。

    嗯,其实上面的就是我本来写完了的单章,而且之后的几章我也已经写好并定时发布了,但是昨日武侠类的主编在群里跟我们交代说武侠小说应该注重武力上限这个问题,可能是起点品类分化后各个小说种类分别更加清晰了吧,简单点说就是一般来说一个打一百个这种事情,不允许了。

    说实话,非常困扰,因为我已经设定好了自己的力量体系,并且之后的副本中不仅有火影诛仙这种非武侠的位面,而且我之前还想去阳神,蜀山这种明显高过这个力量限制的位面,这样一来我的书基本上是不能算在武侠类别里面了,即使算作武侠类别,也必然不能获得推荐什么的,这种事,叫做挂羊头卖狗肉,是不可以的,我相信主编应该是有他自身的困难和理由,但是实际上对我之后的行文基本上砍了一大半的思路。

    也想过转类别,还想问问编辑,但是编辑今天好像有事,也没有理我。但是后来仔细想想,转类别又如何呢?我本来就是喜欢武侠,来写武侠的。

    之所以想把力量等级设定的高一点,就是因为觉得升级流比较好些,也有人看,但是我就不能以故事为主了么。不是挑战自己,是突然发觉,好像自己太功利了,不能什么好写就写什么,我是个网文写手,我的职责就是写出好的网文,不能去责怪什么环境或者条件。

    我有一部非常喜爱的日本电影,叫做《笑的大学》,讲的是一个喜剧编剧在战争时代遭遇严格的政治审查,但是依旧按照上级的要求,慢慢修改,而且想尽一切办法去在无聊的政治语言中找到笑点的故事。

    我永远记得主人公的一句台词:“这是我的,一个喜剧人的战斗方式。”

    一个网文的作者,所能做的,不过是尽力写出自己满意的故事而已。

    虽然,放弃总是容易一些,但是,我希望对得起自己一点。

    共勉。

    ps:要非常感谢没有规律同学的推荐票和打赏,他也许不知道,那时候我正在痛苦的思考要不要写下去,怎么写下去,为了什么写下去这类无解的问题,看到他的评论之后,心中坚定了许多。

    另外,由于这个原因,我的后面的存稿都已经删除,只有再构思和写作,但是推荐时期每天的三更还是会尽力去保证,虽然其实半个月时间,到现在成绩也不怎么样,扑街应该是定局,但是,我想还是那句话,做什么事情,都要有职业道德吧,大家请放心,有意见欢迎你们提出来,谢谢。

更新推迟

今天的更新推迟到下午和晚上,造成不便请您谅解

    无推荐时期每天两更,基本上是上午和晚上,中间时间长一点,我好思考怎么写。也会尽力存稿,不在这么狼狈。

    这一卷实在是有些仓促,后面的存稿又删了,资料又太多,一时之间有点手忙脚乱,虽然不是专业的,但也不想写的误差太大。

    总的来说,还是我水平不够。‘

    不便之处,非常抱歉。

    谢谢您的包容。

一些话

    这一张和正文无关,是对一些读者的感谢,如果不感兴趣可以跳过,今天还会有一章更新,但是可能会在十一点左右发出,回来比较晚,抱歉。

    本来这一章我是准备后天发,当作一个月的一个单章,但是今天发生了一些事情,情绪比较激动,书写的太慢,不若先说说别的东西,写书以来,困难有,快乐也有,具体来说,困难比快乐多。

    首先还是需要感谢一些人,有的书友可能注意到了,我从来没有求过打赏或者在作者的话中感谢那些打赏的书友。不是我不喜欢有人打赏我,实际上能有一点收入,哪怕很微小,也是个有力的承认不是?

    也不是我不感激打赏的同学,只是我觉得在正文中提到这件事情,可能影响阅读,所以不若隔一段时间说一下。

    只是我自己有时会看看我自己写的,顺便改下错字,很抱歉,我错字可能比较多,小时候的习惯,改比较困难,我只能偶尔回头看看。

    我看我书的时候,会想,如果这不是我写的,我会觉得好么?会觉得值得我打赏么?

    惭愧的说,不会。

    我最近也有看很多大神的访谈,谈创作,谈节奏,越看会觉得自己问题很大,然后,我才深深明白很多读者的宽容。

    不好意思求打赏,因为实在是写的差强人意。

    但是至今为止,这本书有十个读者打赏。

    江南一剑仙,洪荒死神gg,逆流的黄沙,doudoubi2,天帝大人,逆流的黄沙,没有规律。斜阳吹光,红色枫叶?,云雾中可见,青衫沾雨。

    有的,是我一些作者朋友,他们比我的成绩好,写的也比我精彩许多,比如《民国武神》的作者逆流的黄沙,《武侠仙侠世界里的道人》的作者天帝大人,都给我打赏,这并非是说我写的好,而是对后进者的提携和鼓励,我很感激他们的无私。

    还有一些,是我不认识的读者,也许哪个桥段打动他了,会打赏,这样的读者,我觉得你们的存在可能是我最大的支撑。

    最后,另外一些读者,我非常的感谢,他们在书评区提过意见,很明显是对这本书不满意,但是我后来发现他们居然还在看,而且会投推荐甚至打赏。

    我回想起来,会想,自己当年不曾如此的宽容,如果一本书不好看,我立马会关掉网页,哪里有耐心看下去,今日,我碰到这样的读者,才发现对一个作者来说,这才是他想努力变好的根源吧。

    话说的比较语无伦次,但是感谢的话也不想多说,说多了便假。

    谢谢你们的鼓励和宽容。

    还有,有些坚持不懈投推荐票的朋友,在评价里赞赏本书的朋友,不能一一说明,实在抱歉,谢谢你们。

    最后还是这个问题,龙蛇副本可能有些我没有想到的困难,所以基本都是当天写完当天发,更新时间上面也不太稳定,但是两更我是承诺过的,请放心。

关于粉丝值的加更问题

    我本来一直就很苦恼,不知道怎样去感谢那些打赏过的读者,但鉴于打赏的书友有打赏的多,有的打赏的少,所以不能一视同仁的用加更来报答,只是心中想着每过一段时间,便在作品相关中感谢一下。

    但今天有位书友打赏的很大,一万起点币,本书突然就多了一位舵主,第一次写书,非常激动,默默地数了好几遍那四个零。

    还是希望能有所行动来表示我的感谢,所以初步制订了以下的加更规则(主要是为了督促自己来加更):

    从弟子开始,粉丝值往上升一个等级,加一更。

    也就是说,如果本书多了一个弟子,我加一更,多了一个舵主,我加三更。

    对应的来说:

    弟子——一更

    执事——两更

    舵主——三更

    护法——三更

    堂主——四更

    护法——五更

    长老——六更

    掌门——七更

    宗师——八更

    盟主——九更

    额,虽然后面几个等级我觉得我是写的玩玩,感觉就想想罢了。另外,为了公平起见,如果某位书友弟子时我为他加了更,那到执事的时候,就只加一更了,这是为了保证那些一下子就成了高等级的书友没有吃亏。

    加更会在读者粉丝值到了相应等级后一周内全部放出,和推荐期加更并存,也就是说,以后的一周,有几天我可能四更(感觉要逼死自己)。

    另外,没有达到加更等级的书友请您谅解,实在是我的能力有限,不能任性的乱加更,抱歉。我非常感谢你们。

    以上,如果对这个有什么意见,也可以在书评区留言,我会酌情采纳。

    今晚还有一章,应该在十一点多放出。

卡文,今天一更

要写龙蛇最后一个**,需要酝酿一下。今天可能写不出来,请勿等待了。。。

    加今天的两更已经欠下了三更和本书舵主炼金学徒的三更加更。。。

    我现在衷心祈祷下周没有推荐orz。。。

    发现自己每次写完三更之后即使有时间也写不出来了。。。

    抱歉抱歉。。。

    明天一定端正态度,重新做人!!

龙蛇完结的感言

    如果是一直跟着看的书友可能明白,龙蛇这一卷,我实在是写得很困难。

    写笑傲时,我可能一天最多写到了五章,差一点三章也是没有问题的。

    但龙蛇一开始,我的更新就开始不稳定起来,开头是要查很多很多资料,龙蛇这本书,两百万字,写这个期间我读了两遍,一遍是重新梳理他的故事情节,一遍是边看便摘录一些武学的特点,工作量虽然不能说辛苦,但用心这两个字,我自认为还是能够称得上的。

    写到后期,就是怎样结尾的时候,非常苦恼,我想写的东西,要怎样表达,才能让大家感受到我的感情,三章,我写了两天。

    不能不说,这一卷的心力消耗,已经比我刚开始写书的时候,要大很多。

    令我感到开心的是,龙蛇这一段剧情,让我增加了将近一千名读者,嗯,虽然大部分功劳要归结于编辑非常nice给的推荐,但我看到的反馈,让我觉得起码我写出来的东西,及格了。

    说道推荐,非常惭愧,我曾经承诺过推荐期间每天三更,实际上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所以后期大家没有批评,我心里还是很不安。

    但是我依然决定,以后的更新,无论有没有推荐,都是两更,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攒点存稿以后,定时更新,大家也能定时的看。

    虽然我向忽悠大家说这是为了写出更好的作品给大家。

    但实际上自己知道,这是自己的能力有限,并不能找太多借口。

    我只是想,能够将写书这件事,变成我刚开始想的样子,能够快乐的写给大家看,而不是看成负担,这是我的私心。

    粉丝值依旧是加更的。。。虽然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多写一点来加更。

    最后一点要说的是,大家可能喜欢龙蛇,看到后期有时候会觉得感觉龙蛇的有差别,这一点,我只能说抱歉,主角的性格可能不会差太多,但每一卷的目标都是不一样的,除了主世界以外,我希望的是每个副本都有一点每个副本的风貌。

    当然,笑傲卷由于技术上的不纯熟,所以没有表现出来。

    我希望写到后面,会有读者说:“这个作者是越写越好的。”

    我就满足了。

    龙蛇我也许会写一章番外,不过由于不涉及主剧情,会在晚些时候写好了加上来,番外不算更新,是我无聊写着玩玩的。

    此致

第一章 杀人

    秦穆藏在李家大院那座废弃的水缸里已经两个时辰了,时值九月,深秋的寒意已经顺着缸底的污水慢慢的浸入了他的双腿,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不幸的是,麻木已经使他感觉不到凉意了。

    进入天风楼第一天,他们的教导吴师傅就摸着自己断了的右臂对他们说:“想当个杀手,如果你不把自己当成个尸体,那你迟早会成为一具真正的尸体。”

    “咚咚”外面传来钱峰悄声的问话:“木头你没事吧?也不知道这老肥头今天怎么有这么好的兴致,也不看看自己的年纪!”

    老肥头说的是李家大院说一不二的主人李大财主,当年他一身硬功也是在江南打下了诺大的名头,江湖人称“赛金刚”就是这位爷。然而终究是拳怕少壮,老爷子五十大寿的时候当着各位绿林好汉和江湖朋友的面,识时务的金盆洗手啦。说是从此在家含饴弄孙,不再牵扯江湖上的是是非非。

    可是江湖这玩意,进去容易,出来可就难办。当即就有仇家冷笑着站出来寻衅,要说这“赛金刚”的诨号也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只见老爷子一手蟠龙棍,一套罗汉拳,在院中腾挪自如,更不用说一身铁布衫简直是刀枪不入,下场连战五位江湖上名声赫赫的好汉,无一败绩。旁观众人无不目眩神驰,大声叫好,连到场的般若寺高人也赞了一声“老当益壮”。故而这李老爷子虽然是不在江湖上混了,这名声却愈发响亮。

    今儿是李老爷娶第九房姨娘的好日子,府里的下人们都在前院忙忙碌碌,这凄清的后院也就没几个人影。却说秦穆他们这伙人好不容易摸清楚了李老爷的生活习惯,一行人藏在这前后院必经的过道上等着老爷子从酒宴上退下来好结果了他,可是今日李老爷仿佛是越战越勇,堪称千杯不醉,前院的喧嚣一直持续到子夜时分才停。

    只见两个小厮打头,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前院提着灯笼往后院在疾驰,李老爷醉的满脸通红,心中想着刚纳回家的小妾,虽然是那些泥腿子家出生的女儿,却也貌美肤白,身段却又有着一股子迥异于大家闺秀的健美风流,不禁心中越发的发痒起来,脚下越走越快。

    忽而耳边一阵风声,李老爷急忙一侧耳,却见一道又细又长的剑光穿过他的耳垂又被一个黑衣人收了回去,这剑实在太快,李老爷子待看清楚黑衣人竟是个身材婀娜的女人之后才感到耳朵一阵剧痛,心中发狠,踏前一步,一记重拳就迎了上去,拳风呼啸,显然是不打算留下活口。

    却说他那记重拳将将要落到黑衣女子的胸腹上,旁边又是一阵恶风响起,却见一个瘦小的身影一脚踢翻了身旁小厮的灯笼,那灯火直直的朝他双眼袭来,老爷子心中一惊,脚步连顿,闭目向身后连退三步,哪知那人竟是得理不饶人,双腿连错,于半空中只是急攻向他的面门,只见老爷子大喝一声,双臂向上击出,堪堪挡住了这几式杀招,又是化拳为掌,拍在那道身影的胸口,他一身硬功何等了得,那刺客虽然极力闪避可也不得不用肩头硬挨了一掌,倒飞到路旁站定。

    李老爷无端的经历了一场生死磨难,心中不由怒极,他运了运气血,压抑心中的滔天怒火,向来人喝到:“不知是那位好汉想取我性命,老夫不涉江湖多年,恩恩怨怨早就不在眼里,只是阁下手段这么阴狠,还遮遮掩掩还藏头漏尾,也不怕江湖上朋友们笑话!”

    那女子却是一声轻笑,声音意外的清脆可人,但语调却是冷到极致:“这江湖上敢笑我们的人,大多是没了命的!”身形一错,却又抢身上前,拔剑急刺。

    李老爷闻言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原本醉意深沉的脸上是一片狰狞,待他想上前擒下这两个小贼再行逼问的时候,半边脸颊突然开始发麻起来,心中一阵惊恐,边退边叫到:“好卑鄙的贼人,竟然在剑刃上下毒!”

    那两人闻言却是大喜,知晓过了这一时半刻,这老头也只能是束手就擒,一面慢慢的解决那些碍事的家丁小厮,一面从两处将李老爷合围起来,却也怕他困兽犹斗,不敢逼迫过甚。

    李老爷心中正是一片冰凉,只觉此生再没有遭受过如此险境,那毒素蔓延越来越快,头脑越来越迷糊。但他老人家毕竟是英雄了得,老于世故,明白此时在不脱身说不得今日就要交代在这里。他奋起余勇,不管不顾得双脚连踏,脚下一片烟尘飞舞,竟是出现了几个小坑,只见他一手向黑衣女子拍去,另一边却肩头一耸,侧身直击那个瘦小黑衣人飞来的腿弯,正是他练了数十年炉火纯青的绝技“混元击”,一时之间,那两名刺客只能且战且退,趁此机会,李老爷挺身直冲向前院入口,以期招来前院的护院脱身,眼见就要逃出生天。

    待李老爷走至院门前,心中不由一片喜意,且不论他怎样暗暗发狠待度过这次危机定要把这些贼子拨皮抽筋,让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见不知在门前水缸等了多久的秦穆纵身而起,一扬手,两道流光从其掌间飞出,直奔李老爷面门而来,却是真真的迅雷不及掩耳之速,

    老爷子心中震怖已然无法用言语描述,一时之间,只好双手连舞以期挡下这式杀招。

    可惜秦穆在这里等了将近三个时辰才发出的一招那里是这么好接的,却见一眨眼的功夫,那两道流光就飞到了李老爷的身前,还没等老爷子看清那两物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双眼就猛然一阵剧痛。原来那暗器竟是直奔李老爷双眼而来!这世间硬功如恒河之沙,不可胜数,偏偏就没有一种是能够把双眼练得刀枪不入的,这一下李老爷算是被击中了命门,再无脱身的余地了。

    此时院内除了他们四人之外,其余小厮人等竟都做了那黑衣女子的剑下亡魂。那李老爷逃命时刻,黑衣女子和瘦小杀手只是是堪堪追了一两步就回过头来清理那些弱鸡,可见他们心中却是十分相信这焉坏焉坏蹲在臭水缸里伺机出手的秦穆其人。

    李老爷却也不再出手,只是沙哑着声音问道:“老夫命不久矣,却也不想做个糊涂鬼,各位到底是哪方英雄,竟是如此处心积虑的要置本人于死地?”

    那黑衣女子倒也不答话,只是慢慢地轻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却又无端的变得干裂嘶哑,竟仿如夜枭一般,在这秋意深沉的夜里,越传越远,无端让人平添了几分凉意。

    老爷子听到这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却似恍然又震惊的模样,不又开口说道:“天风楼?难怪了,却不知是谁花这么大价钱要去一个糟老头子性命?不过,既然你们是天风楼的,那就什么也不会说啦。”却是一句话也不再问,脚步向右前方一踏,双拳连出,就向笑声来处打去。

    这天底下终归是没有几个瞎子能扛得住天风楼杀手几招,却听见一阵布帛破碎,刀剑入骨的响声,李老爷胸口已经插了一柄只看的见剑柄的长剑,口中不自如得“嚯嚯”着,轰然倒地。一代英雄,竟是半句话也没留下来。

    这场恶战来的迅速,去的也是倏忽。直到此时,外院的护院才锣鼓阵阵,灯火齐明,却是发现了不对。三个贼人却早已对视一眼,纵身而走,逃之夭夭了。

第二章 天风

    天风楼,从事江湖服务业三百余年,专业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号称:“天南来风,善恶有终。”

    三百年间不时有江湖少侠,正道巨擘想替天行道,铲除这一毒瘤,可惜往往是身死于那些肮脏的臭水沟或者勾栏之地。满天下竟没有一人可以说清楚天风楼到底在哪,世人也只能根据那句天南来风猜测其在南方的荆州扬州地界,然而那些江湖豪门将这两处像筛子似的筛过不知多少遍之后,终于放弃了寻找这个神秘的组织。

    三百年间,天风楼秉承专业的理念,专注于替有需求的江湖人士甚至非江湖人士解决麻烦,消解烦恼,勘称急人之所急,需人之所需。竟将杀手这门事业越做越大,遍布九州各地。好事者将其和其他正邪魔三方的一流门派并称为七大派,数百年间,这七大派的恩怨情仇不仅影响着江湖上血雨腥风的仇杀,甚至影响着这天下格局。

    当今之天下,就是十数年前周天子武王在七大派中西北三派的鼎力支持下,于血火中打下来的,至此,以西北三派为首的佛道正派力量实力大增,隐隐有一扫天下魔焰的气势,邪魔两道一日一惊,可谓惊弓之鸟。

    但这些都不关一直特立独行的天风楼什么事,作为一个中间服务商,天风楼号称“只有你出不起的价,没有我接不了的单。”于是正道大侠可以惨死家中,魔道巨枭也不知何时被人围歼于老巢。当然,这些人的价格,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了。

    天风楼创始人,号称古今第一快剑的夜枭曾说过:“这天下的纷繁,九成都可以用杀人来消解,还有那不能消解的一成,便只能用诛心了。”诛心这件事天下大概没什么人会,但杀人,天风楼就是顶尖的了。

    完成了任务后的秦穆三人此时早已回到了位于江陵城的据点之中,三人中秦穆和那瘦小男子钱峰都是一身赶考学士的打扮在酒楼默默地喝酒,而那黑衣女子呆在自己房内,半日不曾出来。

    “你说,木头,天天接这种小活,过两个月的年终小比,可如何是好”钱峰一手转着酒杯,脸上苦的跟柑橘皮似的。

    天风楼的杀手是以天地人三才来区分的,但是天地人三才之下还有一个不入流的等级,号为候补,每年候补年限满了的杀手必须要参加楼内的年终小比,胜者进入人阶杀手。至于败者,那就要看胜者心情了,历史上失败者最好的下场,就是废掉武功,这样的人在天风楼自然也是活不久的。

    可是天风楼的比试机制也很特别,一般来说,杀手小组们接到的任务除了金钱奖励还会有积分,积分越高的任务难度越大。而小比就是把积分越高的小组和积分越低的小组放在一起比试,这样的方法是为了保证那些真正在平时有实力能完成任务的小组留存下来。

    杀手出来不相信一时的爆发,只会相信没有一丝疏忽的实力。

    本来这样的机制也没有什么,大家各凭实力,生死有命也没有什么怨言,可巧就巧在今年偏偏有个家族的子弟憋了十年之后想玩一把一鸣惊人,天风楼立楼三百余年,出现几个有影响力的家族自然不足为奇,该家族姓瞿,其先祖是二百年前天风楼一位天阶高手,善使一手快刀,当年在江湖上也有一个“夜翎刀”名号,以形容其刀倏忽如风,悄无声息的武学特点。当年兵器谱排名刀道好手,该老祖也是第七位人物,可谓是一时风流。从其先祖创下这一番基业以后,他们家族就依附着天风楼而生,代代为天风楼效力,虽然没有再出现像先祖那样的好手,可是地阶上品高手却也频频出现,在天风楼这一庞大体系中也算个实力派。

    结果好死不死该家族派了十组子弟总共三十人在金陵参加比试,来头大,实力强,背景深,自然接任务又快又好,不到年余,他们的积分就包揽了金陵前十,一时之间,今年原来的那些小鱼小虾们人人自危,不知如何应对。

    而秦穆他们就是这群杂鱼之间的小杂鱼了。辛辛苦苦大半年,积分堪堪排到三十多个小队的第三十名,换言之,必然是要和那群家族精英放对了。天风楼本来是强者越强弱者越弱的,积分低当然抢不到好任务,偶尔有个像昨日李老爷那样退出江湖的好手,已经算是难得的好任务了,可惜这也是别人吃剩下的。

    这边秦穆二人正默默地吃喝,那边却来了**位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待为首的那位看到秦穆二人的时候,眼睛不由得一亮,在酒楼里逡巡起来,发现没有看到心目中的美人儿,又百无聊赖的挑挑眉,大咧咧的在秦穆身边坐下,开口便问:

    “祁姑娘呢,昨日你们是不是接了个任务,你们两个废物有没有保护好她,她要是有半点散失,你们可当的起么?”说话间又看了看桌子上的劣酒,嫌弃的皱皱眉。

    开口的这位名叫瞿迪,正是这次来江陵的瞿家人物中的佼佼者,他们的小队现今积分榜上排在第三,传说不多时就要超过前一位去力争第一了。而祁姑娘便是指的秦穆他们小队的那名黑衣女子,单名一个柔字,虽然性格刚毅坚定,但是却人如其名,长的是弱柳扶风一般,面容楚楚可怜,伴着她锐利的眼神,往往给人一种奇异的美感。

    祁柔自知自己这番面容不太适合做杀手这行,便终日带着面纱不以真容示人。哪知那一日不知怎的被这瞿迪看到,着了魔似的死缠烂打,令人防不胜防。故而这几个月就像今日这般,除了任务之外,轻易不出房门。

    此刻秦穆身边的钱峰听了瞿迪的话语面色大变,就要起身作势出手。秦穆赶紧拉住了他的衣袖,沉声对着瞿迪道:“祁姑娘是我们的队友,相识相知也有五年有余了,她的安危自然有我们关心,却不知阁下又是哪位,有何立场来关心他人?”

    瞿迪一阵哽噎,面白如玉的脸上涨的通红,恨恨的说道:“好一阵快言快语,却不是你手底下的功夫有没有嘴这么硬。”

    只听见旁边有个跟来的胖胖少年满脸笑容的说道:“瞿少爷您是新来的没有听说过这位的名声,他可是位大才。教导们传下的《幽明诀》练了四年有余,至今还在第一层晃荡,可是位大大的奇才!”

    《幽明诀》是天风楼给弟子练得制式基础武学,天资上乘者不到一年便可突破第一层,庸碌者也大多三年便可有成。像秦穆这样四年不曾突破的情况,历来罕见,故而说他非常有名也不为错。

    那瞿迪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面上的讥讽之色,大笑了起来,说道:“可惜我们小队成绩太好,碰不上你们,要不我们再放放水勉强去和你们一比?免得祁小姐遇上别人香消玉殒了。”

    钱峰听见了这话脸上不由得一阵胀青,却是怒极了,却又听见那瞿迪又开口道:“不好不好,还是我去跟族兄打个招呼,请他对美人儿手下留情,至于你们嘛,”他说这扫了一眼秦穆二人,轻蔑的用食指背一叩酒桌“喏,就像这样磕个响头,他们也就饶你们一条小命啦。”

    说完,也不待二人回话,就大笑着阔步离开了,身边众人也是边笑边走,还隐隐约约传来“瞿兄真是大度”的调笑声。

    这边暴怒的钱峰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咔咔”的声音,却见秦穆木然看向那群人远离的方向,手中的酒盅已被捏成碎片,手掌一片鲜血淋漓。

第三章 秦穆

    第三章秦穆

    无心喝酒的秦穆和钱峰二人无言回到了住处,走过祁柔的房间时,钱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却不知为什么没有说话,秦穆也不理他这番纠结作态,径直走到自己的住处躺在床上静思起来。

    要说秦穆,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穿越客之类的人物。作为异世来客,他混的自然算不上什么风生水起;但作为一个不知道自己八岁之前是什么身份,穿来就是一个快饿死的孤儿来说,能够从人贩子手中进入天风楼当一个小小杀手已经算是运气极好的了。那些运气不好的同仁们,有的进了那些污秽青楼之地为人亵玩;有的在深宅大院里面伏低做小任人作践;还有的,就是早已经身死路旁,有张草席裹身已经算得上幸运了。

    本想攒够了些小钱,能买通管事或者小比的对手。怎样也要留一条命不做这高危的职业,找个僻静之地安稳度过余生,也算捡了一条小命。哪知天算不如人算,今年的小比风云突变,不仅费尽心机打好关系的预定对手已经不作数,就连那个江陵城中主管候补弟子的管事也早已经被想讨好那群少爷的有背景之人给顶了下去,现在不知道在哪方小城里凄凉度日。

    秦穆闭目慢慢舒了口气,心知再着急也无用,世事哪能都尽如人意。为今之计,当是在还剩的两个月时间里尽量增强实力,不然不仅性命不保,甚至连相识五年的搭档都可能成为他人胯下玩物,生不如死。

    天色还没有暗下来,秦穆却摸出了十来根蜡烛,分别在屋内不同方位距离点燃。一时之间室内温度都生生的高了起来。

    却见他双手连挥,刹那间十数道金光从其掌间飞向各支烛台。刀光飞过,蜡烛却并没有熄灭,反而那点灯芯在那飞舞的飞刀上依旧摇曳着火光,而那些蜡烛本身却只是少了一小节灯芯,其余一丝未损,仿佛从未被点燃一般。

    秦穆好似并不满意,又拿出了十来根蜡烛,连同之前拿出的那些,换了一下方位,又开始练习起来,这次可就没那么熟稔,只见又一片刀光飞过,却又一支蜡烛被刀削成两节,不复刚才的精妙了。

    却说此时秦穆练习的,正是刚刚击杀了李老爷的飞刀武学。碍于自身修炼资质太差,秦穆当初除了学习人人必修的功《幽明诀》之外,出于保命的考虑,就只是跟楼中老人学习了毒这一门技艺。

    至于飞刀这门杀手锏,却是在自身获得了一番奇遇之后,为了发挥自己精神力强大的优势,又慢慢修习起来的。

    待修习完飞刀,秦穆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打坐开始休息内功来,反而走出了客栈,向着县城那些大户人家的院落走去。只见他七拐八拐,来到了一间挂着王邸牌子的大院门前。用秘传的手法敲了敲门的四处不同位置,就听见门内传来了一声喑哑的问话:

    “这么晚了,谁呀?”

    “王家老爷在春晖楼订的下酒菜!”

    这世上自然是没有一家叫春晖楼的店。

    就见门慢慢地打开,也不见人来迎接。秦穆走进去之后慢慢向院内大堂位置行了个礼,就径直走向了后院一间灯火通明的小楼。只见楼里人来人往却听不见半点声响,楼门上挂着“金玉”二字,那字却是一派张狂肆意的气象。

    此处大院便是天风楼在金陵的据点了,而这金玉阁就是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天风楼储藏秘籍的地段,也是,这武功秘籍,对武林中人不就是如金似玉的玩意么。至于说是来强抢这一楼的武学,也得看那些坐在大堂里悠哉的几个老怪物肯不肯放你一马啦,武功秘籍是人人都想要,可是敢赌命的人就不那么多了,而且至今还听说能没有赌赢的,自然就更没有敢下注的人了。

    秦穆到此,便是为了找一门心仪的武学,天风楼规定,积分过一千时可以去领取一门低阶武学作为奖励。像昨日李老爷那样的好任务,也不过是三十积分而已,可见天风楼虽然财大气粗,却也不甚大方。

    却说秦穆在几个月前就攒够了一千积分,只是一直在思考如何选择一门适合自己的武学,到了今日,方才下定了决心,走进了这金玉楼中。

    他径直穿过在金玉楼中默默翻阅的人群,走向了标有身法标识的那一个书架。书架上零零散散的堆放着数十本薄薄的小册子。随手翻开,却见那小册子也不是完本的秘籍,也就是一个名字,几页简介,外加一些修炼有成之人对它的评价而已。

    秦穆心中早就把这些身法放在心中衡量了两三周了,却见他拿起一本名叫《留踪步》的秘籍细细的翻阅起来。

    这《留踪步》也不是什么高深的秘籍,论腾挪转移不如它身边的那本《清风步》来的迅捷,论长途奔袭又不如这楼中很有名的《风中沙》来的持久。它唯一的好处便是诡秘,在行进之中居然是一点风声也无,转身之时却又能突然显出一道虚影出来,不知此功特点的人往往会一时不知所措,为人所趁。

    秦穆拿起这本小册,走向了小楼角落处一位破旧的柜台处,柜台后斜倚着一位身态风流的少妇,却见她媚眼一扫,秦穆也就自动把他手中的秘籍和身份玉牌递了上去。他可是打听到这位少妇虽然是看起来娇媚可人,手底下可是硬扎狠辣,外加一手过目不忘的绝技,刚刚扫他那一眼恐怕不仅是自己姓甚名谁,就连他平日的种种,只怕也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那少妇却也没有二话,从柜台下摸出一另一本破旧的小册,眼也不抬的说道:“三日内必须归还,可以抄录,不许延期。”倒也不再理他。

    遭到如此冷待,秦穆倒也不算太过尴尬:毕竟“冷面罗刹”之名也算是如雷贯耳。只恭敬的说了一句:“弟子知晓。”便无声退下了。

    待到秦穆回到住处,就急不可耐的将秘籍摊开,慢慢地研读起来,虽然《留踪步》来来回回也只有三式可用,但秦穆竟是硬生生的看了近两个时辰,知道把上面的图文都印在脑海里,毫无一丝错漏,才放下了书本。

    此时却是天色已经漆黑,客栈里除了点点灯火却也是寂静无声。他闭目盘坐在床榻上,轻声呼唤着一个这里的土著根本就听不懂的名字:“系统”。

    秦穆手臂上突然出现了一道只有他自己看得到的光亮,却见一个手表式样的光幕出现在他的手腕处。光幕上闪着几行小字:“精神力师训练系统,试炼次数:1”。

    这手表本来和他一样,也不属于这个世界,反而是他那遥远的家乡那里,为了培养更优秀的机甲师人才,开发出的一款寓教于乐的训练系统,旨在让人类灵魂可以进入到那些众生愿力所创造的次位面,以完成初步的精神力训练。不知怎的,这款系统也跟着他来到了这方世界,不能不说带给他许多的慰藉和勇气。

    只不过能给系统启动充能的能源在这里一点也找不到了,反而只能通过他用自己体内的生物能源——内息慢慢供给,到今日才凑足第一次试炼所需能源,所以他内力修炼比常人还要慢上许多;反过来,有了系统提供的精神力修炼秘法,虽然还没有经过试炼,但他的五感和记忆力都有了一定的提高,反而练出了一手飞刀绝技,不能不说,福兮祸兮。

    只见他脸色肃穆,闭目低声道:“开始试炼。”

    此时那光幕上的小字却又变化了起来:

    体系:武道轮回

    世界名:笑傲江湖

    模式:龙套模式

    秦穆身上流光一闪,却又开启了另一段奇妙的旅途。

第一章 初至

    初春的黑木崖仿若不与人间相容,依旧是那样冷清寂静,没有一丝春意。崖下守山弟子居住的小屋还燃着熊熊炉火,几个大汉正坐在炉旁喝着小酒,吃着弟兄们打来的狗肉,却见山道上下来一位消瘦的青衣男子,腰挎着一把细长的苗刀,脚步沉稳,不一会儿就从山腰走到了这小屋旁。

    这厢几个赤着膊的大汉中站出来个长满络腮胡的壮汉,他赶紧擦擦嘴边的油花,愁眉苦脸的望向炉火上沸腾的浊酒,腰身微躬,扯起张笑脸向来人说道:“秦掌旗,您又要下山啦,真真是菩萨心肠。”

    来人扫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屋内,也不嫌油腻,拍了拍这人滑腻的肩膀,笑着说道:“这是哪来的狗肉,你们几个小子,也真是会享受。”说罢,还做出一副色与魂销的模样,却是一点也不见发怒。

    “您老,整两块?”

    “今个没时间,来日我做东,请兄弟们去县城的金风楼耍!”来人说罢,转身就要下山,又回过头来笑骂道“吃好了记得藏好!窗户打开通通风,不然撞到谁的枪口上,哪有你们好果子吃!”

    “得嘞,那兄弟们可就等着您老破费啦!”那络腮胡大汉摸了摸脑袋,走回小屋,踢开坐在他身边的那人,一屁股坐下,又大吃大嚼起来。

    “我说,这位是谁啊,这么大架子”旁人有人不认识,打听到。

    那络腮胡大汉还未开口,就听见身旁有人不屑道:“他老人家你都不认识,长这双招子做什么使?近来我风雷堂风头最劲的是谁你可知道?”

    “那谁没听过啊,不就是那位刚刚升了掌旗使又传言要升副堂主的爷”那问话的也是受不得激,大声喊道,又不确定的说道“你说刚刚是他?可这也太年轻了吧,毛都没长齐,谁肯服啊。”

    那搭话的人一脸不屑的回到:“不服?他那刀可不是木头做的,脑袋砍下来可就装不回去了”

    那络腮胡大汉拍了拍桌子,骂道:“胡咧咧什么,他不为难我们这些苦哈哈就算大菩萨了,背后叽咕个什么劲!”

    说完,望了望那人离去的方向,自言自语道:“他做堂主说不得我们也少被那姓杨的手下作践。”又抬眼望了望那高耸的山顶,低声骂道:“这****的神教,呸!”

    话说来的这位自然就是秦穆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了,却说他醒来就发现自己又成了个孤儿,好在刚刚被日月神教的一位小旗给收进了这大名鼎鼎的魔教,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日月神教风雷堂教员。这风雷堂堂主童百熊是新任教主东方不败的好兄弟,自然风雷堂那也是水涨船高,不同于往日。又有那童百熊一身《风雷刀》绝技名声响彻江湖,故而风雷堂内习刀者众,秦穆这位新来的小兄弟,也从善如流练起了刀法。

    却说那《幽明诀》在他方世界只能算作筑基内功,在这笑傲江湖的世界里也很难称的上是顶尖。但日月神教的底层教众哪有什么内功可练,故而虽然这具身体和主世界那具一般,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龙套命,架不住他起点高,练功早,八岁习功到现在也有十二三年了,一身《幽明诀》内劲早就磨到了第二层顶峰,眼看就要突破。他那一手刀法配合着这身内功,在这群土包子般的教众之中称得上是鬼神易辟,闯出了偌大的名头。

    这秦穆下得山来,却直奔县城一处院落而去,却见那院门口守着两个半大少年,院内隐隐传来一阵呼呼喝喝的习武之声。那两人一见秦穆,双眸一亮,就嚷道:“大哥,你可来了,那些小子们可是等了你好几天。”

    说话间,院内有从出几位十一二岁的小童,双腿一蹬就争着往秦穆怀里爬,一面爬还一面不忘推开旁边的竞争者,一时之间是战火纷飞,鸡飞狗跳。

    待处理好这等杂事,秦穆带着那两个少年往正堂坐定,开口问道:“这段时间没什么大事吧。”

    那右面瘦高个的少年嬉笑道:“哪里有什么事,就是这金风楼的女掌柜想您啦!”他边说着,边感觉自己的衣袖被身边的小伙伴狠狠的扯了几下,待抬起头就发现秦穆的脸上一阵阴霾。不由嗫嚅道:“大哥,我,我错了。”

    秦穆此时收起了面上的神色,轻轻问道:“哦,你倒说说,你错在哪了?”

    那高个少年眼睛一闭,大声说道:“我铁血会,平时如兄弟,然每遇大事,须知上下尊卑,令行禁止!”

    “你倒是背的清楚,可知我铁血会干的是要命的生意,这一时疏忽,可就是我数十弟兄们的性命!”秦穆沉声说道,看着那少年越发惭愧的脸庞,不由放缓了声音“也罢,今日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我也是多日未见,一时激动了,回去把铁血十诫抄个十遍,不可或忘!”

    转而又问道“这段时间生意如何,可有人来打搅,这院子可惊动了谁?”

    这回那少年规规矩矩的回答:“金风楼生意又涨了两成,想找麻烦的店家听说这楼是日月神教罩的,也没敢闹出什么大的幺蛾子,他们也都应付得来。至于这院子,把那几个管事的小旗喂饱了,也没有谁来找事。”

    “这样就好,这段时间要谨言慎行,不可马虎,我们做的越多,这风声可就越紧。”

    “是”两个少年都肃容应道。

    这铁血会是六年前秦穆升任小旗时暗中建立的组织,当时正值杨莲亭借东方教主之名大肆打压异己,篡夺权位之时,神教上下一片混乱,也没有人发现他这些小动作。他悄悄地收养孤儿,教其读书习武,再让他们进入神教十大堂口甚至杨莲亭,左右光明使手下的势力,至今为止,日月神教已经有五十余人,都是秦穆精心挑选的精英,其中发展好的已经当上了小旗,要知道一个堂口满员也不过十个小旗,更何况这些年来神教风雨飘摇,早就不复当年气势,哪有什么满员的堂口,能够有六个小旗,也算是人多势众了。

    铁血堂成立以来,秦穆为了赚取金银去收养孤儿,运行组织。又结合后世的营销手段和异世的菜肴成立了金风楼这一聚宝盆,自然是大把大把的赚钱。上上下下打点着神教一些关键人物,却是将他收养孤儿这件事给瞒了下来。于是乎,在底层教众之间流传甚广的事情,那大总管杨莲亭,左右光明使,十大堂主却是一个不知。

    颇为搞笑的是,这番作为还在底层教众之间为他赢取了一个“秦大善人”的美名,倒也令人哭笑不得。

第二章 刀斗

    自从来到这笑傲江湖的世界,加入了这日月神教之后,秦穆没有一天心中无有戒惧。只观那笑傲全书,这日月神教拿得出手的也不过寥寥三五人而已,其余教众,不过是在风雨飘摇中苟延残喘,哪有什么天下第一魔教的风头可言?但看那令狐冲疗伤那一节,任盈盈这个魔教圣姑,一无权势,二不通什么高深武学,一声令下,那三教九流,神教的小杂鱼们恨不得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递到那令狐小子的嘴里去,又哪里有着些许魔教无恶不作,快意恩仇的风范?

    却说这日月神教本是脱胎于那元末明初独战六大派,挑动天下反的明教,想当年那逍遥二使,四法王,五散人哪位不是武功高绝,义气深重,豪气云天之人。到了今日,一代教主东方不败居然整日在深闺绣花,那教众们在杨莲亭的带领下,对上是阿谀奉承,对下却又用药用毒制人性命,这一众长老教主,遥想明教当年意气,心中无愧么?

    自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倒是不与秦穆有什么相干,早年他身份低微,甚至连三尸脑神丸也无福“享受”,大概到了他升任副堂主就会有幸得到杨总管的“恩赐”。他担心的是,自东方不败位登教主已近十年,这笑傲江湖的剧情业已开始,自此之后神教教主短时间内换了三人,武功名望是一代不如一代,这威震江湖的日月神教眼看就要风流云散,待到那日,这些底层教众失却了这背后靠山,命运如何,真是可想而知。

    但此时想这些都还谓是尚早,不免有些杞人忧天。却说那秦穆去县城看望了收养来的孤儿,又去金风楼盘了盘帐之后,便也不转头回山,却是一气径直往南去了。

    黑木崖地处河北,而秦穆这一走便是近十日光阴,待到他来到一方古城下时,天气已经变得有些闷热起来。这段时日大概是最好的赶集时光,却见那城内车水马龙,一派热闹的景象,偶尔有些卖糖人的,玩杂耍的,身边总是围着十来个大大小小的毛头小子,不时发出一阵阵喝彩和吞咽的声音来。

    此地便是衡阳城地界了,湖南本就好不容易有了百十年的太平年岁,外加那五岳剑派中衡山派便地处这衡阳城外的衡山之上,故而这衡阳城倒实在是一片令人喜庆的喧嚣盛世,秦穆走在摩肩接踵的人流中,童心大起的买了个糖人在手上把玩,悠哉悠哉的走到了城南一座酒旗招展的二层小楼旁,抬头一看,酒旗上赫然写着回雁楼三个大字,但本该喧嚣的酒楼此时却是鸦雀无声,掌柜小厮却都躲在一楼柜台处颤颤巍巍不敢露头,不一会就见楼上几个道袍青年抬下来两个浑身是血的伤者,匆匆往城北走去。

    秦穆自失一笑,抬头望了望二楼,喃喃低语:“倒是巧了。”抬脚便上二楼,也不顾楼下小厮们拼命打着眼色。将将走过楼梯,便发现靠窗位子的一桌坐着两男一女三人正你来我往的说着话,先不说那两个男的如何,却见那唯一一名女眷,面貌清丽,头上是一根青丝也无,偏偏是神态懵懂,眼神空蒙的似有一汪湖水潜藏其中,兼又身着一身缁衣,然而那一袭宽袖大袍丝毫遮不住她年轻妙曼的身材,就连秦穆心中都不由得暗暗赞叹,好一个妙人儿,真是我见犹怜。

    此时那一位面目苍白,满身血迹的青年男子正喋喋不休的向身旁那个腰挎弯刀,神态轻佻的中年汉子说着什么,依稀听来,却是些什么“坐着打我排第二”之类的话语,待看见秦穆上得楼来,便急急忙忙开口:“兄台,这位便是那万里独行田伯光田大侠,他为人最是喜怒无常,刚刚泰山派的师兄就折在他的刀下,若没有什么要事,你还是先行离去为是。”心中却又暗暗发苦:这厢这小尼姑还没救出去,怎么又来了个愣头青,难道真是尼姑砒霜金线蛇,有胆无胆莫碰他!

    秦穆倒也不曾开口,只是走到那桌旁坐定,拿起一枚空酒杯,满满的到了杯酒,举杯向座上三人示意后仰头便干。但听耳旁传来那中年汉子猛的一声叫好,又说道:“这位弟兄倒是有些面生,不知是何方人士,找我田某人有何贵干?”

    秦穆倒也不曾废话,抬眼看向对面三人,慢慢说道:“这位便是华山高足令狐冲少侠了吧,侠肝义胆,秦某佩服!”又转头盯向那田伯光,言道:“久闻万里独行快刀十三式号称江湖第一快刀,不才在下也练了一手快刀,今日倒要讨教讨教,请出刀吧。”

    田伯光闻言心中大怒,心想又是个初出江湖想博个名号的毛头小子,面上笑吟吟的道:“无名小卒,倒也配我拔刀?”

    秦穆闻言倒也不恼,却见他侧身一晃,掌中便多了一把细长苗刀,令狐冲和仪琳二人竟是连他何时拔刀出刀都不曾听见,更不用说看清,就听到这边田伯光一声怪叫,半截衣袖已然被这刀斩断飘落了。

    不提令狐二人心中震惊,那田伯光却是再也不能安坐,一跃而起拔刀出鞘,大叫道:“好俊的刀法,此刀可有名?”只见秦穆轻抚刀身,口中说道:“此刀名‘若影’,乃是我五年前花重金求得一匠作名家打造而成,刀长四尺有二,得此刀后,凡我对敌,再没有出过第四刀。”

    “刀法可有名?”

    “自创鬼刀三式,方才那招,名叫掠影,尚余两招,请君品鉴!”

    田伯光口中大笑:“好刀,好刀法!”却是抢身上前,刀光连闪,却是说话间已经连出二十余刀,一时之间整个二楼风声大作,旁观的令狐冲二人只觉满目金光,呼啸来去,心中不由想到:“江湖上有人称这淫贼刀法飞沙走石,此言诚不我欺。”

    却见秦穆半步未退,掌中刀身一翻,后发先至,连连斩向那弯刀薄弱处,只听刀剑撞击之声一时之间大作,待风声散去,却见田伯光一脸颓废,口中问道:“你这又是什么招法,田某方才用十三种手法连发三十六刀,竟是被你一招而破,老子死都不服!”

    此时在一旁的令狐冲心中大惊,才知道自己还看漏了十余刀,背上不由得一阵冷汗,复又看向长身而立在一旁的秦穆其人,心中加紧思索:“此人到底是谁,竟有如此刀法?”

    “此刀名,听风,讲究的是从彼无力处生力,以无厚破有间”秦穆淡然言道,又一扬手中长刀,口中喝道:“鄙人还有一式,刀名斩雷,请君一品!”

    却见他向上一跃,向着田伯光当头一斩,旁人看来好似一式江湖上人人都会得“力劈华山”,但只有身处刀风正对处的田伯光才知道,这一刀仅是刀风就击向自身八处要害,当真是避无可避,只好把弯刀一抬,以期硬接这一式杀招,然手还没抬起,就发现右臂一阵剧痛,侧头一看,竟是自己连右臂带刀都为人切下,一时之间,田伯光心中一片冰凉。

第三章 宵小

    待得“铿锵”一声,那田伯光的残臂连同那弯刀落在这木制地板之上,在场三人才仿若回过神来,却见那秦穆早已收刀入鞘,神色淡然,丝毫没有刚刚废人手臂的狠辣。

    田伯光出道以来何曾吃过如此大亏,胸腔中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此时他失去惯用的右手,倒也做不出什么动作,只是声调凄厉的对来人喊道:“阁下真是好身手,可我田伯光与阁下素不相识,下此狠手,阁下不觉得残忍么?”

    秦穆听到这话,面上不由诧异不已,转而问道:“你万里独行闯荡江湖也有十来年了,今日竟然说出如此天真的话语,入了江湖,这性命还由得了你么?”又讥讽的说道:“你田伯光也好意思谈无辜,我倒是想问问,那些被你糟蹋的柔弱女子,或是不堪受辱自尽而亡,或是为父母家族逼迫致死,她们,何其有辜?”

    他说完这话,又一指旁边的仪琳说道:“这位师太,何曾做过一点坏事,起过一丝恶意?怕是平时连只蚂蚁都不忍伤害。今日你将她劫来,若不是有令狐兄弟拼死相救,她是何命运,你又可曾想过自己与她无冤无仇,素不相识?”

    这话说出,仪琳尚觉懵懂,对自己应该“是何命运”一头雾水,一旁的令狐冲却已经是连连点头,心中再不觉面前这青衣男子狠辣无情。倒是田伯光犹自嘴硬:“你若说你想替天行道,何不一刀砍了田某,何必废了我右臂又在这里假仁假义。”

    却听秦穆冷笑一声:“我从不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好人,替什么天行什么道,但你田伯光只会欺凌妇女,又何曾有勇气去招惹那些比你强势的人。可见你不过是个欺软怕硬自命英雄的孬种!我之所以留你一条命,却是念着你还有这位令狐少侠是整个江湖中仅存的几位有些真性情的汉子,怜你父母生你不易,一身本事没做过半点好事,可惜了!”

    他话说完,又对田伯光疾言厉色的说道:“你没了只手,不是还有那一身的轻功,怎地跑不掉活不下去?右手没了,左手拿不起刀?何必做出一番娘们作态,忒地恶心人。”

    田伯光听完,却是半响不语,后又恨恨的说道:“阁下这番话我记住了,今日之赐,必有后报!”

    秦穆闻言,不过淡淡一笑道:“我等着。”待看到田伯光要走,又叫了一声:“且慢!烦请把你刀法和身法秘籍与我一观。”

    田伯光听到这话,又是惊讶又是恼怒的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阁下武功高强,要我这手下败将的武功又有什么用?就是为了羞辱我么?”秦穆大笑:“你哪知道,我平生无甚爱好,第一便是观尽天下武学,你当我那鬼刀三式是如何创出来的?却是我将数十本粗浅秘籍我一一试炼,偶有所得。”

    田伯光竟是什么话也不想说,甩下两本秘籍就往外走,却见秦穆出手如风,往田伯光腰眼处连拍两掌,那田伯光心中大惊,喝到:“贼子安敢如此欺我?”却听秦穆悠然道:“今日破你肾水,是怕你再去作践那些无辜女子。”

    这话让田伯光生生站在原地,心中又是冰寒又是愤怒,话语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拜您厚赐,却不知阁下姓甚名谁!”此时可知,他不是像方才那样心灰意冷,只是嘴硬,而真正的是心中发狠,愤恨不已。

    “秦穆,你可来河北寻我。”

    田伯光单手一抱拳,转身往楼下城外狂奔而去。

    这时,一旁的令狐冲再也忍不住自己内心的疑惑,开口问道:“秦兄,你又何必将此人得罪的死死地,又留此大敌呢?”

    秦穆头也不回,望向田伯光离去的方向,嘴上回答道:“这世上蝇营狗苟之人太多,真性情的人太少。你令狐冲算一个,他田伯光若不是欺凌妇女,也能算一个。我留他性命,是我怜他性情;断他手臂,是我厌恶他作为。善恶不相抵,再说,若人生必然要有些敌人,我情愿让我看得上的人来当!”

    令狐冲一听,心中更觉疑惑,却还是抱拳回礼道:“秦兄谬赞了。”

    此时忽然楼梯上脚步声响,上来了两人,身上却穿着青城派的道袍。他们二人看看秦穆,看看令狐冲,眼光又转过来看仪琳,神色间甚是无礼。

    令狐大哥向来人瞧了一眼,转头道:“师妹,你可知青城派最擅长的是什么功夫?”仪琳憨憨地回到道:“不知道,听说青城派高明的功夫多得很。”

    令狐冲道:“不错,青城派高明的功夫很多,但其中最高明的一招,嘿嘿,免伤和气,不说也罢。”说着向来人又瞪了一眼。

    那人抢将过来,喝道:“最高明的是甚么?你倒说说看?”令狐冲笑道:“我本来不想说,你一定要我说,是不是?那是一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来人伸手在桌上一拍,喝道:“胡说八道,甚么叫做‘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从来没听见过!”

    令狐冲笑道:“这是贵派的看家招式,你怎地会没听见过?你转过身来,我演给你瞧。”那人骂了几句,出拳便向令狐冲打去。

    秦穆在一旁用刀鞘一格,手腕一转一拍,就见那人四肢乱舞向来处飞去,秦穆转头向令狐冲问道:“这可就是那‘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令狐冲大笑道:“是极!是极!”

    那人向向前在地上狼狈不堪,嘴里犹自骂骂咧咧,向秦穆喊道:“哪个龟儿子,暗箭伤人,有本事留下名号,待我师父师兄到了,再与你计较!”

    只听见“啪啪”两声,众人什么都没看清,便见那口中污言秽语不断的地上之人双颊肿的老高,再也说不出半个脏字。

    “青城派,余沧海那个矮子么?你回去告诉他,向来只有我们日月神教被人说灭人满门,今日还有余掌门能下此毒手,真是刮目相看!来日遇见,还请他多多‘指教’何以如此心狠手辣”

    这话说出,不仅青城派的那两人面如土色,战战兢兢。就连一旁的令狐冲和仪琳都神色大变,令狐冲更是呛的一声抽出了腰间长剑。

    却听那青城派还能说话的那人喊道:“魔教妖人,还敢如此猖狂。令狐冲,你结交妖人,我看你师父又有何面目顶着个‘君子剑’的名头!”说罢,就扶着地上同门,落荒而逃。

    这边令狐冲却是目光怔怔地看向秦穆,神色纠结,拿着长剑的手是紧了又紧。

    秦穆道:“怎么,令狐少侠,你还想斩妖除魔?”

    令狐冲道:“魔教妖人,自然人人得而诛之。”

    “那好,还烦请赐教!”

    却听令狐冲长叹一口气,颓然说道:“我自知打不过你,你刚刚又救了我一条性命,我是断断不能恩将仇报,只是你也说过,这仪琳师父,半点恶事都不做,只求你今日放过她性命,我令狐冲要杀要剐,也就随你了,不然,纵然不是敌手,我便是拼却性命,你也休想能妄为半步!”

    秦穆闻言,不由得赞叹道:“你令狐冲真就是令狐冲,不愧是风流浪子,如此怜香惜玉。可我秦穆也非趁人之危的人物,待你习得绝技,他日山水有相逢,你我再来做过一场,到时候,你要是认我这个朋友,我便陪你不醉不归;要是还想铲除我这个妖人,那就看看是你的剑利还是我的刀快!”说罢,又拿起那桌上的酒壶,边饮便往外走,竟是半眼不再看身旁二人。

    只听身后仪琳怯生生的问道:“这位大哥,你救了我,我该当报答你的,只是,只是师父不愿意我和魔教的人往来,我想问问你是哪里人士,我,我也好在菩萨面前为你祈福。”

    “日月神教,风雷堂掌旗使,秦穆!”

第四章 听琴

    秦穆离开了回雁楼,转向即将举行金盆洗手大典的刘正风刘府方向走去了,但他却也不直接登门拜访,只是想在周围找个客栈住下来。

    只是刘正风身为衡山派第二把交椅的人物,在江湖上名声何其大,人脉又是何其广,这金盆洗手大典几乎就是近年来武林的一大盛会,五湖四海的江湖人士,管他和刘正风刘大侠有没有交情,都是兴冲冲地往衡阳而来。

    刘府自然是没有那么多地方可以供这认识不认识的“好友”吃喝玩乐,故而这刘府周围的客栈可就遭了殃了。江湖人士嘛,说好听是快意恩仇,说不好听说他们化身土匪恶霸那是毫无违和感。如此一来这衡阳城的掌柜伙计估计是把刘正风男性先人,女性家属是问候了百八十遍,可见刘正风一家日后落入那等家破人亡的境地,也并非全然无辜。

    倒也不必提秦穆在心中是如何吐槽,但他不得不无奈的发现,这个时段到衡阳找个客栈住上竟然成了一个近乎无法完成的任务。

    却见他脚步一停,转身往一处风流场所而去,待走过那些花枝招展的莺歌燕舞,这楼中出来一个身态风流却毫无谄媚之色的少妇,径直迎向秦穆,口中笑盈盈的说道:“这位少侠可是面生,今儿算遇见个稀客,客官,有什么需要您说话!”秦穆并无半分不适,只是说到:“这楼中可有僻静的小院,给我租一间。”

    听到这话,那少妇倒是少有的面上露出一丝难色,这众芳阁号称衡阳第一楼,自然是什么小院都有,可是这妓院的利润大多来自姑娘们,倒是像秦穆这种要求的,租个房子能赚什么钱?更不用说这小院基本是供不应求,现在租给秦穆,后来又来个冤大头没有院子给他,这白花花的银子就飞走了。若说不答应吧,不说可能会砸了这众芳阁的招牌,这老鸨的眼光是如何之毒,秦穆一看也不是好想与的。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该说有还是没有。

    秦穆一见她的脸色,心中自然明白,扔出一锭银子,口中说道:“你这众芳阁里可有精于琴的姑娘,你就叫她去给我弹几曲罢,放心,钱不会少了你。”

    那老鸨见了这银子,哪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口中连连说道:“如烟姑娘不仅是我们这里的头牌,那琴艺也是衡阳一绝,就凭这门技艺,城里刘正风刘老爷都赞不绝口,这妮子还整天说什么卖艺不卖身。”话说到最后,倒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秦穆倒也无心听她说些什么,指着一个小厮就让他带路,要说这众芳阁还真是有点门道,只看这小院,格局清幽,屋内一众摆设处处透露出富贵气息却丝毫不显得突兀,可见这布置之人大概是见惯富贵胸有沟壑。

    秦穆直往正堂坐下,拿起那从田伯光那里得来的秘籍,就准备翻阅。此时只见一个粉衣女子穿堂而来,身背一座古琴,待抬头看见她的面目,虽是三月桃花不能形容其艳色,只见其面目丰润,脸上却一片清冷倔强之色,秦穆突然明白那老鸨的怨意是从何而来了,这等女子,对众芳阁来说就是个聚宝盆,这世间男子少有不想一亲芳泽的。可观其神态,秦穆大概明白,虽然有人护着这姑娘,可她怕是早已经时时刻刻准备着一死以求清白了。

    心头虽然一瞬间就转过了这许多念头,秦穆倒也什么都没说,只是指着那桌上的香炉对她说:“可会焚香?”

    那女子也不曾说什么话,只伸出那光洁似玉的双手轻轻拿起特制的小块炭墼,慢慢烧透,转而放在香炉中,然后又拾起些细香灰把那炭墼填埋起来。轻轻的在香灰中戳些孔眼。又在那香灰上放上些银叶,待那银叶烧热后,才拿起那秘制的香丸,慢慢烘烤,此时,一股细腻的香味弥漫室内,所谓红袖添香,不外如是吧。

    秦穆静静的看着她轻盈优雅的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满意的合上眼,轻轻嗅了一口这满室芬芳,开口道:“弹一曲平沙落雁。”

    不多时,袅袅琴音就伴着那芳香充斥着室内,秦穆静静听了一会,复又打开那放在桌子上的秘籍,默默阅读起来。

    秘籍本就不厚,秦穆又是精神力过人之辈,待一曲完毕,那秘籍早就被秦穆记在脑中,慢慢推演。

    一时语寂,良久之后,只听秦穆开口问道:“可会广陵散?”话音刚落,那面目一向清冷的如烟脸上罕见的出现了几丝羞恼,几丝埋怨。秦穆在她灼灼的目光下少见的不好意思起来,情知自己真是为难人了,这《广陵散》一曲早已遗失,虽说曲洋同志客串了一把盗墓贼从先人墓中挖了出来,可那也是秘不示人,这如烟又如何能会?自己虽然心中灵感勃发,想听一点激昂壮阔的曲子,却是真真犯了蠢。

    “那就谈一曲十面埋伏吧。”这话一出,只见那如烟脸上更是一片涨红,这《十面埋伏》原是琵琶曲,虽然古琴倒也能弹,但像如烟这种大家,想来是力求完美,何曾有弹这个的时候。她美目狠狠一瞪秦穆,双手略带杀气的伸向面前古琴。有趣的是,可能是今日这火冒三丈地心境十分契合那《十面埋伏》的意境,弹起来竟是行云流水,远超往日无聊时解乏的水准。

    但见秦穆听了一会,突然抽出桌上宝刀,于客厅狂舞起来,只听初时那刀招风声大作,声音大的几近琴音,后来就慢慢悄无声息起来,到了最后却不再发出什么呼啸声,反而刀身慢慢发出轻吟。又过了一会,那轻吟声竟慢慢地和琴声融为一处,意外的和谐起来。

    一曲完毕,秦穆已经创出了他刀法的第四招,此招得益于那从田伯光身上得来的快刀十三式,却说一般来说,招式的速度与力道很难两者兼得,但秦穆今日与田伯光比斗之时,却发现他招法不仅快,而且双刀相接处力道巨大。现今看秘籍才发现,快刀十三式其实是一门奇功,其名快刀,实际上招招不离一个“震”字诀,每次出刀,手臂手腕都要有规律的发力,其劲力一重接着一重,待接敌之时,对方往往承受的不止一刀之力,便觉其招势大力沉,不可硬接。

    而田伯光用这刀法,虽然是也学会了震字诀,但其过分追求自己不能掌控的速度,致使每次出招都是风声呼啸,这便是那劲力外泄的表征。无知之人只以为其招式威力巨大,方家眼中,却是买椟还珠,生生浪费了一门绝艺。

    秦穆舞刀结束之后,默默站在原地思考,那如烟倒也不说话,低头想了一会方才弹琴所得,复又抬眼,直直盯着秦穆看来。

    待秦穆回过神来,就见一双美眸盯着自己,那眼中神色,又是希冀,又是忐忑。

    秦穆低头望了望手中刀,问道:“想学?”

    那如烟使劲点点头。

    “为什么?”

    她秀眉紧紧的皱在一起,似乎在思考该怎么表达心中想法。

    “妾身不愿意,再像那浮萍一般。”

    秦穆默然不语,只是望着门外渐渐暗下来的天空,缓缓说道:“我的刀,是无情刀,是杀人刀,你思绪太多,不适合。”

    那双明眸忽地就暗了下来。

    秦穆转身,收刀入鞘放在桌子上,又开口说道:“这招因你琴音而创,你该给它取个名字。”

    “十面埋伏又叫淮阴平楚,项王乃是败于那四面楚歌,这一式,刀发妙音,不若就叫楚歌吧”那如烟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聪慧。

    “楚歌,好名字,这一式就叫楚歌”秦穆赞叹道,话音刚落,便头也不回的向后院走去。

    待到长廊口时,却听见他又说道:“我还缺一个替我泡茶焚香,弹琴捧刀的婢女,你可愿意?”

    听到这话,身后的女子早已重重点头,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双目中早已经流下两行清泪,哽咽不能语了。

第五章 非烟

    如烟双手紧抱着手中的瑶琴,疾步跟在秦穆身后往后院厢房而来,却见秦穆突然在回廊上站定,目视着院中的假山道:“却不知是哪位朋友前来,这大晚上的坐在院子里吹风,江湖上的朋友还不说我秦某招呼不周?”

    那假山之后传来一声惊呼,就看见一个小脑袋畏畏缩缩的从岩石后面冒了出来。如烟一看,却见是个约莫十三四岁年纪的女童,着一身翠绿衣衫,皮肤雪白,一张脸蛋清秀可爱,脸上一点琼鼻俏生生皱起,似有不忿之意,却平添这小姑娘三分可爱之情。如烟一见,心中就对女童就生出了一股子喜爱之情,忍不住开口道:“小妹妹,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你家大人呢?”

    那小姑娘撅了撅嘴看看秦穆,复又转头对如烟说道:“大姐姐,我是来找这位恶人的!”又眨了眨眼对她说:“姐姐你为什么跟这个恶人在一起,小心他也把你的手臂砍下来吃了!”

    如烟听完心中一片茫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荒诞不经之语。一旁的秦穆却早已想起来这小姑娘是何来历,原来今日在回雁楼头,这二楼上除了田伯光那一桌外,还有一两桌客人,这小姑娘当时是和一位老者坐在一个桌子上喝酒吃菜,秦穆虽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但架不住他精神强大,几近过目不忘,此时一听她说什么“砍人手臂”,却也想起来了。当即笑着对那姑娘说道:“原来是今日那酒楼上的姑娘,今日可是吓到了?”

    那女童一听这话,却好像怒不可遏的模样,大声喊道:“谁,谁吓到了,本姑娘就是看不惯你那嚣张跋扈的模样。”又眼珠一转,清了清喉咙,肃容对秦穆说道:“你既是我圣教中人,那圣姑的指派,你可要遵行?”却见她小脸努力的紧绷,偏偏神态里又有着止不住的得意洋洋,实在是引人发噱。

    听到这,秦穆哪里还不明白这小姑娘是谁。他抬头往院落四方一望,运起内力高声说道:“曲长老大驾光临,却让一个小姑娘来戏弄鄙人,实在是不够朋友。”

    “好机敏的小子”却听一声苍凉疏阔的赞叹,一阵清风扫过,三人面前就站了个高高大大的黑衣老者,那小姑娘一见来人,便飞奔到老者身旁,抓住那老者的衣袖不住的摇晃起来,却又像得了什么靠山似的,趾高气扬的往秦穆望来。

    秦穆这边却是双拳一抱,一个大礼便行了下来,口中说道:“日月神教风雷堂掌旗使秦穆参见护法长老。”

    那曲洋宽袖一挥,不甚耐烦的说道:“忒地多礼,你又不是我手下的人,再说我早已经多年不管教中诸事,讲这些事做什么。我且问你,这时段来衡阳城是为了什么,莫不是也是来追杀老夫的吧?”话一说完,就见他目光紧紧的盯着秦穆,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神态。

    秦穆倒也不恼,只是含笑说道:“我此来,便是来寻长老的。”

    “哦?这么说,是来杀老夫的喽?”曲洋边说着话,右手慢慢伸出,五指微张,显然是想出手了。

    这曲洋精于音律,一身功夫也大多在这双弹琴的手上,但往日里对敌往往只需要用他那极快的手速打出日月神教的独门暗器——黑血神针,对方就无从招架了,故而世人少知他还有一门浸淫半生的独门绝技——惊弦指,但今日在回雁楼,他早已见识过面前这小子的惊人刀法,自忖浪荡江湖三十余载,也少见如此绝学,心中自然是不敢大意,一伸手便拿出了这门英雄久无用武之地的武学。

    却见秦穆仍然是双手一合,以示自己毫无敌意,面上诧异道:“长老说哪里话,同为圣教门下,怎可做出这等自相残杀之举。”

    曲洋听罢这话,冷笑一声:“圣教门下?这十年来阴魂不散追着老夫的不也是圣教中人?说吧,你找老夫何事?“

    秦穆心知这话并不好接,其中日月神教的权力斗争他也无从置喙,也不饶弯子,一气说道:“晚辈听闻长老与这衡山派刘正风刘大侠交好,正好前段时间收到消息,说是这五岳盟主嵩山派要使些卑鄙手段来挟持刘大侠,以期引长老入瓮,担心长老中了贼人奸计,于是快马加鞭赶来衡阳,想助您一点绵薄之力。”

    曲洋闻言却勃然大怒,一掌抓向那假山上的巨石,那石上生生的显出五个孔洞来,口中厉喝到:“贼子安敢,竟如此欺人,你说,他们究竟有什么恶毒计策?”

    料想这话不好瞒着曲洋,秦穆倒也不假思索地说道:“想必今晚那嵩山派的贼人已经潜入刘府,欲挟持刘大侠的家眷了吧。”

    一听这话,曲洋那蜡黄的老脸更是变得通红,却少见的手足无措起来,情知此时去刘府通知刘正风,不免打草惊蛇,逼的贼人直接下毒手。然曲洋毕竟是老于世故之人,不到半刻便想通了这其中关窍,却见他斜睨着秦穆,淡然开口道:“说吧,你有何所求,老夫可不信你这奸猾小子当真是为了同门情谊。”

    秦穆倒也不曾羞恼,当即说道:“那杨总管要什么,晚辈就想要什么。”

    曲洋闻言,却是似惊似怒,瞪着秦穆:“你倒是好大的心,也不怕吃撑。”

    “晚辈既然敢接那东西,自然是想好好的吃下去的”

    曲洋听罢,却是蓦然大笑起来:“江山代有才人出,老夫久不回黑木崖,竟不知教中出了你这么个人才,真是后生可畏!”

    笑毕,却冷言冷语道:“只要你能救我刘贤弟一难,那东西我便给你又如何,老夫本就想甩掉那些浊事,与刘贤弟笑傲山林,岂不自在。只是,你可有把握?”

    秦穆面上稳稳地笑开来:“晚辈,自然是有把握的。”

    这边他们这老少二人打着机锋,那曲非烟小姑娘是如何听的懂,早就满脸不耐的找上如烟说起话来,只听她在一旁叽叽喳喳的问:“你叫如烟?真是巧了,我叫非烟,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如烟何曾遇见过这样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却是心中越发喜爱,口中越发笨拙起来,在那边面红耳赤的,实在是平生少见的焦急。

    秦穆听到那边曲非烟说的话,倒是微微沉吟了一下,对如烟说道:“如烟可是你本名?改一个可好?如烟这名字不仅风流气息太重,意也不太好,你如今跟着我,自然不是像那烟云一般,随风飘散,无处可依。”

    这姑娘听罢这话,抿了抿嘴角抑制情绪道:“如烟本是这楼中妈妈给的花名,妾身本姓顾,却是犯官家的女儿,自小颠沛流离,早已不知原是何名,还望公子赐名。”

    秦穆也不推脱,只是望着那城外秀丽的衡山道:“不若就叫若衡吧,你且记住,这衡山虽是秀美无比,却也是任风吹雨打,百年不移。”秦穆口中说着,却想起了后世那位也是出身烟花之地,骄傲的说出那句:“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的奇女子。

    “是,那妾身以后就叫若衡,顾若衡。”

第六章 洗手

    昨日话毕,心知明日还有一场恶战,四人就分别安歇下来。次日一早,秦穆就带着非烟往刘府行去,至于曲洋,不宜露面,此时早已不知躲在哪个角落观察局势。若衡手无缚鸡之力,自然是留在院内,等候消息。

    待秦穆二人在街边摊市上用过早点,又踏着消食般的步伐走到刘府门前时,这已经日上三竿,将近午时了。刘正风已进入内堂招呼那些重要的宾客,而此时门外将近五六百位远客流水般涌到。其中在江湖上小有名气的就有丐帮副帮主张金鳌、郑州**门夏老拳师率领了三个女婿、川鄂三峡神女峰铁老老、东海海砂帮帮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笔卢西思等人。一时之间,门前迎宾弟子手忙脚乱,哪里顾得上这妄图浑水摸鱼进入大厅的两人。

    待秦穆和曲非烟在大厅站定,冷眼看着那群“英雄好汉”招呼引见,相互奉承。就见刘正风门下的向大年满面笑容的将在座的众人引入酒席。正当那五岳派众人为了上座你让我我让你之时,忽听得门外砰砰两声铳响,跟着鼓乐之声大作,又有鸣锣喝道的声音,显是什么官府来到门外。

    群雄一怔之下,只见刘正风穿着崭新熟罗长袍,匆匆从内堂奔出。群雄欢声道贺。刘正风略一拱手,便走向门外,过了一会,见他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个身穿公服的官员进来。群雄都感奇怪:“难道这官儿也是个武林高手?”眼见他虽衣履皇然,但双眼昏昏,一脸酒色之气,显非身具武功。岳不群等人则想:“刘正风是衡山城大绅士,平时免不了要结交官府,今日是他大喜的好日子,地方上的官员来敷衍一番,那也不足为奇。”

    却见那官员昂然直入,居中一站,身后的衙役右腿跪下,双手高举过顶,呈上一只用黄缎覆盖的托盘,盘中放着一个卷轴。那官员躬着身子,接过了卷轴,朗声道:“圣旨到,刘正风听旨。”群雄一听,都吃了一惊:“刘正风金盆洗手,封剑归隐,那是江湖上的事情,与朝廷有甚么相干?怎么皇帝下起圣旨来?难道刘正风有逆谋大举,给朝廷发觉了,那可是杀头抄家诛九族的大罪啊。”各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这一节,登时便都站了起来,沉不住气的便去抓身上兵刃,料想这官员既来宣旨,刘府前后左右一定已密布官兵,一场大厮杀已难避免,自己和刘正风交好,决不能袖手不理,再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自己既来刘府赴会,自是逆党中人,纵欲置身事外,又岂可得?只待刘正风变色喝骂,众人白刃交加,顷刻间便要将那官员斩为肉酱。哪知刘正风竟是镇定如恒,双膝一屈,便跪了下来,向那官员连磕了三个头,朗声道:“微臣刘正风听旨,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雄一见,无不愕然。

    那官员展开卷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湖南省巡抚奏知,衡山县庶民刘正风,急公好义,功在桑梓,弓马娴熟,才堪大用,着实授参将之职,今后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

    刘正风又磕头道:“微臣刘正风谢恩,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站起身来,便向那官员拉着近乎,又是送礼又是送出门。

    这厢刘正风和那官员言笑晏晏,真是一派热闹,但座上群雄可就是一片哗然,话说侠以武犯忌,这座上无论是正派邪派,哪个手上没有几条人命,今日刘正风成了这朝廷参将,来日遇见,可就是一番尴尬景象。

    刘正风满面笑容地送了这官员出门,回身到席上,只说了一番退出江湖忠君爱国的话语,便请得桌上众人开始用酒。虽是群雄心思各异,满腔疑惑猜测,却也没有一人站出来搅局,一时之间,酒桌上是觥筹交错,一派和谐氛围。

    正当众人喝的正风生水起之时,就见刘正风从席中站起,身旁弟子早就端出一个装又清水的黄金脸盆,恭恭敬敬的放在香案上。众人一看,均知这等了几日的大戏终究要开锣了,都是精神一振,目光炯炯的看着他的动作。

    只见刘正风转身向外,朗声说道:“弟子刘正风蒙恩师收录门下,授以武艺,未能张大衡山派门楣,十分惭愧。好在本门有莫师哥主持,刘正风庸庸碌碌,多刘某一人不多,少刘某一人不少。从今而后,刘某人金盆洗手,专心仕宦,却也决计不用师传武艺,以求升官进爵,死于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门派争执,刘正风更加决不过问。若违是言,有如此剑。”右手一翻,从袍底抽出长剑,双手一扳,拍的一声,将剑锋扳得断成两截,他折断长剑,顺手让两截断剑堕下,嗤嗤两声轻响,断剑插入了青砖之中。

    群雄一见,皆尽骇异,自这两截断剑插入青砖的声音中听来,这口剑显是砍金断玉的利器,以手劲折断一口寻常钢剑,以刘正风这等人物,自是毫不希奇,但如此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折断一口宝剑,则手指上功夫之纯,实是武林中一流高手的造诣。

    刘正风脸露微笑,捋起了衣袖,伸出双手,便要放入金盆,忽听得大门外有人厉声喝道:“且住!”

    秦穆和曲非烟对视一眼,情知这戏肉来了,一齐看向门口声音来处。

    刘正风微微一惊,抬起头来,只见大门口走进四个身穿黄衫的汉子。这四人一进门,分往两边一站,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黄衫汉子从四人之间昂首直入。这人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旗上缀满了珍珠宝石,一展动处,发出灿烂宝光。许多人认得这面旗子的,心中都是一凛:“五岳剑派盟主的令旗到了!”那人走到刘正风身前,举旗说道:“刘师叔,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事,请暂行押后。”刘正风躬身说道:“但不知盟主此令,是何用意?”那汉子道:“弟子奉命行事,实不知盟主的意旨,请刘师叔恕罪。”

    刘正风微笑道:“不必客气。贤侄是千丈松史贤侄吧?”他脸上虽然露出笑容,但语音已微微发颤,显然这件事来得十分突兀,以他如此多历阵仗之人,也不免大为震动。

    那汉子正是嵩山派门下的弟子千丈松史登达,他听得刘正风知道自己的名字和外号,心中不免得意,微微躬身,道:“弟子史登达拜见刘师叔。”他抢上几步,又向天门道人、岳不群、定逸师太等人行礼,道:“嵩山门下弟子,拜见众位师伯、师叔。”其余四名黄衣汉子同时躬身行礼。定逸师太甚是喜欢,一面欠身还礼,说道:“你师父出来阻止这件事,那是再好也没有了。我说呢,咱们学武之人,侠义为重,在江湖上逍遥自在,去做甚么劳什子的官儿?只是我见刘贤弟一切安排妥当,决不肯听老尼姑的劝,也免得多费一番唇舌。”

    刘正风脸色郑重,说道:“当年我五岳剑派结盟,约定攻守相助,维护武林中的正气,遇上和五派有关之事,大伙儿须得听盟主的号令。这面五色令旗是我五派所共制,见令旗如见盟主,原是不错。不过在下今日金盆洗手,是刘某的私事,既没违背武林的道义规矩,更与五岳剑派并不相干,那便不受盟主旗令约束。请史贤侄转告尊师,刘某不奉旗令,请左师兄恕罪。”说着走向金盆。

    史登达身子一晃,抢着拦在金盆之前,右手高举锦旗,说道:“刘师叔,我师父千叮万嘱,务请师叔暂缓金盆洗手。我师父言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大家情若兄弟。我师父传此旗令,既是顾全五岳剑派的情谊,亦为了维护武林中的正气,同时也是为刘师叔的好。”

    刘正风道:“我这可不明白了。刘某金盆洗手喜筵的请柬,早已恭恭敬敬的派人送上嵩山,另有长函禀告左师兄。左师兄倘若真有这番好意,何以事先不加劝止?直到此刻才发旗令拦阻,那不是明着要刘某在天下英雄之前出尔反尔,叫江湖上好汉耻笑于我?”

    史登达道:“我师父嘱咐弟子,言道刘师叔是衡山派铁铮铮的好汉子,义薄云天,武林中同道向来对刘师叔甚是尊敬,我师父心下也十分钦佩,要弟子万万不可有丝毫失礼,否则严惩不贷。刘师叔大名播于江湖,这一节却不必过虑。”刘正风微微一笑,道:“这是左盟主过奖了,刘某焉有这等声望?”

    定逸师太见二人僵持不决,忍不住又插口道:刘贤弟,这事便搁一搁又有何妨。今日在这里的,个个都是好朋友,又会有谁来笑话于你?就算有一二不知好歹之徒,妄肆讥评,纵然刘贤弟不和他计较,贫尼就先放他不过。”说着眼光在各人脸上一扫,大有挑战之意,要看谁有这么大胆,来得罪她五岳剑派中的同道。

    刘正风点头道:“既然定逸师太也这么说,在下金盆洗手之事,延至明日午时再行。请各位好朋友谁都不要走,在衡山多盘桓一日,待在下向嵩山派的众位贤侄详加讨教。”

    正在此时,就听见后院传来一声惊叫!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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